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注释
寿唐立法委员嗣尧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鸠杖望如仙,耆齿已超唐白傅;
龙门容续传,侠怀宁让鲁朱家。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唐嗣尧(1902——1989),河南人,寄居北京。毕业于国立北京大学。曾留学国外,先后获哲学、文学博士学位。曾任北平世界科学社社长,主编科学、文史之周刊、月刊,及各种丛书。并任私立中国大学教务长,私立华北大学校长,私立京华艺术专科学校、育英中学董事长。又任北平中德、中日文化协会理事长,书画协会理事长,北平市临时参议会议长,北平市议会副议长,立法院立法委员,第十二战区中将顾问,兼外事处长等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去台湾,恢复育英中学,任“立法委员”。1965年,因谏蒋介石与大陆合作而被开除国民党党籍。
成氏有诗《嗣尧先生属题明代十竹斋木刻书画谱》。
鸠杖:又称鸠杖首。所谓“鸠杖”就是在手杖的扶手处做成一只斑鸠鸟的形状。鸠杖在先秦时期是长者地位的象征,汉代更是以拥有皇帝所赐鸠杖为荣。传说鸠为不噎之鸟,刻鸠纹于杖头,可望老者食时防噎。
耆:古称六十岁曰耆。亦泛指寿考。
唐白傅:白傅即白居易。白居易(772--846),唐代诗人,文学家,字乐天,号香山居士,祖籍山西太原,晚年曾官至太子少傅。
龙门:指司马迁,司马迁自称“迁生龙门”(太史公自序)。
鲁朱家:朱家,秦末汉初鲁人。好结交豪士,藏匿亡命,以任侠闻名。项羽败死,汉高祖追捕羽部将季布时,家用计解布之厄。后季布尊贵,家终身不与相见。见《史记·游侠传》。后来以朱家为侠士的通称。
笺:
1.嗣尧先生属题明代十竹斋木刻书画谱:
有客樱都倦宴游,手携虹月压归舟,从今十竹斋头物,不假鸡林海外求,
霁虹见此诗,言中央图书馆藏有十竹斋另一刊本颇佳,特附志于此。
2.“ 唐白傅”对“鲁朱家”,对人名兼顾颜色,妙绝。
成氏有诗《嗣尧先生属题明代十竹斋木刻书画谱》。
鸠杖:又称鸠杖首。所谓“鸠杖”就是在手杖的扶手处做成一只斑鸠鸟的形状。鸠杖在先秦时期是长者地位的象征,汉代更是以拥有皇帝所赐鸠杖为荣。传说鸠为不噎之鸟,刻鸠纹于杖头,可望老者食时防噎。
耆:古称六十岁曰耆。亦泛指寿考。
唐白傅:白傅即白居易。白居易(772--846),唐代诗人,文学家,字乐天,号香山居士,祖籍山西太原,晚年曾官至太子少傅。
龙门:指司马迁,司马迁自称“迁生龙门”(太史公自序)。
鲁朱家:朱家,秦末汉初鲁人。好结交豪士,藏匿亡命,以任侠闻名。项羽败死,汉高祖追捕羽部将季布时,家用计解布之厄。后季布尊贵,家终身不与相见。见《史记·游侠传》。后来以朱家为侠士的通称。
笺:
1.嗣尧先生属题明代十竹斋木刻书画谱:
有客樱都倦宴游,手携虹月压归舟,从今十竹斋头物,不假鸡林海外求,
霁虹见此诗,言中央图书馆藏有十竹斋另一刊本颇佳,特附志于此。
2.“ 唐白傅”对“鲁朱家”,对人名兼顾颜色,妙绝。
挽彭立法委员醇士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倚马文工,换鹅书好,少游曾预英流,更看耄齿谈玄,卫玠神清犹曩日;
镜鸾影并,庭凤雏添,怛化应无遗憾,只惜灵区堕劫,匡山头白负归期。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作者原注】高安彭醇士先生,楚畹崇兰,天衢威凤,诗文书画,无一不精,昔郑虔有三绝之称,而先生宜膺四绝之誉,孰谓古今人不相及哉,音徽既渺,党类同嗟,援笔缀辞,不胜于邑。
彭醇士(1896——1976),江西高安人,字素庵,号素翁,谱名康祺,易名粹中,因摹戴醇士而改取字醇士,并以此字行。早年就读于北平中国大学商科。历任正志中学教习、哈尔滨畜牧局局长、南昌教育图书馆馆长、心远大学教授、江西省政府参事、南昌行营秘书、立法委员。1949年随国民党去台湾后仍任立法委员,兼任大专院校教授及中文系主任。工书,擅画,精词章,画由宋元入手。彭诗名动海外,曾获1964年马尼拉国际诗人大会之“桂冠诗人”奖,复于1971年获巴基斯坦自由大学赠予名誉文学博士学位,国人或有以此相贺者,先生辄笑而逊谢之。彭肺素弱,因善自珍摄,故年逾八秩而矍烁似常人。性旷达,谈锋尤健,人多爱重之。1977年,肺气肿疾大作,急救无术,终告殒逝,享寿八十有一岁。
彭醇士与成氏同为中华诗学研究所成员,彭醇士为首任副所长。成氏有诗《薄游台中晚过丰原饮于李氏愉园写奉次贡先生并柬试武味辛醇士定山絜生弃子佛观诸君子》《寿彭委员醇士六十》《翼如先生殉难二十三周年,展览遗墨,用醇士“委员”韵》。彭醇士有诗《奉和惕轩“委员”壬辰高闱巡视台北试场之作》。
倚马:称人文思敏捷为倚马才。
换鹅:晋王羲之换鹅故事。后来因以换鹅书为《黄庭经》法书的别名。
谈玄:谈论玄理。此处为称赞书法。
卫玠神清:卫玠(286年—312年6月20日),字叔宝,河东安邑(今山西夏县北)人,晋朝玄学家、官员,中国古代四大美男之一。是魏晋之际继何晏、王弼之后的著名清谈名士和玄学家,官至太子洗马。刘惔:“杜乂肤清,叔宝神清。”
镜鸾影并:南朝宋范泰《鸾鸟诗序》:“昔罽宾王得鸾鸟,甚爱之,欲其鸣而不能致。夫人曰:‘闻鸟得类而后鸣,何不悬镜以映之。’王从其言。鸾鸟睹影而鸣,一奋而绝。”(《北堂书钞》)后多以此事喻失偶。或夫妻分离。此处反其义而用之。
庭凤:梧庭凤,比喻非常难得的人才,这里指彭醇士。庭凤雏添指他有孙代。
怛化:出自《庄子。大宗师》:"俄而子来有病,喘喘然将死,其妻子环而泣之。子犁往问之,曰:'叱!避,无怛化!'"郭象注:"夫死生犹寤寐耳,于理当寐,不愿人惊之,将化而死,亦宜无为怛之也。"意谓人之死乃自然变化,不要惊动他。后谓人死为"怛化"。
灵区:美善之区或奇美之地。灵区堕劫:联系后文,“灵区堕劫”应指大陆“沦陷”。
匡山头白负归期:杜甫《不见》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匡山:江西省的庐山。切彭醇士家乡。故此处一将彭比作李白,二指他未能还乡。
崇兰:丛兰,丛生的兰草。出自宋玉《楚辞·招魂》:“光风转蕙,泛崇兰些。”
天衢:天路。衢,四通八达的大路。比喻通显之地。 出自《汉书·下叙传》:“攀龙附凤,并乘天衢。”后多指京师。
昔郑虔有三绝之称:郑虔三绝。唐郑虔诗、书、画皆精妙,后世因以赞誉人善画山水或诗、书、画三者皆精妙。
音徽:犹徽音。德音,善教。引申指音容,容范遗教。或指音信。
援笔:执笔。 出自《韩诗外传》:“楚史援笔而书之于策曰:楚之霸,樊姬之力也。”
缀辞:1.撰写文章。2.赘辞,多余的文辞。
邑:古同“悒”,指愁闷不安。
笺:寿彭委员醇士六十:
扢雅扬风四十春,早从坛坫接光尘;应刘隔世多同调,坡谷于今有替人;碧茗供谈抛麈尾,苍松入画隐龙鳞;传家自宝延年术, 定是彭篯不坏身。
彭醇士(1896——1976),江西高安人,字素庵,号素翁,谱名康祺,易名粹中,因摹戴醇士而改取字醇士,并以此字行。早年就读于北平中国大学商科。历任正志中学教习、哈尔滨畜牧局局长、南昌教育图书馆馆长、心远大学教授、江西省政府参事、南昌行营秘书、立法委员。1949年随国民党去台湾后仍任立法委员,兼任大专院校教授及中文系主任。工书,擅画,精词章,画由宋元入手。彭诗名动海外,曾获1964年马尼拉国际诗人大会之“桂冠诗人”奖,复于1971年获巴基斯坦自由大学赠予名誉文学博士学位,国人或有以此相贺者,先生辄笑而逊谢之。彭肺素弱,因善自珍摄,故年逾八秩而矍烁似常人。性旷达,谈锋尤健,人多爱重之。1977年,肺气肿疾大作,急救无术,终告殒逝,享寿八十有一岁。
