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弃泰州辨(绍兴三十一年十一月) 宋 · 沙世坚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一
十一月二十五日,敌兵再到城下,当夜捉到奸细王乞僧,称泰州赵都监、臧县尉已有文字与敌交割泰州。至当夜三更以来,胡权州同世坚等前来巡城,见臧县尉将本部五千馀人用箭射忠义军,胡权州与世坚等恐内外相应,遂将兵出城,至二十六日午时,大兵果到城下,为孤军势力不如,遂迤逦前去如皋县驻劄。
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四注引。
福建运判到任谢表 南宋 · 陈公亮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一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五中
都司纠察,每惧素餐;部闽将输,复叨隆委。念去国而犹未远日,幸入境而已遂观风。跼蹐恩深,欢呼德溥。臣(中谢。)伏念臣性资朴鲁,学植空疏,徒知克己以尽公,未免直情而忤物。赖作成于绍兴之舍选,饱齑盐者盖十五年;逮黾勉于淳熙之班联,縻廪稍者几三十载。候泮宗庠而分教匪易,县尹邦储而尽瘁则同。惟严濑之分符,实高宗之潜邸。常赋偶叨于奏最,殊恩屡沐于畴庸。仰蒙圣帝之简知,亲被有声之誉;恭值飞龙之赐对,侧闻平正之称。即庾部而躐进铨曹,陟枢属而遽迁宰掾。自揣宠荣之过分,每怀更迭之陈情。属当闽漕之阙员,未劳弄印;俄自都公而承乏,竟畀乘轺。矧兼八郡转输,允系四方之观听,不徒欲饷馈之无阙,要须令疾苦之周知。必得不吐刚茹柔之材,乃能称激浊扬清之职。靖言弱质,曷际隆知?兹盖伏遇皇帝陛下覆帱如天,照临若日,用人惟才之尽,发政无远之忘。谓臣久厕于朝行,孰知德行;知臣自诡于民事,欲究谫能。遂令衰晚之踪,获在临遣之数。臣敢不清源正本,律郡吏于廉平;致虑周思,达遐邦之幽枉?誓穷丹悃,仰答鸿私。
次笪在辛韵 明 · 张拙
七言律诗 押灰韵
纳凉何处避尘埃,步入深林暑气回。
尚有幽花随地放,何妨麋鹿隔溪来。
风生两腋频尝茗,愁破千重数举杯。
调合自能高百世,诗成还让建安才。
石塔怨 明末清初 · 彭孙贻
出处:茗斋诗
保叔塔累累皆满人竁也十月之朔营妇哭山下者相次乃赋云尔
石塔甑山下,其冢旁累累。
累累者谁子,皆是建州儿。
十年战乌伤,三年戍闽溪。
去时卤载往,归来只舆尸。
峨峨素面女,金环垂贯耳。
双辫学阏氐,弓靴束纤趾。
昨日高马驮,今日细马驮。
本是吴越艳,被卤配孤涂。
阿姊窜井死,阿父被刳屠。
卤时女儿身,今来抱三雏。
马驮向何许,尽向石塔下。
乌鸢衔纸钱,垂髾哭倭鬌。
莫哭冢中骨,冢中髑已朽。
髑髅未死时,曾杀汝阿母。
下马空酸辛,齐哭冢中人。
莫哭冢中人,谁是汝槁砧。
八声甘州 饯帅阃张仲渊外郎先福建帅府出海捕寇服功 元 · 袁士元
押尤韵
又西风、吹动塞云飞,碧天倚清秋。
拥长亭祖席,斜阳旗影,枫叶江头。
赞画雄藩三载,莲幕更风流。
愧我黄尘客,拂袂从游。
记取环峰亭下,问元戎战舰,巧运机筹。
共轻裘缓带,坐看瘴烟收。
念平生、棱棱英气,称沙堤、近侍骤骅骝。
须知道、月明千里,人在瀛洲。
寄增邑宰书 南宋 · 崔与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一、《崔清献公集》卷五
忽来青李之帖。某官蓝田白璧,清庙朱弦。负建安八斗之才,惟其多矣;推邺侯万卷之学,讵可量哉!制锦有道,垂帘自闲。看一鹗之纷来,送双凫而直上。某一从话别,几欲寄音。好客自当时之心,衰迟犹在;逢人说项斯之话,远大相期。
易氏族谱序 南宋 · 崔与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一
予以老疾乞休,谢绝世故,惟对菊怡情,调药养真而已。今门生易东之来谒,出其谱图请曰:「国以史而纪时政,家以谱而明世系,族不可以无谱也。斯谱乃大父之所编集,但未获君子一言以序之。先生国家柱石,岭海儒宗。生虽不肖,辱在门下,敢干一言,以彰先志」。予应之曰:「迩来衰迈,无复工词,但以君子不没人善。汝祖既能推广亲义而作谱于前,汝又能殚厥孝思而继志于后,予何以言吝为!概夫天下之道,诚与伪而已,诚则不息而久也,伪则不通而间也。况族谱之作,上以述所出于太始,下以垂支派于无穷,尤当慎其伪而杂也。今阅东之挟来谱图,见其先世出自有商,因纣失德,避居易水,遂以易为氏。后徙太原,子孙居之,延蔓于晋,为忠义别驾雄,于唐为状元重,为刺史赟,于宋有于简为提举刑狱使,有状元祓为尚书。或以孝廉举,或以德行称,衣冠科第,步武相衔。东之之大父彖者,始迁于广,今其传谱之祖也。呜呼,水木以根源为本,子孙以祖宗为本,俨衣冠于宇宙间,瞀然莫知其身所自出,与戎狄禽兽何异哉!知之不记,无以传后,与不知者类;记之不续,无以垂远,与不记者同。今易氏之谱,只书本派而不及各派,盖以上世迁徙无常,自重之前,远则难稽,缺而弗书;自重之后,近而可考,始加详载,可谓知之明,记之审矣。易氏之后,得以序昭穆,别亲疏,子子孙孙,绳绳振振,知厥源流,知所根本,皆斯谱之力也。来者尚当体此而培植之,浚导之,以垂无穷之泽也」。东之再拜而言曰:「足以叙斯谱矣,足以昭吾先矣,请书之以诏吾后云」。
按:《广东文徵》改编本卷三,民国铅印本。
盐钞不可行于汀州奏 宋 · 应孟明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七三、《宋会要辑稿》食货二八之二七(第二册第五二九二页)、《宋史》卷一八三《食货志》下五
福建上四州军有去产盐之地甚迩者,官不卖盐则私禁不严,民食私盐则客钞不售,既非翻钞之地,则客卖销折,所以钞法屡行而屡罢。四川阔远,客钞犹不可翻,况汀州山水穷绝之处,客欲翻钞,将何所往?故钞法虽良,不可行于汀州;惟裁减本州并诸县合纳运司盐纲内钱,而严科盐之禁,庶几汀民有瘳。
客建宁别李季昌 元 · 卢琦
