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下令国中 战国秦国 · 秦孝公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一
昔我穆公,自岐、雍之间,修德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霸戎翟,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为后世开业,甚光美。会往者厉、躁、简公、出子之不宁,国家内忧,未遑外事,三晋攻夺我先君河西地,诸侯卑秦,丑莫大焉。献公即位,镇抚边境,徙治栎阳,且欲东伐,复穆公之故地,修穆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史记。秦本纪》)。
之罘东观刻石 秦 · 李斯
四言诗 出处:全秦文
维廿九年,皇帝春游,览省远方。
逮干海隅,遂登之罘,昭临朝阳。
观望广丽,从臣咸念,原道至明。
圣法初兴,清理疆内,外诛暴强。
武威旁畅,振动四极,禽灭六王。
阐并天下,菑害绝息,永偃戎兵。
皇帝明德,经理宇内,视听不怠。
作立大义,昭设备器,咸有章旗。
职臣遵分,各知所行,事无嫌疑。
黔首改化,远迩同度,临古绝尤。
常职既定,后嗣循业,长承圣治。
群臣嘉德,祇诵圣烈,请刻之罘(《史记·秦始皇纪》)。
击皿干开议 西汉 · 赵充国
出处:全汉文 卷二十九
武贤欲轻引万骑,分为两道出张掖,回远千里。以一马自佗负三十日食,为米二斛四斗,麦八斛,又有衣装兵器,难以追逐。勤劳而至,虏必商军进退,稍引去,逐水草,入山林。随而深入,虏即据前险,守后厄,以绝粮道,必有伤危之忧,为夷狄笑,千载不可复。而武贤以为可夺其畜产,虏其妻子,此殆空言,非至计也。又武威县、张掖日勒皆当北塞,有通谷水草。臣恐匈奴与羌有谋,且欲大入,幸能要杜张掖、酒泉以绝西域,其郡兵尤不可发。先零首为畔逆,它种劫略。故臣愚册,欲捐皿干开暗昧之过,隐而勿章,先行先零之诛以震动之,宜悔过反善,因赦其罪,选择良吏知其俗者抚循和辑,此全师保胜安边之册(《汉书·赵充国传》:酒泉太守辛武贤奏请击皿干开。天子下其书充国,令与校尉以下吏士知羌事博议,充国及长史董通年以为云云。天子下其书公卿。)。
奏治河三策 西汉 · 贾让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六
治河有上中下策。古者立国居民,疆理土地,必遗川泽之分,度水势所不及。大川无防,小水得入,陂障卑下,以为污泽,使秋水多,得有所休息,左右游波,宽缓而不迫。夫土之有川,犹人之有口也。治土而防其川,犹止儿啼而塞其口,岂不遽止,然其死可立而待也。故曰:「善为川者,决之使道;善为民者,宣之使言」。盖堤防之作,近起战国,雍防百川,各以自利。齐与赵、魏,以河为竟。赵、魏濒山,齐地卑下,作堤去河二十五里。河水东抵齐堤,则西泛赵、魏,赵、魏亦为堤去河二十五里。虽非其正,水尚有所游荡。时至而去,则填淤肥美,民耕田之。或久无害,稍筑室宅,遂成聚落。大水时至漂没,则更起堤防以自救,稍去其城郭,排水泽而居之,湛溺自其宜也。今堤防狭者去水数百步,远者数里。近黎阳南故大金堤,从河西西北行,至西山南头,乃折东,与东山相属。民居金堤东,为庐舍,往十馀岁更起堤,从东山南头直南与故大堤会。又内黄界中有泽,方数十里,环之有堤,往十馀岁太守以赋民,民今起庐舍其中,此臣亲所见者也。东郡白马故大堤亦复数重,民皆居其间。从黎阳北尽魏界,故大堤去河远者数十里,内亦数重,此皆前世所排也。河从河内北至黎阳为石堤,激使东抵东郡平刚;又为石堤,使西北抵黎阳、观下;又为石堤,使东北抵东郡津北;又为石堤,使西北抵魏郡昭阳;又为石堤,激使东北。百馀里间,河再西三东,迫厄如此,不得安息。