彭醇士与成氏同为中华诗学研究所成员,彭醇士为首任副所长。成氏有诗《薄游台中晚过丰原饮于李氏愉园写奉次贡先生并柬试武味辛醇士定山絜生弃子佛观诸君子》《寿彭委员醇士六十》《翼如先生殉难二十三周年,展览遗墨,用醇士“委员”韵》。彭醇士有诗《奉和惕轩“委员”壬辰高闱巡视台北试场之作》。
倚马:称人文思敏捷为倚马才。
换鹅:晋王羲之换鹅故事。后来因以换鹅书为《黄庭经》法书的别名。
谈玄:谈论玄理。此处为称赞书法。
卫玠神清:卫玠(286年—312年6月20日),字叔宝,河东安邑(今山西夏县北)人,晋朝玄学家、官员,中国古代四大美男之一。是魏晋之际继何晏、王弼之后的著名清谈名士和玄学家,官至太子洗马。刘惔:“杜乂肤清,叔宝神清。”
镜鸾影并:南朝宋范泰《鸾鸟诗序》:“昔罽宾王得鸾鸟,甚爱之,欲其鸣而不能致。夫人曰:‘闻鸟得类而后鸣,何不悬镜以映之。’王从其言。鸾鸟睹影而鸣,一奋而绝。”(《北堂书钞》)后多以此事喻失偶。或夫妻分离。此处反其义而用之。
庭凤:梧庭凤,比喻非常难得的人才,这里指彭醇士。庭凤雏添指他有孙代。
怛化:出自《庄子。大宗师》:"俄而子来有病,喘喘然将死,其妻子环而泣之。子犁往问之,曰:'叱!避,无怛化!'"郭象注:"夫死生犹寤寐耳,于理当寐,不愿人惊之,将化而死,亦宜无为怛之也。"意谓人之死乃自然变化,不要惊动他。后谓人死为"怛化"。
灵区:美善之区或奇美之地。灵区堕劫:联系后文,“灵区堕劫”应指大陆“沦陷”。
匡山头白负归期:杜甫《不见》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匡山:江西省的庐山。切彭醇士家乡。故此处一将彭比作李白,二指他未能还乡。
崇兰:丛兰,丛生的兰草。出自宋玉《楚辞·招魂》:“光风转蕙,泛崇兰些。”
天衢:天路。衢,四通八达的大路。比喻通显之地。 出自《汉书·下叙传》:“攀龙附凤,并乘天衢。”后多指京师。
昔郑虔有三绝之称:郑虔三绝。唐郑虔诗、书、画皆精妙,后世因以赞誉人善画山水或诗、书、画三者皆精妙。
音徽:犹徽音。德音,善教。引申指音容,容范遗教。或指音信。
援笔:执笔。 出自《韩诗外传》:“楚史援笔而书之于策曰:楚之霸,樊姬之力也。”
缀辞:1.撰写文章。2.赘辞,多余的文辞。
邑:古同“悒”,指愁闷不安。
笺:寿彭委员醇士六十:
扢雅扬风四十春,早从坛坫接光尘;应刘隔世多同调,坡谷于今有替人;碧茗供谈抛麈尾,苍松入画隐龙鳞;传家自宝延年术, 定是彭篯不坏身。
挽张考试委员默君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伯姬无其寿,茂漪无其位,木兰良玉,无其文采词华,只身看众美能兼,彤史所征,允推间出;
革命本乎诚,选士本乎公,建策陈言,本乎湛思达识,垂死叹两京未复,湘灵如在,定佑中兴。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张默君,见【寿联84.寿张考试委员默君】。
伯姬:春秋时代鲁国王族女性,姬姓,名不详。为鲁宣公之女、鲁成公之妹,母谬姜。后嫁宋共公为夫人。伯姬生卒年不详,但相当长寿,自与宋共公完婚算起,跨越宋平公、宋元公在位期间,共59年,因此伯姬至少有70岁以上的岁寿。
茂猗:卫铄,别称卫夫人,名铄,字茂猗(公元272-349年),河东安邑(今山西夏县北)人,是晋代著名书法家。
木兰:中国古代巾帼英雄,忠孝节义,代父从军击败入侵民族而流传千古,唐代皇帝追封为“孝烈将军”。
良玉:秦良玉(1574年―1648年7月11日),字贞素,四川忠州(今重庆忠县)人,明朝末年著名女将。
彤史:女官名。掌记载宫闱起居事。唐宫官,尚仪局有彤史二人,正六品。明初亦设。永乐后,其职尽移于宦官,遂裁。参阅《唐六典》《宫官》、明蒋之翘《天启宫词》 “彤史更环似有情”《注》。
湛思:沉思。
达识:透彻的见识。
间出:隔世而出。
两京未复:指安史之乱中长安和洛阳尚未收复,这里两京应借指南京和北京。两京未复百战罢,铜驼荆棘谁能开。《磨崖碑》(咸淳六年)(宋·江琼)。
湘灵:传说中的湘水之神。此处应切张之家乡湖南。
笺:起句三处自对惊艳。上联连拉四位女性对比作衬,亦是一奇。
伯姬:春秋时代鲁国王族女性,姬姓,名不详。为鲁宣公之女、鲁成公之妹,母谬姜。后嫁宋共公为夫人。伯姬生卒年不详,但相当长寿,自与宋共公完婚算起,跨越宋平公、宋元公在位期间,共59年,因此伯姬至少有70岁以上的岁寿。
茂猗:卫铄,别称卫夫人,名铄,字茂猗(公元272-349年),河东安邑(今山西夏县北)人,是晋代著名书法家。
木兰:中国古代巾帼英雄,忠孝节义,代父从军击败入侵民族而流传千古,唐代皇帝追封为“孝烈将军”。
良玉:秦良玉(1574年―1648年7月11日),字贞素,四川忠州(今重庆忠县)人,明朝末年著名女将。
彤史:女官名。掌记载宫闱起居事。唐宫官,尚仪局有彤史二人,正六品。明初亦设。永乐后,其职尽移于宦官,遂裁。参阅《唐六典》《宫官》、明蒋之翘《天启宫词》 “彤史更环似有情”《注》。
湛思:沉思。
达识:透彻的见识。
间出:隔世而出。
两京未复:指安史之乱中长安和洛阳尚未收复,这里两京应借指南京和北京。两京未复百战罢,铜驼荆棘谁能开。《磨崖碑》(咸淳六年)(宋·江琼)。
湘灵:传说中的湘水之神。此处应切张之家乡湖南。
笺:起句三处自对惊艳。上联连拉四位女性对比作衬,亦是一奇。
张故考试委员默君逝世一周年纪念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池馆入荒寒,忍重看王母碧桃,湘君斑竹;
闺襜数才杰,更谁似茂漪书法,漱玉词华。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张默君,见【寿联84.寿张考试委员默君】。
池馆:亦作“池馆”。池苑馆舍。南朝齐谢朓《游后园赋》:“惠气湛兮帷殿肃,清阴起兮池馆凉。”
湘君斑竹:晋张华《博物志》:“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汨挥,竹尽斑。”
闺襜:闺房里穿的围裙。(明)陈子龙《三子诗余序》:“夫风骚之旨,皆本言情之作,必托于闺襜之际,代有新声,而想穷拟议。”此处代指女性。
茂漪:卫铄,别称卫夫人,名铄,字茂猗(公元272-349年),河东安邑(今山西夏县北)人,是晋代著名书法家。
漱玉词华:李清照,(1084年3月13日—1155年?),号易安居士,宋代女词人,婉约词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后人有《漱玉词》辑本。
笺:过默君老人玉渫山房:
花光已尽芙蓉海,文采犹传玉尺楼,卅载棘闱亲校士,古来巾帼更谁俦(“芙蓉海”老人逝世前诗中语也)。
池馆:亦作“池馆”。池苑馆舍。南朝齐谢朓《游后园赋》:“惠气湛兮帷殿肃,清阴起兮池馆凉。”
湘君斑竹:晋张华《博物志》:“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汨挥,竹尽斑。”
闺襜:闺房里穿的围裙。(明)陈子龙《三子诗余序》:“夫风骚之旨,皆本言情之作,必托于闺襜之际,代有新声,而想穷拟议。”此处代指女性。
茂漪:卫铄,别称卫夫人,名铄,字茂猗(公元272-349年),河东安邑(今山西夏县北)人,是晋代著名书法家。
漱玉词华:李清照,(1084年3月13日—1155年?),号易安居士,宋代女词人,婉约词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后人有《漱玉词》辑本。
