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
诗文库 正文
江淮浙西江西旱伤州县第五等人户夏税钱绢诏嘉定八年七月十八日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宋会要辑稿》食货五八之三○(第六册第五八三六页)
令江淮制置司疾速契勘江东旱伤州郡,及浙西提举契勘浙西旱伤州郡,江西提举江州兴国军系旱伤去处,各从今来臣僚申请事理,疾速覈实,将所部州县第五等人户夏税钱绢,分明指定合催纳及合蠲放各若干数目,除程限十日申尚书省
其第五等人户如有已纳钱绢在官,仍仰各司就先次约束州县分明收附,不得辄行欺隐,别听朝廷指挥
春令赦文 后汉 · 汉隐帝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二十一
朕以眇躬。
获缵洪绪。
念守器承祧之重。
怀临深履薄之忧。
属以元道犹艰。
王室多故。
天降重戾。
国有大丧。
奸臣乐祸以图危。
群寇幸灾而伺隙。
力役未息。
兵革方殷。
朕所以尝胆卧薪。
废食辍寝。
虽居亿兆之上。
不以九五为尊。
渐冀承平。
永安遐迩。
内则禀太后之慈训。
外则仗多士之忠勋。
股肱叶谋
爪牙宣力。
西摧三叛。
抚其背而扼其喉。
北挫群蕃。
断其臂而折其脊。
次则巴邛啸聚。
淮海猖狂。
才闻矢接锋交。
巳见山摧岸沮。
寇难少息。
师徒无亏。
兼以修奉园陵。
崇建宗庙。
右贤左戚。
同寅协恭。
多事之辰。
大礼无阙。
负荷斯重。
哀感良深。
今三阳布和。
四序更始。
宜申兑泽。
允答天休。
恤狱缓刑。
舍过宥罪。
当万物之孚甲。
开三面之网罗。
顺彼发生。
以召和气。
乾祐二年正月一日昧爽巳前。
天下见系罪人。
除十恶五逆。
官典犯赃。
合造毒药。
劫家杀人。
贼党正身外。
其馀犯人及关连者并放。
河中李守贞凤翔王景崇永兴赵思绾等。
比与国家。
素无雠衅。
偶因疑惧。
遂致叛违。
所以命将陈师
徵辞问罪。
止期旦夕。
必见功收。
然以彼之提封。
朕之黎庶。
久陷孤垒。
可念非辜。
易子析骸。
填沟委壑。
为人父母。
宁不轸伤。
但以屈巳爱人。
先王厚德。
包荒含垢。
列圣美谈。
宜宏济物之恩。
用广好生之道。
李守贞王景崇赵思绾等。
宜令逐处都部署分明晓谕。
若能翻然归顺。
朕并待之如初。
当保始终。
享其富贵。
明申信誓。
固无改移。
其或不认推诚。
坚欲拒命。
便可应时攻击。
剋日荡平。
候收复城池。
罪止元恶。
其馀诖误。
一切不问。
仍预告诸军。
破城日不可杀人放火。
诸处草寇等。
抛弃耕农。
聚集林薮。
昼伏夜动。
害物残人。
前后累令剪除。
继行招谕
尚恐疑惧。
特示宽恩。
如能改过知非。
出来陈首者。
应巳前所有为非。
一切不问。
宜令逐处节度刺史巡检使明行晓示。
宜达朝廷恩旨。
冀其归业。
常切抚安
不得信任节级所繇。
衷私怨恸。
重念征讨巳来。
劳役尤甚。
兵犹在野。
民未息肩。
急赋繁徵。
财殚力匮。
矜恤之泽。
未被于疲羸。
愁叹之声。
几盈于道路。
尚以军旅未息。
帑廪无馀。
犹稽蠲复之恩。
空怀愧悯之意。
即候边烽少弭。
国患渐除。
当议优饶。
冀获苏息。
诸道藩侯郡守等。
咸分寄任。
共体忧劳。
更宜念彼疮痍。
倍加勤恤。
究乡闾之疾苦。
去州县之烦苛。
劝课耕桑。
省察冤滥。
共恢政理。
用副忧勤。
凡百臣僚。
当体朕意。
兴国寺大街。宰枢诸君会坐俟命。判三司公与仆言其所以。盖请上退乳母也 其二 元末明初 · 李穑
五言律诗 押元韵 出处:牧隐诗藁卷之十九
兴国门前路,平沙接禁垣。
庙堂方合坐,台省竞陈言。
风急衣犹薄,杯深酒乍温。
病躯微觉痛,退食谢乾坤。
刘武俊特差充兴国军驻劄御前防江水军统制诏嘉定十六年九月十日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一○、《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之五○(第三册第三○三○页)
刘武俊特差充兴国军驻劄御前防江水军统制,兼统辖防江步军,专一任责措置训练。
四知篇 其二 汝南张中丞助父 明 · 胡应麟
 押词韵第二部
明维嘉隆世,率土皆琳琅。
前茅奋历郡,大树标娄江。
东南并虎视,河洛谁鹰扬
张公起汝邓,九尺须眉苍。
追风跃兹白,掣电飞乘黄。
腰悬两龙剑,绝代俱干将
燕台际天起,黄金矗华阳
公年十八九,掉臂排枫阊。
都人诧玉润,夹道观河阳
含香入建礼,待漏趋明光。
明时甫释褐,吏部聊为郎。
青藜校中垒,画戟持东方。
一官等泡幻,千劫宁存亡。
维时西曹隽,六七争腾骧。
分麾轶两汉,授甲陵三唐。
张公奋臂入,操翰如长江
流星控繁弱,贯月浮馀皇。
金膏丽若木,火齐明扶桑。
维扬怯旗鼓,下雉靡旌𣄢。
高牙矗梁苑,巨纛悬徐方
睊睊绛灌目,谤牍如螟蝗。
群雄一网尽,窜削盈遐方。
鹿冠挂玄武,一笑骑天狼。
天风拂两袖,被发还山冈。
渌波带瀍涧,翠黛萦嵩邙。
苏门扣真谛,王屋求仙方。
苍生半眼热,荐辟交岩廊。
丹青遍畏垒,无地潜庚桑。
驱车入函谷,紫气流咸阳
琅琊遇次美,櫜鞬划相当。
曹刘倡邺下苏李酬河梁。
英词错金石,逸调劘风霜。
庚辰计群吏,抠趋亦明堂。
伊余黑貂敝,青衫卧篷窗。
长安一倾盖,大叫呼元长
名流本第一,国士元无双。
潦倒南皮社,分携剧黄粱
寥寥二十载,复此聆篇章。
嘉隆数六子,吾汝成高阳
矫矫琅琊钵,授衣命如螀。
平原十日饮,异味穷膏粱。
燕姬及赵女,寒鳖庖嘉鲂。
