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
诗文库 正文
赠秋蓬王相士(兼治齿有效) 南宋 · 何梦桂
秋蓬秋蓬,我不愿爵三公,亦不愿禄万钟
君谟骨相祇如此,休向蓬州问李翁。
迂叟病齿落半空,岂是天食蛙骨虫。
但愿壶中乞方匕,齿发复出还婴童。
漱石清溪歌九曲,饱饭黄精羹杞菊。
长沙刘青岑明府 其一 清 · 王戬
五言律诗 押青韵
迢递湘江道,维舟指驿亭。
草生两岸绿,天近数峰青
夜雨连云梦,微风过洞庭
舆人诵新政,倾耳若为听。
谢给事中(二)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四五、《范忠宣公集》卷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八
琐闼要官,经帷异选,自唯衰晚,猥玷详延。
既辞命以靡从,遂冒恩而居次中谢。)
伏念臣受材迂拙,临事阔疏,祗由门户之相传,得与衣冠而并进。
谬更烦使,寖步清涂。
志敢望于有成,言以狂而无补。
谤虽不免,宠亦继来。
知无后效之可图,每愧先朝之再造。
及陛下重明委照,丽泽旁流,方悉力以乘边,敢萌心于处内。
既升要近,复赐召还。
新政方行,已喜朝闻之道;
旧游如梦,更分夕拜之荣。
俾入讲于金华,将亲承于玉色。
其为幸会,远绝寻常。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圣道生知,孝思善继
绪正朝廷之大体,述成祖考之遗谋。
布政之初,以人为急。
如臣不肖,被眷尤深。
父子遭逢,虽在一门之内;
君臣际会,凡叨四圣之知。
施及衰年,并蒙殊奖。
内惟白首,殆种种以无堪;
顾有赤心,尚惓惓而自奋。
臣无任。
叶焕彬长沙 其二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五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十一
未见思君子,潇湘万里春。
却因慕风节,重复忆君亲(戊戌政变,君反对新政,获罪,几不免。)
天下几名士,吾宗多直臣。
原知同气类,交道已通神(吾宗本湖州叶氏,与君同出宋石林公裔,今已通谱矣。)
送张君归延安 明 · 孙承恩
吾乡杨伯玉先生以直道去国其谪于延安也得人有张君者数以忠言赞不逮洎先生擢守(阙)州取道归宁张君复侍先生行留吾数日而去呜呼去古既远友道日乖而况于相临势分其情尤疏彼其谄谀求合以售其私则有矣孰能如张君之无所利而忠告者耶视去任之上官如过客则有矣孰能如张君之不忍于别而千里相从耶张君庶几古之义士矣因其行赋此为饯
子瞻昔南谪,万里一孤臣。
符生抱忠义,朝夕来相亲。
男儿七尺躯,欲为知己许。
从来燕赵足豪杰,未必今人不如古。
张君亦义士,意气谁得如。
使君直道寡交合,独许子也相嬉娱。
空谷闻足音,重得使君惜。
岂无箴规助新政,亦有慇勤慰岑寂。
一朝使君归,千里仍追从。
驱车发蒲坂,鼓楫游吴东。
昔随使君来,今随使君返。
防身一短剑,迢迢白云远。
吴山亭亭水增波,萧萧落木西风多。
重君高谊惜君别,为君慷慨发浩歌。
送张丈荫泉汉阳司马任 清 · 王文治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梦楼诗集卷六
武昌春柳绿于丝,汉口春波滑似脂。
晓日风帆争利涉,天晴楼阁郁参差。
一麾父老观新政,廿载门生感故知。
记得垂髫黉序末,鳣堂花暖授经时先生昔任敝邑学博。)
乙未大察报二十四句 明 · 饶与龄
 押哿韵
天曹课群吏,秉公宁有我。
炷香矢明神,贤关门钥锁。
稽谋必佥同,咨诹恒虚左。
簸扬并淘汰,先几求当可
譬如护嘉禾,驱蝗畀炎火(指去留言)
又如济巨川,乘桴屏小舸(指降调言)
甄别洞毫芒,封章达青琐。
绅笏同翱翔,轩轾见勤惰。
重瞳见屡回,冕旒明堂坐。
黜陟无颇偏,八霆咸安妥。
以是知治术,赏罚惟信果。
凛凛百臣邻,震辣敢自堕。
贺茂松尹相公右议政 明 · 徐居正
七言绝句 押灰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十四○第十二
