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贺王中丞启 宋 · 苏籀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双溪集》卷一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金华市
伏审显膺休命,擢领南司。席绝百僚,副清衷之重委;胪传万口,诚圣上之知人。凡在听观,莫不钦竦。恭惟帝王立本建中之道,朝廷褒直尽下之辰。揆策于无眚之途,置器于永宁之地。致君子小人咸适其分,使庶工群品各竭厥能。宽恤疲羸,抵排邪枉。屈人兵于不战,消祸衅于未萌。老成仪刑,师表动静,虚伫咨访之益,允若忧勤之深。百志惟熙,万问必理。伏惟中丞阁下有专通新一之学,极切磨餍饫之功。析蜀执戟之元文,究鲁感麟之旨趣。澄清揽辔,民誉攸归;模范贤关,士风丕格。不枉己以阿徇,惟信道而全醇。告老投闲,穷而不愠;弼违救失,辩且难当。初无爵禄之心,宁复得丧之患。丘樊恬佚,甘独乐于无何;轩冕傥来,蹈中庸而克合。迁陟二史,超历三台,减仪休之圃蔬,仍平津之布被。词章藻鉴,宜典掌于文盟;诚正威风,妙弥纶于国是。显显大节,郁郁高谟,积著忠劳,殆登疑弼。然不鄙蓬蒿而徙眷,罔憎筦库以移交。笑常情之猥卑,见达人之大观。朴遫小吏,偃伏下风。曾何毫末之裨,每借江湖之润。叨尘选取,出自称知。误玷周行,方依奖诱。抠衣坐末,或偶合于小言;仰首朝端,真难逢之嘉会。不愿执鞭而求富,幸观极笔以谈王。欣戴之私,敷颂难悉。
思贤碑(宝庆二年) 宋 · 葛绍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一三
宝庆二年秋,黄岩空明山赵君潜夫来镇澉浦,明年夏卒。镇人将仕郎赵与珦泣请曰:「吾不忍父老之巷哭也。哭之哀,不如传之远也。镇月解昔多贷诸贾,今宁空其室人簪珥也。估客昔畏重征,逸外江不可挽,今恬熙轻平,风帆雨楫辐集也。讼有檄自台府者,屡听不服,今片言笑折之,咸服其神也。征榷之地,昔浮埃飙起,眯目不能仰视,今亭以弦风,短墙疏箔,花柳间植,燕宾友也。释奠、乡饮,习于梵宫,进退揖逊,雍雍济济,又昔未闻,而今见之也。非吾私其宗,愿子有述也」。顾余方骇恸重哀其不幸,而何忍述!虽然,又何可辞!缺职商税,旦暮急也,而君宽以裕之。俗贩鱼盐,锥刀较也,而君风教以厚之。顽夫嚣妇,鞭箠且不然也,而君儿女以遇之。持是为县、为郡、为国,岂惟材称哉!余闻镇旁浸巨湖,君尝轻裘大带,蹇驴踏月,或夜泛扁舟,水静天碧,扣舷把酒,可以识君之趣矣。盖君高标远韵,迥在物表,尝谓余善画者莫我图也。旧尝识于水心叶先生、章泉赵公藩,交以《诗经》荐,赵公汝谠尤敬爱之。其涖澉浦未数月也,侍郎黄公宣以著述荐,提举司马公述以练达荐。是将以有为也,而遽死,宜有以写镇人之哀思也。因系以长言,使岁时歌以招君,君其盖求乎!君从事郎,字景寿,登嘉定十六年进士第,自号鹤所。君之来兮鹤自九皋,驾以去兮渺天地而逍遥。缟衣玄裳兮横大海之惊涛,云旂先驱兮霓旌旖𣃽。月皓皓兮风洒洒,青山之上兮黄湾之下。挹北斗兮椒浆,羽扇纶巾兮佩璆锵。盼而笑兮玉洁水光,鸣鸾凤兮舞鼋鼍。冯夷鼓兮宓妃歌,鱼咏龙吟兮蛟螭护诃。眷言归兮南圃,帆飞兮过舶橹。春复秋兮终古。七月望日,建安葛绍体撰,渭南高不华书。
