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益州至真观主黎君碑 初唐 · 卢照邻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六十七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
若夫三清上列。瑶关控日月之图。八洞深居。贝阙吐山河之镇。虽复扶桑大帝。传赤字于东华。安宝神君。受青符于南极。犹未能发挥不宰。复归无物之功。开凿妙门。言谢有为之业。其冯冯翼翼。百姓存焉而不知。杳杳冥冥。万族死之而无愠。独为众化之宗者。其惟元始天尊乎。暨乎蹩蹩为仁。跛跛为义。鸿胪传小儒之具。缄縢为大盗之术。尧禹生而天下火驰。姬孔出而偫方鼎沸。则有氤氲帝祖。发皓鬓于东周。兆朕皇舆。飞紫云于西道。凤交开景。返徐甲之营魂。龙光照天。杜宣尼之神气。得一吹万。有大造于苍生。把十蹈五。树灵基于宝祚。能使秦皇东指。见赤舄而长怀。汉帝北游。望青烟而下拜。于是灵山水府。俱为鍊玉之场。甲第离宫。多入空歌之地。青牛道士。按锦节于中都。白鹿仙人。列瑶坛于八表。乃剑门西拒。邛关南望。星桥对斗。像牛汉之秋横。月硖萦城。疑兔轮之晓落。武骑迁升之路。冠盖云飞。文翁讲肄之堂。英灵雾聚。岩开菌桂。蕴金碧之祥光。涧吐夭桃。积神仙之粹气。至真观者。隋开皇二年之所立也。寻属炀帝骄淫。蜀王奢僭。冕旒多事。有惭七圣之游。几杖不朝。未遑八仙之术。紫台初构。霜露沾衣。碧洞新开。蓬莱变海。仙居制度。与云雷而共屯。象帝威仪。将市朝而犹梗。皇家缵戎牝谷。乘大道而驱除。盘根濑乡。拥真人之阀阅。高祖以汾阳如雪。当金阙之上仙。太宗以峒山顺风。属瑶京之下视。武皇帝凝旒紫阁。悬镜丹台。运璇极而正乾坤。坐闿阳而调风雨。变铜浑于九洛。鳞羽登歌。鸣玉銮于四清。烟霞变色。焚符破玺。更闻绳燧之初。剖斗折衡。重睹人伦之制。银书纪岱。登日观以论功。玉牒封梁。下云邱而校美。千龄胎化。申以驾羽之期。万岁岩音。献以华封之寿。耕田凿井者不知自然。鼓腹击壤者不知帝力。呜呼。岂非道风幽赞之效欤。乃回舆诏跸。亲幸樵谷。奉策老君为太上皇帝。仍令天下诸州各立观一所。于是碧楼三袭。上接虹蜺。绛阙九成。下交星雨。乘云御气。日夕于关山。荐璧投金。岁时于岳渎。此观地当极要。任切会昌。南邻覆锦之城。西逼吞珠之界。使星连注。皇华结辙。既而绿地榛芜。朱宫板荡。非夫位膺金策。名载琼轩。为紫帝之偫宾。列黄庭之上格。孰能居此。栋梁平圃。丹雘长楼。大开流电之庭。广制明霞之宇。观主三洞法师。姓黎讳某。广汉雒人也。金天命秩。即有天地之官。火正分司。实掌羲和之任。夏殷之际。代为伯相。或食邑于鲁。或书社于卫。故鲁之黎城。卫之黎阳。即其地也。魏晋之交。或立功于吴。剖符于蜀。在吴者其后封于寿春。黎将故城有黎氏之墓。石文石阙之字在焉。在蜀苻坚时奉为蜀郡太守。北齐时练山为益州刺史。故子孙因家于蜀。法师练山之六代孙也。祖宗父泉。并为州郡都主簿平正七职之任。蜀文公之好智。固让朝恩。秦子整之多才。终从郡辟。礼仪体制。乡校取式于公曹。狱讼章程。府主责成于平正。时无留事。复闻坐啸之谈。野有让耕。重听行歌之乐。元珠结庆。剖江汉之圆流。紫胞贻祉。动岷精之垂曜。豫章七岁。非复常材。朝阳五色。岂云凡鸟。初登小学。笑孔墨之神劳。一见元书。以彭聃为已任。玉笈云囊之术。龙缄凤蕴之图。莫不吞楚梦于胸中。指鲁城于掌上。临长水而饮犊。不就尧徵。卧巨泽而牧羊。徒劳汉使。冥邱耸驾。左肘符观化之辰。谆壑停装。横目传栖真之地。贞观之末。有昭庆大法师。魁岸堂堂。威仪肃肃。裂圆冠而焚俗制。横大帐而抗山谷。声若坻颓。辩均涛发。仲尼河目。飞电惊人。子贡斗唇。连环动坐。昂昂不杂。如独鹤之映偫鸡。矫矫无双。