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正文
辕固黄生 宋 · 王腾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五
辕固生与黄生争论景帝前,黄曰:「汤武非受命,乃弑也」。
辕固生曰:「必若所云,是高帝代秦即天子位,非耶」?
景帝曰:「言学者无言汤武受命,不为愚」。
遂罢。
是后学者莫敢明受命放弑者。
东溪先生曰:汤武放弑其主,虽汤尚自知之,况清议乎?
故曰「台有惭德」,恐来世以台为口实。
武王,则尝以为谏矣。
黄生非之,是亦杜乱臣贼子之端也。
景帝非之,而学者遂不敢言。
是后魏取之汉,晋取之魏,曷尝不援舜禹汤武以自许耶?
六经百氏多出于周末,讳而不言,为周讳也,汉之人又为汉讳。
自是而下至于今,而尚以为习。
代代以其事而有天下,代代之人各为其主讳,习气久矣。
然则,当代之书受命者,在前代皆宜书叛也。
霍光震主之祸 宋 · 王腾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五
宣帝始立,谒见高庙大将军光骖乘,上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
及光身死,宗族诛。
俗传之曰:「威震主者不畜,霍氏之祸萌于骖乘」。
东溪先生曰:宣帝始立,畏霍光,亦犹懿宗之畏李德裕也。
故曰:「向授策者,得非太尉乎?
顾见之,令人毛发森竖然」。
二人相去数百年,而震主之祸同一辙。
仲舒言符 宋 · 王腾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七
董仲舒曰:「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所及至而自至者,此受命之符也。
《书》曰:『白鱼入于王舟,有火复于王屋,流为乌』。
此盖受命之符也」。
东溪先生曰:武帝问三代受命,其符安在?
仲舒对必有非人力所能致者谓之符,乃引白鱼、流火之證,是皆物之变化而非真符
柳宗元作《正符》,谓在德不在物,又曰仲舒学灾异者,故以物化为符瑞。
卫青不荐士 宋 · 王腾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七
卫青曰:「自魏其武安之厚宾客,天子常切齿。
亲待士大夫,招贤黜不肖者,人主之柄也。
人臣奉法遵职而已,何与招士」?
东溪先生曰:大臣招贤纳士,以辅佐国家,而不结私党与,何所不可?
魏其武安但崇私交,非为国家者,加尚气怙势,以是灭其宗。
卫青之谦下而招贤待士,必无之衅,但短于学古,资不善士,故以释云
严助 宋 · 王腾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
上问严助曰:「汲黯何如人也」?
曰:「使任职居官,亡以愈人,然至其辅少主守成,虽自谓,弗能夺也」。
东溪先生曰:武帝富于春秋,方欲兴百度,攘四夷,非耄荒恤后事之时也。
严助诚知,当称善曰:「才无不可。
然于议论国是,闲邪守正,以谏诤置人主于无过之地,此尤其所长」。
乃曰:「居官无以愈人,辅少主弗能夺」。
常使河内,守东海,为使而使,为吏而吏,非居官亡以愈人者。
少主守成,似髣髴才,是岂可与强壮之主言耶?
之言非特不足以尽,亦非武帝之时也,故帝虽然言,然于无所升进,盖由缓其用也。
孔明不取中原说 宋 · 王腾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二
东溪先生曰:古者用兵,必先知彼己。
孔明之才略,诚办取中原。
曹丕虽非上圣之资,然不至闇乱,举天下三分之二,不为无人。
无衅可乘,未可动也。
张华 宋 · 王腾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三
东溪先生曰:贾后宣淫于朝,至以帐车载外人以入宫禁,岂有配天体、母天下而丑行若是者?
张华伺察其事,白惠帝而废之,何所不可?
当是之时,贾模启端于上,刘卞密谋于下,短于权谲,反畏权戚满朝,不能从二人之言。
本畏祸,而卒及孙秀之祸。
设使谋正朝廷,清君侧,力不足而身死,犹不失为正人烈士,而乃耽禄畏死,以及于难。
马道既迫,卒无以答张林之诘,愧矣哉!
以华之博物洽闻,使之雍容庙堂,处谋谟可也。
柰何履多难之世,以临天下之大节,而欲责之以无挠,可得乎?