按:《海盐澉水志》卷七,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石屏诗集跋(一) 宋 · 倪祖义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七五、《石屏诗集》卷末
作诗难,选诗尤难,多爱则泛,过遴则遗逸。懒庵为石屏戴式之摘取百馀篇,兼备众体,精矣。章泉所拈出,则其尤精而汰者也。然染指知鼋美,窥管识豹斑,爱式之诗者,读此足矣。式之方尽屏世学,坐进此道,发其英华,见于章什,必当方驾李、杜,罙入陶、柳,得天之趣,侔神之工,回视旧编,遂成组绣。余未老,尚及见之。寿峰倪祖义书于西江谈笑堂。
贺集贤杨修撰启 南宋 · 赵彦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七九、《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一、《启隽类函》卷三五
窃以待诏承明之庭,汉得人而为盛;脩书丽正之殿,唐置使以甚雄。故子云以词赋擅名,燕文以史笔自任。迄今官司未改,禄秩弥优。公宴举觞,礼均四辅;禁门通籍,地接千庐。自非学洞缣缃,识参《系》、《象》,博物几乎子产,属文似于相如,即何以记三箧之书,诸儒叹伏,献四巡之颂,当宁嘉称?允属宗工,式光俊选。某官治行尤异,秉心塞渊。体大雅以成文,蹈中庸之为德。朱弦疏越,宛有正声;玉水方流,自怀至宝。由计偕而旅进,乃藉甚以驰称。紫庭亟睹于决科,黄绶旋闻于随牒。刺奸南部,载宣悬棒之威;求瘼番禺,益励酌泉之操。适讨论于邦典,仍斡掌于关征。聚货殖于五都,米盐斯剧;考质文于三代,绵蕝居多。俄慷慨以上书,果深严而召试。平津第一,谅博极于天人;江夏无双,且恣观于图史。顾亨途之伊始,实舆议之攸归。矧瀛洲列仙之殊庭,群玉上帝之册府。昔者金泥石检,尝草东封之仪;缥帙芸签,重定开元之目。今天孙候翠华之幸,屋壁藏科斗之书。必将讲故事于乾坤,聿修典礼;访遗编于汲冢,大备阙文。罄竭诚明,弥缝职业。茍非鸿硕,曷副畴咨!某忝预宗盟,并荷堂构。二惠敢期于竞爽,万石徒喜于不衰。侧听宠荣,几至忭舞。幸同兰蕙,诚臭味之靡殊;愿比葛藟,庶本根之攸庇。岂期撝抑,先赐华笺!亟惠顾之所临,但佩服而无斁。
史浩辞免左右丞相进封魏国公加食邑实封不允诏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九、《玉堂类稿》卷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昔在仁祖,有名相曰士逊。始也师友潜藩,致直谅之益;中也辅赞初政,立太平之基。宝元、康定之间,年弥高矣。爰以旧德,仍践相位。功名福禄,悠久光明。著在信书,朕用嘉尚。今卿有复贯蹈中之学,有致君泽民之心。定契于谈经之初,奋庸于受禅之始。久安于外,比趣其归。鼎席方虚,肆加图任。卿其推往岁未摅之蕴,厉老臣益壮之猷。使朕收论相之功,而卿极经邦之效。庶追前烈,辑宁我家。逊避之言,盖可略也。所辞宜不允。
新及第进士授官诏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四三、《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之二一(第五册第四二五五页)
新及第进士第一人黄定补左承事郎、签书州节度判官事,第二人黄艾、第三人刘卞并左文林郎、两使职官,第四人王圭、第五人夏蹈中并左从事郎、初等职官,第六人以下至第四甲并左迪功郎、诸州司户簿尉,第五甲守选。
