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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冥忌设祭祝文 宋 · 史浩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一九、《鄮峰真隐漫录》卷四二
某少也数奇,家道贫窭,攻苦食淡,有人所不堪者。
夫人备尝之而不憾,惟一意以奉慈亲。
故于夫人诞日,未尝得以一杯为庆,意谓异时偕老,为之未晚也。
迨予暮年,遭遇盛世,致身显荣,而夫人竟不及见。
每一念之,痛心如割。
今者复值夫人冥忌之辰,某适奉祠还里,冒涉修途,又不敢以是废礼。
谨与儿女等就州孝顺镇太平寺营办菲食,以寓追思之诚,惟灵其鉴歆之。
入越录淳熙元年 南宋 · 吕祖谦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九一、《东莱吕太史文集》卷一五、《名山胜概记》卷一八、《古今游名山记》卷一○下、雍正《浙江通志》卷一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金华市
淳熙元年八月二十八日,自金华潘叔度会稽之游。
辰后出旌孝门,五里,至关头,南折入会稽路。
二里,桐树岭。
八里,东藕塘。
城东陂塘此为大,溉田甚博。
它时夏秋之交辄涸,今岁雨泽以时,田不卬水,秋深犹㳽漫也。
十五里,含香,民居颇成聚落。
道旁野塘,木芙蓉初发,映水殊有思致。
十里,义井。
五里,上下仓。
十里,孝顺镇
十里,自驿路北折入香山路。
五里,宿杭慈潘氏庄。
凡行七十里。
是日凝阴不开,风袭人已有力,始御裌。
四山云气滃然,冈峦出没。
申后微雨,夜遂大。
二十九日早,冒雨行二里,小凤林寺
涉溪,屈曲塍间,泥淖没屦。
五里,苦山。
二十里,口,邸舍蠲洁胜官道。
盖行贾避义乌市征,往往出此。
十五里,香山,林壑稍邃。
八里,下稠岩景德寺,寺屋可百年,绘事皆朴质。
饭于小轩,方池丛皆有趣,然稍矣。
七里,塘口。
自是复出驿路,老梧离立道旁,濯濯如青玉干。
又二里,宿逆旅。
凡行五十九里,晡后雨方歇,所历大氐悤悤,不能详也。
三十日早发,二里,石斛桥,溪流潺潺,岸旁大石如屋,桥西走浦江道也。
度桥而北十里,石牛,有楼临路。
楼下牖户亦明敞,主人留小语,云创以待使客,非其居也。
所谓石牛者,道下塘卧石若牛,水满不可见。
五里,洞井,居民依小坡植鸡冠花数百本,冠距低昂,大类尸乡鸡翁舍。
云薄见日,已而大霁。
十里,新界
自石斛桥道出两山间,少旷土,至此山围始宽,秋稼极目,黄云蔚然,过义乌东阳浦江永康四县巡检寨,婺、越界焉。
五里,邵家湾
五指山,其巅石如骈拇,然近视不若远望。
饭民家,舍后水竹可步。
逢驱羊行贾者数百蹄,散漫川谷,风毛沙肋,顿有汧陇秋色。
五里,涉枫江。
土俗谚云:「第一扬子江,第二钱塘江,第三枫江」。
盖甚言其水波恶,实小溪耳。
闻春夏颇湍悍,今仅至胫而已。
南岸有覆斗山,山形正方,若斗覆。
五里,兴乐
槿花夹道,室庐篱落皆整。
五里,界牌陇。
平坡浅草,隐隐起伏,环山城立,真监牧地也。
五里,牌头市。
道分为两,北道出渔浦,度浙江,入杭;
东道入越,轮蹄担负,东视北不能十一。
市傍斗子岩,岩旁狮子山,首昂背偃,略类狻猊。
五里,寒热阪。
五里,宿砚石村。
凡行六十五里。
娄愒,逆旅墙壁横斜,多市侩榜帖,大要皆尤人语,斯其所以为市道与?