状真龙之对刍狗。于时三蜀耆老咸相谓曰。兴大道者。其在兹乎。初袭羽裙。且莅真阳小观。才麾玉柄。已驰天下大名。寻而广汉士人固请法师为灵集观主。去长桑之故苑。临隐弅之新邱。经之营之。既雕既斲。银台中天而孤出。珠树匝地而丛生。同赤城之建标。有黄房之贞构。观中先有天尊真人石像。大小万馀区。年代寖深。仪范凋缺。沈沈宝座。积万古之埃尘。邈邈琼颜。被千龄之苔藓。法师睹斯而流涕曰。不图先圣尊容。零落至此。乃重趼即路。无胈永哀。栉沐几于四时。栖遑周于百舍。誓将崇辑事毕。然后寝食为期。乡曲争持钱物。竞施珍宝。费馀巨万。役不崇朝。还开紫翠之容。更表圆明之色。行益州刺史驸马都尉乔君。主婿懿亲。勋门盛族。任高方面。寄切西南。法师道叶半千。神疑正一。而至真福地。荒凉日久。不有上德。其谁振之。又表请师为至真观主。法师升堂慷慨。吐纳元科。摄齐嘹喨。分明紫诀。词峰云郁。触剑石以飞扬。义壑泉奔。横玉轮而浩荡。入其门者披烟雾于九天。闻其音者听咸韶于三月。由是户外之履。鱼贯江水。堂下之宾。鸿行关塞。黄老之学。复于今矣。则有王孙之党。都公之伦。名亚春陵。气高韩魏。鹴裘玉剑。散圆庭以陆离。骥子银鞍。委山衢而沛艾。法师以兹众施。即于天宫后起大讲堂。并造长廊二十馀丈。琳堂郁其峙起。星闱忽以环周。仰䆗窱以嶙峋。下峥嵘以广朗。阴娥假道。窥玉女于南轩。阳乌回辔。炤青禽于北阁。又于观内铸铜钟一口。重七十斤。立石坛三级。周回一百步。悬黍玑于碧落。明月流光。建琼乳于元都。飞霜蓄韵。坛开锦砌。类江浦之澄霞。庭列瑶阶。疑昆邱之积雪。每至三辰法会。八景真游。霓裳荡耀魄之华。羽盖转风云之路。通天亘景。兼造化之全模。带鸟衔虹。连飞动之奇势。可谓德光而功济。道胜而名扬者也。前长史范阳公。一代羽仪。门倾四海。前长史谯国公。两朝肺腑。威动百城。并屈银黄。俱伸元素。法师雍容坐镇。啸傲行藏。虽郭先生之礼峻晋侯。蒙庄子之身轻梁相。不能尚也。若夫言出于口。龙骥所不能追。行成于心。王公所不能及。悲怀徇物。风雨晦而逾勤。苦节横秋。冰霜急而逾固。户居环堵。而岁计有馀。道周稊稗。而日用无竭。又于学射灵山别立仙居一所。即至真之珠庭也。栽松莳柏。与月树而交轮。刻角雕甍。共星楼而接翼。苍郊却倚。犹太行之北登。锦肆前通。似灞陵之南望。华表千年之鹤。未见成都。津亭八月之龙。时归乡里。法师出家入道。三十馀年。弟子所得儭施。不可称量。尽入修营。咸供众用。见诸疾苦。便开五色之囊。遇彼饥寒。辄有千金之费。巾拂之外。馀无所留。凡所经过。洪济多矣。法师又于咸亨二年正月十八日寝疾之际。闻空中有声曰。天上今欲相烦为玉京观主。法师辞以至真功德未就。固请不得行。少选之间。所疾便愈。左右侍者。无不同闻。自是远近道俗。咸共惊嗟。曰。天上知余不肖。将弃余矣。上座监斋某等。并回流左映。策地景于丹田。浩气中升。养天倪于紫室。虽复同班玉籍。并列仙宫。每屈宗师之道。仍修弟子之敬。亦犹披衣齧缺。同德而相尊。云将鸿濛。比肩而相下。大弟子并仙庭十哲。道家童师。闭门鍊火。陪啸父之高烟。卜肆驱筠。记壶公之远御。咸用辑琼台之坠典。正搴树之颓风。散在人间。敷扬道教。可谓庚桑畏垒。致大壤以匡时。范相鸱夷。行计然而济俗。佥曰。吾师也。整万物而不以为义。利万代而不以为仁。逍遥乎有无之表。仿偟乎尘垢之外。东郭顺子。无择存而不论。伯昏瞀人。禦寇论而不议。岂使为山九仞。道不列于珠庭。筑馆三休。功未书于瑶版。下官迷方看博。邀赤斧于禺山。失路乘槎。问君平于蜀郡。汾阳处子。目击而言忘。汉阴丈人。德全而机谢。是用搜奇井络。题片石于灵邱。观艺协晨。见乘云之飞将。苍苍中野。同销地媪之魂。眇眇太初。独昧天师之化。其词曰。
象帝之先。其谁之子。徒观其妙。莫究其始。果而勿代。为而不恃。强为之名。谓之道纪(其一)。
