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注释
其四 北宋 · 王钦若
 押元韵
九重天阙梦掉臂,黄鸡白酒邻舍恩(题陶侃
宋吕祖谦《诗律武库》后集卷三 《诗律武库》:晋陶侃少时家贫,有友人见访,无以致诚。其邻人颇贤,谓曰:“子门有长者轩车,何不延之以论当世事?”曰:“贫不能备酒醴。”邻人密于墙头度以浊酒只鸡,遂成终日之乐。本朝王冀公钦若过其庙,题诗云云,用此事也。
其十二 北宋 · 欧阳修
 押尤韵
文章自古无凭据,唯愿朱衣一点头。
宋吕祖谦《诗律武库》卷四 《诗律武库》:欧阳公知贡举日,每阅试卷,坐后常觉有一朱衣人时复点首,然后其文入格,不尔,则无复可取。始疑侍吏,及回视之,一无所见,因语于同列,为三叹。尝有句云云。
送同年蒲叔范察判杭州 北宋 · 王畴
 押词韵第六部
释之久未调,王粲从军
谓言塞垣事,壮气横风云。
育材幸明代,荐贤无令君。
如无汉酤冗,沈此荆山珍。
萍氏本讥酒,周官有彝伦。
孝武事却攘,志清天地屯。
连兵无时已,四海萧然贫。
官始操酿具,榷之饱师人。
利源一以泄,颓波荡无垠。
糜谷费耒耜,良糵争清醇。
酒禁著律令,犯笞及其身。
狂药乃陷阱,伤哉民。
炎灵属我后,天资英且仁。
邦力早雄富,汉制仍相循。
岁赋二千万,经入固已勤。
弥年拥武节,聚边清国氛。
雄雄百万师,跨迈击燕秦。
仰给倾武库,赏赍图戎勋。
加敛犹不足,返古当何云。
杭城东南剧,地将湖海邻。
榷利冠天下,旗亭压重闉。
彼虽斗筲职,亦择才英臣。
风露气已肃,溪潭寒弥新。
沙榜朝汍汍,吴涛暮沄沄。
南州近牛斗,气象雄霜旻。
汀枫变老蘖,赤叶晴相纷。
尝茶泊幽寺,观鱼下轻䑳。
行当收翘楚,宁复混蒸薪。
无为狎吴叟,坐恋秋江
按:宋吕祖谦《宋文鉴》卷一七
其一 宋 · 张嵲
 押东韵
归家净洗如椽笔,准拟燕然勒骏功(上刘帅)
按:宋吕祖谦《诗律武库》卷一一
学校贡举私议1195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四二、《文献通考》卷三二、四二、《大学衍义补》卷九、七○、《古文渊鉴》卷六一、《宋元学案补遗》卷一、二、四九、《南宋文范》卷五二、《王文公年谱》附录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古者学校选举之法,始于乡党而达于国都,教之以德行道艺而兴其贤者能者。
盖其所以居之者无异处,所以官之者无异术,所以取之者无异路,是以士有定志而无外慕,蚤夜孜孜,唯惧德业之不修,而不忧爵禄之未至。
夫子所谓「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孟子所谓「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盖谓此也。
若夫三代之教,艺为最下,然皆犹有实用而不可阙。
其为法制之密,又足以为治心养气之助而进于道德之归。
此古之为法所以能成人材而厚风俗,济世务而兴太平也。
今之为法不然,虽有乡举,而其取人之额不均,又设太学利诱之一涂,监试、漕试、附试诈冒之捷径,以启其奔趋流浪之意。
其所以教者既不本于德行之实,而所谓艺者又皆无用之空言。
至于甚弊,则其所谓空言者,又皆怪妄无稽而适足以败坏学者之心志。
是以人材日衰,风俗日薄,朝廷州县每有一事之可疑,则公卿大夫、官人百吏愕眙相顾而不知所出。
是亦可验其为教之得失矣。
而议者不知其病源之所在,反以程试文字之不工为患,而唱为混补之说,以益其弊。
或者知其不可,又欲斟酌举行崇宁州县三舍之法,而使岁贡选士于太学