今行上策,徙冀州之民当水冲者,决黎阳遮害亭,放河使北入海。河西薄大山,东薄金堤,势不能远泛滥,期月自定。难者将曰:「若如此,败坏城郭田庐冢墓以万数,百姓怨恨」。
昔大禹治水,山陵当路者毁之,故凿龙门,辟伊阙,析底柱,破碣石,堕断天地之性。此乃人功所造,何足言也!今濒河十郡治堤岁费且万万,及其大决,所残无数。如出数年治河之费,以业所徙之民,遵古圣之法,定山川之位,使神人各处其所,而不相奸。且以大汉方制万里,岂其与水争咫尺之地哉?此功一立,河定民安,千载无患,故谓之上策。
若乃多穿漕渠于冀州地,使民得以溉田,分杀水怒,虽非圣人法,然亦救败术也。难者将曰:「河水高于平地,岁增堤防,犹尚决溢,不可以开渠」。臣窃按视遮害亭西十八里,至淇水口,乃有金堤,高一丈。自是东,地稍下,堤稍高,至遮害亭,高四五太,往六七岁,河水大盛,增丈七尺,坏黎阳南郭门,入至堤下。水未逾堤二尺所,从堤上北望,河高出民屋,百姓皆走上山。水留十三日,堤溃二所,吏民塞之。臣循堤上,行视水势,南七十馀里,至淇口,水适至堤半,计出地上五尺所。今可从淇口以东为石堤,多张水门。初元中,遮害亭下河去堤足数十步,至今四十馀岁,适至堤足。由是言之,其地坚矣。恐议者疑河大川难禁制,荥阳漕渠足以卜之,其水门但用木与土耳,今据坚地作石堤,势必完安。冀州渠首尽当卬此水门。治渠非穿地也,但为东方一堤,北行三百馀里,入漳水中,其西因山足高地,诸渠皆往往股引取之;旱则开东方下水门溉冀州,水则开西方高门分河流。通渠有三利,不通有三害。民常罢于救水,半失作业,水行地上,凑润上彻,民则病湿气,木皆立枯,卤不生谷;决溢有败,为鱼鳖食:此三害也。若有渠溉,则盐卤下隰,填淤加肥;故种禾麦,更为粳稻,高田五倍,下田十倍,转漕舟船之便:此三利也。今濒河堤吏卒郡数千人,伐买薪石之费岁数千万,足以通渠成水门;又民利其溉灌,相率治渠,虽劳不罢。民田适治,河堤亦成,此诚富国安民,兴利除害,支数百岁,故谓之中策。若乃缮完故堤,增卑倍薄,劳费无已,数逢其害,此最下策也(《汉书·沟洫志》:哀帝初,待诏贾让奏言。)。
桓子新论:谴非 其二 东汉初 · 桓谭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四
昔齐桓公出,见一故墟而问之。或对曰:「郭氏之墟也」。复问:「郭氏曷为墟」?曰:「善善而恶恶焉」。桓公曰:「善善恶恶,乃所以为存,而反为墟,何也」?曰:「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彼善人知其贵己而不用,则怨之。恶人见其贱己而不好,则仇之。夫与善人为怨,恶人为仇,欲毋亡,得乎」?乃者王翁善天下贤智材能之士,皆征聚而不肯用,使人怀诽谤而怨之。更始恶诸王假号无义之人,而不能去,令各心恨而仇之。是以王翁见攻而身死,宫室烧尽;更始帝为诸王假号而出走,令城郭残。二主皆有善善恶恶之费,故不免于祸难大灾,卒使长安大都坏败为墟。此大非之行也。北蛮之先,与中国并,历年兹多,不可记也。仁者不能以德来,强者不能以力并也。其性忿鸷,兽聚而鸟散,其强难屈而程难得,是以圣王羁縻而不专制也。昔周室衰微,夷狄交侵,中国不绝如线。于是宣王中兴,仅得复其侵地。夫以秦始皇之强,带甲四十万,不能窥河西,乃筑长城以分之。汉兴,高祖见围于平城,吕后时为不轨之言。文帝时,匈奴大入,烽火候骑至雍、甘泉。