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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乐律典

 第五十二卷目录

 律吕部汇考六
  宋蔡沈律吕新书一〈序 黄钟第一 黄钟之实第二 黄钟生十一律 第三 十二律之实第四 变律第五 律生五声图第六 变声第七 八十四声图第八 六十调图第九 候气第十〉

乐律典第五十二卷

律吕部汇考六

《宋·蔡沈·律吕新书》《序》
古乐之亡,久矣。然秦汉之间,去周未远,其器与声,犹有存者。故其道虽不行于当世,而其为法犹未有异论也。迨于东汉之末,以接西晋之初,则已浸多说矣。历魏、周、齐、隋、唐五季,论者愈多,而法愈不定。爰及我朝,功成治定,理宜有作。建隆、皇祐、元丰之间,盖亦三致意焉。而和、胡、阮、李、范、马、刘、杨诸贤之议,终不能以相一也,而况于崇宣之季,奸谀之会,黥涅之馀,而能有以语夫天地之和哉。丁未南狩,今六十年,神人之愤,犹有未摅。是固不遑于稽古礼文之事。然学士大夫,因仍简陋,遂无复以钟律为意者,则已甚矣。吾友建阳蔡君元定季通,当此之时,乃独心好其说而力求之,旁搜远取,巨细不捐,积之累年,乃若冥契,著书两卷,凡若干言。予尝得而读之,爱其明白而渊深,缜密而通畅,不为牵合附会之谈,而横斜曲直,如珠之不出于盘。其言虽多出于近世之所未讲,而实无一字不本于古人已试之成法。盖若黄钟围径之数,则汉斛之积分可考。寸以九分为法,则淮南、太史、小司马之说可推。五声二变之数,变律半声之例,则杜氏之《通典》具焉。变宫变徵之不得为调,则孔氏之礼疏因亦可见。至于先求声气之元,而因律以生尺,则尤所谓卓然者,而亦班班杂见于两汉之制、蔡邕之说、与夫《国朝会要》、以及程子、张子之言。顾读者不深考其间,虽或有得于此,而又不能无失于彼。是以晦蚀纷拿,无复定论。大抵不拘挛于习熟见闻之近,即肆其胸臆,妄为穿穴,而无所据依。季通乃能奋其独见,超然远览,爬梳剔抉,参互考寻,用其半生之力,以至于一旦豁然而融会贯通焉。斯亦可谓勤矣。及其著论,则又能推原本根,比次条理,撮取机要,阐究精微,不为浮词滥说,以汨乱于其间,亦庶几乎得书之体者。予谓国家行且平定中原,以开中天之运,必将审音协律,以谐神人。当是之时,受诏典领之臣,能得此书而奏之,则东京郊庙之乐,将不待公孙述之瞽师,而后备,而参摹。四分之书,亦无待乎后世之子云,而后知,好之矣。抑季通之为此书,辞约理明,初非难读。而读之者,往往未及终篇,辄已欠伸思睡,固无由了其归趣。独以予之顽钝不敏,乃能熟复数过,而仅得其指意之彷佛。季通于是亦许予为能知己志者。故属予以序引,而予不得辞焉。季通更欲均调节族被之管弦,别为乐书,以究其业。而又以其馀力,发挥武侯六十四陈之图,绪正邵氏《皇极经世》之历,以大备乎一家之言。其用意,亦健矣。予虽老病,倘及见之,则亦岂非千古之一快也哉。朱熹序。