笺:过默君老人玉渫山房:
花光已尽芙蓉海,文采犹传玉尺楼,卅载棘闱亲校士,古来巾帼更谁俦(“芙蓉海”老人逝世前诗中语也)。
采桑子 其三 旦暮 现当代 · 黄绮
押东韵
诗魂欲伴斜阳葬,怕见残红。
旸谷融融。
另带群星出自东。
春回肯用榆钱赎,不问晨风。
醉里英雄。
为护千花一尽忠。
注:时日我欲葬,谁言无二。群星非星,千花非花,知我者,不待言也。如有仅以风月释之,我终不拜其为解人。
拟题秀秀牡丹图 当代 · 谷海鹰
七言绝句 押阳韵
一般经雨复经霜,富贵人间岂久长。
举世凡花争绝色,便教倾国亦寻常。
按:
【仰斋评】 颇似悟道之言。
【金水评】以诗写禅胜过以禅写诗。
【颖卢评】诵君此章,倒记起陈无己的《放歌行》来;“春风永巷闭娉婷,长使青楼误得名。不惜捲帘通一顾,怕君著眼未分明。”陈诗偏激,才女诗简淡耳。
【梅云评】余素喜清人吴巽《绿牡丹和韵》“平台冉冉黛初匀,不逐邻园斗丽春。金谷荒凉成底事,风前犹想坠楼人”一诗,今读海鹰“举世凡花争绝色,便教倾国亦寻常”,觉立意更高一筹矣。颖兄大是解人,所引后山诗诚佳,惟自炫太甚耳。
【是务斋主评】此绝句已得唐人神韵。
【仰斋评】 颇似悟道之言。
【金水评】以诗写禅胜过以禅写诗。
【颖卢评】诵君此章,倒记起陈无己的《放歌行》来;“春风永巷闭娉婷,长使青楼误得名。不惜捲帘通一顾,怕君著眼未分明。”陈诗偏激,才女诗简淡耳。
【梅云评】余素喜清人吴巽《绿牡丹和韵》“平台冉冉黛初匀,不逐邻园斗丽春。金谷荒凉成底事,风前犹想坠楼人”一诗,今读海鹰“举世凡花争绝色,便教倾国亦寻常”,觉立意更高一筹矣。颖兄大是解人,所引后山诗诚佳,惟自炫太甚耳。
【是务斋主评】此绝句已得唐人神韵。
重修下五龙庙记 北宋 · 张智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九
下五龙者,按方志未详其名号之因、兴建之始,耆旧相传,以其祷无不应,故有祠庙在山之趾。观夫洞壑傍凑,峰岩秀拔,泄而为云雨,鼓而为风雷。奠斯形胜,宜其萃蜿蜒之灵,降肸蚃之祐,所以像设斯在,历代不废。然而岁月滋深,倾圮荒秽,不克完葺。郡太守京兆田公,布政之馀,事神在念。以为民或疵疠,神能祛之,岁或凶荒,神能禦之,不有增修,孰示昭报?于是去旧制之湫隘,即新基之显敞,琳珉杞梓,山峙云委。募工惟良,役民惟简,继时而作,不日而毕。堂殿中启,廓庑周卫,彩缋丹雘,霞明绮舒。器皿备而惟洁,制度严而不侈,煌煌煇煇,不其伟欤。然后郡民有祈福之庭,来者有荐诚之地。爰刊贞石,用纪成功。志事贵实,故其辞不饰。时淳化三年七月九日记。
按:乾隆《解州全志》卷一三,乾隆二十九年刻本。
重修武安王庙记 北宋 · 郑咸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三六、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二
侯以忠义大节事昭烈,为左右禦侮之臣,名闻于天下。后世虽老农稚子,皆能道之。然皆谓侯英武善战,为万人敌耳。此不足以知侯也。方汉之将亡,曹孟德以奸雄之资,挟天子以据中原,虎视邻国,谓本初犹不足数,而况其下哉!独先主区区欲较其力而与之抗,然屡战而数败矣。士于此时怀去就之计者,得以择主而事之。苟不明于忠义大节,孰肯抗强助弱、去安而就危者?夫爵禄富贵,人之所甚欲也。视万钟犹一介之轻,比千乘于匹夫之贱者,岂有他哉,忠尽而义胜耳。侯以孟德名为汉臣,实汉雠也,而先主固刘氏之宗种。侯常受汉爵号矣,苟为择其所事,则当与刘乎?与曹乎?曹刘之不敌,虽愚者知之。巴蜀数郡,以当天下之半,其成功不可待也,而侯岂以此少动其心哉?秋霜之严,见晛则消;南金之坚,遇钢则折。而侯之忠义懔然,虽富贵在前,死亡居后,不可夺也。孔融、杨彪,皆巨德元老,一旦少忤孟德,则戮而囚之。侯为孟德所得,不敢加无礼焉;比其去也,熟视而不敢追。然则侯之所以胜孟德者多矣。盖有以服其心而折其气,岂在行阵间乎!侯本解人,庙于郡城之西。庙久不治,里中父老相与经营,加完新焉。时为太守张公、别乘张公相与为雍容镇静之政,而解民熙然乐之,日有馀暇,可以致力于神矣。然则神安其宅,厥有由哉!
按:民国《解县志》卷五,民国九年石印本。
迎薰阁记 北宋 · 郑咸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三六
解,古中条之阴,视山为近,而山东西亘绵数百里间,屹然为郡前屏。左右皆盐泽,精水㳽漫,与山映带。其北则平原大野,远与天际,目力所极,微茫隐见而不可穷。故其风云草木四时之变,万象所寓,非登高远览,不足以尽之。然解之为郡,百有馀年,其雉堞规模因其故为之,未有高明旷爽之观。而后之君子,有能增大而振发之者,此迎薰阁所以穷一境之胜,而得之于从容顾盼之间者也。由子城之东而南抵大城而基之,故其昔尝为小亭于其上久矣,惟其卑陋寠狭,而人未始以为登览之地也。今太守张公、别乘张公相与□郡城之佳处,而独得之于此。乃其左右前后而筑之,广其址而高焉,撤其旧宇,而更为大厦。芟夷郡木之冗恶蔽翳者,然后徘徊四顾,周尽纤悉,而其山光野色,明丽秀发,若昔未尝有,而今涌然而出也。元祐七年秋八月丙寅度材经始,九月己丑成而落之。命咸记其改作之日而镵石为文,置之壁间。夫人寓目于赏玩之际,疏皋累石,莳种花竹,其所得者,不过足履之所至,然已劳矣。孰与夫凭栏一望,则数百里间山川草木,千汇万态,得之自然,而尽为吾所有哉?盖二公之术简而要有如此者,则其施于政事,宜其如何?后之君子于是乎观之,则知斯文不独为登览而作也。
按:康熙《解州志》卷一三,康熙五十六年刊本。
古意 其十七 清 · 黄之隽
五言绝句 押沃韵 出处:香屑集卷十六
捲上水晶帘,相望如琼玉。
当年欢乐并,朝眠还暮浴。
注:捲上(司空图偶书)相望(武元衡安邑里中秋怀寄高员外)当年(权德舆古意)朝眠(皮日休练渎)
仿风 其三 清 · 黄之隽
押词韵第十五部 出处:香屑集卷三
鸟有并翼飞,鸾乃凤之族。
洞房掩閒琴,鸾凤调歌曲。
秦丝娇未已,欢盼良见属。
玉楼妆粉红,远山眉黛绿。
闺夕绮窗闭,高堂暧华烛。
合弹琵琶筝,夜歌珠断续。
锦衾罗熏笼,角枕截寒玉。
鸳鸯排宝帐,翡翠雕芳褥。
光华溢轩楹,新若手未触。
愿言托君怀,尚纵平生欲。
素肤若凝脂,香汗沾宝粟。
两鸳固无比,双凫不成浴。
注:鸟有(刘叉古怨)鸾乃(李白登黄山凌歊台)洞房(顾况大茅岭东新居忆亡子从真)鸾凤(张说奉和圣制春中兴庆宫酺宴应制)秦丝(李商隐和郑愚赠汝阳王孙家筝妓)欢盼(韦应物答长宁令扬辙)玉楼(刘希夷春女行)远山(韦庄谒金门)闺夕(孟浩然寒夜)高堂(武元衡安邑里中秋怀寄高员外)合弹(张籍祭退之)夜歌(罗隐投浙东王大夫)锦衾(徐彦伯拟古)角枕(白居易苦热寄舒员外)鸳鸯(牛峤女冠子)翡翠(张谔三日岐王宅)光华(元结夜宴石鱼湖作)新若(韩愈送诸葛觉往随州读书)愿言(宋之门浣纱篇赠陆上人)尚纵(刘商铜雀妓)素肤(武平一妾薄命)香汗(李贺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两鸳(魏氏赠外)双凫(施肩吾杂古词)
题王君雪樵《河东方言语词辑考》 当代 · 孙玄常
七言律诗 押阳韵
九秋风雨近重阳,拜览方言意味长。
语考扬刘明训诂,音求关马识家乡。
新篇万字心存苦,旧学千年孰共商。
江戴段王皆往矣,乾嘉一脉有馀芳。
注:扬刘:扬雄《方言》,刘熙《释名》。关马:关汉卿、马致远。关即解州人。
句 其一 北宋 · 张士逊
押冬韵
曾此焚香动圣容(从幸洛阳上清宫)。
宋《宣和画谱》卷四 《宣和画谱》:武宗元尝于西京上清宫画三十六天帝,其间赤明和阳天帝潜写太宗御容。真宗祀汾阴,还道由洛阳幸上清宫,忽见御容,惊曰:“此真先帝也!”遽命焚香再拜,叹其精妙,伫立久之。张士逊有诗云云。
