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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禁约苞苴诏记绍兴二十九年六月 南宋 · 汤思退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八二、《咸淳临安志》卷四
思退等言:伏睹六月丁酉手诏,戒谕臣寮崇尚廉絜,禁止赂遗。
臣等恭惟皇帝陛下秉至德,昭大明,神圣之资,禀于天授,恭俭之行,厉于身修。
清心损己,既形于识记;
却贡罢献,属发于诏旨。
凡四方之以式于少府者,蠲减无虑数百千万,蠙淮之鱼,蜑海之珠,意其病民,止勿复取。
约之风行,廉能之效著。
尚虑中外之臣狃习弗悛,流货市交,以紊邦治,乃躬洒宸翰,昭示外朝,丁宁告戒,俾遵于度。
臣等拜传跽诵,震眩心目。
窃惟古先哲王之治天下,善为之本,而法辅之。
盖徒善则人不之畏,徒法则人不之服,善法相须,乃克用乂
今陛下脩身而善立,御众而法行,群工庶臣,孰敢不正,敢不钦应。
在昔成汤,远声色、薄货利,陈六事而戒苞苴,辨三风而绳徇货。
周文王卑服即功,庶民惟正之供,德圣功神,实基大业。
惟皇有作,视古一揆,用能恢中兴之绩,成太平之治,实天下幸甚。
臣等昧死请以诏书勒之坚珉,置于文昌都省,使荐绅士大夫见者竦目,闻者倾耳,回心易行,以廉相矜,以称明诏。
惟陛下财幸。
制曰「可」。
八月己未,刻诏书于石。
曹溪六祖赋得三十四韵 明 · 陈国英
 押词韵第十一部
不识朝华路,寻源一睇凝。
香流溪口寂,云护宝林层。
龙象胎真气,山河应圣兴。
我师诞岭南觉性自圆成。
黄梅会七百,不羡六朝僧。
一悟无相偈,衣钵遂亲承。
逍遥爰自来,飘笠作萝
远□身藏猎,知机鸟避鹰。
自解风幡义,演法道力胜。
四山为坐具,兰若纷坡陵。
佛树台阴古,潭心海气蒸。
亚仙檀樾主,高原尚棱棱。
功德天广大,诸魔静伏惩。
果然下下者,别有上上能。
说法龙降钵,卓锡地泉升。
金刚永不坏,流璃一鉴澄。
慈云荫下界,慧日无边明。
击空波浪灭,一叶须弥凌。
不立文字教,顿入最上乘。
三车希解脱,四道證无生。
天龙全依护,人鬼自凝丞。
大千同普照,沙佛合齐登。
譬如彼茎草,能为丈六腾。
迦叶智无量,瞿昙骨崚嶒。
古塔曾栖鹤,花龛萃百灵。
琳宇耀金梵,宝幡绘吴绫。
天乐时闻响,传灯续相仍。
如如元无极,世法漫损增。
五花终成果,今修得未曾。
快瞻真面目,千年拳服膺。
时代虽云隔,檀经信有徵。
迷川怀彼岸,大路准金绳。
兔角洵为幻,电光亦匪恒。
待看野劫火,化作玉壶冰(以上清雍正惠来县志》卷一八)
按:吕永光、张玲整理
徙民吟 明末 · 黎彭祖
老翁生不闻潮汐,知与农人分厚塉。
白鸥无侣沧州遥,土龙有备田圻。
豚蹄斗酒燕丰年,闾里穰穰仓满千。
自输县里催科吏,不纳民间新法钱。
人传新政燕都,万象皆新百国趋。
孰意反辞荒服贡,却令规削九州图。
慕君虽在日南方,昌华苑里烟相望。
一朝下令迁边海,千里无家托异乡。
空巢泥落燕飞去,巷口自明王洲处。
花开应伴子规啼,冢荒多是青猿据。
高阁倾将绿水齐,女墙不隔日华低。
柳条白马系何处,芳草王孙忆未归。
百口一家无葬地,三旬九食皆寒士。
行歌拾穗者何人,当暑披裘有其事。
吁嗟尚有身无依,破庙寒林挈子归。
莫知愿自经沟渎,无计难将过乱离。
当今新筑界边城,严似三关设守兵。
大树将军防锁钥,绿林豪客许通名。
昨日携来三斗珍,米房糠覈犹艰辛。
田中白骨贼杀贼,市上青衣人卖人。
哀哀寡妇吞声哭,子死城隈夫海澳。
坐叹林间鸠借巢,行羡泽中蜗带屋。
早知为善亦难为,不若从军事鼓鼙。
血尽犹随波上下,骨灰得与燕差池。
君不见田横五百士,一朝刎颈魂同萃。
又不见勾践陈前三千人,慷慨同归目不瞑。
别离骨肉去乡土,奄奄待尽死为伍。
独编一种空桑民,见天不与天同普
重华宫茶宴内廷大臣翰林等咏七十二候联句并成二律 其一 乾隆壬寅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八十五
候稽吕览咏分篇,兹体柏梁创以连。
七十二联成似昔己亥春分赋月令七十二候七律各一首兹复合为联句恰符七十二韵之数),四方八宿(去声)如前(向年联句每四人为一轮七轮共二十八人适合四方廿八宿)
春生夏长律无舛,秋敛冬藏气备全。
讵曰因难而见巧,益廑夕惕与朝乾。
四川总督孙士毅奏报通省收成九分有馀诗以志慰乾隆壬子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蒸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七十六
阁臣驻藏值军兴(去岁因廓尔喀侵扰后藏不得不用兵声讨而川省转运军火军饷最关𦂳要孙士毅曾任川督继以协办留京因命往署四川总督抵任后旋驻打箭炉督办军储一切井井有条间复以自川至藏道路窎远山岭崎岖乌拉易致疲乏转运未能迅速虽有道府等员督催赶运而遇有随时斟酌调度之处未免鞭长莫及复奏请移驻去藏相近之察木多地方并即亲往藏中催办更为便捷所有署中日行之事令藩司英善代拆代行其𦂳要事件仍递至藏中核办亦不致有贻误)方伯命兼蜀省仍。
汇报秋收九分胜(该省五六两月各属屡得优膏早晚二禾极为畅茂兹届秋禾成熟所有收成分数自应该督核实具奏兹据奏报各属收成九分有馀者成都重庆保宁顺庆叙州雅州夔州嘉定潼川龙安十府属暨泸州忠州眉州邛州资州达州酉阳七直𨽻州叙永一厅九分者宁远一府绵州一直𨽻州八分有馀者茂州一直𨽻州石砫一厅八分者杂谷懋功二厅七分有馀者松潘一厅统计四川通省秋禾收成实系九分有馀等语该省当此军兴之际幸值年谷稔收市粮充裕办买军糈亦不致增昂价值此亦事机顺利之一徵也),敬因农稔一心增。
不区满汉同宣力(近又据奏七月内行抵前藏因和琳即日赴宗喀济咙一带催运军储而鄂辉尚未回至前藏所有一切驻藏事宜自应暂为代办向日驻藏俱系满洲大臣今孙士毅遇此事会即肯身任勤劳不分畛域尤为汉大臣中所仅见者深堪嘉予,实慰旰宵各献能
民弗知兵欣足食,捷占士饱马胥腾。
四川总督惠龄奏报八分有馀诗以志慰乾隆癸丑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鱼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八十三
湖广熟称天下足,近年川省颇相如(近年川省年岁屡丰收成总在八九分以上谚云湖广熟天下足既缘雨水易于沾足且由汉江贩运邻省甚便川省由川江装载而下颇亦相似也)
虽然二麦弗为重,却亦八分得有馀惠龄奏川省麦收分数除茂州松潘懋功三州厅向不产二麦此外麦收九分有馀者成都重庆叙州夔州嘉定五府眉州一州九分者顺庆龙安二府邛州一州八分有馀者保宁潼州宁远三府泸州绵州达州酉阳四州八分者雅州一府资州忠州二州叙永石砫二厅七分有馀者理番一厅及茂州所属之汶川保县两县统计通省麦收实在八分有馀等语该省虽不甚重麦收然得此夏稔于农民青黄不接之时大有裨益)
自可闾阎资旦夕,况经边远罢储糈(去岁藏界用兵一切兵糈俱用官帑在藏中就近购备从不令丝毫扰累民间然转运军械虽亦计日给值究不能不劳民力幸而去秋旋即蒇功兹又夏田报稔盈宁之象可以想见)
定羌归凯勤民事惠龄自到川督任后即命往军营为参赞留中途督办军营粮运现在大兵早已凯旋因令伊回成都经理总督本任事务此报麦收摺仍在中途边坝地方所发也),此是封章首吉书。
悉故乾隆壬子 清 · 弘历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七十
去岁之季,忽接驿章递。
(尔)喀复侵藏(按藏地有前后中三处卡木为前藏即打箭炉外察木多也察木即汉语之灵秀多即山石其地山势峻拔为帕克巴拉呼图克图所居之地卫者为汉语之中即布达拉大昭达赖喇嘛所居也是为中藏藏者为汉语之净又为善即扎什伦布庙乃班禅额尔德尼之所居是为后藏廓尔喀部落又在后藏边界之外其巢穴名阳布先是后藏边外有巴勒布三部嗣为廓尔喀兼并遂与后藏之聂拉木济咙宗喀等处接界戊申岁廓尔喀侵此三处唐古特兵不能抵禦因念我朝振兴黄教自应为彼护卫即命鄂辉成德巴忠驰往辨理及大兵至彼并未接战旋据巴忠等奏称廓尔喀畏罪归降了事不意上年八月木兰围中接驻藏大臣保泰雅满泰奏廓尔喀复来侵扰并有索债之言子方以为或系彼与藏中有交易债负之事未尝即立意发兵问罪也),索债倡浮议。
岂知巴忠者,其夕投河毙(彼时巴忠一闻此信即请将伊革职驰往办理子因未悉其详未允所请乃巴忠旋于是夜投河自尽闻之即生疑骇)
彼实于前年,差往理斯事(往岁廓尔喀滋事之始原命鄂辉成德率兵前往因巴忠素晓唐古特语令往会同筹辨并非因其材具出众特加简用且三人同任此事而彼独畏罪轻生其中必有别故)