悚然久之。
九月一日,晨雾上横陇,东嶂出日,金晕吞吐,少焉全璧径升,晃耀不可正视。
升数尺,韬于云,绚采光丽,因蔽益奇,非浮翳所能掩。
风叶,皆鲜鲜有生意。
五里,里湖。
五里,蔡家坞。
五里,桐木岭
五里,诸暨县
入县北门,人烟犹萧疏。
县方筑社,南垣两松,樛枝小异。
里许,至市。
自县治前东折度下桥,桥屋半圮矣。
并大溪行,流甚壮。
其源一自东阳,一自浦江,一自孝义,至街亭合流,径县城,又径萧山浮桥,入浙江
县东陶朱山颇雄,自入新界,已岿然见之。
出县东门,山益远,川原益旷,田莱多荒,盖沮洳不宜稼而然。
五里,放生桥
道左女贞新叶生,黄绿间错,如行闽粤荔枝林
五里,马秀才店。
店旁小室,随事莳花草,马久罢举矣。
三里,双桥坂。
二里,乌石。
其南入剡,百里而近。
十五里,苦李桥,溪碛颇清浅,木阴扶疏。
百馀步,入山径。
五里,至新店湾,复得平地。
五里,栗桥,登栗岭。
五里,冷水,望东岭神祠,缥缈云间
下坂,稻穟垂黄,际山数十里,平铺如拭。
洋洋乎富哉,丰年之象,道中所未见也。
五里,宿枫桥镇
前岁析诸暨之十乡,即镇为义安县,今年五月废。
凡行七十里。
薄暮,小雨。
二日,辨色发枫桥,阴风薄寒。
十里,乾溪,溪桥数百株,有十围者。
过桥绕山足行十里,古博岭,岭左右皆丛筱。
五里,洪口,有别径入明。
枫桥而上,美竹佳树相望,近洪口,曲折循小溪,水声㶁㶁,风物渐佳。
十里,含晖桥亭,天章寺路口也。
遂穿松径至寺,寺盖晋王羲之兰亭,山林秀润,气象开敞。
寺右臂长冈,达桥亭,植以松桧,疑人力所成者。
法堂后砌筒引水激高数尺。
堂后登阶四五十级,有照堂,两旁修竹,木樨盛开,轩槛明洁。
又登二十馀级,至方丈,眼界颇阔。
寺右右军堂,庭下皆杉竹。
右军遗像,出书堂,径田间百馀步,至曲水亭,对凿两小池,云是羲之池、墨池
曲水乃污渠,蜿蜒若蚓,必非流觞之旧,斟酌当是寺前溪,但岁久失其处耳。
曲水亭穿小径涉溪,复出官道数里,买舟泛鉴湖
湖多湮为田,所存仅如溪港,然秋水平岸,菰蒲青苍,会稽、秦望、云门诸山,互相映发,城堞楼观,跨空入云,耳目应接不暇。
入水门,过南堰,历府学天庆观,至禹迹寺门舍舟。
外氏寓舍此寺。
拜外祖母温国钱夫人、伯舅、叔舅。
温国八十一矣,气貌视听才类五六十人。
叔度同馆于书室。
三日,游外氏园,有梅坡月台菊潭、𣏌菊堂、竹隐、蒲涧、橘洲,因寺废地葺治之,十六七成矣。
最胜者梅坡,绕亭皆,前对蒲涧、橘洲,野水湾环,岛溆掩映,如在江湖。
竹隐一径深幽,阶庭清閟,亦其次也。
又过义恩师院,院与杞菊堂邻,十年前尝识之。
午后,自园后门穿僧庵,度小桥,转三两曲至圆通寺,旧乃兴福寺子院,去岁废兴福入圆通,合二为一,扫地更新。
面势端直,殿庑华敞,殿后犹未毕工。
循旧路,复穿园中归。
园后边河,岸木成阴。
舅氏云此即蜀桤木也,植之方数年,往时表里无障蔽,今不复见道上车马矣,杜子美所谓饱闻桤木三年,大信然。
是日薄阴。
四日,饭已,侍伯舅,同叔度、詹季章徽之泛小舟出南堰,绕城缘鉴湖,访苏仁仲计议师德偏门外,皆前日初至所历也。
啜茶道宁堂,不甚高大,位置颇稳惬,砌下瑞香两本,面皆丈馀。
仁仲苏子容丞相孙,致仕閒居,年垂八十,道前辈事亹亹不厌。
出旧书数种,《管子》后子容手书:「庆历乙酉家君面付」。
犹苏河阳所藏也。
纸尾铭款云:「惟苏氏世官学以儒,何以遗后?
其在此书,非学何立,非书何习?