太朴云季。孝慈已彰。邈邈帝祖。绳绳帝乡。曰神曰圣。为龙为光。千年受箓。万古称王(其二)。
于铄帝唐。丕承天秩。道风吹万。元猷配一。五载乘云。三山礼日。荐璧延士。投金访术(其三)。
地分舆井。城连剑阙。锦濑开霞。嵋峰吐月。白云舒卷。青山回没。菌阁香飞。桃源花发(其四)。
紫宸高映。丹宫洞开。岩舒金碧。地起楼台。鹤飞龙度。鸾歌凤回。星雨交接。风烟去来(其五)。
宝龟涵影。玉颜乃眷。神剑九光。华冠万变。日轩朝敞。云歌夕转。紫树琼钟。元坛竹院(其六)。
伟与上士。昭哉至人。笙簧道德。粉泽人伦。汾阳处子。箕山外臣。遂荒白屋。奄有元津(其七)。
玉扃将坠。金阶无主。草滋红壁。苔凝绣柱。式伫贤才。崇其彟矩。福庭霞焕。仙徒雾聚(其八)。
缥缈四真。雍容十哲。俱升紫宇。并邀清节。松子排烟。焦君卧雪。辨云悬宇。神游朗彻(其九)。
玉垒庭绅。珠乡胜践。钟鼎纷蔼。江山悠缅。薛县池平。莱州水浅。悬日月于鳌极。播天人于凤椽(其十)。
佛顶尊胜陁罗尼幢铭 唐 · 僧昔真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十六
粤惟尊胜者佛也。陁罗尼者法也。敬知佛法高妙。最胜最尊。四生不测其源。三天罔观其相。胜妙无极。将喻佛顶也。如来为善住天主所说。灭七返之深殃。朽骨蒙沾。息三涂之苦寿。自我法王韬逝。灭迹金河。后有天竺梵僧佛陀波利。是应真菩萨。传教东来。至永淳二年。重届唐国。闻奏大帝。天下流传。标幢相于长衢。操银钩于金偈。拂尘影者。灭罪恒沙。况乎受持。镌题书写。大矣哉众法之王。妙矣哉人天敬仰。厥有信士黎城县尉曹公。委佛法不思议焉。遂刻记妙幢。兹亡女之灵矣。惟亡尼惠寂。宿承静命。童真出家。学戒□乂未蒙进具。禀灵梵网。从政法王。持诵维摩法华。以为游神之菀也。后广德二年十一月。忽为北狄浸淩。南奔云骑。朱旗□电玉剑如霜。挥霍目前。潜身无暇。惠寂因恐。坠井殁焉。臻尝收焚。灰散诸寺。呜呼。丧我法宝。落我眼光。痛割吾心。伤汝非命。至大历六年十月十四日。招魂想念。建幢于县西北尧山乡。迁座于六井古社坛之东。左临大路。敬崇毕矣。其状也。玉柱楞层。耸涌青莲之上。金铃晃曜。璨垂化塔之傍。内雕宝像之容。外刻陁罗之咒。平座镇势雄之地。峰珠辉大梵之天。嗟乎。逝川有舟。夫何往而不敏。其词曰。
妙哉佛顶。雄乎大圣。夜壑明灯。昏途宝镜。逝者乘兮灵光。所寿生兮清净。入佛刹。归真境。黯玉质兮无形。悲宝幢兮有咏。
削夺李筠官爵令诸道会兵进讨诏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一、《宋大诏令集》卷二○三、《宋朝事实》卷一七
周文圣德,尚伐于崇侯;汉祖神功,亦征于英布。不有戎臣之叛乱,曷彰王业之艰难?其有素蓄奸谋,不知天命,将定一戎之略,须兴九伐之兵。诞告六师,其陈名罪。昭义军节度使、检校太师、中书令李筠,出于贱隶,列在公侯。长兴中事秦王从荣,不能死难;天福末随燕王延寿,姑务自全。既侥倖于乱离,每包藏于诡谲。昔周祖在位,已萌不轨之心;世宗临朝,益露无君之状。朕以天人合庆,历数在躬,念同事于前朝,每曲形于厚礼,推赤心而示信,指白水以申盟。而不体明诚,自怀反侧,窥觎神器,干犯天常,囚辱使臣,虔刘民吏。结刘钧于并垒,害张福于高平,窃弄干戈,谋犯京阙。罔顺两阶之舞,爰兴六月之征。止罪渠魁,无治逼胁。宜削夺李筠在身官爵,令诸道会兵进讨,戮兹大憝,吊我疲民。况上党成师,黎城旧俗,素推效顺,必自改图。茍去危以就安,即转祸而为福,立功名于当世,保富贵以终身。勿怀迷复之凶,自取覆亡之咎。凡尔士庶,当体朕心。
乞于相州开河渠引水溉民田奏(天圣四年八月) 北宋 · 王沿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八、《玉海》卷二二