雄谭走蛮触,剧论惊蜩螗。
山川堕秀色,宇宙回精光。
帝心雅推毂,大府开平凉。
飞书走北塞,谕檄平西羌。
峨峨受降壁,三城夹银潢。
殊勋勒铜柱,万仞临要荒。
华名既海岱,钜迹仍疆场。
宁知息壤誓,不救中山创。
功成合身退,鸟尽知弓藏。
人生贵适志,岁月如沧桑。
筑宫近河渚,丹青俨成行。
金钗七十二,如花簇银缸。
赤松永辟谷,大隗遥舂粮。
途逢广成子,馈药盈筐箱。
时时发缄鲤,询我骑群羊。
庸知两孽竖,作剧蟠膏肓。
寥天逝双舄,玉楼路茫茫。
丹台易迁少,要秩居文昌。
中原二三子,振袂俱飞扬。
回眸盼尘世,鼯鼠跑空仓。
神州逐麟凤,阿阁驰鸾凰。
通都洎名岳,百代留青缃。
浚冲复少达,英风嗣王杨。
新声播琬琰,旧业呈圭璋。
鸡群睹野鹤,意气时昂昂。
伫看汝南族,奕奕传芬芳。
长歌行送方翁恬武夷 明 · 胡应麟
方生翁恬祖太古以隐操著称为诗歌不规规绳墨而天趣自得吴歙间名士多与之游生少即世其家业时时挟策及余门所为寄赠推挹者甚至今秋得余白榆集读之狂叫击楫立为跋数千言余弥愧其奖饰顾自生昌芰之嗜发之余未尝请也爰报以诗
方生尧治太古孙,丘壑流风今尚存。
敝衣掣衿动见肘,负气不肯干豪门。
自言知交遍海宇,输肝伏胆惟三人。
新都汪伯玉兴国吴明卿,里中胡元瑞,三子者,令我寤寐劳心魂。
丈夫壮志在不朽,要今竹帛垂乾坤。
升堂入室即先达,眼底穷通安足论。
忆汝前年走兴国,云梦潇湘眼双碧。
吴郎跳梁空一世,赠汝篇章朗奎壁。
忆汝去年入新都,司马文名天下无。
如椽立草处士传,坐令气色高菰蒲
两公声誉冠天下,汝得璠玙重增价。
先生龌龊类楚囚,汝何所见何所求。
方生大笑笑余懒,惟我与公交不浅。
柴门相去十里强,溪上时时达鸡犬。
自君总角才已闻,我向何人不道君。
大苏小陆长在口,王后卢前讵足云。
曹刘李杜亦男子,见君敢谓秦无人。
君或未知我,我实深知君。
君也歌诗遍林樾,恍揭大吕悬云门。
珠玑万斛落謦欬,世人畴不攀青云。
胡为靳我无一字,如挟九鼎持千钧。
即今便欲武夷去,寸心耿耿当谁陈。
秋风布袍寒彻骨,愿得片语回阳春。
我闻生言亦大笑,过诚在我不在君。
不见杜陵赠端复,文章有道交有神。
家鸡野鹜种种好,大鹏斥鴳何疏亲。
醉中狂笔歌赠汝,朱弦白日飞梁尘
忆生年少气横发,世世纶竿受家业。
学书学剑三十年,学得新诗动吴越
青鞋半踏天竺雨,白纻全骄武林月。
我谓汝诗胜汝祖,汝得余言欲起舞。
先生片诺岂偶然,立榜余名在今古。
高堂飒沓来寒风,绕夜芙蓉电光吐。
干将莫邪自有灵,谁其拂拭华阴土。
呜呼穷鬼实伺人,五亩经营生计阻。
连年旱魃满山谷,赤日横天跨平陆
十家九家鬻婴孺,生也宁免妻儿哭。
昼扪甑釜多游尘,晓摸瓶罂绝馀
床头魍魉时揶揄,屋上鸺鹠多刺促。
任使喉端喙三尺,不博车前薪一束。
以兹欲作闽中游,幔亭峨峨天尽头。
云璈玉佩纷上界,铁船丹灶悬中流。
一遇灵仙蜕凡骨,脱弃妻子如蜉蝣。
先生较汝穷更甚,蹉跎四十谈封侯。
老亲稚子倏抛掷,一身宇宙如悬疣。
浮名鸡肋果何用,百年强半居穷愁。
作歌赠汝慰汝意,仰天长啸风飕飗。
三山九曲会寻汝,竹枝桂棹行夷犹。
武夷君兮倘相值,挟汝烂醉金银楼(病馀绝不作长歌生两以书来尧治垂橐而游闽惟藉子大篇以重即子有辞于尧治其曷辞于武夷君噫余懒慢自废若青霞赤城两地主步武间不闻问久矣况武夷君庸暇以苛礼责余惟是生十载之勤缺焉久未报也故歌以慰之并寄询武夷君焉)
乞桩管钱氏地利房钱修表忠观及坟庙状1091年2月28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七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三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元祐六年二月二十八日龙图阁学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苏轼状奏:「检准熙宁十年十月十一日中书劄子节文:资政殿大学士右谏议大夫、知杭州赵抃奏:『伏见故吴越国王钱氏,有坟庙在本州界,欲乞两县应管钱氏诸坟庙,每县选委僧道一名专切主管
钱塘县文穆王元瓘等二十六处坟庙,勘会当州天庆观教大师钱自然,本钱氏直下子孙,欲令钱自然永远住持。
临安县武肃王镠等庙坟一十一处,今召到本县净土寺赐紫僧道微,乞依钱自然例主管
又勘会得文穆王元瓘坟庙并忠献王坟,并在龙山界,其侧有香火妙因院,本钱氏建造,见是道正钱自然权令徒弟道士在彼看守,欲望改赐观额,令钱自然已下徒弟永远住持,渐次修葺,兼得就便照管坟庙,不致荒废』。
奉敕依奏。
钱塘妙因院,特改赐表忠观为额。
临安净土寺,令尚书祠部每遇同天节,各特与披剃童行一名」。
又准元丰五年三月十八日中书劄子节文:「皇城使庆州防禦使钱晖等奏:『臣等先臣祠庙,在杭、越二州者五所,坟垄在钱塘临安两县者六十馀处。
临安有田园房廊,岁收一千三百四十贯有奇,太平兴国已后,寄纳本县。
至大中祥符间,本处申明,蒙朝旨令杭州楼店务军资库作臣家钱寄纳,日后不曾请领。
近岁先臣祠庙例皆摧塌,私家无力修葺。
前项寄纳钱数虽多,切缘年岁深远,不敢更乞支给,今只乞降指挥杭州许将临安县旧田园房廊拨还臣家,庶收岁课,渐次完补坟庙。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右奉圣旨,宜令杭州每年特支钱五百贯,与表忠观置簿拘管,只得修葺坟庙,不得别将支用。
劄付杭州,准此者」。
臣检会熙宁十年七月二十六日,据管内钱自然状,乞临安县祖先置到产业,每年收掠赁钱一千三百五十四贯,修葺诸处坟庙。