景、武之间,兵出数困,卒不能禽制,即与结和亲,然后边甬(疑作「竟」)得安,中国以宁。其后匈奴内乱,分为五单于。甘延寿得承其弊,以深德呼韩邪单于,故肯委质称臣,来入朝见汉家。汉家得以宣德广之隆而威示四海,莫不率服,历世无寇。安危尚未可知,而猥复侵刻匈奴,往攻夺其玺绶,而贬损其大臣号位,变易旧常,分单于为十五,是以恨恚大怒,事相攻拒。王翁不自非悔,及(当作「乃」)遂持屈强无理,多拜将率,调发兵马,运徙粮食财物,以弹(当作「殚」)索天下。天下愁恨怨苦,因大扰乱,竟不能挫伤一胡虏,徒自穷极竭尽而已。《书》曰:「天孽可避,自作孽不可活」。其斯之谓矣。夫高帝之见围。十(当作「七」)日不食。及得免脱,遂无愠色。诚知其往攻非务,而怨之无益也。今匈奴负于王翁,王翁就往侵削扰之,故使事至于斯。岂所谓「肉自生虫,而人自生祸」者邪?其为不急,乃剧如此,自作之甚者也(《群书治要》)。
报窦融诏 东汉 · 汉光武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一
每追念外属,孝景皇帝出自窦氏,定王,景帝之子,朕之所祖。昔魏其一言继统以正,长君、少君,尊奉师傅,修成淑德,施及子孙,此皇太后神灵,上天祐汉也。从天水来者,写将军所让隗嚣书,痛入骨髓。畔臣见之,当股栗渐愧,忠臣则酸鼻流涕,义士则旷若发蒙,非忠孝悫诚,孰能如此?岂其德薄者所能克堪!嚣自知失河西之助,族祸将及,欲设间离之说,乱惑真心,转相解构,以成其奸。又京师百僚,不晓国家及将军本意,多能胸取虚伪,夸诞妄谈,令忠孝失望,传言乖实。誉之来,皆不徒然,不可不思。今关东盗贼已定,大兵今当悉西,将军其抗厉威武,以应期会(《后汉·窦融传》)。
封窦融为安丰侯诏(八年) 东汉 · 汉光武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一
行河西五郡大将军、凉州牧、张掖属国都尉窦融,执志忠孝,扶微救危,仇疾反虏隗嚣,率厉五郡精兵,羌胡毕集,兵不血刃,而虏土崩瓦解,功既大矣。笃意分明,断之不疑吾甚之,其以安丰、阳泉、蓼、安风凡四县,封融为安丰侯(官辑本《东观记》,又《艺文类聚》五十一引《东观记》)。
玺书赐窦融(五年) 东汉 · 光武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
制诏行河西五郡大将军事、属国都尉:劳镇守边五郡,兵马精强,仓库有蓄,民庶殷富,外则折挫羌胡,内则百姓蒙福。威德流闻,虚心相望,道路隔塞,邑邑何已!长史所奉书献马悉至,深知厚意。今益州有公孙子阳,天水有隗将军,方蜀汉相攻,权在将军,举足左右,便有轻重,以此言之,欲相厚,岂有量哉!诸事具长史所见,将军所知。王者迭兴,千载一会,欲遂立桓、文,辅微国,当勉卒功业;欲三分鼎足,连衡合从,亦宜以时定。天下未并,吾与尔绝域,非相吞之国。今之议者,必有任嚣效尉佗制七郡之计。王者有分土,无分民,自适己事而已。今以黄金二百斤赐将军,便宜辄言(《后汉·窦融传》)。
为隗嚣游说河西 东汉 · 张玄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一
更始事业已成,寻复亡灭,此一姓不再兴之效。今即有所主,便相系属,一旦拘制,自令失柄,后有危殆,虽悔无及。今豪杰竞逐,雌雄未决,当各据其土宇,与陇、蜀合众,高可为六国,下不失尉佗(《后汉·窦融传》,「嚣使辩士张玄游说河西」)。
归汉议 汉 · 阙名
出处:全后汉文 卷九十七
