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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序
朝议郎兖州都督府方与县上护军独孤府君碑铭 唐 · 刘待价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七十八
闻夫乾盖上辟。星纬分其缠舍。坤舆下蟠。河岳裂其封域。是以观象体物。建百里之庶邦。敦俗牧人。置千石之多士。则有威霁风雨。称明镜于当时。德洽弦歌。号元龟于后叶。其有继美宣化。教肃刑清。作根本于岩廊。为喉命于黔庶。休明一代。映彻九泉。历选徽尘。归独孤府君矣。公讳仁政。字仁政河南洛阳人也。本姓刘氏。导扰龙之巨源。长河不竭。疏断蛇之曾岫。连岳无穷。属逐鹿于中原。乃避时于北漠。因山易姓。以气雄边。及魏室之郁兴。服衮论道。迁周邦而扈从。衣锦还乡。吐奕叶而增昌。朝盈紫绶。耸本枝而逾懋。郡接朱轓。茵蔼纷纶。可略而述。高祖永业。齐中书舍人南道行台右丞洛州刺史。迁左丞。加散骑常侍仪同三司特进行台左仆射。封夏州启宁县开国公武安郡开国公广州德广郡开国公西平郡开国公瀛州章武郡开国公彭城郡开国公。各食邑二千户。赐鼓吹一部。绢布各二千匹。钱卌万。俘口三百馀人。马五十匹。转七兵尚书吏部尚书。入周拜司徒公行台尚书令临川王大司寇右弼谥曰贞。佩金章于黄阁。绾盩绶于玳筵。内助理于万机。外佐平于百揆。奇筹独运。户邑光于六封。雅乐相喧。鼓吹标于四锡。曾祖子佳。周柱国直阁将军武安郡开国公华州刺史仪同二司。随大将军洭州刺史应国公。拜坛虎将。祠黄石以传书。刺郡神君。褰赤帷而察俗。赏茅土于奥壤。以荅元功。进仪服于太阶。还尊懋德。祖义恭。京兆郡富平县。唐秦王府仓曹参军事荆王府长史右卫郎将左卫中郎将左监门率温汾归婺四州诸军事婺州刺史上柱国高平县开国侯。雍容朱邸。陪文雅之良游。巡警紫微。膺爪牙之重任。百城宣化。得贾父之能名。五等开封。获通侯之美称。父士赟。唐宏文生文德皇后挽郎。虞庠之冑。必择士林。楚挽之郎。实资门荫。选授霍王府户曹参军事密王府兵曹参军原州都督府户曹参军事。转汴州尉氏县令。迁坊州鄜城县上骑都尉丹州司马。袭爵高平县开国侯幕府端簪。闻为善之最乐。列曹从务。佐激浊以增清。叔孝擒奸。智穷于耳伯骞荐士。语重于笥金。孙氏袭侯。尚食汉閒之地。谢庭蕴玉。还光席上之珍。惟公腾秀二仪。降精五纬。髫年对日。绮岁参元。成千里之权奇。望云骧首。刷五色之毛羽。抱义宾。起家皇朝左勋卫左金吾引驾。出警入跸。统式道之朱麾。夜徼朝巡。司禦戎之金革。解褐思州司仓参军事。像水之平。法弦之直。游刃盈庭之讼。发蒙列局之疑。掌十二之人天。致菽粟之流衍。改授宣州溧阳县。南服水乡。北斗星分。吴越错杂。士吏剽轻。公赞铜章以化人。持水镜而照物。季俗为之惩革。淳风由是兴行。转朝议郎上护军兖州都督府方与县。法三异之化。振百里之雷。敦礼义以教人。薄聚敛以富俗。女修织衽。不下三齐。男务耕耘。还登九谷。椎埋止息。桴鼓于是稀鸣。囹圄空虚。牍以之无事。既而焦延罢职。上书愿留。刘宠去官。攀辕而送。方同胡绍。专城之任克迁。遽等宣尼。倚户之吟斯作。以景龙二年三月廿九日。遘疾卒于河内郡之私第。春秋七十有七。士丧衣冠。道亡儒墨。德音何在。恨九言之不追。魂气何之。痛百身之莫赎。惟公抱素怀璞。蹈孝履忠。蕴智成囊。含明作镜。敞生白之虚室。泛登仙之桂舟。酌其流而惑浅深。庇其宇而忘寒暑。儒林罩月。武库惊雷。六义分落锦之篇。八体下崩云之阵。阮公琴酒。情盘修竹之閒。尸子登临。神王长松之下。清门赴吊。无杂号之宾。俭室奉终。靡一金之产。可谓至德君子。人之桢干者也。以景云二年岁次辛亥二月景子朔廿七日壬寅。迁窆于洛州河阳西北韩城乡龙台里之平原。礼也。马启滕城。鸟飞杨墓。晚风含怨。托以扬声。斜日缄愁。向烟云而沮色。嗣子宗。业隆堂构。孝极天经。攀翠柏以长悲。奉元醪而永慕。想元成之祖德。遂家风。鉴陈实之贞碑。爰题翠玉。庶陵移谷变。竹帛匪坚。而懿德嘉声。乾坤等固。其词曰。扰龙流派。断蛇分族。遇乱中原。避时北服。因山易姓。待时干禄。(其一)北魏称帝。佐命为臣。爰从凤跸。式返鸡津。祚食采。华毂朱轮。(其二)踵德诞美。韶姿令器。浑金璞玉。霜鹤云骥。论起谈天。词成掷地。(其三)振翼凤穴。统武兵栏。捧戟侍帝。绾绶除官。霜凝吏道。花飞笔端。(其四)一同莅俗。五美兴化。剽劫惩奸。嗤眩息诈。女修纂绩。男务耕稼。(其五)摄官称谢。攀辕告归。伫迁乔木。奄落斜晖。昊天不慭。与吾何违。(其六)相彼青乌。
启兹元室。
缟驷发轫。
丹旒扬日。
九原不返。
千秋永毕(其七)
赗人悲而结愲。
吊鹤思而𣱦氲。
泣珠之露。
缠惨玉之云。
爰勒铭于元石。
以作固于清芬(其八)
唐故朝议大夫高平郡别驾权公神道碑铭769年2月 唐 · 独孤及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九十 创作地点:安徽省滁州市
开元天宝之际。元宗始以八柄付三公。由是台司得专其废置。其中或凭宠固位。惧天下有异已者。诸附离之者皆出入三台。若公才令名。以望见惮。则稍稍优其俸而黜其职。故天水权公幼明新安县绛郡司马高平郡别驾而殁。同于道者皆窃叹之。是岁天宝六载秋八月也。殁后廿有二载。岁次巳未春二月。返葬洛阳故茔。夫人新郑县荥阳郑氏祔焉。县君某县某官某之孙某之子。以仁俭好礼。辅佐懿德。柔明之风。训齐闺门。寿六十五。大历二年十月某日。终于丹阳。初公娶于博陵崔氏。生子曰骅而终。新郑以继室。生四子。曰轶。曰申。曰器。曰舒。舒不幸短命。骅轶申器。悉忠信好学。善属文。位未显而令名归之。庆之垂训之流也。至是既卜宅兆。骅等惧日月逾远。后裔不知其先人之德善。谓忝乡举之旧。故使录而铭之云。公讳彻。字幼明陇西天水人也。权氏之先。出于颛顼。其远相殷武丁之小子。生而有文在手曰权。因以权受封。且命氏焉。至周为楚武王所灭。国除。其后有仕陇西者。遂家于天水。历汉魏晋宋间。子孙世都尉郡守。至裔孙翼。与王景略同佐苻坚。官至仆射。后仆射数世至景宣景宣生士玢。并知名于时。士玢生万春。历华州刺史封千金县公华州右领军将军曰文奖。领军嗣永兴曰怀育。公永兴之嗣也。奕叶之明德粹气。丛于其躬。故融而为仁行。播而为文学。童子时。舅氏崔湜奇其文。尝谓有何无忌之似。其乡举也。考功郎中苏颋拔诸偫萃之中。连尉湖城汾阴新繁渭南河南五县。开元二十三年监察御史。会监祭太庙。先时同事者约相与偕赴。将赴祭。约者有故不至。遽不暇告。公曰。人约我矣。可先已而后信乎。遂不赴。坐是降为河南府法曹。君子义之。初选部旧制。每岁孟冬以书判选多士。至开元十八年。乃择公廉无私工于文者。考校甲乙丙丁科。以辨论其品。是岁。公受诏与徐安贞王敬从吴巩裴朏李宙张烜等十学士参焉。凡所升奖。皆当时才彦。考判之目。由此始也。于是天下无兵百二十馀载。搢绅之徒。用文章为耕耘。登高不能赋者。童子大笑。公攘臂其间。以仁义为已任。片言只字。动为学者所法。时辈荣之。而居家清方。惟德礼是仗。润身饬吏。不过经术。不矫持操以游媚贵倖。行威作福者忌之。由是官徙而阶不迁。从法曹数岁而后有新安之拜。及至历绛郡高平。任愈疏远。安贞中立。未尝易方。虚舟其心。与位升降。春秋六十四而终。盖道之行止。与时不并。论者以汉梁叔敬桓君山为比。公所著文二十卷。其立言之宗。赵郡李华编而序之。若世系事业。则书诸斯文。其文曰。
咺兮权公,有德有言。
忠恕廉清,道直而温。
行有馀力,言足成文。
居官釐绩,勤约是守。
与明以信,宁黜不苟。
迹屈志伸,义彰身后。
冉政游学,左诗
风流遗烈,足以遗子。
九原与归,末由也已。
荥阳郑府君夫人博陵崔氏合祔墓志铭 唐 · 秦贯
 押阳韵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二
