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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阿含经》序 十六国 · 释僧肇
 出处:全晋文
夫宗极绝于称谓,贤圣以之冲默;
玄旨非言不传,释迦所以致教。
是以如来出世,大教有三:约身口,则防之以禁律;
明善恶,则导之以契经;
演幽微,则辨之以法相。
然则三藏之作也,本于殊应会之有宗,则异途同趣矣。
《禁律》,律藏也。
四分十诵法相,《阿毗昙》藏也。
四分五诵契经,《四阿含》藏也。
增一阿含四分八诵,《中阿含》四分五诵,《杂阿含》四分十诵,此《长阿含》四分四诵,合三十经,以为一部。
阿含,秦言法归。
法归者,盖是万善之渊府,总持之林苑。
其为典也,渊博弘富,温而弥旷,明宣祸福贤愚之迹,剖判真伪异济之原,历记古今成败之数,墟域二仪品物之伦。
道无不由,法无不在,譬彼巨海,百川所归,故以法归为名。
开析修途所记长远,故以长为目。
习兹典者,长迷顿晓,邪正难辨,显如昼夜,报应冥昧,照若影响。
劫数虽辽,近犹朝夕;
六合虽旷,现若目前,斯可谓朗大明于幽室,惠五目于众瞽,不窥户牖,而智无不周矣。
大秦天王涤除玄览,高韵独迈,恬智交养,道世既济,每惧微言翳于殊俗。
右将军使者司隶校尉晋公姚爽,质真清柔,玄心超诣,尊尚大法,妙悟自然,上特留怀,每任以法事。
弘始十二年岁次上章掩茂,请罽宾三藏沙门佛陀邪舍出《律藏》四分四十五卷(一作四十卷。案今藏本四分律藏六十卷与此卷数不同)
十四年讫。
十五年岁次昭阳奋若,出此《长阿含》讫。
凉州沙门佛念为译,秦国道士道含笔受,时集京夏名胜沙门,于第校定,恭承法言,敬受无差,蠲华崇朴,务存圣旨。
余以嘉遇,猥参听次,虽无翼善之思,而豫亲承之末,故略记时事,以示来贤焉(《释藏克一》,又九。)
鸾鸟诗 南朝宋 · 范泰
 押霁韵
罽宾王结罝峻卯之山。获一鸾鸟。王甚爱之。欲其鸣而不致也。乃饰以金樊。飨以珍羞。对之愈戚。三年不鸣。其夫人曰:尝闻鸟见其类而后鸣。何不县镜以映之。王从其意。鸾睹形悲鸣。哀响冲霄。一奋而绝。嗟乎。兹禽何情之深。昔钟子破琴于伯牙。匠石韬斤于郢人。盖悲妙赏之不存。慨神质于当年耳。矧乃一举而殒其身者哉。悲夫。乃为《诗》曰:
神鸾栖高梧,爰翔霄汉际。
轩翼飏轻风,清响中天厉。
外患难预谋,高罗掩逸势。
明镜悬高堂,顾影悲同契。
一激九霄音,响流形已毙(○《类聚》九十。《诗纪》五十三。)
鸾鸟诗序 南朝宋 · 范泰
 出处:全宋文卷十五
罽宾王结乂峻祁之山,获一鸾鸟,王甚爱之,欲其鸣而不能致也。
乃饰以金樊,飨以珍羞,对之愈戚,三年不鸣。
其夫人曰:尝闻鸟见其类而后鸣,何不悬镜以映之。
王从其言,鸾睹形感契,慨然悲鸣,哀响中霄,一奋而绝。
嗟乎兹禽,何情之深。
昔钟子破琴于伯牙匠石韬斤于郢人,盖悲妙赏之不存,慨神质于当年耳。
矧乃一举而殒其身者哉,悲夫(北堂书钞一百三十六,《艺文类聚》九十,《御览》九百十六。)
修行地不净观经序 南朝宋 · 释慧观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三
夫禅典之妙,盖是三乘之所游;
反迷悟惑者,托幽途以启真城。
堑三业之固宅,广六度以澄神,散结贼于旷野,研四变以游心,焰三慧为炬明,浪中源以殊分。
金刚戟以练魔定慧相和,以测真如。
是智依定则痴妄亏而霄落,定由智则七渊湛然而清。
清融九服,则玄庭有阶,阶级相乘,则炉冶成妙义之本。
本之有方,寻根传训,则冥一俱当。
虽利钝有殊,济苦一量。
若契会同趣,则圣性同照。
圣性同照,则累患永辽。
故知禅智为出世之妙术,实际之义标也。
夫禅智之为道,言约理备,究析中道,对治万法,善恶相乘,迭转孰止,互有废兴,馆窥匠彻,略位其宗,以揆大方,异世同文。
上圣为慈悲之主,留法藏于千载,示三乘之轨辙,知会通之至阶。
汰粗蚌于曩劫,曲成众艳之灵蠙,密典相传以至今,接有缘以八背。
未始失其会,随机犹掌回,所谓澹智常寂,而不失照。
虽万机寂化一用,故能穷诸法宝,拟想玄扉。
游志妙极,蹑神光于无间者哉。
禅典要密,宜对之有宗;
若漏失根源,则枝寻不全。
群盲失旨,则上慢幽昏,可不惧乎?