汉承尧运,历数延长。今皇帝姓号,见于图书,自前世博物道术之士谷子云夏贺良等,建明汉有再受命之符,言之久矣。故刘子骏改易名字,冀应其占。及莽末,道士西门君惠言刘秀当为天子,遂谋立子骏。事觉被杀,出谓百姓观者曰:「刘秀真汝主也」。皆近事暴著,智者所共见也。除言天命,且以人事论之:今称帝者数人,而洛阳土地最广,甲兵最强,号令最明。观符命而察人事,它姓殆未能当也(《后汉·窦融传》,「隗嚣使辩士张玄游说河西,「融等于是召豪杰及诸太守计议,其中智首皆曰」云云,遂决策东向」。)。
与马武上书请灭匈奴 东汉 · 臧宫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一
匈奴贪利,无有礼信,穷则稽首,安则侵盗,缘边被其毒痛,内国忧其抵突。虏今人畜疫死,早蝗赤地,疫困之力,不当中国一郡,万里死命,县在陛下。福不再来,时或易失,岂宜固守文德而堕武事乎?今命将临塞,厚县购赏,喻告高句骊、乌桓、鲜卑攻其左,发河西四郡、天水、陇西羌胡击其右,如此,北虏之灭,不过数年。臣恐陛下仁恩不忍,谋臣狐疑,令成世刻石之功,不立于圣世(《后汉·臧宫传》)。
上疏谏击匈奴 东汉 · 鲁恭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三
窃见窦宪耿秉,衔使奉命,暴师于外(已上见《御览》四百五十三引《东观记》)。陛下亲劳圣思,日昃不食,忧在军役,诚欲以安定北垂,为人除患,定万世之计也。臣伏独思之,未见其便。社稷之计,万人之命,在于一举。数年以来,秋稼不熟,人食不足,仓库空虚,国无蓄积。会新遭大忧,人怀恐惧。陛下躬大圣之德,履至孝之行,尽谅阴三年,听于冢宰。百姓阙然,三时不闻警跸之音,莫不怀思皇皇,若有求而不得。今乃以盛春之月,兴发军役,扰动天下,以事戎狄,诚非所以垂恩中国,改元正时,由内及外也。万民者,天之所生。天爱其所生,犹父母爱其子,一物有不得其所者,则天气为之舛错,况于人乎?故爱人者,必有天报。昔太王重人命而去邠,故获上天之祜。夫戎狄者,四方之异气也。蹲夷踞肆,与鸟兽无刖。若杂居中国,则错乱天气,污辱善人,是以圣王之制,羁縻不绝而已,不以伤害中国也。今边境幸无事,宜当修仁行义,尚于无为,令家给人足,安业乐产。夫人道乂于下,则阴阳和于上,然后祥风时雨,覆被远方,夷狄慕德,重译而至矣。《易》曰:「有孚盈缶,终来有它吉」。言甘雨满我之缶,诚来有我而吉已。夫以德胜人者昌,以力胜人者亡。今匈奴为鲜卑所杀,远臧于史侯河西,去塞数千里,而欲乘其虚耗,利其微弱,是非义之所出也。前太仆祭肜,远出塞外,卒不见一胡,而兵已困矣。白山之难,不绝如綖,都护陷没,士卒死者如积,迄今被其辜毒。孤寡哀思之心未弭,仁者念之,以为累息,奈何复欲袭其迹,不顾患难乎?今始征发,而大司农调度不足,使者在道,分部督趣,上下相迫,民间之急亦已甚矣。三辅、并、凉少雨,麦根枯焦,牛死日甚,此其不合天心之效也。群僚百姓咸曰不可,陛下独奈何以一人之计,弃万人之命,不恤其言乎?上观天心,下察人志,足以知事之得失。臣恐中国不为中国,岂徒匈奴而已哉!惟陛下留圣恩,征还二将,休罢士卒,以顺天心(《后汉·鲁恭传》,又略见袁宏《后汉纪》十二)。
兵事议 东汉 · 耿秉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一
孝武时,始事匈奴。匈奴援引弓之类,并左衽之属,故不可得而制也。汉既得河西四郡,及居延、朔方,徙民以充之,根据未坚,匈奴犹出为寇。其后羌胡分离,四郡坚固,居延、朔方不可倾拔,虏遂失其肥饶畜兵之地。惟有西域,俄复内属,呼韩邪单于请款塞,是故其势易乘也。今有南单于形势相似,然西域尚未内属,北虏未有舋作。臣愚以为光先击白山,得伊吾,破车师,通使乌孙诸国,以断其右臂,未可先击匈奴也。伊吾亦有匈奴南呼衍一部,破此复为折其左角。观往者汉兵出,匈奴辄为乱,五单于争来,必不以五将出之故也。今可先山,以观其变,击匈奴,未晚也(袁宏《后汉纪》十)。