其说虽若贤于混补之云,然果行此,则士之求入乎州学者必众。
而今州郡之学钱粮有限,将广其额则食不足,将仍其旧则其势之偏、选之艰而涂之狭又将有甚于前日之解额少而无所容也。
正使有以处之,然使游其间者校计得失于旦暮锱铢之间,不得宁息,是又不唯无益而损莫大焉,亦非计之得也。
盖尝思之,必欲乘时改制,以渐复先王之旧而善今日之俗,则必如明道先生熙宁之议,然后可以大正其本而尽革其末流之弊。
如曰未暇,则莫若且均诸州之解额以定其志,立德行之科以厚其本,罢去词赋,而分诸经、子、史、时务之年以齐其业,又使治经者必守家法,命题者必依章句,答义者必通贯经文,条举众说而断以己意。
学校则遴选实有道德之人,使专教导,以来实学之士。
裁减解额舍选谬滥之恩,以塞利诱之涂。
至于制科、词科、武举之属,亦皆究其利病而颇更其制。
则有定志而无奔竞之风,有实行而无空言之弊,有实学而无不可用之材矣。
此其大略也。
其详则继此而遂陈之。
夫所以必均诸州之解额者,今之士子不安于乡举而争趋太学试者,以其本州解额窄而试者多,太学则解额阔而试者少;
本州只有解试一路,太学则兼有舍选之捷径,又可以智巧而经营也。
所以今日倡为混补之说者,多是温、福、处、婺之人,而他州不与焉。
非此数州之人独多躁竞而他州之人无不廉退也,乃其势驱之,有不得不然者耳。
然则今日欲救其弊而不以大均解额为先务,虽有良法,岂能有所补哉?
故莫若先令礼部取见逐州三举终场人数太学终场人数解试亦合分还诸州,理为人数。),通比旧额都数,定以若干分为率而取其若干,以为新额(如以十分为率而取其一,则万人终场者以百人为额,更斟酌之。)
又损太学解额舍选取人分数,使与诸州不至大段殊绝(其见住学人分数权许仍旧。),则士安其土而无奔趋流浪之意矣。
所以必立德行之科者,德行之于人大矣。
然其实则皆人性所固有,人道所当为。
以其得之于心,故谓之德;
以其行之于身,故谓之行。
非固有所作为增益而欲为观听之美也。
士诚知用力于此,则不唯可以脩身,而推之可以治人,又可以及夫天下国家。
故古之教者莫不以是为先。
若舜之命司徒以敷五教,命典乐以教胄子,皆此意也。
至于成周而法始大备,故其人材之盛、风俗之美,后世莫能及之。
汉室之初,尚有遗法。
其选举之目,必以敬长上、顺乡里、肃政教、出入不悖所闻为称首。
魏晋以来,虽不及古,然其九品中正之法,犹为近之。
及至隋唐,遂专以文词取士,而尚德之举不复见矣。
积至于今,流弊已极,其势不可以不变。
而欲变之,又不可不以其渐。
故今莫若且以逐州新定解额之半而又折其半,以为德行之科(如解额百人,则以二十五人为德行科。盖法行之初,恐考察未精,故且取其半而又减其半。其馀五十人自依常法。)
明立所举德行之目(如八行之类。),专委逐县令佐从实搜访,于省试后保明,津遣赴州。
守倅审实,保明申部。
于当年六月以前,以礼津遣,限本年内到部,拨入太学,于近上斋舍安排,而优其廪给,仍免课试。
长贰以时延请询考,至次年终,以次差充大小职事
次年终,择其尤异者特荐补官,馀令特赴明年省试。
比之馀人,倍其取人分数(如馀人二十取一,则此科十而取一。盖解额中已减其半矣。),殿试各升一甲,其不中人,且令住学,以俟后举。
其行义有亏、学术无取,举者亦当议罚
则士知实行之可贵,而不专事于空言矣。
所以必罢诗赋者,空言本非所以教人,不足以得士,而诗赋又空言之尤者,其无益于设教取士,章章明矣。
然熙宁罢之,而议者不以为是者,非罢诗赋之不善,乃专主王氏经义之不善也。
元祐初议有改革,而司马温公吕申公皆不欲复,其欲复之者,唯刘挚为最力。
然不过以考校之难而为言耳。
是其识之卑而说之陋,岂足与议先王教学官人之本意哉?