若能审其本根,冥训道成,实观会古,则万境齐明,冲途豁尔而融,体玄象于无形。
然后知凡圣异流,心行无边。
然弃本寻条之士,各以升降小异,俱会其宗。
遂迷穴见隅,变其津途,昏游长夜,永与理隔,不亦哀哉。
自顷来禅,训实鲜)得其中,每以殊形难保,迁动不常,便启诚三宝,搜求玄要,依四百论,扣其关旨。
会遇西来宗匠,综习大法,寻本至终,冥隅一开,千载之下,优昙再隆,可不欣乎?
遂乃推究高宗承嗣之范,云佛涅盘后,阿难曲奉圣旨,流行千载,先与同行弟子摩田地,摩田地传与舍那婆。
斯此三应真,大愿弘覆,冥构于昔。
神超事外,慈在宁济,潜行救物,偶会无差。
佛在世时,有外学五通仙人,往至佛所,请求出家,乘俗高胜,志存远寄,便言若我入道,智慧辨才,与身子等者。
尔乃当于至尊法中,修习梵行。
佛知其本根,于后百年,当弘大事,便答仙人。
汝今出家,智慧浅薄,不及身子,仙人即退。
后百年中,其人出世,奇识博达,遇物开悟,遂出家学道,寻得应真。
三明内照,六通远振,辩才无碍,摧诸异论。
所度人众,其量无边,于诸法藏,开托教文。
诸贤遂见,乃有五部之异。
是化运有方,开彻有期,五部既举,则深浅殊风,遂有支派之别,既有其别,可不究本,详而后学邪。
此一部典,名为《具足清净法场》,传此法至于罽宾,转至富若蜜罗,富若蜜罗亦尽诸漏,具足六通,后至弟子富若罗,亦得应真。
此二人于罽宾中,为第一教首。
富若蜜罗去世已来五十馀年,弟子去世二十馀年,昙摩多罗菩萨与佛陀斯那俱共咨得高胜,宣行法本。
佛陀斯那化行罽宾,为第三训首。
有于彼来者,亲从其受法教诲,见其涅槃,其涅盘时遗教言,我所化人众数甚多。
入道之徒,具有七百。
富若罗所训为教师者十五六人,如今于西域中炽盛教化受学者众。
昙摩罗天竺来,以是法要传与婆陀罗,婆陀罗传与佛陀斯那,佛陀斯那悯此旃彤无真习可师,故传此法本。
流至东州,亦欲使了其真伪,途无乱辙,成无虚构,必加厚益。
斯经所云:开四色为分界,一色无量缘宗归部律,则发趣果然,其犹朝阳晖首,万类影旋,师子震吼,则众兽伏焉。
圣王轮宝,诸雄悚然,览斯法界,廓清虚津。
入有不惑,处无不沈。
自非道起群方,智鉴玄中,孰能立无言之辩,于灵沼之渊,寄言述于先觉之林,可谓无名于所名,而物无不名;
无形于所形,而物无不形,无事于所事,而物无不事者哉(《释藏》迹九。)
喻疑 南朝宋 · 释慧睿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二
夫应而不寂,感之者至,感有精粗,应亦不一,影响理也。
若以方期之,非徒乖其圆,乃亦丧其方,故以备闻之悟,喻其所疑,疑非膏肓,庶必为治。
若治所不至,喻复其如之何?
并可详览往喻。
昔汉室中兴,孝明之世,无尽之照,始得辉光此壤于二五之照,当是像法之初。
自尔已来,西域名人安侯之徒,相继而至,大化文言,渐得渊照边俗,陶其鄙倍。
汉末魏初,广陵彭城二相出家,并能任持大照,寻味之贤,始有讲次,而恢之以格义,迂之以配说,下至法祖、孟详、法行、康会之徒,撰集诸经,宣畅幽旨,粗得充允视听。
暨今附文求旨,义不远宗,言不乖实,起之于亡师。
及至苻并龟兹,三王来朝,持法之宗,亦并与经俱集。
摩罗法师至自龟兹,持律《三藏》,集自罽宾禅师徒众,寻亦并集关中
洋洋十数年中,当是大法后兴,兴之盛也。
睿才常人鄙,而得厕对宗匠,陶译玄典,法言无日不闻,闻之无要不记。
故敢依准所闻,寄之纸墨,以宣所怀。
什公云:大教兴世,五十馀年,言无不实,实无不益,益而为言,无非教也。
实而为称,无非宝也。
宝以如意为喻,教以正失为体。
若能体其随宜之旨,则言无不深;
若守其一照,则惑无不至。
今此世界,以杂为名,则知本自离薄。
本自离薄,则易为风波,风波易以动,不淳易为离。
易动易离,故大圣随宜而进,进之不以一途。
三乘杂化,由之而起,三藏祛其染滞,般若除其虚妄,法华开一究竟,泥洹阐其实化。
此三津开照,照无匮矣。
但优劣在乎人,深浅在其悟。
任分而行,无所臧否,前五百年也。
此五百年中,得道者多,不得者少。
以多言之,故日正法。
后五百年,唯相是非,执竞盈路,得道者少,不得者多,亦以多目之,名为像法。
像而非真,失之由人,由人之失,乃有非跋真言。
斧戟实化,无择起于胸中,不救出自唇吻,三十六国,小乘人也。
此衅流于秦地,慧导之徒,遂不复信大品。
既蒙什公入关,开托真照,般若之明,复得辉光末俗,朗兹实化,寻出法华。
开方便门,令一实究竟,广其津途。
欣乐之家,景仰沐浴,真复不知老之将至,而昙乐道人以偏执之见,而复非之。
自毕幽途,永不可诲。
今《大般泥洹经》,法显道人远寻真本,于天竺得之,持至扬都,大集京师义学之僧百馀人,禅师执本,参而译之,详而出之。
此经云:「泥洹不灭,佛有真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
皆有佛性,学得成佛;
佛有真我,故圣镜特宗,而为众圣中王。
泥洹永存,为应照之本;
大化不泯,真本存焉,而复致疑,安于渐照。
而排跋真诲,任其偏执,而自幽不救,其可如乎」?