三人功过均,何致归其自。
疑之勤访询,渐乃知详悉(叶)
番边被贼占(去声),私赎求还地。
赎价复欠之,而更无防备。
所以贼藉词,诱擒施奸计(前此噶布伦丹津班珠尔同巴忠私向廓尔喀许银赎地嗣复掯不给与以致廓尔喀设计诳诱丹津班珠尔至聂拉木假言会议让减所许之银丹津班珠尔堕其奸计于上年七月内在队地方被其据去羁留挟以为质)
藏番性恇怯,见贼即逃避。
贼因犯后藏,猖獗弗可制。
前冬彼三人,同事见乃异。
成德曾与争,欲示兵威厉。
巴忠通番语,讲和乃作伪。
遂诱廓(尔)喀降,来京已受赐(贼匪此次起事缘由保泰等并不查明据实具奏朕令军机大臣询问在京达赖喇嘛之弟罗卜藏根敦札克巴复谕令鄂辉查奏始查出上次巴忠与噶布伦丹津班珠尔向廓尔喀头人私相定议每岁许给元宝三百个令其退还抢佔之地巴忠到京复命时又面求请封廓尔喀王爵彼时朕以廓尔喀既遣使投诚允其所请因封拉特纳巴都尔为王爵并封其叔巴都尔萨野为公爵不料皆系巴忠种种谬妄实为此案罪首巴忠以伊系御前行走特蒙派往遂尔诸事擅专鄂辉成德不解唐古特言语为其所愚随同附和令藏人许银赎地所调多兵并未与贼接仗虚縻粮饷至一百馀万之多维时成德尚欲进兵𠞰杀而巴忠力主和议置之不顾在巴忠之意祇图目前完事设武数年后贼匪复滋事端竟可藉词诿卸初不料甫隔一年即来侵犯竟敢扰至扎什伦布并将噶布伦丹津班珠尔等据去占据边界巴忠自知事必败露难免刑诛此其畏罪自尽之由也惟是唐古特兵丁素性怯懦遇贼先退贼遂益肆猖獗若不集兵致讨扫荡贼巢此时贼匪或仍逃避迨我兵既撤一二年内不能保其不再来侵扰未为一劳永逸之计也)
贼归甫踰岁,即仍侵犯肆。
无已应发师,深入问其罪。
用人惭错误(此事巴忠谬误殊出意料之外然用人失当朕深引以为愧),念军受劳瘁。
弃藏断弗宜(卫藏为历辈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驻锡之所康熙雍正年间两次用兵俾得安辑子临御后复加振兴岂因小丑频年侵扰即可弃之不顾且此时不痛加惩创安知贼匪占据后藏之后不浸寻以次蚕食前藏国家帑藏充盈兵威强盛数十年来屡藏大功亦何所顾忌而甘于弃置耶),二泰过当治(保泰一闻贼匪滋扰信息即将班禅额尔德尼移至前藏及贼匪抢掠扎什伦布并不带兵𠞰杀复奏请将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移驻泰宁西宁等处是竟欲委藏地于贼错谬已极本应即将伊正法因念伊系拉什之孙其父那木扎尔又系阵亡姑从宽典节次降旨将伊重责并于该处永远枷号以示严惩雅满泰同系驻藏大臣于藏内事务既不随时具奏而保泰此奏又与联衔厥罪惟均因一并枷责示儆)
一切缓急几,宵旰筹量细福康安等谋略素著自堪倚任然缓急机宜子亦未尝不宵旰薵谋倍加详慎因节次谕令福康安如兵力未齐不妨稍为停待姑用檄谕诱令乞降以牵缀贼匪使其懈不设备统俟海兰察等及索伦屯练兵丁全数到齐出其不意统领大兵奋勇前进将逗留边界贼匪一鼓䃱擒即乘兵威胜势直捣巢穴更可一举集事也此等机宜均须详细指示新年节事转觉纷扰但各蒙古及各国使臣齐集京师年例筵宴典不可阙若因此停减转启各外藩之疑况此边外之边蕞尔微区子节次告蒇武功经练已久亦不值因此小丑跳梁遂至减膳彻乐也)
曲直天垂鉴,非我贪彼利(贼匪反复无常既已膺受封号复敢再肆滋扰不得不声罪致讨以期绥靖边圉保护黄教且朕并未有利其土地人民之意此番用兵曲直昭然自蒙昊鉴也)
大小功成九(子金川上苍鸿佑屡蒇武功两定准疆再收大小平回部降缅甸靖台湾安南己酉岁廓尔喀归降凡九次岂尚不知足而好为黩武之举惟此次廓尔喀复来侵扰并抢掠扎什伦布财物事非得已不能不以兵应之现在调往各兵二月内俱可到齐彼时雪消候暖道路开通且贼巢距边界不过七八日无难尅期蒇事夏初当可盼捷音之至耳),胥赖上苍庇。
岂仍不知足,黩武无戒忌。
兵应(去声)弗得已,日夜劳虑思。
伫望春夏间,红旗捷或至。
福康安等奏西藏善后事宜诗志颠末得四十韵乾隆癸丑 清 · 弘历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七十九
三藏前后中西藏即古西吐蕃也自唐至明曰乌斯藏其曰乌斯者盖卫字之分书也唐古特书法凡整字下加以斯字即读作危韵如多斯为堆挫斯为催则乌斯为卫矣而唐古特语谓卫则汉语之谓中藏则汉语之谓好也今指其族曰图伯特指其人曰唐古特其地又分为三部曰康即察木多之地为前藏曰卫即布达拉之地为中藏曰藏即扎什伦布之地为后藏),由来名已久。
崇德虽入觐,其地非我有(我朝崇德七年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或谓东土有入觐圣人出遣使达盛京岁通贡表至顺治初年达赖喇嘛亦曾敕赐金册印维时其地尚非中国所有也)
众蒙古归之,凡事商可(自元朝以来众蒙古俱皈依达赖喇嘛噶尔丹与喀尔喀交恶兴戎达赖皇祖屡遣使于达赖喇嘛令其一同遣使止彼相攻乃喇嘛转袒庇噶尔丹尚与皇祖屡曾敕谕达赖喇嘛令其从中和息盖彼时凡事达赖喇嘛商酌而行不似今日之皆为臣属唯命是从耳)
其弊自元来,率以难禁取。
然而向善多,消乱利兼就(叶)
明乃踵元迹,尊崇颇不偶。
但未至元甚,非类却堪丑明洪武初元时帝师喃加巴藏卜为炽盛佛宝国师其封大国师者不过四五人永乐以后封法王西天佛子灌顶大国师灌顶国师者甚多但不似元朝之妨政干纪若武宗之自称大庆法王以汉人习蒙古教佞佛尤可鄙笑)
国初付怀徕,通贡无大咎。
第巴(其官之称其人名桑结更奸诡,党噶尔丹苟。
诈称奉中国,表里为奸寇(叶)
达赖喇嘛亡,隐弗宣诸口。
皇祖频敕谕,两端持鼠首。
煽摇青海众,瓯脱图恩负西藏达赖喇嘛以下理事者曰第巴因藏巴汗威虐部下毁弃佛教第巴乞师于青海固始汗击灭藏巴汗康熙三十二年即寂第封第巴桑结为藏王赐金印时达赖喇嘛示巴隐匿不奏者十有六年任意妄行暗与噶尔丹相为表里及召班禅额尔德尼来京第巴又阻之不使来专国倡乱煽摇青海之众屡经恩党皇祖敕谕彼但首鼠两端负恶不知悛改亦罪魁也)
二匪(谓噶尔丹及第已桑结受冥诛,藏乃归员幅叶时噶尔丹与喀尔喀搆兵皇祖不忍民生涂炭屡遣使与达赖喇嘛使人偕往宣谕仍寻旧好乃噶尔丹阳顺阴违反肆侵扰皇祖三番亲率六师声罪致讨噶尔丹旋即败亡而是时固始汗之曾孙拉藏将第巴歼灭即封拉藏嗣为藏汗于是二匪灭亡藏地敉宁归我幅员矣)
策旺劫藏时,发兵驱以走(后准噶尔策旺阿拉布坦生衅自伊犁遣贼将策冷敦多布率众至藏攻杀拉藏汗掳其子肆行猖獗毁灭黄教蹂躏藏地皇祖特遣将军富宁安统领大兵分路进讨康熙五十九年大兵会合击破贼军斩获甚众于是贼将策冷敦多布计穷力竭狼狈遁归而藏地底定)
其后自相残,皇考靖纷纠雍正元年撤回官兵以噶布伦贝勒康济总理其地五年噶布伦贝子阿尔布巴公隆布鼐台吉扎尔鼐等复谋杀康济鼐办理噶布伦事务之扎萨克台吉颇罗鼐走避后藏遣兵进𠞰明年颇罗鼐率后藏众部落入藏阿尔布巴等伏诛遂晋封颇罗鼐为贝勒办理卫藏噶布伦事务藏地复安辑如故)
因之驻大臣,镇压计安阜(于是留学士僧格副都统马臈前锋统领迈禄散秩大臣周瑛等驻兵二千名镇抚其地并令提督张耀祖于察木多带兵一千名驻劄以为声援盖彼时藏地初靖不得不留兵镇压既而因藏地安辑已久将官兵裁减所有轮班驻藏大臣亦不过简用持重谨慎中材而伊等乃幸其无事因循日久以致忽有近年廓尔喀侵扰之事矣)
其奈历年多,屡易人非旧(叶)
相幸无事归,遂致因循纽。
诸务付不知,旒缀同瞆䏂。
而达赖喇嘛,庇族弟兄陋(叶)
赏罚率弗公,受贿任分售。
或付噶布伦,或偏信左右(向来藏中大小事务均由噶布伦四人办理而驻藏大臣一切付之不问数年前公班第达因年老解退噶布伦后其子丹津班珠尔袭职达赖喇嘛愚闇无能一任族中诸人及四噶布伦主持其事若辈倚势营私舞弊至有私增税银食盐搀土种种侵扰边界以致廓尔喀藉词来犯藏边)
遂致廓尔喀,侵边较利薮。
遣兵问曲直,所遣人悔忸。
未曾示国威,贿和完以诱(前次廓尔喀来扰藏边时若果能示以兵威使之知惧自不敢复萌故智乃朕所遣巴忠逞其私智已不露名惟督促丹津班珠尔等调停了事遂有许银贿和之弊而鄂辉成德又复因循附和不能统兵罙入苟且完局继而藏中复惜费不偿又有红帽喇嘛沙玛尔巴其人在廓尔喀唆使是以前岁复来扰至扎什伦布大肆猖獗因命福康安等统率劲旅深入贼界七战七捷贼人丧胆旋即哀吁乞降详见志事诸诗兹不复赘)
再来袭藏地,益肆猖獗﨣。
抡将扬挞伐,归降乃额叩(叶)
战胜屡见诗,不必申论复(叶)
爰命四贤臣福康安孙士毅和琳惠龄,奠安议善后。
兹具疏以来,诸弊去其垢。
贸易有节制,疆界慎防守(此次廓尔喀虽己诚心归降然善后事宜亦不可不详加酌定因令福康安孙士毅和琳惠龄等四人悉心详议以杜后患如廓尔喀需用唐古特食盐酥油等物断难绝其贸易但彼此牟利自必易起争端又如唐古特向用廓尔喀银钱迨后银色淆杂以致互相争竞因谕令于一岁中准其通市四五次且俟彼再四恳求方准其所用银钱竟令藏中官为铸造乾隆宝藏汉文唐古特字样使彼不能居奇泉币长可流通至于平日疆界地方更当慎加防守今据议定于前后藏各设番兵一千名定日江孜地方各设番兵五百名令将备及载琫管束教演务使兵归有用再不致别国妄生觊觎)