功名图画上云台,谈笑从容到鼎台。
同榜故人能不贺,圣君新政倚盐梅。
乞依旧差拨保丁教阅备用奏绍兴二十八年十二月 南宋 · 姚仲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七、《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八○、《续资治通鉴》卷一三二
兴元府洋州诸县,各有以前保丁内选到人材少壮堪出战人,差充义士。
臣已于数内摘拣到三千人,团结队伍,教习武艺,及欲于附近大安军、巴、蓬州差拨保丁,以备般运。
回郭守到任启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三三、《鸿庆居士文集》卷一四
悬车久矣,听履跫然。
拥彗膝行,固盍展棠郊之谒;
衔书贽见,又当修梓里之恭。
衰晚卧疴,椎钝废礼;
第闻新政,共激欢悰。
恭惟某官循良慈惠之师,硕大光明之杰。
学稽古谊,识洞几先。
解弦岂胶柱之调,奏刀有破竹之易。
惟凋郡百孔千创呻吟之后,亦下田十年九潦饥馑之馀。
所恃仁贤,扬一扇穆如春之风;
庶几疲癃,服五裤燠若冬之日。
方裁庆牍,已坠珍函。
三过读而增衰病之华,十袭藏而益巾箱之富。
已同千里,共戴苏刺史天;
尚有一廛,更为李将军地。
其为忻幸,曷可敷陈。
歌一首 北宋 · 谯宝
 押词韵第九部
使君来兮父母鞠我,礼化行兮民无寒饿。
使君去兮不可复留,人意伥伥兮泪双堕(《舆地纪胜》卷一八八《利州路·蓬州》 《舆地纪胜》:(吴几复嘉祐五年太守,游衮山,有二父老谯宝黄仁赞拜于庭下,曰乡民被使君之政久矣,今闻还朝,故来相别。且歌之云云。)
与胡己茂舍人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四三、《鸿庆居士集补遗》卷四
某别去,屡见除书,远外不即赞喜。
新政蒐拔淹滞,如己茂老成持重,推居要津,可为朝廷庆也。
即日秋高,恭惟台候万福。
某蒙恩收召,已解郡绂;
更旬月之閒,乃可至国门,即遂叩谒。
徐丞相(二)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四二、《鸿庆居士集补遗》卷四
某疏拙,岂堪治郡?
新政之初,数罟尽除,疲氓方有生意;
而三年之閒,守将四易。
若非少假岁月,宣布宽条,使仁政稍施,邦人未有息肩之期也。
再劾蔡确元祐元年二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九、《忠肃集》卷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六、《太平治迹统类》卷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九
臣闻《周书·君陈》曰:「尔有嘉谋嘉猷,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谋斯猷,惟我后之德』」。
此言人臣之义,有善则称其君,虽谋出于己,亦必曰吾君之德者,上下相成,忠厚之至也。
伏见宰臣蔡确辞位求退,其所上表,无引咎之意,有论功之言。
自陛下临御以来,美政盛事,民所歌颂者皆铺列条叙,以为己功,中外传之,靡不怪笑。
夫收拔耆旧之臣,置诸左右,乃陛下至明独见,以天下公望用之,而乃以为己之所引。
罢去有司渔利剥下苛细之法,而黜逐污吏,乃陛下仁心惠德以苏疲民,而又以为己之所请。
至于申戒边埸,不使生事,分遣使者,求民疾苦,修法令以完先朝之政,包同异以行大公之道,此中外皆知出于陛下圣谋睿虑,实新政之甚善者,而乃一切任之,掠为己事,贪天之功,欺示天下。
其意谓此数者,陛下不能知之,因己请而知之;
陛下不能行之,因己请而行之。
其于轻慢君父,欺罔臣庶,违道干誉,至于如此。
之所引数事者,果曾有所建请乎?
盖不可知也。
在言路,为执政,前后久矣,不言之于先朝,而言之于今日,此何意也?
果有建请,固大臣职尔,如《君陈》之归美于上可也。
而叙于求退之表,又何意也?