朱子曰:蔡神与名发,博学强记,高简廓落,不能与世俗相俯仰。因去游四方,闻见益广,遂于易象、天文、地理三代之说,无所不通,而皆能订其得失。杜门扫轨,专以读书、教子为事。季通生十年,即使读西铭。稍长,则示以程氏语录、邵氏《经世》、张氏《正蒙》,而语之曰:此孔孟正脉也。季通承厥志,学行之馀,尤邃律历,讨论定著,遂成一家之言,使千古之误,扩然一新,而愬其源流,皆有成法。是亦足以显其亲于无穷矣。 西山真氏曰:先生尝特召,坚辞不起,世谓之聘君。聘君以师事文公,而文公顾曰:季通,吾老友也。凡性与天道之妙,他弟子不得闻者,必以语季通焉。异篇奥传,微辞邃旨,先令讨究而后亲折衷之。先生于经无不通,尝语三子曰:渊汝宜绍吾易学。曰:沈汝宜演吾皇极数。而春秋,则以属知方焉。 律吕书,盖朱蔡师弟子相与成之者。朱子与西山书云:但用古书古语,或注疏,而以己意附其下方,甚简约而极周尽。学者一览,可得梗概。其他准说之泛滥,旁正之异同,不尽载也。
《律吕本原》《黄钟》第一〈以《汉志〉
长九寸,空围九分,积八百一十分。
按天地之数始于一,终于十:其一、三、五、七、九为阳,九者,阳之成也;其二、四、六、八、十为阴,十者,阴之成也。黄钟者,阳声之始,阳气之动也,故其数九。分寸之数,具于声气之元,不可得而见。及断竹为管,吹之而声和,候之而气应,而后数始形焉。均其长,得九寸;审其围,得九分;积其实,得八百一十分。长九寸,围九分,积八百一十分,是为律本,度量权衡于是而受法,十一律由是而损益焉。
算法,置八百一十分,分作九重,每重得九分,圆田术三分益一,得一十二,以开方法除之,得三分四釐六毫强,为实径之数。不尽二毫八丝四忽,今求圆积之数,以径三分四釐六毫自相乘,得十一分九釐七毫一丝六忽。加以开方不尽之数二毫八丝四忽,得一十二分,以管长九十分乘之,得一千八十分,为方积之数。四分取三为圆积,得八百一十分。 朱子曰:本原第一章围径之数此是最大节目又曰:古者只说空围九分,不说径三分,盖不啻三分犹有奇也。 彭鲁斋曰:黄钟律管,有周有径,有面羃,有空围。内积有从长,如《史记》论从长,《律历志》论从长及积,东汉郑氏注月令论羃,东汉蔡氏《月令章句》论从长,皆不易之论。独周径之说,汉以前俱无明文。《汉律历志》开端未竟,东汉蔡氏始创为径三分之说。晋孟氏以后诸儒,续为径三分,围九分之说。宋胡氏蔡氏,又为径三分四釐六毫,围十分三釐八毫之说。然考之古方、围、周、径、羃、积、率,皆未有合。尝依东汉蔡氏所言,径三分,以九章少广内,祖氏密率乘除,止得空围内面羃七分七釐奇,乃少一分九十二釐奇。空围内积,实止得六百三十六分奇,乃少一百七十三分奇。如此,则黄钟之管,无乃太狭,盖黄钟空积忽微,若径内差一忽,即面羃及积所差忽数至多。此东汉蔡氏之说,所以不合也。晋孟氏诸儒言,径三分,围九分,又用径一围三之法。虽是古率,然古人大约以此圆田,若以密率推之,径一则围三有奇。假如径七,则围当二十有二。今依孟氏所言径三分,则围长当九分四釐二毫一秒彊,不但止于九分也。若依九分围长之数,则径当止有二分八釐六毫二秒六忽彊,又不及三分也。此晋孟氏诸儒之说,所以不合也。宋胡氏不主径三围九之说,大意疑其管狭耳。然所言径长三分四釐六毫,围长十分三釐八毫,亦用径一围三之率。若依所言三分四釐六毫,径当得围长十分八釐七毫六秒二忽彊,不但止于十分三釐八毫也。若依十分三釐八毫围长之数,则径止得三分三釐奇,又不及三分四釐六毫也。此宋胡氏之说所以不合也。宋蔡氏说径围分数,与胡氏同。至于算法,用圆田术,三分益一,得一十二,开方除之求径,又以径相乘,以管长乘之,用三分益一,四分退一之法,求羃积。今姑依其说,以九方分平置,又三分益一,以三方分割,置于九方分之外。如此共积十二方,分其从横,可得三分四釐六毫彊,不尽二毫八丝四忽,的如蔡氏之说。