终以不倦,圣贤可及」。
其曰「书秩铭戒」者,子容所识;
其曰「先公铭戒」者,铭语亦同,盖子容之子所识也。
纸背多废,笺简刺字异今制者,末云:「牒件状如前,谨牒」。
前辈所记,署衔多杭州官,称子容云「知府舍人」,乃知杭州时也。
归舟,烟雨晻霭。
游大能仁寺,闳壮光丽,甲于会稽,重殿复阁,金碧相照。
寺,吴越钱氏所建,颓废久矣,新于今主僧常坦之手。
二十年前见坦于此寺,方为板下僧,相与步败檐毁垣间,慨然有兴作意,具道规模次第,果不愆其素,有志者事竟成如此,然益知民力之困也。
五日,义恩师约饭,偕者苏仁仲、伯舅、叔舅、潘叔度、詹季章丁茂才松年、六七表弟。
暨中食开霁,晴光发窗,心目颇快,饭罢复阴。
晚步过寺桥,历沈氏、李氏园,皆荒芜,独脩竹犹森然。
六日,偕石天民斗文潘叔度,自寺桥直道过郡庠,道傍多流水乔木,殊不类廛市。
教授厅后环碧亭小愒,环亭皆水,败荷折苇,秋思甚浓。
石应之宗昭高应朝宗商亦继来,遂自直舍入学。
夫子殿居中,修廊广庭,长松错列。
讲堂榜以明伦,后有稽古阁,制作皆雄伟而阁下尤胜,疏达开豁,拥墙密竹如云。
晚冒雨归。
七日,雨不可出。
过詹季章位小阁,因重屋楼板,其间纵三弓,横半之。
南北取屋山为明远山,竹树历历如画,芦簟仰承,穹窿若船背,幽洁极可爱,名以越舲,其状真类小舟也。
八日早,过大中戒珠寺右军故宅也。
屋多人少,颇牢落。
门有两池,亦称右军池、墨池,略无意趣,政如天章者,皆后人彊名之耳
殿后地渐峻,石应之寓居在焉。
遂与应之登雪轩,轩占卧佛殿右偏,湖山聚落,皆来献状,以宜于观雪得名。
今虽不与雪值,然雾雨空濛,亦奇观也。
寺后即蕺山
蕺,菜名,《图经》云越王嗜蕺,尝采于此。
九日早,雨少止,侍伯舅,同潘叔度、詹季章泛舟赴苏仁仲饭。
舟经卧龙山下,竹洲柳岸,略如苕霅,卧枝拂水,尤奇。
饭罢登舟,中涂小泊,步游西园郡圃也。
其北飞盖堂,下临大池。
其中集春堂,四隅各一亭,东春荣、西秋芳、南夏阴、北冬瑞。
其南扬波堂,面城水木幽茂,两小亭对峙,东曰逍遥,西曰裴回。
园之西即曲水,先入敷荣门,右转至右军祠,穿修竹坞,遂登山。
山盖版筑所成,缭绕深邃,曲径回复,迷藏亭观,乍入者惶惑不知南北。
山背有流杯岩,凿城引鉴湖为小溪,穿岩下,键以横闸,激浪怒鸣。
过闸遂为曲水,长庑华敞,榱栋椽柱,皆涂斲象竹,绕以清流,甃以苍石,犬牙参错,殆若天成。
俯砌水中为礅,流杯至礅傍辄自近岸,盖庑中为三井,吸水势使然。
曲水之上,激湍亭、惠风阁,规模若都下王公家。
山顶崇峻庵,其胁骋怀亭,面亭依山,为岩壑然,皆涂塈不可支久。
下山,右绕至清真轩,刻桷象栟榈,平阶荼蘼架甚茂,但为蔓草萦乱刺眼耳。
曲水乃前守史丞相浩所凿,往年见其新成,今竹树皆成阴而亭榭稍稍圮剥矣。
复登舟还禹迹。
十日,午后,同叔度泛舟过南堰,出门穿鉴湖支港,斜雨入篷,衣袂沾濡。
七里,独山野桥,烟树可画。