七言律诗 押文韵
壶公山前曾赋别,越王山下还论文。
采茶夜煮南浦雨,寻山晓踏西岩云。
青囊经在君能说,丹鼎功成我欲分。
客舍明朝又南北,凉飙送叶秋纷纷。
文韬 其八 战国齐国 · 齐太公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六
武王伐殷,得二丈夫(《文选》注、《御览》作大夫,)而问之曰:「殷国之将亡,亦有妖乎」?其一人对曰:「有。殷国尝雨血雨灰雨石,小者如椎,大者如箕。常六月雨雪,深尺馀」。武王曰:「大哉妖也」!其一人对曰:「是非殷国之大妖也。殷国之大妖三十七章,雨血雨灰雨石,盛夏雨雪,臣不为妖灾」。武王踧然而问三十七章之妖,对曰:「殷君喜射人,喜以人喂虎,喜割人心,喜杀孕妇,喜杀人之父,寡人之妇,孤人之子,喜夺,喜诬,喜刑祸,喜以信者为欺,欺者为忠,以忠为不忠,忠谏者死,阿谀者赏,以君子为下,小人为上,以便佞为相,以女子为政,急令暴取,万民愁苦;喜田猎毕弋走狗,出入不时,不避大风甚雨,不避寒暑;喜治宫室,修台池,日夜无已。宫七十有三所,大宫百里,宫中有九市,陈玉杯象箸,玉杯象箸不盛菽藿之羹,必将熊蹯豹胎;喜为酒池肉林糟丘,酒池可回船,而牛饮者三千人饮之,以金鼓坐起,无长幼之序,贵贱之礼;喜听谗用誉,无功者赏,无德者富,所爱专制而擅令,无礼义,无忠信,无圣人,无贤士,无法度,无斗斛,无尺丈,无锱铢,无秤衡,有罪放,无罪诛,此殷国之大妖也。其馀不可胜数,臣言不能尽(《群书治要》三十一,《艺文类聚》九,又七十一,《北堂书钞》二十,又二十一,《文选。七发》注,《七命》注,《初学记》二十四,《御览》二十一,又五十一,又八十三,又一百七十三,又七百六十八,又八百七十四。)」。
云庄集序(庆元六年八月) 南宋 · 傅伯寿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三、《皕宋楼藏书志》卷八四
《云庄集》,故○陵太守曾公所作也。公家世以儒显,至南丰先生遂以经术、文章名天下,学者宗之,以继唐韩文公、本朝欧阳文忠公。时文肃、文昭公同以才学进,兄弟鼎峙于朝。文肃公位至宰相,佐徽朝初政。文昭公出入三朝,终始全节,号为名臣。其所更践多翰墨之职,今其遗文具在,典雅温纯,盖与南丰先生真雁行也。公文昭公之孙,龙舒太守讳纁之子也。文昭晚罹钩党之祸,龙舒公力奋于学,既践世科,官曲台矣,中道而殒。龙溪翰林汪公尝叹其文若川增条达,莫见其止,及志其墓,以简古目之。公五岁而孤,太夫人强氏,故资政殿学士文宪公之女,贤而明智,亲授以经而督之学。公颖悟异凡儿,少长,益骏发,每读书五行俱下,日记数千言。文昭公家多书,已而燬于兵,家贫无以市,一阅于肆,终身不忘,遂博通六籍诸史传记百家之言。少从人假《春秋左氏传》,未兼旬归之,人讶其速,公曰:已习矣。摘而问之,口诵如注水,终卷乃已。尝憩临安孤山僧舍,客有称僧如璧《冷泉亭记》者,就借所乘马驰九里,至亭上,一阅即归,写以示客,客往覆之,不差一字。时人惊服,以为王氏之仲任、仲宣、延氏之叔坚不是过也。年未弱冠,试于国子监,袖然为举首。已而不利于春官氏,去从博学宏词举。有司异其文,将以名闻于中书矣,夺于异议而止。公遂绝意科目,然嗜书愈笃,虽祁寒盛暑,手不释卷。为文操笔立成,初若不经意者,徐而绎之,虽积功精思者不逮也。公卒之二十八年,公之子今直敷文阁、福建转运副使炎,辑公之文为二十通,面以授伯寿曰:「先人生平为文甚众,然未尝属藁,以故多所遗轶。不肖之孤,纂集论次,堇堇是耳,愿丐序以行诸远」。伯寿辞不获命,退发公文而读之,弥日不厌。叹曰:夫文章之作,古病其难,其所以难者何也?盖材之禀于天者,其警敏不可以强而能,而学之传于家者,其源流又贵于远且深也。世之豪俊之士,博闻强识,一览无遗,材非不警且敏也,然家之所传无源流之学,徒凿其意而为之,则矜能骋怪,或至于畔弃绳尺矣。文章之家,重规叠矩,奕叶相承,源非不深且远也。然天之所禀,无警敏之才,独勤其业而守之,则罢精鉥心或不免于沿蹈故常矣。传之论吏道者曰,能与不能,自有资材,何可学也?记之论百工者曰,知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呜呼!吏俗务,工末技也,能犹有材而守亦以世,况于文乎?公之聪明该博既踔绝辈流,而鸿儒宗工,代起相袭,心通性解,目濡耳染,其于文也,是唯无作,作则追美于前,垂声于后必矣。故其古诗则兴寄渊邈,词旨超迈,多效《选》体为之;唐律则务造平淡,间出清新,比事赓韵,精诣妥帖;至表章笺启,则又繁约适中,铺陈有叙,摭古语而加剪截之功,造新句而遗斧凿之痕。他文一皆类是,盖深有文昭之遗风焉。廉靖乐道,恬于势利,仕三十年仅至二千石而终,曾不获以诗鸣国家之盛而文出中朝之词命,位不配德,时共惜之。今敷文公擢隆兴元年进士第,入为尚书郎,出建使者节,俱有声绩。谦厚明敏,天子方乡用之,然则继文昭兄弟之业而使公无九泉之憾者,将于是乎!在《传》曰:「非在其身,在其子孙」,其是之谓夫!公讳协,字同季,云庄盖公自号云。庆元庚申八月朔,徽猷阁学士、大中大夫、知建宁军府河阳傅伯寿序。
按:《云庄集》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暮春羊城社集 明末清初 · 薛始亨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南园春草遍池塘,客里邀欢一举觞。
上巳风流传曲水,建安词赋擅清漳。
江云莫辨三株树,驿路难寻五色羊。
谁道海滨邹鲁地,咏归还有舞雩狂。
朱芝园侍御过访赋赠 明末清初 · 薛始亨
七言律诗 押灰韵
结驷翩翩问草莱,后车犹羡托邹枚。
天潢江汉垂南纪,斗柄招摇接上台。
中垒上书空往事,小山有赋未归来。
建安邺下非今日,珍重淩云独步才。
乞放罢林思齐知泉州奏(庆元五年四月) 宋 · 张岩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五六、《宋会要辑稿》职官七四之六(第五册第四○五三页)
思齐持节福建,民讼全不介意。若使守泉,民事何所赴愬?