郑之先。自周皇封舅之地。因而氏焉。别派五流。深源一至。是以荥阳之望。得为首冠。其下公侯接武。台衡继迹。雕轩绣轴之荣。羽盖朱轓之盛。由鲁史记迄于唐春秋。实郑氏为衣冠之泉薮也。高祖世斌。皇左司郎中磁隰二州刺史新郑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曾祖元嘉。皇新都长水县袭封新郑县开国男。祖有常。皇吏部常选。袭爵新郑县开国男。烈考探贤。皇卫州昌乐朝城莘县府君讳遇。(一作恒)字行甫。皇试太常寺协律郎文业著于当时。礼义饰于儒行。少有倜傥之志。长负镶奇之名。不苟誉以求容。每亲仁以竭爱。为中外模范。为(一作成)友朋宗师。乐善孜孜。不愠知鲜。量𣹢(一作苞)江渎。气合风云。今之古人。人虽上士。(一作出)神不优德。配寿胡羞。(疑)先夫人之亡。盖州一霜也。享年六十。夫人博陵崔氏。令门清族。庆馀承善。四德兼备。六亲雍和。仁让得于天真。慈惠立于素尚。母仪内则。动静可师。礼行诗风。进止成法。虽婕妤女史。大家经教。承之于讽习。推之于行源者。亦异代殊人。其归一也。(一作旨)未亡之叹。孀龄杳然。玉没何先。兰凋遽(一作继)至。以大中九年正月十七日。病终于淇澳之私第。享年七十有六。以大中十二年二月廿七日。合祔于先茔之侧。其乡里原隰之号。载于旧记。此阙而不书。女一人。适范阳卢损之。嗣子六人。长曰顼。摄汲县知县事。早亡。次曰佩。早亡。次曰瑾。次曰玘。次曰璿。次曰琬。咸继遗芳。克修至行。衔哀茹毒。追攀罔极。将营护窆。泣告于业文者。为之铭云。
仕门双美兮令德咸芳。甲族齐盛兮英华克彰。
允文武兮书剑名扬。蕴仪度兮闺门誉长。
珠沈玉没兮人谁靡伤。殒兰凋兮共泣摧香。
垂修名兮允谓不亡。传盛事兮多载弥光。
听悲风兮松韵连岗。刻贞石兮永志元堂。
大唐故过少府墓志铭 唐 · 杜去疾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二
公讳讷。字含章泽州高平人也。曾祖讳庭。大父讳迁。先考讳冥。公志坚。气禀山河。践□□□踪差之行。十年闭户。命果从人。以大中十二年明经擢第。当守选时。潜修拔萃。虚窗弄笔。研几自愧于雕虫。予夺在心。可否讵由乎甲乙。于咸通四年棣州蒲台县。以博厚御物。清白奉公。执友同寮。罔不仰止。仕优则学。前恳尚坚。秩满辞亲。方希再捷。岂期神理何负。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命。以咸通六年夏四月廿六日。寝疾终于蒲台县之官舍□子春秋卅有九。夫人清河张氏。恨无男嗣。幼女三人。苫庐不施。苴杖序位。噫。蓼莪永诀。俱切痛天。风悲繐帷。月照空室。煢煢在疚。仰诉元穹。声聚秋云。泪滴成血。乃议远日。龟以告从。即以其年冬十一月八日。奉其裳帷归窆于青州固原就先茔。礼也。铭曰。
惜乎勤勤兮罔不精研。名宦俱就兮寿胡不延。
风悲云叆兮星霣游川。孀妻幼女兮号诉穹天。
遗命薄葬兮窆节从古。勒石徵志兮依土封埏。
永愿明虚兮保宁幽宅。不遐有害兮于万斯年。
延陵怀古三首 其一 延陵季子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八六
假守延陵盖州季子之虚也。迨暇,登城游目,四顾慨然,想见季子之风烈。既而问诸故老,古今之士,或邑于斯,或寓于斯者,得三人焉,作《延陵怀古》辞。
荆之溪兮澹以幽,惠之山兮云侔。
思君子兮不见,莽草树兮脩脩。
面句吴兮东而坐,背朱方兮北卧。
齐楚岂不强而大兮吾王以妥。
贤于国其无裨兮,不曰季子存而吴贺。
彼懵者之躗言兮,谓兆亡于让王。
弗丕承于考心兮,用永五湖之与三江
祀太伯其忽诸兮,顾袭誉于子臧
曾不知民无让而不立兮,自古皆有亡。
诹屺岵与锄箕兮,畴莫知其重轻。
若千乘暨箪豆兮,絜丰约而则明。
迨躬逢而利怵兮,亦几何而靡争。
谓吾札之不懿兮,札亦恬受而茹声。
思复思兮君子,乾坤毁而日月息兮,则君子之亦死。
题渝江萧氏园亭 其一 1236年 南宋 · 戴复古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新余市秀江亭
体仁、体信伯仲,佳士也。一区同居,不出户庭而得溪山之胜。自昔有秀江亭,山谷先生尝留题云,澄波古木,使人得意于尘垢之外。人闲景幽,两奇绝耳。所题之壁犹存。(一作体仁、体信,佳公子也。一区同居,乡里称善,石屏见而喜之,为题三诗)
相识虽云晚,相知盖有年。
同门好兄弟,华屋带林泉。
笑傲一樽酒,登临九月天。
客怀秋思豁,万象在吟边。
满庭芳 元 · 陈栎
 押先韵
寿判县梧山先生(七字原缺,据刻本补)兹者,恭遇判县翰相梧山先生初度,敢尾贺宾,以祝千岁之寿。窃以为梧桐月向怀中照,此康节翁,极言天下之清致也。必閒世之贤始能钟毓此清。必铢视轩冕,超然于荣名利达之表者,始能对越此清。必福寿康宁百禄俱全者,始能领略此清。三者先生奄有之,人间世千万人而一见者欤。谨以意倚满庭芳调而歌之,伏乞尊览
偻指中秋,齐头十日,后庚玉兔初弦。
当年此际,天地恰生贤。
自旦骎骎至望,清咏永、翻胜规圆。
高挂在,碧梧山上,清绝绿生烟。

怀中梧月照,天知心事,铢视貂蝉。
彩衣无价宝,乐自无边。
此去古稀近也,长生箓、世世相传。
慈萱侧,金杯满泛,梧月吸年年。
燕山辞三叠 其一 明 · 姜希孟
 押灰韵 出处:私淑斋集卷之五
夫士之操守。不可以言语求。士之才能。不可以形貌知。是以。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同事。至于同事则其人心术之微。莅事之能。足以详知其奥矣。景醇筮仕以后。出入南宫三十有馀年矣。屡面崔君于诸舌人中而心之矣。或有誉君者言方直而有干能。然亦无一日之雅。未敢深知其为人。岁辛丑春。圣天子敕赐王妃诰命,章服,礼币,加等。时郑,金两大监衔命而来。殿下拜感皇恩之罔极。命臣某傧于国境。馆待比旧有加。某念惟宾主交际之间。导宣德意。达我诚款。则专在乎舌人。其任固不轻也。筹其人而不得则乃以崔君为请。偕至于境上。崔君稽古证今。先意导之。多所裨益。及乎应对之际。言辩而貌和。礼恭而心正。毅然有儒士之风。加以学问精熟多能。又至于善诗。人杰也。同事往来。一年之中。至于再四。则虽谓之详知其奥可也。竣事还朝之后月。崔君来辞于余曰。今正朝之行。殿下特命臣为通事官。今将行矣。盍赐一言以侈吾行。景醇尝许君之为人。苟无言以赆行。非情也。遂作燕山辞三叠赠行云。辞曰。
燕山缥缈兮黄金堆,五云深锁兮藏蓬莱。
今君贺正兮去悠哉,朔天飞雪兮雁号哀。
觐天子兮达下怀,完使事兮好归来。
从子汝绍哀词(有序) 明 · 王跂
五言排律 押元韵
汝绍字希高,吾世父徵君潜斋先生之孙也。廉洁忠鲠,不能依回。闭门读书,不交一人,不问一事。布袍蔬食,行年五十而有婴儿之色。燕京破,哭三日,目尽肿。留都之变,时时泣语其老奴欲死,奴曰:"郎君幼。"希高曰:"人有一半天,吾安能顾渠?"一日,幞被入庄收麦,因敛锁钥付家人曰:"有急,可沉井中。"希高平生未尝一宿于外者也,家人疑之,又怪其语而不敢问。去近庄里,所使童子先往,待久之不至,扶路迎之,不得。明日,得尸于僻路浅水中,盖自沉也。呜呼!使希高不死,今日之惨,岂忍见之哉!为赋一章,使千载而下,知吾家有处士而死节者。)
犀角诗书种,先生膝下孙。
龙雏偏爱彧,牺画自传翻。
枣栗分恒寡,球镛语不繁。
家风十亩足,素业百城尊。
冰雪真人好,风流薄俗敦。
修词精曲折,论史究株根。
门巷旧池穴,衣冠花水源。
谁知碎珠玉,遽见变乾坤。
天柱凶颅折,沧溟劫火燔。
腥膻裂俎豆,樵采犯陵园。
吾子何能见,无人可与论。
由来一棺土,俄逝九霄鹓。
忠义由天性,君亲堕地恩。
彼哉国士报,陋矣贾人言。
处士吾家蠋,累囚楚客原。
汶篁移植返,树系心存。
踏海孤英魄,登山只饿魂。
抚孤龄过隙,怀旧涕连痕。
短什留家谱,遗芬定可扪。
西秦四主夏三主西秦乞伏国仁晋孝武太元十年乙酉自称单于十二年登封为苑川王,在位四年,号烈祖。弟乾归立,封金城王十九年封梁王自称秦王,在位二十四年,被弑,号高祖。子炽磐立,十六年,谥文昭王。子暮末立,二年,灭之,并杀宗族五百人,宋元嘉七年庚午也。合四世四十六年。 夏赫连勃勃,以晋安帝义熙三年丁未大夏天王十四年,入长安称帝,在位十九年。子昌嗣,三年,魏师擒之。弟定立,三年,吐谷浑擒以献魏,杀之,宋元嘉八年辛未也。十一年,昌叛走,被杀,并诛其诸弟。合三世二十五年 明末清初 · 郭之奇
 押词韵第七部
