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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钦夫论程集改字(二十七日别纸)1166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八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古今事文类聚》别集卷三、《永乐大典》卷二二五三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伏蒙垂谕向论程集之误,《定性书》《辞官表》两处已蒙收录,其它亦多见纳用,此见高明择善而从,初无适莫,而小人向者妄发之过也。
然所谓不必改、不当改者,反复求之,又似未能不惑于心,辄复条陈,以丐指喻。
夫所谓不必改者,岂以为文句之间小小同异,无所系于义理之得失而不必改耶?
熹所论出于己意,则用此说可也。
今此乃是集诸本而證之,按其旧文,然后刊正,虽或不能一一尽同,亦是类会数说而求其文势语脉所趋之便。
除所谓「疑当作某」一例之外,未尝敢妄以意更定一点画也。
此其合于先生当日本文无疑
今若有尊敬重正而不敢忽易之心,则当一循其旧,不容复有豪发苟且迁就于其间,乃为尽善。
惟其不尔,故字义迂晦者,必承误彊说而后通(如「遵」误作「尊」,今便彊说为尊其所闻之类是也。)
语句刓阙者,须以意属读然后备(如「尝食絮羹叱止」之无「皆」字,则不成文之类是也。)
此等不惟于文字有害,反求诸心,则隐微之间,得无未免于自欺耶?
且如吾辈秉笔书事,唯务明白,其肯故舍所宜用之字而更用它字,使人彊说而后通耶?
其肯故为刓阙之句,使人属读而后备耶?
人情不大相远,有以知其必不然矣。
改之不过印本字数稀密不匀,不为观美,而它无所害,然则胡为而不改也?
卷子内如此处已悉用朱圈其上,复以上呈。
然所未圈者,似亦不无可取。
方执笔时,不能不小有嫌避之私,故不能尽此心。
今人又来督书,不容再阅矣,更乞详之可也。
所谓不当改者,岂谓富谢书《春秋序》之属?
而书中所喻「沿」「溯」、犹子二说,又不当改之尤者耶?
以熹观之,所谓尤不当改者,乃所以为尤当改也。
大抵熹之愚意止是不欲专辄改易前贤文字,稍存谦退敬让之心耳。
若圣贤成书稍有不惬己意处,便率情奋笔,恣行涂改,恐此气象亦自不佳。
盖虽所改尽善,犹启末流轻肆自大之弊,况未必尽善乎?
伊川先生尝语学者,病其于己之言有所不合,则置不复思,所以终不能合(答杨迪及门人二书,见集。)
今熹观此等改字处,窃恐先生之意尚有不可不思者,而改者未之思也。
盖非特己不之思,又使后人不复得见先生手笔之本文,虽欲思之以达于先生之意,亦不可得。
此其为害,岂不甚哉?
夫以言乎己,则失其恭敬退让之心;
以言乎人,则启其轻肆妄作之弊;
以言乎先生之意,则恐犹有未尽者而绝人之思。
姑无问其所改之得失,而以是三者论之,其不可已晓然矣。
老兄试思前圣入太庙每事问,存饩羊,谨阙文,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深戒不知而作,教人多闻阙疑之心为如何,而视今日纷更专辄之意象又为如何,审此则于此宜亦无待乎熹之言而决,且知熹之所以再三冒渎,贡其所不乐闻者,岂好己之说胜,得已而不已者哉。
熹请复论「沿」「溯」、犹子之说,以实前议。
夫改「沿」为「溯」之说,熹亦窃闻之矣。
如此晓破,不为无力。
然所以不可改者,盖先生之言垂世已久,此字又无大害义理,若不以文辞害其指意,则只为「沿」字而以「因」字「寻」字「循」字之属训之,于文似无所害,而意亦颇宽舒
必欲改为「溯」字,虽不无一至之得,然其气象却殊迫急,似有彊探力取之弊。
先生所以不用此字之意,或出于此。
不然,夫岂不知「沿」「溯」之别而有此谬哉?
盖古书「沿」字亦不皆为顺流而下之字也(《荀子》云:「反铅察之」。注云:「铅与沿同,循也。」)
惜乎当时莫或疑而扣之,以祛后人之惑,后之疑者又不能阙而遽改之,是以先生之意终已不明,而举世之人亦莫之思也。
大抵古书有未安处,随事论著,使人知之可矣。
若遽改之,以没其实,则安知其果无未尽之意耶?
汉儒释经,有欲改易处,但云「某当作某」,后世犹或非之,况遽改乎?
且非特汉儒而已,孔子删《书》,「血流漂杵」之文因而不改,孟子继之,亦曰「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终不刊去此文,以从己意之便也。
然熹又窃料改此字者,当时之意亦但欲使人知有此意,未必不若孟子之于《武成》。
但后人崇信太过,便凭此语涂改旧文,自为失耳。
愚窃以为此字决当从旧,尤所当改。
若老兄必欲存之,以见「溯」字之有力,则请正文只作「沿」字,而注其下云「某人云『沿』当作『溯』」,不则云「胡本『沿』作『溯』」,不则但云「或人」可也。
如此两存,使读者知用力之方,改者无专辄之咎,而先生之微音馀韵,后世尚有默而识之者,岂不两全其适而无所伤乎?