但依此径以密率相乘,则空围内面羃,不但止得九方分,乃得九方分零四十釐六十毫五十七秒十四忽奇。空围内积实,不但止得八百二十分,乃得八百四十六分五百四十五釐一百四十二秒六百忽奇。如此,则黄钟之管,无乃太大。细考之方内之圆所占者,不止四分三。圆外之方所当退者,又不及四分一。以此知三分益一,四分退一,乃虚加实退,算家大约之法。此宋蔡氏之说,所以又不能以尽合也。今欲求黄钟律管,从长周径羃积的实定数者,须依蔡氏多截管候气之说,又依祖氏冲之密率乘除,方可。盖祖冲之乃古今算家之最,而蔡氏多截管候气之说,实得造律本原,其说有前人未发者。今宜依此说,先多截竹,以拟黄钟之管,或短或长,长短之内,每差纤微,各为一管,悉以此诸管埋地中,俟冬至时验之。若诸管之中有气应者,即取其管而计之,知此管合于造化自然,非人力可为。即以此管分作九寸,寸作九分,分作九釐,釐作九毫,毫作九秒,秒作九忽,以合八十一终天之数,及元气运行,自子至亥,得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之数。凡用此管三分损益,上下相生,由此又取此管九寸,寸作十分,分作十釐,釐作十毫,毫作十秒,秒作十忽,以合天地五位终于十之数,而以十乘八十一,得八百一十分,以八百一十分配九十分管,知此管长九十分,空围中容八百一十分,即十分管长,空围中容九十分一分管长,空围中容九分,凡求度量权衡由此,乃以此管面空围中所容九分,以平方羃法推之,知一分有百釐,釐有百毫,毫有百秒,秒有百忽。积而计之,一平方分通有面羃一万万忽,九平方分通有面羃九万万忽,乃以此九万万忽,依算经少广章所载,宋祖冲之密率乘除,得圆周长的,计十分六釐三毫六秒八忽万分忽之六千三百一十二。又以圆周求径,计三分三釐八毫四秒四忽万分忽之五千六
百四十五。又以半径半周相乘,仍得九万万忽内一忽弱,通得面羃九平方分也。既以周径相乘,复得面羃如此,则黄钟之广与长,及空围内积实,皆可计矣。故面羃计九方分,深一分,管则空围内当有九立方分深九十分,管计九寸,则空围内当有八百一十立方分。此即黄钟一管之实,其数与天地造化,无不相合。此算法所以成也。算法既成之后,或以竹,或以铜,别为之,依其长,各作八十一分,以为十二律相生之法。又依其长作九十分,乃以九十分之分,计三分三釐八毫四秒四忽万分忽之五千六百四十五,以合孔径。如此,则圆长面羃,与夫空围内积,自然无不谐。会特径数自八毫以下,非可细分,而算法积忽与秒,不容不然。〈集览〉祖冲之,按《南宋书》:冲之,范阳道人,祖台之晋侍中,冲之博学,明历法,造指南车,欹器,有巧思,入神之妙。宋初,累官长水校尉,所著有《老庄、论语、孝经解》数十篇行世。〈补注〉长,九寸九十分长也。每长一分,空围内积实九分。长九十分,内积实八百一十分也。黄钟长九寸,空围九分积八百一十分。林钟长六寸,亦空围九分,积五百四十分。太簇长八寸,亦空围九分,积七百三十分。盖长短异而围径同也。馀仿此。黄钟之管长九寸,既可以三分损益,生十一律之度,则黄钟之空积八百二十分,亦可以三分损益,生十一律之量。其重十二铢,亦可以三分损益,生十一律之权衡也。按本注吹之而声和,候之而气应,是以声气并言。而或者以为黄钟一管,但以候气气应,而后数始形。数形,以之制器,而后声可得。非谓十二律就可以吹之有声也。