此正是《法华》开佛知见。
开佛知见,今始可悟。
金以莹明,显发可如,而复非之。
大化之由,而有此心,经言阐提,真不虚也。
此大法三门,皆有成证。
朱士行既袭真式,以大法为己任,于雒阳中讲小品,亦往往不通,乃出流沙,寻求大法。
既至于填,果得真本,即遣弟子十人,送至雒阳,出为晋音。
未发之间,彼土小乘学者,乃以闻王云:「汉地沙门,乃以婆罗门书,惑乱真言。
王为地主,若不折之,断绝大法,聋盲汉地,王之咎也」。
王即不听。
时朱土行乃求烧经为证,王亦从其所求,积薪十车,于殿阶下,以火焚之。
士行临阶而发诚誓,若汉地大化应流布者,经当不烧;
若其不应,命也如何?
言已投之,火即为灭,不损一字。
遂得有此《法华》正本于于填大国,辉光重壤,踊出空中,而得流此。
此《大般泥洹经》既出之后,而有嫌其文不便,而更改之。
人情小惑,有慧祐道人私以正本雇人写之,容书之家,忽然火起,三十馀家,一时荡然,写经人于灰火之中,求铜铁器物。
忽见所写经本,在火不烧,及其所写一纸,陌外亦烧,字亦无损,馀诸巾纸,写经竹筒,皆为灰烬。
此三经者,如什公所言,是大化三门,无极真体,皆有神验,无所疑也。
什公时虽未有《大般泥洹》文,已有法身经,明佛法身,即是泥洹,与今所出,若合符契。
此公若得闻此佛有真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便当应如白日朗其胸襟,甘露润其四体,无所疑也。
何以知之?
每至苦问佛之真主,亦复虚妄,积功累德,谁为不惑之本。
或时有言佛若虚妄,谁为真者?
若是虚妄,积功累德,谁为其主?
如其所探,今言佛有真业,众生有真性。
虽未见其经证明评量,意便为不乖,而亦曾问此土。
先有经言:一切众生,皆当作佛,此当云何?
答言,《法华》开佛知见,亦可皆有为佛性;
若有佛性,复何为不得皆作佛邪?
但此《法华》所明,明其唯有佛乘,无二无三,不明一切众生,皆当作佛。
皆当作佛,我未见之,亦不抑言无也。
若得闻此正言,真是会其心府,故知闻之,必深信受,同吾之肆学正法者,小可虚其衿带,更听往喻,如三十六国著小乘者,亦复自以为日月之明,无以进于己也。
而大心寥朗,乃能鄙其狂而偏执,自贻重罪,慧导之非大品,而尊重三藏,亦不自以为照不周也。
昙乐之非《法华》,凭陵其气,自以为是天下悠悠,唯己一人,言其意亦无所与让。
今疑《大般泥洹》者,远而求之,正当以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为不通真照,真照自可照其虚妄,真复何须其照,一切众生,既有伪矣。
别有真性,为不变之本,所以陶练既精,真性乃发。
恒以大慧之明,除其虚妄,虚妄既尽,法身独存,为应化之本,应其所化能成之缘。
一人不度,吾终不舍,此义始验,复何为疑邪?
若于真性法身而复致疑者,恐此邪心,无处不惑,佛之真我。
尚复生疑,亦可不信佛有正觉之照,而为一切种智也。
般若之明,自是照虚妄之神器,复何与佛之真我。
法身常存,一切皆有佛之真性,真性存焉,学不越涯,成不乖本乎?
而欲以真照无虚言,言而亦无佛我,亦无泥洹,是邪见也。
但知执此照惑之明,不知无惑之性,非其照也。
为欲以此诬罔天下,天下之人,何可诬也。
所以遂不关默,而骤明此照者,是借一肆之上,而有铄金之说。
一市之中,而言有虎者三。
易惑之徒,则将为之所染,皆为不救之物,亦不得已而言之。
岂其好明人罪邪?