癸巳九月与乔生先生夜话见其壁间画像乃十年前梁生所写抚今追昔有少壮之殊爰赋二诗以赠因书其上 其一 明末清初 · 薛始亨
七言律诗 押寒韵
叹息王风蔓草残,怜君弱冠早登坛。
六朝阀阅归江左,一代文章拟建安。
当日填车看卫玠,有时傅粉□邯郸。
只今试□奚奴□,半是长歌行路难。
送卜者吴唐佐序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卢溪文集》卷三七
建安吴唐佐值乡闾之乱,羁游江南,谈五行卜筮之术,寖闻于人。余邂逅安成僧舍,适有疑而叩之。初布二十八宿,终与《易》卦相出入。其言祸福,如养由基之射,无一不中,特与市肆论星禽者轨辙颇异,岂吴君本儒生,通《易》象,兼以《彖》、《系》之辞断之而然耶?今将遍历江南,穷山巨麓,有贤士君子隐于其间者,假君之术以问之,曰:「厄运将亨,明天子在上,可以出而仕矣」。
盗贼论二篇 其二 下篇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一
庶民所以不安其田里,弃钩锄而乐为盗者,岂非法制坏乱,而势有以驱之使然耶?何则?天下之乱必先有势,而其势盖常生于上之有所惮而不敢为、无可观而不足畏。盗贼之初起,非有陵突郡邑之心,至其久也,习知郡邑之吏庸懦不材,举动施设无奇伟可观,然后有轻郡邑之心。招安之旗一出,则知上之有所惮而不敢为者,必难于战斗之事;邀胁郡邑,知其不能应,则郡邑人吏愈无足畏,而招安之权常制于盗贼矣。艰难以来,招安之策非不尝试,而屡招屡叛,蜂起之众益多于前。汉法,逐捕盗贼责部刺史、二千石。吾丘寿王有言,盗贼犹有,老吏二千石之过。渤海废乱,二千石不能禽制,则诏丞相御史选能治者。宣帝中兴,郡守多以盗贼课最,盖有自云。今四方未靖,而以郡邑付之庸愚怯懦之人,徒为盗贼轻侮,横兵劫持,必取招安,得官爵而后已。自古及今,未闻如此驭盗贼而能图治者也。且盗贼十年之间,屠杀官吏,脍人之肝,焚村落,掠金帛,怨忿之毒流于骨髓。其间有不共戴天之雠,叫号无闻,忍耻而未敢发也,一日伺天时之隙,情苦变生,其心有所不可复忍,则操戈拔剑,以报雠为名,叱咤咄嗟,横行天下,以发其忿怒不泄之气,遂至于大乱,此亦必然之理。昔人云「盗不能乱天下而能召天下之祸」者,此也。近时士大夫习闻苟简,虑不及远,皆谓虔盗已息,可以奠枕,此最误国之大者。或谓贼虽未灭,姑以宽朝廷之忧,未为失也。独不见唐末咸通之盗耶?招讨宋威妄奏大渠死,群臣皆入贺。居三日,州县奏贼故在,不十日破八县,攻汝州,杀将吏,而东都大震,则几为宋威之误矣。若谓爵赏可以收贼心邪?是时蕲州刺史裴渥为贼求官,约罢兵。未几诏拜王仙芝,而黄巢恨赏不及己,劫州兵再乱,遂入陈、蔡,攻陷山东,取江州,转攻潭、岳,西扰宣、润,遍天下而势不可遏,则爵赏果不足以收贼心矣。若谓盗贼已降,便可无事邪?是时高骈、崔安潜等提兵鏖击,所向披靡,贼气既歼,乃诣太平军乞降,诏授右卫将军。巢度藩镇不一,未足制己,复叛去,转寇入浙东,踰江西,破虔、吉、饶、信,刊山开道,趋建州,陷桂管,进寇广州。自是势益横骛,有虎噬中原之志。然则,盗贼来降,果可以保其不叛乎?若谓贼未破而先言破贼,皆近世之常事,何足怪耶?独不见唐末诸君屡奏破贼皆不实,朝廷信之稍自安,由是贼得计,整众度淮,破东都,陷京师,入春明门,升大极殿。迹其所以至此之繇,特原于诸君奏贼不实,其祸遂至如此。呜呼!皆前世欺罔误国之明验,奈何取其辙而复蹈之,以为可行也哉!古人有言曰:「杀人者不死,伤人者不刑,民无所畏,乱莫大焉」。今盗贼杀人如麻,而赏之以官,盖自古未有大乱之世刑赏失柄,而能有为者也。惟贤人君子及其尚可以有为之时而图之,过是则恐灾稔祸变,天下靡靡,日转溃腐,遂至于不可支持,然后徐起而图之,则已晚矣(《卢溪文集》卷三三。又见《南宋文录录》卷一七。)。
真:四库本作「直」,傅校改作「其」。
文山诗序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二、《潜斋集》卷五
生而不屈者,气也;死而不泯者,心也。气之不屈者,忠义而已;心之不泯者,亦忠义而已。忠义之道,塞天地,冠日月,亘古今,通生死,而一之者也。宋丞相文公平生文章在方册,官爵在史书,皆不足为公道。德祐乙亥,天步阻艰,朝野骇震,公从江西率子弟七千人勤王于京师,事之不济,天也。间关奔走,卒为絷囚,奉首朔庭,万折不变以死。古今死节,惟以二颜、张、许为称首,然两军交绥,不胜即死,无可拟议者。至于纾之以岁月,锢之于不能进退之间,宗庙且不血食,使回顾却虑,而为身后子孙鸡豚霜露之计,鲜有不屈膝者矣,而犹若是,真古今忠义士也。沙场青冢,千古南音,其所流落人间者,惟有流离中吟啸《诗史》,与狴犴中《杜诗集句》耳。使人读之,至今凛凛有生气。呜呼!公真死矣,不自意其死后犹能以诗写其平生之耿耿而未尽者乎?岂公果不死乎?一点烈烈者,无在不在故也。天地无穷,事会无极,有能起生魄于九京之下,非公,吾谁与归?生刍一束,酾酒北酹,为之序云。
送人登第东归 中唐 · 刘驾
押词韵第七部
引用典故:建安作
学古既到古,反求鉴者难。
见诗未识君,疑生建安前。
海畔岂无家,终难成故山。
得失虽由命,世途多险艰。
我皇追古风,文柄付大贤。
此时如为君,果在甲科间。
晚达多早贵,举世咸为然。
一夕颜却少,虽病心且安。
所居似清明,冷灶起新烟。
高情懒行乐,花盛仆马前。
归程不淹留,指期到田园。
香醪四邻熟,霜橘千株繁。
肯忆长安夜,论诗风雪寒。