出山口,港渐狭,又七里道树,舍舟步田间,泥潦没屐。
一里许,至坚密庵,拜外大父墓。
庵屋才八九閒,窗槛幽洁。
夜分,四山风雨翛然,始闻秋声。
十一日,晨起,冒雨蹑屐,登舟入城。
能仁寺,赴常坦师饭,七六弟在焉。
遂过报恩光孝寺,寺后飞来山,即《图经》所谓怪山也,传云自琅琊飞至,其说不经。
其巅有塔,采绚甚华。
塔下有鳗井,乃小石窍。
自唐以来神之,谓鳗能时出妖祥,近世不复见矣。
井故依山坳坡陁,有古意,近僧甃使就整,遂无可观。
濮安懿王祠庙寓此寺,有园令领吏卒守之。
主僧明哲,往岁尝识之新昌,设蜜术汤甚清美,晚还禹迹。
十二日,雨不可出,借《图经》寻近城名山,须雨霁遍游。
晚,石应之来宿。
十三日,过午雨止,诸葛寿之千龄、高应朝石应之孙季和应时,约往丁氏园。
遂同汎舟至新河,步入园。
园多海桧,但绾结阏其天性。
后墙皆密竹,轩楹大敞,宜夏不宜冬。
宿东偏小室,会宿者叔度应之季和
十四日,自丁氏园偕叔度、寿之、应朝应之季和登舟出五云门,入鉴湖,湖面独此为阔。
隆兴初吴给事芾浚湖未一二尺,多得古棺,皆刳木为之,盖汉未凿湖前冢墓也。
然后知古人为湖,特因地势筑堤,堤立而湖成,不待深疏凿也。
今自五云门,重堤隐然达于曹娥五六十里,民间谓之省塘。
此乃故湖堤,湖田之民,每毁堤以决积水,故堤缺而湖废。
异时有意复湖者,第修完省塘,则盗湖之田,不待废而自为陂泺矣。
自湖尾入若耶溪,过后汉郑弘
传所记樵风蚤暮,迎送舟楫,采薪者云至今犹然。
半里,石帆山,山横若张帆。
又数十步,秦始皇酒瓮,乃山脚两石,粗类瓮盎。
又一二里,舣舟游龙瑞宫,方士谓之阳明洞
天穿松径数百步,至宫。
宫后三峰,翔舞飞动,势若覆压,大略如栖贤望五老,特欠其二耳。
中峰乃会稽山祠官春秋用事焉。
由西庑循山径,观龙见坛。
其旁即,乃大石中断成罅,殊不古,殆非司马子长所探也。
又数步,飞来石,老木槎枒,石壁如削。
缘磴道至钱秀才庵,遂自东庑出院。
院皆扃闭,独遇一客道士,云绵州人
复登舟径鉴湖,湖天夕照,水村渔屋,皆被光景。
日所入,诸山如在全雾中,天下绝境也。
暮泊告成观,宿于明远堂下小室。
十五日,晨,谒大禹
庾冰 东晋 · 王述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九
窃闻安西欲移镇乐乡,不审此为算邪,将为情邪?
若谓为算,则彼去武昌千有馀里,数万之众造创移徙,方当兴立城壁,公私劳扰。
若信要害之地,所宜进据,犹当计移徙之烦,权二者轻重,况此非今日之要邪!
方今强胡陆梁,当蓄力养锐,而无故迁动,自取非算。
江州当溯流数千,供继军府,力役增倍,疲曳道路。
武昌实是江东镇戍之中,非但捍御上流而已。
急缓赴告,骏奔不难。
若移乐乡,远在西陲,一朝江渚有虞,不相接救。
方岳取重将,故当居要害之地,为内外形势,使窥窬之心,不知所向。
若是情邪,则天道玄远,鬼情难言,妖祥吉凶,谁知其故!