秋日漫题 晚清 · 费墨娟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年荒莫谓少馀资,蔬水家风乐自宜1。
破倦2拂笺临晋帖3,消闲倚枕诵唐诗。
向人羞说愁盐米,任命4何须问筮龟5。
且喜一窗秋色好,橙香橘绿菊黄时6。
注:(1) 蔬水家风:安贫乐道的家风。语出《论语述而》:“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疏食,本指粗劣的食物,后意义有所变化,引为“蔬食”。宋王安石《建昌王君墓表》:“故虽食蔬水饮而父母有欢愉之心,徒步蓝缕而乡人有畏难之色。”清丘逢甲《村居书感》之二:“岂有桃源堪避世,不妨蔬水且安贫。”
(2) 破倦:消除疲倦。
(3) 晋帖:晋人的书迹、刻帖,特指晋代王羲之的字帖。宋赵孟坚《临安客中》:“读罢离骚临晋帖,菊花香裹数寒更。”
(4) 任命:任随命运安排。
(5) 筮龟:指占卜用的蓍草和龟甲。
(6) 橘绿:宋苏轼《赠刘景文》:“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暮秋偶成 晚清 · 费墨娟
七言绝句 押歌韵
丹凝枫叶水盈波,转瞬春归秋又过。
家务纷纭难自料,徒教终日锁双蛾1。
注:(1) 双蛾:指妇女的双眉。南朝梁沈约《昭君辞》:“朝发披香殿,夕济汾阴河,于兹怀九逝,自此敛双蛾。”
并陇纪程诗 其二十九 清末至现当代 · 杨恩元
七言绝句 押东韵
汉将兵威在晋中,井陉临晋两奇功。
惟馀此岭名尤显,高壁原称未许同。
注:韩信用兵井陉,破陈馀;临晋虏魏王豹,皆在晋境。此岭本名高壁岭,其称韩侯岭者,因吕后杀侯,函其首送代,高祖自代还,遇于岭,即命葬此。今墓在岭之最高处,墓前有庙,往来行客均过其下,碑匾最多。不复知有“高壁”之名矣。
大宋河中府万泉县移修至圣文宣王庙记 北宋 · 赵瞻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一五
孔子氏殁,道不能一,百家以术相轧,九官家流本歧于儒,而犹各抗为敌。至班固乃能志其为六经之流裔,而因原其出。凡孔氏所治经,其道与其说,则君君臣臣,父子上下。为国家民人,以之治,不之乱;为身及亲族朋友,以之正,不之邪。其要最明白,王公卿士罔不同宗之者。后世未几,犹分而驰。至孟轲、荀况,振孔氏道;轲、况殁,合而复离。汉、唐国为最盛,然知尊孔氏者,学官进士而已。盖师儒在立章句,而文辞在通古今,故扳先圣,主己学尔。若历世之盛,将大有为于教化礼乐者,则必下诏建置学校。且郡县立孔子庙,著之令甲,而尚有不如诏者,时举进士者乱之也。彼尝傲然称曰:「孔子予师也,予能尊之,其以子任经」。举兵吏曹史之仕者亦自曰:「非予所尊,废不予责也」。甚矣,时进士之妄,以荒塞先圣之教,固乱之也。贵游国子,其教出于大司徒属官,军政战事,其术出于大司马属官,皆具经礼焉。六经则儒所治矣,府史、胥徒则周三百六十官,莫不有属治之矣。今论者犹以为经非其师学,岂知道者之说哉?予到官即奠于庙,伤前后令不能治,盖闻多所惑,非其师者故欤?即持所白谍,走上之府,且请即今署东南地,以易故庙之僻陋。府教如请,因大彻县之淫祠,迁广是庙。又即右壖为尉吏营宇,无虑通百楹,序庑斋次,前后肃洁。若予因治尉吏营宇,岂嫌其兵武事,为非儒所学邪?既考厥新,有以石愿记者,遂为记其教之同异,庶益得以不坏。至和元年夏六月丁巳,守令赵瞻撰并书。群牧判官、尚书祠部员外郎李寿朋篆额,主簿卫可久、尉韩珣、进士南宗鲁、柴育、孙遘、裴公纪、吴载、裴公裕、裴宗一、孙纮立石,程远镌。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各地六三四三。又见民国《万泉县志》卷七。
重修太宁庙记 北宋 · 杨照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一一
后土载在祀典,肇自轩辕,扫地而祭,其来古矣。逮于有周,礼文大备。
按: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二,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乾隆《蒲州府志》卷一八,民国《荣河县志》卷二一。
薛徽言行状(薛季宣笺) 宋 · 薛嘉言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五
君讳徽言,字德老,世为永嘉人。曾祖元礼,祖庠,皆不仕。
季宣谨按:朝散郎邹极撰我曾祖《墓志》曰:「其先世家河东。汉平元始间,有曰丕者,渡江寓毗陵。后有辟地福唐长溪者,又徙永嘉,君其裔也。」《墓志》叙述先世,其阙略与谱谍同。而伯父待制《行状》云唐令之补阙后也,至公五世矣。谱称补阙后居长溪之廉村,于永嘉房为伯祖,以相参验,似不祇五世。/父强立,少登科,礼部侍郎邹浩尝以学官荐之,历州县,所至有声,清正恬退,终金陵幕官。/先祖字成翁,历吴县主簿,中都、宜黄二县令,江宁府观察推官,累赠左光禄大夫。尝闻父兄长老言,光禄为人短小精悍,襮和里刚,宰剧有声,奉法不阿其上,号石莲长官。恬澹工诗,有《旧居》一篇:「花木萧疏一径深,门前绿柳更森森。旁人错比陶潜宅,澹泊仍无爱酒心。」先娶陈氏,鄂州使君诜之女,封永嘉郡太夫人。夫人四明大族。初昏,奁具华靡,察光禄有不豫色而问之故,光禄曰:「我儒家子,观卿调度,非若吾家妇者。」夫人曰:「有是哉!」其归遂能降志节约,居贫若傃。闺门肃睦,非亲无识面者,而乡人传以为法,训责女妇,必曰:「汝非薛七嫂乎!」七,光禄君辈行也。/从祖兄居实尝为季宣言,光禄宰宜黄时,有小人不获于母、去而远游者,已而母经死;比邻闻称冤呼子声,不知伤子之不在,共證其子实杀之。光禄阅母枕中,得县人称贷券帖,独疑其冤,阳按其子,使人阴以缢母领巾夜掷债家户下,微伺于旁。债家晨起然香,见巾,识之,唾曰:「冤家何以至此!」执问,即陈杀母,远近叹服,称神明。/君其季也。少孤,警颖。先令人即世时方在襁褓,比成童,先中奉捐馆舍。/中奉、令人,先君葬时祖妣官封。/独与诸兄讲学,识虑已过人。既长,能自立,力学刻苦,穷昼夜弗懈,遂博通经。/先君从文定胡公安国学,有《上胡侍读咨目》三通,在《遗编别录》第一卷。/再举,登建炎二年进士第,解褐授南剑州司法。会车驾幸永嘉,君以书谒中司赵公,诋一时用事者。赵公大称赏,以国士期之。/时吕相颐浩柄国,赵相鼎为中丞。君贻以书,赵相立读,即卷而怀之曰:「公以谏臣望鼎,何辞焉!」于是促席欢语,如旧相识。赵相语及太上光尧寿圣皇帝好学,虽在戎马,常读《资治通鉴》,君曰:「《书》云:『知之非艰,行之惟艰。』诚能监古今成败而力行之,天下大幸!」赵相愕曰:「久矣,鼎之不闻是言也!」既而赵相弹劾吕相之欲臣敌、立御营使、责谏臣事,得太上褒语,赵相谢曰:「三者非臣所及,温士薛某为臣言之。」明日,缴上其书。见《遗编》第二卷。/俄移跸会稽,赵迁枢相,力荐君,蒙召对,以强志勤政及君子小人为言,颇合旨,改左承奉郎,充枢密院计议官。/西府旧无计议,有干办官。朝廷将用先君,以干办冗名,非所以处天下士,遂易名计议,设官自君始。渡江之初,边障不立,君请建立方镇以固罗落,当时采纳,置镇抚使于淮甸荆襄閒,疆埸始有藩篱之限,而江左之势成矣。后并两淮,分镇置宣抚使,君复请并上游以一其制。置镇、并上游置帅、强志勤政及论君子小人,其劄并见《遗编》第三卷。/踰年,前用事者复当国,君一以诚正待之,虽衔恨次骨,欲中伤之,终弗能也。绍兴二年议遣使,君以选,权监察御史,宣谕湖南。/吕相复入,怨君之尝议己也,未有以发。禁省须纸钱四千,浮费,君执奏获可。因上遣君行视明州湖田,反命,有诏选忠信不欺士循问风俗,遂复以君充选,实欲去之。/性明爽,虽筮仕未久,而疏通若素宦饱于更练者。