周文忠公行状(开禧元年十二月)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六、《周文忠公集》附录卷二、《翰苑新书》前集卷二四、《秘笈新书》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必大,字子充,初字洪道,世为郑州管城人。宣和中朝散公通判吉州,因家焉。曾祖衎,故任朝奉郎,累赠太师秦国公,妣潘氏、李氏、张氏俱累赠秦国夫人。考利建,早游成均,冠释褐选,终左宣教郎、太学博士,累赠太师秦国公;妣王氏,赠秦国夫人,给事中靓之女;母卫国夫人宋氏,元宪公之孙、庞庄敏公之甥也。靖康丙午,外祖给事守平江,公以是年七月十五日生于郡治。公幼孤,母夫人课公读书,每至夜分,闻汴人陈持之贤,使公从之。公敏慧夙成,刻苦自砺,出语缀文,见者惊异。登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授徽州司户参军,改差监行在和剂局门。与运属王其姓者共席屋数椽,王不戒于火,延烧及公家。官知火自王氏,以其连姻台察不敢问,执公苍头,抑使伏辜,公坐是免去。朝士劝公直之,公不校也。二十七年,中博学宏词科,授建康府府学教授。三十年,除太学录,召试馆职,奏篇上,高宗称其文,谕丞相云:「他日可令掌制」。除秘书省正字。明年,兼国史院编修官。三十二年五月,除监察御史。六月,孝宗即位。八月除起居郎,直前奏事。上曰:「朕数年前见卿文,有近作可多进来」。属初御经筵,公奏:「祖宗置经筵非为分章析句,正欲人主从容访问,以裨圣德,究治体,惟陛下留意」。兼编类圣政,以正得失。时暂权给事中,兼权中书舍人,讲筵留身,论边事,上曰:「淮南不足忧,所忧者蜀耳」。公奏:「蜀民久困征求,愿降诏抚谕,许以事定宽其力」。先是,左右史不常置,而记注多阙书,公奏:「乞断自今年六月十一日以后,先次修纂,每月投进,其积压未修者依旧疾速带修,庶几陛下始初清明,言动必书,足以示后」。婉容翟氏位官吏转行有碍正法者,公言:「上皇扈从之赏,陛下登极之恩,事体至重,然法当回授者未尝转行,岂容掖廷奉事之人独越此例」?上曰:「朕初以卿止能文,不谓刚正如此」。公奏:「近日前报政侍从,并依赦复职名,其间亦有不合人望当缴者」。上曰:「固然,卿论事但令适中,朕无不从也」。崇国正夫人位手分罢去,差钱塘县贴书填其阙,公奏四方闻知,谓敕差贴书,无乃伤国体乎?蔡仍复官,公具奏蔡卞阴贼险狠,远出京右,使其子得以赦原,亟簉郎选,则宿奸巨蠹之后,皆可并缘以进,失政刑矣。有诏求言,公奏:「名器轻假,无甚此时。陛下试命有司,取毕仲衍中书备对,以熙宁官吏之数板今日之籍,遂项比类,修写图则,多寡盖可见矣」。又云:「祖宗朝甚重诸路总管、钤辖、将、副将差遣,或待有功之士,或储将帅之才。乞下枢密院,自今进拟,先取本人脚色联粘于敕黄之前,照祖宗旧法,毋使背戾。虽有内降,亦须依此」。又云:「朝廷知外虞之当先,而忘诸道之无备,愿于湖南、二广、福建量屯军马数百,控扼要害。遴诸州都监之选,而稍重其权,使禁军渐知阶级」。时金人来索旧礼,上命从臣条对,公奏:「太上皇向以祐陵未卜、慈宁未返,一旦以讲好之故,宁亲宁神,两遂所欲,礼虽屈而志则伸矣。今彼以数寸之檄邀我厚礼,而遽听之,安知不谓我怯而继以难从之请乎?今使之行,臣愿再以敌国之礼尝之。彼纳吾使,吾又何求?如必俟旧而后受,则告之曰:『太上皇帝前日之屈为亲也,今通好于用兵之后,主上欲以何名而屈,北朝欲以何名而受?愿以为请』。彼虽贪利无厌,亦将思所处矣」。论者韪之。隆兴元年,有旨押行门张宏特与支破遥郡请给,公奏:「臣检照事因,既非御笔,又非宝批,止用一白劄子,臣不知此命何自而出?幸付三省,尚可进呈。设若指授百司亦用方寸之纸,奉行则难辨真伪,不行则轻损命令。况宏一班直之长耳,去秋已尝特支全分请给,户部执奏而止。今才数月,乃复紊烦天听,不可以无惩」。经筵取三月十一日开讲,公奏:「国朝之制,春以二月上旬,今乃远用三月。陛下收召英髦,并直经幄,彼皆日夜望赐清閒之燕,致缉熙之助,若缓其所当急,而使讲艺论道之风稍阙于初政,甚未可」。又奏:「邵宏渊能还军中冒滥之恩,并录战功,而除正任观察使,此信赏也。郭振仅一对内殿,既无旧劳,又无新功,亦以观察使与之则重矣。陆廉以贪黩配流,此必罚也;张耘贼杀士卒,盗没军资,有司当以殊死,而亦与廉同罪,则轻矣。臣愿陛下大明赏罚,赏罚明则名实辨,名实辨则政事修,而夷狄可攘矣」。枢密副都承旨龙大渊、带御器械曾觌除知閤门事,公与给事中金安节缴奏曰:「臣等于大渊、觌功过能否,初不详知。近闻皆以台谏论列,故有此除。陛下自即位以来,凡台谏有所弹奏,虽两府大将、侍从要官,欲罢则罢,欲贬则贬,一付公论。独于二人,乃为迁就,殆非帝尧舍己从人之义也。臣等若奉明诏,则臣等负中外之谤;大臣若不开陈,则大臣来中外之责;陛下若不俯从,则深恐中外纷纷未止也」。依奏,龙大渊别与差遣,曾觌仍旧带御器械。翌日,公又奏入云:「适蒙宰相宣示御札,谓臣等为人扇动,议论群起,且以在太上时小事不敢如此,则是臣等不以事太上皇帝者事陛下,专徇流俗,轻渎圣明,死有馀责。臣等见归家待罪」。有旨无罪可待。上从容语公曰:「朕察卿务举职,但朕欲破朋党振纪纲耳」。未几二相道上意,再除两知閤,公曰:「命令反复尤不可」。遂留除命不下,上章乞祠,差台州崇道观。乾道四年,除权发遣南剑州,未赴。六年,改福建提点刑狱。入对,论:「人才平居选择则易,缓急求之实难,愿深诏执事杂举中外文武之才,区别所能,总为一籍,藏之禁中,副在二府,无事之日预加审覈,或有任使,按图而取」。上然之。除秘书少监、直学士院、兼国史院编修官,公奏:「陛下取汉宣帝之言,亲制赞书,明示好恶,使臣下知所趋向。臣观西汉所谓社稷臣者,乃在乎周勃之鄙朴、汲黯之少文、霍光之不学,至于服儒衣冠,持禄保位,则公孙弘、蔡义、韦贤辈实为之,故宣帝谓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然使宣帝知求真儒而用之,何至杂霸哉?臣愿陛下平心而察之,不可有轻儒生之名」。兼实录院检讨官。加上德寿徽号,公以高宗万寿而册文称嗣皇帝为嫌,因阅建炎以后遇节朔遥拜徽宗表本止称皇帝,按唐宪宗上顺宗尊号册文亦止称皇帝,议遂定。七年,兼权兵部侍郎,奏四事:曰重侍从以储将相,曰增台谏以广耳目,曰择监司郡守以补员郎之阙,曰久任监司郡守。上曰:「皆今日要务也」。上问:「越谋吴甚难,何也」?奏曰:「越已为吴所残,勾践男为吴臣,女为吴妾,以小复大,以弱报强,此其所以甚难。