书夏长沙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二、民国《龙游县志》卷三三
长沙王忠卿来为余邑文学掾,予谒之,王公甚称令夏侯之贤。予问之曰:「侯定科徭如何」?曰:「长沙为县,虽据湘江下游,厥田惟下,入赋以斛仅计四万三千有馀,豪有力者兼并,且善避役,役多在贫人。侯察其奸,令民自实田亩,以定田赋,一邑服其平」。「侯律己如何」?曰:「清约甚。饮长沙水外,一物不烦于民。每旦徒行入县署,野夫不识,与争道,不问。廷有斗民,立为疏直枉,皆免冠叩头谢。长子自沔阳来,越旬即遣归,惟一童给侍朝夕」。「侯驭吏及隶如何」?曰:「吏抱案立左右,惟侯言是裁,不敢以意出入之。隶数不逾九,凡冒隶名巡聚落以病民者悉罢去。去年藩府以善治闻,天子嘉之,遣使赐帛,邑民盛为侯荣」。予闻已,顾谓二三子曰:此衢龙夏蹈中大本甫也。公以明经中绍兴三十二年乡试,乾道八年复中黄定榜进士,既而擢为是邑,甚有惠政。予昔闻巡司之言若此,今王儒宗又甚称其贤如此,而予又闻藩府之誉与路碑之词同,则侯之贤已。使牧郡国者皆得如侯,则下民之瘼庶几其有瘳乎!
石屏诗集跋 南宋 · 赵蕃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五○、《石屏诗集》卷末、《皕宋楼藏书志》卷八七、《章泉稿》拾遗
学诗者莫不以杜为师,然能如师者鲜矣。句或有似之,而篇之全似者绝难得。陈后山《寄外舅郭大夫》:「巴蜀通归使,妻孥且定居。深知报消息,不忍问何如。身健何妨远,情亲未肯疏。功名欺老病,泪尽数行书」。此陈之全篇似杜者也。戴式之亦有《思家》,用陈韵云:「湖海三年客,妻孥四壁居。饥寒应不免,疾病又何如!日夜思归切,平生作计疏。愁来仍酒醒,不忍读家书」。此式之全篇似陈者也。蹈中所选,乃不在数,何耶?赵蕃。
答刘子至书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七○
寄示新诗,吟玩不能暂释,友朋间皆为之传说。盖自风雅骚人之后,占得大家数者不过六七,苏、李至庾信通作一大家,而韦苏州皆兼有之,陶元亮则又尽弃众人家具而独作一大家者也。从来诗人,不问家数大小,皆模楷可法。而渊明、苏州,纵极力仿像,终不近似。惟韦诗中有数首全似渊明者。江淹作渊明《田居》,语若类而意趣全非。今子至以平日研精之深,一旦悟入自然,得其七八,可谓古今至难之事。若由此进而不已,浑脱圆成,继两大家,真为盛矣。近世独李季章、赵蹈中笔力浩大,能追古人,虽承平盛时亦未易得。然子至遂谓如天机自动,天籁自鸣,不待雕琢,證此地位,则其不然!如子至得从来下功深之,方有今日,第其间尚有短乏未坚等,滓垢未明净者,以下功犹未深也。若便要放下,随语成章,则必有退落,反不逮雕刻把持者矣,切须审详,当使内外两进,未可内外两忘也。虽渊明诗亦自有工拙,绝好者十居三四尔。苏州局面多,却尽应副得过,此亦他人所不能知也。其间曲折,非纸上可尽(《水心文集》卷二七。)。
而:原缺,据四库本补。
茶陵军减苗置寨记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九六、《水心文集》卷一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水心村