予观西秦,而益信夫人之所戒“出乎尔者反乎尔”,天之所弃必“骤近其小喜而远其大忧”也。西秦南凉,所患惟北凉,而忽亡于西秦,横行西北,而与诸国皆亡于魏。故曰“勇者逆德,兵者凶器,争者事之末”。阴谋逆德,好用凶器。始于人者,人之所卒也。淫佚之事,天之禁也。当西秦之中叶也,乞伏炽磐谓其臣曰:“宋虽奄有江南,夏人雄据关中,皆不足与。独魏主奕世英武,吾将举国事之。”疾病,谓暮末曰:“吾死之后,汝能保境则善矣!”炽磐知魏必兴,又知其子非北凉敌,可不谓智乎?而暮末卒困于蒙逊,请迎于魏,中途犹豫,夏兵猝逼,穷蹙舆衬,举族为烬,岂独暮末之过欤?西秦之国,成于国仁。仁卒,子公府尚幼,立弟乾归。归以炽磐为嗣,公府弑归,炽磐轘公府并其四子。报父仇者,炽磐也。负兄子者,则乾归矣。炽磐被获,傉檀生之;再逃苑川,归其妻子。厥后傉檀来归,身以鸩死,子女并及。负傉檀者,非炽磐乎?积此二负,何以裕昆?故曰人之所戒“出乎尔,反乎尔”也。当之始炎也,诸将欲定都高平赫连勃勃曰:“吾大业草创,专固一城,姚兴必并力于我。不如以骁骑风驰,出其不意,使彼疲于奔命。不及十年,岭北河东尽为我有。徐取长安,在计中矣!”自是荐食秦地,地广人稠,始筑朔方,名曰统万。既闻刘裕伐秦,谓群臣曰:“关中必矣,然不能久留。留子弟及诸将,取之如拾芥耳。”乃秣厉训士,进据安定,其后果得长安勃勃之于取秦料宋,何其明也!身肉未寒,子昌及定先后就俘。其于防魏,何闇也!所以然者,定倾与人,节事与地,持盈与天。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骄,劳而不矜其功。苟非其人,鲜能终守,况勃勃之凶残乎?故曰天之所弃必“近其小喜,远其大忧”也。然乞伏部著于纥干,盛于述延。至其孙司繁,降苻,国稍微矣。坚使镇勇士川,部众复集。国仁,固繁子也。为坚前将军,会坚寇晋,因而逞乱。乾归,固仁弟也。登封梁王,卒杀。其嗣炽磐,固归子也。尤而效之,岂惟二负,且世叛矣。赫连勃勃刘卫辰子也。卫辰,本匈奴大人务桓子,杀侄自立,叛代叛后秦封为河西王,魏圭灭之。勃勃,秦宠遇,卒并其众,兼取秦地。其改刘为赫连者,耻祖姓从母,冀徽赫与天连也。赫连之世,叛如乞伏,而暴横尤甚。之强盛过西秦,而祚命尤促。其骤,其丧亦骤。其叛同,其亡亦同。予之合纪秦、也,以此也。
东晋偏安江左日,天光分裂万胡喧。
西秦朔夏尤凶狡,鸱张夺攘恣狂奔。
称王称帝随鞭举,为雨为云覆手翻。
败枋久挫桓温锐,开汴仍回刘裕辕。
咸殿室家畴复问,十陵坟墓也徒言。
真人反在代恒北,乞伏尝思夷谶存。
已弃姚苻依拓跋,岂知伏莽丧穷猿。
从此赫连誇铁伐,真成夏裔表雄藩。
尽收秦土宁思旧,幸获长安遂窃尊。
左弓右剑民如鹿,身死宗夷子亦豚。
朝宋服凉皆呓语,果然招魏入东门(夏作统万城四门,东曰招魏,南曰朝宋,西曰服凉,北曰平朔。)
安得坚墙供厉斧,但馀绮绣委台园。
蓝山上新挥涕,统万城中漫触藩。
定昌暮末如相遇,应尤父祖累儿孙。
吾欲高呼诸众丑,休将家族换中原。
犬兔俱驰终并殒,豕蛇相啖复交吞。
天之所骄天自绝,人之所畏人必掀。
长城早向阴山界,尔物终依玉塞骞。
实祸虚名成底事,高田吐谷总伤魂。
临照千年归日月,倒悬谁许作乾坤。
孙士毅奏报克复黎城复封黎维祁为安南国王诗以志喜 其一 乾隆戊申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二
安南丙午年内讧不靖至本年六月王嗣孙黎维祁之母妻幼子并从人六十二名口至斗奥隘河边叩吁救全维时有兵众尾追势甚迫急守关者收入内地查询知为彼国土酋阮岳阮惠兄弟称兵搆衅攻破国都维祁播越在外其眷属匍匐来投经抚孙永清督臣孙士毅先后驰奏予以该国世守藩封素为恭顺且兴灭继绝事在九经使闭关不纳听其篡夺相仍置之不问又或乘危徼利取其土疆如明代所以待陈氏黎氏莫氏者何以为奉天字小之主因先命妥为安置优给饩廪资其陪臣归报并传檄夷众共起义兵恢复黎氏以申大义续命孙士毅提督许世亨带粤兵万人出关声讨又令云南提督乌大经自马白一路带兵五千协力进攻孙士毅十月二十八日镇南关启行所过谅山等处夷众欢迎感泣直渡寿昌十一月十七日阮众屯市球江我兵隔江排炮轰打暗由下游二十里外飞 渡截其后路痛加歼戮并将先降后叛之伪高平府督陈名炳阵获正法尤为快意十九日黎明抵富良江对岸兵众蚁聚我师以数小船筏渡百馀人骤进𠞰杀夺船二十日乘夜渡江五鼓登岸乘阮众駾窜𠞰诛殆尽黎城不攻自破黎氏族人百姓等跪迎入城先已降旨铸印撰敕邮致军前至是日黎维祁来归孙士毅传旨册封为安南国王大局已定现仍厉兵再进直捣顺化广南期为黎氏穷追馀党以净尽根株是役也朕以名义所在为天下万世立君臣之极且国家抚驭万国宁有意尺寸幅员实因臣服有年偶遇祸变终资天朝覆冒之力俾普天率土仰瞻知劝怀侯柔远理亦宜之自半载以来先几筹画申厉军志俯察夷情驰谕指示者日或一再而孙士毅竟克仰承鼓众心而严师律两旬之间迅奏大捷深可嘉尚因封为一等谋勇公赐宝石帽顶并封许世亨一等子在事将弁兵丁咸予优叙加赏披谕之馀因成二律以志昊苍默眷佑顺善成之喜
交阯安南后改名安南古南交地汉武帝时置日南等九郡交阯居其一唐调露初安南都护府始有安南之名明永乐时复改为交阯正统初又仍封为安南国王嗣后陈氏黎氏莫氏叛顺无常而其国亦篡夺相仍几无宁息至我朝顺治年间维祺奉表投诚迄今百五十年世守藩臣最为恭顺不意六月间有土酋阮岳阮惠占据黎城之事),土酋猖獗占黎城
母妻匍匐来逃命,督抚商量请发兵。
复彼国家未闻古,利其土地却殊明永乐时讨平黎氏之后遂置交阯布政司分立郡县编置官僚既乖兴灭继绝之义转贻乘危徼利之讥若此次命孙士毅整兵讨叛先令檄谕该国并不贪其尺寸及克复黎城即命受封嗣国正大光明与前代利其土地者盖大相径庭矣)
重封兴灭昭恩义,永靖瀛藩奉大清
戡定安南复封黎维祁为国王功成联句乾隆己酉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七部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三
君臣之谊无所逃人伦立极仁义之师有不战天祐成功海隅既奠厥家邦册府宜形为雅颂原夫帝典明都之宅王制交趾民县置朱䳒(交趾郡所属县)炎徼通丸泥之域波分白鹤(白鹤江在三带州)南溟荡带水之流自汉晋隋唐咸属于羁縻嗣丁(部领)黎(桓)李(公蕴)(日煚)递沿于攘𣣔宋每因而奖乱元屡召而不朝辅(张)晟(沐)之露布三传贪幅员而终弃黎(维潭)莫(登庸)之金身两纳殖货利而不扬懿我朝定鼎之初底下国受球之贡训以守邦之忠孝(正扁皇祖赐黎维曰忠孝守邦)嘉为龚上之屏藩百□年来享来王十三道我人我土何际祖孙之传袭乃生陪𨽻之内讧始闻遗篆之迁俄报叩关之吁黎方去国路失泥中阮已无家(黎祁之母阮氏妻阮氏)涂穷河上启畺吏晋章之告悉瀛邦否运之由蛮斗触而蜗伤衅因夺政(郑)蟨负蛩而駾走(阮岳阮惠)变辄称兵留肘腋以代防(阮整)继腹心之中溃两割边郡再圮国都截路税人望门渔女赤地千里比岁荐以不登苍天九重彼民控其无所宁忍听其涂炭妄敢干尔伦常是用轸此惮人索予置之乐土重赍粮而归报严腾檄以指迷所守非亲人化为豺狼革邪心于两郡(谅山高平)无礼于君者逐如鸟雀鼓暮气于七州(文渊脱朗七泉温州禄平安博)斥僭贡于关门访孱王于硐户毋称监国致它时兄弟之相尤况未覆宗尚来者幼孤之可立发劲兵于粤土出偏旅于滇中赋廪以集矿丁锡绶而招幕客(林际清)关连坡垒(出镇南关十里为安南坡垒关)戈戟星驰路越广源(谅山郡故广源州)箪壶云迓人知助信铸银印以先颁地或相持效木罂之间渡□(黎)愚惠(阮)诈缓师烛伪奏之谋(阮惠诈为该国臣民之奏请立黎□以冀缓师)炮巨船多懈气知虚声之谲(安南送回遭风把总昌义称阮惠誇示舟炮之雄诡谋懈我士气)每先几而豫或不约而同歼南栅之沙虫(市球江一名南栅江)头骈黠虏(陈名炳)惊富良(江名)之风鹤指掬舟师浮直可以衔刀渡不须于用楫竻徒破竹(交趾外城为竻竹城见范成大桂海虞衡志云是唐都护王式所植孙士毅奏克黎城摺称城仅高四尺上犹种竹也)江果来苏(来苏江在黎城东北本名苏历江明时改今名)埋根达百里之郛入垒听五更之漏羁人乍返随宗族以迎军故国重开具礼仪而受册感中衔而莫报请句胪亲主客之司俟内顾以无忧许班位在郡王之上特酬勋以五等宠冠桓圭遍行赏于六甄赉周袀服披图眼底迅成杨仆楼船扫穴掌中直过马援铜柱南阮别巢于北阮侨如连势于荣如即看枭獍之伦旋筑鲸鲵之观飞捷书之送喜先于三十日阳春伫全境之就平作我万千年典属越稽简纪其待藩侯周威烈初命已非唐方镇唯彊是予呼韩邪尚思报汉仅保塞以相依高句骊空自求明乃和倭而却返威原不足托绝意于闭关力或有馀则侈心于广土予受天全付驭世久成垂万古之正经申三纲之大义矧繄恭顺恒廑惠绥属偶值于阽危岂独遗于覆冒日之所照何分比景(日南郡所属县即比景也)以南化本大同不阂居风(九真郡所属县其地今在清华府)之外乱臣贼子之知惧鲁史义存兴灭继绝所以怀中庸道立不利尺地仍我外臣因兹决策于初幸臻蒇功之善顾台湾之大凯秋朝缅甸之来归一岁凡三七旬有九被眷贻之特厚统中外以胥蒙矢谦撝乾惕之增虔敢豫大丰亨之萌志咨尔赓歌就列莫远徵越裳氏献雉之区体予寅亮代功惟迩绎召康公旅獒之旨