实是蝮蛇螫手,不得不斩,幸有深识者,体其不默之旨,未深入者,寻而悟之,以求自清之路。
如其已不可喻,吾复其如之何(《释藏》迹五。)
无量义经序 南齐 · 刘虬
 出处:全齐文卷二十
无量义经者,取其无相一法,广生众教,含义不赀,故曰无量。
夫三界群生,随业而转。
一极正觉,任机而通。
流转起灭者,必在苦而希乐,此叩圣之感也。
顺通示现者,亦施悲而用慈,即救世之应也。
根异教殊,其阶成七。
先为波利等说五戒,所谓人天善根,一也。
次为拘邻等转四谛,所谓授声闻乘,二也。
次为中根演十二因缘,所谓授缘觉乘,三也。
次为上根举六波罗蜜,所谓授以大乘,四也。
众教宜融,群疑须导,次说《无量义经》,既称《得道差品》,复云未显真实,使发求实之冥机,用开一极之由绪,五也。
故《法华》接唱,显一除三,顺彼求实之心,去此施权之名,六也。
虽权开而实现,犹掩常住之正义,在双树而临崖,乃易我净之玄音,七也。
过此以往,法门虽多,撮其大归,数尽于此。
亦犹众声不出五音之表,百氏并在六家之内。
其《无量义经》,虽《法华》首载其目,而中夏未睹其说,每临讲肆,未尝不废谈而叹,想见斯文。
忽有武当山比丘慧表,生自羌胃伪帝姚略从子,国破之日,为晋军何澹之所得。
数岁聪黠,澹之字曰螟蛉,养为假子。
俄放出家,便勤苦求道,南北游寻,不择夷险。
齐建元三年,复访奇搜秘,远至岭南,于广州朝亭寺。
遇中天竺沙门昙摩伽陀耶舍,手能隶书,口解齐言,欲传此经,未知所授。
表便殷勤致请,心形俱至,淹历旬朔,仅得一本。
仍还峤北,赍入武当
以今永明三年九月十八日,顶戴出山,见校弘通。
奉觌真文,欣敬兼诚,咏歌不足,手舞莫宣。
辄虔访宿解,抽刷庸思,谨立序注云:
自极教应世,与俗而差,神道救物,称感成异。
玄圃已东,号曰太一
罽宾已西,字为正学。
东国明殃庆于百年西域辩休咎于三世。
希无之与修空,其揆一也。
有欲于无者,既无得无之分,施心于空者,岂有入空之照。
而讲求释教者。
或谓会理可渐。
或谓入空必顿,请试言之,以筌幽寄。
立渐者以万事之成,莫不有渐,坚冰基于履霜,九成作于累土。
学人之入空也。
虽未圆符,譬如斩木,去寸无寸,去尺无尺,三空稍登,宁非渐耶?
立顿者,以希善之功,莫过观法性,法性从缘,非有非无。
忘虑于非有非无,理照斯一者,乃日解空;
存心于非有非无,境智犹二者,未免于有。
中伏结,非无日损之验,空上论心,未有入理之效。
而言纳罗汉于一听,判无生于终朝,是接诱之言,非称实之说。
妙得非渐,理固必然。
既二谈分路,两意争途,一去一取,莫之或正。
寻得旨之匠,起自支、安。
支公之论无生,以七住为道慧阴足,十住则群方与能,在迹斯异,语照则一。
安公之辩异观,三乘者始篑之因称,定慧者终成之实录,此谓始求可随根而三,入解则其慧不二。
譬喻亦云:大难既夷,乃无有三;
险路既息,其化即亡。
此则名一为三,非有三悟明矣。
生公云:道品可以泥洹,非罗汉之名;
六度可以至佛,非树王之谓。
斩木之喻,木存故尺寸可渐。
无生之证,生尽故其照必顿。
案三乘名教,皆以生尽照息,去有入空。
以比为道,不得取像于形器也。
今无量义亦以无相为本,若所证实异,岂曰无相?
若入照必同,宁曰有渐。
非渐而云渐,密筌之虚教耳。
如来亦云:空拳诳小儿,以此度众生。
微文接粗,渐说或允。
忘象得意,顿义为长。
聊举大较,谈者择焉(《释藏》草九又迹九。)
遂古篇 南梁 · 江淹
 出处:全梁文卷三十四
仆尝为造化篇,以学古制。今触类而广之,复有此文。兼象天问,以游思云尔。
闻之遂古,大火然兮。
水亦溟幸,无涯边兮。
女娲炼石,补苍天兮。
共工所触,不周山兮。
河洛交战,宁深渊兮。
黄炎其斗,涿鹿川兮。
女岐九子,为氏先兮。
蚩尤铸兵,几千年兮。