是以达人君子直道而行,不以情失。
昔秦忌「亡胡」之谶,卒为刘项之资;
周恶檿弧之谣,而成褒姒之乱。
此既然矣。
历观古今,鉴其遗事,妖异速祸败者,益不少矣。
禳避之道,苟非所审,且当择人事之胜理,思社稷之长计,斯则天下幸甚,令名可保矣。
若安西盛意已耳,不能安于武昌,但得近移夏口,则其次也。
乐乡之举,咸谓不可。
将军体国为家,固审此举(《晋书·王述传》)
形势(下) 宋 · 范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七七、《范香溪文集》卷一三、《金华文徵》卷一二
吴、襄阳,臣既言之矣,虽并、凉、幽、燕,于此有未暇详。
至若历陈中原之形势,内以固藩翰,外以谋攻取者,臣请参古据今而备论之。
武昌江东镇戍之中,非但捍禦上流而已,缓急赴援,奔救不难,故前世都江左者,皆以为要地,使重将镇之,为内外走援,则武昌形胜之地也。
夏口荆江之中,与沔口对,通接雍梁,实为要津,故周瑜以三万人据之,能破魏武数十万众,则夏口亦形胜之地也。
豫章襟江带湖,北连豫壤,西接荆州,则豫章亦形胜之地也。
陵江东关限,昔吴人以为安危之机,如其有虞,必倾国争之,则夷陵亦形胜之地也。
睢阳江淮保鄣,唐张巡以千百卒守之,能禦剧贼,使不得搏噬东南,则睢阳亦形胜之地。
彭城地陆通骁骑所聘,吕蒙尝谓孙权,今日得徐,曹操后旬必争,则彭城亦形胜之地也。
荀彧兖州天下之要,以比关中河内,则兖州亦形胜之地也。
魏武之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许都,以制四方,则许下亦形胜之地也。
长安据函崤,界褒斜,带洪河,为古金城,则长安亦形胜之地也。
唐郭子仪河中居两京之间,扼贼要冲,得河中则两京可图,则河中亦形胜之地也。
我既镇襄阳,用吴、蜀之资矣,又当遣良将劲卒戍夷陵以控引荆吴川蜀之势,又命大帅宿重兵,镇武昌夏口豫章,以制上流,而备不虞,籓翰固矣,然后中原为可图。
凡诸军所临,因利乘便,茍可以进取,则形胜之地,皆所宜知。
我师得利于西,则可以出长安临河中;
得利于东,则可以出彭城,临兖州
得利于宿泗,则可以取睢阳
得利于陈汝,则可以取许下。
数道并取形胜据之,或鼓行劲攻,或掎角合势,则大河之北,虏必连营固守,所以备我者广,而不暇及远。
彼汴城僭叛,知虏援之不力,必为收兵闭垒之计,非得带甲数十万且不能守,则抗我之众皆将入汴自保矣。
此得形势之地,虽不专于用奇,亦可以图贼也。
然而形势固有彼我共之者,又成败之机,不可失也,我得亦利,彼得亦利,我知之,彼亦知之,我能用之,彼亦能用之,先人有夺人之心。
此其时故不知形势之可用者败,吕布是也;
知形胜之可用而不能用者亦败,乌承恩是也;
欲用形势而不能先人者亦败,毌丘俭是也。
曹操曰:「吕布不能据东平,断亢父泰山之道,乘险要我,乃屯濮阳,吾知其无能为也」。
卒为所克,此非不知形势之可用以取败乎?
有说乌承恩,使据常山以扼贼咽者,且曰:「若舍要害以授人,居四通而自安,譬犹倒持剑戟,取败之道也」。
承恩疑而不决,卒守于信都,此非知形势之可用而不能用以取败乎?
毌丘俭从项欲争据南顿,发十馀里,闻王基先至,已据之矣,遂复还保项,卒为等所破,此非欲用形势而不能先人以取败乎?
今臣所陈形势固不可不知,然知而不能用,用而不能先人,又皆非所以取胜也。
嗟夫,天下形胜之地,异时皆吾有也,有之而不知守,失之而不知复,失一邑则弃一邑,失一郡则弃一郡,随失随弃,以至于今。
惟异时弃之也甚易,故今日收之也甚难。
汉灵帝时,以兵乱不解,司徒崔烈欲弃凉州,议者不可,曰:「凉州天下要冲,国家藩卫,若使左衽之虏得居此地,士劲甲坚,因以为乱,此天下至忧,社稷深虑也」。
向令为国家守土地者以天下至忧、社稷深虑为念,必不轻弃郡邑,虽力不足而弃去,必思即复取之。
惜其弃而不即复取,遂使左衽之虏盗据士劲甲坚之处,为乱迄今而势尚强。
嗟夫!