犹子之称谓不当改,亦所未喻。
盖来教但云侄止是相沿称之,而未见其害义不可称之意,云称犹子尚庶几焉,亦未见其所以几之说,是以愚瞢未能卒晓。
然以书传考之,则亦有所自来。
盖《尔雅》云:「女子谓兄弟之子为侄」。
注引《左氏》「侄其从姑」以释之,而反复考寻,终不言男子谓兄弟之子为何也。
以《汉书》考之,二疏乃今世所谓叔侄,而传以父子称之,则是古人直谓之子,虽汉人犹然也。
盖古人淳质,不以为嫌,故如是称之,自以为安。
降及后世,则心有以为不可不辨者,于是假其所以自名于姑者而称焉。
虽非古制,然亦得别嫌明微之意。
而伯父叔父与夫所谓姑者,又皆吾父之同气也,亦何害于亲亲之义哉?
今若欲从古,则直称子而已。
若且从俗,则伊川、横渠二先生者皆尝称之。
伊川尝言礼从宜,使从俗有大害义理处,则须改之。
夫以其言如此而犹称侄云者,是必以为无大害于义理故也。
故其遗文出于其家,而其子序之,以行于世,举无所谓犹子云者。
而胡本特然称之,是必出于家庭之所笔削无疑(若曰何故它处不改,盖有不可改者。如祭文则有对偶之类是也。)
若以称侄为非而改之为是,亦当存其旧文而附以新意。
况本无害理,而可遽改之乎?
今所改者出于《檀弓》之文,而彼文止为丧服兄弟之子与己子同,故曰「兄弟之子犹子」也。
与下文「嫂叔之无服也」、「姑姊妹之薄也」之文同耳,岂以为亲属之定名哉?
犹即如也,其义系于上文,不可殊绝明矣。
若单称之,即与世俗歇后之语无异。
若平居假借称之,犹之可也,岂可指为亲属之定名乎?
若必以为是,则自我作古,别为一家之俗,夫亦孰能止之?
似不必强挽前达,使之同己,以起后世之惑也。
故愚于此亦以为尤所当改以从其旧者。
若必欲存之,则请亦用前例,正文作「侄」,注云「胡本作『犹子』」,则亦可矣。
《春秋序》、富谢书其说略具卷中,不知是否。
更欲细论,以求可否,此人行速,屡来督书,不暇及矣。
若犹以为疑,则亦且注其下云「元本有某某若干字」,庶几读者既见当时言意之实,又不掩后贤删削之功。
其它亦多类此,幸赐详观,即见区区非有偏主必胜之私,但欲此集早成完书,不误后学耳。
计老兄之意岂异于此?
但恐见理太明,故于文意琐细之间,不无阔略之处;
用心太刚,故于一时意见所安,必欲主张到底,所以纷纷,未能卒定。
如熹则浅暗迟钝,一生在文义上做窠窟,苟所见未明,实不敢妄为主宰,农马智专,所以于此等处不敢便承诲谕,而不自知其僭易也。
伏惟少赐宽假,使得尽愚,将来改定新本,便中幸白共父寄两本来,容更参定,笺注求教(所以欲两本者,盖欲留得一本作底,以备后复有所稽考也。)
傥蒙矜恕,不录其过而留听焉,不胜幸甚幸甚。
唐故银青光禄大夫检校礼部尚书御史大夫浙江西道都团练观察处置等使上柱国清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吏部尚书崔公行状836年 唐 · 杜牧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五十六 创作地点:安徽省宣城市宣州区
公曾祖综。皇任醴泉县
祖佶。皇任太子中允
右散骑常侍。父陲。
皇任检校吏部郎中御史中丞袁州刺史。赠太师
公讳郾。字广略
威仪秀伟。神气深厚。
即之如鉴。望之如
既冠。识者知不容于风尘矣。
贞元十二年中第。十六年平判入等。
集贤殿校书郎。陜虢观察使崔公琮愿公为宾。
而不乐之。挈辞载币。
使者数返。公徐为起之。
且曰。不关上闻。
摄职可也。受署为观察巡官
后转京兆府鄠县。迁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刑部员外
丁邠国太夫人忧。杖而能起。
人有闻焉。外除拜吏部员外郎
判南曹事。千人百族。
必应进而进。公亲自挟格。
肖法必留。戾程必黜。
每悬榜举牍。富室权家。
汗而仰视。不敢出口。