十日并出,尧之间兮。
羿乃毙日,事岂然兮。
姮娥奔月,谁所传兮。
丰隆骑云,为灵仙兮。
夏开乘龙,何因缘兮。
传说托星,安得宣兮。
夸父邓林,义亦艰兮。
建木千里,鸟易论兮。
穆王周流,往复旋兮。
河宗王母,可与言兮。
青鸟所解,路诚亶兮,五色玉石,出西偏兮。
昆仑之墟,海此闲兮。
去彼宗周,万二千兮。
山经古书,乱编篇兮。
郭释有两,未精坚兮。
上有刚气,道家言兮。
日月五星,皆虚悬兮。
倒景去地,出云烟兮。
九地之下,如有天兮。
土伯九约,宁若先兮。
西方蓐收,司金门兮。
北极禺强,为常存兮。
帝之二女,游湘沅兮。
霄明烛光,向煌煌兮。
太一司命,鬼之元兮。
《山鬼》、《国殇》,为游魂兮。
迦维罗卫,道最尊兮。
黄金之身,谁能原分。
恒星不见,颇可论兮。
其说彬炳,多圣言兮。
六合之内,心常浑兮。
幽明诡性,令智昏兮。
《河图》、《洛书》,为信然兮。
孔甲豢龙,古其传兮。
禹时防风,处隅山兮。
春秋长狄,生何边兮。
临洮所见,又何绿兮。
蓬莱之水,浅于前兮。
东海之波,为桑田兮。
山崩邑沦,宁几千兮。
石生土长,必积年兮。
汉凿昆明灰炭全兮。
魏开济渠,螺蚌坚兮。
白日再中,谁使然兮。
北斗不见,藏何闲兮。
建章凤阙,神光连兮。
未央钟虡,生华鲜兮。
铜为兵器,秦之前兮。
丈夫衣彩,六国先兮。
周时女子,出世闲兮。
班君丝履,游太山兮。
人鬼之际,有隐沦兮。
四海之外,孰方圆兮。
沃沮肃慎,东北边兮。
长臂两面,亦乘船兮。
东南倭国,皆文身兮。
其外黑齿,次裸民兮。
侏儒三尺,并为邻兮。
西北丁零,又乌孙兮。
车师月支,种类繁兮。
马蹄之国,善腾奔兮。
西南乌弋,及罽宾兮。
天竺、于阗,皆胡人兮。
条支、安息西海漘兮。
人迹所极,至大秦兮。
珊瑚明珠,铜金银兮。
琉璃玛瑙,来杂陈兮。
砗磲水精,莫非真兮。
雄黄雌石,出山垠兮。
青白莲华,被水滨兮。
宫殿栖观,并七珍兮。
穷陆沧海,又有民兮。
长股深目,岂君臣兮。
丈夫女子,及三身兮。
穿胸反舌,一臂人兮。
跂踵交胫,与羽民兮。
不死之国,皆何因兮。
茫茫造化,理难循兮。
圣者不测,况庸伦兮。
笔墨之霞,为此文兮。
薄暮雷电,聊以忘忧,又示君兮宣城本《隐陵集》五,《释藏》驾七,《广弘明集》三。)
来汉地四部序录 其一 萨婆多部十诵律 南梁 · 释僧祐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一
甘露初开,经法是先,因事结戒,律教方盛。及氎萝表其五分,而鞠多当其异部,故知道运推移,化缘不一矣。至于中夏闻法,亦先经而后律,律藏稍广,始自晋未。而迦叶维部,犹未东被。既总集五家,故存其名录。若乃梵文至止之岁,胡宣译之人,大众讲集之处,名德书翰之文。并具举遗事,交相为证,使览者昭然,究其始末云尔。
萨婆多部者,梁言一切有也。
所说诸法,一切有相,学内外典,好破异道。
所集经书,说无有我,所受难能答,以此为号。
昔大迦叶具持法藏,次传阿难,至于第五师优波掘,本有八十诵。
优波掘以后世钝根,不能具受,故删为十诵,以诵为名,谓法应诵持也。
自兹已下,师资相传,五十馀人。
至秦弘奴之中,有罽宾沙门弗若多罗,诵此十诵梵本,来游关右,罗什法师长安逍遥园三千僧中,共译出之,始得二分馀。
未及竟而多罗亡。
俄而有外国沙门昙摩流支,续至长安
于是庐山远法师慨律藏未备,思在穷竟,闻其至止,乃与流支书曰:「佛教之兴,先行上国,自分流已来,近四百年,至于沙门德式,所阙犹多。
西域道士弗若多罗者,是罽宾持律,其人讽十诵梵本。
有鸠摩耆婆者,通才博见,为之传译,十诵之中,始备其二,多罗早丧,中途而废。
不得究竟大业,慨恨良深。
传闻仁者赍此经自随,甚欣所遇,冥运之来,岂人事而已邪?