往者不可悔,而可以为今之戒也。
士马后见赤松舒道士881年 五代 · 贯休
五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金华市赤松山
满眼尽疮痍,相逢相对悲。
乱阶犹未已,一柱若为支。
堰茗蒸红枣,看花似好时。
不知今日后,吾道竟何之。
杨使君赤松860年 五代 · 贯休
 押词韵第一部 创作地点:浙江省金华市赤松山
为郡三星无一事,意外扳乔松。
日边扬历不争路,云外苔藓须留踪。
溪月未落漏滴滴,隼旟已入山重重。
扪萝盖输山屐伴,驻旆不见朝霞浓。
乳猿剧黠挂险树,露木翠脆生诸峰。
初平谢公道非远,黯然物外心相逢。
石羊依稀龁瑶草,桃花彷佛开仙宫。
终当归补吾君衮,好山好水那相容。
山斋 宋 · 郑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九一、《北山文集》卷一○、《永乐大典》卷二五三九、《历代赋汇》卷八二、《金华文徵》卷一
观如居士榜所寓为「山斋」,有叟趋其下,仰而笑曰:「名何谓?
是翁号书生,顷尝履玉阶之方寸,奉天威于咫尺,非山中之人。
今者囚窜,正木偶因漂,南冠而絷,非爱山之时。
前有谢亭长之阁,右乃见督邮之县,非居山之地。
名何谓」?
趋而出。
追问之,不告。
观如感而赋曰:
予世居金华赤松之下,深林丰草,旷野平冈,奥而爽,动而藏。
初环翠以通幽,凿嵌岩于邃府;
忽数峰之拔起,入寒翠于穹苍。
盖初平叱石之处,孝标读书之乡。
虽云可耕也,类子真谷口
而盘之乐兮,无李愿太行矣。
有桑有麻,有,吾非耕而俋俋,则灌而搰搰。
或无饵而钓寒溪,或带经而锄晚日。
不知芰制之异乎簪裾,不知编而类乎营窟。
飞花而送春,雪拥门而入室。
所以鹿豕不惊,乌鸟相得,盖是山中之一物。
欺吾者曰:「为儒要当释屩,作赋可以得官。
不牧羊而随人烧尾,何为守枯槁而远长安也?
脱如豹隐,岂雾中许久,犹未成乎一斑也。
盍亦舍蜩飞之控地,观鹏翼垂天乎」?
闻而甘之,炙背食芹,诚忘其陋,不谓沐猴之已冠也。
奈何草茅之性终在,烟霞之痼不痊。
服劳而力已朽,愿息而中愈顽。
虽侯与伯,鹑且特,而忧悲眩视,此心无一日不在乎山间。
果以沧浪不濯之身,负薮泽难藏之垢。
大不足以禦魑魅之祥,小不足以污豺虎之口。
风静雷收,天高地厚。
爰葺此居,使韬百丑。
蓬蒿兮隐前,松筠兮蔽后。
湖光兮荡左,江声兮注右。
宾客虽过于高轩书记不通乎下走。
丛茀蓁蘙,崎岖巀嶪。
盖蛮洞丁之所杂蹂,罪戾者居之不妨,戴隆恩于崧岱,寄危根于培塿也。
寂无人声,柴门昼扃。
隅坐一窗,度秋林之策策;
如临万壑,听风雨之冥冥。
扫庸神之滞困,对孤爨之馀清。
盥瓶罂而小汲,杂荼荠以同烹。
问迷涂于贝叶,窥奥义于羲经。
是皆追省愆尤,收召魂魄,处阴休影之地,洒心修行之庭。
彼何叟也,谓吾小斋为无实而名,殊不知忧幽之病,既定于中,州县在旁,何落吾事。
不须笏以拄颊,自披襟乎爽气。
故园之梦不生,稚子之迎且置。
惟松楸之悲,或感动于造化;
则首丘而死,尚有望于终焉之计。
独吟 南宋 · 盛旷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刊名紫简群魔宾,扶桑旸谷奏玉晨。
控驾三素辅翊宸,敢忘南岳魏夫人宋倪守约金华赤松山志》)
刚应广利忠祐侯庙记 宋 · 唐士耻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六、《灵岩集》卷四
婺之列壤,上直须女,垂芒俯属,大者峙而为镇。
望其南则派自鼎湖,五云郁纷,黄帝所盼睐;
北则脉分东越,叱石羊兴,初平所隐遁焉。
南迥而秀,短小精悍,如宾从却立,惕尔听命;
北乃挺杰伟,有堂堂大丈夫峨冠列坐之态,意其必有异人起乎其间。
其生也不凡,其死也不泯,捍患禦灾,芘民泽众,犹有见于百载之下,可以尸而祝之,社而稷之,血食永祀,名在颂台之典者,是殆山川之所自有,而亦岂寻常之故也耶。
邢为县钜姓,间亦儒冠自修,膴仕吹铙,然未见名闻一世、表表在人耳目者,灵气磅礴,乃在于神耶?