此时差官检计钱塘临安县所管钱氏坟庙,委是造来年深,木植朽损,共合用工料价钱一万二千八百九十贯九百九十九文。
临安县勘会到管纳钱氏归官房廊田产等赁钱,年纳一千三百五十四贯三百四十文省,送纳军资库
寻系本州申奏,乞临安县管催上件赁钱支拨修葺,约计九年,方得完备。
直至元丰五年内,因皇城使钱晖等奏乞,方准当年三月十八日中书劄子,奉圣旨,每年特支钱五百贯,与表忠观修葺坟庙,不得别将支用。
自后至元祐五年,虽支得四千五百贯省,盖为庙宇旧屋间架元造广大,一百馀年不曾修治,例皆损塌,须得一起修葺,稍可完补
若每年只支得五百贯,虽逐旋修得大段倒损去处,又为连接屋宇数多,随手损塌。
熙宁十年检计止今,又及一十四年,寻于去年再差官重行检计到两县坟庙已修再损、未及修屋宇神像等,共合用工料价钱,内临安县四千三百五十八贯一百四十四文省,钱塘县一万二千五百二十贯五百九十一文省,两县共合用工料价钱计一万六千八百七十八贯七百三十五文省,须至奏陈者。
右臣窃惟钱氏之忠,著于甲令,朝野共知,不待臣言。
而坟庙荒毁,行路嗟伤。
就使朝廷特赐钱物,为之修完,犹不为过,而况本家自有地利房钱,可以支用,岂忍利此毫末,归之有司!
恭惟神宗皇帝,深念钱氏之忠,特改妙因院,赐名表忠观,仍使其裔孙道士钱自然住持。
而有司不能推明圣意,奏乞尽数拨还地利房钱,以助修完。
经今十四年,表忠观既未成就,而诸处坟庙,依前荒毁,使先帝表显忠臣之意,徒为空言。
臣愚欲望圣慈特许每年临安县所收地利房钱一千三百五十四贯三百四十文省,令表忠观每遇修本观及杭、越州诸坟庙,即具所修名件及合用钱数,赴州请领,仍候修造了,差官检计,具委无大破,保明申州
所贵事体稍正,毋使小民窃议。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如蒙朝廷依奏,即乞指挥本州,逐年所收到上件地利房钱,令项桩管,只得充修造表忠观及钱氏坟庙使用,官私不得别行支借使用。
买纳听题名记庆元三年闰六月 南宋 · 王墀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七二、道光《海昌备志》卷一一、民国《海宁州志稿》卷一九
听有记,所以记居官者姓氏、去来之月日也。
其人贤,固将因姓氏月日而得之,其不贤,亦将因而得之。
是则听之有记,非徒姓氏月日之谓,劝戒之道实寓焉,是乌可已?
盐官有监,肇自太平兴国,所以总纳诸场之盐课,如上管、下管、蜀山、岩门、南路、袁花、黄湾、新兴,皆隶于此。
其听治在县南一里许,考之图经,旧曰临平监,而后改今名。
总催煎场十,而今止存八。
至其所以更废之故,则缺焉不书。
岁合八场之额,以石计者凡十三万九千有奇,在临安四场中为最大,宜其体存事备。
乃问之听记,则阙如也,岂岁月之久,其间或有所湮废耶?
抑亦事务丛委,不暇顾也?
余窃念之,因求诸故实,则绍兴以前已无得而考,绍兴以后名氏仅存而大略亦可睹矣,则其为不暇顾与或有所湮废也,固宜。
有如比年海盐之郭公琴、金华之唐公仲义,皆自是更秩,人多称之,而亦于是不及,岂其不屑也?
或曰:「不然,彼二公者近不及半岁,远才越岁馀。
或承前人废弛之后,或当好事纷更之始,补苴罅漏,因事制宜。
如钱弊于混淆,则为之名分件别,而使籍有所考;
如盐患于耗折,则为之抱欠还剩,而使责有所归。
上下始安,词诉乃息,盐场至于今不废,繄谁之力也?
且子三年于此,不有彼之劳,安有子之逸;
不有彼之始,安有子之终?
然则非彼责而实子责也」。
余曰:「然」。
于是以其得诸故籍者绍兴以来凡十有六人,悉刊诸石,使来者有考云。
庆元三年闰六月初吉文林郎、监临安府盐官县买纳盐场山阴王墀记并书。
楞严院新作经堂记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二、全宋文卷二四、《徐公文集》卷一三、《全唐文》卷八八二
君子才足以治剧,惠足以安民,见危致命,以死勤事。
有一于此,然后可以荐信于无方之神,储庆于必大之门。
噫,楞严院经堂之作也,其庶几乎!
平阳柴君讳进思字昌美,故太尉中书令寻阳靖王之孙也。
少而爽俊,长而忠恪,尤善骑射,颇晓兵书。
靖王爱之,出则典亲兵,居则专家政,干蛊之美,宗族称之。
王薨,始为公臣,累迁旅师,鸿图再造,金革寝威。
上以其材能可任,故以为内宴副使,乘轺建节,将命四方,盘根错节,所至皆治。
改鄂岳观察巡官,知永兴县事。
县有山泽之征,榷管之利,岁终考绩,倍于前人。
泰州军事判官,兼营田盐监。
平蠹政,决庶狱,劳农督课,洁己律人,民不告疲,公有馀利。
劝农使,复监池、吉二郡,护武昌军,千里晏安,上流静谧。
会梁人入寇,我武未扬,东畿陷没,群情震骇,命君为行营应援军使,率舟师数千,鼓行而东,平难济口,复海陵郡,于是淮泗之地,声势始通。
乘胜长驱,因逼隋菀,前茅接战,群帅后期,振臂奋身,有死无二。
虽破竹之势,败于垂成,而东道清夷,本由君之一举也。
江都尅复,归葬京师,天子闵焉,赠左千牛卫将军,赙赠加等,礼也。
嗣子殿前承旨廷遇等,棘心在疚,荼蓼兼倍。
以为苴麻苫块,饰哀之期有终;
蒸尝封树,追远之礼有数。
复欲图不朽之绩,徼无边之福,则金仙之教,世之所崇,宗旨在于经文,威容存乎像设。
于是择奇胜之地,补阙遗之事,构经堂六间,塑地藏菩萨像一躯。
几席什器之类,华而备,精而固,耽然其质,焕乎其章
深严足以远世喧,虚明足以味玄旨。
其全节之风也如彼,其集灵之所也如此。
然则冥冥之祐,绵绵之庆,岂诬也哉!