今当直罢,无可疑者。
如以习之者众,未欲遽罢,则限以三举而递损其取人之数,俟其为之者少而后罢之,则亦不骇于俗而其弊可革矣。
所以必分诸经、子、史、时务之年者,古者大学之教,以格物致知为先,而其考校之法,又以九年知类通达、强立不反为大成。
盖天下之事皆学者所当知,而其理之载于经者,则各有所主而不能相通也。
况今《乐经》亡而《礼经》缺,二戴之《记》,已非正经,而又废其一焉。
盖经之所以为教者已不能备,而治之者类皆舍其所难而就其所易,仅窥其一而不及其馀,则于天下之事宜有不能尽通其理者矣。
若诸子之学,同出于圣人,各有所长而不能无所短。
其长者固不可以不学,而其所短亦不可以不辨也。
至于诸史,则该古今兴亡治乱得失之变。
时务之大者,如礼乐制度、天文地理、兵谋刑法之属,亦皆当世所须而不可阙,皆不可以不之习也。
然欲其一旦而尽通,则其势将有所不能而卒至于不行。
若合所当读之书而分之以年,使天下之士各以三年而共通其三四之一,则亦若无甚难者。
故今欲以《易》、《书》、《诗》为一科,而子年、午年试之;
《周礼》《仪礼》及二戴之《礼》为一科,而卯年试之;
《春秋》及三传为一科,而酉年试之(年分皆以省试为界,义各二道。)
皆兼《大学》、《论语》、《中庸》、《孟子(义各一道。)》。
论则分诸子为四科,而分年以附焉(诸子则如荀、扬、王、韩、老、庄之属,及本朝诸家文字,当别讨论,分定年数。兼许于当年史传中出论二道。)
策则诸史,时务亦然(诸史则《左传》《国语》《史记》《两汉》为一科,《三国》、《晋书》、《南》、《北史》为一科,新旧《唐书》、《五代史》为一科,《通鉴》为一科。时务则律历、地理为一科,《通礼》、《新仪》为一科,《兵法》、《刑统》、敕令为一科,《通典》为一科。以次分年,如经子之法,策各二道。)
则士无不通之,无不习之史,而皆可为当世之用矣。
其治经必专家法者,天下之理,固不外于人之一心。
然圣贤之言,则有渊奥尔雅而不可以臆断者。
其制度名物、行事本末,又非今日之见闻所能及也。
故治经者必因先儒已成之说而推之。
借曰未必尽是,亦当究其所以得失之故,而后可以反求诸心而正其缪。
此汉之诸儒所以专门名家、各守师说而不敢轻有变焉者也。
但其守之太拘而不能精思明辨以求真是,则为病耳。
然以此之故,当时风俗终是淳厚。
近年以来,习俗苟偷,学无宗主,治经者不复读其经之本文与夫先儒之传注,但取近时科举中选之文,讽诵摹仿,择取中可为题目之句,以意扭捏,妄作主张,明知不是经意,但取便于行文,不暇恤也。
盖诸皆然,而《春秋》为尤甚。
主司不惟不知其缪,乃反以为工而置之高等。
习以成风,转相祖述,慢侮圣言,日以益甚。
名为治经,而实为经学之贼;
号为作文,而实为文字之妖。
不可坐视而不之正也。
今欲正之,莫若讨论诸经之说,各立家法,而皆以注疏为主。
如《易》则兼取胡瑗石介欧阳脩王安石邵雍程颐张载吕大临杨时,《书》则兼取刘敞王安石苏轼程颐杨时晁说之叶梦得吴棫薛季宣吕祖谦,《诗》则兼取欧阳修苏轼程颐张载王安石吕大临杨时吕祖谦,《周礼》则刘敞王安石杨时,《仪礼》则刘敞,二戴《礼记》则刘敞程颐张载吕大临,《春秋》则啖助赵正陆淳孙明复刘敞程颐胡安国,《大学》、《论语》、《中庸》、《孟子》则又皆有集解等书,而苏轼王雱吴棫胡寅等说亦可采(以上诸家,更加考订增损。如刘彝等说,恐亦可取。)
令应举人各占两家以上,于家状内及经义卷子第一行内一般声说,将来答义,则以本说为主而旁通他说,以辨其是非,则治经者不敢妄牵己意而必有据依矣。
其命题所以必依章句者,今日治经者既无家法,其穿凿之弊已不可胜言矣。
主司命题又多为新奇,以求出于举子之所不意,于所当断而反连之,于所当连而反断之。
大抵务欲无理可解、无说可通,以观其仓卒之间趋附离合之巧。