然观其与范蠡谋吴,固有先后之序,非如后世规模不定,侥倖战胜」。上曰:「卿议论甚当朕心,朝夕除卿侍从」。退即有旨,除权礼部侍郎,仍兼直学士院,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公奏:「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用将之道或未尽,择人以守郡国,而责实之方或未至。且如江州一军,自陛下即位始付苗定,其后戚方继之,甫一年而定复至,又数年王明继之,才半年而皇甫倜又继之。池州一军,始付时俊,其后王琪继之,甫半年而秦琪继之,才十月而吴总继之。数易如此,平居犹虑其乏事,何暇议进取哉?诸州长吏倏来忽去,且以二浙言之,婺州四年之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之间易守者四,又其甚则秀州一年而四易守。用度何为而不窘,吏奸何为而不滋,民瘼何由而可苏」?上旋召公谓曰:「卿近所论甚善。朕方力革二者之弊」。公奏:「人主无职事,惟在察臣下邪正,凡轻于任事速于求售,他日必误国。愿陛下察之」。公又言:「江湖大旱,嗣岁尚远,而诸州赈济之策已尽,须朝廷于南库支拨一二十万缗代民租。臣非不知大农匮阙,然艰食则盗起,盗起则调兵,当是时能惜费乎」?上曰:「闻所未闻」。公再拜谢曰:「臣惟以不欺事陛下」。上曰:「正赖卿裨补不逮耳」。兼侍讲,公奏台端绳纠中外,一日不可阙官,今乃五十日不除,上曰:「未有人故也」。公曰:「御史台令殿中阙具察官姓名,取旨差权」。上惊曰:「朕不知此,宰执亦不言,盖避嫌耳」。公曰:「臣尝为察官,是以知之,宰执未必知也」。上谓都承旨叶衡:「周某奏御史台旧法,卿可谕宰相具来」。八年,兼中书舍人,公奏:「中兴以来,驻跸两浙踰四十年,盖今日根本之地,而赋税供亿反重于他路。如近日越、婺诸郡以隐落为名,增无实之税是也」。上曰:「此胡坚常之谬」。奏曰:「陛下既知,何不改正」?上曰:「当令理会」。公屡请免兼西掖,有旨从之。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事,与王之奇赐出身并命,公时在翰苑,适当答诏,入奏云:「昨除张说签枢,举朝皆曰不可,陛下旋即改命。曾未周岁,复有此除。若谓西府当间以武臣,则愿于大将中择有威望者畀之。去年群臣争论之际,传闻圣谕兹事诚误。以此观之,用说非陛下意明矣。所有二人辞免不允诏书,未敢具草」。草上,批王曮疾速撰入,公与在外宫观,日下出门。九年,除知建宁府,三请祠,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淳熙元年,除右文殿修撰,未几召赴行在。二年,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讲,兼直学士院,上曰:「朕知卿文学固久,今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除兵部侍郎,仍兼侍讲。公言:「储材当于閒暇,太祖、太宗搜览豪杰,恢张四维,凡作成之方,无所不用其至。及真宗、仁宗之世,名卿大夫磊落相望,是其效也。仁宗尤以涵养士类为急,故自治平至元祐,悉获其用。厥后章、蔡相继,沮士气以坏风俗,奖谗慝以植党与,卒致裔夷之祸。绍兴初将相卿士得人为多,既而秦桧以患失之心济忌刻之性,同己者用,异己者逐,人才衰落,贻患至今」。上皆嘉纳。上谕公:「卿所进太上尊号诏草,温纯典雅,更无一字可议」。公奏:「向者庚寅之诏,亦臣所草,流落累年,再尘翰苑」。上愕然曰:「前诏亦卿草耶」?公曰:「臣幸甚,方绍兴末太上初上尊号,臣已为察官,预此议。当时不以表请,私切非之,其后适在翰苑,遂援古谊改正此礼」。兼太子詹事。三年,公奏:「前年冬江西地震,赣州天狗星坠,既而茶寇入境。今闻十二月及正月福州地再震,亦有天狗之变,其事不可不虑」。上曰:「防微杜渐固然」。公曰:「天人相去甚迩,愿陛下毋忽」。又奏:「昨闻殿前司进羡馀二十万贯,此何从得哉」?上曰:「朕已不受,闻军中有百馀万矣」。公曰:「虽不受,当思其所自来」。上曰:「军中财赋自有源流,盖统制官不治财赋,统领却治财赋,可以相关防,更无渗漏。岁月既久,蓄积浸多」。公奏:「主将须令得统制欢心,统制须令得统领欢心,今因小利却使互为猜嫌,戚戚然相伺察,情何由通,缓急何由得其死力」?他日公奏:「臣闻陛下日御毬场,固知不忘阅武。然太祖二百年之天下,属在圣躬,愿为社稷自爱」。上作色曰:「卿言甚忠,得非忧衔橛之变乎?朕每次须再三审视前后,兼南方无好马,非西北比。正缘雠耻未雪,不欲自逸耳」。升兼侍读,除吏部侍郎。四年,除翰林学士,依旧兼职。公奏:「臣观自唐至本朝,优待词臣,异乎他官,谓其居近侍之职,无簿书之冗,可以朝夕论思,日月献纳,或有补于治道也。臣所慕者陆贽、欧阳修而已」。十月久雨,公上言:「阴雨已踰两旬,甚妨收刈。伏闻太祖朝以久雨谓左右曰:『后宫止三百馀人,当更放数十人』。今禁中给使虽少,不知可用太祖故事否。浙中诸郡积欠颇多,不知可降旨少宽期限否。其馀更有宽恤事件,望令三省及户部日下条具取旨」。内直宣引,公奏:「臣在翰苑,无有司之职,所以久不敢请对」。上曰:「学士宴见无时,最为亲近」。公因论时事,遂及「陛下当委任大臣,而使台谏给舍各举其职,自无过举。今风俗委靡,士大夫以簿书期会为能,不思其职,久而不已,其害将不可胜言。愿陛下早正其偏」。又奏:「九月间天文不顺,且闻金星近前星」。上曰:「止是略近,已戒太子勿近外人」。奏曰:「天道高远,当论人事。武士击毬,太子亦与,臣甚危之」。上曰:「卿可语太子」。奏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使驰驱,臣安敢劝以违命?陛下勿命之可也」。上曰:「近日察官甚举职」。奏曰:「人臣肯不避怨谤论事,陛下当听而主张之。