《黄钟之实》第二〈以《淮南子》《汉前志》定其寸分釐毫丝之法,以《律书〉

子一            黄钟之律丑三            为丝法
寅九            为寸数
卯二十七          为毫法
辰八十一          为分数
巳二百四十三        为釐法
午七百二十九        为釐数
未二千一百八十七      为分法
申六千五百六十一      为毫数
酉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    为寸法
戌五万九千囗囗四十九    为丝数
亥一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  黄钟之实。按黄钟九寸,以三分为损益,故以三历十二辰,得一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为黄钟之实。其十二辰所得之数,在子、寅、辰、午、申、戌六阳辰,为黄钟寸分釐毫丝之数。
子为黄钟之律,寅为九寸,辰为八十一分,午为七百二十九釐,申为六千五百六十一毫,戌为五万九千四十九丝。

在亥、酉、未、巳、卯、丑六阴辰,为黄钟寸分釐毫丝之法。
亥为黄钟之实,酉之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为寸,未之二千一百八十七为分,巳之二百四十三为釐,卯之二十七为毫,丑之三为丝。

其寸分釐毫丝之法,皆用九数,故九丝为毫,九毫为釐,九釐为分,九分为寸,为黄钟。盖黄钟之实,一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之数,以三约之,为丝者,五万九千四十九。以二十七约之,为毫者,六千五百六十一。以二百四十三约之,为釐者,七百二十九。以二千一百八十七约之,为分者,八十一。以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约之,为寸者九。由是三分损益,以生十一律焉。或曰:径围之分,以十为法,而相生之分釐毫丝,以九为法,何也。曰:以十为法者,天地之全数也。以九为法者,因三分损益而立也。全数者,即十而取九。相生者,约十而为九。即十而取九者,体之所以立。约十而为九者,用之所以行。体者所以定中声,用者所以生十一律也。
或问:算到十七万有馀之数,当何用。朱子曰:以定管之长短而出是声。大扺考究其法是如此。〈补注〉海虞桑氏悦曰:子一为黄钟之律,三其一则丑为三。三其三,则寅为九。三其九,则卯为二十七。三其二十七,则辰为八十一。三其八十一,则巳为二百四十三。三其二百四十三,则午为七百二十九。三其七百二十九,则未为二千一百八十七。三其二千一百八十七,则申为六千五百六十一。三其六千五百六十一,则酉为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三其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则戌为五万九千四十九。三其五万九千四十九,则亥为一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以是数为黄钟之实,而定管之短长。以三为丝,故有五万九千四十九丝。以二十七为毫,故有六千五百六十一毫。以二百四十三为釐,故有七百二十九釐。以二千八百八十七为分,故有八十一分。以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为寸,故有九
寸。合而观之,积丝毫釐分之长为寸,皆九。合丝毫釐分寸之数,皆一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不容一毫私意牵合者也。刘氏曰:常数用十,律吕之数用九。九丝为毫,九毫为釐,九釐为分,九分为寸。黄钟之数,历十二辰,至亥,得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以丑三约之,为丝者五万四千九十九,戌之数也。以卯二十七约之,为毫者六千五百六十一,申之数也。以巳二百四十三约之,为釐者七百二十九,午之数也。以未二千一百八十七约之,为分者八十一,辰之数也。以酉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约之,为寸者九,寅之数也。盖在阳辰,顺而左行,为寸分釐毫丝之数。在阴辰逆而右行,为起寸分釐毫丝之法。

《黄钟生十一律》第三

子一分,
一为九寸。

丑三分二,
一为三寸。

寅九分八,
一为一寸。

卯二十七分十六,
三为一寸, 一为三分。

辰八十一分六十四,
九为一寸, 一为一分。

巳二百四十三分一百二十八,
二十七为一寸, 三为一分, 一为三釐。

午七百二十九分五百一十二,
八十一为一寸, 九为一寸, 一为一釐。

未二千一百八十七分一千二十四,
二百四十三为一寸, 二十七为一分, 三为一釐, 一为三毫。

申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四千九十六,
七百二十九为一寸, 八十一为一分, 九为一釐, 一为一毫。

酉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八千一百九十二,
二千一百八十七为一寸, 二百四十三为一分,二十七为一釐, 三为一毫, 一为三丝。

戌五万九千四十九分三万二千七百六十八,
六千五百六十一为一寸, 七百二十九为一分,八十一为一釐, 九为一毫, 一为一丝。

亥一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分六万五千五百三
十六,
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为一寸, 二千一百八十七为一分, 二百四十三为一釐, 二十七为一毫, 三为一丝, 一为二忽。