渠田起于战国。魏襄王时,东有全齐,西有强秦,韩、楚在其前,燕、赵居其后,干戈岁动,封疆日蹙,苟不尽其地利,则为强国所吞。故史起谋曰:「魏氏之行田也以百亩,邺独二百亩,是田恶也。漳水在其旁,西门豹亦不知用,请引之以溉邺,以富魏之河内」。臣考观记传,但载灌溉之饶,不书疏导之法,惟《相州图经》称:「天井堰,魏武帝所作,二十里,分十二墱,每墱相去三百步,令互相灌注」。故左太冲《魏都赋》云:「墱流十二,同流异口」。详此,则古漳水浅不与岸平,必就岸开渠,临渠作堰,则水流渠内,渠灌田中。盖为渠之初,必就高阜,渠行数里,方达平田。若水与岸平,田岸相接,为渠甚易,溉田不难,则久已开治矣,又岂假臣言而后隐度哉?臣闻韩欲疲秦,无令东伐,乃俾郑国说秦凿渠引泾水,并北山东注洛三百里,欲以溉田。中作而觉,郑国乃曰:「为韩延数年之命,为秦建万世之功」。秦以为然,卒使就渠。夫以强秦之力而凿一渠,而曰「欲疲之」,郑国又云「为韩延数年之命」。则是举秦国之人,役之数年然后成。持此较彼,则史起之引漳水也,岂一朝一夕之功哉?是必岁役万人,数岁而后获其利。又郑国凿渠,并北山东注洛三百里,则是相高仰之地以为渠,不与平田接明矣。非若此,则浇溉之利岂能远及三百里哉?臣详王轸所度漳水渠,大率谓水卑岸高,渠已湮塞。轸曰功大,则亦然尔。若云水浊不可以溉,及所作堰遇川溢必复坏,则是轸等不知溉田之方、作堰之法。臣按郑、白渠之引泾水也,在耀州之云阳、三原、富平及京兆府之泾阳、高陵、栎阳六县,沿渠皆立斗门,多者置四十馀所,以分水势,其下别开细渠,则水有所分,民无奔注之患。且泾水一石,其泥数斗,故能溉粪禾黍,今言水浊不堪以溉,斯岂轸之不知而自为知邪?又其作堰之法,皆用大石方四五尺者,锢之以铁,积于中流,拥为双派,其南流为泾水,其东流为二渠,故虽骇浪不能坏。若不如此,则是岁辄修治,岂有利哉?故漳水之岸若复渠田,请访诸云阳,择水工十数,就摹古人作堰决渠之法,及观今人置斗门溉田之方。或云阳民犯罪当配者,令皆徙相州,教百姓水种陆莳之利,则谋易成矣。至如北边本无水田,后徙江南罪人,转相教语,皆知水利。臣尝建请命水工诣郑、白渠观疏导之制,亦虑磁、相民不知作渠法尔。又王轸谓:「不开旧渠而截河作堰,当役七十五万馀工,若从渠口穿一丈四尺,当役十三万馀工」。以臣算之,若渠开二丈四尺,则作堰之工可损半,当并役五十万工,日役万人,五旬而罢。依郑、白渠之法,采岯山之石,取磻阳之木,给黎城之铁,扼中流,据长岸,资木石之固以为堰,上为大渠,疏导别派,沿渠数里,分置斗门,溉馀之水,东入御河,或遇涨溢奔注,则以栈塞渠口。其磁、魏、邢、洺既居下流,堤岸又浅,或馀波可及,别渠可穿,则所谓「郑国在前,白渠起后」,又曰「首起谷口,尾入栎阳」也。夫如是,复三百年废迹,溉田数万顷,虽役万人,数岁而毕,不足为劳。且王轸谓开古渠则穿掘民田,况万金、都领首等渠,寻之无迹。凡沟渠岂有不占民田哉?此虽史起复生,亦不知计之安出?其万金诸渠亦在田中,但岁久湮没尔。轸称:「高平渠民有牒诉税籍已重,虽得水以溉,利犹不充」。臣所作堰,盖欲利民,轸乃不思,先议增税,致其忧疑,不愿浇溉,斯岂恤民之意?或又以堰成之后,安阳水减,不可胜舟,虑失关市之税。夫以一渠之流,不过减河数分,孰谓舟不通?苟利于民,虽捐征税,其亦末矣。轸不寻今古利害,徒采野人下卒之语,以斟酌三百年废渠之迹,安能尽其术乎?昔西门豹贤臣也,史起尚以为不知用,是不智也。况野人鄙卒能知此耶!传曰:「民可与乐成,不可谋始」。若俯从臣议,恢复农功,则禹之疏浚川泽,周之均别庐井,无以加矣。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又见《宋会要辑稿》食货七之七(第五册第四九○九页)、食货六一之九一(第六册第五九一九页)。