承天庥命御纮埏,西北开疆晏□年(自庚辰西师凯旋之后新疆西北两路拓地二万馀里命大臣分驻其地设立屯田岁获丰稔以缣易马值减数多厄鲁特及回部无不安居乐业同我太平每岁年班更番入觐与蒙古诸藩一体宴赉迄今已三十馀年)
何事内讧闻海国安南国陪臣郑氏世执国柄渐成跋扈阮姓以伐郑为名侵扰国都是为安南内讧之始寻至阮姓佔据黎城王嗣孙黎维祁出走其乱遂炽)。(御制),特申大义薄云天安南虽要荒小国而君臣名分攸关且黎氏服属中朝袭封传世百数十年最为恭顺今土酋作乱嗣孙播越建家皇上特申大义声罪致讨为之恢复疆土重邦有仁育义正自古所未真与覆焘同功矣)
南讹攸宅神尧(尧典宅南交蔡沈书传南交南方交阯之地黄度曰汉初置交阯郡后置交州杜佑通典曰复禹旧号是则本名交后世增益之也交今安圣祖地理今释云南南国)交趾曰蛮小戴篇(礼记王制南方曰蛮雕题交趾郑康成注云足相乡然孔颖达疏言蛮卧时头向外足在内而相交故云交趾杜佑通典则曰交趾之名以南方蛮夷之人其足大趾开广若并足而立其趾则交故名)
术幻文郎绳结约(越史略周庄王时嘉宁部有异人能以幻术服诸部落自称雄王都于文郎号文郎国结绳为政传十八世皆称雄王周末为蜀王子泮所逐而代之自号曰安阳王按今安南尚有文郎州阿桂,谋深质子弩隳弦秦始皇初并百粤其地为象郡赵佗南海安阳王有神人曰皋鲁能弩一张十发教军万人乃遣其子始为质通好后王遇皋鲁稍薄皋鲁去王女媚珠又与始私始诱媚珠求看神弩因毁其机驰使报复兴兵攻之军至王又如初弩折众皆溃散遂破之王衔生犀入水水为之开国遂属赵亦见越史略)
九区领郡田耕汉武帝平南粤置儋耳珠崖南海苍梧九真郁林日南合浦交阯等九郡今安南国地即其时交阯日南九真三郡也又南越志交阯之地最为膏腴旧有君长曰骆王其佐曰骆侯其田曰骆田民垦食之曰骆民又交州志骆王骆侯主诸郡县又有骆将盖沿古骆越之称也),二女兴戎浪跕鸢汉光武建武十六年交阯女子徵侧徵贰反徵侧麋泠县骆将之女嫁为朱鸢人诗索妻甚雄勇交阯太守苏定以法绳之遂与妹反时拜援为伏波将军征之十八年军至浪泊上与贼战破之贼遂散走明年正月徵侧徵贰封援为新息侯援自言当吾在浪泊西里间虏未灭时下潦上雾毒气重蒸仰视飞鸢跕跕堕水中云云按浪泊在今安南东关县西北一名西湖
唐至德都护(自马援讨平交阯后置交州领七郡二国吴分立广州交州龙编县即今黎城也宋齐仍旧梁陈于交州都督府隋初郡废改为总管府唐初仍曰交州调露初安南都护府至德初改镇南都护府臣嵇璜梁开平肇土豪专后梁开平元年以曲颢为静海军节度使后颢弟全美代之继以阮进杨廷艺杨绍洪矫公羡吴权杨主将吴昌吴昌文诸人盖五代时隔绝中国自曲颢以下皆土人窃据其地)
使君瓜剖豆分夥(越史略矫公捍据峰州阮宽据阮家陈日庆据唐林景硕据杜洞阮昌识据王槁阮圭据超类阮守捷据仙游吕犷据细江阮超据扶列矫顺据泗湖范白虎据藤州陈览据江布口是为十二使君始终三年卒并于丁氏其时在周显德中,部领括囊卷席全(宋史外国传管内十二州大乱部民啸聚共起为寇盗攻交州光是杨廷艺以牙将丁公著驩州刺史兼禦蕃都督公著死其子部领继之后部领与其子琏率兵击败贼党境内安堵交民德之乃推部领为交州帅号曰大胜王署其子琏为节度使
阅宋三封徒骫骳宋开宝三年封丁部领为交阯郡封王之始传其子琏及璿大将黎桓擅权渐不可制自称权交州三使留后屡假璿名上表诏令桓遣送璿母子及其亲属尽室入朝时桓已专据其土不听命至端拱元年加桓检校太尉食邑十户四年进封为交阯郡真宗即位进封桓为南平王其子至忠苛虐国人不附大校李公蕴逐至忠自称留后大中祥符三年遣使入贡因封公蕴为交阯郡同平章事天禧元年进封南平王淳熙元年进封李天祚为安南国王此立国之始丁氏黎氏李氏三姓皆因请予封崇奖乱臣固由国势不振实本大义不明也臣和珅,虽元再伐竟迥邅安南后为李氏婿陈日煚所有传其子光元世祖时封为安南大国王并谕令亲身入朝光炳不从其子日烜立复谕以来朝若果不能自觐则积金以代其身两珠以代其目副以贤士方技子弟工匠各二以代其土民不然修尔城池以待我军卒不从饰词恳免二十二年因命镇南王托欢统军击之日烜遁走二十四年复诏托欢率兵三道水陆并进深入其境日烜弃城走于海师旋复出)
忽收忽弃如棋置明洪武初安南王陈日煃来贡因即封之日煃卒国内乱其大臣黎季犛篡立传其子𡗨永乐元年奉表朝贡言陈氏已绝𡗨以甥绍祚遂封为王已而老挝国送日煃之弟天平至言黎氏篡夺本末诏责之𡗨遣使入谢且请迎天平归奉为王乃敕天平归国命副将黄中等将兵送之而改封𡗨为顺化郡天平入鸡林关𡗨伏兵邀杀之中等败还因命新城侯张辅西平侯沐晟等率师分道并进讨平之改安南国交阯布政司设十五府辖三十六州一百八十一县又设五州直𨽻布政司辖二十九县然蛮人自以非类互相惊恐数年之后简定陈季扩冉叛至宣德二年黎利作乱明不能守尽撤军民北还全弃其地利遂进贡求封正统元年封为安南国王,旋莫旋潭以贿迁明正德间安南国社堂烧香官陈皓作乱篡立都力士莫登庸起兵讨之立黎灏之子譓以登庸有功封为伯爵既握兵柄逼纳譓母潜谋弑譓譓遁居清华事闻明兴兵讨之踰年师不出登庸进代身金人遂封为都统譓后人维潭举兵败登庸孙茂洽夺其都统印亦进代身金人明封为王令莫氏居高平都统两存之)
身篡国诛人窃国(永乐征安南其事近正然身假周公辅成王其何以服李犛之心哉臣王杰,惧西边觊吓南边嘉靖时仇鸾大将军与西套蒙古角不能一戟及莫登庸之事复以统师但于关内虚张声势未尝有一卒一旅之出坐待登庸来进代身金人遂尔罢师盖本无挞伐之志徒为恫喝之谋故以之非材亦得登坛授钺耳)
貂珰激变政诚紊明永乐中既设交阯布政司李彬张辅镇之中官马骐监军墨而残交人苦之三年间叛者四五起而黎利为最剧)文武选愞威不宣(明于安南二役前以柳升陈智马瑛方政不能力战败事交阯全省遂致沦弃迨后嘉靖时毛伯温张瓒潘珍张经余光汪文盛皆以本兵及督抚巡按彼此议论不同时将两载迄无定计盖由明之君太阿倒持故其臣亦选愞成习不能振作也)。(御制)
统定中华抚黎氏安南于明季入贡使人留闽未还大兵平闽执送京师顺四年给敕遣还本国招谕缴故明诰印赍送来京照旧封锡),心归外服拒吴滇吴三桂云南谋逆时数年阻安南入贡之路多方胁诱黎维正不敢从逆具以表闻安南恭顺有常此为恪守臣节之验)
闻风早送军门款顺治十六年经略大学士洪承畴安南国遣目吏玉川伯邓福绥朝阳伯阮光华赍启赴信郡王军前摅诚纳款),向日恭呈故绶捐康熙五年黎维禧缴送桂王由榔敕命一道金印一颗维禧为上嘉之王封安南国
厚往增金复加币顺治十八年加赏安南银五百两大蟒段二妆段二䌽段表里各十二康熙二十五年增赐表里二十为五十乾隆四十三年奉一闪谕于正赏外加赏蟒段倭段妆段锦段各段二表段二臣刘墉,薄来物减并期连康熙二年黎维禧入贡礼部以贡物不符会典请后饬遵得旨外国慕化入贡所进之物著即收纳不必定遵会典乾隆四十三年复有加贡间或短少与例不符者毋庸计较之六年两贡并进谕又康熙七年安南疏请旨以道里悠远三年六年先后虽异敬恭则一如所请行)
叛亡弗纳天真大康熙十年安南国阮福禄获罪来投置旨以理不应受还该国王自行处),忠孝如敦祚久延康熙二十二年邦扁雍赐安南国王黎维正忠孝守正二年日赐黎维裪南世祚扁)
理断守封园有蝶康熙三十六年黎维正奏牛羊蝴蝶普园地为邻界土司侵占请清还南故旨询云南巡抚知其地属开化并非安地不准给与仍行文申饬臣董诰,仁施悔过厂分铅雍正三年云南总督高其倬奏志载开化府文山县南二百四十里至赌咒河为安南界今自文山至马白汛祇百二十里即至铅厂山下小江亦百二十里此外尚八十里虽失在前明但封疆所系应清勘立界得季久失旨安南累世恭顺宁与争尺寸之地况明之区其地果有利耶则天朝岂宜与小邦争利如无利又何必与争安彼民正以安我民耳嗣黎维祹两疏陈辨维祹随谕以失从前恭顺之义无从施怀远之仁惶恐感悔谢罪乃遣使敕谕王自悔执迷词意虔恭既知尽礼即可加恩况此四十里在云南为朕内地在安南仍为朕外藩无所区别著将此地仍赐该国王世守之)