茶陵中县,十比衡阳三四。绍兴初,以其旁午广、虔诸郡,寇贼所见伏,故建军升使,示有蕃卫而强其县,所以安利一路也。嘉定初,又以其直韶州,千里无官司,雠杀不忌,寇贼辄发,故裂三乡别置酃邑,戍及水口,蕃卫尤密,遂废军罢使而弱其县,亦所以安利一路也。虽然,安利一路,视令材何如,不在县强弱。今昔异规,未知孰是,而茶陵则有二患:兵移于新邑,无卫民不安;赋移于新邑,重输民不利。经数令,至卢君子及。君虽有字养之方,制御之略,顾事已坏,欲挽回,得哉!余友赵蹈中,转漕湖南,察而怜之。蹈中明果肃怛,右良锄奸,捕劾罗天锡等罪不道以上,论如律,取其租石三千八百,补茶陵之缺正足。卖财物贯三万四千,立古云巡检,永食七十人。然后亩之增税者尽除,夫之荷粮者悉免,官急借而先期者偿之,户穷乏而殿负者贷之。营圃初成,弓矢初张,习教有晨,部分有容。上下感悦,斗讼稀省。炎帝庙、孔子学及尉署久敝,加整治功坚。旧潦衢淖巷,沟而隆之,街石粲然。刷比岁焚劫之丑,还百年富盛之乐。蹈中爱君材有馀,又荐于朝,力无不尽。民既幸其私我,相率来告曰:「必记是不忘」。夫始议必详,横恩难再,若分遣丞佐,迭受民词,不亦简而易行乎?奚别置为!业已析裂,饷挽失供,不并请乎?奚后患为!士兵捍其境,耕而后食,茶陵顷五千无遗莱,旷土可寻乎?奚仰哺为!禹弼成五服,因物自然,安得巨亿之财为一县地哉!本蹈中意,欲以独厚茶陵者,遍惠所部耶?嘉定十四年九月。
丐祠第二状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三一、《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三一
干一介凡庸,无足比数,误蒙拔擢,畀以郡符,深愿勉竭驽钝,以图报塞。实缘齿发衰暮,祸患侵凌,疾病增加,精力凋秏,近尝控沥卑恳,以祈闲退。诚意未孚,未蒙俞允。闻命以来,惧深感极,不敢遽有尘渎,本欲少迟书考,再行陈乞。近读邸报,兴国赵知军改除湖北提举。窃缘干系娶朱侍讲之女,赵提举娶朱侍讲之孙女,干之长子又娶赵提举之妻妹,于赵提举为僚婿。其于姻党,可谓最亲,早同师门,情谊尤厚。监司所以按察州郡,职事之际,委有妨嫌,在干若不申明,切恐有犯物议。兼干到任已历三季,仰藉恩芘,幸无败阙。目今虽是旱歉,干已于方旱之初亟出郡帑,收籴到米二万硕,以备赈粜,前两政亦有桩积米二万硕。汉阳户口不多,后任郡守但出此米赈粜,稍加之意,亦不至有饥饿流离之患。干委非别有规避,欲乞特赐敷奏,陶铸祠禄差遣,庶几少安愚分,以终馀年,实荷大造生成之赐。候旨挥。
按:九月二十一日三省同奉圣旨不允。
呈赵蹈中 南宋 · 周南
赵子面白如玉傞,定须逃得文儒饿。
经年忆破古人心,近日妹夫初病可。
忽然到门已惊骇,令我失喜多两拜。
君来看我还看亲,我顾不能君莫怪。
自云曾见杭州火,说著红湖先泪堕。
水衡支散新铸钱,诏书未御正朝坐。
向来送我龙泉器,秋色新蔬恰相似。
且将浊酒慰营魂,多留几日论文字。
取诗须取杜正传,寻到岑参高适边。
转处正须宽一步,只今且向晚唐前。
丙戌知贡举策问(经义场)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七、《洺水集》卷五