等级各责成,廪给俾公授(向来藏中管兵番目如戴琫如琫甲琫等虚有其名每遇出兵兵将俱不相识安能收攻守之效兹据议定于戴琫之下设如琫十二名每名管兵二百五十名如琫之下设甲琫二十四名每名管兵一百二十五名甲琫之下设定琫一百二十名每名管兵二十五名所有戴琫等缺以次升用庶不致徇私误公嗣后四噶布伦并其馀大小番目缺出俱统归驻藏大臣会同达赖喇嘛照依等级秉公㨂选至于番兵及管兵番目向不给与口粮无怪临时退缩兹酌议每名每年令达赖喇嘛商上给青稞二石五斗遇有征调每日支给糌粑一觔其管兵番目除戴琫已有例给庄田毋庸置议外每年如琫各给银三十六两甲琫各二十两定琫各十四两按季散给以资用度)
兵器期精利,将弁严凌侮(叶俱藏中番兵器械铅火向来令自备不能精利今酌议每兵一千名五分鸟鎗三分弓箭二分刀矛所需各器械即将沙玛尔巴等家产内及寺庙中收贮之件略加修整足资应用惟是将弁兵丁欺凌番兵即不能联为一体安望其齐心出力以后令于满汉营员内认真栋选驻藏大臣覆加验看并令驻防将备督同大小番目按期训练秉公赏罚以示劝惩其番兵三千名严饬该管将弁及戴琫等不得擅行役使有误操防)
再生禁世袭,喇嘛说著手廓尔喀滋扰藏界固缘从前噶布伦等舞弊致彼藉端肇衅亦由近世藏中风气日下大喇嘛等多以庙中赀产为念于是转世之呼必勒罕率出一族竟与世袭无异甚至沙玛尔巴垂涎扎什伦布财物唆使廓尔喀滋生事端乃其明验当此国威震叠之际不可不为力除其弊是以制金奔巴瓶送至藏内令以后将各指出之呼必勒罕书签贮瓶由驻藏大臣会同签掣其各蒙古之大呼必勒罕一如藏中之例在城中雍和宫令理藩院堂官会同签掣以示至公上年曾著喇嘛说详其原委祛其流弊使后世知予之保护黄教迥不同于元代之尊崇喇嘛不问贤否公私惟命是从有妨政典也)
事权归二臣,亲巡祛弊狃(从前藏中诸事驻藏之二大臣并不预闻毫无管束殊非整饬之道嗣后当与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平等自噶布伦以下俱照属员之例事无大小一切禀知候示办理以除积弊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族属一概不准挑补番目干与管事每年春秋二季驻藏大臣二人亲身轮往新定疆址设立鄂博之江孜定日一带巡察以重边防并增添办理粮务文职二员酌定各衙门听差兵数严选边缺营官番目即大寺坐床堪布缺出俱由驻藏大臣会同违赖喇嘛妥为㨂补其达赖喇嘛商上银钱出入悉照新定数目画一收放如此详定章程事权归一藏中可以永远遵行无事矣)
昔为羁以縻,今如臂与肘。
谓失反因得,迟速论曾剖。
都缘辏时会,莫非天恩厚(藏中虽经廓尔喀此番滋扰而我武既扬革心归顺即乘此机会不动声色办理妥善以百数十年羁縻之地一旦不啻臂指之使非会而昊苍鉴佑不及此洵知举大事者必有其时与其惟明且断乃克有济予惟兢兢业业日慎一日以期中外同享太平之福耳)
长歌纪予怀,兢业示不朽。
藏香酬袁春圃方伯 清 · 沈叔埏
我闻小西天,名曰乌斯藏。
有香唵叭殊,无佛喇嘛妄。
市赢聚蜀都,贡远陋邛杖。
辟邪兼辟寒,却秽同却瘴。
百品压都梁,万里列亭障。
闲尝按舆图,有足资博访。
江卡至铁凹,攒峦而沓嶂。
说班多以西,地柏俨盆盎。
取料皆此树,枝樛连蜷状。
红者何物成,番红花争映。
黄者价稍昂,龙鲤指爪猛。
厥篚包楛皮,其国枕苇荡。
蛮夫担重荷,犏牛载兼两。
雪岭白嵯峨,金沙黄浩漾。
㚋舍丽层霄,革船渡恶浪。
拉萨不爱珍,夹霸岂愁掠。
袖编纪销喃,舌人非谲诳。
周末传化人,执袪愿腾上。
灵关相如,绝国通博望
回鹘再朝唐,摩尼汗所仗。
明初设官司,偶举事终旷。
丕铄入吾朝,威棱德洪鬯。
一从赐锦幢,百倍荣蕃帐。
绣靴舞侲童,金甲戏天将。
藏果饤宾筵,法华琅梵放。
缅昔东宗喀,香界噶丹创。
逦迤至卫西,黄教迭演唱。
达赖大智慧,庄严具诸相。
甫生即能言,三世知不妄。
恭逢我文殊,日入尤化向。
清净坐莲花,徕宾礼曾抗。
闰年昨旱癫,畏景转炎炀。
老母被隆暑,泄泻婴微恙。
不惮涤厕牏,所苦竭津赃。
贫乏甲煎供,质有膏炉长。
珍逾握椒贻,佐我白华养。
虚室生吉祥,篆烟乍摇飏。
一炷气渐舒,再爇神已王。
裛裛九窍透,郁郁百骸畅。
快比酒健羸,霍如盐疗胀。
难老祝延龄,新秋胜饮沆。
默想乌拉驮,远逾鄂博防。
牛头记海岸,凤脑谈瀛阆。
闭阁惭小宗,循陔秉微尚。
行和良在兹,高谊焉敢忘。
金鳞喷犹余,银鸭烬仍傍。
赋诗补香乘,庶用答嘉贶。
忆解放西藏有感 近现代 · 王贵
世界屋脊非一般,列强染指久摧残。
神州一统壮心激,幸赖毛公高远瞻。
宜早进军宏策定,凌云大志劈千峦。
等闲卧雪爬冰苦,何惧断粮停伙艰。
野菜充饥马料嚼,高歌犹唱铁腿班。
秋毫无犯藏胞诧,“菩萨兵”誉满高原。
拯民水火岂容缓,驱魅逐妖为成边。
莫道张骞扬百代,今朝更有好儿男。
昌都一役乾坤定,以战促和方略全。
互古荒原跋涉尽,红旗插上珠峰巅。
小振顽冥总怀忿,百万农奴展笑颜。
广阔边陲天地换,多少英魂赴九泉。
弹指五十九载逝,峥嵘岁月有铭传。
崭新雪域游人赞,怎忘先贤血汗篇。
国子监论新注学官820年12月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五十四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国子监应令新注学官等牒。
准今年赦文。
国子祭酒选择有经艺堪训导生徒者。
以充学官
近年吏部所注。
多循资叙。
不考艺能。
至令生徒不自劝励。
伏请非专诵经传。
博涉坟史。
进士五经诸色登科人
不以比拟。
其新受官。
上日必加研试
然后放行。
上副圣朝崇儒尚学之意。
具状牒上吏部
仍牒监者。
谨牒。
彭汝砺劄子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一、《古灵先生文集》卷一七
臣窃见泗州军事推官、前权保信军节度推官彭汝砺治平二年二月内第一人进士及第,先皇帝方在谅闇中,授初等职官,别不曾有候得替与推恩指挥
昨因端明殿学士礼部郎中、新差知太原府冯京奏,乞比类前后状元登科人,别加推擢。
奉圣旨,候得替,特许参选。
今来已得替,见在铨待阙。
臣伏见本人辞学政事,众所共称。
今任有苏颂等九人,奏举充京官馆阁任使。
若只作常调选人注授差遣,诚为滞淹,今欲具状奏闻,伏望朝廷特赐推恩,改一京官,以奖激多士。
取进止。
宋尚书司封员外郎秘阁校理新知湖州文公墓志铭元祐九年二月 北宋 · 范百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七、乾隆《潼川府志》卷四、嘉庆《四川通志》卷四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二
元丰二年正月二十一日尚书司封员外郎、充秘阁校理、新知湖州文公以疾卒于陈州之宾馆,享年六十有二。
其孤朝光奉其柩以归,以元祐九年二月五日葬于梓州永泰新兴乡新兴里。
前此,状公行事始卒来求铭。
公,百禄所畏者,且同年进士也,不可辞,故书。
公讳同,字与可
其先文翁庐江人,为蜀守,子孙因家焉。
至立,徙巴之临江,学谯周,门人推为颜子
其后又徙梓州永泰新兴乡新兴里。
曾祖彦明、祖廷蕴、考昌翰皆儒服不仕,考公以公赠尚书都官郎中
妣李氏,仁寿县太君
公幼志于学,不群,乡人异之。
都官公尝诲之曰:「吾世为德,汝其起家乎!
将高吾门,于吾庐之东偏以待汝,宜勉之」!
公时年十三,俛而对曰:「谨奉教」。
自是昼悉力家事,夕常读书达旦,遂博通经史诸子,无所不究,未冠能文。
庆历中,今太师潞公守成都,誉公所贽文,以示府学,学者一时称慕之,再举乡书第一。
皇祐元年登科第五,调邛州军事判官,更摄蒲江大邑
绳治豪放,或辨折欺伪,然后敦学政,劝邑之子弟,召其长者与语名教,使归谕里人。
再调静难军节度判官,秩满改太常丞
嘉祐四年召试馆职判尚书职方兼编校史馆书籍
以亲老,请通判邛州
未几,丁都官忧,服除归馆,又以亲老,请通判汉州,迁太常博士
明堂覃恩,迁尚书祠部员外郎,赐五品服,知普州
丁仁寿忧,服除,熙宁三年知太常礼院编修大宗正司条贯。
执政欲兴事功,多所更釐创造,附丽者众,根排异论,公独远之。
及与陈荐等议宗室袭封事,执据典礼,坐非是,夺一官,再请乡郡,以太常博士陵州
州廨徒倚于培塿之间,土风习庞,守长至者或鄙易之。
公访民疾苦,得城中群不逞主名,常以夕时凌轹途巷,良民暮即阖户不敢出。
及是,率以事收至庭,峻绳之,且戒毋复乱吾治。
后郡民庆吊相往来,虽篝火宵行,无复扰者。
上元嬉游,野民扶老携?