既临遣,敷奏详明。/时宣谕五使皆给亲札御宝之历,使按举必书,又以太宗铭石之戒遍赐郡邑。将发,君上薛宣换县故事,视县剧易易置令长;请诏郡县,政事有失于诖误而未正于法者,财用有出于敷敛而未见于用者,刑狱有过于平允而陷于深重者,御史未至,并许自陈改正;恶心不悛,虽寘死地可勿恤。奏可。《御宝历序》在《遗编》第五卷;跋尾语尤鲠切,在第九卷;《换县宥过劄子》在第三卷。/入境,布宣德意,揭示教条,检覈吏奸,无不契事机、当人心者。/约束榜牒在《遗编》第五卷。/奏本路不便于民者十事,乞委宪司觉察违戾。/十事:一曰户口逃亡,不为开落;二曰产去税存,贫民受弊;三曰秋苗受纳,巧取多门;四曰高估官产,吏私其利;五曰人户避役,亲在其居;六曰乡村聚徒,教习律令;七曰差役愆期,科敷保正;八曰公吏溢额,作过多端;九曰人户陈状,科补助钱;十曰开剥死牛,邀求百出。印榜奏事在《遗编》第七卷。/且请岳飞绥定湖南及邻境,给韩京营田,免全州隶广西节制,乞选岳守与潭、鼎腹背制幺贼。/江西、湖南接壤,盗贼出没其间,两路追讨之兵不相犄角,以盗出界为尽己职,故盗得视两界缓急,往来以骋。君奏岳飞御军严肃,请以两路盗贼并委之。江贼彭铁大就君请降,岳掩其懈击之,大获。君悦,表其功状,岳军得以展其智力,诸将所乡鼓行,盗用此戢。时全州属湖南、广西二路,潭州益阳县割入鼎州,君奏罢之。选岳守事见讨杨幺语中,乞委岳侯两路盗贼、给韩京营田奏在《遗编》第六卷,岳侯破彭铁大事、论全州奏在第八卷,益阳奏在第九卷。/论郴、道、永、桂阳丁米均敷,见存一丁至石馀者,并带籴之弊。/丁米前例口赋四斗均敷,以承平丁帐科于乱后,君既蠲其敷数,遂奏计口之赋,贫富一等,富者宽裕,贫者重困,均之田亩,则又偏苦上户,谓宜履亩分口算之半,以就均一,宽贫下带籴之米。湖南一路,旧有之名籴而未尝给钱,多或兼倍正赋,州县受纳,必先籴而后租,民不供命,但能充籴而已。常赋之入,至一县岁不迨三分者,良民偏受其弊,实无补于县官。君初难遽除之,周询其详,始班其禁。又有和籴夫米,并受纳米样、斗斛纽耗仓例、把算抬斛斗面销钞之米,水程装纲縻费脚乘修笼夫米价钱、户帖及牛倒死、买醋钱、均敷黄曲曲引钱、䌷轻夏税帖纳钱、陈状补助钱等,其它名数尚不一。君奏州县受纳收耗与当远而近输者得收脚钱如条例,馀一切罢之。宪司纠违禁者丁米奏在《遗编》第七卷,带籴奏、约束榜在第八卷,放丁米罢受纳增收水脚钱榜在第九卷。/时田荒籴贵,命州县量城市远乡道里朝暮可及者,自近及远,区处赈粜。由是籴价顿平,济惠甚溥,咸戴上赐,不以遐遗也。且请存留漕司上供钱斛,赈济郴、道、桂阳三州,罢营缮等费。/诸州大饥,在兵荒之后,田莱不辟,米价翔踊,而二广帅司闭籴,且禁耕牛出境,一牛直钱百千。且漕臣李弼孺初起上供,帅司下潭、全、永州计置,材植缮成,府民不胜困。君留上供钱斛不遣,截支米二万石,裨常平义仓支济,及以封桩经制司银三千两分畀州县,仍借诸司钱籴广西米赈给,通那省米借贷,听四等下户十人为甲,州为给据,自至拨米州军支请。牒止遏籴遏牛,营缮约饬诸县括荒閒田亩,劝课富家开垦,晓民生放种本收息,官为催理。又命上户粜米接济,给历稽其多寡,高者免役,其次免罪,籴平田垦,人不觉饥。《论遏籴遏牛请拨上供赈粜奏》在《遗编》第六卷,《劝课奏》在第七卷,存留上供、支米赈济、自劾三奏、《生放种本榜》在第八卷,《罢帅司营缮奏》、《谕民粜米榜》在第九卷。/荐本路宪吕祉、郴守赵不群、全倅刘延年、前衡倅赵伯牛、统制官吴锡等,朝廷皆召用。/吕祉为宪,其治在衡州,曹成寇迫州城,祉毅然独立,指挥诸将防守,寇不能犯。它盗胡元奭等数千人,所在出没,祉遣韩京讨平之。为政激扬清浊,豪吏不敢为奸。赵不群初宰章丘,抗金虏数万之众。其守郴也,曹成起攸县、安仁间,执安抚使向子諲,径薄城下,郡人惊走殆尽,不群率军迎战,贼不敢前。成后再至围城,不群拒守六昼夜,出奇应变,竟却之。岁旱,以马料赋民播种,身率僚吏减奉以济贫民,又省冗费犒军,因缮城垒,民不知役,楼壁屹然。君之支截上供,繇不群发之也。刘延年,元祐名臣放之从子。居乡以孝友闻,遭世艰难,携家族四十口转徙江湖,与共甘苦。敏于政,善应卒权。兴国军贼率李胜拥徒数千,称迎奉神御,拿舟直抵其垒,厄于延年而去。初,靖康中有旨召对未赴,既更世故,不复自言。赵伯牛通判衡州,当孔彦舟变,伯牛使人开谕,一郡免于焚爇。从平胡元奭,再拒曹成有功。又道倅郑安恭,元祐大臣雍之子。绍兴初,曹成据州百馀日,杀略惨酷,十室九虚;安恭摄郡,能劳徕安辑之。明年,猺人大出,安恭率众讨捕,逼逐山谷,贼穷请命,至言乏食,非其本心,安恭戮当敌一人,馀无所问,诸峒稍知畏服。祁阳令张登治最一路,继褚稹弊政之后,兵火之馀,登安集流离,首与民约,如是而催科,如是而差役,善良者处以是道,强猾者治以是法,民始疑而易之,三月而信之,五月而安之。曹成受降而来,一邑震恐,登从容措画,不扰而济。大兵之后,田政浑殽,登刻意穷究,推割分明,吏畏其强,民怀其惠。提刑司检法官文浩先知宁远县,有循良称。安抚司统制官韩京,朴忠善战,破郴贼李冬至、虔贼钟超、胡元奭等,兵皆数万,如孔彦舟馀党及永兴土寇王盖天、游寇贺潮等,亦皆不减数千人。君初议营田,京率先请茶陵、安仁二县荒田耕种。吴锡号吴野叉,威名甚著。猺人杨再兴反,攻围武冈军,出没八年,为锡所破,穷追数百里,焚其庐落甚众。君为录奏其事,皆功见一时者。荐吕祉章在《遗编》第六卷,韩京、赵不群、文浩、郑安恭章在第七卷,刘延年、赵伯牛章在第九卷,惟吴锡奏家亡其藁。按《使事录》,奏状以千文为号,不应遗落,必还朝所上章也。其破杨再兴事见第八卷。《请委岳飞绥定盗贼奏》中又有荐黎明事,别见。/初抵茶陵,县虑囚有以平人为劫盗者,片言折之,审知官吏冒赏之冤,立下吏痛治,为直之,人称神明。/初,县人高大被劫戕死,其夕李方、陈一家亦被盗。巡尉捕未获,高大家人疑贺大、谭世绩等实杀高大。县尉何燮收辞所连逮上县,并以陈一、李方事鞫之,鍜炼成狱。贺大知不免,以陈九、张七雅有猜恨,枝辞入之。世绩等具以纵迹自明,狱司不为追。会君阅成案,洞见其冤,移狱安仁,遂直其事,活无罪九人。至安仁虑七杀三人狱,以痕伤在左、款辞在右,及前后异词为断。二奏在《遗编》第六卷。/论漕臣措置州县日纳移用等钱苛敛,且纵吏门下奸赃,请绳治。又按发知桂阳及永、邵三守、常宁令等不法、祁阳令等妄杀,按赃吏之尤者械送狱。/湖南赋役繁重,民有嫁老母不举子以规析户免进丁者。转运判官王淮赋钱移用系诸州日纳缗钱二千,县以大小,输钱十五千至十千。又潭、衡二州日出旗望酒钱二十千,实未尝得酒,州县敷于民,下自米面银纸,下至鬻豆腐者皆不免科掠。郡县去国既远,又当积乱之后,守宰贪纵,遂成风俗。郡守和璟其尤者,群下有五毒三谄之目。衡阳令王括、邵阳谢微、祁阳褚稹皆专恣昏墨,民不堪命,号曰三阳。括先以赃败死,微、稹有谢一褚二之称。微及茶陵令谭知柔先有召命,君留不遣,按治其奸,皆无所贳。平阳尉靳成赃露亡去,因荷项属吏。知宁远县张雍懦不胜任,东安令李威远前坐罢软对移,清湘令谭观光、耒阳丞李炜咸刚劲有守,晓习吏治,君请以观光易雍,炜易威远,仍不理遗阙。论王淮及权运判赵志之罪,按和璟、武冈权尉李端悫、巡检刘清奏在《遗编》第九卷;靳成、谭知柔及监税沈铨、常宁监税王载、平阳权令李发,并桂阳签判权监陈如埙对移奏在第七卷;永守黄升、推官俞梅等并谢微、褚稹及其主簿严彻、常宁令阮冠、衡阳尉杨祖尧、高摅奏在第八卷;衡州录参詹勉奏在第六卷;换县章在第九卷。/以论潭帅非其人,又其閒发擿稍多,行之且峻,不无忤权贵意。既还,权发遣兴国军,而它使皆进擢,识者为不平。/前此李相纲为湖南大使,军民颇服其威信。李以言罢,折枢密彦质代之,帅司正兵财七千人,招降之军乃二万众。或传将欲起赴行在,人情惴恐。君奏:「纲至数月稍见成效,至于彦质事未可知。夫以未可知之事,而易已试之效,臣窃惜之。」是时帅司军费不支,漕司艰于出纳,渐致猜阻。君请漕司济其军用。