求并北成南上言 东汉 · 屯屠何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一百六
臣累世蒙恩,不可胜数。孝章皇帝圣恩远虑,遂欲见成就,故令乌桓、鲜卑讨北虏,斩单于首级,破坏其国。今所新降虚渠等诣臣自言:「去岁三月中发虏庭,北单于创刈南兵,又畏丁令鲜卑、遁逃远去,依安侯河西。今年正月,骨都等复共立单于异母兄右贤王为单于,其人以兄弟争立,并各离散」。臣与诸王骨都侯及新降渠帅杂议方略,皆曰宜及北虏分争,出兵讨伐,破北成南,并为一国,令汉家长无北念。又今月八日,新降右须日逐鲜堂,轻从虏庭,远来诣臣,言北虏诸部,多欲内顾,但耻自发遣,故未有至者。若出兵奔击,必有响应。今年不往,恐复并壹。臣伏念先父归汉以来,被蒙覆载,严塞明侯,大兵拥获,积四十年。臣等生长汉地,开口仰食,岁时赏赐,动轨亿万,虽垂拱安枕,惭无报效之地。愿发国中及诸部故胡新降精兵,遣左谷蠡王师子、左呼衍日逐王须訾将万骑出朔方,左贤王安国、右大且渠王交勒苏将万骑出居延,期十二月,同会虏地。臣将馀兵万人,屯五原、朔方塞,以为拒守、臣素愚浅,又兵众单少,不足以防内外,愿遣执金吾耿秉、度辽将军邓鸿及西河、云中、五原、朔方、上郡太守并力而北,今北地、安定太守各屯要害,冀因圣帝威神,一举平定。臣国成败,要在今年。已敕诸部严兵马,讫九月龙祠,悉集河上。唯陛下裁哀省察(《后汉·南匈奴传》:「肃宗崩,窦太后临朝。其年七月,单于上言。」)。
封班超诏(六年) 东汉 · 汉和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
往者匈奴独擅西域,寇盗河西,永平之琳,城门昼闭。先帝深悯边氓婴罹寇害,乃命将帅中地,破白山,临狝类,取车师,城郭诸国震慑响应,遂开西域,置都护。而焉耆王舜、舜子忠独谋悖逆,恃其险隘,覆没都护,并及吏士。先帝重元元之命,惮兵役之兴,故使军司马班超安集于寘以西。超遂愈葱领,迄县度,出入二十二年,莫不宾从。改立其王舜而绥其人。不动中国,不烦戎士,得远夷之和,同异俗之心,而致天诛,蠲宿耻,以报将士之仇。《司马法》曰:「赏不逾月,欲人速睹为善之利也」。其封超为定远侯,虽千户(《后汉·班超传》)。
议救西域疏(延光二年) 东汉 · 陈忠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二
臣闻八蛮之寇,莫甚北虏。汉兴,高祖窘平城之围,太宗屈供奉之耻。故孝武忿怒,深惟久长之计,命遣虎臣,浮河绝漠,穷破虏庭。当斯之时,黔首陨于狼望之北,中国弊于卢山之壑,府库殚竭,杼柚空虚,算至车船,赀及六畜。夫岂不怀,虑久故也。遂规酒泉,敦煌四郡,以隔绝南羌,开三十六国,妻以公主,以断其右臂。是以单于孤持,窜遁远藏。至于宣、元之世,遂备蕃臣,关徼不闭,羽檄不行。由此察之,戎狄可以威服,难以化洽。西域内附日久,区区东望扣关者数矣,此其不乐匈奴慕汉之效也。今北虏已破车师,势必南攻鄯善,弃而不救,则诸国从矣。若然,则北虏财贿益增,胆势益殖,威临南羌,与之交连。如此,河西四郡危矣。河西既危,不得不救,则百倍之役兴,不訾之费发矣。今议者但念西域绝远,恤之烦费,不见先世苦心勤劳之意也。方今边境守御之具不精,内群武卫之备不修,敦煌孤危,远来告急,复不辅助,内无以慰劳吏民,外无以威示百蛮。蹙国减土,经有明诫。臣以为敦煌宜置校尉,案旧增四郡屯兵,以西抚三十六国。建屯益兵,宣扬雷风,冀以折冲万里,震怖匈奴(袁宏《后汉纪》十七,又《后汉·西域传》)。