趋城市,数习宴然。
父老相庆曰:「不图吾乡今日安居行乐近比都会也」!
贵平男子依假灵惠,以鬼道惑人,远近走集,争投货财,将大侈丛祠。
公闻之,乃移尉捕其首,黥而徙之,馀置不问,以其材新甲仗库。
尝使谕尉曰:「西山之隈,居者数家,有盗匿焉,亟捕之」。
尉果擒盗,乡人神之。
兴元府
汉中沃腴,俗饶财寡文,未有第进士者。
公先治庠序,择行艺之秀者使掌之,风谕境内,使民遣子弟就学,暇日躬往阅视而诲导之,于是风俗寖改,向学为多。
有盗杂居阛阓,公使捕诘之,叩头伏,发其藏,皆穿窬所得,未之易也。
士民每春出游观,常苦秦陇恶少从褒斜间道往来剽窃,吏不能禁,公严治之、盗不敢犯。
城固之上原、巴城民顽,逋租不以时入,人苦乡徭,代输破产,公督励之,革其弊,既复旧秩。
度支、司封员外郎,徙知洋州
兴势环境皆山谷,民以为产,使者方行榷法,岁课四十馀万斤。
商旅不通,山民及其孥荷担趣郡,者往返千里,公条奏其不便。
茶场岁额有曰纲外者,有司新其法,止通商于蜀,出他路者禁之。
然蜀产郡居多,商无由通,于是纲外山积。
使者又督主吏必尽易之,腐败者偿纳,人为忧惴。
公又奏论其不可,皆不报。
司方辇致解盐就易于郡,冀以阜本而尽榷民间食盐。
商旅不行,官盐复不继,于是民苦食淡。
公又言:「臣州榷茶虽久,其间措置未有衷比,又尽榷解盐,官自出卖,不许商贩。
虽利归公上,而民不便之。
宜预为津调,娖然有备,则法行之后售之,民间涓涓不绝。
若一日弗继,则人无以食」。
诏为弛禁,舆诵欢然。
代还,判登闻鼓院
数月,乞郡东南,除知湖州
神宗召见延问,公条对有绪,建言二事,一曰:「洋与秦、凤壤错比,往时凶盗剽掠境上,人不得安,急则逃匿山谷。
恐一旦啸聚呼白地,剑外当小警。
请置吏于五丈原,否则骆谷,与华阳镇相援,以禦绝诸偷」。
二曰:「远民诣登闻鼓院投诉无虚日,间有判然易以敕律辨者,官司不为区处,第援旧牍抑却之。
冤民废农桑,走数千里,抱书立鼓下,非朝廷为民设官意。
请凡讼诉滞枉,或不为决,致诣阙得直者,重其坐,使吏知恤职,民无嗟蹙」。
上然之。
公资廉,方家居,不问资产。
所至尤恤民事,民有不便,如己纳之阱中,必为出之而后已。
退而斋居一室,书史图画,罗列左右,弹琴著文,寒暑不废。
事亲孝,未尝违去晨暮,恬于远官,以便甘旨者十有馀年。
不趣时好,不避权仇,修其在己,而不求其在人者,安义与命,盖超然自得。
平居以言诲诸子而自践之者,其大旨如此。
故凡与之游,皆名节文行之士显用于今者,而公独不与焉,命也夫!
司马温公常遗书曰:「与可襟韵潇洒,如晴云秋月,尘埃不到,光心服者非特词翰而已」。
公博学,虽星经、地理、方药、音律靡不究,古篆行草皆能精之。
好水石松竹,每佳赏幽趣,乐而忘返,发于逸思,形于笔妙,摸写四物,颇臻其极,士大夫多宝之。
其殁于宛丘也,梁洋之民悲思焉。
娶卫氏,追封旌德县君
再娶李氏,封永知县君
子男五人:朝光为彭州军事判官,葆光举进士,垂光、务光及幼未名者三人皆早亡。
女二人:长亡,次适进士张元弼
孙男七人,机、楫皆业进士,馀悉幼。
女四人。
平生所为文五十卷。
铭曰:
蹈直方而不诎兮不负其君,乐吾土而徜徉兮不遗其亲。
处单邈而怀国兮,恤一物之不伸。
琢至宝而不售兮,韫吾椟而晦珍。
令有否而胶戾兮,诚激烈而傥陈。
善则择于太上兮,不忘于梁洋之民。
刍豢牢醴之不吾嗜兮,甘吾之
黼黻貂冠之不吾好兮,服吾之文。
道渺莽兮东南游,漠然命兮逝宛丘
魂万里兮返故州,从先垄兮植新楸
垂令名其不朽兮,盖不特王褒相如之俦。
按:《丹渊集》卷首,四部丛刊本。
题名记宣和三年三月壬午 宋 · 韩驹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一八
吾乡在成都之南二百里,其土瘠,故无万钟之家;
其地左,故无千金之贾;
其俗淳朴,不乐转徙。
以是三者,故生子必使为诗书,及举进士为官,下者禄足以肥其家,上者见用于时,接踵相望,计其所得,与万钟千金者岂不相十百也?
向使吾乡为通邑大都,则士或习它技,不复有今日儒学之盛。
则向之三者,殆天所以相吾乡也。
或者谓土瘠而地左,不若旁近郡,而吾乡之人亦以为耻,独不可以儒学之盛与之争衡哉?
盖自国朝以来,举进士者稍稍出矣,至天圣中,伯祖父屯田公登科,自是登科者岁不乏人焉。
宣和三年,信道兄既调官而归,顾谓某曰:「吾方具石,欲尽刻乡人之登科者,子为我序」。
嗟乎!
某去州里久,不得捉笔而入乡校,以从乡人计偕,每以为恨。
乃今得为序,托名乡人之右,实与荣焉,因不敢辞。
闻山川英淑之气,其发有时。
今三隅不能秀,意其英淑皆钟于人,而乡人言后生之能为词章者益众。
信道归,幸谢之,努力无怠,余将见尽三隅之石不足以纪吾乡之士云
宣和三年三月壬午记。
进士题名续记绍兴三十年十一月 宋 · 王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四八、《成都文类》卷三○
国家三岁大比,以进士题名寘贡闱,盖曲江之遗制也。
皇祐五年田宣简公成都,取太平兴国五年成都进士田望之已下姓名,复刻于府学石室东厢之石柱,所以纪西蜀文物之盛,且表示学者而使知勉焉。
圣上中兴,驻跸吴会
建炎元年诏川陕去在所远,乃分省额,就置院考校,以合格姓名奏于朝,自是成都登科者益众矣。
然自皇祐创制,迄绍兴甲戌,凡一百五年,环柱刻之既尽,一再举,无以自列,殊失劝励之意。
于是攻石为柱而继刻之,以补前人之阙,使来者睨柱柱而书,亦将尽而有继云。
绍兴三十年十一月初一日记。
辨登第金花帖子1174年10月5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九、《平园续稿》卷四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王扶登科榜帖,以黄花笺为之,故名金花帖子。
熙宁丙辰,其孙临记之矣。
后九十九年,临之孙奉议郎羲民出以示予,乃随其大小摹而藏之。
按《皇宋登科记》,端拱元年程宿榜第二人,盖太宗皇帝朝第六榜,而临云第三榜,且作端拱二年,当考。
淳熙甲午岁十月五日东昌周某题。
浮云居士曾达臣杂志后1197年11月5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三二、《平园续稿》卷七、《独醒杂志》附录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姓氏书:曾氏望庐陵
本朝大江以南,清源南丰两族皆出宰执侍从,尝通谱系。
其后赣之雩都叔夏尚书,天猷、吉甫侍郎兄弟,继为禁路之英。
庐陵一族文献相承,登科无虑数十人,而未及三郡之显。
浮云居士达臣有博古通今之学,偶遗于科举,有知机应变之才,不苟于功名,绪馀著书,追迹前辈
向使尽发胸中之所蕴,其成就宜如何哉?
是生诸子,才学俱茂,或仕于小官,或贡名天府,而仲氏无逸策第太常,典中秘书,为尚书郎,群从孜孜为善,方竞爽迭兴而未艾,视前三家何患不及?