想弘道为物,感时而动,叩之有人,必情无所吝。
若能为律学之众,留此经本,开示梵行,洗其耳目,使始涉之流,不失无上之津,参怀胜业者,日月弥朗。
此则惠深德厚,人神同感矣。
幸望垂怀,不孤往心,一二悉诸道人所具,不复多白。
昙摩流支得书,方于关中,共什出所馀律。
遂具一部,凡五十八卷。
后有罽宾律师卑摩罗叉,来游长安罗什先在西域,从其受律,罗叉后自秦适晋,住寿春石涧寺,重校十诵律本,名品遂正,分为六十一卷,至今相传焉(同上)
来汉地四部序录 其二 昙无德四分律 南梁 · 释僧祐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一
昙无德者,梁言法镜,一音昙摩毯多。
如来涅槃后,有诸弟子颠倒解义,覆隐法藏,以覆法故,名昙摩毯多,是为四分律,盖罽宾三藏法师佛陀邪舍所出也。
初邪舍于罽宾诵四分律,不齐梵本,而来游长安
司隶校尉姚爽,欲请邪舍于中寺安居,仍令出之。
姚主以无梵本,难可证信,众僧多有不同,故未之许也。
罗什法师劝曰:「邪舍甚有记功,数闻诵习,未曾脱误」。
于是姚主即以药方一卷,民籍一卷,并可四十许纸,令其诵之。
三日,便集僧,执文请试之,乃至铢两人数年纪,不谬一字,于是咸信伏,遂令出焉。
肇法师作《长阿含序》云:「秦弘始十二年,岁上章掩茂,右将军司隶校尉姚爽,于长安中寺集名德沙门五百人,请罽宾三藏佛陀邪舍出《律藏四分》四十卷,十四年讫十五年,岁昭阳奋若,出《长阿含》,凉州沙门佛念为译,秦国道士道含笔受
余以嘉运,猥参听次,虽无翼善之功,而预亲承之末,略记时事,以示来贤」。
又答江东隐士刘遗民书末云:「法师大寺(辇九作「什师于大石寺」)
出新至诸经,法藏渊旷,日有异闻。
禅师瓦官寺教习禅道,门徒数百,夙夜匪懈,邕邕肃肃,致可欣乐三藏法师于中寺出律,本末精悉。
若睹初制,毗婆沙于石羊寺出舍利弗阿毗昙梵本。
虽未及译,时问中事,发言奇新(辇九作「新奇」。)贫道一生,预参嘉会(辇九作「猥参嘉运」。)
遇兹盛化。
自不睹释迦祇洹之集,馀复何恨。
但恨不得与道胜君子,同斯法集耳(案此下有脱文。)
故撮举肇公书序,以显其证焉(同上)
来汉地四部序录 其四 弥沙塞律 南梁 · 释僧祐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一
弥沙塞者,佛诸弟子,受持十二部经,不作地相,水火风相,虚空识相,是故名为弥沙塞部。
此名为五分律,比丘释法显师子国所得者也。
法显记》云:「本求戒律,而北天竺诸国,皆师师口传,无本可写,是以远涉,乃至中天竺」。
摩诃乘僧伽蓝得一部律,是摩诃僧祇,复得一部钞律,可七千偈,是萨婆多众律,即此秦地众僧所行者也,又得《杂诃毗昙心》,可六千偈,又得一部綖经,二千五百偈。
又得一卷《方等泥洹经》,可五千偈,又得《摩诃僧祇阿毗昙》,法显住三年,学梵书梵语悉写之,于是还。
又至师子国二年,更求得弥沙塞部梵本,法显晋义熙二年还都。
岁在寿星,众经多译,唯《弥沙塞》一部,未及译出而亡。
宋景平元年七月,有罽宾律师佛大什来至京师其年冬十一月琅邪王练比丘释慧严竺道生龙光寺请外国沙门佛大什出之。
时佛大什手执梵文,于阗沙门智胜为译,至明年十二月都讫(同上)
萨婆多部记序 南梁 · 释僧祐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二
大圣迁辉,岁纪绵邈,法僧不坠,其唯律乎。
初集律藏一轨,共学中代异执,五部各分,既分五部,则随师传习。
唯萨婆多部,偏行齐土。
盖源起天竺,流化罽宾,前圣后贤,重明叠耀。
或德升住地,或道证四果,或显相标瑞,或晦迹同凡,皆秉持律仪,阐扬法化,旧记所载,五十三人,自兹以后,睿哲继出,并嗣徽于在昔,垂轨于当今。
季世五众,依斯立教,遗风馀烈,炳然可寻。
夫荫树者护其本,饮泉者敬其源,宁可服膺玄训,而不记列其人哉。
幼龄凭法,年逾知命,仰前觉之弘慈,奉先师之遗德。
猥以庸浅,承业十诵,讽味讲说,三纪于兹。
每披圣文以凝感,望遐踪以翘心。
遂搜访古今,撰萨婆多记。
其先传同异,则并录以广闻,后贤未绝,则制传以补阙
总其新旧,九十馀人,使英声与至教永被,懋实共日月惟新,此撰述之大旨也。
条序馀部,则委之明胜;
疾恙惛漠,辞乏铨藻,傥有览者,略文取心(同上。)
高僧传论 其四 习禅论 南梁 · 释慧皎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三
禅也者,妙万物而为言。
故能无法不缘,无境不察。
然后缘法察境,唯寂乃明,其犹渊池息浪,则彻见鱼石,心水既澄,则凝照无隐。
老子》云「重为轻,静为躁君。
故轻必以重为本,躁必以静为基。
《大智论》云,譬如服药将身,权息家务。
气力平健,则还修家业。
如是以禅定力,服智慧药。
得其力已,还化众生。