相度并县牒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一五、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二七、光绪《屯留县志》卷六 创作地点:山西省长治市长治县
当所体量得潞州八县内,屯留、黎城、壶关三县,地居僻远,户口凋○,全少词讼盗贼,逐县虚占令、佐及诸色公人、色役。今欲擘画将三县并省,分割入邻近县分,可以宽减民役,兼省吏员,须议差官相度利害者。右具如前。今欲牒上党县郐主簿,请详上项事理,躬亲遍往屯留等县,相度地里远近、接连疆畔,就近可以分割并省利害,务令人户稳便。仍具可以分并地里,画成纸图,及取索逐县见在户口、赋税、见役诸色公人数目,画一开坐连申,无致卤莽者。
黎城酒 北宋 · 唐庚
黎城酒贵如金汁,解尽寒衣方一吸。
狱曹参军到骨穷,簿书吻燥何由湿。
夜来细雨落檐花,对客惟有尝春茶。
明朝踏月趁早衙,免使路中逢曲车。
钱随州墓志铭(代人作)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三一、《太仓稊米集》卷七○
故吴越武肃王之五世孙钱公名燮,字弼世,为杭州钱塘人。赠天下兵马司大元帅、吴越王倧,是为公之曾大父。翰林学士、知制诰、赠太尉易,是为公之大父。起居舍人、直集贤院、知谏院、同判司农寺、赠太尉彦远,是为公之皇考。公生九岁而孤,薿薿自立,群儿数呼与嬉,不往。夜闻诸父读书,常立其旁窃听,已而辄成诵。吴国太夫人济阳丁氏,故相晋公之孙女,贤而有文,闻诸父之言,心异之,稍自授以书。后从伯氏翰林公学,日益刻苦。性喜文,弄笔即成,易若翻水,见者不以为儿曹语也。既壮,不肯自售其术。皇祐二年,用伯父修懿公恩授将仕郎、守将作监主簿。会明堂及治平登极恩,两迁大理评事。初监杭州龙山酒税,时方二十馀岁,智略沉敏,老于吏事。部使者闻其能,数以冗剧兼之,至朱墨满案而公处之甚暇。钱塘官吏以百数,无能出公右者,虽一时健吏皆自以为不及。翰林学士沈公文通于人物少所推下,一见,待以国士,谓其兄翰林公曰:「君弟少年豪气固未除,他日要是伟器」。自是诸公皆争荐之惟恐后。久之,遇熙宁登极恩,迁光禄寺丞。用举者监咸平仓草场,三司使薛向奏,辟监在京布库。用开府尹孙采奏,辟同管勾检库,复辟开封户曹参军。复用权知开封府陈绎奏,充军巡院。考绩三迁至国子博士。以论狱不合,降监吉州万安仓。到官,丁吴国忧。服除,会朝廷改官制,换授承议郎、监沂州盐酒税,复知郑州荥阳县,转朝散郎、通判鼎州,旋改通判临江军,迁朝奉大夫、知随州。未之官,寓家扬州,感疾于陈留县之僧舍而终。公天资宽厚,临政不务苛刻。每论狱决囚,必详审数四,得情,则终日惨然为之不乐。故其所至,未尝不以长者称。任右军巡日,故相陈公之子世儒,其妻李氏谋杀其姑,而事颇暧昧,系狱者甚众。府尹知公之能,乃下其事。公推鞫得实,狱成且上,言者谓公于世儒失在故出。凡两移,迄论初上以断,所使江夏英不实坐责。人或冤之,公曰:「吾不欲以酷取名也」。荥阳当孔道,地瘠民贫多讼,宰邑者率以罪去。公至,抚以恩信,秋毫不扰,久而民辄相戒:「有犯宰君教者,众必殛之」。不逾年,民富讼息,草生狴犴,荥阳父老相与画公像而祠之。鼎州近临蛮獠,凡三易郡守皆武人。公不以贵胄高之,事之益谨,相得甚欢,郡倚以安焉。公当官清谨,处事不苟,虽号能吏,至于出处大节则雍容可观。大抵不急于进,每调官京师,率以三月为期,过是乃去,僦舍委巷,足迹不至吏省,往往人不及知而公已行矣。公娶陈氏,故相尧佐之孙,兵部郎中道古之女,先公十五年而亡,于是合祔焉。生二子:将仕郎汝士,隆德府黎城县尉;邠老,儒林郎、怀州武陟县丞。女六人:长嫁进士马与,次早亡,次归瀛州防禦推官、监开封府陈留县酒税朱从悌,次归假将仕郎姚衍,次归进士邹希燮,未嫁者二人。公享年五十有四,实以绍圣五年五月八日捐馆陈留,既以其年六月七日葬于开封府汴阳乡之原矣。至政和之壬辰秋八月,公之犹子鲁望始状公之行,求余为之铭。初,公倅鼎,余时为桃源令。是时州县之政皆倚公以办,郡中号为无事。公日率其僚相与燕饮,已而赋诗,殆无虚日。余与公游从之久,且为姻家,知公为最详,非余谁其铭之?铭曰:
武肃之枝,其叶有奕。组袭圭传,世有令德。矫矫翔鸾,以奋以翼。谓当大施,以播奇绩。用不尽才,口语籍籍。隐以自晦,勤以自饬。宁屈不伸,肯枉吾尺。凛然高风,懦夫可激。穷岂在人,达岂计力。繄此令名,不系通塞。言无挠词,面有刚色。谁其似之?古之遗直。不有君子,其何能国。如何昊天,荣不配植。不究公年,俾屯其泽。用作铭诗,以相窀穸。
句 其一 宋 · 利州路运判
押阳韵
嘉陵横其阴,剑门屹其阳。
绿野宋江细,绝磴九陇长。
黑水环禹迹,青原带秦疆(宝峰寺)。
蜀道万里险,黎城千古荒(宝峰寺)。
按:以上《舆地纪胜》卷一八四《利州路·利州》
送成仲礼除黎城令 元初 · 张之翰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西岩集卷七
九万扶摇第一程,今年试手治黎城。
东风金水河边别,西日青山道上行。
墨绶铜章元自贵,冰壶水镜不妨清。
苍髯老父无他望,日日逢人问政声。
过黎城县 元末明初 · 王翰
五言律诗 押庚韵
晓过黎城县,川原似画成。
鸡栖连树着,牛铎上山鸣。
小酌茅柴酒,新尝荞麦羹。
周文犹用武,圣代不烦兵。
涉潞水 元末明初 · 王翰
押词韵第七部
早发黎城县,一水横其前。
其涘立行人,相聚声喧喧。
我问今何之,欲渡无所缘。
县官欲安桥,漂流随奔湍。
邑人议舟航,沙浅胶其船。
几人徒涉之,激射若洄涟。
相望无百步,艰险如登天。
我观古圣人,舟楫用济川。
杠梁有国政,使民无病褰。
圣人知有穷,而况私智焉。
退居待水落,王事匪可延。
扶掖一济之,河伯诚所怜。
作诗识吾喜,书之山石巅。
送陈纬云 明末清初 · 施闰章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佚诗
比邻斗酒数同倾,忽漫关河是客程。
木落地看三晋远,云开山见太行晴。
单车诗思从霜雪,半路官斋接弟兄(时令弟子万官黎城。)。
待到春风回骑好,江城还遂故乡情。
题黎城令去思画像同韵(像坐石手持一杯) 明末清初 · 毛奇龄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西河集卷一百六十九
驱虎曾留治,栖鸾旧有名。
弹琴怀赵亮,画像对方平。
坐隐壶关石,杯衔潞水清。
披图遗老在,谁不认黎城。
留发生(新城有书生不肯薙发,囚之,令其自择死与髡孰善。诘朝请曰:「宁死不愿髡。」遂斩之。)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七言绝句 押纸韵 出处:藏山阁诗存卷八
黎城城外痴男子,誓断此头发不毁。
一夜囹圄千载心,明朝裹帻赴西市。
孙士毅奏报克复黎城复封黎维祁为安南国王诗以志喜 其一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二