皇上睿性聪明,圣学超诣,日御经幄,时发玉音。凡于讲学事亲,畏天爱民,求贤纳谏,分别忠佞之事,莫不该贯古今,通达伦类,片言所加,悉中机要。而乃盛德谦冲,不居其圣,乐善忘势,好问弗倦者,何耶?盖昔者总章之访,君畴之学,盘有铭,席有戒,暨夫询八虞,咨二虢,度于闳夭,谋于南宫,诹于蔡原,而求于莘尹,凡所以卷卷若是焉者,以为非若是固不可耶?抑亦姑示其忘势耶?然当时之所咨所学者,亦可得而闻耶?虽然,帝德之运备乎圣神文武之体,而皇极之畴亦取乎沈潜高明之用。夫明而不苛,断而不愎,仁而不失之姑息,刚而不流于暴虐,好生之德洽于民心,非仁乎?四罪而天下咸服,则又非徒仁也。勇智以表万邦,一怒而安天下,非义乎?克宽克仁,惠鲜鳏寡,则又非徒义也。夫性具一德,德具万善,立我烝民,莫匪尔极。至于拔萃之才,则独称上智矣,乃有皇王帝伯之辩,岂天之降才尔殊耶?抑学力之至与否耶?夫天也,日月星辰也,东西之行各不相谋,而周天之期古今不爽,得非其行不息,其度有常哉?不知若昼夜之有经,若四时之代行,何独至于舜而然耶?汉之武皇即大位,年未二十,崇信至道,师则先王,五六年间,号胜文景。唐三百年,首称文皇,年几弱冠,济世安民。二君非三代之后英主乎?而末年所就,迄歉其初。彼尧之兢兢,舜之业业,汤之日跻,文之不已,所谓继天而立道,与时而偕行者,果皆至圣能之,而成康已降,举不足与是耶?人谓自后世天德之论不明,蹈中庸者或不能极乎高明,体博厚者或不能配乎悠久,夫是以醇风缅邈,古道阔疏,使生民耳目不复见雍熙之盛,其信然耶?繄欲振三皇之纲,纽五帝之维,昉乎一念而被乎八荒,等乎百王之上而流乎万世之下,其论为孰笃,其指为孰归耶?其究天人之原,融古今之极,明乎乾坤不倚之德,以参乎天地常久之道,是果六经之所垂宪,而百王之所共守者耶?诸君何幸,亲遇初政之辰,来应求贤之诏。御札丁宁,务得忠朴正平之士。上意渥矣,毋忘纳言之义,益殚归美之忠,有司将拔其尤以献焉。
石屏诗集序(一 嘉定十六年二月) 南宋 · 戴复古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八
懒庵赵蹈中寺丞作湘漕时,为仆选此诗,凡一百三十首。观者疑焉,谓懒庵古诗得曹、谢、韦、陶之体,律则步骤杜工部,其议论高绝一世,极靳于许可,今所取此编,何其泛也!复古议论斯语,使有五字可存,如崔信明「枫落吴江冷」一句,十字可存,如杜荀鹤「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一联,足矣,果何以多为?嘉定癸未二月朔日,复古书。
按:《石屏诗集》卷首,四部丛刊续编本。
题赵景寿诗后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三九、《漫塘集》卷二四
王深道示赵景寿诗,读之甚似宰丙寅、丁卯间在越上所见亡友赵蹈中诗。蹈中达而死,其兄履常言独不苟,世所取信,其诗会当有传。景寿宦不达,又不得年,非其故人为发挥之,则衔冤地下矣。深道勉之!绍定改元。
代回倪告院千里谢举自代启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七二、《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九
禀令推贤,得公为重;袖笺委贶,陈义甚高。文则其文,谢非所谢。恭惟某官学有源本,行无瑕疵。委蛇结绿之珍,是宜庙序;腾踏飞黄之骏,而伏盐车。使在论思献纳之班,必有辅赞弥缝之益。某滥持荷橐,谬厕李官。守正奉公,实不如于戴胄;明刑弼教,义当逊于皋陶。不谓高情,犹勤私谢。惠而好我,皆蔼如仁义之言;更以赠君,愿力蹈中庸之正。