是以四等六通,由禅而起;
八除十入,藉定方成。
故知禅之为用大矣哉。
自遗教东移,禅道亦授。
先是世高法护,译出《禅经》,僧光昙猷等,并依教修心,终成胜业。
故能内逾喜乐,外折妖祥。
摈鬼魅于重岩,睹神僧于绝石。
沙门智严,躬履西域,请罽宾禅师佛驮跋陀更传业东土。
玄高、玄绍等,亦并亲受仪则。
出入尽于数随,往反穷乎还净。
其后僧周净度法期慧明等,亦雁行其次。
然禅用为显,属在神通。
故使三千宅乎毛孔,四海结为凝酥。
过石壁而无壅,擎大众而弗遗。
及夫悠悠世道,碌碌仙术。
尚能停波止雨,咒火烧国。
正复玄高逝矣,而更起道法,坐而从化,焉足异哉。
若如郁头蓝弗,竟为禽兽所恼。
独角仙人,终为扇陀所乱。
皆由心道虽摄,而与爱见相应。
比夫萤爝之于日明,曾是为匹乎(《高僧传》十一)
京师突厥寺碑 北周 · 王褒
 出处:全后周文卷七
夫六合之内,存乎方册,四天之下,闻诸象教。
百亿阎浮,尘沙算而不尽,三千日月,世界数而无边。
至于周星夕陨,汉宫霄梦,身世梵世,力减须弥,应现十方,分身百佛,上极天中,下穷地际,转法轮于稔国,留妙象于罽宾,至于善见神通,瓶沙瑞相,波斯铸金,优填雕木,莫不归依等觉,回向佛乘,弃形骸而入道,舍国城而离俗。
突厥大伊温温木汗,夏后余基,惟天所置,威加穷发,兵历无革,小大当户,左右贤王,麟胶角触之弓,鹫羽射雕之箭。
葱岭之酋豪,靡不从化,逾天山之君长,咸皆宾属。
人敦信契,国宝亲邻,太祖文皇帝道被寰中,华覃无外,提群品于万福,济苍生于六道,大冢宰晋国公功高寅亮,位隆光辅,命司空而度地,监匠人而置臬。
带二条之逸陌,面九市通廛,图木缇锦,雕楹砻密,香随微雨,自丽风尘,幡杂天花,常调丝竹,四神大患,净界无毁,六珠芬尽,法身常住,铭曰:七华妙觉,三空胜境,意树已雕,心猿斯静,灵城偃色,空衣灭影,索隐穷源,振衣提领(《艺文类聚》七十六)
周经藏愿文 北周 · 王褒
 出处:全后周文卷七
盖闻九河疏迹,策蕴灵丘,四彻中绳,书藏群玉。
亦有青丘紫府,三皇刻石之文;
绿检黄绳,六甲灵飞之字。
岂若如来秘藏,譬彼明珠,诸佛所师,同夫净镜。
鹿苑四谛之法,尼园八犍之文,香山巨力,岂云能负?
以岁在昭阳,龙集天井,奉为云云,奉造一切经藏。
始乎生灭教,讫于泥洹之说。
论议希有,短偈长行,青首银函,玄文玉匣。
陵阳饵药,止观仙字,关尹望气,裁受玄言。
未有龙树利根,看题不遍,斯陀浅行,同座未闻。
天竺这音,穷贝多之叶。
灰分八国,文徙罽宾
石尽六铢,书还大海。
仰愿过去神灵,乘兹道力,得无生忍,具足威仪。
又愿国祚遐长,臣民休庆,四方内附,万福现前,六趣怨亲,同登正觉(《广弘明集》二十二)
笑道论 其六 五佛并出五 北周 · 甄鸾
 出处:全后周文卷二十
《文始传》云:「老子以上皇元年下为周师,无极元年乘青牛薄板车度关,为尹喜说五千文曰:『吾游天地之间,汝未得道,不可相随,当诵五千文万遍,耳当洞听,目当洞视,身能飞行,六通四达,期于成都』。
依言获之。
既访相见,至罽宾檀特山中。
乃至王以水火烧沈。
老子乃坐莲华中,诵经如故。
王求哀悔过。
老子尹喜为师。
语王曰:『吾师号佛。
佛事无上道』。
王从受化,男女髡发,不娶于妻,是无上道。
承佛威神,委尹喜罽宾国佛,号明光儒童」。
臣笑曰:《广说品》云:「始者国王闻天尊说法,与妻子俱得须陀洹果。
和国五闻之,与群臣造天尊所,皆白日升天
王为梵天之首,号玄中法师
其妻闻法同飞,为妙梵天王,后生罽宾号愤陀力王,杀害无道。
玄中法师须化度之。
乃化生李氏女之胎,八十二年,剖左腋生而白首。
三月,乘白鹿,与尹喜西游,隐檀特三年。
愤陀力王猎,见便烧沈。
老子不死。
王伏,便剃发改衣,姓释名法号沙门,成果为释迦牟尼佛
至汉世汉流东秦」。
又《文始传》:「老子化胡,推尹喜为师」。
而《化胡消冰经》云:「尹喜老子为师」。
《文始传》云:「吾师号佛,佛事无上道」。
又云:「无上道承佛威神,委为佛」。
推此众途,师弟乱矣。
何名教之存乎?
又《化胡消冰经》皆言老子罽宾,身自为佛。
《广说品》:愤陀力王,老子妻也。
得道号释迦牟尼佛,即秦汉所流者。
《玄妙篇》云:「老子入关,至天竺卫国,入于夫人清妙品中。
至后年四月八日,剖左腋而生。
举手曰:『上天上天下,唯我为尊。
三界皆苦,何可乐者』」?
罽宾一国,乃有五佛俱出。
一是尹喜号儒童者,二是老子罽宾者,三老子之妻愤陀王号释迦者,四老子在维卫作佛亦号释迦,五白净王子悉达作佛,复号释迦
案《文始传》云:「五百年一贤,千年一圣」。
今五佛并出,不觉烦乎?
若言圣人能分身化物,说经亦必多方,何为老化则多,经唯二卷不变?
至于儒童、尹喜、愤陀,佛经无闻。
于今但是折净五子所说。
以此推之。
为佛,虚妄可笑。
且老经秘说,不许人闻,前后相番,诚有远意。
老子能作佛,止是一人,道士不知奉佛,惑之甚矣。
如父为道人,子为道士,岂以道人故而不认其父乎?