宿吏逡巡。缚手系舌。
愿措一奸。不能得之。
凡二年。迁左司郎中吏部郎中
朝散大夫。旋拜谏议大夫知匦使
穆宗皇帝春秋富盛。稍以畋游声色为事。
公晨朝正殿。挥同列进而言曰。
十一圣之功德。四海之大。
万国之众。之治之乱。
悬于陛下。自山以东。
百城千里。昨日得之。
今日失之。西望戎垒。
距宗庙十舍。百姓憔悴。
蓄积无有。愿陛下稍亲政事。
天下幸甚。诚至气直。
天子为之动容敛袖。慰而谢之。
给事中敬宗皇帝始即位。
旁求师臣。今相国奇章公上言曰。
非公不可。遂以本官充翰林侍讲学士
命服金紫。旋拜中书舍人
仍兼旧职。侍郊天。
银青光禄大夫高承简罢郑滑节度使
滑人叩阙。乞为承简树德政碑。
内官进曰。翰林故事。
职由掌诏学士。上曰。
承简功臣允也。治吾咽喉地。
克有善政。罢而请纪。
入人深矣。吾以师臣之辞。
且宠异焉。居数月。
魏博节度使史宪诚拜章为故帅田季安树神道碑。内官执请亦如前辞。
上曰。魏北燕赵。
南控成皋。天下形胜地也。
吾以师臣之辞。且慰安焉。
居数月。陈许节度使王沛拜章乞为亡父树神道碑。
内官执请亦如前辞。上曰。
许昌天下精兵处也。俗忠风厚。
能抚之。吾视如臂。
吾以师臣之辞。而彰其忠孝焉。
是三者皆御札命公。令刻其辞。
恩礼亲重。无与为比。
历岁。愿出守本官。
辞恳而礼部缺侍郎。上曰。
公可也。遂以命之。
二年选士七十馀人。大扺后浮华。
先材实。转兵部侍郎
今上即位四年。公亟请于丞相閤曰。
愿得一方疲人而治之。除陜虢观察使御史大夫
先是陜之官人。人必月尅俸钱五千。
助输贡于京师者。岁至八十万。
公曰。官人不能赡私。
安能恤民。吾不能独治。
安可自封。即以常给廉使杂费。
下至于盐酪膏薪之品。十去其九。
可得八十万。岁为代之。
官人感悦。随治短长。
不忍为欺。万国西走。
陜实其冲。复有江淮梁徐许蔡之戍兵。
北出朔方上郡回中陇间。践更往来。
不虚一时。民之供亿。
吏须必应。生活之具。
至于瓶缶匕匙。常碎于四方之手。
公曰。此犹束炬以焚民也。
于是节宴赏。截浮费。
凡金漆陶木丝枲之用。悉为具之。
可飨数千人。民一不知。
复有诏旨支税粟输大仓者。岁数万斛。
始敛民也。远远近近。
就积佛寺。终输于河。
复籍民而载之。民之巨牛大车。
半顿于路。前政咸知之。
计不能出。公曰。
管仲曰。行五百里。
民有饥色。斯言重物也。
不可推迁。民受其毙。
况今迂直之计。有不翅习试五百里乎。
公乃大索有无。亲执筹而计之。
北临黄河。树仓四十间。
穴仓为漕。下注于舟。
因隙赏直。不败时务。
自此壮者斛。幼者斗。
负挈橐裹。委仓而去。
不知有输。他境之民。
越逸奔走。軿轸争斗。
愿为陜民。政成化行。
上国下国。更口赞颂。
凡二年。改岳鄂安黄蕲申等州观察使
囊山带江。三十馀城。
缭绕数千里。洞庭百越巴蜀荆汉而会注焉。
五十馀年。北有蔡盗。
于是安锁三关。鄂练万卒。
皆伧楚善战。寖有战风。
称为难治。有自来矣。
公始临之。简服伍旅。
修理械用。亲之以文。
齐之以武。大创厅事。
张威容。造蒙冲小舰。
上下千里。武士用命。
尽得偫盗。公曰。
劫于水者。以尽杀为习。
虽值童耇。而无舍焉。
比附他盗。刑不可等。
于是一死之内。必累加之。
盗相诫曰。公之未去。
勿触其境。然后黜弃奸冒。
用公法也。升陟廉能。
公举也。抚护穷约。
用公惠也。豪商大贾。
不得轻役。不得隐田。
父子兄弟。不得同贩于阖境之内。
有馀不足。自公而均。
复建立儒宫。置博士
设生徒。廪饩必具。
顽惰必迁。敬让之风。
人知家习。八年
江水涨溢。公曰安得长堤而禦之。
言讫。军士齐民。
云锸雨杵。一挥立就。
令行恩结。有如此者。
千里之内。如视堂庑。
虽僻左下里。岁腊男子必以鸡黍贺馈。
女子能以簪瑱相问遗。富乐欢康。
肩于治古。凡五年。
浙江观察使。加礼部尚书
公曰。三吴者。
国用半在焉。因高为旱。
因下为水者六岁矣。轻赋兵役。
不减于民。上田沃土。