杨幺僭皇太子,凭藉湖水为乱,群盗散处山谷,土寇、游寇更出侵掠,如尹花八、张成、萧尚十、萧小四、田行者、陈道、王盈、邓装、彭铁大、贺聪、贺佐、李询、贺全、刘仕财之属,强者数万,弱者三二千人。君过江西,知岳侯忠略可任,奏请借以讨贼,必可肃清湖外。朝廷方督帅司以幺贼事,君奏贼中乏食,必因涨水侵肆,已与帅臣彦质定议,屯兵要津,使其进不得掠,退无所给,一两月间,其势必穷;然后鼎州攻其前,本军制其后,计穷而来,不战可屈,此上策也。使贼不离平原,官军四合,其平已久。正以波涛浩渺,水势已涨,贼军轻利,飘去焱来,初无定止,官舟不葺,又无水军,较彼己之短长,计时势之利害,私忧过计,愿无欲速。且请精择岳守量事应副,以张潭、鼎犄角,水势已落,可以必取。又奏比发本路荆南兵援鼎州,师次城下,不给之粮,各引而归,实无所补,止付岳飞以贼,可保成功。朝廷已遣王𤫉之师,君知𤫉不知舟楫閒事,归对密请委𤫉荆襄备禦;又奏贼军舟楫便利,善长钩贯泅没,与之从事于波涛间,恐非官军之便。𤫉军竟以水战困于搭钩致败,卒用岳侯以陆道取之,它盗亦平,悉如君策。君之行也,上谕君访山林不仕贤者。长沙黎明字才翁,以孝友信义著称,其学问有渊源,自胡文定诸公咸所推重。尝从御史张昕学,遭乱托明以母,及陷于贼,间关入贼取之。尝过郢州,李允文以京西提刑至郢,明即还,曰:「郢多招安之寇,允文凶恶,其来必与为乱,变在目中矣!」后一月而难作。君归,奏曰:「惟此可以克贼。」君去而明卒,事不果行。吕相既思有以中君,君行未复,即以堂劄诮君移陈如埙为专擅。君归,又以其论帅臣军旅为诞,且以小臣不当荐举将相言之上前。时和璟所亲为户部侍郎,愬君请给军用,支截上供为不知体国爱费,君用此出。吕相意犹未惬,召君与谏官唐辉妇兄同见,明告君曰:「朝廷本欲相留,上令与公州郡。」已而唐谏果以质请表状弹击,上不直之,不报。旋命都司计最五使手历,即课君殿,削焉。后张相浚督军湖南,闻君将命有体,兴国未上,寻复召还。论易帅章在《遗编》第六卷,论帅漕支费及杨幺事宜在第九卷,请用岳侯讨贼奏在第八卷,论王𤫉、杨幺二劄在第三卷,荐黎明奏劄在《遗编别录》第一卷。《遗编》自六卷至九卷皆湖南使事,号《使事录》,疏其大者于此。又有使回奏劄,在《遗编》并《别录》、《奏议》中。惟被命申请画一,盖五使合奏,已施行者详于榜牒,奏事、御宝、手历但抄写奏状语,故不录。/亡何,以比部郎官召。后虏骑次淮右军,车驾幸建康,扈从以行。方仓卒进发,先驻跸平江,及春还临安。一时事宜、人情、敌势,知无不言,誉望弥著。/平江、建康奏议劄目并在《遗编》第三、第四卷,《别录》第一卷。/改兵部,又改吏部左选,迁右司,改左司,检正中书门下诸房文字,迁起居舍人。首以申严欧阳修、王贽所请,令赐对臣寮少留殿门,候记注官出,面录圣语及亲奉德音,事干教化礼乐刑政为世典法者,并备录,关报记注官。士论美之。/君之为都司也,刑寺奏谳,父有夜盗子财,子不知而杀之者,当以夜入人家,登时杀之勿论。君谓人子弑父,宁论曲直?且父子法不别籍,何谓人家?子富父贫,得非供养有阙?抵以不孝,识者然之。在后省也,论旧都省无杖省吏,有罪,大付棘寺,次不过罚直,人情难傅重议,是三尺法终不行于省吏也,小人何所畏惮?始置杖都省,以诘小过,奸利少戢,而省吏侧目思报矣。论记注奏劄在《遗编》第三卷,议刑置杖奏亡。/金使至,许还徽宗梓宫及母后、河南地。时无故请和,且无邀索,有识詾詾,深以为虑,朝士皆知不可而无以拒之。君位螭坳,朝夕忧瘁,直前面奏。及侍从同对,辩论尤切,因感疾。时方正旦,犹欲力疾侍立,家人苦谏,始在告。/赵相凡三入,君皆劝以事功难就,唐姚崇要说明皇十事可以为法,赵不能用。秦相桧知平江,过阙,望赵留己,而赵无留之之意。君间见曰:「公已许秦过阙,秦自意留,使之遂行,将恐觖望,而以媢嫉生怨矣!」赵顾不知君意所在,大不说曰:「秦居公里,于公厚乎?」由是稍疏君,而秦、赵之隙成矣。初,赵相、群公议所以待敌,谓莫急于自治,用和战为适时之宜,未始持必战之说也。请和使至,虏情既不可测,秦相复入,揣上皇有厌兵意,始决计和。群公虑患将深,遂皆抗议不屈,辩说纷起,君独不深论。已而至上前,忠谏恳切,上垂涕曰:「朕屈意和,老母计尔。」君陈帝王之孝,至援汉高帝杯羹之说,又与秦相廷争移晷,遂中寒疾以归。旧事,左、右史奏事直前,无所关白,自同时潘中书良贵叱向子諲议和后,人无继者,虽直前名存,奏事必先通奏,与请对从官等矣。议和奏议今多亡佚,所存画一亦亡,其首在《遗编》第三卷。议王伦使事白堂二劄在第四卷。其论梓宫事曰「万里梓宫,真伪孰辩」,以姚崇劝赵相禀目在《别录》第一卷。/疾寖革,语犹不忘国事。以绍兴九年正月壬辰卒,享年四十七。上闻之为悼惜,有旨赠帛百匹,与遗表恩泽。/故事,左、右史卒,官其家二人。渡江后,未有卒于位者。省吏以君置杖旧憾,且迎合时相,以省记沮格之。侍从有以中朝左右史姓名为言,相复设辞拒解,左右史不得致仕恩泽,自兹始也。/娶胡氏,累封安人,贤淑和鸣,侍汤药尤谨,遂染疾,后君十三日亦卒。君仕虽晚而早达,锐意功名,君相眷注方渥,人皆指日待其迁也,而竟止此,莫不伤惜之,为流涕云。生子男二人:长季随,次季宣。女四人。越明年九月十九日,葬郡城西太平山之原。君天性忠鲠,献替甚多。/君前后奏陈,多系体要,它人所难言者,在君为不足道。书奏存者已在《遗编》并《别录》中。/今皇帝即阼初,君以布衣上书言时政,曰国势,曰边防,曰刑赏,曰巡幸,曰财用,曰官吏,凡六事。/京城之围,大元帅起河北,中原道梗,行者莫敢北乡。君仗策干元帅府,行不告家。会太上皇即位南京,更以书奏。书在《遗编》第一卷。/既仕于朝,首请择贤宗室立为皇嗣。/太上皇春秋富,君臣未有启择后议者。君首陈大计,以为:「太子天下本,本不立则干易摇,前代计不早定,致祸乱者不胜数。而立子以公,为法后世者,莫如仁宗皇帝。今戎狄侵陵,社稷缀旒,万万曩日。陛下仁圣,远追先烈,宗社大计,安知不已定于渊衷?须请而行耳。臣是以不顾死亡,申此愚直,愿陛下断自圣意,无惑群言,以幸天下。」太上虚纳。上虞丞娄寅亮继之,其封事言:「太祖舍子立弟,有天下者陛下一人而已。自崇宁谀臣进说,惟濮王子孙以为近属,馀皆谓之同姓,遂致昌陵之后,寂寥无闻。祀丰于昵,仰违天监,太祖在上,莫肯顾歆,此二圣所以未有回銮之期,中原所以未有息肩之日也。愿法章圣、仁祖,于陛下子行中遴简太祖诸孙,视秩亲王,使牧九州。它日皇子诞生,退就藩服,不过添一节度使耳。」太上感说,赐寅亮对,敷奏剀切,大略以为本朝传国十世,大统三绝,太祖有命而太宗享之,天意人心,未必不为是也。语惬上意,面赐褒答,曰:「太祖舍其子而与其弟,朕之所师法也。」擢监察御史,立后之意始定。无几,事又中寝。君乃因星变上书论国本曰:「侧闻小臣娄寅亮建言,乞择宗室之子育之后宫,以待皇嗣之降。陛下不谋不卜,即日召对,所以宠录之甚厚,继有旨召子清、子英、子唐入侍。此命一出,万口称庆,谓即施行矣。而子清、子英一见而止,子唐未闻促召,士众失望,不晓所以。若谓姿非英物,不足以备拊育,则子唐者不应不与之进;若以所阅之子已足充选,则二子不应遣还。窃料小人无深谋远虑,独不能堪目前之情,荧惑陛下已成之志,则春秋鼎盛、子孙千亿之语必陈于前。愿陛下尚念祖宗基业之重,鉴仁祖克意之法,无徇宦官女子之情。且仁祖末年,天下宁谧,人心安固,设有非常,孰敢异论!今日之事,其势云何!此实有识所以寒心,不知所出也。」已而上意遂决。书别见,奏劄在《遗编》第三卷。/劝大臣和协济功,乞宰相不亲细务。又摭《陆宣公奏议》可酌取以救时者,如减兵之冗食、蠲法之挠人、省官之不急、去物之无用、罢事之非要五事。/白堂二劄见《遗编》第四卷,五事书在第二卷。/绍兴元年,诏以星变访阙失,乃上书言所当深忧者三:曰国本未立,曰佞倖未去,曰国论未定。且曰忧其所不足忧,而忘其所当深忧,此又大可忧者也。其言皆切中时宜。/当时连上二书,其第二书专谏营缮,并见《遗编》第一卷。