特时有先后尔。
况犹子无玷尝以奉使朔方假大两制,归而劝讲修注,备膺宠章,是固为之兆矣,姑少徐之。
庆元丁巳冬至日
南归录(起乾道壬辰二月丙辰,止是年六月庚申。)1172年6月23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一、《杂著述》卷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乾道壬辰二月乙卯,予任权礼部侍郎侍讲直学士院同修国史实录院修撰,坐不草新除签书枢密张说王之奇不允诏,与在外宫观
丙辰黎明受省劄即登车,道逢周元詹事小语,径出北关,杭一苇疾驰三十里,至赤岸高亭峰。
登岸百馀步,假馆遍福院。
送客无由可至,惟汤朝美主簿相访于此。
晚以小车行数里入崇先院,盖显仁皇后功德院也。
观韦王渊及其二子谦、谠坟。
寺中零落,烂漫,郁李芬芳,城中略不知春色。
寺创于清了禅师,即所谓真歇和尚者,今无主僧。
知事净云共菜饭而归。
大风,曹大亨自城来,云台谏今早上殿,且以副本纳张枢密
午间有旨王希吕小监当,且趣予与莫济日下出门。
丁巳,早,赴主僧饭,晚讲师等颜招饭。
夜,大兄挈孥累自城中来,遂登平江便舟。
李衡改除左史王希吕亦改宫观
风雨大作,雷电。
戊午,社。
早,冒雨行十馀里至桐扣,宋宇彦企知县居此。
同大兄、房仲宝、七四甥及家人辈行四里许,至佛日净慧禅院,为外舅作忌辰。
乃知临平岸崩得石鼓,张华以蜀中桐材刻为鱼形,扣之响闻数里,即此地也,近世讹为同口,失之矣。
寺不经兵火,面对黄鹤峰有清冷、一击等轩,库堂后有池。
池中有渥洼泉出石罅中,东坡尝题五绝句,所谓「东麓云根露角牙,细泉咽咽走金沙,不堪土肉藏山骨,未放苍龙浴渥洼」者是也。
堂上有熙宁七年八月陈述古南京时留题真迹,又轮藏刻「天宫宝藏」四字,相传元祐四年出帅时所书。
长老不在,有僧慧举字举直,姓朱氏,父祖皆仕宦,颇能诗,住庵在数里间,闻予入山,来相伴。
斋罢,复登舟。
房亲、尚甥自此相别,晚宿临平
己未,雨,早行三十里,过长安闸十里宿。
庚申,雨止,早过崇德县
又十八里至石门,登新创东岳庙,颇雄壮,傍有接待院。
道遇安丰张士元直阁入觐来谒,辞以疾。
晚宿永乐铺。
辛酉,早行至本觉寺,登岸观览,即古槜李也,旧号小长芦,今遗基可想。
东坡元祐间,往复过此,为文长老赋诗二首:「旧闻巴叟卧荒村,来打三更月下门」,前诗也;
「三过门间老病死,一弹指顷去来今」,后诗也。
癸酉冬来游,见池中大鱼数千,咋咋有声,今亡矣。
寺有草堂,绍兴间士大夫留题颇多。
王仲行正言舟过,不复相闻。
顷之至秀州郡守丘直阁崇卿、通判朱奉议自求解宣义归正人。
元振教授文林资深、孙从政观德、新平江赵无咎并相候。
柳仲度郎中自白牛来相见,即行。
晚宿界首。
壬戌,风顺,行至八尺而东南风太猛,卷水入湖,河道浅涩。
日午泊舟,乘除之理如此。
夜雨船漏,殊不安枕。
癸亥,早风定,而所至河乾,其行甚艰。
午时吴江县知县邵通直輗、丞钟道直确、尉赵修职不隘相候。
同大兄携家登塔院,相对又有宁境院,遂游臞庵,比旧加葺,桃李海棠正开。
度长桥,徘徊亭上久之。
王仲贤昆山来,过行衙候之。
甲子平江向守均及二司遣人致问。
王季海提刑别借舟,就驿中治叠行李,盖去国匆匆,殊无伦理也。
浴院在驿傍,有建隆初吴江两城镇运使徐某《乞置无碍浴院状》,钱镠判「任者」二字,用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印,寺僧宝藏之。
又有治平四年苏州牒。
皆用短少纸,古人不侈费类此。
乙丑仲贤先入城治叠,竟日方毕。
季海大舟至,徙焉。
夜大雷雨。
丙寅,风雨。
赵尉送囤村贡馀酒,盖杨存中郡王坊所造,闻岁贡两宫各万瓶。
食罢行半里而止,风逆水涩也。
丁卯,竟日牵挽,不能行半里,妻孥乘小舫先过昆山
戊辰,遣书表司李公祥厅子张泽民还临安
风捲河水仅存尺馀,米船数百艘占据中道。
赵尉率徒役竭力推荡,彼此舟舷相戛,损者甚多。
自朝至未,方次七里桥
出吴江界河道稍广,而风高不可进,又行数里止。
教授崔从政敦礼仲由携启楫迎,谢举削也,留饮。
闻二十七日曾怀赐出身,除参知政事
三月己巳朔,晴。
风顺,俄顷至尹山。
以小舫入崇福寺,同主僧惟妙访何仔园亭,其子夏卿及侄婿章启心相候。
园地虽狭,种植甚繁,海棠盛开,闻牡丹多佳品。
少休还舟中,绕城抵盘门
提刑王季海敷文提举李次山奉议太守向经甫徽猷、吴县徐君似道台州人。)相见于津亭。
既退,易舟径赴范至能石湖之招,过横塘(即贺方回所谓波凌不过者。),入般若院。
长老祖康,蜀中仕族也。
风横而逆,薄暮方至。
初,吴王姑苏前后两台,相距半里(俗呼拜郊坛。),为城三重,遗基俨然,夫差西施宴游之地也。
前有溪,越王勾践由此攻吴,今号越来溪。
溪上筑城,与吴人夹溪相持。
至能之园因城基高下而为亭榭,所植多名花。
别筑农圃堂,对楞伽山,临石湖,盖太湖之派,范蠡所从之五湖者,望吴江县才二三十里。
饮酒至夜分,留题壁间云:「吴台越垒距盘门才十里,而陆沉于荒烟野草者千七百年。
紫微舍人始创别墅,登临得要,甲于东南。
鸱夷子成功于此,扁舟去之,天贻绝景,须苗裔之贤者然后享其乐耶?
乾道壬辰三月上巳东昌周某子充侍家兄子上来游。
紫微方要桂林组,过家,实为东道主云」。
庚午,风雨大作。
饭罢登舟,至木渎已夜,遂宿舟中。
辛未,晴。
早至灵岩山下廨院。
闻是日智积菩萨生日,斋会甚盛,而府倅领客在寺中少留以俟其去,长老善卿来迎。
午后登山,与大兄遍游览焉。
壬申,以寒食节绵蕝祭先。
王节使权自城中携家拜韩世忠郡王坟,置酒相招。
权本世忠部曲,岁来拜扫,而韩氏诸子皆通贵,未尝一来。
癸酉,阴。
早,肩舆二里观金沙塔,其地有金屑杂沙中,丁亥岁所未至也。
隆兴察推周从事夤相候。
张汉卿自天池遣其子见招。
范至能来自天平,置酒。
风雨终夜。
甲戌,清明节
早,浓雾既开,湖山竞秀。
方快心目,俄而大风。
同大兄至延寿堂,再游本禅师塔,过偃松堂,登琴台,望昆山慧聚寺
风动地,几不能立。
至能谈戴子善子微之弟遇道人朝斗事,甚异。
北峰长老师璨相候。
乙亥,早,至能归城中。
与大兄肩舆数里至天平长老处,欲谒五范画像,而童行持钥匙出。
复行数里过天峰禅院,俗呼南峰,盖支遁道林别庵也。
铁杖重十馀斤,云是当时物。
佛殿前有碧琳泉,寺宇颇佳,多叶少蕴诗刻。
主僧崇坚甫至而为人所讼,因以衰飒。
门外百馀步有道林放鹤亭基,进度石门有马蹄双迹,其傍即石室,尝为孕妇所触,雷震其顶。
相传云道林夏居别峰,冬居石室。
别峰即南峰,石室即此室也。
又有中峰,不暇往。
马迹去石室甚近,为观音院僧限以篱落,纡曲半里乃能至焉。
观音院方修葺,无足观。
由南峰又数里乃至天池庵。
张汉卿携家及蔡元珍皆在,置酒池上观竞渡。
池心有桥,可以徙倚。
晚策杖登月观,下视空阔,盖华山之颠也。
夜与蔡元珍弈,连胜。
丙子,晴和,一春所无。
早至北峰赴璨老饭,遂过元氏庵,距天池十馀里,土木之工,种植之盛,又胜丁亥岁
回至张齐贤净明院庵、张人杰觉庵
二张,汉卿弟侄也。
人杰字唐卿
近开坟穴得石磨铁心及瓶罂之属,隐起花纹甚古。
丁丑,早饭毕,别汉卿,复还灵岩
初过王知县坟庵,次度贺家岭(俗呼饿狗。),遇严学谕,庵僧坚邀饮茶,迂数十步过之。
进至吕益柔侍郎永思庵,戊戌年所创也。
又数里登灵岩后岭,下视𥑔村,乃凿石为器之所。
地本土山,掘之即石云。
远望岭上,积土如冢墓者甚多。
相传吴时伏兵其中,未知信否。
过金沙塔乃至寺(自天池来约十里。),与卿老登水陆堂,临池散饼饵候金银鱼,久之不出。
夜同卿老坐胜集堂,望湖赏月,遂访明月池,乃在柴场中,殊不治。
戊寅,早,巾车游穹窿,约八九里入山口,即行石衢夹。
道多丘墓,卢法原宣抚亦葬此。
富人余佐监簿觉华庵雅洁而阔深,轩窗间海棠盛开,极可人。
又二三里乃至福臻禅院。
古碑云朱买臣舍宅为之,殆不可信。
或曰吴越忠懿王时德韶国师道场也。
因山叠基,砖甓十馀里。
登陟虽劳,而气象淳古,大兄谓甚类南岳诸寺。
元丰八年七月米元章和仲殊诗,亲题壁间。
方丈后有法雨泉,叶少蕴为之铭。
又其上有师石室,雷雨作,不果登。
诸僧皆出,匆匆下山,避雨于林奉直白云庵
稍霁,遂归。
中道复雨,衣屦尽湿。
至𥑔村,灵岩遣人来迓,弛担而雨亦止。
己卯,早欲游杭坞,雨大作而止。
晚病头痛,终夜意绪不佳。
庚辰,雨止而寒,终日不食。
晚苏,闻初八日常朝五府受告,前此上以疮疹不坐故也。
辛巳,粥罢,同卿老下山。
行二里观韩王坟毕,欲登舟过宝华,而天气晴和,忽有游杭坞之兴,遂与大兄呼车往焉。
约十里度小岘岭,入唐子明侍郎坟庵,又二三里至白马穹窿禅寺(寺中碑云,南梁天监年取梁于此,因白马之奠而得,唐会昌六年置寺。)
饭讫,行数里至墅皇里。
第宅联属者,豪民夏氏也。
又数里过支坞岭,遂至法华院。
本皆荒山,中官利州观察使致仕李中立造茔于此,捐家资数千万创精舍,十年而成。
四山环抱,宛若化城三门,为阁七间,华丽拟宫阙。