多归豪强。荀悦所谓公家之惠。
优于三代。豪强之酷。
甚于亡秦。今其是也。
于是料民等第。籍地沃瘠。
均其征赋。一其徭役。
经费宴赏。约事裁节。
民有宿逋不可减于上供者。必代而输之。
诚祷山川。岁获大稔。
复曰。衣冠者。
民之主也。自艰难已来。
军士得以气加之。商贾得以财侮之。
不能自奋者。多栖于吴土。
遂立延宾馆以待之。苟有一善。
必接尽礼。因访里闾。
益知民之疾苦。随以治之。
才逾期岁。而民复振。
开成元年十月二十日。薨于治所。
多士相吊曰。使公相天子。
贞观开元之俗。可期而见也。
岂公不幸。实生民之不幸也。
主上痛悼。辍朝一日。
吏部尚书。公生得灵和。
自干名立朝。为公卿。
为侯伯。未尝须臾间汲汲牵率。
欲显名于合道。而仁义忠信。
明智恭俭。郁积发溢。
自然相随。不立约结而善人自亲。
不设沟垒而不肖自远。不志于荣达而官位自及。
公内外阀阅。源派清显。
拔于甲族。而复甲焉。
亲昆仲六人。皆至达官。
公与伯兄季弟。五司礼闱
再入吏部。自国朝已来。
未之有也。上至公相方伯
下及再命一命。幕府陪吏之属。
遍满内外。皆公门生。
公俯首益恭。如孤臣客卿。
惕惕而多畏也。自为重镇。
苞苴金币之货。不至权门。
亲戚故旧。周给衣食。
毕其婚丧。悉出俸钱。
不以家为。在家怡然。
未尝训勉。子弟自化。
皆为名人。居室卑庳。
不设步廊。宾至值雨。
则张盖蹑屐而就于外位。初镇于陜。
或束挺经月。不鞭一人。
至于驿马令五岁幸全。则为代之。
著为定制。曰。
致一物于必穷之地。君子不为。
其为仁爱而臻于此。及迁镇鄂渚
严峻刑法。至于诛罚。
未尝贳一等后一刻。或问于公曰。
陜鄂之政不一。俱臻于治。
何也。公曰。
陜之土塉民劳。吾抚之不暇。
尚恐其惊。鄂之土沃民剽。
杂以夷俗。非用威刑。
莫能致理。政贵知变。
盖为此也。闻者服焉。
呜呼。公之德行材器。
真哲人君子。没而不朽者也。
易名定谥。为国常典。
敢书先烈。达于执事
附于史氏云尔。谨状。
朱元晦秘书(一五)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四、《南轩集》卷二一
辱示书,并见所与共甫书论校正二先生集事备悉,然有说焉。
前次所校已即为改正七八,后来者虽尝见,共甫云老兄又送所校来,偶应之曰:「若无甚利害,则姑存。
此本乃胡氏所传者」。
既而欲取一观,则亦因循,而共甫亦忘送来,此则不敏之过也。
然岂谓胡氏本便更不可改耶?
前日答兄书,犹云后来者未曾见也。
答书之次日,折简徵于共甫,而得详观,其间当改处甚多。
方此参定,又二日,而领来教。
若以为一时答共甫之言忽而不敬,与夫因循不敏之过则可,若谓有私意逆拒人,则内省无是也。
今以所校者改正近二百处矣。
当时胡家本极错,已是与诸公校过,常恨此间无别本,得兄校正,甚幸。
如《定性书》前后语岂可无?
又如《辞崇政殿说书表》,当在《上殿劄子》之后,此极精当,能发明先生正大之体,有益于后学。
然其间有鄙意所未安,以为不当改者,亦不敢曲从,如必欲以溯流为沿流,犹子为侄是也。
沿乃是循流而下,更无别说;
溯流穷源,则可见用力底气象也,试尝思之。
称兄弟之子为侄,无他义,只是相沿称耳;
称犹子,犹或庶几焉。
当时先生此两处称犹子,亦复何害?
若谓是文定改此两处,则胡为他处不改也?
若此等却望兄平心易气以审其是非焉。
已作简共甫,并亦时有数字注在所校卷子中,想共甫须送往。
尚有欲改及可见告者,毋惜,却签此卷见示,庶成完书耳。
栻每念斯道知之为难;
知之矣,请事之功为难。
气习之不易消化也,而可长乎?
人告之以有过则喜,此为进步于仁,仲由所以为百世师也,况如浅陋?
得来书警策之,甚幸。
嗣此无替斯义为望,栻亦不敢有隐于左右也。
读所与共甫书,辞似逆诈亿不信,而少含弘感悟之意,殆有怒发冲冠之象。
理之所在,平气而出之可也,如何如何?