夫不言之于先帝,此不忠之罪也。
言之于今日,此取容之计也。
叙之于表,谓我有功,则是阳为求去,实欲陛下疑以为功而留之,因欲求免于公议,此持上罔下之谋也。
古之人进言于上,退则削其槁,不欲使人知善之出于己,所以推远权焰,避掠美干名之议,不知此,则何足以为大臣乎?
无礼不恭,朋邪怀贰,无廉耻之节,昧进退之义。
又自去冬大旱至今,上相,身任其责,其罪恶之著,无补朝廷。
今既逼于公论,不得已而求去,正当痛自咎责,踧踖伛偻,为恳切必退之词,乃大臣去就之体。
誇功扬己,露行行不平之气,为臣如此,不谓之大奸大邪则可乎?
伏望以表并臣此章,付之三省,议之恶,重之窜逐,以正典宪,使天下为人臣者知事上之道。
送兄长赴蓬州职官 南宋 · 李流谦
人家栽花为春忙,我家种柏求苍苍。
生如盖荫百亩,痴红騃紫无残香。
常言直道我家物,箧椟于今藏手泽。
拈来洒涕不忍看,分付伯兄金玉质。
去天一尺古蓬州,线路云端客自愁。
年来在处熬膏火,翻爱此地真瀛洲。
同居患贫别则恶,苦心害性空悽恻。
不及林中反哺乌,日暮归来却同集。
赵子几熙宁四年六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八、《忠肃集》卷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四、《宋史》卷一七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七
臣伏见五月中,有开封府东明县人户就宰臣私第,或随马披告助役法不便,并升起户等,诣御史台陈诉。
臣寻曾具状及上殿劄子,奏陈利害,陛下令府界提点司体量升降等第因依。
今窃见赵子几别举发到知县贾蕃在任日贷借官钱与手力,因同天节沽市村酒,创置部夫席屋等事,朝廷以其状下本司取勘者,臣窃以为过矣。
朝廷变更役法,意欲均民,民茍以为有利害也,安可禁其所欲言者?
且畿内人户,幸以居近辇毂,故可以自陈,以近推远,以一求万,则天下之情可知也。
然四方之人,限在遐远,上虽有州县而安敢言之?
又有监司提举司之隔阂,其欲赴愬,势固难矣。
今又因畿民有诉,而污刻之人反怒县官,意谓不能禁遏,故捃摭他事,期寘于法。
不意朝廷不辨,付之施行。
臣恐四远人情,必疑朝廷,以谓欲钤天下之口,而职在主民者,必皆视以为戒,争务拘民而禁其言。
然则天下休戚,陛下无时而知矣。
臣伏睹编敕节文:「按察之司,所部官属有犯,不得于官属离任后始行发擿,虽实不复受理。
若犯赃私,虽离任,有人论告,或因事彰露,即依法施行」。
方子几之体量于其县也,已得替离任矣。
子几初求其事于僚佐,又诱而钩之于吏史,借令有赃私耶,则亦不得谓之论告与因事明矣。
法之所不当理,而子几肆志敢为者,子几方以谄伪,怙宠用事,务在力行司农新政,而不复顾陛下之法与陛下之民,但驱使就令,冀自以收功,恐因民不服,挠动其事,是故作威以警众,违法以按吏,欲使畿内他邑与天下官吏畏罪避祸,闭遏其人民,使不得有言以闻于朝廷尔。
司农榜内桩定人户数目使出助钱,遂将县籍下等次第升起者凡一千户,以就足榜内之数。
此其为罪,固不可赦,是以前日圣旨止令体量此事。
臣愿陛下治此罪而已,自馀替后所按,乞依条不问。
盖借今日所以解四方人情之疑,使知陛下不禁民言之意。
臣所以区区论之,冀少补治体,非为计也。
子几领按察之任已久,当平日不闻举擿(〔五〕),乃今挟情违戾敕禁,原心考察,可见险薄,伏请付吏施行。
乞哲宗慎择宰相元祐元年九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八七、《国朝诸臣奏议》卷四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八
臣伏见左仆射司马光薨逝,朝野人情,惊悲一词,皆曰:天不遗此老,以大济我国家,而夺之速,此何理也!
臣恭惟陛下以至明至圣首识志,置诸左右,举天下以听之。
亦以大臣直道忘身徇国。
虽奸谋异心,百端排沮,而横身当之,夙夜尽瘁,以死图报。
其纯诚至公足以荐天地而贯神明,真所谓社稷之臣矣!