余顷岁左宦海陵,君尽倾盖之分。
感忠臣之事主,嘉孝子之奉亲,刻石纪事,以耸善也。
援笔悽怆,无心于文。
保大丁巳岁春三月东海徐铉记。
分发请会议兴国寺。无马不能赴 元末明初 · 李穑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牧隐诗藁卷之十九
相府招呼烂有光,白沙官道绕莲坊。
乍闻兴国名犹好,欲得经邦策最良。
■烁诸公心似铁,摧颓老物鬓如霜。
出无驴马工深坐,只合焚香祝庙堂。
舒州新建文宣王碑序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三、全宋文卷二九、《徐公文集》卷一二、《全唐文》卷八八三
尝读文中子所著书,窃观其建言设教,宪章周孔,有道无位,故德泽不被于生民。
然而门人弟子,如房、魏、李、杜辈,皆遭遇真主,佐佑大化,元功盛烈,亦云至矣。
犹以为礼乐不兴,未能行文中子之道。
嗟乎!
使颜、闵之徒遇贞观之世,举圣人之业,成天下之务,岂不益大乎!
时运不并亨,圣贤不世出,可为长叹息已矣!
夫太羹玄酒,足以神明而不能竞适口之味;
《大咸》、《云门》,足以和风俗而不能高娱耳之声;
五常六艺,足以兴国家而不能胜捷给之数;
释菜合乐,足以祈永贞而不能掩福田之说。
李斯荀卿弟子也,而为焚书之酷;
德彝,文皇上宰也,而沮王道之议,其馀哉!
故用兵已来,郊庠乡塾,委而不修者有年矣。
唐中兴之一纪,天子乃崇学校,养庶老,举六德,教胄子,旁达郡国,靡然向风。
舒州,古诸侯之封也,其地广,其任重。
太傅周公,旧勋硕望,来颁诏条,武以贞师,仁以行政,动必资于前训,举必顺于人心。
吏部郎钟君,顷登铨管之司,实参侍从之列,论思典治,必以名教为先。
洎从左官,来为佐职,神交主诺,人无间然。
始一年而旱暵作,二年而百谷登,三年而上下和。
既富而教,爰修废典。
乃严社稷,则播殖之功报;
乃祀箕毕,则风雨之修时。
乃即黉堂,谒先圣,寝庙卑而将圮,衮冕陋而不度。
政之大者,乌得已焉?
于是庀功庸,示仪制,堂奥户牖,巍乎大壮,山龙藻火,焕乎有章。
重门以深之,周垣以缭之,俎豆升乎筵,干戚由乎序。
侁侁众贤,是配是侑;
肃肃燕毛,以衎以乐。
闾伍之属,耆幼之伦,惠泽渐乎肌肤,风教移乎情性。
惜其所治者百城耳,推是而往,何所不至哉!
也不才,放逐至此,蒙地主之惠,接故人之欢,博我以文,宜无所让。
属役既具,冠篇将毕,会钟君召还京师,祖行之夕,视草以送。
且曰:敬教劝学,非大君子不能行;
计功称伐,非大手笔不能任。
吾友紫微郎韩君,即其人也,托之铭颂,以永清风。
守禦劄子(二)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八五、《毗陵集》卷六、《永乐大典》卷一四四六四
臣伏见陛下上念宗社之重,远怀二圣、母后,思还京都,形之诏音,中外感悦。
然而西京未静,粮馈未充,千乘万骑,难遽启行。
而防秋之期才一两月,秋高马肥,长驱深入,其控扼之地,其守禦之方,所当聚兵,所当积粟,盖非一途。
虽庙谟密议,未易测知,而臣区区之私忧不能自已,日夜念虑,敢复贡其狂瞽之说。
臣闻兵法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也;
无恃其不攻,恃吾之不可攻也」。
况金人虽退,兵力甚强,有必来必攻之理,则为备可少缓乎?
臣窃谓其来犯淮甸凡有四路。
其一中路,自两京趋东京,沿汴河由天长以来,则众人常行之路,凡一千七百八十里,可以控扼守禦者,南京、宿、天长军是也。
其一东路,自沧、滨趋京东,由淮扬军绝淮入楚州而来,则自北直南大路,凡一千九百里,可以控扼守禦者,青、沂、淮、扬、楚州是也。
其一西路,自西京颍昌蔡州顺昌府、庐、滁、真州而来,则自西北而至东南,凡一千八百一十五里,可以控扼守禦者,顺昌、庐、滁、真州是也。
其一上流自西京颍昌唐州至于襄阳,凡一千一十里,绝襄江而至荆南,则一千二百九十五里,自西京颍昌蔡、光州而至黄州,则一千三百六十里,皆可沿江顺流而下,可以控扼守禦者,襄阳荆南,江之北则汉阳、黄、蕲、和、滁、真州,江之南则岳、鄂、兴国、江、池、太平州是也。
四路之中,又有要害之地:中路则泗州据淮、天长据险为可禦;
东路则青州穆陵关楚州淮阴为可禦;
西路则庐、寿为可禦;
上流则襄阳荆南、蕲、黄为可禦。
不幸顺流而下,则沿江诸州各据地利以临之,合从共禦,庶乎其可也。
然当今之势,欲控扼守禦则无人,欲聚兵积粟则无财,仰给漕计不足,横取民力而民力已困,然亦岂以此而坐待其至也?