宥加误杀陈词切乾隆九年安南番目黄福卫等戕边界守兵奉情实旨番目戕杀内地兵丁律应斩决朕详察案为误杀且该国王即献凶犯毫无袒护足见恭顺之诚黄福卫等从宽免死交该国王处治十六年安南兵目阮世魁误杀土练亦以土目黄文棋禽献恪守功令赦之两次俱具表谢极陈感悚之悰),律治偷踰禀命虔乾隆二十一年安南械送在番滋事之广东李文尤等十六人督臣安南僻处蛮陬同沾圣化不敢擅诛送归请示足徵怀服之忱请将文光等照交结外国论如律)
还械给资周难舶安南番船失风飘至永宁汛地方官拨兵守护给资送归并收在船军械于回时给还体旨以收械贮库为非命即还之臣德保,通津近境惠商廛广西由隘距安南驱驴地方六十里向设闭禁乾隆九年开之又平而水口两关通安南太原牧马等处旧立铁练横江亦于逢五逢十日开锁放行以惠商贾)
宾来上塞臣真雁乾隆四十六年往热谕本年安南贡使到京著礼部堂官一人带河瞻觐后遣令回国七月使臣阮维宏等觐于赏避暑山庄差赐国王币使臣等有),喜听南巡孙见元乾隆四十九年仲珰上南巡安南陪臣黄仲政黎有容阮等于江宁迎驾孙生驻跸龙潭日贺京师喜报达列行在御皇元诸臣额喜称仲政等亦在制诗有飞章报喜达行轩欢动中朝及外藩之句)
说赐古稀俾共仰(屏翰赐安南国王黎维褍扁曰南交钤以御宝并谕安南国扁额所用古稀天子之宝非朕自誇恐该国王不知朕意故以古稀说令其阅看即知朕意也臣纪昀,诗承朝泽望长绵甲辰年八月安南贡使范阮达等在热河祝寿预宴座间亲为制诗洒翰今该陪臣瞻仰捧归赐王黎维褍诗末句云抚众和邻绵奕叶长承朝泽万千春盖嘉彼笃心守礼望其带砺永存孰意未及四年遂有维褍孙维祁失国眷属来投之事)
出奔眷属流离亟,求救隘河匍匐跧水口关之东北隘外溪河一道距龙州百二十里上年五月十二日地方文武巡哨至彼闻河外号呼甚亟见有夷官等带领男妇老幼数十人向河北叩头求敕询系安南国高平府督阮辉宿长派侯黎侗迪郡公黄益晓因该国阮惠称兵攻破国都嗣孙出奔避于山南下路因奉嗣孙之母妻眷属逃避为彼追杀越壤投生情词甚为迫切)
守土吏因收以入龙州通判陈松都司陈洪顺会同巡哨见安南嗣孙眷属等被寇兵追杀无计可脱求救入隘正在盘诘间遥望隔河有百馀人追赶及见河北有内地兵勇不敢过河随即退去当将该国眷属夷官老幼六十二名收入隘内拨房栖止加以抚恤据太平府知府陆有仁等转禀畺吏以闻)。(御制),迷邦人始悉堪怜孙士毅孙永清闻报先后驰至龙州斗奥隘面向该国镇目阮辉宿等手写问条逐加详询据称乾隆五十一年六月西山土酋阮岳兄弟两次兵犯黎京嗣孙出奔阮惠欲劫王眷为质以阻义兵因移避高平又遭劫杀保护眷口二百馀人登舟远遁至博淰地方追兵日急逃至河边阮兵约三四百人正在叩求救护而阮兵已至舍命奉王母世子各眷口涉水登岸其不及渡河者尽为所杀今奉王母之命情硕待罪天朝不肯被彼辱没等语据奏始悉该国眷属被难原委安顿上披览深加悯恻传谕该督抚等妥为优加抚恤)
兴初依郑长专柄(莫登庸篡黎后黎譓遁居清华至其孙维潭破莫复兴全藉其臣郑檍之力嗣是郑氏世执国柄黎主仅亦守府然以数百天朝册封之重不敢篡夺君臣相保者迄今年),志欲戡黎借夺权广南土酋阮岳于丙午岁六月搆难托以攻辅臣郑氏为名盖志图佔夺黎氏而先去其羽翼也)
蛇矗两头家小姓(阮岳该国又称为阮文岳阮惠又称为阮文伻乃西山小姓非辅政阮氏一族臣福长安兔营三窟国南偏(阮惠所据之顺化城即明所设之顺化府以辖顺州化州者也其兄阮岳旧据广南占城国旧地后为安南蚕食者皆在该国西南濒海)
栋亡章失狼驱虎安南封国向为辅郑栋攘窃丙午夏阮岳兄弟攻破黎城郑栋战败奔逃于路自尽国印遂至遗失虽并君行事尚能勉守臣节阮之胜郑何异逐虎而进狼也),整卫戈称鹌搏鹯(据阮辉宿供称阮岳外示扶黎内怀反侧有供靖即贡整先随阮岳攻驻黎城迨阮岳退去恐其泄计弃而不用嗣孙察其无贰委令带兵讨寇后阮岳伪将阮任领兵数万复至整战死等语而黎维□率族人等又禀称嗣孙维祁袭位阴诱阮惠之叛臣阮整以兵入卫整擅作威福祁为所诱掖多行不义中外咸怨又与整谋议集兵搆难阮惠使其家将率兵入都讨整之罪祁为整所挟出奔整败死祁不知下落云云两说互异然□愚痴所禀出于阮岳等伪为则整之捍卫黎氏以身殉节自属可信其时阮岳等势燄方炽整思以弱禦强又何异鹌之搏鹯也)
衍困台城索蜜水丙午年阮岳等拥众攻围黎城国王黎维褍老疾不能堵禦府城失守维褍旋即世元臣彭瑞),景婚主婿耀花钿(阮惠既破走郑梀故王黎维褍割又安之地许为犒劳并以亲女归之)
未成君越草莽舍(黎维褍薨逝长子早夭维祁以嗣孙例应继位以失去国印正在遣官赍表恳请补印赐封未及邀恩而黎城失守出奔山南由安广道前进探知所在有兵涉越溪岭至海阳道良才县春兰社又移至下洪府四歧县潜匿村民之家十日五日另迁一处以防阮惠踪迹又潜赴京北道谅江府以避害),再燬都惊烽燧烟(阮岳于丙午六月攻破黎城以官民赴援退去至次年十二月阮岳伪将阮任领兵再入黎城又有土民卷簪即倦□与谅山藩目阮克陈搆隙战败克陈而归附阮任倚作声势肆行残燬于是宫室器用荡然无存孙士毅奏报克黎城时目击情形如是)
僭号纪元一蠮螉(黎维祁书称上年四月中阮惠佔据黎城憯称天皇帝纪泰德而潘启德所呈吴初致伊之书称阮惠为王上后署泰德十一年是阮惠潜布腹心窥伺黎城已非一日而维祁尚不自觉也臣喀宁阿)伪官留守百蚳蝝(据潘启德禀称阮惠见发去檄文即逃回故巢有夷官吴初阮惠封以大司马带兵佔守黎城凡一切事务均归吴初调度)
下渔富括空仓谷(阮惠佔据黎城兵食不给派取民间银钱米粟以供饷馈甚至索取妇女军政不戢民多苦之),人税苛徵过市钱(夷民称阮民间入城者人各出钱二三十文谓之人税其穷蹙可以想见)
徯我后群嗟独后(臣胡李堂,介于石但决几先(从古用兵之道贵于先几决策易于豫之利建侯行师其爻辞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孔子系辞阐其理予每于用兵常持此道具见向所作四知书屋记中)
累朝奕世君臣分安南顺治十七年维祺归顺至今百□年维祺传维禔维禧维䘺维正维祹维祜维祎维褍至今维祁凡七世十王君臣之分久定),绝继灭兴经史传。
尺土寸疆非所利孙士毅初奏安南内讧情形即有乘此机会(御制)。(𠞰平后收其土地之意予以黎氏久事我朝最为恭顺且中国幅员广远前古所无安肯乘人之危利其疆土谕惟熟筹妥办俾黎氏国祚弗失斯为大公至正),固推予夺亦何孱(黎维祁致书孙士毅云固推予夺惟上所命士毅先得一旨正言书答东尾所云未喻内地大皇帝四海家休戚相关之意天朝十七省新疆二万里安南丛尔一隅得之不啻如太仓一粟安肯如前明见小收为郡县维祁得书感激无地由其初不能仰窥语也覆载之心故有此)
移将内郡乐郊镇南关龙州安南切近孔道且时至五月蒸湿岚瘴府城上轸念羁远抚恤安存令移该眷属于南宁居住),给汝帑金免粥饘(奉日优旨黎维祁眷属人等每加廪给俾得供用有馀又于未疋该赏给皮衣二十件及粗细绸布百三十馀王母祗受恭谢感泣不止)
涛泛乌雷催去棹(臣金简),陆循马白赠归鞭(来投眷属既安居南宁随从夷官情硕留三人侍奉三人分作两路回国传信令嗣孙悉眷属平善安心知感得奏允行安南向有三道由广西镇南关出口者为正路即现在进兵之道一由广东钦州泛海过乌雷山至安南东府乃唐以前经行之道一由云南临安府蒙自县莲花滩陆行至安南之洮江乃明沐晟出师之道今改从马白一路更为直捷嗣孙之母派令黎侗阮国栋取道广东阮廷枚取道云南以海旨各赏银百两黎侗等渡舶阮廷枚给以鞍马)
图标蓝粉非全陷(阮辉宿等称安南向有五十二府内十二府乃土目蛮酋所居实止四十府现在清华处四府十五县宣光处三州一县兴化处十州二县俱不肯降附又上路未降下路已降者安处四府十二县山西处五府二十四县京北处四府二十县太原处八县三州其上路已降下路未降者山南处九府三十六县海阳处四府十九县惟高平一府四州谅山一府七县俱已降附至广南顺化二处本为阮岳所管早被佔据孙士毅因取全境旧图令辉宿分别标识其已降者涂蓝未降者涂粉附摺进呈),迎取契繻罔致愆(路出上谕孙士毅黎侗等分关寻见嗣孙后若能恢复于迎春时即遣此次通信陪臣给以符验庶不为土酋诳害固由圣心柔遐恤难益钦睿虑之周密也)
檄愈头风持义正(安南高平谅山等郡与内地接壤阮岳恐天朝进讨先诱令二处服从因夺凡谕孙士毅檄知各该镇目以阮岳等恃强侵黎氏旧臣理应协心助𠞰何得甘心从彼现在已派大兵兴师问罪该镇目等倘能改邪归正拿获阮岳阮惠不但转祸为福必邀首就大皇帝厚赏若不知悛悔则自贻伊戚自必诛夷如此剀切谕知庶可以断阮众咽喉而壮黎氏声势嗣经潘启德禀称阮惠等心怀畏惧遣人探信因见檄文十分战慄即招呼亲信党羽逃往富春地方将黎城让出臣阿扬阿),读应涕雪复雠湔孙士毅于关外沿途地方悬挂檄文各处纷纷呈请愿效前驱并据黎维祁书称檄文到日开示大义祁及文武臣等捧读再三不胜感泣仰见之亦天德下顾恤孤继绝之诚溢于言表国人闻悲愤激昂日徯王师之至)