安南自丙午年内讧不靖至本年六月故王嗣孙黎维祁之母妻幼子并从人六十二名口至斗奥隘河边叩吁救全维时有兵众尾追势甚迫急守关者收入内地查询知为彼国土酋阮岳阮惠兄弟称兵搆衅攻破国都维祁播越在外其眷属匍匐来投经抚臣孙永清督臣孙士毅先后驰奏予以该国世守藩封素为恭顺且兴灭继绝事在九经使闭关不纳听其篡夺相仍置之不问又或乘危徼利取其土疆如明代所以待陈氏黎氏莫氏者何以为奉天字小之主因先命妥为安置优给饩廪资其陪臣归报并传檄夷众共起义兵恢复黎氏以申大义续命孙士毅率提督许世亨带粤兵万人出关声讨又令云南提督乌大经自马白一路带兵五千协力进攻孙士毅于十月二十八日自镇南关启行所过谅山等处夷众欢迎感泣直渡寿昌江十一月十七日阮众屯市球江我兵隔江排炮轰打暗由下游二十里外飞 渡截其后路痛加歼戮并将先降后叛之伪高平府督陈名炳阵获正法尤为快意十九日黎明抵富良江对岸兵众蚁聚我师以数小船竹筏渡百馀人骤进𠞰杀夺船二十日乘夜渡江五鼓登岸乘阮众駾窜𠞰诛殆尽黎城不攻自破黎氏族人百姓等跪迎入城先已降旨铸印撰敕邮致军前至是日黎维祁来归孙士毅传旨册封为安南国王大局已定现仍厉兵再进直捣顺化广南期为黎氏穷追馀党以净尽根株是役也朕以名义所在为天下万世立君臣之极且国家抚驭万国宁有意尺寸幅员实因臣服有年偶遇祸变终资天朝覆冒之力俾普天率土仰瞻知劝怀侯柔远理亦宜之自半载以来先几筹画申厉军志俯察夷情驰谕指示者日或一再而孙士毅竟克仰承鼓众心而严师律两旬之间迅奏大捷深可嘉尚因封为一等谋勇公赐宝石帽顶并封许世亨一等子在事将弁兵丁咸予优叙加赏披谕之馀因成二律以志昊苍默眷佑顺善成之喜
交阯安南后改名(安南古南交地汉武帝时置日南等九郡交阯居其一唐调露初改安南都护府始有安南之名明永乐时复改为交阯正统初又仍封为安南国王嗣后陈氏黎氏莫氏叛顺无常而其国亦篡夺相仍几无宁息至我朝顺治年间黎维祺奉表投诚迄今百五十年世守藩臣最为恭顺不意六月间有土酋阮岳阮惠占据黎城之事),土酋猖獗占黎城。
母妻匍匐来逃命,督抚商量请发兵。
复彼国家未闻古,利其土地却殊明(明自永乐时讨平黎氏之后遂置交阯布政司分立郡县编置官僚既乖兴灭继绝之义转贻乘危徼利之讥若此次命孙士毅整兵讨叛先令檄谕该国并不贪其尺寸及克复黎城即命受封嗣国正大光明与前代利其土地者盖大相径庭矣)。
重封兴灭昭恩义,永靖瀛藩奉大清。
孙士毅奏报克复黎城复封黎维祁为安南国王诗以志喜 其二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二
三江飞渡弗须舟(节次据孙士毅奏于十一月十三日夜至寿昌江岸编筏过江𠞰杀阮众无算十六日至市球江阮众拒守孙士毅轰炮列阵作欲渡之势令总兵张朝龙带兵于下游二十里夜半潜渡阮众溃散与予指示令其设遇江河应别寻上下游济师此旨尚未到而孙士毅乃不约而合十九日即直抵富良江岸彼众聚船或在江心或在对岸猝难过渡因急觅沿村小农船数只竹筏几片乘载官兵二百馀人于五鼓直冲彼岸夺获船艘三十馀只驶回更番渡兵二千过江分烧各船兵众无一得脱),夷众归巢窜不留。
贾勇千军胥敌忾,同劳一将有深谋(许世亨前在金川奋勇出力擢至总兵昨随福康安平定台湾成功升提督此次克复黎城孙士毅固为谋勇兼全而许世亨率兵夜渡实为同力协劳之佐)。
孱王已幸生天再,馀党还期指日囚。
伫待红旗驰报喜,奇勋仍有异恩酬。
新正重华宫叠去岁二律韵 其二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三
借问如何乃谓诗,重华早训志言之。
先忧后乐于斯寓,弄月吟风那更为。
台峤已安起耕作(台湾因逆匪滋事民间耕种失时及平定后抚臣徐嗣曾驻彼安辑据奏农民已各归田里耕作如常),海邦重定免危疑(安南之役既以该国世守藩封最为恭顺而阮岳兄弟据城自立声讨尤不容已孙士毅率提督许世亨带兵万人两旬之内克复黎城黎维祁亦即拜受册印袭封国王失而复得危而复安中朝字小之义亦云至矣)。