且神之在母也,有金革之兆,及其既生也,无龊龊之见,弗屑章句儒,所学万人敌
盖尝观光上国,有意鹖冠,虽命不时偶,于邑以终,犹能息山房之厉以芘里民,佐旗鼓之锋以静祅祲,以至除疾疫之害众,却飞蝗之戕稼,曰旸而旸,曰雨而雨,无感不应,又为一邦之显相,岂其长存不朽,真足与世之建功立事者并驱争先也耶?
是宜里人思其烈,公朝著之名,睟容一新,堂序鼎立,永垂来祀,至于千万年而不已也耶。
呜呼,与其见用于一时,孰若留芳于万世;
与其鼎食于生前,孰若尸祝于身后?
使神遭遇时君,一将却敌,功不难建,又岂若今日之事之为烈哉!
夫人死而有知者,其死也必有异焉。
方神之气索魄褫,不隳不仆,筋维骨支,俨若生存之日,则知其所得于天也厚矣,所异于众也远矣,是又乌可终泯也哉!
神世居金华之赤松乡讳植,赐额之班盖嘉定三载九月二日
公朝书赞,既已勒在坚珉,兹不详述,姑为乐章以妥灵侑飨。
辞曰:赤松兮白石,两仙兮孰识。
山所钟兮未已,有神兮民是翼。
彼大弓兮长矢,若秦王之崛起。
神俯视兮振槁,力有馀兮莫比。
是天之所付兮非常,胡忍龊龊兮堂堂。
六麾兮曾足道,岂屑意兮公王。
一时兮孰若万世,芘民兮驱其厉。
斩郅支兮封狼胥,是吾之心兮轰雷车。
昭昭肸蚃兮氛祲扫,名登史牒兮几大道。
羊山 宋 · 郑士懿
七言绝句 押阳韵
见羊疑是已叱石,见石翻疑未叱羊。
非石非羊何所见,这些意思难商量宋倪守约金华赤松山志》)
宋 · 汤中
 押灰韵
金堂玉室相掩映,珠帘翠箔谁褰开宋倪守约金华赤松山志》)
金华赤松山志序 宋 · 倪守约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四一
余自龆龀,慕希夷之风,觊为葛天氏之民。
家寓松山之左,耳所闻,目所见,凡赤松子、二皇君得道之由来,虽未能详知,而历贯亦已默契乎胸中矣。
遂舍家辞父母,来投师资。
粤自承恩,备冠裳末数,积今四十馀年,晨香夕镫,未尝敢懈。
每静坐丹晨,靖中无他念想,惟恐灵踪仙迹,无以启迪后人耳。
家山旧有刊本《事实》,岁久而磨灭不存。
余曰:「既为二皇君之子孙,忝冲和先生之馀裔,其可使祖师之道不显乎」?
乃采摭源流,举其宏纲,撮其机要,定为一编,号曰《赤松山志》,俾来者有可考焉。
若夫神仙传记之所录,经典碑铭之所载,父老之所传,风月之所咏,观乎此则不待旁搜而后知也。
偈曰:「挂一漏万,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则负罪,其奚以文」。
松山羽士竹泉倪守约序。
按:《赤松山志》卷首,续金华丛书本。
佩刀行(并序) 元末明初 · 徐尊生
金华之永康有山曰云岩,拔起天半。有巨舟藏壑中,舟尾翘出如虿。一钉堕崖下,野僧得之,以遗张君孟兼孟兼制为佩刀,铦利特甚。尊生为作歌。)
神人藏舟半天里,绝壑谽谺露舟尾。
铮然有物堕中宵,八觚棱嶒长尺只。
野僧拾之归张公,化为夭矫苍精龙。
不知何世何年掞奇气,剸犀断虎一旦生神通,魑魅却走妖邪空。
张公佩到蓬莱殿,天上群仙惊未见。
青丝缑悬白玉环,当昼孤光摇冷电
为君淬厉向盘根,纵有青萍何足羡。
他年辞荣归浙山,莫行金华赤松间。
精灵感会霹雳便,恐飞去无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