祗伤袖殒臂偏弱黎城既已残破维祁次弟□郡公维袖三弟□郡公维祇同逃避难维袖至宣光兴化地方舆夷目黄文桐拒守后宣光为彼攻破将维袖获送黎城被害维祇由太原京北一路至波蓬厂阮惠暗遣刺客来戕得厂民敕护身受多伤幸而未死),猷弟理奴面缚骈(牧马土司闭阮侓闭阮豪见天朝大义声讨剀切檄谕又因感念黎王旧德招集土勇将伪督同阮远猷伪该骑朱廷理并阮远猷之弟阮文爵朱廷理之仆朱文奏等四人缚送进关询据阮远猷供称曾中乡举补为知县丙午年阮惠攻取富春降顺用为掌管文墨之事授牧马镇督同之职其弟文爵并未授官又朱廷理供称平时学习刀笔考取中书曾为将吏小职丁未年随阮整攻讨山南为彼所获因授牧马该骑之职并询悉嗣孙踪迹孙士毅即令陪臣阮辉宿写信交阮文爵朱文奏二人前赴处东一路探访嗣孙实在存亡确信先将阮远猷朱廷理牢固监禁暂缓刑诛俟阮文爵等二人回报再行酌办)
客去波蓬羁且徙(黎维祇久居波蓬厂为厂民李宏旺从平孟隘送入内地孙士毅以维祇系嗣孙之弟可以号召义兵以分其势若留在内地于事无益现在土田州岑宜栋领兵从归顺州出口会同安南乐州赴𠞰维祇既到归顺即令就近随同岑宜栋前赴牧马等处纠约义勇以壮声势李臣绶),书投社感而涟(先经遣从云南出口探信之阮廷枚回至内地据称访知嗣孙在春兰社潜匿前往见面将节次优恤伊母恩旨令其阅看并详悉告以大兵不日进𠞰为其复国缘由取有维祁回禀督臣恳代膜奏谢恩并带回与其母家信其母亦喜泣拜知感格外恩施
承筐伪贡严词斥孙士毅龙州接禀阮岳遣文渊州夷目黄文球阮廷琏叩关进贡即亲抵镇南关登门面斥以阮岳侵佔黎城正在奏请大皇帝调兵进𠞰不思悔罪自新迎还故主保全性命尚敢渎恳纳贡我大皇帝行事万世瞻仰岂肯听其恃强干分尔等曾为黎氏职官一旦反面事仇为之叩吁本应立拿正法念微末不足治可归谕阮岳祸福转瞬惟其自取文球等伏地战慄踉跄而去上嘉士毅晓事得体特加赏赉),褫带遗臣僻径沿安南文渊州夷目阮廷沛携带该州印信挈眷属等八人越岭至隘口求见国母询知为黎维褍所授文渊州目今阮惠遣黄文球来居此任廷沛失职无归故越境而来按其情词自非全出于怀旧之诚然归路已绝亦可保其毫无诈伪若麾之使去祗为廷沛一人分别诚伪而交人闻之以为既已檄降复拒而不纳适以阻其面内之心于全局未为尽善且廷沛既不能拒文球足知毫无能为即留之内地不过多一夷人曾何足为轾重因准令进见随嗣孙之母)
大赌咒河整伍会孙士毅许世亨筹办进兵事宜必须大集兵力则阮惠闻之心胆愈虚易于成功先经节次分驻各关隘广西兵已有四千名再添调一千名令总兵尚维升带领并檄调广东兵五千名令总兵张朝龙李化龙带领共一万名足资驱策出关后以八千名直捣黎城分路按捕首恶二千驻劄谅山以为声援其镇南平而等关隘另于广西附近各营抽调分布以壮军威并有土田州岑宜栋安南乐州土官农福缙各带土兵二三千名情愿随营投用其云南乌大经带兵五千名取道马白协𠞰所有官兵口粮及赏给厂民谅山等处银两米石多为豫备源源接济并令孙永清驻劄边境详妥料理迅蒇大功按大赌咒河为内地与安南分境处椿臣达御制)小阳春月出师便孙士毅十月来天气晴霁道路渐乾一切夫粮督辨无误惟续调之粤东官兵五千名须至十一月间始能到齐若至彼时进𠞰未免太迟因会同许世亨督率将备带领粤西兵丁于十月二十八日卯时祭旗开关按队启行其张朝龙李化龙所带粤东兵亦陆续到营前进)
台湾胜将图功速(南涣镇总兵张朝龙左翼镇总兵李化龙二人均系上年随同福康安平定台湾成功后㩴用并赏巴图鲁名号图形紫光阁者自能倍加奋勇更为得力因派令二人前往带兵),滇省督臣却请坚(先是谕云南提督乌大经带兵出口协𠞰而总督富纲屡行自请前往因思军营事权必须专一庶众人知所禀受共加奋勉不致有观望之虑富纲系满洲职分又与孙士毅相等断无随同孙士毅办理之道亦无一营两帅之理因再四申谕此事专责成孙士毅一人调度因富纲先已出关遂即令在都龙地方驻劄接应粮饷)
土著不妨资熟径(上年七月安南谅山处世袭藩臣守隘阮廷琏文渊州阮廷旺阮廷裁脱朗州龚鼎阮廷容七泉州阮廷阮廷佃温州阮廷造阮廷琰文兰州何国凭农公好禄平州韦福权黄廷璨安博州韦福瑶韦福本及七州人民等连名具呈情愿统率七州义勇效力前驱并绘地图呈献盖安南夷众多有先经胁附后见天朝檄文声威壮盛知阮惠等势孤断难成事故去逆效顺硕为前驱以为将来免罪之地伊等均系土著熟悉道路驱策尤为得力因准其从军进𠞰所谓因其众而用之也),厂丁藉此启前旃(夷目阮辉宿等告称安南送星福山等厂距关祗数十百里不等厂民强悍人数众多若招徕协𠞰最为得力孙士毅因密令道员陆有仁知府林虎榜暗遣土人前往知会旋据送星厂头人张天厚等遣厂民江朝英陈忠越岭进隘面见孙士毅禀请硕随天兵征𠞰孙士毅谕以现在须俟水陆大兵数十万到齐方许一同进发尚需时日尔等若能趁此知会各厂齐心先行攻杀迎复嗣孙则不但为安南仗义并为天朝出力将来必倍有恩赉因书檄数纸令其带往传示)
万钟散粟军宿饱(江朝英等禀称传檄谕知众头人等自必踊跃但安南连年荒旱米粮昂贵今厂民数万人前去攻𠞰需粮甚多若抢夺地方米粮又恐转坚夷民胁附之心相助抗拒等语因谕以即行奏请发米三四万石存贮关内陆续应付以资口食),十载淘沙税预蠲(又谕朝英等若果能出力成功即当奏请大皇帝敕令黎王宽免尔等十年厂税并恳职更赏给头人顶带俾尔等生计益饶且得有官为体面朝英等闻言倍加欣喜叩头而去)
启德诚降司乡导(潘启德者向任安南谅山镇目其初亦为阮惠心腹后接奉发去檄文即去邪归正具禀覆称愿纠督本镇兵甲力图克复并请发给凭信以便集兵迎请嗣孙归国察其情词真挚似非虚饰因即允行后又不从吴初诱吓终始从军乡导出力尤为夷目之能革心者臣邹奕孝际清团众予流铨(厂民等闻信无不争先效用但恐其散漫必得一统领之人居中调度方有所秉受略知纪律不致为彼所乘孙士毅因面谕阮辉宿等前赴厂上统领客民进发乃阮辉宿黄益晓畏太甚涕泣吁求不敢出关因访有二十年前在龙州署内于辨理刑名之幕友林际清叔向在厂上因年老乾隆三十六年招林际清到厂照料其人在厂有年为人正道颇能压服群情即令龙州通判作札招致嗣接林际清回信力任攻𠞰之事所言井井有条即给发印札令其督率厂众尅期前进奏到奉果能旨即赏给知县职衔如将来成功并即以实缺铨补)
许昌义返虚声破孙士毅奏有广东巡洋把总昌义带兵四十名遭风至安南乂安地方经夷目拨给口粮分作两次送至军营询据许昌义黎城内有兵众数千每日操演并称富良江造有大船每船两旁设有多浆船内各架大炮操演时令该把总在旁观看并誇示二三十斤生铁炮子此不过阮惠缓兵之计其后官兵渡江并未见用此大炮阮惠虚张声势殊为可笑上披奏烛其情形谕孙士毅母令许昌义传说煽惑军心)乌大经驰劲队联(先是奉大经旨令乌带兵五千名由马白一路出口与孙士毅遥为声援以分其势不必为深入之举嗣据孙士毅奏黎维□禀内有阮惠留家之语恐阮惠声言归巢己从富春潜来黎城抗拒应与滇省官兵两路夹攻因即传合使谕乌大经由宣尤一带进攻与粤兵会阮惠首尾不能相顾迅速蒇事)
德色易形诏风动(容辞上以此次进兵致讨兴灭继绝原属义不若因为其国多集兵马广费钱粮稍形德色转非束兵天朝字小之道申务须约丁不可丝毫扰累臣谕孙士毅伊龄阿,严科必肃令霜悬孙士毅奏统兵出关之先申明纪律不许兵丁擅入该国民居妄取一草一木恐该国无知不以为德而反以为怨深契圣心传旨嘉奖)
待兵暂驻欢情迓孙士毅原请广西兵五千名出关之时带领现到者三千八百名维时广东兵五千名已到者亦止五百名因在谅山停留二日继虑再为少待未免示之以怯遂即日遄行前进沿途夷民无不欢迎道左若获更生,下马偕行喜气阗孙士毅许世亨等于十一月初一日由谅山分兵两路而进沿途探听踪迹阮众于远处瞭望见官兵弥满山谷不知多少无不丧胆潜逃不敢撄锋凡遇险阻处孙世毅即与许世亨下马与官兵一例步行弁兵见之人人踊跃思奋)
母子岭高云直度(大兵一由枚坡一由江汉枚坡一路径甚丛杂又分支由苔高椿在嘉观会齐有土官潘钦允黄玉伯率土民迎降其江汉一路由仁里唐甲枚梢枕榔等处前行中有母子岭及畏天关乃险要处所彼已先逃官军按队前度由畏天关至诃■柱右一路直达先丽芹驿臣阿必达,昆崙关险夜曾穿(谅山乃宋广源州狄青夜度昆崙关破侬智高之地)
叔痴贼暂为囮耳(黎维□及安南武夷官民人等投禀三件禀内归恶黎维祁赞美阮惠而以维□为已故国王维褍之子以次当立并以祁不知下落请接伊母眷回国惟求□为天朝罢兵云云询之随来之陪臣黎侗云维人痴呆已经投顺阮惠阮惠以其易于愚弄假之出名等语孙士毅以原禀原供入告上以该国臣民之禀自系阮惠一人伪造即黎□无论为愚为黠既己身在黎城隐忍苟存即不得不为阮惠所指使即使阮惠为此小谲岂遂以为可施愚弄不过习于明人驻兵听勘之为冀缓我大兵以苟延旦夕而已宣示军机大臣并传谕孙士毅咸仰圣心洞瞩情伪睿智无遗),兄在弟母代匮焉(上年九月孙士毅奏黎维祁虽无消息而伊弟黎维祇现在厂上若令黎维祇暂主国事迎回眷属以待维祁之出即已蒇事等语祇暂上以维祁系该国长孙例应承袭今若令维主国事将来弟兄之间又多一番周折即使维祁终无下落尚有维祁之子维诠系黎维褍嫡曾孙现在南宁安居自应俟事定后立维诠为国王俾延世祚不允士毅所请既昭君臣之分兼全兄弟之好大舜之明物察伦圣人合契矣)