东溪先生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二、《北溪大全集》卷四九
谨以释奠之明日,致祭东溪先生高公。
惟公志节坚高,议论鲠切。
一视夷险,之死弗渝。
贤者之清,闻风肃立。
学存遗像,庸激懦贪。
敢率彝仪,少陈明荐。
英灵如在,鉴此拳拳。
被召除授礼部尚书内引奏事第五劄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一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五
臣闻赏以劝善,罚以惩恶,此古今之通谊也。
然世固有赏行而人不知劝,罚用而人不知惩者。
后魏羽林之变,胡后不能讨,而大赦以安之。
唐泾卒之变,德宗不能讨,而播迁以避之。
人孰不咎两朝之失政?
而使高欢结客,李怀光袭迹,以基危乱,岂知国势积弱,人情久玩,而欲一旦以法绳之,急则生变,缓则启寇,盖无一而可也。
乃者禁卫之变,几为后魏、李唐之失政,幸而收之桑榆,犹可以暂弭目前之忧。
然而乘舆所在,卒遇震扰,环视四顾,远郊近甸,一无可恃,而徒恃区区赏罚,以长保其无他。
臣恐赏罚有时而穷,若不及今追惟旧制,思所以相维相制之道,固未可恃以为安也。
臣窃考三衙之制,盖自高宗皇帝首值苗傅之变,继罹张宝之乱,每病禁卫单弱,命三衙增修军政,其后又以诸将步骑分隶三衙
孝宗皇帝修明称娖,又为获圣一军,以寓阴相维制之意。
马步之数通一万四千七百有奇,俾蜀帅选西兵之骁锐者发至在所,以充其数,其虑盖甚远也。
马司暂移建康,识者已谓不然。
其殿步二司之卒时遣戍淮,以劳苦之,然不过维扬天长、六合而已。
及时而往,及时而代,不欲久虚宿卫,以事边垂。
此正周人乡遂之卒,惟以卫王室,不以远屯戍。
而诗人所谓「予王爪牙,胡转于恤」,凡以强本也。
韩侂胄开边,如用殿帅郭倪马帅李汝翼,发三衙禁旅与江淮之师,有事于宿、
十馀年骄惰之卒,乍罹暑潦,怨嗟载道,故仅至符离,退保蕲县,缚田俊迈以遗虏,而全军宵遁。
虽将庸卒懦,本无可用,然以守卫王居之人,而使之长征远戍,则自此始。
乃至近世习为故常,战者不得返,戍者不得更,凡边头杂役,虽殿步二司不得免。
甚至夺骑司之马以授北人,而驱骑卒以事之,执鞭刈草,昼夜劳苦。
三衙所以扈卫乘舆也,今或戈于境外,或执役于降虏,揆诸事体,诚为倒置。
不宁惟是,凡江上诸军,皆非阜陵分隶之旧。
骑司之军,昔戍于滁、濠、定远也,今移之浮光。
康戎司,昔戍于安丰、庐、和也,今移之泗水
京口戎司,昔戍于真、扬、楚泰、高邮盱眙、瓜洲、盐城诸处也,今置之新复诸郡。
池州戎司,昔戍于舒、蕲、巢县也,今置之淮东许浦诸处。
水军昔处之近辅,所以拱卫行都也,今徙之东海
自馀荆、鄂、四川军人,大抵皆非旧戍。
且将不知士,士不识将,舍所素习之山川,而投之未谙之水土,此固兵家之所忌。
况于舍王居而事疆埸,舍旧戍而事新疆,此于体统之轻重,虽三尺童子皆知其不然矣。
而士大夫恬不以为怪,闻禁卫之乱,则第能追咎拣汰之激变,复讥赏罚之不明。
闻徐、邳、宿、亳之败,则第能追咎诸帅之轻举,复讥和好之难恃。
然以臣愚见,咎者讥者皆是也,而未得弥变之说。
臣尝妄谓苗傅刘正彦之变,恃有刘光世韩世忠诸屯列于上流,故二凶虽狂愚,卒于自遁。
张实之变,恃有吕颐浩亲军新水宗曲部密接旁近,故虽以艰难之馀,戮十七人而废其班,彼不敢哗。
今以京师之重,独有殿步二军,而近郡诸屯皆戍极边,殆非防微杜渐之意。
臣愚谓宜亟循旧制,凡沿江沿海之卒置之旧屯,而以时戍边,庶几连营列栅,声势联亘,可以拟缓急之须,可以销奸慝之萌。
不犹愈于舍近谋远,以生觊觎之心乎?