《黄钟生十一律》:子、寅、辰、午、申、戌六阳辰皆下生,丑、卯、巳、未、酉、亥六阴辰皆上生。其上以三历十二辰者皆黄钟之全数其下阴数以倍者,〈即算法倍其实〉三分本律而损其一也;阳数以四者,〈即算法四其实〉三分本律而增其一也。六阳辰当位,自得六阴辰则居其冲。其林钟、南吕、应钟三吕在阴,无所增损;其大吕、夹钟、仲吕三吕在阳,则用倍数,方与十二月之气相应,盖阴之从阳自然之理也。
习轩吴氏曰:子一分者,数起子得一也。丑三分二者,三其法为三分,两其实为二也。寅九分八者,三其法为九分,四其实为八也。以下生者,倍其实。以上生者,四其实也。其法以子,析为三分,每分五万九千四十九。丑于三分之中,得其二,为十一万八千九十八。积六寸为林钟,比黄钟之实,三分损一,下生林钟也。以子一析为九分,每分得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寅于九分之中得其八,为十五万七千四百六十四。积八寸为太簇,此林钟之实,三分益一,上生太簇也。自卯而下仿此。 黄瑞节曰:其上云者,十二辰分字以上,如子一分丑三分是也。其下云者,十二辰分字以下,如二八十六是也。其上为黄钟全数,其下为损益相生之数。 此损益数,即下章十二律实数。吴氏算法,全载图类,今举二律起例附于此。 子为阳辰,黄钟当位,自得也。丑为未冲,林钟以未而居丑,居其冲也。他仿此。冲一作衡,馀载后辩證。〈补注〉子一分,一为九寸,为黄钟之律也。三其一,则丑为三分,倍其一为二分,一为三寸,二为六寸,为林钟之律也。三其二,则寅为九分。四其二,为八分。一为一寸,八为八寸,为太簇之律也。三其九,则卯为二十七分。倍其八,为十六分。三为一寸,以十五为五寸,馀一为三分,共五寸三分,为南吕之律也。三其二十七,则辰为八十一分。四其十六,为六十四分。九为一寸,以六十三为七寸,馀一为一分,共七寸一分,为姑洗之律也。三其八十一,则已为二百四十三分。倍其六十四,为二百一十八分。二十七为一寸,以一百八为四寸,馀二十分,三为一分,以十八为六分,又馀二分,一为三
釐,二为六毫,共四寸六分六釐,为应钟之律也。三其二百四十三,则午为七百二十九分。四其一百二十八,为五百一十二分。八十一为一寸,以四百八十六为六寸,馀二十六分。九为一分,以十八为二分,又馀八分。一为一釐,八为八釐,共六寸二分八毫,为蕤宾之律也。下未一千二十四,止得大吕半律之数。酉八千一百九十二,止得夹钟半律之数。亥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止得仲吕半律之数。不然,则阴反以四,而阳反以倍矣。其上以三历十二辰者,皆黄钟之全数。假令子一分,则一为九寸,是黄钟之全数。丑三分二,则一为三寸,三三如九,亦是黄钟之九寸。三分取其二,故林钟得六寸。寅九分八,则一为一寸,亦是黄钟之九寸。九分取其八,故太簇得八寸。卯二十七分,十六则三为一寸,亦是黄钟之九寸。二十七分取其十六,故南吕五寸三分。辰八十二分六十四,则九为一寸,亦是黄钟之九寸。八十二分取其六十四,故姑洗七寸一分。其下阴数以倍,阳数以四者,假令黄钟九寸下生,则倍其实,为一尺八寸。以三分之,每分六寸,而得其一,为林钟,即三分黄钟九寸,而损其一者也。林钟六寸上生,则四其实,为二尺四寸。以三分之,每分八寸,而得其一,为太簇,即三分林钟六寸,而增其一者也。馀仿此。其候气之法,六阳辰当位,自得子居子,而寅居寅也。六阴辰则居其冲,丑则居未,而卯则居酉也。其林钟在未,南吕在酉,应钟在亥,为阴,原无半数,故无所增损。其大吕在丑,夹钟在卯,仲吕在巳,为阳吹之,则用半数。方其声和候之,则用一数。方其气应此,特其本注之意耳。究其实,十二律自午以下,则重上生,而大吕、夹钟、仲吕仍用全数,而候气之时,则十二律皆用全数,而旋相为宫。则十二律皆有半数,非此三律为然也。