其始盖出于省试「上天之,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之一题,然而当时传闻犹以为怪。
及今数年,则无题不然,而人亦不之怪矣。
主司既以此倡之,举子亦以此和之,平居讲习,专务裁剪经文,巧为斗饤,以求合乎主司之意。
其为经学贼中之贼,文字妖中之妖,又不止于家法之不立而已也。
今既各立家法,则此弊势当自革。
然恐主司习熟见闻,尚仍故态,却使举子愈有拘碍,不容下笔,愿下诸路漕司戒敕所差考试官,今后出题须依章句,不得妄有附益裁剪。
如有故违,许应举人直答,以驳其缪。
本州及漕司陈诉,将命题人重作行遣。
其诸州申到题目,亦令礼部国子监长贰看详,纠举谴罚,则主司不敢妄出怪题,而诸生得守家法,无复敢肆妖言矣。
又按,前贤文集策问皆指事设疑,据实而问,多不过百十字。
嘉祐治平以前,尚存旧体。
吕申公《家传》记熙宁事,乃云有司发策问,必先称颂时政,对者因大为谀词以应之。
然则此风盖未远也。
今亦宜为之禁,使但条陈所问之疑,略如韩、欧诸集之为者,则亦可以观士子之实学而息其谀佞之奸心矣。
其必使答义者通贯经文、条陈众说而断以己意者,其说已略具于家法之条矣。
盖今日经学之难不在于治经,而难于作义。
大抵不问题之小大长短,而必欲分为两段,仍作两句对偶破题,又须借用他语以暗贴题中之字,必极于工巧而后已。
其后多者三二千言,别无他意,不过止是反复敷衍破题两句之说而已。
如此不唯不成经学,亦复不成文字。
而使学者卒岁穷年,枉费日力以从事于其间,甚可惜也。
欲更其弊,当更写卷之式,明著问目之文而疏其上下文,通约三十字以上,次列所治之说而论其意,又次旁列他说而以己意反复辩析,以求至当之归。
但令直论圣贤本意与其施用之实,不必如今日义分段破题,对偶敷衍之体。
每道止限五六百字以上,则虽多增所治之,而答义不至枉费辞说,日力亦有馀矣。
至于旧例经义禁引史传,乃王氏末流之弊。
而论子史者不复订以指,又俗学卑近之失。
皆当有以正之,使治经术者通古今,议论者识原本,则庶乎其学之至矣。
其学校必选实有道德之人使为学官,以来实学之士;
裁减解额舍选谬滥之恩,以塞利诱之涂者,古之太学主于教人而因以取士,故士之来者为义而不为利。
且以本朝之事言之。
李廌所记元祐侍讲吕希哲之言曰,仁宗之时太学之法宽简,国子先生必求天下贤士真可为人师者,就其中又择其尤贤者,如胡翼之之徒,使专教导规矩之事。
故当是时,天下之士不远万里来就师之。
游太学者端为道艺,称弟子者中心说而诚服之,盖犹有古法之遗意也。
熙宁以来,此法浸坏,所谓太学者但为声利之场,而掌其教事者不过取其善为科举之文而尝得隽于场屋者耳。
士之有志于义理者既无所求于学,其奔趋辐凑而来者不过为解额之滥、舍选之私而已。
师生相视漠然,如行路之人。
间相与言,亦未尝开之以德行道艺之实。
而月书季考者,又祗以促其嗜利苟得、冒昧无耻之心,殊非国家之所以立学教人之本意也。
欲革其弊,莫若一遵仁皇之制,择士之有道德、可为人师者以为学官而久其任,使之讲明道义,以教训其学者。
而又痛减解额之滥以还诸州,罢去舍选之法,而使为之师者考察诸州所解德行之士与诸生之贤者而特命以官,则太学之教不为虚设,而彼怀利干进之流自无所为而至矣。
如此则待补之法固可罢去,而混补者又必使与诸州科举同日引试,则彼有乡举之可望者自不复来,而不患其纷冗矣。
至于取人之数,则又严为之额,而许其补中之人从上几分,特赴省试,则其舍乡举而来赴补者亦不为甚失职矣。
其计会监试、漕试、附试之类,亦当痛减分数,严立告赏,以绝其冒滥。
其诸州教官,亦以德行人充,而责以教导之实,则州县之学亦稍知义理之教,而不但为科举之学矣。
至于制举,名为贤良方正,而其实但得记诵文词之士。
其所投进词业,亦皆无用之空言,而程试论策则又仅同覆射儿戏,初无益于治道,但为仕宦之捷径而已。
词科则又习于谄谀夸大之词,而竞于骈俪刻雕之巧,尤非所以为教。