相察相正,朋友之道,吾曹当共敦之。
《程先生集》既有旧本可据,当不惮改,但心疑数处,亦当注「一作」于其下,所以存谦退敬让之心。
下谕敢不深领。
安西王提举 元 · 范梈
 押先韵
车声何轧轧,去我亦翩翩。
借问车中人,几时到秦川。
秦疆数千里,西与云栈连。
行人秣马过,猿啼上青天。
长安古帝州,宅土腴不偏。
闻君答平昔,宦游祇晏眠。
十龄涉文史,十五怀家毡。
二十学壮游,五十缀朝联。
奉常老掌故,今已二十年。
功业晚何就,萧萧发垂肩。
天子念逢掖,锡官颇静便。
紫衣绾墨绶,此是车中缘。
飘飖上都门,白马锦连乾。
举案招青山,孟光老犹贤。
大儿坐车轩,小儿调马鞭。
中儿又绝好,国语珠圆。
旦夕俟君至,买舍清渭壖。
此皆足慰意,日食官俸钱。
俸钱足养亲,亲自有圭田。
人生慕富贵,富贵翻受怜。
不有钟鼎食,亦无膏火煎。
前日三市事,目击心凛然。
当时气凌人,不得呵乌鸢。
观君浩荡去,万事当弃捐。
孔子不西行,及河轨再旋。
今君涉河流,西路方绵绵。
终南与嵩华,是中多神仙。
仙掌出浮云,上有三峰莲。
真人玉拄杖,挂在明月弦。
便当往从之,吸月升太玄。
金鼎交龙虎,使我神貌坚。
奈何二三月,百忧集离筵。
空花如锦机,野色相交鲜。
杨花乱愁思,万条散青烟。
我不酌美酒,敬让故人先。
搥碎琥珀杯,独洒春风前。
春风澹无言,徒以别虑牵。
别亦无所虑,所虑应当宣。
愿及相思时,中肠郁纠缠。
为吹双紫燕,衔书到君边。
矫矫萧徵君,珠贝藏龙渊。
一别如列星,随天夜移躔。
凤有五色瑞,时下岐山巅。
请君问起居,归来定何年。
上元县厅壁记宝祐三年十一月 宋末元初 · 江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七三、《景定建康志》卷二七
秣陵上元江宁两县。
明道先生尝主上元簿,摄行令事,均税听讼,挈其民于敬让,视事真令等,风行瞬息欠申间。
播流至今,于是地灵光燄,旁左莫与京。
吾里曹君之格随牒赋邑,适得此百里地,引领想像,如先生复出,率职迪谊,捐身相民。
曩吏揽为市庾,欺赋租,类足为民病,锐意一切洞究根原,缓民急吏。
经界法不行,诡蔽寄挟,酿诈万端,昧旦坐听事,揆赋舆所当输,簿正以差户税,一境颂平。
两竞在庭,不下席亟决。
亡何,险健退听,事寖省,狴圄屡空,则以馀暇定倾换蠹,若亭若堂,错络近远,门皇吏舍,悉趋坚良,合亡虑屋百楹。
县无他羡,饬材度费皆己出。
向以铜章刓为县阙典,前阅令长置莫问,岁亦云屡。
亟上之府,从朝廷更铸,下之县。
事复有小于印章者,君无不疏理安植之。
念且终更践,遣信重趼来请记。
盖环百里为县,聚民万室,欣戚恬愉我手繄,岂徒以执法制、商功利趣了朝暮哉!
今之健有决者,徒曰县负我以力,胜民惟恐不至,顾有详考而深思,以今准昔,如君行县事以休吾民者,不自意乃获见只。
君立扁识壁,跂而竦,俛而悟,想虽一草一木,直欲护惜如存。
先生固谓县之政可达于天下,则揭之「政达」以名吾堂。
先生固谓存心爱物,利未有不及人,则揭之「存爱」以名吾亭。
先生之道之化,吾周夫子之道之化也,则又惟夫子「爱莲」有说,而揭之「同爱」以名吾傍池之漘之亭。
正使扁折攘夷,道固在也。
惕若有怀,因其尝仕此而表厉尊显之,抑以明尚贤治俗之首云尔。
此不足书,若何而书?
宝祐乙卯日南至朝议大夫集英殿修撰提举建宁府武夷山冲祐观江万里记。
浚州李氏一门娣姒四人贞节 元 · 宋褧
 押阳韵
玉树摧秋霜,繐帐悲夜凉。
松柏争厉操,兰蕙俱流芳。
悽楚仅一子,仪刑自见亡。
共嗟怨毒苦,不知年命长(李氏昆弟五人温良敬让皆未及二十岁卒俱无子惟茂一子今存)
论孝经 南宋 · 杨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三二、《慈湖先生遗书》卷一二
孔子曰:「夫孝,天之经,地之义,民之行。
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
夫天之不可以俄而度如彼,地之不可俄而测又如彼,而民何以则之?