其间栋宇甃砌,种植皆称是。
僧庆深领徒数十,富足无求,亦清福也。
门外数百步即太湖,极目弥天之浸,徘徊不忍去。
饮茶于塔院,登李侯之丘,读孙仲益所为铭。
主僧具饭,投宿客馆。
壬午,早,庆深具饭讫,发杭坞,约十里入宝相寺,无足观。
风雨交作,行近一里至舍,访乡人张氏。
初谒礼部公之子三承务允蹈字德醇。)不在,见其诸侄,盖通判德和之子也。
饮散欲行,雨益甚,无雨具,遂过运属公之子德逊允怀家,置酒留宿。
同坐章提刑汝翼(郇公曾孙。),亦旧相识。
德逊有兄德懋允功,方入城未归。
癸未,晴,德逊留再饮而别。
出门仅半里即太湖,近岸水才三四尺,稍深者丈馀。
闻湖心苦不深,但水聚而渺㳽耳。
登舟,值西风,扬帆极驶,望洞庭诸山,恨不一往。
移刻入胥口,遂至木渎,平生未有如是之快也。
行李船尚在灵岩之下,即往就之。
至圆通庵,而张德醇、德懋自城中来相候,已再约范至能石湖,复挂帆而东。
及园,至能未来。
梨花金林、檎绯、碧桃盛开,与伯氏遍赏,遂游楞伽治平寺
僧房有日观,稍佳。
门外八角大井,视石栏刻字,云隋开皇十年杨素开。
初平陈,徙吴郡于此,近地尚有新郭之名,其后吴人不安之,复还今城云。
薄晚,至能来。
夜,月色如昼,乘小舟入石湖之心,风露浩然。
登岸策杖度行春桥(石桥,极壮大。),次度越来溪桥,新修。
归饮烟波亭,饭农圃堂。
此景此乐未易得也,夜分乃寝。
甲申,大风。
至能具饭讫,同跨马游横山宝积寺
寺亦唐馀,本朝祥符中赐额。
丁谓当国,念其贫,故畀此名。
五代时吴越国碑,称宝大二年,亦足證钱氏尝改元矣。
寺傍乃唐致远先垄,五代以来接续葬一山,平江世家惟此为久云。
次登上方教院,在山之岭,即楞伽塔也。
太湖㳽漫,石湖仅如断港
隋大业四年碑,字画类虞书。
小酌,禦风而下。
回望姑苏前台周遭城基故在,至能畏风不果登,登后台而归。
二台相距甚近,但隔楞伽治平寺
至能辞还城,复侍大兄绝湖入泾约十五里游宝华寺
未至二里,舍舟而徒,及门已暮,夜遂宿焉,去灵岩止十馀里。
长老慧现。
乙酉,早,周览寺宇,修廊华屋,吴中之名刹。
按碑志本梁天监中西城僧𫗖𫗖和尚卓锡出泉,今在寺左百步,深才数尺,大旱不竭。
寺高泉低,为石槽仰而注之,僧有众寡,视以给用,斋前流多,斋后差少,兹其异也。
旧号智显寺绍圣四年枢密林希请为功德寺,遂加慈严之额。
林氏坟在寺后数十步。
屯田员外郎高及其妻,集贤校理槩及其妻孙侔国撰王安墓表。),三冢鼎立,域才丈馀。
又数十步即叶清臣内翰墓,梦得左丞之母亦葬此。
饭罢,命车登尧峰
中道有半峰亭,蒋堂赋诗,今废。
雍熙二年己酉大理评事知县事罗处约记云:昔在帝唐,以洪水肆暴,吴人族遁于此,俗呼免水顶,苏帅钱傅璙易名尧峰
唐天复以后有僧惠齐,姓朱氏,郡人也,结精舍于此山下,名鲁坞山。
蒋堂所居,既死葬焉。
此寺乃奉其香火,蒋之奇壬子岁留题数百字尚可辨。
寺有清辉轩、碧玉沼。
寺左观音岩(石像佳。)白龙洞(俗云通洞庭。)、多景岩、宝云(寺左,皇祐四年长老显暹所凿。井在山顶,人以为难,蒋堂有诗。)、偃盖(伐。)、二铁塔妙高峰(下视空旷。)东斋(敞甚。)西隐(倒。)
长老了愈遍览毕,由龙洞观音岩而下,盖寺后路也。
望间有古冢数百,整整成列,云钱家坟也。
复至宝华饭。
宝林轩修竹参天,极可人。
饭罢,登车行二里至环谷,乃王珏总领之居,园亭池沼、花竹奇石环绕其屋。
字德全介甫之后,乾道元年年五十三,失明罢归,相者告以某亭某所而已,不见也。
又里馀复登舟,观吴王鱼城。
城在田间,当时养鱼于此,基厚而方,其高二丈,博倍之。
中为田百二十亩,今属练墟赵氏,土极细,故久而不坏。
欲访顾野王墓,不果,遂自石湖少府港,归盘门舟中,已昏暮。
宝华寺至此三十馀里云。
常德太守刘大夫邦翰子宣相候。
丙戌,黎明别大兄过昆山,小舟绕城泊娄门
表兄章茂之司理来迎,同至从母宅,饮至夜分,月色如昼。
从母年八十,精明如初。
丁亥,早饭毕,别从母登舟。
夜抵昆山,外姑及仲宁仲贤置酒。
戊子右宣教郎知县汪瑈、右宣义郎李稷(谊之子。)右从政郎主簿赵伯󷻿、右文林郎尉颜光道右朝散郎前江东安抚司机宜张杰右奉议郎提领酒库所主管官孙听、右承奉郎淮南运干郑临、右承奉郎郑举、(亿年之孙。)右儒林郎淮东提举司干官郑莘、左迪功郎新金司户陈九德、右宣教郎温州瑞安胡立方右文林郎新监行在北外酒库张端肃、左迪功郎湖州长兴陈茂英、国学进士陆日新、进士边隆并相候。
士美临安来,留饭。
己丑观音堂照大师若钦及其徒良规、良矩,东寺长老普璇及寺僧梵宗、了清,法安山寺僧蕴贤、师鼎、德安,真圣堂道士丁从炜并相候。
庚寅,士人王修第四十八(老妇叔祖。)李五十将仕乔年马少伊教授王六一教授沈焕彦章老妇表叔。)、陈晞之(王仲吉婿。沈资深、焕之子。)陈遵李彦平婿。)、胡臣王德温婿。)、顾澈王德华婿。)并相候。
辛卯李彦平左史除旧职知台州来。
归,夜与诸亲博达旦。
乙未,留昆山已八日,困于夜饮,不胜其疲。
丙申,早饭毕,挈家登舟,随潮宿怡亭
丁酉,早过阊门
太守及二司相迓于高丽亭,力欲移具,固辞之。
崔仲由教授王知录康彦、似道继至,与大兄同游虎丘。
乡人张德醇、德懋、德逊及其侄元礼德和之子。)并相候,置酒待之。
夜宿寺中,长老希范
戊戌,登观音殿,几案四壁皆石也。
试剑石憨泉、点头石。
张汉卿携家置酒相饯,外姑仲贤夫妇、唐致远夫妇毕集,范至能亦来,汤士美复自金坛来。
晚移舟过枫桥常平司送七兄被召之报。
四月己亥朔,早,就寺具饭待张德懋叔侄,闾丘叔永参议继至。
左奉议郎浙西检法皇甫自闻、左奉议郎监分差镇江粮料院陆楠右奉议郎宁国府签判胡誩、右宣教郎新知山阴县张澈崔仲由教授并相候。
皇甫暨陆皆同年也。
外姑、仲贤置酒为饯,夜相别。
庚子,雨作风顺,扬帆才二十里,风忽转北,牵挽不能寸进,距望亭数里遂止。
辛丑,风逆如故,过望亭,游蒋丞相功德院。
长老来迎,乃故人文拱也。
晚距无锡数里止。
壬寅,早次无锡县,丞赵宣义善仁、簿赵修职不伪、喻子才郎中、镇江总司药局监官陈承直长源、新通州教授陈从政纪并相候。
刘义深诊脉,大兄独游惠山
饭罢解维,风色微顺,约行二十里宿。
癸卯,风顺,午时常州
太守右朝散大夫晁子健通判左朝散郎葛郯教授左迪功郎陈德明、知晋陵县右通直郎范公武推官左文林郎朱绎之、监比较务右迪功郎叶南杞、新两浙运司主管文字右通直郎李耆俊、监行在和剂局催督纲运右从事郎黄直中并相候。
公武文正公之后,今岁有子登科
范氏自忠宣公皇祐中登科后,今方有人。
州学学正陟明学录周干臣燕说直学唐定之及宾贤、致道懋德、登俊四斋生凡数十人,以予在礼部,还本州流寓一名,皆来谢。
访周德友运干,其子煇示近作一卷。
晚宿西门外巡检司前。
甲辰,终日风雨,进棹甚艰,仅行三十馀里。
乙巳,晴。
午后过沙子,距港口仅半里遇浅,推荡甚久,竟不能动,别以小舟挈家径趋宜兴,至溪南大宅已二鼓
丙午知县左朝奉郎詹仪之相候,同年也。
邑人以是日为周孝侯生日,迎会颇甚。
丁未,晚赴庄德迈会。
戊申仲贤挟鲁可复主簿来议如晦墓铭事,具饭待之。
己酉,早,同大兄至台庄祭外氏坟,过庄氏资福庵,回饭庄德固坟庵。
晚赴庄德全通判会。
庚戌,早,就显亲寺具素饭饯鲁主簿
当湖乘舟至吴墟赴周敦义大资政饭。
闻初九日萧殿院上殿击虞相。
辛亥,早遣李、邹七部押辎重往镇江府,附纲舟溯江。
午时赴邵至卿会于天远堂。
晚风雨作,仲贤同铁将仕昆山
癸丑,赴显亲长老饭。
别周敦义参政,年七十五矣,临分黯然。
甲寅,早挈家登舟,巳时方能行。
风色初逆旋顺,扬帆湖渰中,其行甚速。
晚过溧阳县三里宿,新江阴李宰愿送别于此。
乙卯,风犹顺,弥望皆湖田,行七十里至三塔院。
院在水中,有元丰中刘谊所作记。
三塔者,相传僧伽过江造塔,至此为第三耳。
主僧宗净等二人。
寺宇敝甚,后有寒光亭,可望湖,二三年来亦废,张安国舍人有诗词。
天气骤热,微雨作,方以为忧,已而复止。
又行三十里至邓步,有数十家及税场。
又十里至东坝,亦数十家,宿焉。
丙辰,早,雨意甚浓,时时洒尘。
程泰之运使先谕溧水宰备车乘相待,治叠移时乃登陆。
天气稍霁,行十五里至银树(亦有一二百家,若水泛则自此便通舟。)
又六七里至双港口。
复登舟约十馀里至固城湖,日犹未晡,盖数百家之聚也。
是日西风动地而雨不作,幸甚。
过湖登妙智庵,观范同甫参政坟。
晚与庵僧散步固城之上,父老谓之楚王城,其周数里,地势甚高,但馀城基。
庵中石碑、龟趺乃去岁掘地得之,乃唐天宝中弥勒寺碑也。
丁巳五更同大兄肩舆五六里,至禅林山惠照院开启天申节。
寺僧云相去二十里有游子山儒童院,盖夫子游学之地。
然图志所不载,未可尽信也。
急登舟解维,度湖水才数尺,然亦弥漫,其中多茭葑。
凡三十里至石桥头,入溪港(地名石桥而无桥。),约五十里至太平州河口。
两岸多民居,溪流不甚阔,烟树如画,稍前即永丰圩(八十四圩共之。)
夜泊黄池镇,距固城湖已百一十里。
商贾辐凑,市井繁盛。
俗谚有三不:如谓太平州不如芜湖芜湖不如黄池也。
戊午,早,大兄与纶登岸游观,午时方解去。