方元旦墓志铭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九、《竹坡类稿》卷四
予家岩溪,与莲瑞隔一水,儿时及识居士方公中孚与其伯氏正夫,皆长大美须髯,乐为善,里人咸以长者称之。伯氏生四子,率诗酒自娱,亦俱号善人。居士生一子,名宣,字元旦,人物修伟类居士,尤乐为善。乡闾有利当兴,害当除,讼当息者,争归之,郡县亦亟委之。每奋身任责不辞,费自己出亦不靳。人目之居士一夔。方氏自神农后,太子雷指天以雷为名,指地以方为姓。至汉储避地江左,封黟县侯,令庙食柳亭山,赐号真应。其后世居歙之临河,迁髦田者太学博士恬、遂昌县丞移;志以一经相传,魁礼闱,迁莲瑞者,元旦之八世祖也。曾大父烈、大父行文,皆潜德弗耀。元旦幼俊迈,刻志读书,博文强记,举趾详重。遂昌丞于元旦为从兄,元旦师之,丞每期以远大。性孝友,妣胡氏与居士及伯父、四兄相先后卒,元旦既自终大事,又悉经纪伯父诸兄后不遗馀力。歙苦赋役不均,嘉定壬申间得旨,岁减折帛䌷绢五万馀缗,实自元旦发之。又割膏腴以倡义,争纠遂绝。此其惠利乡曲,最为久远。至刳木以济不通,甃通路以便往来,倾仓廪、具糗粮以赈饥饿,又特其细耳。门植佳桂修竹,喜宾客,不问家有无,至则终日觞咏留欢,卜夜笑谈,霏霏不绝,听者忘疲。大夫士亦乐与之交,由是莲瑞之方益表表于时。予先君朝奉荷元旦相与厚甚,予亦蒙知爱。薄宦东西,别二十馀年。端平乙未扶护归葬,墓下之役,有谒必获。时元旦已得末疾,每语及先君,辄涕下不能止。尝谓予如不相忘,他日当力疾访官下。予意天相吉人,必得上寿,一日闻疾作,亟往省之,犹跃起出迎谢。居无何,奄然而逝,盖丙申七月二十有一日也,享年六十有七。元旦倜傥无边幅,轻财重义,与物为春。所居西偏,辟窐种槐,教授郑公愿名曰「槐轩」。创屋数椽,扁以「懒庵」。为堂三间,扁以「闲趣」。又别营一室溪上,扁以「临清」,学正吴公自牧为之记。时节约亲朋泛舟上下以为乐,其胸次可想也。尝于竹间结亭,面秦潭山,下瞰丰乐水,遂昌丞为名「俱秀」,取「江山俱秀丽,宜有俊材生」。娶胡氏,先二十三年卒。生二子:子先、子回。尝俱中亚选,声名方日起,岂俱秀之验耶?女二人,长适待补太学生吴应龙,次适衔戴从龙。孙男四人:汝愚、汝鲁、汝质、汝直。女孙三人,长许适进士吴简,馀幼。元旦死之日,闻者莫不哀悼,相率往哭之,接踵于道。适溪涨桥断,乡邻不约而集,即日葺成之,以渡吊者。其得人心如此。是可为为善于乡者之劝已。子先、子回,将以戊戌十月辛酉奉柩葬于永丰乡白杨之原,子先不远数百里以其状来,曰:「知吾父莫如子,愿以铭请」。铭曰:
席珍可聘,为乡善士。下泽往来,众推仁美。克承先志,式遗令子。善积庆钟,未见其止。白杨之原,中山之里。钻辞新阡,以诏闾里。
请蠲经总制钱记 南宋 · 卓遵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万历《漳州府志》卷二○、光绪《漳浦县志》卷七