谓民,则不惟圣贤,凡民皆在其中。
然则凡民何以则之也?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是则之也,是天地之经也。
「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是则之也,是天地之经也。
自膝下嬉嬉,皆知爱其亲。
爱其亲之心曰孝。
是爱其亲之心,吾不知其所自来也。
穷之而无原,执之而无体,用之而不可既。
不勉而中,不思而得,洞焉通焉,广大而无际。
天之所以健行而不息者,乃吾之健行也。
地之所以博载而化生者,乃吾之化生也。
日月之所以明者,乃吾之明也。
四时之所以代谢者,乃吾之代谢也。
万物之所以散殊于天地之间者,乃吾之散殊也。
吾道一以贯之,果吾之所自有也。
人皆有之,而自省自信者寡也。
志曰:「圣人之道发育万物」。
又曰:「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也」。
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及长无不知敬兄,敬兄即爱亲之心也。
肚而事君,无不知忠于君,忠于君之心即事亲之心也,无二心也,无二道也。
及其临民博施之心,又不期于生而自生,即爱其亲之心也,此无二心也,无二道也。
汎焉应酬,纵焉交错,爱敬互兴,哀喜怒乐,无二心也,无二道也。
仁此谓之仁,宜此谓之义,履此谓之礼,乐此谓之乐,知此谓之知。
古人以礼言之,故曰:「礼本于太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阴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
又以哀乐言之,故曰:「哀乐相生,正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
又曰:「无声之乐,日闻四方」。
此即天之经也,此即地之义也。
谓民之则之,非则乎彼也。
昏昏者满天下,不可不以渐通也,渐以通之,庶乎其视听也。
明目不可见,倾耳不可闻,所以告子夏,非以告众人也。
孔子曰:「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
某亦曰无非教也。
孔子曰:「地载神气,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
某亦曰无非教也。
不敢恶于人者此也,不敢慢于人者此也。
在上不骄者此也,制节谨度者此也。
不敢服非先王之法服者此也,不敢道非法之言者此也,不敢行非法之行者此也。
爱于母,敬于君,而兼敬爱于父者,此也。
因天之道,因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者此也。
是三才之所同也,人性之所自有也。
人性之所自有,而为悖为乱者,动于意而昏也。
孔子每每戒学者毋意,绝其昏乱之萌也。
意欲不作,清明和融,为爱敬,为博爱,为敬让,为不敢,为不骄不溢,为德义,为礼乐,为不敢遗小国之臣,为不敢侮鳏寡,为不敢失于臣妾,为不敢从父之令,惧其父得罪于乡党州闾,为补君之过,为哭不偯、礼无容,皆此心之变化,一以贯之也。
不可以为彼粗此精也,曰粗曰精者意也,非吾所谓无所不通者也。
其物似十百千万,其实未尝十百千万也。
故曰:「孝弟之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无所不通」。
《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
此之谓也。
此心之神,无所不通,光明如此。
由此谓之正学,失此谓之伪学。
而章句陋儒取孔子所与曾子之书,妄以己意增益之,曰《开宗明义》章,曰《天子》章,曰《诸侯》章,取混然一贯之旨而分裂之,又刊落古文《闺门》一节。
破碎大道,相与妄论于迷惑之中而不自知。
此惟心通内明,乃克决择。
孔子曰:「夫孝,天之经,地之义,民之行」。
此道通明,无可疑者。
人坚执其形,牢执其名,而意始分裂不一矣。
意虽不一,其实未始不一。
人心无体,无所不通,无所限量,是故事亲之道即事君事长之道,即慈幼之道,即应事接物之道,即天地生成之道,即日月四时之道,即鬼神之道。
孔子曰:「孝弟之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无所不通」。
《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
六合之间,一而已矣。
曰天,曰地,曰神,曰鬼神,其名殊,其实同。
惟同,故无不通,无所不应。
自私自蔽,始隔始离。
私去蔽开,通应如故。
子曰:「夫孝,德之本,教之所由生也。
复坐,吾语女。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大雅》云:『无念尔祖,聿脩厥德』」。
人咸以身体发肤为己,不知受之于父母。
孔子于是破其私有之窟宅,而复其本心之大公。
人莫切于己,莫爱于己。
因其爱己而启之以受之父母,则爱出于公;
因其不肯毁伤而转曰「不敢」,则公而不私,因而不拂。
圣人循循善诱,发明人心本有之道德。
行之以立其身,则身为公器而不私。
名扬于后,以显父母,则名为公名而不私。
夫人之所以失其道者,私而已矣;
以此大公至孝之心而事君,无二道也。
言「事君」,所以明此心之通。
又引《大雅》念祖,自父母而通之于祖,亦明此心之通无念念也。
聿,语助也。
子曰:「昔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不敢遗小国之臣。
而况于公侯伯子男乎?
故得万国之欢心,以事其先王。
治国者不敢侮于鳏寡,而况于士民乎?
故得百姓之欢心,以事其先君。
治家者不敢失于臣妾,而况于妻子乎?
故得人之欢心,以事其亲。
夫然,故生则亲安之,祭则鬼享之。
是以天下和平,灾害不生,祸乱不作。
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如此。
《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
此章发明道心之至和,何其深切著明也!
此心虚明变化,至和至顺,为孝为弟,为博爱,无一点己私置其中。
如春风,如和气,如箫韶九成之音,可言而不可尽。
乌虖,至矣!