双使行经捧纶屡(本朝敕封安南国王凡六次康熙五年遣内国史馆翰林学士程芳朝礼部郎中张易贲封黎维禧二十二年翰林院侍读明图翰林院编修孙卓封黎维正五十八年内阁中书邓廷哲翰林院编修成文山兵科封黎维祹雍正十二年翰林院侍读给事中李学裕修撰陈封黎维祜乾隆二年翰林院侍读嵩寿倓封黎维袆二十六年翰林院侍读德保大理寺少卿顾汝修维䘺封黎维褍盖黎氏十王维祺维禔以国初以早卒未及封也旧例官引册封外国正副使由各衙门保举四品以下见命往假一品服以重其选此次以总督亲赍敕印册封宁恩礼更为隆渥臣海御制),一戎定即剖符遄(本朝定例朝鲜琉球安南诸国请封先由王嗣自行奏请下礼部议遣正副使赍敕前往至该国行册封礼礼成嗣王复遣陪臣奉表备物至京师谢恩上年十月内既得孙士毅出关之奏予念仗顺申讨事在必成定能重立黎氏照旧册封虽事关体制而礼贵因时莫若于克复黎城之时即将黎维祁册封为安南国王俾得早服荥宠以系属夷地人心用杜觊觎之渐且以省其表谢输贡之劳用示体恤乱馀劳瘠可培属藩国脉)
春卿驼纽新铸印(大清会典载外藩印信例用金涂银印驼纽前因阮惠搆乱该国旧传印信遗失将来事定后补给恐与旧印无别令礼部预行铸造于篆文印字内笔画稍为易换以免将来遗印复出新旧淆混永昭信守若旧印尚可寻求则在黎氏已非吉祥之物令其送京销燬),紫阁鸿文重赐笺(册封外国敕书例由内阁撰拟昨内阁撰进敕书予亲加改正于此役柔怀奠定之意及已后恭顺藩维抚绥国人深培元气念艰难而保康乂谆复再三中有溯百三十年之职贡宁不念其祖宗披一十三道之与图初非利其土地之句更为正大得体)
穷寇与开生路别孙士毅胸有成竹力肩钜任自请出关进𠞰原当为捣穴擒渠之计但念广东大兵势盛克复后黎氏受封国有攸属一时郡县尽皆返正阮惠穷蹙若不与一生路该处南达暹罗西界老挝南掌山深海远势必逃窜到处又须追捕劳我兵力且令他国因此有事殊非正理因谕富纲如或阮惠见官兵威势不敢投广东军前或前至云南边界求降富纲可以听纳面谕以慈周仁覆不弃鲲鲕尚可代为奏请宽恩网开一面照从前黄公瓒之例贷其一死量予安置此亦别计要以为该国杜后患之意),伏兵得讯诡谋颠(我师分道并进后一路见新筑木寨掘壕插似欲为坚拒计而兵到辄逃弃栅不守无从踪迹根由夜间于深箐中缉获阮文廷等八人讯知彼闻大兵分路是以将众撤回总在寿昌市球富良三江坚禦)
寿昌初到鸡鸣蚤总兵尚维升副将庆成等带兵千二百于十一月十三日五鼓寿昌江),屯匪多人蚁聚膻(彼于寿昌江结浮桥众屯北岸兵到退回渡者尚数百人南岸复蚁聚无数)
岳使飞来疑傅翼(我兵开放鎗炮趁势追𠞰刻将浮桥挤断千总廖飞鸿不知前进落水同兵丁二十馀人超筏直上一无损失臣阿肃蚩尤雾释总剸肩(是夜重雾㳽漫大师鞣膊被伤死者不胜计算遂过寿昌江)
黑旗柱右俱投帜总兵张朝龙领别队于十三日行至三异柱右地方遇对坡阮众树黑旗擂鼓蜂拥前来朝龙参将杨兴龙游击明柱等痛𠞰生擒夺获粮械铅药旗帜甚多弁员张兆璠领厂民义勇等藏于寿昌江下游树林亦有斩获),红帽嘉观已脱观游击张纯从嘉观一路进𠞰彼于山梁寨拒有红帽夷目领众来扑我兵奋杀彼遂败窜其红帽夷目中鎗落马身死张纯遂追至诃■与张朝龙柱右之师合力𠞰杀)
鹙善泅沈终自没游击刘越以兵二百伏颖继地方十四日黎明见有数百人奔过其地猝遇大兵仓皇无措俱跳入溪河其地水势甚深两岸树箐阴翳投下者淹毙几尽臣胡高望,鸮思反覆岂容翩副将庆成守备黎致明以兵三百截路见骑马者三人窜入夷村发伏围擒一为伪指挥黎廷一为伪内卫全均带兵众其一为陈名炳乃旧伪高平府督既降复叛者初孙士毅镇南关来降之谅山督潘启德禀报有阮党协镇陈名炳带兵来攻谅山士毅即出关劄营距谅山七十里正发兵间潘启德差同名炳所遣夷目到关称名炳一路见张挂协力天朝檄文甚为𢥠惧情愿一心归顺同启德进𠞰随入关叩见伏地认罪士毅加赏给劄令回纠义勇随兵名炳叩谢忻忭而去嗣为阮惠留守黎城之伪大司马吴初寄信哄吓启德不为所诱缴信出首而名炳反覆仍回黎城士毅奏闻谕令务擒正法名炳在彼党中尚能用兵叛归后阮惠拘质其妻子仍加任用柱右之败即名炳领兵未及俘获至是为庆成所缚名炳望见士毅惟自称负心祗求速死更无别语当即于军门斩首名炳乍降乍叛首鼠两端方自诩为得计孰知得天网恢恢终难倖免最为快意之举事图鲁闻旨庆成黎致明俱赏戴花翎加巴号)
市球再进栅虽密十五日由三层山前抵市球江对面两崖坡岭阮众为数颇多一见官兵施放鎗炮甚为烈密然水面广阔火器之力仅及半江而止我师毫无伤损),岸壁少休江可填(我兵进至北岸因地形低下仰攻稍难士毅世亨令速拿墙遮驻立即垒成少憩彼见我不得地利大有自高压下之势屡从浮桥及驾小船冲突前来我兵若将浮桥斫断似示之以怯而江面无舟可渡欲结筏则火器甚紧筏无障蔽形势险阻不得不以计胜)
架木右为阳觅渡(市球江势缭曲非耳目所能及因令义民阳于右畔搬运竹木搭架浮桥作欲渡之状使彼专意相持不暇他顾臣谢墉,衔枚左实暗浮川(探得江左畔二十里外水势稍缓径途距远密令张朝龙率兵二千因义勇导路暗带乾粮夜半于其地以农家小船陆续暗渡朝龙留兵五百占据江口以千五百前进士又令李化龙以兵五百亦从此路接应)
夹攻扫地尘俱净十七日丑刻我兵乘筏直进勇气倍增阮众竭力堵禦适张朝龙之兵已渡抄出后路身先士卒直上山梁喊声震天拿墙而进彼不知大兵从何而至惊魂丧胆弃寨奔逃顷刻荡净),差等施刑罪各缘(天明后江岸创夷江波漂没积尸约及数千而生擒解到者五百馀人交随营文员讯明情节其附近村民为彼逼胁在营樵汲者上体二好生宽宥俱照军律割去右耳放回此外四百十三人均系持械拒格王章严肃骈行正法)
得间于书用囊罂(兵贵谋胜古人沙囊木罂是也上每用兵宵旰筹画因安南三江之阻寻求谕令于地利相持不能迅速处可于上下游间道潜渡仰见圣谟广远典学崇深兵法史书无不贯串臣吉梦熊御制),不期而合胜筵篿(予既思得间渡之法命军机大臣寄信驰谕孙士毅知之不数日间而市球江之捷已至所行不约而合足徵任事必有同心)
近江收去船数十寿昌市球既捷三江已越其二十九日兵临富良江忽见江内舟舰尽数拘收南岸并沿江之斫伐俱尽使我无可编筏),守垒增来贼六千(据迎投人等称阮惠原守黎城不过兵六七千人闻进𠞰之信又从巢调到七八千人昨因寿昌之败抽调六千人赴市球抗禦十七日薄暮有众一二千带创败回入富良江屯内守拒孙士毅到时见彼或在江心或在彼岸施放大炮不绝虽人数甚多然形势忙乱知其已无固志矣)
结筏渡兵才二百(我兵于远岸寻获小船竹筏各数只载兵百馀骤进江腹夺获一舟遂配载兵二百馀人乘昏黑中不能辨别多少鼓枻直进遂得渡江前西师之役阿里衮舒赫德乘夜进兵已效之方再用再捷孙士毅曾为军机章京想心记其事故能仿而为之),歼凶算级积奇纯二十日五鼓兵达富良江两岸屯聚之众乘势痛戮夺得小舟三十馀更番驾驶来回数渡载过兵二千分路𠞰杀无算)
火飞鱼烂身偕腐(有十馀艘载约三四百人于江心顺流欲去张纯率小舟迅追已及回舟拒敌我鎗炮猛烈多掷火毬但见红光飞舞江面各舟顷刻焚沉舟中无一得脱),篆认枭渠顶半燃(舟未沈者有二钩至岸傍舟内人俱为鎗火毙命获木箱庋印辨认篆文一为兴化镇一为龙普侯一为指挥高采皆彼中用事遣守黎城者询来投人此十馀舟俱受伪职之弁目)
泥首相迎民及族(黎氏族人及百姓等俱出城跪迎既慑军威复感圣泽咸稽首欢喜请孙士毅入城懿臣王修,秋毫无犯抚俄旋孙士毅许世亨带将弁数人轻骑入城查看周围土垒上种丛内有砖城二座其旧宫室俱为蹂躏荡然无存安抚毕即刻出城回营兵丁无一人入者)
生归那更歌鸲鹆(黎维祁藏匿处距城不过一二程因阮惠党与尚多恐为其所害不敢出头是夜二鼓方来孙士毅九叩恭谢天恩感激不可名状),礼送宁闻叫杜鹃孙士毅奏黎维祁母妻眷属人等尚在南宁维祁现令亲信陪臣迎回士毅知会孙永清礼送出关一路檄台站官兵防护)