营缮当时未见其害,后果甚云。/初闻徽宗讳,主上衔恤哀痛,时议军国事,遽欲遵用以日易月除丧;君建议终制,成上之美,识者韪之。/论国服劄子在《遗编》第四卷。/开府岳帅方以议论不合弃军,请终丧庐山,君遗书为陈大义劝谕,岳幡然感动,即日莅军。其它建白弥缝,有补于时多此类。/遗岳侯书亡。/兄弼与君尤友善,时帅荆南,方召用,力丐外,得请,安抚虔南,因以过家,为毕窀穸,以尽其谊,似非偶然者。/弼,待制伯父也。张端明阐为行状,其文多阙略。伯父行事,乡人喜言之,不无奇伟过实,摭其大而不诬者附左。其事书行状中,而未详者互见之,裨其阙。/伯父磊砢多权智,尚气节,不修小谨曲廉,人所甚难,谈笑处之,沛如也。自始为士,乡先生如忠简许公景衡、刘给事安上、刘舍人安节等名一时忠敬士,皆许以帅才将略。年十六,试补郡学,即居其元。同诸生贡京师,附花石纲舟溯汴,舟中杨梅盛熟,纲吏撷饷诸生,伯父独收所弃腐梅并核,以瓦缶储之,同舟莫知何谓。抵京,有司以失梅罪纲吏,吏藉缶中所储證坏获免,始皆服其远见。教授杭州,沈待郎晦先以微累被斥,伯父为之湔祓延誉,遂立天下重名。代还,以余相元中荐对,为徽庙言:太祖使人召赵普,见其读书,问知《论语》,大惊,普曰:「《论语》夫子之言,皆足为天下法,有一言而人终身不能行者,况全书乎!」太祖曰:「其一言谓何?」普曰:「节用而爱人。」徽宗亦曰:「治国之道无它,节用爱人而已。」斧座即起,遂复去,为沧州教官。年饥,发学粮赈粜,州将以为非制,止之。伯父曰:「有如荐饥,籴不能补,某当坐之。」来岁大稔,偿其旧而复赢。筦库左藏方中人强横,既投劾致事,竟流王道之仆,后无敢哗者。辟亲征使参谋,都人群起拿杀内侍,侵及士夫,将校辄以奸细名之,将相环视,不知所为。伯父前曰:「是不难办。」下令杀内侍者赐帛,首乱者出,执斩数人而定。围中裨画甚众,京城迄赖以保全。提举辇运,不克赴,主管明道宫。居乡莆门,巡检发土豪陈大指之奸,大指逃入于海州,将惧为乱,伯父曰:「处以巡检之地则受制矣。」从之,大指果出,徙家郡下,而患遂销。除湖南转运判官,杨幺方炽,诏张相都督,岳侯为制置使讨之。贼便水战,楼船如大德胜、小德胜、望三州等高过十丈,其多不可计,二公亦作大舰当之。伯父知舟楫非我所长,不敢明告,因燕白曰:「适观儿戏,摸鱼而得一鲤。」呼吏立取盆鱼于前,损益盆水示之,鱼水宽则纵,逮去而鱼执也。岳侯睨旁微笑,自此不复言水战事矣。会天旱湖涸,阴以厚募招取贼舟,寇至则强弩据水当之,不与接刃。大造巨筏,断贼江路,又于上游乱投刍稿,贼舟挟轮,不可复运,酋豪势屈多降。岳以步骑直捣其营,贼军因以溃败。王彦久不应召,伯父直徽猷阁,主管荆南、归、峡州、荆门、公安军,经略安抚,代之。督府问计安出,所从兵卫几何。伯父曰:「彦军皆中原金房精兵,劖其面曰『尽忠报国,誓杀金贼』,固难与为乱。朝廷必欲彦,非某书生所可及;但欲代彦,则湖南送吏足矣。」徊翔似不欲行者,久之乃进,迎吏不至,殊不为止。入境,彦遣亲兵七千人迎候,伯父即日罢遣湖南亲兵。湖南将请间欲有所陈,伯父大声谢曰:「已知盛意,不过欲相送至荆南耳。久苦将士,亦欲到任礼犒津遣。然某既帅荆渚,亲兵皆吾腹心之卫,又寘腹心于内,则非所以待之。」荆南亲兵闻之,无不大悦。其将本为彦伺伯父者,反以情告,且曰:「王太尉未有去意,公当袭而代之。」伯父曰:「吾以身任,太尉亦忠,安有是理!」竟驰入如其计。彦晨起未出,诸将列坐宾次,瞥见新帅入府,罗谒于庭,彦乃大惊,遽出交政,起其众赴督府。军人不乐,谋因大阅乘旱以变。伯父先期临阅,竭帑犒赐,时雨亦降,乱心遂息。彦以伯父告无它志,还朝,得帅侍卫步军。于班列间,望见先君,以为伯父,叹曰:「薛直老又在此矣,何归之神!」知为先君,谢曰:「彦非贤兄保全,安有今日!」参谋京西。湖北有王缺子者,(忘其名。)故杨幺贼中殿帅,岳侯用为水军统制,乘岳行边为乱。部勒已定,其母使僮告之。伯父密谕诸将为邂逅入王舟中索饮,伯父驰至江步,呼曰:「行府适有军事,盍相从议之!」诸将强王登舟,即共缚之付吏,一军震詟,无敢动。它日岳还自边,列将贺舍人者白其妇与僧乱,岳即便座按其事,辞连一寺僧,无非诸将家也。岳引伯父视其牍曰:「飞出营中,至此略不问,则飞负诸将;欲如柳公绰故事,尽纳诸江,复不忍。奈何?」伯父曰:「发妇私者但一贺将,众何与?安知非谰辞分谤,小人之情邪?」岳意不解,伯父曰:「此曹类因乱离偶合,不以正者有之。今暴其私,人情念家者怨,耻过者忿,而公自谓无负,不摇三军之众乎?」岳曰:「请密之。」旋使夫人内集,视辞所污蔑类老矣,即已。贺妇狱决,贺即日恚死。岳谢伯父曰:「微君一言,几得罪于诸公!」岳侯丁母忧去,张宪以提举一行事务领军。宪病在告中,张侍郎宗元除书至,军士籍籍,曰:「朝廷使张侍郎代公,公不复还矣!」张太尉以此辞疾,诸将往往或效之。伯父谕宪强出临军,宪勒诸军各安营部,偶语者斩,谓群校曰:「我公心腹閒事,参谋独知之,欲知其详,问之可也。」伯父因某请问,谓曰:「张侍郎来,由公之请,汝辈岂不闻乎!公解军几何时,汝辈坏败军法如此,公闻之且不乐。今朝廷已遣敕使强公起复,张侍郎非久留者。」群校还白,宪曰:「吾为汝言参谋知公心腹閒事,果然!」军中遂安,岳侯闻亦大服。会先君遗书请岳,岳不自安,乃起。岳之诣阙,已具衣冠入对,伯父疏一机事教岳敷奏,岳意末之,伯父曰:「姑持以行,不问则已。」及见,不暇它语,上先及之。它日,请与伯父偕入奏事,岳出手疏,以储贰为言,冲风吹纸动摇,岳声战掉,读不能句,上视伯父色动。岳退,伯父进曰:「臣来在道,常怪岳飞习写细书,穷诘端倪,乃作此奏,虽其子弟无知者。臣尝规以大将不当预国家事,飞谓臣子一体,不当形迹之顾,欲臣同对,明臣独与闻之。」上色定,曰:「朕固疑飞之欲引卿对也。微卿之言,将不之察!」改龙图阁、经抚湖北。伍俊除抚州钤辖,不行,被命同提刑万俟卨图之,万俟惧不能致。伯父许俊不遣,旋委三州,自择所便授之。俊得州来谢,犹从卒士二百人。伯父伏甲见之,执诸座上,叱其从卒皆坐,伏兵殴之以出,收其积粟赡军荆、鼎二郡。后十五岁,季宣辟荆州时,用之始竭。初,俊已僇,伯父奏同万俟卨受命图俊,事贵归一,故臣得自诛之,由卨之始谋。万俟谓伯父自有其功,其初不能无望,闻奏之上,乃大感服,后万俟治岳侯狱,不以一辞见累。伯父论中原形势,常以关中为诸夏首,荆州为吴蜀之脊,皆天下形势之地。其守荆南,即缮楼堞、治器械、具储峙,奏论:「孙吴谨守上游形势,故曹操不能胜;陈氏不以上游形势为国,故为杨坚所取。陛下驻跸东南,尺土未复,置形势于度外,谨守江淮,以固东南之圉,臣愚所未悟也。荆南西援巴蜀,东控吴会,南通交广,北接襄汉,进可以取,退可以守,上游之形势也。异时指麾,号令中原,以图恢复,莫此为便,与夫出则建康、入则吴粤,其势相万也。臣之在治,驱豺狼,披荆藋,招集流散,务农赢粮以望幸久矣,惟陛下实重图之!」不纳。金人归河南地,朝廷将谋安定关陕,加秘阁修撰,充都转运使,召为左司郎官。初,秦相罢居永嘉,人鲜知其才者,伯父曰:「吾观秦论当世之务,多未闻于人者,此其不可掩,殆为时用必矣。」与之出处,相得欢甚。将对,秦以户部阙侍郎,谕伯父以财利言曰:「此官可得也。」伯父不欲以风旨言利进,不用其语,秦相稍不乐。因见论许忠简公行事,伯父亟称其贤,言许位侍从。时上尝盛怒汪、黄二相,目许如一语迎合,彼可取而代也。秦笑吃吃不能已,伯父出,又笑而归,始有疏斥伯父意矣。湖北提刑向子忞,伯父湖南所按吏也。其在湖北,与伯父交论于朝,秦罢子忞,伯父因亦丐外,主管虔州管内安抚。初,岳侯以列将拔起,时张俊、韩世忠等已皆建立功效至大官,内不能平。伯父劝岳屈己下之,书凡三十七通,俱不之答。岳破幺贼,遣大将俘献楼船各一,卒徒战守之具毕备,韩始大说定交,而张忌之益甚。岳名日盛,幕中之轻脱者教岳勿苦降下,于是始隙。张谓伯父实主岳府谋议,百计倾岳,欲并中伯父。枢府简取虔卒,张以不应等格,急责其使,使即谰言虔帅占留精卒不简,伯父因被劾罢。