某每诵此章,每每乐生,亦如春风和气油然动于中,而自不能喻,如身在唐虞三代之盛世。
其亲安鬼享,天下和平,灾害不生,祸乱不作,灼知其可致,圣人非虚言。
斯道天地同之,四时鬼神从之,宜四国顺之。
子曰:「昔者明王事父孝,故事天明;
事母孝,故事地察;
长幼顺,故上下治
天地明察,神明彰矣。
故虽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
必有先也,言有兄也。
宗庙致敬,不忘亲也。
脩身顺行,恐辱先也。
宗庙致敬,鬼神著矣。
孝弟之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无所不通。
《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
爱敬父母之心,即天地之心,天地之变化。
孔子循循善诱,姑以类言父天母地。
明犹察也,谓晓达也。
明王之事父母孝,异乎未明者之孝。
未明者之孝,虽孝而未通,故于事天不明其天,事地不明其地。
不特不明其天地,亦不明其父母。
虽知父母之情意,不知父母之正性。
人惟不自明己之正性,故亦不明父母之正性,亦不明天地之性。
人皆曰我惟知父母,不知天地,此不知道者之言。
明者观之,父母即天地。
人生而执己私,起意彼此,牢不可解。
一日醒觉,吾性清明广大,无际无畔,诚不见其有天地之殊。
茍未明通,则事父母实不识父母,况能事天地?
孝子之心即天地之道,惟不自知,故《易》曰「百姓日用而不知」。
于天地明察,则神明彰著,融一无间,不可度思,矧可射思。
天子祀乎明堂,释奠先老,有尊也,言有父也;
三老五更,有先也,言有兄也。
宗庙致敬,不忘亲也。
脩身慎行,恐辱先也。
至孝之发用,即天地之变化也。
致敬于宗庙鬼神,实在实著,融明静虚,是谓孝弟之至。
道心见诸事亲谓之孝,见诸事长谓之弟。
浑然神明,本无间隔,如日月之光,光于四海,而非思非为,无所不通。
引诗为證,所以无思不服者,以东西南北之心同此道心,故默感而应也。
有道则应,无道则离。
《易》曰:「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
以此道至神,无所不通故也。
大江东去·卅家尺素题词 清末至民国 · 陈步墀
 押词韵第十部
鲤鸿迢递,有东西南北,一时贤者。
廿载交游期道义,富贵非吾知也。
雪立门高,诗敲榻短,香岛传佳话。
裒然成帙,琼琚谁比声价。

况兼纸上云烟,毫端月旦,字字关文化。
人自平权他敬让,礼学宣尼拜下。
折戟沉沙,灵犀点世,冥晦鬼神诧。
五羊屈指,海山同此风雅(尺素遗芬,潘氏所藏。)
阿相公克敦三使高丽甲戌 清 · 蒋士铨
 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忠雅堂诗集卷四
皇华歌罢駪駪夫,旌节乃指东扶馀
五云叆叇随敕书,从者皆乘昂昂驹。
名卿出使观塞途,麒麟绣服垂金鱼。
川原细按怀方图,高句骊国箕子都,桂娄五部四称奴。
省简文条用信义,柔谨独与三方殊。
朱蒙好文尚浮屠,乞经乞书文轨符。
王畿相距若郡县,国初拱极诚首输。
相维设牧制其职,朝聘不与遐荒俱。
嗣封命官有典则,薄来厚往钦前谟。
朝廷服远重专对,使臣旧例遴鸿儒。
相公幼入承明庐,文章久擅鸡林誉。
诵诗三百堪驰驱,言词风度谁得如。
三衔凤綍到朝鲜,清望矗矗嵎夷隅。
再至三至异厥初,国门观者皆欢娱。
笑指天使微有须,岩岩玉山作身躯。
道旁迓者大对卢,青罗裁冠屐承跗。
傉萨耨萨折腰趋,译官代译声喁喁。
介绍传命王曰俞,北面拜祝敬让孚。
诏书宣示王心愉,伏地稽首明区区。
天王盛德信不渝,庶几永抚东夷诸。
私觌致饩仪容舒,库乐杂奏笙琶竽。
天使世胄金张闾,问言鉴貌听琼琚。
或爱或畏或嗟吁,得毋零星天神徒。
金李敢揶揄,迎公送公多踟蹰,每别辄问还来无。
公之诚信播中外,如葵东向当朝晡。
纶扉坐论盛元气,白头赤舄硕且肤。
高丽贡使拜螭陛,往往窃视三公孤。