三日册成恩莫大(毅恭册封安南国王一月敕印先已邮致孙士赍黎维祁于十二十二日遵照旧定仪注受立乃册成礼具摺恭谢维祁以王孙嫡长伦序当懦弱委靡毫无能为适丁阮惠之祸一身在外转徙民间老母弱子投依上国于所皇上特申大义俯谕夷民革心归正忠事并为存恤羁孤访求播越不利其尺地一民不惜多费钱粮士马特命封疆大臣建功将佐扶义而南鼓行按堵迅渡三江一正海国伦常重立黎氏社稷维祁初闻德音但有感泣匿身畏首曾无尺寸自效洎城复身归三日之间盭绶膺身章绂被体无国而有国无家而有家此诫生死肉骨之矣高厚者恩莫名铭臣元)万年觞晋境都平(黎维祁闻发兵讨罪重毅代封立国之旨即具禀孙士奏请于受隆五封后亲身入朝谢八旬恩经孙士毅以乾十五年圣主万寿可亲赴京师随班祝维祁釐并具奏闻其来皇上命俟该国全境就平能以自立准朝盖以惠绥荒服加体恤而期奠安来朝出自诚心暂缓示之德意与前代德不能怀力不能致乃索其代身金人者相去奚啻霄壤)
城当逆水占消矣唐长庆中安南都护阮元喜以城当逆水州人多出叛逆改建今城),泾布天威谶果然安南天威泾唐咸通时都护高骈所凿今其地尚存以新走蛮寇凿此志功命名天威用自夸大其时以五管遐裔孤悬海外南诏土蛮相纠入寇陷城杀吏民二十万人徵兵半天下甫能驱退疮痍末起侈然自雄若江今日之仗义申讨兴师万馀人闵期二十日飞渡而前孤城不攻自破真天威也)
聚米图披方练进孙士毅得黎氏旧存自城至广南路程图进呈并奏现在振旅前进臣钱棨,铸铜柱远伫缨牵(阮岳屡劝阮惠不可违逆罗前天朝以此兄弟不协其巢荒远海道可通暹已旨令粤省督抚檄晓暹罗倘阮惠奔投不得容受一隅追蹙飞走路穷伫俟迅扫巢穴以长缨系之)
勋褒统帅桓兼谷(奉及一旨孙士毅力肩重任调度有方不月即已迅奏肤功克副委任著加恩晋封为一等谋勇公并赏戴红宝石帽顶以示优眷许世亨随同征𠞰奋勇可嘉著封为一等子用昭懋赏),赉逮戎行伯与仟(前后纯赏恩谕尚维升赏戴花翎游击张巴图鲁号即以副将升用副将邢敦参将海庆杨兴龙都司刘光国黑子虎彪守备张云道员宋文知府陈玉麟俱赏戴花翎都司陈元𤓖珠守备郭升荣永泰七十九千总陈洪顺路世逊甘雨民廖飞鸿马正强俱赏戴蓝翎厂民李宏旺林徐绍富俱赏千总顶带陈秉钧何景昌魏荣标冯陶曾君元俱赏把总顶带其在事出力镇将武员弁俱查明等第从优议叙各路官兵俱属勇往赏一月钱粮较众出力者赏两月钱粮中有曾在台湾凯旋者再加赏一月钱粮)
方略有书遵智勇安南一役断自戎行圣心凡调度储偫应务酬几申严赏罚鼓舞赒恤难人激励夷众洞瞩情形扶立懦志一切皆由里如睿画自指京师黎城一万一千一百六十在目前之掌上细批答不移晷刻驰施行谕日或再三光明正大密周详诸臣遵奉迅臻耆定臣严福),春秋之法彻霄渊(予以君臣定分大经大法且久服滋恭怀柔逮远故为此不得已之举幸蒇成功申之歌咏用昭名义所存并志行间劳勚)
武功六七兹蒇八(予自临御以来两定准部一平回疆再取大小金川以及靖台湾降缅甸而灭王伦苏四十三田五三事不与焉三十馀年之中武功告成者凡七兹仰荷此后上苍眷佑复有戡定安南之师既藏功美善惟愿更无用兵之事日深兢惕与中外亿北共享升率耳),昊贶古今独异前。
方寸旰宵惟自问,作何保泰作何乾(御制)
靳源银杏 清末民国初 · 廖树蘅
 出处:珠泉草庐诗钞
距余家二十里曰大富,属湘乡,靳水发源之所也。富,训畈。地高平,宜稻菽,嘉名肇锡,有自来矣。迤南近山之处,曰状元坪,宋礼部侍郎王容故居。淳熙十四年明通榜,相传赴礼部试时,于袁州逆旅梦女子赠以词云:“嫦娥剪就绿罗衣,待留到、蟾宫与换。”家有园,名南涧,园中故有银杏树,今尚存,数百年来柯干益古,垂荫可数亩。丙子五月,偕张福荄憩树下,歌以志之。
昭阳作噩日在井,我从靳源见银杏
十人联臂抱不交,戢戢孙枝蔽阳景。
虬根迸露龙起蛰,拳枝倒挂树生瘿。
长风忽激林籁鸣,万绿如潮向空涌。
朅来吾党二三子,单衣却立同延颈。
问树何年植,树古难具言。
但闻宋时王状元,曾移鸭脚当庭轩。
平泉草荒金谷毁,老树郁郁蟠秋原。
绿罗衣冷青瓷润,碌碌科名原幻梦。
榜花零落杏花存,日月烟霞老岩洞。
淳熙到今七百年,霜日炙剥无真坚。
紫阳之樟野火燎,此树胡为能久延。
将毋植根幽涧底,得以臃肿全其天。
深山大泽龙蛇窟,劫灰不到湘川隩。
冥冥气蓄沩云寒,飒飒枝摇靳波绿。
可惜湘人不好事,洞天清异无人录。
几度攀条感不支,夕阳西下鸟归迟。
恨无子美传神笔,貌此参天溜雨姿。
探春慢 清末至民国 · 周岸登
 押词韵第四部
二兄辛父殁九年,而五弟克群殁于京师。连宵入梦。宛若儿时,怆然动念。借梦窗翁石龟下世后登研意自度腔写哀。按此调与本集高平探芳新同,与白石探春慢异
梦里依稀见,幼年弟兄,儿时庭户。
迅景浮生,催散天池毛羽。
云罗远,孤雁叫,鬓华新,羞鹤舞。
是平生,魂来否,倦枕迷离惊寤。
当日齐镳竞路。
念桂海转蓬,梁园飞絮。
皓首同归,空负联床听雨。
而今江湖吊影,阻风波,何处去。
去无朋,归无侣,况馀迟暮。
百字令 江亭词并序一九二七年 清末民国初 · 杨度
 押词韵第八部
人生哀乐全由心境。境既生心,心复生境,于境若有爱憎,于心即有哀乐;实则哀即是乐,乐即是哀,境即是心,心即是境,对待相消,了无一物,自非圣人,不能悟此。予与午贻交三十年,同游湘绮门下,既闻《庄子》逍遥之旨,更治《春秋》经世之学。光绪戊戌同赴京师应礼部试,午贻以一甲第二人及第翰林,而予落第南归。将出京时,偶游城南江亭,即陶然亭也,依百字令题词亭壁,有“西山王气黯然”之语;午贻和之,则曰“碧水明霞相照”,词意皆言朝政。其时政局可安可危,见危则哀,见安则乐,境以心成,心由境转,自心自境,自哀自乐,故同一江亭,而二人哀乐相反又如此。未几而清室亡,共和成,予仍坚持君宪主义不变,一败于前清,再败于洪宪,三败于复辟。洪宪之役,午贻与焉。予于君宪三败之后,自谓对国家、对主义忠矣,可以已矣,乃不更言经世,而由庄以入佛,数载修心,遂有庐山悟道之事。午贻相与参修,亦成大觉。岁丁卯重会京师时民国十六年春,距戊戌三十年矣。世变愈亟,人心愈扰,午贻复续《江亭词》示予索和。其词则曰:“听唱孤蒲新曲子,洗尽从前懊恼”。予词亦曰:“一自庐山看月后,洞彻身心俱了”。词意全同,与前尽异,盖皆悟后之辞矣。午贻言曰:“今日乃无哀乐可言。”予曰:“然哉!哀即是乐,乐即是哀,只有一心,并无二境,境即是心,心即是境,并无一境,亦无一心,无心无境,即无哀乐;心无哀乐,名曰哀乐,无心哀乐,名曰无心。极乐世界,诸佛境界,如是如是。故同一江亭,而二人哀乐,前后有无,相反相同,又复如此。”于是午贻与予各为词序,彼序其事,我序其心。此如寒山拾得之诗,游戏人间,偶然唱和,词耶?偈耶?非所问矣。词曰:
一亭五羊,剩光宣朝士,重来醉倒。
城廓人民今古变,不变西山残照。
老憩南湖,壮游瀛海,少把潇湘钓。
卅年一梦,江山人物俱老。

自古司马文章,卧龙志业,无事寻烦恼。
一自庐山看月后,洞彻身心俱了。
处处沧桑,人人歌哭,我自随缘好。
江亭三叹,人间哀乐多少。
附一:夏寿田《百字令·江亭词》
西山晴黛,阅千年兴废,依然苍好。竖子英雄都一例,付与断烟荒草。一勺南湖,明霞碧水,未觉风光少。不堪回首,酒徒词客俱老。
休问沧海桑田,龙争虎战,闲事何时了。听唱孤蒲新曲子,洗尽从前懊恼。随分题襟,等闲侧帽,一角江亭小。不辞尽醉,明朝花下来早。
附二:杨庄《百字令·和伯兄虎禅师答天畸居士 江亭怀旧之作兼呈畸公》(一九二八年春
江亭迢递,祗前峦葱翠,青青未了。嫩绿鹅黄看不尽,忽忆旧游情调。憩迹湖山,骋怀江海,时日经多少。苍颜犹在,此心曾虽俱老。
白笑漆室衿期,班昭意志,妄扰虚明照。顿觉妙圆情净性,即是六根烦恼。无色无空,即支即色,冷暖凭谁道。人间游戏,荣枯哀乐都好。
附三:夏寿田《百字令·天畸答词》
襄阳半偈,喜丹霞行脚,新逢灵照。闻道十年依净土,万事一朝都了。放下须弥,拈来寸草,时节因缘到。洞庭水满,君山湖上青好。
应笑多口阿师,禅床高坐,演尽三玄要。除却六根烦恼外,那有净明心妙。人海团瓢,空山鈯斧,分向毗耶老。三千里外,时间清夜孤啸。
古德言:十劫坐道场,佛法不现前,不得成正觉。又云:一人发心,归真十方,虚空悉皆销殒。敬和来词,为大士成佛贺。戊辰闰月夏寿田
相见欢1999—2002年 当代 · 蔡淑萍
2002年9月高平市全国首届炎帝文化暨长平古战场诗词笔会上,有幸聆听李锐先生讲话。会中游览羊头山,冒昧请李老签名,承李老慨允,欣然题辞:“羊头山,相见欢”,遂以“相见欢”词牌作词以记之。羊头山,又名首羊山,传为炎帝始创农耕之地。
人前忍说当年,梦犹寒,谁遣沉沉雾瘴锁庐山

平生愿,识公面,听雄谈。
长忆羊山秋色胜春妍。
注:家父,普通中共地下党员,1959年,政治生命结束,年未五十而英年早逝,连累妻女,颇受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