伏望陛下诏谕大臣,取四路守倅帅臣,铨择能否,易其尤不才者。
然后于要害之郡各赐缗钱,视大小为等差,责之募战士,责之储刍粟,责之缮甲兵,使明斥堠,公赏罚,进相援,退相保。
陛下亲降手诏,委曲镌谕,许以便宜,使之夙夜尽力捍蔽,效死弗辞。
如俟缓急,临时指挥,决难办集。
《书》曰:「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
伏愿陛下思惜寸阴之义而早图之,天下幸甚。
取进止。
徐得之(三)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七
某启:适辱手简,且审起居佳胜。
知尚留雪堂,所须文字,得欸曲为之也。
兴国书附去,可便遣人,适已遣人,来简必达
要记昨日事,适会沐浴,困甚,信笔无伦次。
从仕郎临安府钱塘县宣教郎朱君墓表绍兴十三年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五、《毗陵集》卷一三
建炎三年冬,金人犯钱塘县令朱君死,上嘉其节,赠宣教郎,而官其二子。
明年,孤大廉等奉其丧,葬于湖州安吉县安福乡之郎湾。
后十有三年大廉以行实状泣诉于毗陵张某曰:「先君子之死节,太史氏必不没其实矣。
惟是葬踰一纪而无铭,学行志业与夫死事之始末未及知之,不肖孤夙夜是惧。
宜得当世闻人表于墓,敢请」!
余曰:「先君余友也,将何以辞」?
遂以状證所闻而书之。
呜呼!
金人初犯中原,大将握重兵者往往闻风而靡矣,州县吏或引避,或迎降,无复施一矢、出一语以抗者。
方其越天堑、犯建业、蹂桐川而窥临安也,君乃慨然请于郡太守曰:「敌逼境,宜戍千秋、独二岭以扼其喉,徐定守禦之计」。
守嘻笑曰:「吾城可保,吾人可战否乎」?
君变色曰:「如公言,十万户赤子可若何?
或谓此戍江溃卒耳,非金人也,愿得半纸书往谕之。
不然,当缓颊以款敌,使民为逃死计,则某死亦其所也」。
守愧其言,许之。
于是檄钱塘仁和捕盗官,率弓手、土军即日就道。
同僚或劝止之,君曰:「此书生报国之日也」。
策马不反顾。
行二十里而遇敌,始知为金人,犹驱部曲以进。
矢集如雨,我兵溃,君两中流矢不能骑。
左右掖至天竺山,而乡民有识君者曰:「吾邑大夫也」。
舆致于西溪
敌人四略,君裹创率里社以短兵邀击,再至再却,卒遇害。
十二月十九日也。
呜呼!
君之死可谓知所处矣。
君讳跸,字子美姓朱氏,世为安吉人
朱氏出自曹姓,颛帝之后,周封其苗裔曹挟于邾,为鲁附庸。
春秋后八世为楚所灭,子孙去邑为朱氏。
世居沛国,自质子禹坐党锢诛,子孙有避难丹阳者。
三国时故鄣人治辅吴有功,封毗陵侯,后徙封故鄣,今安吉即其地也。
至今烝尝于安吉,而朱氏为大族。
君曾祖而上隐于农,大父璘始起家为池州青阳
父南强,从仕郎、知越州上虞县。
高祖某有智识,尝自其后必大,稍遣子孙宦学,于是诸父从兄及从事继踵登进士科,然皆仕不达。
君少有大志,力学,思自奋厉,以亢其宗。
亦累举,始中政和上舍第,授兴国军教授
辟雍录,出为河东提举学事主管文字。
三舍法罢,去河南教授,升从事郎。
丁内艰,卒丧,除河东云中府路经略安抚司准备差遣
荆湖南路转运司主管文字,易京西,皆不行。
会金人大入,京师戒严,天子命吏部侍郎王蕃京畿制置司,挽君寘幕府
突未黔,敌薄城下,襄阳坐罢。
君籍制置司金帛告敕等亟上之,且为申理,人皆贤之。
上即位,驻跸维扬,近臣荐其才,召赴行在所,除太学录
君每叹主忧臣辱之时,欲效尺寸报国,不乐为校官,丐使金国。
会遣宇文虚中报闻,余为殿中侍御史,被旨抚谕京师,遂挽君偕行。
时道梗,公欣然戒途,间关贼盗兵戈中,相与为存亡。
京师,则金人渡大河,破滑台,都城昼闭,君略无悔惧意。
还朝复除太学正,甫半月而敌骑至矣。
大驾南渡,朝廷稍欲用之,而君诣政事堂曰:「县令近民,类非才而民被害,愿得一邑自试」。
遂除钱塘,治行有闻。
上自建康吴越吕丞相诸公荐对,余因论前日抚谕属官之劳,故事当得赏,有旨转一官。
皆未及行,而金人南渡矣。
死年才五十有一。
绍兴改元四月壬午,穿其妻史氏墓而合葬焉。
三娶,先史氏,次沈氏,后贾氏。
四男:大廉右迪功郎、监衢州都税务;
孝廉右修职郎镇江府司理参军
士廉、思廉,皆从学。
三女,长适右承直郎台州黄岩县丞潘莘,次右承直郎、添差台州司户金安雅,次进士练纪。
二孙男尚幼。
君资孝友,从事及兄疾,衣不解带,尝徒走数百里访医于他郡。
事继母吕氏如嫡。
居家和,训子严
乡党急难,无亲疏,身任其事。
少以功名自期,遭时艰难,忧国如饥渴,而志不少伸以死,命也夫!
功臣像于凌烟阁 隋末唐初 · 太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七
自古皇王。褒崇勋德。
既勒铭于钟鼎。又图形于丹青。
是以甘露良佐。麟阁著其美。
武功臣云台纪其迹。
司徒赵国公无忌司空扬州都督河閒元王孝恭故司空莱国文成公如晦故司空相州都督太子太师郑国文贞公徵司空梁国公元龄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申国公士廉开府仪同三司鄂国公敬德特进卫国公靖特进宋国公瑀辅国大将军扬州都督忠壮公元辅国大将军夔国公宏基故尚书左仆射蒋忠公通故陕东道大行台尚书右仆射节公开山故荆州都督襄公柴绍荆州都督襄公顺德雒州都督郧国公张亮光禄大夫吏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左骁卫大将军襄公张公谨左领军大将军卢国公程知节礼部尚书永兴文懿公虞世南户部尚书襄公刘政会光禄大夫户部尚书莒国公光禄大夫兵部尚书英国公李绩徐州都督胡壮公秦叔宝等。或材推栋梁。
谋猷经远。纲纪帷帐。
经纶霸图。或学综经籍。
德范光炜。隐犯同致。
忠谠日闻。或竭力义旗。
委质藩邸。一心表节。
百战标奇。或受脤庙堂。
辟土方面。重氛载朗。
王略遐宣。并契阔屯夷。
劬劳师旅。赞景业于草昧。
淳化于隆平。茂绩嘉庸。
冠冕列辟。昌言直道。
牢笼搢绅。固以瞻伊吕而连衡。
迈方召而长骛者矣。宜酌故实。
宏兹令典。可并图画于凌烟阁
庶念功之怀。无谢于前载。
旌贤之义。永贻于后昆。
钱穆父(一三)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
某在杭虽少劳,而意思自得。
此来极安逸,然多忧愧,想识此心也。
只在兴国浴室独居,大暑中殊清也。
蒙仲在公翊所见之。
公翊今得符离,不知当同往否?