至于武举,则其弊又不异于儒学之陋也。
欲革其弊,则制科当诏举者不取其记诵文词而取其行义器识,罢去词业六论,而直使待对于廷,访以时务之要,而不穷以隐僻难知之事。
词科则当稍更其文字之体,使以深厚简严为主,而以能辨析利害、敷陈法度为工。
武举则亦使学官放经义论策之制,参酌定议。
颁下《武经总要》等书,而更加讨论,补其遗逸,使之诵习而立其科焉,则庶乎小大之材各得有所成就,而不为俗学之所病矣。
夫如是,是以教明于上,俗美于下,先王之道得以复明于世,而其遗风馀韵又将有以及于方来。
与夫规规然固守末流之弊法,而但欲小变一二于其间者,利害相绝,固有间矣。
草茅之虑,偶及于此,故敢私记其说,以为当路之君子其或将有取焉。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九。又见《群书考索》别集卷一九,《古今事文类聚》前集卷二六,《吕东莱正学编》卷一,《读书分年日程》卷三,《宋史》卷一五六选举二。
进重删定吕祖谦所编文鉴劄子 南宋 · 崔敦礼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宫教集》卷五
臣昨蒙宣引奏事,令臣删定吕祖谦所编《文鉴》奏疏八册。
臣学术荒疏,仰被圣训,不敢不竭愚诚,今已删定了毕。
其元降出本一一贴黄声说所以删去与增添,却重别缮写净本八册进呈。
但本朝继五代之后,其始文字未遽纯粹,难以求备,又不可无以充一代之言,如国初臣僚是也。
至如名在当世,号称直臣,言虽有疑,不可登载,亦不可无,聊以备一人之作,如邹浩之类是也。
大率本朝自仁宗以后,开广言路,于是鲠言谠论,表表愈伟。
臣今于元降出本内取其缓而不切者删之,别摭要而有体者增之。
至于一篇之内,时有难于传后之辞,难以小疵,遂害全篇,不免参校刷本,有所删除。
及其间脱错,亦一一改定,悉已贴黄声说。
臣虽罄其区区,大惧智识浅短,不能仰副圣意。
所有元降出本册,谨随劄子上进,仰乞睿察。
按:《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五九《宫教集》条疑此文似非敦礼所作,云:「第五卷内有《进重删定吕祖谦所编文鉴劄子》一篇,称删去增添,别写进呈云云。考李心传《朝野杂记》谓吕祖谦《文鉴》既成,近臣密启其失当,乃命直院崔大雅更定,增损去留凡数十篇。大雅者,其弟敦诗字也。《朱子语类》尝论祖谦编录《文鉴》事,亦有崔敦诗删定奏议之语。是此劄当出敦诗,不出敦礼,似乎《永乐大典》偶尔误题。然或敦诗刊定进呈,敦礼代为草奏,亦未可定。今既别无显證,姑仍其旧录之,而附著其舛互如右。」
西江月李参政 南宋 · 叶适
 押词韵第六部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七三
识贯事,笔开象外精神。
传观弓力异常钧。
衣我六铢羞问。

周后数茎命粒,鲁儒一点芳心。
啄残栖老付谁论。
谩要睡馀支枕。
按:某往从吕丈伯恭道欧公初为执政时,言不思而得,与既得而不患失。吕丈曰:至论也。某云:只为不合有侵寻做官职之意。吕伫思久之,曰:此说太高。所论竟不决而罢。今偶用内制集序中支枕字,追忆前语,并记于此。
东莱标注老泉文集绍熙四年八月 南宋 · 吴炎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三、《藏园群书经眼录》卷一三
先生父子文体不同,世多混乱无别。
书肆久亡善本,前后编节刊行,非繁简失宜,则取舍不当,鱼鲁亥豕,无所是正,观者病焉。
顷在上庠吕东莱手抄凡五百馀篇,皆可诵习为矜式者,因与同舍校勘讹谬,析为三集,逐篇指摘关键,标题以发明主意;
其有事迹隐晦,又从而注释之。
诚使一见,本末不遗,义理昭晰,岂曰小补之哉!