《十二律之实》第四

子黄钟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
全九寸, 半无。

丑林钟十一万八千囗囗九十八,
全六寸, 半三寸不用。

寅太簇十五万七千四百六十四,
全八寸, 半四寸。

卯南吕十囗万四千九百七十六,
全五寸三分, 半二寸六分不用。

辰姑洗十三万九千九百六十八,
全七寸一分, 半三寸五分。

巳应钟九万三千三百一十二,
全四寸六分六釐, 半二寸三分三釐不用。

午蕤宾十二万四千四百一十六,
全六寸二分八釐, 半三寸一分四釐。

未大吕十六万五千八百八十八,
全八寸三分七釐六毫, 半四寸一分八釐三毫。

申夷则十一万囗囗五百九十二,
全五寸五分五釐一毫, 半二寸七分二釐五毫。

酉夹钟十四万七千四百五十六,
全七寸四分三釐七毫三丝, 半三寸六分六釐三毫六丝。

戌无射九万八千三百囗囗四,
全四寸八分八釐四毫八丝, 半二寸四分四釐三毫四丝。

亥仲吕十三万一千囗囗七十二,
全六寸五分八釐三毫四丝六忽〈馀二算〉
半三寸二分八釐六毫二丝二忽。

按十二律之实,约以寸法,则黄钟、林钟、太簇得全寸;约以分法,则南吕、姑洗得全分;约以釐法,则应钟、蕤宾得全釐;约以毫法,则大吕、夷则得全毫;约以丝法,则夹钟、无射得全丝。至仲吕之实十三万一千七十二,以三分之,不尽二算,其数不行,此律之所以止于十二也。
〈补注〉海虞桑氏悦曰:或问:黄钟之数一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林钟得其二,则损五万九千四十九。故林钟之实,十一万八千九十八。太簇又倍其一,则益三万九千三百六十。故太簇之实,十五万七千四百六十四。南吕又得其二,则损五万九千四百八十八。故南吕之实,十万四千九百七十六。姑洗又倍其一,则益三万四千九百九十二。故姑洗之实,十三万九千九百六十八。应钟又得其二,则损四万六千六百五十六。故应钟之实,九万三千三百一十二。蕤宾又倍其一,则益三万一千一百十四。故蕤宾之实,十二万四千四百一十六。由是而上生大吕,当损四万一千四百七十二,而为大吕八万二千九百四十四,可也。何反益蕤宾之一,而得十六万五千八百八十八之数乎。先儒云:黄钟生十一律,子、寅、辰、午、申、戌六阳辰皆下生,丑、卯、巳、未、酉、亥六阴辰皆上生。阴数倍其实,阳数四其
实。大吕当未,未,阴辰也。而四其实,可乎。损之而益,益之而损,此律之所由成也。蕤宾既益应钟之一,大吕又益蕤宾之一,可乎。曰:朱子云:十二管,隔八相生。自黄钟之管,阳皆下生,阴皆上生。自蕤宾之管,阴反下生,阳反上生。以象天地之气也。若拘占法,而以阳必下生,阴必上生,则以之候气,而气不应。以之作乐,而乐不和。皆郑氏重上生法,所以为不易之论也。学者以是求之,则有得矣。惜乎西山当时失载其说,不能不使初学之疑也。范氏曰:从子至巳,阳生阴退,故律生吕言下生,吕生律言上生。从午至亥,阴升阳退,故律生吕言上生,吕生律言下生。 长乐陈氏曰:黄钟、太簇、姑洗,损阳以生阴。林钟、南吕、应钟,益阴以生阳。何则,黄钟至姑洗,阳之阳也。林钟至应钟,阴之阴也。阳之阳,阴之阴,则阳息阴消之时,故阳常下生而有馀,阴常上生而不足。蕤宾至无射,则阴之阳也。大吕至仲吕,则阳之阴也。阴之阳,阳之阴,则阳消阴息之时,故阳常上生而不足,阴常下生而有馀。临江梁氏寅曰:《班志》隔八相生,一下一上,则终于仲吕,其长止三寸三分有奇。京房之法,则至蕤宾重上生下,五下六上,终于仲吕,其长六寸六分有奇。若仲吕止三寸三分有奇,则虽三分益一,不能复生黄钟之律。故用六寸六分,则三分益一,而可以复生黄钟也。