承辟召小儿,感戴不可言,得否犹未可知也?
浙西水灾殊甚,已差岑、杨二君,朝论甚留意救恤也,知之。
边上秋熟,可庆可庆!
田表圣奏议叙1086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苏文忠公全集》卷一○、《咸平集》卷首、《皇朝文鉴》卷八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九、《舆地纪胜》卷一四六、《文献通考·经籍考》卷六一、《文编》卷五二、《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一一、《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一六、嘉靖《洪雅县志》卷五、《古今图书集成》文学典卷一五六、《宋元学案补遗》卷六、同治《嘉定府志》卷四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谏议大夫司徒田公表圣奏议十篇。
呜呼,田公,古之遣直也。
其尽言不讳,盖自敌以下受之有不能堪者,而况于人主乎。
吾是以知二宗之圣也。
太平兴国以来,至于咸平,可谓天下大治,千载一时矣。
田公之言,常若有不测之忧近在朝夕者,何哉?
古之君子,必忧治世而危明主。
明主有绝人之资,而治世无可畏之防。
夫有绝人之资,必轻其臣;
无可畏之防,必易其民。
此君子之所甚惧也。
方汉文时,刑措不用,兵革不试,而贾谊之言曰:「天下有可长太息者,有可流涕者,有可痛哭者」。
后世不以是少汉文,亦不以是甚贾谊
由此观之,君子之遇治世而事明主,法当如是也。
虽不遇,而其所言略已施行,不幸早世,功烈不著于时。
尝建言,使诸侯王子孙各以次受分地,文帝未及用,历孝景武帝,而主父偃举行之,汉室以安。
今公之言,十未用五六也,安知来世不有若偃者举而行之欤。
愿广其书于世,必有与公合者,此亦忠臣孝子之志也。
朝奉大夫秘阁张公墓志铭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五一、《渭南文集》卷三八、雍正《浙江通志》卷一五○
公讳琯,字子律宁州真宁县人
其先为邠宁望族,世以学行著,或居邠,或居宁
居邠之后,故吏部侍郎侍读舜民,为元祐名臣。
居宁者,则公之大父太中大夫也,讳居,擢元祐六年进士第
元符三年徽宗皇帝嗣位,下诏求言,太中时为黔州彭水,上疏切直,出数百人上,而数百人者得其副,亦叹以为不可及。
蔡京入相,取奏疏次第之,置奸党上等,特降官冲替,永不许改官。
数年,遂卒于沉废。
后以子仕登朝,累赠至今官。
实生朝请大夫通判永州事讳遹,则公之考也,亦累赠至中奉大夫
中奉遭乱南渡,从大将岳少保飞,为之属,身先将士,屡与金虏鏖战,走其名王大酋,策功进官。
方慨然以功名自许,会朝廷与虏和,中奉幕府,调知岳州巴陵县,有异政。
久之,佐永州以殁。
识者谓用不究其才,后当有兴者。
公始以郊祀恩入官,调赣州会昌县主簿
未几,以材选摄事兴国丞、信丰,皆阅岁。
会昌梅州比境,移文捕逃卒,卒已亡去,巡检司乃发卒围其所亲李杞舍。
雄其乡,以为耻诟,聚谋乱。
令托辞委县去,以印属公。
公不为动,械巡检卒系狱,亲为檄,谕以祸福。
皇恐听命,县赖以无事。
兴国有婚讼,久不决,公察其妇人不类良家,一问引服。
信丰俗悍,输赋率不以时,吏亦以此扰之,至相率抱险自固。
吏计穷,即以民拒官为言。
公曰:「岂有是哉」!
驰至近村,憩僧庐中,以善言招其乡之为士者及父老,与之酒食,从容曰:「税赋岂可终负。
然已失时,姑使吾得十二藉手若何」?
皆踊跃而去。
更相告,即日皆集如约。
公去而之他乡,悉如之,旬日归报。
太守洪公迈异其能,方荐于朝,而忌者间之于部使者,遂止。
潭州右司理参军
有老卒夫妇居牙城中,白昼为何人所屠,而掠其赀。
卒有义子,兵官疑之,执送州,且以同处之卒及牧羊儿为證。
既系狱,公亲诘之,皆词服。
公察其冤,他日,取牧羊儿置壁间,引义子者与他重囚杂立庭中,出儿问孰为杀老卒者,懵无以对。
乃入白州,请揭厚赏,募告真盗,不阅日获之,则卒王青也。
捕至具伏,且得其赀于市库,无遗。
即日释义子去。
湘乡县械铺卒张德上州,以为手刃其叔祖。
公引至前,语之曰:「兹罪十恶,赦宥所不及。
汝兄与叔祖同居,汝暂自外来,有何憾而戕之」?