西南风猛,牵挽三十馀里,至张宗元少卿易泰庄少休。
晚又行十馀里,至行春圩丁秀才庄宿。
己未,早,行数十里至小淮,登岸入栖隐寺,敝陋无足观。
又十馀里至郭城登普化寺,遣人先往隐静借人轿,遂至入别港。
行二十里泊新林,小商数十,皆以船为家。
登岸三里至市,有民居酒坊韦察院,守者云兴于后唐同光中
庚申,早,隐静人至,挈家行十里至寺。
五峰不高而形势环抱,本梁朝杯渡禅师道场。
禅师谥慧严寺名普惠
邃廊杰阁,江东之巨刹,隶太平州繁昌县。
寺后三百步碧霄峰下有泉出石中,流入寺,㶁㶁有声,且给烹煮灌溉。
长老行机台州人,颇为僧徒所推,有众三百。
饭罢,瀹茗泉上,闻登山则见岩洞之胜,初暑不果往。
归寺登单传阁,遍历寮舍。
再饭讫,出寺观卓锡泉
夹道林中,王孙累累然。
行近里许至梦堂前,上蓝长老彦岑在焉。
又半里登杯渡塔,乃升车由南陵路行十里,落路过赵家步已见星矣。
早间先移舟于此。
欧明自临安归,闻萧果卿殿院虞左相不效而去。
辛酉,舟中行十馀里近南陵县,诘曲数十折,几不可转舟。
知县右通直郎叶谷、丞右文林郎叶岳、主簿右迪功郎边友闻、尉左从政郎余宰相候。
午时挈家入行衙,为遵陆计。
壬戌,黑云暴风,遂作雨,雇夫亦未齐,为留一日。
县西二十里有土山,远望颇秀拔,神号冲真广惠显贶侯。
县南六十里有吕山,图经云孔圣曾游,置书堂于此,见有石室(去县三十五里曰孔村,落路五里至石室。)
其山南石缝内泉水涌出,流于漳淮。
癸亥,晴。
昨日雨昼夜不止,而今遽霁,天赞我也。
县官送别于五里外。
新至者米丞恁,盖元章之孙、友仁侍郎之子。
早饭敬亭山(去县三十里。)
山在宣城而名在此,当考。
过孔村(土人无孔姓,闻专以夫子得名。),晚宿隔口何氏酒坊(去县六十里。)
夜冷,头岑岑。
甲子,早行十五里,路傍有泉,甚清,寻伏流而去。
吴说刻「鲍公泉」三字而书「鲍延祖立」。
次燕儿垄,上山数十步有石洞,刻云「刘公岩」。
又二十里,饭木瓜徐家店
又十五里,见游人来者憧憧,问之,云:半月来樵夫新得一洞,深数十丈,其大如数间屋,有石钟等,而近时人皆不知。
惜乎行李已过,不及一游。
晚至青阳,望九华如见故人。
知县右宣教郎曾楷赣州诸曾。)都巡检高武节靖、县钱敦之并相候。
叶节推自铁券来,饮之。
馆于妙音禅院,轮藏极佳,大兄独游。
乙丑,早发青阳,二十里至长桥,回望九华甚奇。
路傍复有泉自山石中出,吴说又题曰「鲍公泉」,为谄耳。
饭叶氏新店,即铁券路口,去县已三十五里。
齐山,从者告疲,携家入寺登览。
提举常平张寺丞郯知彦、知州胡承议宣叔通判右朝请大夫程端义、添差通判右承义郎孙懋教授右迪功郎申锡、添差教授左从仕郎万钟、判官右文林郎刘绍祖推官右从事郎宜翁录参右从政郎胡震、司法右迪功郎知微司理右修职郎曼倩贵池知县右宣教郎慕容绍、丞左从政郎卢大中、主簿右迪功郎光祖总干左儒林郎仲坚、添差江东提举司干官左宣教郎叶宗咏、右文林郎朱希右文林郎孔璪、监大军仓右迪功郎耿弇、路分赵善谞并相候。
投宿寺中,主僧智瑺。
丙寅,早入城,馆于司户厅中。
报谒陈倅,同登拱翠亭望溪山。
李庚子长改其名曰如郯,盖用李太白秋浦歌》云「江山如郯县,风日似长沙」也。
又登九华楼盖城东门也。
士人汤三聘、过客李淙并相候。
是日时有雨,招徐解元倬案脉。
丁卯,张知彦、胡宣叔共置酒于常平司,劝酬终日。
初食䱋鱼。
二鼓后归,雨作。
是日大兄独游云光,又江祖石。
戊辰,早发池阳,饭十八里店
又十二里过紫岩,民居稍众,即产纸之地,有紫岩大王庙
又十五里至柯村,亦有数十家。
日甚早,或云前村为取马军兵所占,遂宿焉。
柯村东流县境也,凡三十里乃入建德县界。
五月己巳朔,姚媪忌。
早,行二十里过白面渡,又十馀里饭乌枫潭。
道遇提刑司干官汪宣教德翰忠定公之孙也。
又四十里宿蓝桥张氏。
庚午,早,行二十里,饭石潭
稍前有仙女井,抚掌则觱沸,俗云仙女喜也。
按图经,去县三十五里届山顶有仙坛,相传真人炼丹得道,今丹井尚存。
有好事者因有蓝桥,遂传云英事。
石潭四十里至建德县
知县右从事郎程渭老、丞右从政郎苏泌、尉左迪功郎薛黼、都巡武德郎王智监税承信郎朱坦并相候,馆于行衙。
其前石山苍翠,谓之后山,以县治正倚此山故也。
山顶有朝峰亭,梅圣俞作宰时常赋诗,今废。
又有蜕龙岩
晚同大兄散步山下,有青山、文殊、东庵三僧院相连接,皆无足观。
石间有岩,匹夫匹妇栖其下。
夫饿欲死,劳以数百钱,不旋踵死矣。
去岁大旱,起湖湘、止建德,今蚕麦稍熟,人粗有生意,而三月二十七日四月七日池、饶数百里间连遭风雹,拔木坏麦云。
辛未,早,行三里过尧城渡。
《方舆记》云尧南巡至此。
又县北二十里栎山下有舜城,古老云舜南巡至此。
又县北六里断岩石壁之上有印文,圆如马蹄,两两相对,图经云许旌阳逐蛟至此所留也。
邑官送别二十里外,饭三十里之枫门岭。
晚宿尧山,去县已七十五里,未至建德四五十里,邸店稀少。
既过县,民居颇盛,但逃移未归,其存者皆枯瘁无人色,盖去岁煮蕨根而食故也。
壬申,早,泥雨艰阻,俄而晴霁。
行二十五里饭,晡时石门市
市井甚盛,适连年水旱疾疫,逃移纷然。
今岁蚕麦稍熟,而去者犹棘其门,居者率皆菜色,亦有老弱坐待馁死者。
终日道途更无鹊鸟,气象如此。
市为鄱阳西尉治所。
右承务郎新知东莞县董南老摄其事。
士人林瑑相候。
本欲权寓尉廨,而傍无居民,遂徙林生之家。
癸酉端午节,雨。
林生致酒果,具五杯邀之。
甲戌,雨霁,以夫脚未齐少留。
乙亥,早发石门,游道傍南台院,破敝无足观。
又二十里饭车陂
又三十里过童子渡,相望有小山,俗号童子冢,其说谓九女溺死,甚不经。
又二十里宿观冈。
丙子,早,行二十里饭山口。
又二十里有居民百馀家,谓之四十里店。
又二十五里落路过荐福禅寺,避入城人事之劳也。
太守王嘉叟待制提刑右武俊彦、通判冯朝散摅、曹朝奉岠、教授方从事玠、李修职翔、判官叶从事有秩推官赵从事善宝、司户赵修职师尹录参崔从政惟孝、司法丘迪功畴、知鄱阳王宣教子渊、丞赵从事师孟主簿吴迪功荐、尉陈迪功祖永、江东路分温武经允文提刑司干官陈从事贾、检法赵从政绛、东司主管文字高朝请槱之、新知金华县王宣教、前均倅程承事禧、新知吉州龙泉县梁奉议大方、新江陵察推文林德懋、新知建昌县石宣教士志、星子周迪功康年、右承务郎张曼仪、免解进士张安礼并相候。
寺盖古刹,所谓轰碑者,其前即东湖
方丈后大竹中有青青亭,甚佳。
丁丑,王守移具来。
晚登舟,诸公来别。
自离南陵,凡小留辄雨,行乃霁。
戊寅,雨作风顺。
以仆人入城贸易,饭后方能行。
溯流过永平监(即铸钱处。),行仅二十里,以水涨无牵路而止。
己卯,雨不止。
虽风顺,而溪曲帆破不可用,终日仅行二三十里。
庚辰,风雨如昨。
溪益曲,水益涨,行益缓。
感冷头痛,竟日酣寝。
辛巳,如庚辰
壬午,晴。
辰时馀干江口,距邑尚十五里。
赵子直著作谒告在家,拿舟相访。
自此顺流而下,溪水弥漫,田野皆为陂池。
夜泊树红,乘月登洪福院。
闻去鄡子止数里,欲乘月行,而舟师不知港道,遂止。
癸未四鼓解缆,舟师果误,行近湖始悟,急呼鱼艇前道,复溯流而上,黎明乃至鄡子寨。
谒庙毕,令寨兵前导入湖,巨浸稽天,非丙戌岁经从之比。
未后将入港,湍流不可溯,复行石磉湖,约二十里穿小窦达于港。
系舟芦间,四无人烟,弥望皆水。
是日过湖,略无风涛,有小蛇昂首引舟抵岸乃回,戏作小诗云:「万顷湖光似镜平,蜿蜒得得导舟行。
从来仕路风波恶,却是江神不世情」。
甲申,大风不能行。
乙酉,风雨不止,水益涨,无岸可泊,且舟夫乏粮,去赵家步尚十五里,遣小舟往市米。
午后风稍缓,夤缘苇间,移时仅行二三里。
已而赵氏子名良平者携十馀丁来,云正港深且湍急,人力不可施,请入池口十五里趋寂照院,从之。
其地皆民田,赵氏数池在焉,漫为大湖,秧苗尽在深渊。
此邦去岁旱乾异常,今复大水。
晚至寂照,破敝卑湿,水亦及门。
僧言院兴于天祐十五年戊寅,旧名资福仁王,治平中改今名。
自过湖入港达于江,绝无民居,惟赵氏擅陂湖之利,为乡之豪,渔户数百悉其部曲。
往来之舟无不从其家假人以济。
闻第宅甚壮,去水里馀。
丙戌,稍霁,北风未止。
舟人云不可行,再遣人市米。
水益涨。
鄱阳而上甚阙雨,既登舟乃值积潦,闻赣、吉大水。
丁亥巳时风稍定,解舟行数里,望度门院在水中。
棹小舟往游,至则破敝将倾,一僧出门,隔浅水遥语而回。
稍前涉高矶湖,菰芦之场皆为水没。
野鼠无数,被浸灌依聚沫而立。
晚泊徐汊,水涨未已,民居皆没。
龚帅差小舟来。
戊子,舍鄱阳之舟,以小艇乘顺风而行。
晚泊龙沙章江禅院,挈家投宿,新添差吉倅鹿宣义何同至。
己丑,天申节。
早就章江院设供祝圣寿。
周簿为可同其妇六妹来。
饭罢,挈家游秋屏,酌浅沙泉,遂过列岫亭,入报恩禅院
长老晓林,眉山人
藏后有铁文殊像,甚大。
归入景德禅院观铜佛,钟传所铸也。
登阁閒望。