鼎新作大字锓木,与天下共之,收书贤士,伏幸垂鉴。
绍熙癸丑八月既望从事郎、桂阳军军学教授吴炎济之咨。
按:《东莱标注老泉先生文集》卷首,宋绍熙刻本。
增修东莱书说序开禧三年十一月 南宋 · 时澜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九、《经义考》卷八一、《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一四
生蒸民而理之,皆天也。
纲三常五,以范人事,君师赞焉。
出为大纲小纪,公卿大夫士而等级维之,然后以化以育以立人,而天成地平,而位三才。
时有先后,道有升降,是以为二帝三王,而《虞》《夏》《殷》《周》之书作。
经生袭陋,病不能窥也。
东莱夫子讲道于金华,首摅是书之蕴。
门人宝之,片言只字,退而识录。
见者恐后,亟以板行。
家藏人诵,不可禁禦。
夫子谓俚辞间之,繁乱复杂,义其隐乎!
修而定之。
澜执经左右,面承修定之旨,曰:唐虞三代之气象,不著于吾心,何以接典谟训诰之精微?
生乎百世之下,陶于风气之馀,而读是书,无怪乎白头如新也。
周室既东,王迹几熄,流风善政,犹有存者。
于横流肆行之中,有间见错出之理。
辨纯于疵,识真于异,此其门邪。
仲尼定《书》,历代之变具焉。
由是而入,可以睹、文、武之大全矣。
自堂徂奥,以造帝者,溯而求之,于《秦誓》始。
至于《洛诰》,而工夫之不继。
悲夫!
《书说》之行于世,终狐裘而羔袖。
澜以西邸文学三山监丞全州郑公肇之臭味倾盖,谓澜东莱说经,其纯不可得而见者,莫如《书说》,子盍补其馀工?
澜谢不敢僭,曰:「子师之书,非子谁责?
且所欲修者,门人识录之陋耳,而后师之说明,子何嫌」?
于是记忆旧闻,如对夫子,伏而读之,清其俚词,芟夷繁乱,剪截复杂,俾就雅驯。
至于旨意所出,毫发己见,罔敢参与。
呜呼,上帝临女,此义可不存邪?
同焉者曰犹不韪乎,异焉者曰安用是。
或察焉,取未修之书合而观乃免。
开禧丁卯十有一月日南至,门人金华时澜书。
按:《增修东莱先生书说》卷首,通志堂经解本。
吕成公 宋 · 陈孔硕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九一
呜呼,伊哲人之云亡兮,吾将谁尤?
将尤乎天,天茫乎其不可以问而求也。
将尤乎人,人亦何辜而罹此闵忧也。
抑吾道之当厄,其世运之未休也。
不然,温乎之春,何一变而为凄然之秋也。
先生之学积于成己,而见于成物,故措诸身而甚安,施诸人而无咈。
先生之识致详于其粗,而超诣于其精,故委曲乎洒扫进退,而昭灼乎鬼神死生。
先生之理义不遗于其小,而不詟于其大,故能充宇宙而无所歉,入芒忽而无所碍。
先生之术业渊源于古,而参稽于今,故能远接千岁之意,而近惬斯人之心。
观其容庄而舒,可亲而不可疏。
听其言约而公,可绎而不可穷。
置思虑于平夷,不偏倚于一曲。
彼狂獧其来即,亦海涵而春育。
呜呼,今其已矣!
孔硕枵然无有,最后登门,先生胡取,尤我惓惓。
始与我之太过,方跬步而欲前;
俄责我之太重,觉措足其实难。
先生重厚之质,尚时有不足之叹,如孔硕之顽然而薄,其何以酬先生之言!