《变律》第五

黄钟十七万四千七百六十二〈小分四百八十六〉
全八寸七分八釐一毫六丝二忽不用。
半四寸三分八釐五毫三丝一忽。

林钟十一万六千五百囗囗八〈小分三百二十四〉
全五寸八分二釐四毫一丝一忽三初。
半二寸八分五釐六毫五丝六初。

太簇十五万五千三百四十四〈小分四百三十二〉
全七寸八分二毫四丝四忽七初不用。
半三寸八分四釐五毫六丝六忽八初。

南吕十囗万三千五百六十三〈小分四十五〉
全五寸二分三釐一毫六丝一初六秒。
半二寸五分六釐七丝四忽五初三秒。

姑洗十三万八千囗囗八十四〈小分六十〉
全七寸一釐二毫二丝一初二秒不用。
半三寸四分五釐一毫一丝一初一秒。

应钟九万二千囗囗五十六〈小分四十〉
全四寸六分七毫四丝三忽一初四秒〈馀算〉。半二寸三分三毫六丝六忽六秒彊不用。

按十二律各自为宫,以生五声二变。其黄钟、林钟、太簇、南吕、姑洗、应钟六律,则能具足。至蕤宾、大吕、夷则、夹钟、无射、仲吕六律,则取黄钟、林钟、太簇、南吕、姑洗、应钟六律之声,少下,不和,故有变律。变律者,其声近正而少高于正律也,然仲吕之实,一十三万一千囗。囗七十二,以三分之,不尽二,算既不可行,当有以通之律。当变者有六,故置一而六三之,得七百二十九。以七百二十九,因仲吕之实十三万一千囗,囗七十二为九千五百五十五万一千四百八十八,三分益一,再生黄钟、林钟、太簇、南吕、姑洗、应钟六律,又以七百二十九归之,以从十二律之数。纪其馀分以为忽秒,然后洪纤、高下不相夺伦。至应钟之实,六千七百一十囗,万八千八百六十四,以三分之,又不尽一算数,又不可行。此变律之所以止于六也。变律非正律,故不为宫也。
朱子曰:自黄钟至仲吕。相生之道,至是穷矣,遂复变而上生黄钟之宫。再生之黄钟不及九寸,只是八寸有馀。然黄钟君象也,非诸宫之所能役,故虚其正而不复用,所用即再生之变者。就再生之变又缺其半,所谓缺其半者,盖若大吕为宫,黄钟为变宫时,黄钟管最长,所以只得用其半。其馀宫亦仿此。〈补注〉按本注谓:黄钟、林钟、太簇、南吕、姑洗、应钟六律,则能具足。如黄钟为宫,则林钟为徵,太簇为商,南吕为羽,姑洗为角,应钟为变宫,蕤宾为变徵。林钟为宫,则太簇为徵,南吕为商,姑洗为羽,应钟为角,蕤宾为变宫,大吕为变徵。十二律中,自能具足五声二变,至蕤宾为宫,未免反取黄钟为变徵。大吕为宫,未免反取黄钟、林钟为变宫。变徵少下不和,故有变律也。然仲吕之实,一十三万一千七十二。以三分之,不尽二算,盖律法得全寸全分全釐全毫全丝者,为正律。有忽秒者,为不尽算。不尽二算者,以三分之除二分也。不尽一算者,馀一分也。非惟律管长短有忽秒不尽算,而空围内积亦有忽微不尽算者,所谓空积忽微是也。律当变者有六,故至子之一而六至午,以三历之,得七百二十九。以七百二十九曰,仲吕之实,得九千五百五十五万一千四百八十八。又以七百二十九归之为六变律之数,纪其六,小分为忽,少忽秒以下,又不尽算,此变律之所以止于六也。愚谓变律不候
气者,变律非正律也。所以补正律声音之不足者也。犹闰月非正月也,所以补正月日数之不足者也。盖阳者,天之气也。阴者,地之气也。日者,阳之精也。月者,阴之精也。日月会于上,则阴阳合于下。故律管所以候阴阳,会合中和之气也。必于中气候之者,盖天气先至,故十二节气常先半月。地气后至,故十二中气常后半月。律管所以候地下之气,至中气始应也。闰月下候者,无中气也。变律不以之候,气非中声,故不为宫也。