一催其进一止进(上年福康安于攻克大里杙之后未即直入内山擒拿逆首虑其与贼以暇致令逃窜或遗孽未净则台郡终不能安枕是以催令遄进以冀速获二逆昨岁新正重华宫亦有生擒贼首题方称漫颂功成我不为之句至安南一事孙士毅克复黎城后随即筹造船只办运军粮为直捣巢穴之计予始亦以为果然如此为该国永除后患亦属尽善之事既据孙永清奏黎城至广南地方有二十馀程用兵万人即须运粮夫十馀万劳费内地而为小邦计万全于事体既属非宜且小邦兴废亦有天命黎维祁庸懦无能安知非能违天厌其德而有此内讧之事乎台天命所在孰之因即降旨令其班师此固与湾之为内地情形迥不相同然其应机则一也),视若不同同应时(应时即应机也)。
重华宫茶宴用戡定安南封黎维祁为国王功成联句是日复得二律一韵 其一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三
东厢茶宴首春开,翰墨因缘至理该。
竹品丝弹答韶令,瓯香研净引清陪。
贤臣画策忆劳耳(初闻安南阮岳阮惠佔据黎城之信即命孙士毅察看情形妥为经理节据陈奏檄谕该国未经被扰地方共图恢复及该督亲统大兵长驱罙入一切筹画俱合机宜两旬之内果即克复黎城复封嗣孙黎维祁为国王肤功迅奏大义炳昭肇岁联吟宣扬盛事实亦敬志幸天庥用深感),功绩赓歌荷幸哉。
仍六度斯合归政,祈天眷佑待栽培。
重华宫茶宴用戡定安南封黎维祁为国王功成联句是日复得二律一韵 其二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三
闭关何似此关开,除逆扶危道所该(光武闭关不纳祗知自守而不计小国之仰大国何以昭字小之道安南臣服本朝已历数世偶有祸变理应覆芘而诛叛讨逆伐罪除残王法所不宥且其母妻匍匐叩关请命不容不救盖大义攸关事非得已也)。
典数南交叶平秩,事徵明史入吟陪。
命朝玉阙竟未至(安南之不肯入朝自元时已然及明宣德年命黎利权署安南国事嘉靖年莫登庸黎维潭二人虽受朝命封爵竟不亲赴阙廷遂有代身金人之事),代以金人更小哉(明自黎利贡代身金人莫登庸嗣亦贡代身金人作囚首面缚俯㐲于地之形黎维潭自以国王世孙贡代身金人作肃容拱立形其不恭朝命情状已觉可笑而明且委靡调停兼贪其利宜远人轻视朝廷无复畏忌若兹安南嗣孙黎维祁感恩怀德自请于八旬万寿入觐其恭顺之忱为何如也)。
申谕嗣王强自立(黎维祁被逼出奔展转逃避母妻不能自芘侍从不过数人其平昔毫无振作已可槩见迨大兵入境黎维祁又不能整顿师旅自图恢复至孙士毅克复黎城后黎维祁于夜间方敢回国似此柔懦无能何以自立而内地大臣岂有久驻其地代为镇守之理因命孙士毅申谕该嗣王当须自强政治以无负兴继之德矧兵戈之后尤当抚绥其民以自培元气耳),乱馀元气要深培。
降旨命孙士毅班师凯旋诗以志事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四
收复黎城寇窜边,嗣孙封授告功全(孙士毅会同许世亨等带兵出关致讨阮逆飞渡三江所向克捷将阮众痛加歼戮彼即窘迫潜逃黎城不攻自破先已降旨铸印撰敕颁发军营是日黎维祁来归即传旨册封为安南国王)。
欲擒阮惠待增旅,熟计广南遥二千(孙士毅克复黎城即筹直抵广南擒拿阮惠无如黎城经阮惠佔据后一切国用空虚而黎维祁又一筹莫展据孙士毅奏自黎城至广南二千馀里设站运粮即须内地十数万人夫权其轻重似觉非宜详见戡定安南班师记中)。
属国逆臣付彼𠞰,官军远域命齐旋(此次征讨安南本非利其境土今黎维祁重膺封爵于兴灭继绝之举大局已为全善因思阮惠等虽现在远窜未获䆒为彼国逋逃声罪致讨剪逆安邦乃该国王所应自勉者中朝兵力断无久驻其地代为搜缉之理且夷众甫经安集官兵在彼久稽未免心生疑骇亦非体恤新造小邦之道因明白宣谕令孙士毅妥为安顿撤兵事宜或代为巡设边防令其严立卡汛将大军全行撤回并谕云南领兵提督乌大经一体班师)。
孱王几世难自立(安南近代以来自黎维褍即权势下移今黎维祁又不能自立其难以图存已可槩见是以班师记中默有所会谓可知予亦惟敬奉天天厌其德亦未道以俟之耳),天厌之乎合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