尚同志之推挽,不负公于九泉。
呜呼,尚飨!
按:《吕东莱外录》卷三,崇祯刻本。
东莱先生吕成公覆谥议嘉定八年十月二十九日 南宋 · 丁端祖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一、《道命录》卷八
斯文之脉既绝而复续,儒者之功也。
盖自吾夫子文教盛行之时,异端渐不可遏,赖吾夫子主之。
孟轲氏而杨朱墨翟之徒百氏蜂起,非孟子障百川而东之,则吾道其丧矣。
自时厥后,殆且千载,斯文不断如发。
逮我本朝,濂溪二程倡义理之学,续之传,而天下学者始知所适从。
群邪丑正,众伪嫉真,而濂溪二程之学浸晦浸微。
又得晦庵朱氏南轩张氏东莱吕氏复阐六经之旨,续濂溪二程之传,而大道以明,人心以正。
三儒同功一体,天下均所宗师,而晦庵朱氏南轩张氏朝廷既尝赐谥矣,而东莱之宜谥,夫谁曰不然?
奉常按《谥法》「开物济务曰成,通达强立曰成」,以「成」一字易公之名。
公之学诚足以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
惜乎天夺之年,孝宗方属意向用,而公病矣。
公虽不能尽见之行事,而公之遗书,实与六经相为表里。
斯文赖以不泯者,公之力居多也。
谥之曰「成」,夫何歉焉?
博士议是。
谨议。
按:《东莱吕成公外录》卷四,崇祯刊本。
仪真述怀 明 · 张黻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明诗纪事 丙签·卷六
亲见朝廷政令新,小臣私计转忧民。
一言真忤九重听,万死犹存七尺身。
沙上白鸥闲笑我,镜中华发苦催人。
十年扬子江三渡,今日何须更问津。
《姜南风月堂杂识》:吉水张黻涪州知州,清介公明,不畏权贵。擢都督府经历,时见素林公俊主事,以忠谏下狱,上章救之,亦逮下狱。三原端毅公时为都御史,疏言二人忠亮,劝上纳谏旌直以隆洽道,宜复职,以慰天下之望。上怒解,二人皆谪外补。石州,寻改师宗,行至仪真《述怀》云云,一时传诵之。
夜吟 明末清初 · 姜柏年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出处:雪峰遗稿卷之八凝清录
朝来酬应夜来思,言动多违悔可追。
主一新功从此做,无时无处不操持。
附:(后识)凡朝昼间应接事物。而夜中静坐点检。则事不中理者。什常七八。不胜惕然自讼。但今夜如是觉得。而明日乃复依旧。则亦何所益哉。大抵寻常应事之际。虽至微至细之事。不宜一毫放过。况居官临下之道。尤不可不慎。虽愚夫愚妇。皆当以敬莅之。而气习之偏。不能自克。不知不觉间。忿懥暴发者多矣。深可愧深可惧耳。自今当痛刮磨旧习。从新做起。日日新又日新。窃庶冀吕伯恭变化气质之法耳。如是书之。而日后若复踵前习。则有如此册。当以此说为严师。朝夕自省。以为持身养心之地云。己丑五月初八日夜书之。
题开益轩乾隆壬辰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六
复道行空过去来,鉴园路便称清陪。
到轩非倦因閒憩,插架有书求益开。
松竹及梅三友譬,风雷成卦六爻推。
与时设问偕行处,切已惠心勿问哉。
按:益卦九五朱注以为上有信以惠于下则下亦有信以惠于上不问而元吉可知夫惠固训仁训恩安民则惠惟惠之怀是也亦训顺亮采惠畴惠迪吉是也如朱注解是上下交相惠上仁恩下可也下仁恩上可乎程王诸儒率皆隐跃其辞而以为不问可知元吉吕祖谦以为人君但诚心惠民不须问民之感如此然后元吉可谓深得圣人之意盖惠下而问是自居其德也自居其德则是不孚九五君位得位履尊为益之主上以信惠下且弗问焉下有不信以顺上之德者乎因题是什并申明经义于后且用以自励也
庚寅六月初六金溪象山先生2010-07-21 当代 · 熊盛元
五言律诗 押侵韵
炎暑销金石,不磨惟此心。