笑道论 其十九 老子作佛十八 北周 · 甄鸾
 出处:全后周文卷二十
《玄妙内篇》云:「老子入关,往维卫国,入清妙夫人口中,后剖左掖生,行七步曰:『天上天下,唯我为尊』。
于是乃有佛法」。
臣笑曰:《化胡经》云:「老子罽宾,一切奉佛。
老曰:却后百年,兜率天上,更有真佛,托生舍卫白净王宫。
吾于尔时,亦遣尹喜下生,从佛号曰阿难,造十二部经』。
老子去后百年,舍卫国王果生太子,六年苦行,成道号佛,字释迦
又四十九年,欲入涅槃。
迦叶菩萨焚烧佛尸,收取舍利,分国造塔,阿育王又起八万四千塔,即以事推,老子本不作佛。
若作佛者,岂可老还,自烧老尸,而起塔邪?
且可一笑。
老子诸经,多云作佛,或作国师,岂可天下国师与佛,必待伯阳乎?
度人化俗,要须李耳邪?
若云佛不能作,要须道者,从始气已来,独一老子,不许人悟大道而为国师邪?
是则老为自伐,惟我能也。
然佛经人人修行,皆得佛果。
道经不述,唯一老君
如何佛教如此之弘,道经如斯之隘乎?
且妄言虚述,首尾无据。
《蜀记》张陵被蛇啖,而注白日升天
《汉书》刘安伏钺,乃言长生不死。
道家诬老子作佛,讵可怪哉?
又《造天地经》云:「西化胡王,老子变形而去,左目为日,右目为月」。
案《玄妙经》云:「老子乘日精入清妙口中」。
是则老子乘一目之精而入口也。
计大道洞神,何所不在,乃要凭一精而入胎乎?
若必藉精,精依于首,若乘头入者,两眼俱来,今乃乘一眼而入,便成偏见之大道乎?
亦可笑也。
笑道论 其三十一 偷佛因果三十 北周 · 甄鸾
 出处:全后周文卷二十
《度王品》云:「天尊告纯陀王曰:、得道圣众至恒沙,如来者,莫不众凡积行而得也。
十仙者无数,亦有一兴而致一仙位。
复有积劫而登,由功高则一举,功卑则十升,有十阶级,从欢喜至法云,相好具足。
于是诸五闻说,即得四果」。
又《度身品》:「尼乾子于天尊所闻法,获须陀洹果」。
又《文始传》:「老子罽宾弹指,诸天王、罗汉、五通、飞天俱至,遣尹喜为师。
得道菩萨为老子作颂」。
臣笑曰:佛之与道,教迹不同,变通有异。
道以自然为宗,佛以因缘为义。
自然者无为而成,因缘者积行乃证。
是以小乘列四果之梯,大乘有十等之位。
从凡入圣,具有经论。
未知道家所引四果十仙,名与佛同,修行因缘,未见其说。
然道家所修,吸气冲天,饮水证道,闻法飞空,饵草尸解,行业既殊,课果理异。
但说天有五重,或三千六千,或八十一天,或六十大梵,或三十六天,或三十三天,或五亿五万余天,或九真天王,九气天君,四方气君,三元、三天,九宫天曹,玉清、太有,玄都、紫微,三皇、太极,诸如此类,理有所缘。
岂有虚张,自取矫异,请说此天,为重为横?
为虚为实?
何丹草,而获此天?
脱所未详,则徒为虚指,更来可笑。
化胡歌七首(原缺题。据广弘明集周甄鸾笑道论补。) 其五 隋 · 无名氏
我昔离周时,西化向罽宾
路由函关去,会见尹喜身。
尹喜通窈冥,候天见紫云。
知吾当西过,沐浴斋戒身。
日夜立香火,约敕守门人。
执简迎谒请,延我入皇庭。
叩搏亦无数,求欲从我身。
道取人诚信,三日口不言。
吾知喜心至,遗喜五千文。
欲得求长生,读之易精神。
将喜入西域,迁喜为真人(同上)
老君十六变词 其五 隋 · 无名氏
五变之时。生在中都洛川
嵩高少室岭岑颠。中央修福十万年。
教授仙人数万千。齐得升天入青云。
降鉴周室八百年。运终数尽向罽宾
化胡成佛还东秦。敷杨道教整天文(同上)
老君十六变词 其十三 隋 · 无名氏
十三变之时。
变形易体在罽宾
从天而下无根元。
号作弥勒金刚身。
胡人不识举邪神。
兴兵动众围圣人。
积薪国北烧老君。
太上慈悯怜众生。
渐渐诱进说法轮。
剔其须发作道人。
横被无领涅槃僧。
蒙头著领待老君。
手捉锡杖惊地虫。
卧便思神起诵经。
佛气错乱欲东秦
梦应明帝张愆迎。
白象驮经诣洛城
汉家立子无人情。
舍家父母习沙门
亦无至心逃避兵。
不玩道法贪治生。
搦心不坚还俗经。
八万四千应罪缘。
破塔怀(当作坏。)庙诛道人。
打𣀮铜像削取金。
未荣几时还造新。
虽得存立帝恐心(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