岳侯事起,张求伯父在虔通书尺簿有遗岳侯书处,指为反迹,秦相徐擿其下文,曰:「此复有遗秦相书。」伯父用免,而张宪、岳云之狱,止以交关书问,并宪谋进退为反具云。踰年,伯父繇主管玉隆观再知虔州,蕃将程师回桀黠不受制,伯父按教奇兵,或坐或立,心知有异,传令皆坐,不坐者斩,以统领官张涓所部,遂按军法斩之,师回吐舌大惊,始禀畏为用。诏归燕人于北,师回有亲从兵数百人惮不欲行,伯父善谕师回:「公从卒众多不可芘,诚能遂遣此属,朝廷必多公,芘不遣矣。」师回即日承命。朝符促师回就道,亦俛首告行。虔界江岭,其守长兼提举南雄州南安军甲兵盗贼。前提刑刘昉摄事,治尚宽恕,得盗多贳活之,贼中号「我爷佛」,与官军格,则曰:「我爷佛终不见杀,汝何为者!」为暴益甚。伯父再至,讨积年名贼俞三、古五官、朱关索、吴锦等,皆获之,无所宽置,贼徒加以「剥皮」之号,遁入它境,三州遂安。伯父终更,因罢虔州安抚,进集英殿修撰,安抚福建。闽部八郡山贼,自建炎后磐据岩险,剧寇管天下、伍黑龙、卓和尚、何白旗、丘崇、廖七嫂、满山红之属数十百部,部数千至数十百人,泉、漳、汀、南剑、邵武界咸被其毒,乡民多筑山砦自保,甚则残败县邑,州门昼闭。贼知伯父在虔威略,甚恐,或欲狙击邵武、建昌道上。客劝伯父改途辟之,不应。迎卒已至,号令送兵还,娖队伍扬金鼓旗帜,分道并进,为若数千人行者,声言亲帅以虔兵全将至矣。群盗屏迹,无敢近。路钤辖李贵讨管天下失利,贵为贼所生得,伯父知将兵不可用,而朝廷相次遣将张渊、富选、成闵、刘宝措置福建盗贼,不受帅司节度,且半年一代,州县困于将迎。伯父创立奇兵,其初数百,未几数千人,以为殿前司左翼军,拔石城大姓陈敏于指使中,不数年为统制,充措置盗贼。敏弟犯令,伯父斩之,而敏不怨。事既专一,军费大省,群盗或招或获,而境内晏清矣。前次戍兵不听号令,秦相靳于军赏,伯父临以恩信,故事无不集。伯父初计,欲使降贼取盗自赎,拔功多者为将,以励其馀。朝廷每闻贼降,必取以去,伯父于其降也,先激使之,比去,皆有劳绩,盗贼稍定。伯父下令山砦勿葺,销其固险之态,民无寇患,山砦亦空。在镇四年,平豪贼百七十部。汀贼李谷,故郡豪右,其兄子遐奴反,主谷为重,三日至三万人。伯父批诸将所上变书互送诸部,不再旬而谷败,虽幕府不知也。海寇陈小三列舰六十犯境,伯父遣水军统领郑广以三百人击之,期三日破贼。广请益兵,不许,居三日,贼舟阻风江浦,广帆舟断浦口,不血刃取之,尽虏其军,鱼贯束之以献。广归问曰:「广军以一击什,不自谓胜,公料功在三日,何也?」伯父曰:「弟从吾令,毋问何以知之!」提刑吴序宾媢伯父之能,数以功状不实愬于秦相。有告土豪叶胜反者,秦以付吴,吴见伯父问计,且请兵,曰:「朝廷以胜属公,某何敢与?发兵唯命,但恐师兴而胜不可得耳。」吴不知为计,遂辞之。事下帅司,伯父处胜兵职,实系于军,已乃召之。辞以母疾不至,伯父遣医劳问,且止其行。它日胜来,执斩纛下。伯父每平强寇,戮魁领,罢遣枝党,一无所问,怀服迁善。诛李谷也,吴宪疑贼首数辈,欲生之,伯父曰:「吾岂乐戕人命者,察此等非良善,舍之将复乱耳。」竟不得已而贳,后多获之满山红中。上功,初不见录。蜀士钟鼎客于张渊统领邵宏渊家,宏渊质直喜功,渊恶不用。宏渊常对诸将面折之,渊以宿愤杖宏渊百,斥入士伍。鼎上书秦相为辩曲直,秦怒创听读之名,放之福州,入赦原所不迨。鼎白求依所亲于永福县,伯父听之,鼎复走行在所上书,有旨劾福州官吏。伯父自劾:「某寔宽鼎,官属何罪!」秦相不说,例降一官。赵相女嫁福州,其女仆被笞,即自经死,或欲罪女,中当路意。伯父按验明白之。方事之初,伯母刘氏谏曰:「奈何按问赵相女子家事!」伯父曰:「我不傅以文法,适教我者又将中我,岂不反为赵氏累乎!」或造安抚使印为人转资,吏薄其议,伯父判牍尾曰:「帅以印为权,军以资为赏。盗窃权赏将,何所不至乎!」斩之以徇。经略广东也,秦相语执政曰:「薛直老治福建,水陆以清,广东盗贼未平,更付此者。」韩京戍循梅州,弹压盗贼,秦相意京难制,檄伯父取之。京谒见南雄州,伯父即席谕京丐罢,送之出岭,遣将驰入其戍代之。京初讨贼闽广界中,与麾下诸将争功有隙,至是赖伯父免死,始大服其雅量。僧宗杲得罪,秦相褫服加巾,窜岭表,道出南海,其徒从之者数百人。或欲以危法加之,用茹菜事魔告之,伯父曰:「得非僧宗杲者?皆佛之徒尔。」告者惭沮,不敢复言。伯父在闽,得目疾内障,至广加剧,使人读状乃判,覆诵如流。狱吏与囚为奸,纵抱成案,宵逸未之觉,伯父夜中传钥呼巡捕吏,直抵某处墙下搏之,下谓有神,无敢欺者。累章请祠,不许。有医夏侯裴为以金针抉目,明瞭如故。盗贼告定,始录前后功,加待制云。伯父居官,乡人有所欲见者皆有以答其意,终始无倦色。先君既以伯父而葬,所以收恤其孤者尤尽恩致,其详别见之。至今乡中论谋略气谊,咸推伯父为称首。/将葬,季随裒录遗藁,请状其生平行实,将求立言之君子为之表志,以示不朽云。兄左朝请郎、知台州军州事嘉言状。/嘉言,司封伯父也。性忠厚,行修整,好古学,再举发贡。后母党蒋璿宰长溪,以其贫召之,为办路赍,伯父谢曰:「京师虽数千里远,然罄所有,亦足以供往来费。」入李相幕,李救太原,次怀州不进,伯父谏之不听,遂弃其师。江阴圭田通奉钱月百万,伯父罢取不如令者,捐减居半。绍兴八年,有诏以亢旱许中外实封言事;伯父以尝召对不称罢,不敢强聒,拟杜牧罪言,作《听言论》。初,知温州苏起重伯父节行,就问政理,亟延伯父宴席。伯父因苏来会,辞曰:「某何为者,而府宴必与,无乃为盛德累乎!」苏瞿然晓曰:「以书还我,然自今毋我外,有可提诲,愿闻之。」当时相与乃如此。馀在待制伯父所为行状中。/初,光禄大夫在贫约中,收嫁族人孤女,诸父行谊皆有祖父风烈。司封常谓孝衰于妻子,而人多厚妻族,惇笃本宗,每用其至,兄弟四人相友爱如手足。待制、司封最先达,遇之官,必合兄弟之舍,与从昆弟之遗孤以行。从父兄顾言卒,司封收录其子伯震,教抚终身。待制长育从弟与言,既为纳室,又择名士林松伯高,以其妹归之;伯高终于东阳丞,复迎嫠嫁于叶氏。先君下世,将仕先兄又卒,待制念季宣及诸姊孤露迎归,为嫁叔姊。迨季宣长,遂任以官,为之筑室求婚。然后引郊赉恩得任子,以通判伯父未任,舍其子而官之。黄氏从母遭乱贫寠,诸父迎居乡里,以便赒赡,事之如祖母然。通判伯父讳昌言,字韪明,潜曜不喜矜持,温然厚德君子也。待婺倅不赴,奉祠卒。以司封之清修,通判之和厚,待制之英伟,先君之方正,性德异操,而雍睦无閒为甚难,足为兄弟法矣。上念祖父名义行业如此,以季宣之弗克负荷,家法沦替,遗风泯绝,会将流遁鬼蜮,言之有腼颜面。大惧年祀寖远,故老凋丧,一旦溘先朝露,而我先人之烈亡轶无传,以重忝祖之责,敬以见闻,仰笺先君遗行,祖父、伯父行事之遗落者因并见之,琐碎不书,为大者之存也。既将上之史官,而不肖者亦永有以自监。子思上记夫子而不失其意,虽不敏,愿学焉。诬国史以增饰私门之令猷,季宣岂敢!孤季宣谨泣血笺先大夫右史公行状如上。(《浪语集》卷三三,永嘉丛书本。)/四千:原作「四千千」,据文渊阁四库本《浪语集》删。
虎洞(一名少阳,一名飞霞) 南宋 · 陆游
空山秋高木叶黄,茫茫百草凋秋霜。
逶迤深谷白昼静,群鸦竞噪众鸟翔。
洞中有虎何猛烈,牙如利刀爪如铁。
奋髯掉尾初出穴,昂头四顾吐其舌。
双睛忽动飞电回,层崖长啸阴风来。
山中藜藿谁敢采,野外狐兔皆悲哀。
嗟虎之猛有如此,自是贪残日无已。
岂无壮士裴将军,弯弓射之殄其类。
方今上有明圣君,广爱民物怀深仁。
推诚不但祝罗网,登用牧守需贤人。
四郊无事民安静,有若刘昆多善政。
嗟虎虽猛当如何,胡为饮泉卷之阿,明当负子东渡河(清陈梦雷《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卷六三○)。
按:原辑者谓。虎洞在荣县城东。此诗乃陆游淳熙元年摄知荣州事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