且六察止有二员,若更除一员,则每员可分两察,亦所以示开广言路之意」。他日,公问上:「太上何所苦?前日陛下不及整舆卫而出,人情疑惧」。上曰:「太上于饮食小失节,当日朕甚仓皇」。因奏德寿宫相去太远非便,上曰:「前日已曾及此,太上坚不肯迁,如殿前司却多地步,待更力请」。又奏:「人主外寄耳目于监司,臣愿明诏部刺史,或月或季,各以部内所当罢行之事,仿成周小行人,所谓万民之利害,政事教治刑政之逆顺,与夫作慝犯令、丰凶和乐之书,条具以闻,毋得用薄物细故塞责。如此,则不惟陛下坐而周知天下之故,亦可于是稽其人之才否,而诏黜陟矣」。公屡乞去,上勿许,且奏:「陛下用臣太过,位序浸高,未免招致人言。且苏轼在此官,犹请郡至八九,臣实何人,敢不知惧」?上曰:「待召人令与卿分力」。因问吕祖谦能文,公奏祖谦不但能文,极知典故,翰苑须常用有学问之人,乃为有补。五年十二月,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公奏:「臣窃见本朝昭宪皇后诞生太祖、太宗,圣子神孙,垂裕万世。宜择其子孙愿恪有才能者一二人,加之以一命之宠,畀以祠庙之禄,世世勿绝。仍就行在赐屋,使聚族以居,与国无穷,庶几慰在天之灵,报垂裕之德」。六年,诏礼官详议明堂典礼,公奏:「祀帝祀天以祖宗配,此本朝已行之制。但世俗诵《孝经》之语,未尝深考其义,致以今日为疑。故前郊李焘申请,虽经群臣集议,寻为异说所夺。今既明降旨挥,即与臣下启请不同。若或中辍,理为未安」。由是圆丘、合宫始互举云。讲筵留身,论本朝立国专以仁,兵非不用也,而以禁暴安人为本,上曰:「本朝兵势大抵似弱」。公奏:「仁故似弱,其实非弱,社稷灵长,职此之由」。上曰:「所以并无祸乱」。公曰:「本朝似周,彼秦虽强,秪以自蹙」。上论前代人物,公奏:「陛下万几之暇,潜心圣贤,不为嗜好所惑」。上曰:「自昔人君,不知道只为不学」。公奏:「尧、舜、禹之稽古,高宗之监成宪,故措诸事业,后世莫及。今陛下留意于学,真积力久,此心清明如止水明鉴,物之过者,妍丑真伪,灼然可见。以此应天下之务,安有一事失其当哉」!十一月,除吏部尚书,兼翰林承旨。公奏近日裁减宗室恩数事,上曰:「太滥」。公曰:「若择服属疏者许其一依士人应举取放,既可密减入流,又待之厚,彼自无怨」。上称善。又奏:「自昔治少乱多,未有数十年常晏然者,今中外幸小康,岂可不防患于未乱」?上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公奏云:「明王谨德,四夷咸宾,皆是道也」。又云:「虞舜无为,非皆无为也,但不为簿书期会之屑屑耳」。七年五月,除参知政事,上曰:「朕近见卿理会一二事,殊不依违,执政之于宰相,事任非远,贵在和而不同,有所见言之,勿以为嫌」。公对愿尽力。上尝密遣人往昌化觇视箭谷,回云六十年前有此,上以示丞相赵公雄,雄言:「上再三及此,恐合宣示外廷」。公曰:「宣和间有此,岂是休證」?乃不果言。上谓公曰:「只为养兵,不免皆取之民」。公因极陈民困之由,上问:「各有名色,何故困民」?公曰:「且以平江府论之,绍兴以前归正添差等官岁用五万缗,后来乃用二十馀万缗,则是岁添三倍以上。既无所从出,遂于支移折变中暗增钱数,如苗米一石其耗三斗,州府受纳,则令折科,增三斗为五斗,增五斗为七斗。如此则有田之家无不被害,安得不困?此特一端耳,他皆类此」。上为之怅然。八年八月,以久旱降亲笔付三省求直言,丞相回奏谓熟多旱少,今此诏一下,所在皆有赈济之请,何以应之,约公通签进入,公言:「上明目达聪,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不行,万一上自行之,且以此奏示人,岂不获罪」?公论相亟从之。上尝以枢密非古官,欲罢之,公奏:「枢密本唐傅导之官,五代始置崇政院,分宰相之权。庆历间张方平固尝以为非,而神宗亦有废并之意。今圣谕可谓尽善,但二百年官制,一旦骤改,良亦未易。不若且令二府互领」。又及求直言事,公奏:「陛下圣德日跻,而星变旱灾如此,殆由臣等所致」。上曰:「若封事言及大臣,朕须留中」。公曰:「付出何害?欲人不知,莫若勿为。未闻有过而人不知也」。有介宫闱之援而求为郎者,上令公谕给舍缴駮,公奏:「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不从失体,从则坏法。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上喜曰:「卿等肯如此任怨,甚善」。公奏:「不与其所当与,谓之任怨;不与其所不当与,何怨之有」?上曰:「此所谓任责,非任怨也」。公尝言用人之道,因及著作郎、佐各二人,绍兴以来未尝官备,盖以职任清高,实为左右史之储。近岁习俗奔竞,迁进太速,今在馆多非久次,望姑养其器业,以厚士风。九年九月,除知枢密院事,上谓公曰:「每见宰相所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未可辍卿也」。他日,上谓公:「如统制官之类,当时与之接以观其才」。公奏:「昨雷世贤相见,说淮南地形缓急,欲守滁。臣谓不然,滁有山林之阻,可守而不可禦敌。若庐、和婴敌冲,此则当备禦」。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贤方请止差镇江一军五千人,上欲许之,公奏:「山阳控扼清河口,绍兴初韩世忠尝屯重兵于彼,若无故减戍,他时旋增,必致敌疑。今扬州武锋军有众八千,本屯山阳,若岁拨三千人同镇江一全军往戍,似为两便」。十年御带林忆年丁忧,中官除此阙者数人,公奏:「阉官徒借是以希升转,近用王实,今又用王毅,虽是德寿宫人,给舍不知,多来问臣。臣虽具以陛下奉亲之意晓之,终非美事」。上曰:「也是,都要转遥郡」。公奏:「不得已,且令给据亦可」。公又言:「近者白气自西南亘天,宜为兵备」。上曰:「日脚之气,冬常有之」。公言:「此太史局相宽之词,抑天道固不可知,有备乃无患」。