泣曰:「囚来省叔祖,不得见,兄以疾告,就视则死,而非疾也。
方愕视,兄与里正及邻人共谋执诬之,且以言胁诱,谓决不死,今乃知死矣」。
因称冤不已。
公亟呼其兄与对,兄情得语塞,遂伏辜。
他死囚类此得不死者,十有七人,终不言赏。
府帅林公以直得名,临事刚果,小人揣知之,有榜于州治门,言提辖官者为帅谋,将称兵。
林公怒,阖门遍呼吏卒,验其书,一兵典者,与榜出一手,亲诘不服,乃以付佥厅,苛惨虽至,终不服。
乃属公即佥厅鞫问,公宽之,而谕使以情言,且许以不死。
始具言提辖官横甚,为所患苦之状,度不可诉,故出下策,为此榜,以为不及帅,则无以激其怒,不知乃陷重辟。
公问于六局兵,人人言同。
公乃白帅,且求宽其罪。
林公大怒嘻笑,必诛之。
公一日凡十馀进,力争曰:「帅所以属某者,欲得其情也。
今得其情而失信,则有司自是不复可鞫狱矣」。
争至暮,林公亦悟,黥隶岭外而已。
民有诉一冤死而十年不见理者,诉于提点刑狱马公大同
马公以属公,公阅其狱,皆谓震死,公独得其死状,实以斗殴,非震也。
公曰:「罪固有所归。
然岁月久,屡更赦令,当从末减」。
马公强果自信,下吏莫敢与争,公独不为屈。
又有讼者,马公直判委公勘某罪,公力陈其不可。
马公皆霁威严,如公请。
识者两善之。
公每白事,姓名岁月,及事之名数曲折,皆成诵在口,无一遗者。
马公始亦疑,因强记一条验之牍皆合,乃大叹服,自谓不逮。
又调常德府武陵县,政事益明习,摄县及府从事者,凡再阅岁。
绍熙中武陵大水,犯县城,不没者三版,门不得阖,水且入城。
公时方摄县,亟命实土于布囊以窒门。
俄而水定,乃设方略,募舟救民,且亲载,户给之,泥行露宿无所惮。
蠲阁赋输,一切必以实,吏不得一摇手,民亡其灾。
县三里港。
灌溉甚广,久弗治,数遇枯旱,公为筑之,不愆期讫事。
因治他陂塘,无遗利,迨今赖焉。
以荐者及格,改宣教郎,知隆兴府奉新县。
县有营田,征赋比他为最薄,民竞耕之。
久而营田罢,以鬻于民,履亩取税,比旧已增,俄而复命折粟帛以缗钱,其低昂或至十百,民皆破家不能输。
令屡以病告,不见听。
公力请,又不听,则欲弃官去。
会帅张公杓来,是公言,始奏蠲之。
户千有九十,皆若更生,杨公万里记其事。
他兴除利害,劝农桑,筑陂防,兴学校,不可胜载。
所部及府,俱以其事论荐于朝。
而王公大人,亦自知公,乃命主管官告院,进将作监主簿太府寺丞
方公在朝,子右史舍人翱翔三馆,俄擢从班,父子相望于班列中。
客至门见公,便坐从容,闻国朝故事,前辈履行,后生所未闻者,人人餍足。
退而见舍人,硕大隽杰之资,同时进用,为国光华,史册所载,殆无以进焉。
而公了不以自满,方勤其官,如仕州县时。
文思院火,告身绫无在者,士大夫不以时得告身。
公时在告院,建言援故例,便宜以杂华绫纾目前,从之。
药局旧隶太府,积奸弊至众,公日夜穷极弊原,发栉而缕析之,都人无贵贱,皆得善药。
方擢置要官,而近比厄于未为郡,公亦小疾,思彷徉外藩,力请去。
乃知嘉兴府
中贵人蓝氏,殖产于崇德县,名田过制而役不及,有钟淳者纠之。
蓝迫期去产以规免,官吏欲许之。
公判曰:「两家物力,相去远甚。
而蓝又白脚,必如法乃可」。
一郡称快。
故人子乘舟方醉,纵从者与将官樗年忿争,交诉于府。
公察故人子不直,治其从者不少贷。
民张󷻿得临安营妓,与之归,遂欲弃妻出子
其兄止之,复悖兄。
兄以告官,公为逐妓归临安,且以大义开谕之,于是󷻿为兄弟夫妇父子如初。
其为政有古循吏风,类如此。
且摘发隐伏,照瞭如神。
良民虽相与化服,而奸豪之谗作矣。
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公怡然命驾去。
郡人钱公孜,乡之老成人,尝以书抵其舅娄公机曰:「张公廉直有守,近时鲜及,今乃遽去。
此无他,吾乡士民福薄耳」。
归过国门,右史方请外,乃舣舟北关,需同载而归。
右史被命使金国,右史将恳奏辞行,公不许曰:「使事不可辞。
我留此待汝自蓟门回,乃偕去,未晚也」。
遂寓钱塘门张氏园
甫再旬,右史既渡淮而北,公女孙丑老生十岁,暴得疾。
丑老慧而孝,公甚爱之,朝暮亲抚视,因亦感疾。
比其夭,家人不敢告,而公揣知之曰:「吾与此孙偕逝矣」。
遂卒,享年六十有四。
上始闻公疾革,以子远使,加直秘阁,盖异恩也。
公自宣教郎七迁至朝奉大夫,赐绯鱼袋。
娶韩氏,魏忠献王孙通直懿胄之女,封恭人
三子:嗣真从事郎,新新州新兴县,先公七年卒。
嗣祖,苦学得心疾,未能仕。
其季,则朝散大夫侍立修注官兼实录院检讨官国史院编修官资善堂小学教授嗣古也。
一女,适宣教郎新知太平州芜湖县赵汝锷。
三孙:烜、煜举进士,幼未名。
公资磊落恢疏,与人交,洞然无城府,而默察其贤否邪正,无能遁者。
善则称之不遗馀力,不善则苦言规之,虽愠不恤也。
初,中奉公遭乱去秦,生公襄阳,遂卜居宜春
公仕宦五十年,先畴之外,不增一垄。
右史奉公丧归,至无屋可庐,其清约如此。
右史卜以开禧元年八月丙申,葬公于袁州宜春归化乡宜化里大富岭赵家冲之原。
王君克勤之状,来属某为铭。
某与舍人同为史官,因得从公游,义不可以耄疾辞。
铭曰:
彭原之张,与邠相望。
邠迁杜城元祐之英。
彭原绵绵,独处不迁。
太中公,得谴以忠。
中奉履艰,有功兵间。
传家禾兴,益以才称。
刚不容世,方用而踬。
是生记注,麟仪凤翥。
父子在廷,国有典刑。
子聘于幽,公逝不留。
上闻叹息,加锡秘职。
生谁不终,贲耀无穷。
刻铭隧道,百世是告。
刘英伯 宋末元初 · 刘辰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六二、《须溪集》卷七
辱贽书卷卷。
自清溪陈君来,自是每见清溪辄愧,愧不能报。
于是踰年又二月矣,非独药冗客冗,顾亦欲致君一来,或胜报书云云耳。
而闻谕教兴国,恐愈久不复可望清溪归,亟草草图之。
英伯高才妙年,又雅致绝俗,嗜好不倦,不惟文古,字又古
盖得书三过读,读罢急欲识英伯极谈,而异邑相望,怀抱如塞,非甚相爱则不敢言。
凡文必成章,自《孟子》、《庄子》皆成章之文也,故其辨博反覆,必自极其意,不极亦不容释然。
每章千累百而止,而力常有馀。
若大篇江河,杂以风波起伏,竭人情之所欲言,穷事势之所必至,则秦汉与诸名家合辨赋而为一人,又非区区之辞令应对叙述间比也。
如此而又不达,则不达矣。
今人高韩文,亦其自称道特甚,在唐人众多中最甚达。
若循其意之所欲言,言适尽意,亦不过如时文止耳。
间有数字数句费人讲说,及得其用意,槩不得不尔,又非如子云辈数数可厌,为遁辞,为蔽意,终亦不得为奇耳。
然亦未得如欧、苏,欧、苏坦然如肺肝相示,其极无不可诵。
回思宋初时,用意为古文者与同时负学问自为家者,欲一篇想像不可得近耳,如叶水心洪容斋愈榛塞矣。
文犹乐也,若累句换字,读之如断弦失谱,或急不暇舂容,或缓不复收拾,胸中尝有咽咽不自宣者,何为听之哉!