王黼童贯既得燕之空城,即移旧边之戍以守新边,一旦女真长驱,新边既弃,旧境亦失,越关渡河,如践无人之境。
往监明甚,而今之新进少年,独未知惩创乎?
此新复之郡既未可保,而江上之备已为之一空。
臣愚谓宜亟循阜陵分隶之旧,宿师于江南,而分戍于淮汉,庶几根本先固,人心不摇。
既可以厚重门之守,又可以省分豢之费,不犹愈于虚内事外,以贻一旦仓卒之忧者乎?
或曰:「如此则是弃外而事内也。
藩篱不因,如堂奥何」?
曰:不然也,臣之所言,惟欲守阜陵之成规,宿师于内郡,而移戍于边城,所以固近而怀远,先内而后外,非直弃远而遗外也。
譬如人之身,腹心溃裂,虽四体皆具,将安用之?
况祖宗守边规摹,如淮、汉、蜀口皆有民兵义旅可以倚仗,不专仰三衙江上移戍之军也。
臣先事而有言,则诚为过计。
不幸而言中,则事已无及。
陛下曲留圣虑,与二三大臣谋之,如臣言可采,即今速见施行。
取进止。
朝奉大夫荣州蹇君墓志铭宝庆三年十月1229年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一七、《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七五 创作地点:湖南省怀化市靖州县
潼之通泉蹇氏系出浔阳,伏羲时曰脩,秦穆时曰叔,世久莫可考。
唐禧宗时曰元盛,扈驾为排顿使,后居盐亭之白马,葬射洪之果园山,则入蜀之始祖也。
五世祖隽民,生二子,长曰颀,次曰颐。
颀举元丰五年进士第二人,掌武信军节度书记
四传曰享父,生五子,其三人举绍熙元年进士,后以升朝恩累赠奉议郎
颐以文学补官,是生常通,常通生利用。
利用生南运,累赠朝请郎,踰冠而卒。
治命以奉议之季子为后,是为君,讳君章字晦卿
方十岁,执丧哀甚,事母王安人孝谨。
未几安人卒,孤苦自持,垢衣粝食,澹如也。
庆元元年,以词赋擢四川类省试高等。
明年进士乙科赐第,调青石县,历渠州司法参军利州路提刑司检法官凤州司法参军,以举主改宣教郎、知温江县通判南平军重庆府,知茂、荣二州,荣未上。
在渠事吴晓,晓骄恣不迪,察君非附己者,临之甚威,卒无瑕可指。
检法官期年,曦叛,晓据兴元,衔前事停检法奉。
君将去之,会本生母卒,乃行。
在凤日,宣抚司经量关外田,受命者率加赋以为功。
君往真符,索夏秋岁输之数,以田均税,豪发无所益,民至今利焉。
温江,府督宿逋甚峻,君从容干理,宁其稽令,不以病民。
谕学积颓,巴县亦久不治,君以节缩浮费,府有馀财,各发泉二百万助之。
茂之属县曰汶川,当威、茂之冲,土人汤彬豪于财,啸呼夷獠,武断豪夺。
铁邪蕃虽隶威,而市于永康,必道汶川,彬父子数禦之,为二州患。
君调军禽而戮之,繇是徼外无敢哗者。
节用丰储,卒以春夏之交损粜直以赈贫。
夙有胃疾,既去郡,行至汶川明窄馆而卒。
语不及私,唯曰:「贫者士之常,死者人之终,吾何求哉」!
宝庆三年八月庚午,年五十有九。
取刘氏,东溪先生伯熊之孙也。
森之,举嘉定十年进士,前为蓬溪县
女适高斯得,举绍定二年进士,授文林郎利州观察推官
森之既以母命卜遂宁府长江县甲山,以今年十月己酉举君之丧即窆。
前之月,以君之同年进士冯君邦佐所状事实属铭于靖。
斯得亦自都城来靖申其请,呜呼,余知晦卿已久,冯公辅余所善也,斯得吾之同产兄之子也,况又以知晦卿居家涖官之实,余曷敢曰不可?
铭曰:
人莫己信,唯贵是师。
冥升为能,昼攫为奇。
孰知古之人,为吾分所得为。
虽所居无赫赫名,而所去见思。
吾晦卿父,其尚有闻于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