吴挺申交州蕃部劫汉人二名及牛畜而去,挺以事细,止乞照会,公奏:「今欲降旨挥,督其根治,庶几知朝廷每事留意,不敢忽略。国家日有万几,若不察之于微,其弊将有不可胜救者」。上曰:「几者动之微,自古多缘不能防微杜渐,驯致祸乱」。温州军士因教阅喧悖,郡守汪义端将为首者决配,宪臣张诏欲先定义端减尅衣粮之罪,然后将军士明正纪律,公奏:「此风不可长,若稍行遣义端,则今后骄兵茍有所求,必为劫持计矣」。郭果请移江陵兵万二千人并家属永屯襄阳,公言:「江陵兵一万八千人,自来半戍襄阳,今果谓襄阳极边,为门户之要,殊不知江陵亦在江北,为吴楚喉衿。或金以数万人缀襄阳之师,自随、郢直走荆南,则奈何」?上曰:「正为军士家属在荆南,恐或捣虚,牵连士卒心」。公奏:「如此,则江陵遂弃之乎」?争甚力,上乃许果万人而留八千于江陵。盱眙报金酋今岁避暑寿安宫,所徙器用倍常时,且分诸子出镇,上谓公此必有避位意,公奏:「当预为之备,如淮上万弩手近密令州郡置籍,而诸路民兵阙于教阅,内外诸军亦久无升进,欲并拟一指挥,令择精习武艺者解发赴行在。宰执三衙亲行阅试,高者补一两资,馀第支赏给,亦所以示不忘武备之意」。上曰:「便是,恐人谓放下」。公尝奏:「祖宗时大臣奏事榻前,互相可否。今陛下虚心无我,有所未至,惟恐臣下不言,岂容人臣却护短自是?夫惟小事不敢于榻前有隐,则大事无由欺蔽矣」。上深以为然。公言:「近探报敌酋却欲至东京,秋冬议过上京,乞密下诸将究实,且降亲劄付蜀中三大帅,令条具攻守之策以闻」。公奏事次,上独命留身,宣谕云:「金酋既过上京,秋间或传位兴兵,卿留心军政,甚副朕擢用之意」。公奏:「臣本以文墨荷圣知,戎务本非所习,误蒙任使,不敢辞耳。今彼恫疑虚喝,正恐我或先动,所当镇之以静。惟边将不可不精择,山阳最为重地,正当金粮道。今正与寻常州郡一等用人,缓急窃恐误事」。淮西延玺申,泗州归正朱现已补承信郎,不曾与告,上曰:「何不与之」?公曰:「元来誓书不得招纳叛亡,恐却过北界,引惹边事。今欲令王希吕更加优恤」。上奖谕再三,曰:「卿处事甚当」。十一年六月,除枢密使,上曰:「卿在西府,备殚忠劳,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公奏:「诸军升差置籍,今已一季,合行点召,虽不专以此取人,亦因以察其能否,使之不测,则主帅自不敢行私」。诏令赴密院审察。王希吕乞增兵守庐,上欲令郭钧、雷世贤共分数千人与之,又云:「万弩手、民兵自可为用,若添得一藩篱,甚好」。公曰:「希吕欲二万人,少犹半之,盖须以正军为主,则帅司可立。帅司既立,则沿淮归正山水寨、民兵、万弩手等皆为我用矣」。十二年,留正申西兵已免起二年,今次取听朝廷指挥,上令发来,公奏:「襄阳兵少,阎世雄欲得此项人」。上曰:「三衙不可阙」。公言:「顷金不得志于四川,又尝送死于两淮,深恐睥睨荆襄,向来犹调他处官军,不比三衙在近,临时可以措置」。上悟曰:「与应付一年」。金州阙帅,公奏欲令侍从管军荐举,上云:「大帅自合朝廷除授,卿等且更求人」。公曰:「舜用九官,并咨四岳。用否在上,何嫌之有?与其暗荐,不若明扬。仁宗用台臣,至于列所荐人姓名,已乃考实,谁敢妄举」?上言:「王蔺论事颇偏」。公奏:「蔺议论虽时有过当,然人主左右岂可无数人尽言不顾身者?若上下相蒙,合而为一,殆非国家之福」。盱眙奏报达实林牙领兵犯金国,金下宿、泗等州堤备,御笔赐公等曰:「达实契丹欲兴兵,不如所传则已,有之则在我岂得漠然?他日我径举兵则违誓约,若因衅则将何以为辞」?公奏:「敌中多诈,彼一方小警,何至移文近边?若果有衅,临时不患无辞,所急在于间探精审耳」。明年,上又谕公以吴挺约结夏国事,公奏:「陛下念世雠之未报,思境土之未复,规摹宏远,夙夜不忘。臣备位于兹,无以少副使令,每切惭负。但夏人自来翻覆,乾道中王炎尝因任令公用帛书通好,随即密送金人,范成大奉使日雍遂出以示之。其难保如此,结约似未可轻。若雍易世,亲离众叛,天相圣明,决有机会」。广东帅潘畤以擅斩犯法军士自劾待罪,上批「无罪可待」,公奏:「帅无便宜之文,不经录问详覆而斩四人,虽意在除恶,然人命至重,若如此施行,恐开妄杀。只如洪迈诛婺州唱乱六兵,亦止是放罪,后不妨旌赏」。池州李思学自陈本军正将二人不能开弓,窃恐被点唤,乞与罢任,上曰:「此法甚好,皆枢密使措置之效」。楚州报金中呼鲁大王占据上京,上批问公曰:「金若中分其国,宜预画计策」。公奏:「兹事体大,譬如奕棋,须随著应之,若遂先举,恐贻后忧」。他日上谕公:「近北使到阙,询问其三节人,皆云呼鲁年已六十馀,因于僧舍,前所报达实林牙亦是妄传,枢使可谓先见之明」。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公奏:「臣不才备位,初无设施,惟奉行成算。今陛下勤政,内外宁谧,二十馀年,此正可惧之时,当思经远之计。臣欲具要务,取自圣裁,若其可行,当与王淮等协济,亦不敢纷更欲速」。上曰:「锐则易怠,国家无事时,正宜修明政理」。公奏:「大臣朝夕纳诲,非如台谏给舍救之已然」。上曰:「朕有过失,卿宜尽言」。上欲下吏部将知县有荐举人先与通判阙,公奏:「莫若籍记与堂除通判,免滋搀夺之风,且坏铨法」。公以旱求退,不允,因奏及民实惠惟宽减夏税,而施德自近始。如会稽和买诡避极多,今乞权免一年,后当差官釐正。秀州申,乞权减大军总制钱二万馀缗,吏拟勘当,公曰:「此岂勘当时耶」?奏蠲之。高宗上仙,朝廷欲用显仁例,遣三使如敌中,公固执不可,谓今昔事体不同,不当畏人而曲徇。金国贺生辰使人到阙,上在丧次,议欲宣谕俾归。公奏贺礼固不可行,但彼远来,止是馆伴发遣,朝廷更无一辞,于理未安。遂口占数语,令使者归,附奏,中外咸谓得体。十一月,手诏讨论皇太子参决庶务典礼以闻,上欲从天禧旧制,止就资善堂,公奏:「其时太子尚幼,初见辅臣,恐难尊用。昔晋有宣猷堂,今作议事堂,亦可」。十五年,太上山陵,公奏当如祖宗旧法,置使五人。首相意不欲,礼官又引绍兴显仁例。