柳子厚黄鲁直说文最上,行文最涩。
三百篇情性皆得之容易,如「驾言出游,以写我忧」,「知我如此,不如无生」,「道之云远,曷云能来」,虽妇人自道亦能此,而不朽亦以此。
若皆如「懰兮燎兮」,实所未喻。
况首尾联复不自厌,如《左传》所谓艰难其心而有名章彻,岂不悲哉!
英伯从是一扫削去,若百行中有十行是能自喻处,快读一过,亦足以不负白日矣。
曩在场屋时,欲令考官愦愦中警发,况千载而下,求其文者知其心,非明白痛快何以哉!
此自英伯所易直过之耳。
尚有一恨,恨英伯好奇字。
六经自刘歆传写外无一难字,岂可谓无奇哉?
旧见魏鹤山取篆字施之行书,常笑其自苦无益。
近年如杨慈湖画「心」字、文本心画「云」字,在邯郸匍匐中,曲折愈不相似。
自书学以来,钟、王眉目可喜,何尝颠倒横竖,自不可及。
若如彼所自为,于字体则谬,于经传则乖,不知何所取也。
三十前见文宋瑞取古文集墓志、行状,当时虽不能读,心甚异之,后见石经本,方悟何物杜撰,而晁公武辈不知也。
必欲字字为异亦难,必欲字字篆就亦难,仿篆文作今体为古书,易不易于乎?
科斗乎?
秦隶人无识,不至此也。
盖世有狂道人喜为左字,彼见篆体一二如秋如和,遂欲壹施之,使见者骇以为异,甚可笑也。
闻北方蒙古写《通鉴》,傥识之乎,即用此。
古六经何不可者,作文作字,皆一种意见,谅好古甚,以为贤于不好者,然不若不好也。
岂有英伯记问洋溢,奇字填胸,顾能彼不能此?
每有来者皆俗子,得清溪,又得英伯,诚所愿以老者,故复复出此欲言,岂此而止。
短纸行笔,素不喜作,小字牵强,殊未倾倒。
便舟过我,作数日客,并进所闻。
唐突,见绝未可知,惟卷卷如此,不宣备。
左朝奉郎将作监丞汪公若容墓志铭 南宋 · 汪若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七七、《新安文献志》卷九四下
公讳若容字正夫姓汪氏,自越国忠显锡命之后,世为徽歙著姓。
曾祖士明,祖霓,潜德弗肯仕。
叔敖,累赠右朝散大夫
公髫龄受训,笃学如成人,伯父司农公目之为吾家文举
绍兴五年进士第,主兴国军永兴簿,临事风生,不择剧易。
地产,巨商榷磨妨民田,莫敢谁何,公绳其魁,大均水利,百姓欢从。
胥余恃高赀殴平民,匿其尸,有鬼物赴诉,获伸于公,人以为神明。
摄令大冶,孔道荒残之馀,劳来供亿,公私裕如。
鄱阳学官,以身表正,师道烨然。
改秩知严之淳安丞。
豪侠鲁氏子杀人委壑,吏受赂,欲迁罪无辜,公破其奸,通县詟伏。
考满,分教西外宗邸,转朝奉郎,知洪州事。
玺书召赴行省,陛对见上,极论士风委靡,气节不立,守备崇虚文,无以禦外侮,几事不密,益长窥伺,宅牧乏材,根本藩篱俱可忧,反覆数千言,皆切中时病。
将作监丞
是冬,金人侵淮甸,凭瞰江浒,京邑豪右,汹汹为避贼计。
公慨时危主忧,未有守节自效之臣,私独为念,当轻一死,以风厉颜行,使人人致果雠敌如古义烈之士,则恢复计日可待矣。
遂卒,临终书词满幅,乃心国家事,凛凛犹不死者。
得年五十有五,实绍兴三十一年辛巳十月二十五日也。
朝士痛愕。
公少艰苦,抚诸弟事亲纯孝,于书无所不读,手抄踰数千卷。
强记博识,诸老师所不能知,叩之则口诵如流。
为文澹洽典雅,字字必关名教。
有集三十卷,藏于家。
公风神洒落,望之如神,与人交,表里真诚,无纤毫伪。
当官清严如冰霜,其惠爱在人,所至得其慕悦。
性峻洁,义所必为,虽万夫不可夺。
总角时,因寤寐记宿生事甚异。
未卒前一日,斋宿祠庭,复感异梦。
及其殁也,殆若所谓形解尸脱而超然出世者,异哉!
安人胡氏,待制舜陟之女,后公七月卒。
三子,璜,将仕郎
珙、玘,方志学。
二女,长适进士叔愚,次适承奉郎、监新城税罗。
弟若虚、若思与璜等以乾道元年七月二十五日奉葬仁舜乡留村山东原,龟筮曰:「吉卜五年,而后得择之至也」。
呜呼,隐痛尚忍言哉!
予幼学于兄,究观遗迹,盖特立独行较然不欺者,而世不足以知之,当从立言君子丐碣墓道,备史氏稽采,必有能发明求仁得仁之意者,故铭其出处大概告诸幽,示无愧词云。
铭曰:
德之全兮学之夥,顾何轻兮去何果。
愤激忧时心磊砢,立节堂堂惟我可。
夜梦云游交旖𣃽,肃肃灵宫班右左。
乞以飞霞鸣佩傩,溘埃风兮还故我。
檀栾山紫逻,骨閟于兹名䮂騀。
福其嗣人安以妥,弟之铭兮肺肝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