然而非陛下信任之明、仰成之笃,则亦安能自行其志?
故天下不独美光事君之尽节,而以陛下任贤不贰为难能也。
今光云亡,两宫车驾即日临奠,赙襚之典有加故常,下至󲦤绅善士、闾巷卿野之人,罔不为之哀叹。
而唯是奸邪之党、丑正恶直之徒,颇已相与有窃喜之意。
盖小人从来怏怏不便于新政,藏情匿迹,日夜窥伺,常幸有非意之变,以冀善治之不能成。
今其臆度以谓陛下既失光之助,则前日求治之志,必稍变懈,遂可以弃便投隙,荧惑而动摇,此其所以喜也。
且陛下为政以来,收拔众正,布列上下,制国之法,除民之害,虽节文润色有未齐者,至于大本已定十之八九矣。
惟陛下益加之意,常以辨别邪正、保邦爱民为念,坚守此指,终始如一,而已行之令,持循无变,则治道成矣。
庙堂之上,必有如光之事朝廷者。
臣实惧陛下惮光之后,谓谁助我者,而意稍有间,则邪谋阴计或起而乘之,此臣之所以为私忧而献其说也。
抑臣又有过计之言,盖今上宰虚位,窃惟不日制诏命相矣,此尤不可以不谨。
外论籍籍,谓文彦博必代光之任。
臣固知不然,然于万一之中,不可以不言。
彦博年逾八十,爵位穷极于天下矣。
前日陛下假其威望以为朝廷之重,其官则天下之师,其职则平章军国重事,陛下之礼元老、尊崇优佚,可谓得其体也。
今若任之以为相,三省有职守矣,其成败之责,岂师臣之所宜当?
其繁悉之务,岂老人之所能辨?
殆非所以处彦博也。
彦博于知人非其所长,贤士大夫罕出其门。
近日有所荐论,众皆传之为笑。
若居上相,引用人物每每如此,今日引一二,明日引三四,积而至于百十,常才列于朝路,非小害也!
其人重,其位高,有所荐者,若陛下违其言则伤恩,皆从之则害政,又非所以安彦博也。
臣昨四月中已曾建论此事矣,故今日之命相,实系天下之安危与善政之成败,可不重哉?
伏望陛下详考历选,得其人而任之,以尊庙社,以厌公议。
臣不胜陨越待罪之至,惟陛下赦其愚而察其忠。
〔贴黄〕臣又闻彦博冯京为相,而或传言陛下已遣使诣所矣。
臣得风闻,未审虚实。
向因疾病,遂成昏耗,事多健忘。
更乞圣虑周询详察,命相大事,不可轻举。
胡尚书(四)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六五、《内简尺牍》卷三
别去,屡见除书,造外不即赞喜。
新政蒐拔淹滞,如已茂老成持重,擢居要津,可为朝廷庆也。
即日秋高,恭惟台候万福。
某蒙恩收召,已解郡绂,更旬可至国门,即遂叩谒。
上哲宗论辨别邪正书元祐四年三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三、《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三
臣待罪近辅,再历年所,日奏职事,亲闻德音。
退伏思念皇帝陛下以日跻之圣上资慈训,而太皇太后陛下以宽仁之德勤邦俭家,四年之间,用人立政,施德布惠,所以绥养天下,上以昭祖宗之盛业,下以为社稷无穷之休,天下之幸,万臣之赖也。
臣于此时,得依日月之末光,备位辅位,念虽杀身,何以报称!
然臣尝读西汉之书,观孝文皇帝承高、惠之后,人心思治,而上方躬仁履俭,克勤率下。
当时民俗醇厚,府库充羡,四方无犬吠之惊,亦可谓治安之世。
贾谊之论乃谓方今之势,如抱火厝于积薪之下,火未及然,因谓之安。
及其忠愤之所发,至于恸哭流涕。
臣尝怪其论之过也,其后不数十年而治乱之迹若合符契。
臣于是知居安虑危之心,唯圣智乃能有之。
而私忧过计之论,亦未可以迂而弃也。
臣近与同列奏事延和殿,两蒙宣谕,大意今日朝廷之事固已尽心,略有成法,唯以久远守之为念。
又圣虑深远,因论及它日还政之后,任用左右常得正人,则与今日用心无异;
若万一奸邪复进,荧惑动摇,则反覆可忧。
然辨别邪正全在一人,此乃持盈守成之大戒也!