垂绅私喜相公健,入画讵识乡山粗。
丹青此本许传写,茧纸定有东人摹。
恭祝皇上五十万寿诗 清 · 蒋士铨
 出处:忠雅堂诗集卷二七
至尊立皇极,式廓万年运。
翔阳历天度,循转岁无尽。
常人寿期颐,天眼等一瞬。
惟天眷天子,天子合天健。
一旬什伯旬,积数至亿万。
真宰包鸿蒙,未可纪遐算。
芸芸祝嘏心,忠爱极赞叹。
敷辞不能达,鞭想成坐困。
臣生淳朴俗,耕读游里闬。
祖宗沐膏泽,击壤到童丱。
幸登承明庐,文字为职分。
因陈拜手词,摭括就闻见。
语惭九如工,心等一芹献。
敢曰扬天休,窃谨附臣桉。
维二十五载,中外乐清宴。
祥开七政和,福备万邦奠。
时阳时雨若,丰稔始畿甸。
暨东西朔南,及亥步所遍。
田畴皆有秋,民无有不善。
公孤率卿尹,稽首仁寿殿。
请上万岁觞,敬以录箕衍。
庆惟洽同欢,礼实循旧典。
奏闻帝弗许,曰予曷敢先。
待祝文母釐,来岁合酺宴。
吾皇本达孝,尊养切寝膳。
爱敬尽事亲,德教验于变。
至治通神明,郊祀笃殷荐。
群望昭肆类,九室歆禘灌。
怀柔百灵效,感格一诚贯。
敬天天与佑,法祖祖为眷。
煌煌盛京赋,豳岐物华灿。
万古龙兴地,真龙庆来臶。
大泽濡留都,时巡异封禅。
曰鲁曰吴越,曰梁魏曰晋。
或为道德慕,或为疾苦讯。
耕敛相补助,风俗递观问。
以此一游豫,周原腾夏谚。
恩流民气和,喜动慈颜盼。
仁爱所推暨,万亿叠蠲赈。
损上而益下,日暄而雨润。
熙时财益阜,帝世民无愠。
露重霜气微,秋官各详慎。
万物含生机,百兽就驯豢。
缅甸及重洋,次第皆入觐。
蠢蠢遐陬夷,蛮触互矜忿。
弄兵秦蜀外,恶草颇滋蔓。
金川准噶尔,其罪实难逭。
先后劳王师,蹴踏各糜烂。
始为蛙跳梁,终作豚入圈。
群回部落宽,一逆而百顺。
顺者交柯荣,逆者连根断。
二万里疆辟,数千年功建。
睿谋一以成,百辟谁能赞。
前圣犹有待,后圣乃独擅。
于以定星野,于以列郡县。
于以置屯堠,于以鸠鸿雁。
苍苍所覆冒,浩浩所包缠。
地上天以下,臣服始无间。
集勋上尊号,至善归慈训。
西域两铭县,太学双碑焕。
不得已用兵,皇衷揭云汉。
人归天顺应,妙合若符券。
本来文治隆,道统心传见。
典学集大成,勤政孜无倦。
万几或有馀,众象入宸翰。
风骚供役使,谟典给涂窜。
岂惟斯文主,实是百王冠。
求贤广科额,敬老执馈酳。
崇儒启经筵,礼士辟东观。
銮辂临圜桥,御幄涵璧頖。
礼成国子欢,学讲群疑判。
銮辂幸翰林,宸章日星熳。
因之贲璅闱,士气昌明振。
拜读壁间诗,不啻闻涣汗。
遂令侧陋子,共仰光华旦。
簪裾斐斐来,教泽雍雍奂。
美意天和含,良法仁风扇。
臣观宫府间,俨雅而严惮。
九德允修和,百职除习玩。
臣观封疆吏,治法秉成宪。
率司道守令,及将帅兵弁。
抚字称循良,防禦饬训练。
臣观胶庠中,鼓箧罗俊彦。
穷经尚正学,植品绝浮衒。
臣观田野间,膏腴绣塍堰。
嘉禾九穗合,仓廪千家缮。
耕凿忘帝力,妇子欢娱便。
敬让合孝弟,歌咏安愚钝。
岂知祈谷坛,廑念农桑畔。
为开乐利源,三推戒田畯。
臣观居肆工,以及在廛贩。
饮羊不相绐,苦窳弗自限。
臣游河淮间,式瞻禹功浚。
楗石积铁立,恬波玉环引。
鱼龙偃安澜,支庚守伏汛。
恩波共洋洋,堤闸风樯认。
由来王道荡,水陆梯航进。
当兹太平日,皇躬益宵旰。
乃知圣无逸,未肯溺安燕。
春蒐与秋狝,习劳御骖靷。
帐殿开穹庐,章奏驰驿传。
披览勤秉烛,吟哦托游刃。
习射歌驺虞,正鹄满御箭。
臣于大阅时,窃睹神威震。
降回骇伏地,肢股交战。
天人天可汗,未敢昂首看。
连年重译者,棋布蕃夷馆。
宛马充天闲,阗璧俪圭瓒。
职贡古代珍,远物皇家贱。
兢兢持盈衷,虚怀纳匡谏
万年有道基,于兹磐石镇
春台处处登,寿宇年年现。
秋光恰澄鲜,卿云多糺缦。
日角次寿星,轩枢绕祥电。
阶蓂发天葩,堂萱垂宝干。
圣人圣母寿,无疆臣所愿。
精神迈山固,功业极天峻。
民已无能名,皇孰可同论。
曰若稽帝尧,曰若稽帝舜
臣无赓歌才,再拜首重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