沿溪径高下,瘗恨草幽深。
落照红依树,流云翠滴襟。
一元归易简,儒释本同岑。
【注】陆子静和其兄子寿诗云:“墟墓兴衰宗庙钦,斯人千古不磨心。涓流滴到沧溟水,拳石崇成太华岑。易简工夫终久大,支离事业竟浮沉。欲知自下升高处,真伪先须辨只今。”
【附】
徐梵澄《陆王学述 论学之诗》
“圣人之道,入乎耳,存乎心,蕴之为德行,行之为事业,彼以文辞而已者,陋矣!”——这是周濂溪之说。周子是主张“文以载道”的。“文辞,艺也。道德,实也。笃其实而艺者书之。美则爱,爱则传焉。贤者得以学而至之,是为教。故曰:言之无文,行之不远。……不知务道德而第以文辞为能者,艺焉而已。噫!弊也,久矣!”1后之道学家多同此见解。
朱子是曾有“诗人”之称的。陆子所留下的诗不多,不过数首。因牵连一学术讨论会,故分录之。
淳熙二年(1175)吕东莱先生2及象山紫阳,会于广信鹅湖寺先生象山曰:“伯恭元晦为此集,正为学术异同。某兄弟先自不同,何以望鹅湖之同。”遂与象山议论致辩。又令象山自说,至晚罢。先生曰:“子静之说是。”次早,象山先生说。先生曰:某无说。夜来思之,子静之说极是,方得一诗云:
鹅湖示同志
孩提知爱长知钦,古圣相传只此心。
大抵有基方筑室,未闻无址忽成岑。
留情传注翻榛塞,著意精微转陆沉。
珍重友朋勤切琢,须知至乐在于今。
象山曰:“诗甚嘉。但第二句微有未安。”先生曰:“说得恁地,又道未安,更要如何?”象山曰:“不妨一同起行。”及至鹅湖会,东莱有问先生别后新功。先生乃举诗,才四句,紫阳东莱曰:“子寿早已上子静船了也。”举诗罢,遂致辩于先生象山曰:某途中和得家兄此诗,云:
墟墓兴衰宗庙钦,斯人千古不磨心。
涓流积至沧溟水,拳石崇成太华岑。
易简功夫终久大,支离事业竟浮沉。
欲知自下升高处,真伪先须辨只今。
三年之后,朱子乃和此诗:
德义风流夙所钦,别离三载更关心。
偶扶藜杖出寒谷,又枉篮舆度远岑。3
旧学商量加邃密,新知培养转深沉。
却愁说到无言处,不信人间有古今。4
三首妍媸略同。象山谓“第二句微有未安”,想来在“只此心”三字。古圣相传者,是“道心”,尧命舜之言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危。”人人皆具之心知,亦不必古圣传授。但道心即是人心,人固不可有二心。此亦无论。终究“微有未安”者,想系指此。其次,“著意精微转陆沉”,此颇有见地。“陆沉”二字首见《庄子 则阳》“物沉于水,则沦没;人隐于世俗,则陆沉”,同一形况词。“精微”之学,原是“著意”不得的。何况这是心学。往往至精深极微妙之处,只可心领神会,于此不可执著。以道学正统自矜者,未免此过,使人感觉其道高深莫测。或者朱学之徒亦有之,而陆氏总说“易,简”——“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乾知大始,坤作成物。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之业。”5
——此象山易简功夫终久大”句之由来。
此一学术讨论会,朱子当然不怿而去。三年之后方答辩以一诗,于其末二句致讥,曰:“不信人间有古今”。——这似乎也不完全是讥讽。在修为上,无论是儒或释或道,有此一心境,静定到某一阶段,是主观上时间、空间的观念双泯的。客观的时、空当然不因此而改变。粗略观之,朱子是存讥讽。
文学立场用现代眼光看,三首皆不是怎样的佳作,属讲学家的议论,近于口号。讲学家从来多是薄此不为,没有好诗。因为这颇明白揭出陆学主旨,故拈出一说。
【注释】
1 《通书》。 2 即陆九龄子寿。 3 此朱子之所以为诗人也。
4 以上均见《学案》所引。 5 《易经·系辞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