漳之南,其县曰漳浦,俗厚讼稀,赋入饶羡,故为邑者不劳而民富,旧以金名焉。士习趋下,贪夫徇财,经总制元额岁止万缗。乾道庚寅,邑令薛世清巧于掊敛,顿增至二万二千缗,以资二郡者论赏。比三岁不敢亏,则以闻之朝,丽于籍,来者病之。既力屈,遂目之为亏下钱。于是令苟其心,吏殚其术,因民讼,创科罚,监督拘敷,不问有无,剥皮及肤,割肉啖腹,而民力重困,金与土同价矣。新安朱文公曩岁守漳,悯斯偏于受病,拟奏减之未遂也。其后俞公亨宗则令月输正数外,别解五百缗以充亏下之入。既满去,弊复如初。嘉定辛未,前守赵公汝谠甫视事,闻之恻然,剡奏便民,痛革兹弊。今礼部尚书曾公从龙兼官骑省,特取旨下本路宪司,索十载案牍,酌中制议行减免。户部侍郎李公珏实参详定。又据详刑使者陈公彭寿所申,岁合减二分七釐有奇,为钱五千七百馀缗。且言在朝廷所损不多,而百里实被不赀之赐。曾公主之力,庙议佥同,诏可之。嘉定七年十一月二十有七日,得旨行下,如版曹所定。命始至邑,士民翕然,以为合浦还珠,仅见前史,而漳浦之金自今复旧,盖圣朝特异之恩而远人希旷之遇也。鼓舞欢迎,声若雷动。今令赵君师缙于遵有常寮之旧,莅事再期,一意抚摩,兴滞剔蠹,惟恐伤民,意自此可行其志,不远贻书,诿记颠末。遵以废疾,谢不敏,不置也。既不获已,则仰而叹曰:得天下有道,在得民心,而下情不通,则上泽必壅。今漳浦以偏州一属县,去朝廷殆三千里,无名科扰为民深病者四十有五年,一旦转闻,亟蒙蠲减。虽上泽所以不壅,远人所以归心者,皆圣天子一视同仁之大德,然非执政大臣与诸君子内外相孚,靡有捍格,则亦安能疏而导之,以达于远小之邑哉!继自今,凡州县之可以便民者,将于此视,繇小而大,繇千百而万亿,于以宣德意,苏民瘼,其为泽庸有既乎!昔子产不毁乡校,韩愈氏颂之,以为四海所以不理者,有君无臣,谁其嗣之?我思古人。故因其所请,特书以勉夫志于体国爱民者,不亦赵君之志哉?
马祖岩题名 宋 · 留元刚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二
嘉定丁丑重九,留茂潜侍□隐老人携家来游马祖岩,□尔尘外,憩云端。后七□□蹈中饮客昨所酒数□而下,采访遗迹,得□□许若图□成黄□□存翁贾寿景□□开闾开侍。
按:同治《赣县志》卷五○,同治十一年刻本。
水心文集序 南宋 · 赵汝谠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六、乾隆《温州府志》卷二八中
备众文名一家言者,在唐始著,前不多见也。先生之作,从壮至老,由今并古,日迈月超,神心穷天地,伟烈动海岳,翼然如登明堂,入清庙,黼冕崇丽,金奏而玉应。其光耀变化,如骊龙翔而庆云随也。盛矣哉,其于文乎!粹矣哉,其于道乎!盖周典、孔籍之奥不传,左册、马书之妙不续,诗迄韦、张,骚降景、宋,华与质始判,正与奇始分,道失其统绪久矣。世遂以文为可玩之物,争慕趋之,驰骋以其力,雕镂以其巧,彰施以其色,畅达以其才,无不自托于文,而道益离矣,岂能言易知言难欤?或者反之,则曰:「吾亦有道焉尔,文奚为哉」?夫子不云乎:「言之不文,行之不远」。六艺非万世之文乎?以词为经,以藻为纬,文人之文也;以事为经,以法为纬,史氏之文也;以理为经,以言为纬,圣哲之文也。本之圣哲而参之史,先生之文也,乃所谓大成也。欲植杰木,必丰其根;欲潴巨泽,必浚其源。文,其泽、木也;学,其根、源也。学与文相为无穷也,是果专在笔墨间乎?集起淳熙壬寅,更三朝四十馀年中,期运通塞,人物散聚,政化隆替,策虑安危,往往发之于文,读之者可以感慨矣。故一用编年,庶有考也。昔欧阳公独擅碑铭,其于世道消长进退,与其当时贤卿大夫功行,以及闾巷山岩朴儒幽土隐晦未光者,皆述焉,辅史而行,其意深矣。此先生之志也。门人大梁赵汝谠序。
按:《水心先生文集》卷首,明正统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