公言:「今陛下既用七月之制,又行三年之丧,山陵岂可不用大臣?永熙陵差吕端摄太傅,是时一相尚且亲往。昭慈在会稽,仓卒间犹命枢臣为总护使,又差执政张守监掩攒宫。旧章著明,昭然可证。臣备位宰司,当行」。乃以公摄太傅,如端故事。明堂加恩,进封济国公,公奏:「久尘政路,自思陵归即欲求去,缘京镗使北,争执礼文,屡蒙宣谕,恐彼中因贺生辰却求报复,令臣任责,是以迁延少待。今人使已行,求去无嫌,愿乞骸骨归山林」。上奖劳再三,曰:「朕比年殊觉病倦,欲传位太子,卿须且留数年」。公奏:「陛下圣体方康彊,只缘哀毁太过,何遽及此」?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病不能自力,每直孟享,往往分诣;孝莫大于宁亲,而德寿宫隔远,不得日至,欲不退休,得乎?朕方以此委卿」。公泣而退。十二月壬申,上密付绍兴三十二年太上传位亲札,公奏:「陛下躬行舜禹之事,臣愿释政,以内祠事陛下于别宫」。上曰:「丞相得无欲用钱端礼例邪」?上命公草诏,宜以侍几筵奉东朝为意。十六年正月,拜特进、左丞相,进封许国公。二月壬戌内禅,公奏:「陛下圣寿康宁,巽位与子,古今盛典,再见本朝,中外同庆。臣等辅政无状,自此不得日侍天颜,无任依恋之至」。哽噎几不能言,上亦泫然曰:「正赖卿等协赞新君」。光宗即位,公奏:「陛下初政,用人求言为急,如前宰执侍从首合咨访」。后三日御笔批出降诏,从公请也。三月,升少保、益国公。累奏乞回授,上不许,降诏面谕至三四。公在位稍久,士之有求而不获者多望公,公为是惧,求去甚力,上不许。既而谏官有言,公请益坚,诏以观文殿大学士判潭州。言者不已,遂以少保奉祠而归。孝宗遣中使赐公金器,劳问有加。绍熙改元,判隆兴府,辞不赴。除观文殿学士,判潭州。郡有倍税牙契钱,岁约二十万缗,公亟罢之。明年六月,复大观文。七月坐举官不实,降授荥阳郡公。又明年八月,复益国公,改判隆兴。复再入奏祈免,除醴泉观使。今上即位,诏求直言,公奏陈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久任。且欲仿靖康时谭世绩主管龙德宫,寿皇时命钱端礼为德寿宫使故事,遴选太上旧臣一二人,使侍燕閒、从游幸,以广陛下之孝。本朝提举司天监,皆委近臣,如神宗初年用司马光,元丰间用王安礼,今莫若择侍从之忠直者提举太史局。此诚格天之一端。上特遣使赐公少傅告,公一再辞,寻许回授。庆元元年三上表告老,诏以少傅致仕。嘉泰元年,有以布衣上书及公姓名者,言者论公,降一官,次年复少傅。四年十月一日薨,年七十有九。讣闻,上辍朝两日,赠太师,赙银千两、绢千疋。公娶王氏,益国夫人,监察御史葆之女,先公一年薨,葬于庐陵县斗冈之原。十二月八日,奉公柩合焉。子纶,朝请大夫、行大理司直;孙颢,宣议郎、新监饶州浮梁县景德镇,兼烟火公事。孙女五人:长适承事郎、监嘉兴府籴纳仓萧彖,馀未行。公英亮宏达,得于天资,研精覃思,博极书传,少有大志,常以古人自期。登进士第,继擢词科,当官涖事,虑周而识敏,内秉刚方而外和易,人不见其圭角。高宗一见其文,奇之,由台阁登侍从,标望屹然,凡所献替,前代之典章、国朝之故实,援引考證,辞婉意切,悉中事宜。在两制,除拜有非其人者,据正争执,前后两以祠去,士大夫莫不高其风,而孝宗于是益敬公矣。暨再还朝,旋践二府,政事之外,尤究心武备,选将练兵,常如敌至,慨然以规恢大义为不可已,而务存审重。孝宗亦自谓往时以文章知公为不尽,而始有大用之意矣。既正宰席,以身任天下之重,进尽忠益,退省阙遗,辅赞弥缝,靡不用其极。每与同列奏事上前,有惎公者,公一不顾,反覆辩论,归于是而已。公于人才务合异同,不主一偏,惟贤是用,尤不乐矫激近名者。其规模建置,大抵本于仁厚,每以爱养民力、久任牧守为急,于祖宗故事遵守不敢轻易。孝宗将内禅,讨论典礼,草定诏册,一出公手,他人莫与。光宗以公甘盘旧学,眷礼尤笃,于是侧目者众。公竟以论去,閒居十五年,自号平园老叟,筑堂名曰「玉和」,公自序云:「四气和谓之玉烛,方今贤和于朝,物和于野,遂使皤然一叟,得侠老于和气之内」。则知公虽从容绿野,坐远世氛,而其心未尝一日不在朝廷也。顾常谓《易》六十四卦,惟《谦》六爻皆吉,又诵「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乎」,故平生处己以谦,待物以恕,出于自然,无所矫饰。公之为文温纯雅正,不厉声色,自足如意,近代建言得体,无出公右。晚笔力益遒,四方碑板多以属公。公自奉甚约,义所当予,略无所靳。亲旧贫不能自给者,廪之终身。事从兄甚严,视其颜色以为戚欣,抚族姻曲有恩意,官同姓者六、异姓者五。公虽贵,遇朋友如贫贱时,澹于声色,独嗜书如饥渴。已老,手校《文苑英华》一千卷,又与同志取欧阳公集反复是正之,遂为善本。公有《省斋文藁》四十卷,《平园续藁》四十卷,《省斋别藁》十卷,《词科旧稿》三卷,《掖垣丛稿》七卷,《玉堂类藁》二十卷,《政府应制稿》一卷,《历官表奏》十二卷,《奏议》十二卷,《奉诏录》七卷,《承明集》十卷,《辛巳亲征录》一卷,《壬午龙飞录》一卷,《癸未日记》一卷,《閒居录》一卷,《丁亥游山录》三卷,《庚寅奏事录》一卷,《壬辰南归录》一卷,《思陵录》二卷,《玉堂杂记》三卷,《二老堂诗话》二卷,《二老堂杂志》五卷,《玉蕊辨證》一卷,《乐府》一卷,书稿十五卷。壁之先君文简辱交于公,同德比谊,独相知心。仲兄著作、季兄贤良皆从公游,蒙待以国士,而壁自幼亦荷公期予甚过。追惟三十年间死生离合,感慨增系,自顾驽下,学不加进,有负奖知。今公既葬矣,纶以行述来请,用不敢辞,序始终大略如右,以俟志公之墓者,且以备奉常太史氏之采择云。开禧元年十二月辛未,朝议大夫、试尚书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兼实录院同修撰、兼直学士院、兼枢密都承旨李壁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