而皇帝陛下深加省领。
臣退而叹息欢喜,以谓愚臣平日之所怀,为国远虑者正在此事。
未及上达而陛下先知之矣!
区区之诚,虽殚千虑,何以及此?
臣今因得敷陈本末,以毕其说。
惟陛下宽其罪,试一览之。
恭惟先皇帝以聪明睿知承累世丕平之业,思欲力致太平,复见三代之盛,以汉唐为不足道也。
当时之议,以谓非国富则无以为也,非兵强则无以为也,非人才足用则无以为也。
是三者,图治之伟论也。
而当时辅臣如王安石、吕惠卿辈,不能副先帝委任之意,乃奋其私智,肆为乖论,大失先帝之本旨。
其富国也,则助役、青苗变而为聚敛之法;
其强兵也,则保马、保甲流而为残扰之政;
其用人也,则进辨给轻捷之子以为适时,退老成敦厚之人以为无用。
于是四海兴议,而先帝颇知其事,故罢退安石等不用。
继而王圭、蔡确之徒,尤不能将顺主意,踵事增患,而先帝又知政令有未便于民者,方将改作,遽以弃天下。
忠臣义士,至今长为先帝惜之者,常在此也。
及皇帝陛下绍膺大历,太皇太后陛下同览万机,临御已来,法度之难久行者修完之,臣下之害政者改易之,正所以述成先帝盛德之美志,传于无穷,可谓备矣。
自改更之后,在陛下无所愧也,天下公议正论以为当然也,天下百姓莫不安乐以为当然也。
然陛下亦知有以为不然者乎?
臣虽至愚,尚能臆度知之。
夫前日之事乃前日之人所缘而进者也。
政在则人存,政异则人息。
今譬之芟草也,枝叶虽除,根株尚在,能保其不复乎?
前者二三大臣之朋党皆失意怏怏,自相结纳,睥睨正人,腹非新政,幸朝廷之失,思欲追还前日之人,恨不能攘臂于其间也。
今布列内外󲦤绅之间,在职之吏,不与王安石、吕惠卿,则与蔡确、章惇者,率十有五六。
此臣所以寝食寒心,独为朝廷忧也!
然臣之区区,非欲陛下苦治党也。
朋党之大,亦岂易治哉?
但欲陛下知其事,常加防察,不使得行其术则可矣!
臣亦常深计其术矣,不过日夜窥伺间隙,异日可以进说,则造眩惑之谋,文饰奸言以感激圣意,动摇政事而已。
其所进之说,臣窃料之,其大者必为离间之计,此最易入易听,而其祸亦最大,不可不防其渐而深察之。
其次又有二说,其一曰先朝造法为治,而皇帝陛下以子继父,一旦听臣民之言有所更改。
其二曰先朝之臣多不任用。
蔡确等受顾命,有定策之功,亦弃于外。
此二说者,自人情言之,则浅近而易听;
自义理考之,则无所取也。
臣谨按天下之治,有不可不因者,有不可不革者。
可因者虽乱世犹因之,故周武王克商,反商政,政由旧是也。
可革者虽父道犹革之,故汉文除肉刑,至景帝改之;
汉武造盐铁榷酤,至昭帝罢之是也。
自二圣临政,首进司马光,其馀辅臣继有出入者,天下之人晓然知道之所在,延颈跂踵以望新政
而陛下又能虚己公心,开广言路,延纳忠谠,于天下无有远迩,上章论事,愿改政令者莫知其数,而圣虑深远,犹再三谨重,有不获已,方取十之一二最大者诏讲议施行之。
如青苗、免役、保甲、保马、市易之类,敢不改乎!
改之所以顺人心、救民命尔,岂喜变更哉?
试考察今日百姓安与不安,便与不便,则改更是耶非耶,立可见矣!
若谓凡继体之君于先朝之政皆不可改,则古圣帝明王继政而有改者皆非耶?
我祖宗之法有久而不便者,先帝尝改之矣,亦可以为非耶?