西域议 东汉 · 班勇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六
愚以为边境者,中国之唇齿,唇亡则齿寒,其理然也(四语从袁宏《后汉纪》十六补)。昔孝武皇帝患匈奴强盛,兼总百蛮,以逼障塞。于是开通西域,离其党与,论者以为夺匈奴府藏,断其右臂遭王莽篡盗,征求无厌,胡夷忿毒,遂以背叛。光武中兴,未遑外事,故匈奴负强,驱率诸国。及至永平,再攻敦煌,河西诸郡,城门昼闭。孝明皇帝深惟庙策,乃命虎臣,出征西域,故匈奴远遁,边境得安。及至永元,莫不内属。会间者羌乱,西域复绝,北虏遂遣责诸国,备其逋租,高其价直,严以期会。鄯善、车师皆怀愤怨,思乐事汉,其路无从。前所以时有叛者,皆由牧养失宜,还为其害故也。今曹宗徒耻于前负,欲报雪匈奴,而不寻出兵故事,未度当时之宜也。夫要功荒外,万无一成,若兵连祸结,悔无及已。况今府藏未充,师无后继,是示弱于远夷,暴短于海内,臣愚以为不可许也。旧敦煌郡有营兵三百人,今宜复之,复置护西域副校尉,居于敦煌,如永元故事。又宜遣西域长史将五百人屯楼兰,西当焉耆、龟兹径路,南强鄯善、于寘心胆,北捍匈奴,东近敦煌。如此诚便(《后汉·班勇传》)。
对镡显等难(镡显,字子诵,郪人。为长乐卫尉,进侍中光禄大夫。) 东汉 · 班勇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六
长乐卫尉镡显、綦母参,司隶校尉崔据难曰:「朝廷前所以弃西域者,以其无益于中国,而费难供也。今车师已匈奴,鄯善不可保信,一旦反覆,班将能保北虏不为边害乎」?勇对曰:「今中国置州牧者,以禁郡县奸狂风盗贼也。若州牧能保盗贼不起者,臣亦愿以要斩保匈奴之不为边害也。今通西域,则虏势必弱,虏势必弱,则为患微矣。孰与归其府藏,续其断臂哉!今置校尉以捍抚西域,设长史以招怀诸国,若弃而不立,则西域望绝。望绝之后,屈就北虏,缘边之郡将受困害,恐河西城门必复有昼闭之儆矣。今不廓开朝廷之德,而拘屯戍之费,若北虏遂炽,岂安边久长之策哉(《后汉·班勇传》)」!
上书陈西域三策 东汉 · 张珰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五十八
臣在京师,亦以为西域宜弃,今亲践其土地,乃知弃西域,则河西不能自存,谨陈西域三策,今北虏呼衍王等展转蒲类秦海左右。可发张掖酒泉,属国之吏士义从合三千五百人(《后汉·西域传》作常展转蒲类秦海之间,专制西域共为寇钞,今以酒泉属国吏士二千馀人。)。集昆仑塞,先击呼衍王,绝其根本,因发鄯善兵五千人胁车师后部,此上计也。若不能出兵,可置军司马将士五百人,四部供其谷食,出据柳中,此中计也。如亦不能,则弃交河城,收鄯善等,悉使人塞,此下计也(袁宏《后汉纪》十七,延光二年,又见《后汉·西域传》少篇首三十六字。)。
与尚书令荀彧书 其二 东汉 · 袁徽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
交阯士府君既学问优博,又达于从政,处成之中,保全一郡,二十余年,疆场无事,民不失业,羁旅之徒,皆蒙其庆,虽窦融保河西,曷以加之。官事小阕,辄玩习传,《春秋左氏传》尤简练精微,吾数以咨问《传》中诸疑,皆有师说,意思甚密。又《尚书》兼通古今,大义详备。闻京师古今之学,是非忿争,今欲条《左氏》《尚书》长义上之(《吴志·士燮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