庚寅,早,龚帅实之殿撰、漕芮国瑞郎中、时总管俊、安抚司参议刘朝奉如愚、机宜魏奉议钦承、权抚干谢宣教谔、权提点司属官何迪功份、转运司主管文字郑通直益、干办公事文林汝楫、王迪功思恭准备差遣林迪功颖秀、监造船场王迪功抡、隆兴符朝奉悊、李通直宗质钤辖苏左武绅、签判郑承事侨、节推薛儒林裴、教授吴从政焕、右司理文林康嗣、司法何迪功洵、司户洪迪功待聘、监税陈迪功修、南昌主簿欧阳迪功世美、新湖北参议黄大夫𡑀、主管崇道观王大夫濩、新兴国守陈朝请寅、耿通判虎若、蔡承事嶒、刘登仕恜、阁门祗候时忠翊政、新建安黄宣教炎及其弟󶷩、上蓝长老了乘并相候。
庐陵士人余允武、欧阳兴宗投诗。
移舟滕王阁下,挈家寓阁上,如迁乔木也。
辛卯,南风动地,招何应通诊脉。
壬辰黄州进士昌图以长书携帖求跋。
癸巳,南风益高,飞沙鼓浪,下视柴舟覆焉。
甲午,再招何医。
翁子功机宜相候,初参告也。
江州瑞安宰镗继至。
吴教授饭。
乙未,新南康刘奉直坦相候。
丙申,早,留宋晋裕监税饭。
大兄先乘舟归庐陵
丁酉,赴府会,于民安堂中坐,游南园。
六月戊戌朔,赴芮漕会于观风堂
后圃颇宽旷,荷花已开,欲泛小舟,会微雨止。
己亥,舟行三十里泊蒋家湾
庚子,早,行三十里过生米镇,又二十馀里泊曲尺湖。
辛丑,早,以舟人亡失脚船,移时方能行,二十里至市汊,又十里泊秆堆步。
相对即龙雾洲,登岸与村民黄氏语,皆云政和戊戌后方有。
今岁之水自三月至今屡退屡溢,沿江人家寺院多浸损,而树木皆荡去,不然亦浸死。
壬寅,炎热。
终日行数十里,将至曲江而止。
癸卯巳时丰城县
右从政郎马光誉、丞左从政郎赵不阈、主簿右修职郎杨迪巡检秉义郎王全、监税承信郎周仁监赡军酒库马永之、右朝散郎新知浔州王同老左文林郎吉州推官孙琳进士朱祺并相候。
杨簿,中书舍人邦弼之子,其五世祖伉,盖文公亲弟也。
晚,马君寿移具来宝气亭。
甲辰,早行,县官送别李家坪,距樟镇十馀里宿。
乙巳甲夜临江军,馆于贡院,即行衙也,其侧有翠微亭
太守左朝请郎江溥通判右宣教郎赵不比相候。
丙午,早赴军会。
丁未,晚赴任子严会。
十四弟自新淦来。
戊申,早,移舟慧力寺下,具饭待教授随同年。
罗子行自白沙来。
携家少休江月亭午后方解去。
晚宿永泰寺
己酉,南风甚高。
晚宿青泥,梦七兄至,既寤而持书者扣船扉,云已在数里间。
庚戌,早至神头之龙安寺会七兄。
新淦县右通直郎王延年、丞左宣教郎赵邠之、主簿右修职郎彭周老、新主簿右迪功郎侯迨、监赡军酒库成忠郎丁密、监本县税右从事郎王需、水陆巡检秉义郎金允、新知通州海门县右宣教郎赵师炳、新广德丞董世龙及其弟世仪赣州排岸承节郎赵善教、右宣教郎致仕杨扶右迪功郎吉州司理张棫并相候。
晚与七兄小酌。
辛亥,早,移舟入邑,借邹氏江亭舣泊。
新淦右从事郎廷硕将仕郎前权乐平舜臣及其弟舜举、亲戚韩竦胄、丁忧刘主簿昌仪及其弟人杰并相候。
陈宅德夫,晚赴董伯亮子羽会。
壬子,早,过江送七兄还宜春
罗子行归白沙。
韩十五霦自株墓来,令纶具饭待之。
晚赴杨图南会,园亭亦可观。
夜月蚀。
癸丑,早发新淦,南风甚高,仅行三十馀里宿卢洲
甲寅右从政郎武陵丞萧许、将仕郎齐贤及其堂弟汝贤、士人萧如埙并自白沙来迎。
萧惠十四诗,甚佳。
晚宿硖江滩下。
乙卯丁忧人前丰城赡军酒官曾敏学、左从政郎隆兴府教授曾三聘自污泥坑来迎。
靖州及新衡阳簿易迪功嘉猷并自城中来迎。
晚宿敖山
丙辰,青原宇老率其徒祖机、法超妙智来迎。
晚至元潭登观,观古剑,其长尺馀。
顷之,抛江复行数里。
丁巳,早,郭景闻奉议自东来。
巳时抵白沙,罗子行邀至其家,留连终日。
久无雨,禾有损者。
晚雨方作,风散之。
萧必巨及岳英之孙必中、必得、罗氏馆客郑大明并相候。
戊午,早发白沙,未后至吉水县
知县左宣教郎赵不遏、丞右修职郎张作楫并相候。
晡后解去,北风微作,又移时方能上滑石滩,宿墨潭。
小一侄吕甥来迎。
己未,早,微有北风,舟人方击鼓挂帆,得未曾有。
仅行两箭地,已转南薰矣。
未后将至梅林胡邦衡及知识皆来迎。
寻舣舟候春亭下。
太守仲应、姨夫通判左承议郎赵善待、右宣义郎鹿何、釐务通判右宣义郎赵永年及郡官并相候。
晚入城,略至所居,遂往谒太守,拜从母。
归船中宿。
庚申,早,挈家入宅。
韩文公云:「辛勤二十年,始有此屋庐」。
客至纷然,不暇记。
东山绍兴二十八年四月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二、《南轩集》卷一三、《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二八二、雍正《湖广通志》卷一○六、道光《永州府志》卷一四、光绪《湖南通志》卷一八
岁戊寅夏四月己亥弋阳方畴耕道广汉张栻酌饯东平刘芮子驹于永之东山
久雨新霁,天朗气清,步上绝顶,山色如洗,相与置酒于僧寺之西轩,裴徊远望。
于时零陵张纡公饰预焉,俯仰庭户,忽喟然而叹曰:「噫嘻!
丞相范公忠宣之故居也」。
坐客皆耸然起而问之,公饰曰:「公居此时,某始年十三四。
某之先人辱为公客,故某亦得侍公。
公时已苦目疾,手执寸许玉用以摩按,某未之识也,则亟视之。
旁有小儿诳曰:『此石也』。
公愕然曰:『非也,此之谓玉』。
呜呼!
存诚至于不欺孺子,则公之气象可想见已」。
坐客皆咨嗟。
公饰又曰:「公居此西偏,为屋仅三十楹,盖与寺僧邻也。
诸孙皆尚幼,它日与寺僧戏,僧愚无知,至相诟骂,直行过公前,语微及公,公漠然若不闻见者。
明日僧大悔惭,跼蹐诣求谢,亦卒无一言,待之如初。
永之士间有得进见,公循循亲加训诱。
一日坐定,有率尔而问曰:『范某相公为何亲』?
盖斥文正公之名。
时二子正平、正思侍旁,悚汗恐惧,众亦惧。
公蹙頞久而曰:『先公也』。
言者恐。
已而复以温词慰其心,后亦与相见不绝。
公之度量虽曰天与,其亦学以以成之欤!
又一日,问坐客曰:『郡士之登科者皆归矣,而某人独未归耶』?
或曰:『试学官也』。
公愀然曰:『吏事近民,精心于此,学之要也,始登科顾求从便安耶』?
凡公言简而深,足以垂世立教,率类此。
自奉极俭约,士从诸子游者时命之饭,不过蔬三品,彘胾不掩盘。
后有客至,即以分饷,不复更益。
年幼,所记公如此,不能细也」。
于是坐客相与言曰:「江山如昔,公不可得而复见矣,而有如公饰者尚及见公,所记之详如此,岂易得哉!
而斯亭也,兵火煨烬之馀,屹然独存。
吾曹晚生,亦与闻公之言行,又岂偶然哉!
《中庸》曰:『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
孟子曰:『闻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敦』。
于公其信之矣」!
子驹曰:「盍记之,以为异日传」?
虽不文,至此其何敢辞也。
抑尝记庚午岁来永时,寺僧有法贤者年八十馀矣,谓言:「范丞相居此,时为沙弥,每见公遇朔望必陈所赐书及赐物列于堂上,率家人子弟再拜伏阅」。
呜呼!
公之不忘君父至此,所谓在庙堂之上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文正公之心,公得之矣。
请并附于记之末可乎?
皆曰:「诺」。
弟枃、妷欢兼偕游。
后一日庚子记。
续谕俗五篇 其一 崇忠信 南宋 · 彭仲刚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五二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人理也。
人理莫大于忠信,忠则不欺于君,信则不欺于人。
人能内不欺心,外不欺人,然后可以为人而异于禽兽矣。
苟能力行不息,则明无人非,幽无鬼责,天地祐之,鬼神福之,亲族信之,乡党敬之。
其在世也,岂不乐哉!
若不忠不信,怀私饰诈,内以欺心,外以欺人,则人理绝灭,去禽兽不远矣。
如此则明有官府之典刑,幽有鬼神之谴责,不协于亲族,不齿于乡党,又何利焉?
三代之时,人人有士君子之行,虽小夫贱隶,妇人女子,皆知蹈履忠信,不敢为欺。
何必古之时?
近世如包孝肃公尹京时,民有自陈某人以白金百两寄我,其人死矣,以金还其子,子不肯受,愿召其子还之。
尹召其子,其子辞曰:「亡父未尝以白金寄人」。
两人相逊久之。
又尝亲见田间一老农,时当大旱,人皆诉以求蠲税,独不肯诉。
问其故,曰:「老夫田偶得荫注,实不伤,若雷例去诉,是欺天也」。
又见一老吏,有邻人诉事于郡,嘱以三十千,后果得理。
其老吏遣人送三十千还之,云:「此事乃知州自判,我实不曾致力,不敢欺心受此钱也」。
后其子登科,人以为不欺之报。
又浙西有一牙侩之子登科,人贺之,答曰:「老夫自小为牙,以至今日,未尝欺瞒官司一文税钱,所以获此报。
将来儿子受得官中俸钱,亦无愧也」。
如此数事,皆可谓不欺心、不欺人者矣。
今每见词讼,动饰欺诈,或有伪作契券,揩改簿约,负财赖业,设诈规利,隐减财产,规避赋役,本因喧争,便称被打,本因讨索,便称打劫,情态万状,虚伪百端,皆是自欺其心以欺他人,岂不大可耻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