知所宜因,知所宜革,是先帝之志也。
至如臣僚之进退,盖法既有改,则昔日缘法而进者非己之便,稍自引去,而圣恩宽假,各尽礼数,独有一二奉法尤无状如吕惠卿、吴居厚辈者方罢斥之。
天下之议,莫不以为允。
是时,蔡确身为上宰,自请补外,继以家人犯法,言者沸腾,遂坐左迁。
章惇亦以悖慢忿戾,无礼于君父而罢之。
此岂固欲不用父之臣哉?
盖法者,天下万世之公也。
陛下纵欲以功而屈法,如天下万世何?
夫皇帝陛下乃先帝之正嗣,承继大统,实天下之至公大义也。
方先帝违豫弥留之日,与太皇太后陛下已有定命宣示大臣,则大臣奉行而已。
何策之定哉?
岂可贪以为己功,常诵于口,假以谋进哉?
古之所谓定策者,谓遭变之际,未知所立,大臣能于此时挺身忘祸,有所择而立之,以安社稷,则是策计由此人定之,故曰定策。
古之人则汉霍光是也,今之人则韩琦是也。
霍光死才三年,宗族犯法衰废,未闻古今之论以宣帝为忘功臣也。
故曰法者天下万世之公也。
然则二说者岂足取哉?
夫立政而违民,改之是也。
而异论者非之,以谓改父之臣。
此岂公议哉?
是谗间之说也!
若昨者陛下坐观政令未安,奸邪当路,生民咨怨而恬不为虑,以避改易之小嫌,则得为孝乎?
无乃负先帝所以传授皇帝陛下、顾托太皇太后陛下之心乎!
而况不闻天下有此嫌也。
大抵自司马光不幸死亡之后,朝廷之事,肯不顾患祸,身任其责者少矣。
此固不能逃陛下之圣鉴。
《传》曰:「百年之计,莫如植人」。
夫所与共守天下,传之永久,非有同心一德,守正不惑之人,将谁托之?
呜呼,君子小人之辨,何其难耶!
君子之进,未尝有心于害小人,但远之而已。
若小人进,必欲尽覆君子。
所以今日邪正之士不可以不早辨也!
汉元帝之世,弘恭、石显用事,是时贤士如萧望之、刘向、周堪之徒,上雅知其才,用之而忤恭、显,终抵以罪,或至于死。
此无他,正人之势不胜也。
仁宗皇帝庆历中韩琦、富弼、范仲淹辈,当代名臣一时并进,其后未久,皆不免为小人谗毁排陷,相继逐去。
然上赖圣明,终得免大祸,复被收进,建立功业者,内外多正人,奸不能胜也。
故君子在上,小人失志,必为倾害之计。
今朝廷清明,幸无恭、显之患,而陛下圣哲,好正直而恶邪佞。
臣之所忧者,恐正人之势不得如庆历时能胜小人也。
小人之志,趋利而已。
自二圣临御以来,开廓大度,并包同异,无所不容,宜皆得其尽心为用。
而怏怏之人尚敢阴怀二心,潜藏恚恨,投隙害政,依违观望者,彼诚见皇帝陛下渊默谦恭,未甚可否朝政,不知圣意他时所属,将谓天下之事未大定也。
殊不知太皇太后陛下保佑辅翼之者罔不备尽,而皇帝陛下虚心听纳,灼见是非者盖已久矣!
臣载念人主以一身临天下,其动止语默之微上系宗社之重,下统生民之命。
虽皇帝陛下仁圣之德出于天禀,而修心正身之道宜深有资于太皇太后陛下母仪之训也。
昔者周公之辅成王,复辟之后,作《立政》以戒用人,故成王宜民宜人见于《假乐》之诗;
作《无逸》以戒逸豫,故成王持盈守成见于《凫鹥》之诗。
后世称三代之隆者必先焉。
霍光有功于汉室而奸臣上官桀与藩王等谋为奸变,上书诬光之罪。
是时孝昭帝年十四,察见忠之与诈,诛灭等,益信任,于是汉室几危而复安。
臣不胜愚恳,伏望太皇太后陛下深念周公所以戒成王之意,拥佑开导,以成就皇帝陛下之德。
凡人之才如何为正,如何为邪,事之理如何为是,如何为非,日夕讲论,以立万世不拔之基。
伏望皇帝陛下深鉴古事,体汉昭帝之明,以辨忠邪,使它日奸言异论不可得而入。
常思太皇太后陛下之言,无疑于心,无怠乎听,庶以永承祖宗之业。
天下甚幸!
臣孤外之臣,蒙陛下拔擢不次,由言路而进,不敢避怨,不敢希恩,唯期循守公道,以报万一。
然前日失意之人,其党布满内外,皆与臣为雠也,身迹惴惴,危若累卵。
非陛下洞照愚直,力赐保全,安有今日?
故臣缘近日两蒙宣谕之旨,辄为此言,以推广圣意。
若使涓尘有助海岳,则臣虽死无憾!
〔贴黄〕臣奏此书,别无施行,止为昨蒙宣谕,故因而欲推广圣意。
愿无疑无懈,常以辨别忠邪为心,坚守今日政事,庶免他日奸谀之言可以浸润动摇。
臣书大意如此而已。
伏乞留中省览,使蝼蚁之诚或补万一。
〔又贴黄〕今内外异议之人日欲摇动陛下之政,不可不察省者。
昔时王安石所行事,逆民而背理。
然人不敢摇者,何谓也?
盖有严刑峻责,言之者有罪,故人畏之,敢言者少也。
今朝廷为政,顺民而循道。
然人敢言者,何谓也?
盖陛下宽仁大度,招言纳谏,唯恐人之不言,言之者无罪,故奸人妄意而作也。
故役法一事,自元祐元年改作差法,乃是将祖宗差役法及先帝雇役法参而用之。
又令监司州县博访利害,逐旋申明,自后四方论列不一,虽小官贱士,肆口所言,以申其愤。
今其法摇动改变者十之六七矣!
近日又将科场一事摇动荧惑,昨元祐元年两制侍从台省官僚讲议定夺凡一年有馀。
又经圣览,方此施行。
亦是将祖宗先帝之法合诗赋经义为一科,是万世有利无害可行之法。
今人情已定,止是安石之党力要用经义。
臣愿陛下坚守已行之法,勿为浮议所动。
〔又贴黄〕科场事,臣见与宰相已下参议,必为陛下坚守此良法,非久必须进呈。
然为论列者不已,故先奏知。
区区孤忠,惟冀省察。
陈履道墓志铭 南宋 · 李流谦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七、《澹斋集》卷一七、《永乐大典》卷三一四九
君姓陈氏,讳大方字履道,剑之浦城人
其系自唐拾遗射洪,其徙浦城自七世祖。
曾大父讳思贤,父讳某君。
童时父死,毁如成人,母知不凡。
读父书,长而授之。
君感励刻意劬甚,母更忧其疾,数休之,不能。
新学黜《春秋》,史君独嗜之。
未几,贡京师,归而告其母:天下自此多事矣。
后三年,兵起,方调歛猝兴,居者麇惊,争逃去,或怵与俱。
君曰:「去将安之?
吾又母老」。
会邑部夫愿护以行,令曰:「士也而辱此乎!
君行不顾,于是当遣者,皆趣发无敢留」。
其后逋徙者还,尽墟其家,始服君有识。
晚以恩授建州助教
君为人孝敬醇洁,以不逮事父,事母笃至。
垂髫日记数千言,终身不忘。
虽间行田圃,书未尝去手。
入夜炷不续,往往挟策与月光上下。
兄难事,事之得其心。
女弟幼孤,抚育嫁遣,恩甚笃,曰:如是而后能使之忘其孤。
平时恂恂,常恐伤人,遇事白黑之,巀嶪可畏。
善食酒,至斗馀不乱。
华山,爱其奇秀,反舆而观之,几三十里,路人指为狂。
家近水,尝欲并溪缚屋,多酿以待客,而贫不果,其趣向可见。
绍兴庚辰某月日,以疾卒于家,享年若干。
娶郑氏,再胥氏。
四男子:、槩、绍、棐。
、槩有学行,而槩对集英有鲠言,擢上第,授蓬州教官以归。
女长亡,次嫁某人,季在室。
文集十卷,《诗名物辨》四卷,《书训杂录》三卷,《两汉史评》二十卷,藏于家。
等以今年某月日某甲子将举君之丧葬于邑之某里某山之麓,以家传求铭于予。
予于君季父彭门学官彦博耐久交也,彦博每与余言其宗之贤,多及君。
今按传皆合,是以为之铭。
铭曰:
质以根之,学以昌之,而命仇之。
亦既晦之,而后烜之,固及其定耶,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