《律生五声图》第六

宫声八十一  商声七十二  角声六十四徵声五十四  羽声四十八。
按:黄钟之数,九九八十一,是为五声之本,三分损一以下生徵,徵三分益一以上生商,商三分损一以下生羽,羽三分益一以上生角。至角声之数六十四,以三分之,不尽一算,数不可行,此声之数所以止于五也。或曰:此黄钟一均五声之数,他律不然,曰置本律之实,以九九因之,二分损益,以为五声。再以本律之实约之,则宫固八十一,商亦七十二,角亦六十四,徵亦五十四,羽亦四十八矣。
假令应钟九万三千三百一十二,以八十一乘之,得七百五十五万八千二百七十二,为宫。以九万三千三百一十二约之,得八十一三分,宫损一,得五百囗囗三万八千八百四十八,为徵。以九万三千三百一十二约之,得五十四三分,徵益一,得六百七十一万八千四百六十四,为商。以九万三千三百一十二约之,得七十二三分,商损一,得四百四十七万八千九百七十六,为羽。以九万三千三百一十二约之,得四十八三分,羽益一,得五百九十七万一千九百六十八,为角。以九万三千三百一十二约之,得六十四。〈补注〉愚谓十二律虽生于黄钟,九寸长短不齐,及其旋相为宫,以生五声二变,皆约以八十一分,起数则八十四声,各有所归。

《变声》第七

变宫声四十二〈小分六〉 变徵声五十六〈小分八〉按五声宫与商、商与角、徵与羽相去各一律,至角与徵、羽与宫相去乃二律。相去一律则音节和,相去二律则音节远。故角、徵之间,近徵收一声,比徵少下,故谓之变徵;羽、宫之间,近宫收一声,少高于宫,故谓之变宫也。角声之实六十有四,以三分之,不尽一算,既不可行,当有以通之。声之变者二,故置一而两,三之得九,以九因角声之实六十有四,得五百七十六。三分损益,再生变徵、变宫二声,以九归之,以从五声之数,存其馀数,以为强弱。至变徵之数五百一十二,以三分之,又不尽二算,其数又不行,此变声所以止于二也。变宫、变徵,宫不成宫,徵不成徵,古人谓之和缪,又曰所以济五声之不及也。变声非正,故不为调也。朱子曰:五声之序,宫最大而沈浊,羽最细而轻清。
商之大,次宫徵之细,次羽,而角居四者之中焉。然世之论中声者,不以角而以宫,何也。曰:凡声阳也,自下而上,未及其半,则属于阴而未畅,故不可用。上而及半,然后属于阳,而始和。故即其始而用之以为宫。因其每变而益上,则为商,为角,为变徵,为徵,为羽,为变宫,而皆以为宫之用焉。是以宫之一声,在五行为土,在五常为信,在五事为思,盖以其正当众声,和与未和,用与未用,阴阳际会之中,所以为盛。若角,则虽当五声之中,而非众声之会。且以七均论之,又有变徵以居焉,亦非五声之所取正也。然自其声之始和者,推而上之,亦至于变宫而止耳。自是以上,则又过乎轻清,而不可以为宫。于是就其两间而细分之,则其别又十有二,以其最大而沈浊者为黄钟,以其极细而轻清者为应钟。及其旋相为宫,而上下相生,以尽五声二变之用,则宫声常不越乎十二之中,而四声者或时出于其外,以取诸律半声之管,然后七均备而一调成也。黄钟之与馀律,其所以为贵贱者,亦然。若诸半声以上,则又过乎轻清之甚,而不可以为乐矣。盖黄钟之宫,始之始,中之中也。十律之宫,始之次,而中少过也。应钟之宫,始之终,而中已尽也。诸律半声过乎轻清,始之外而中之上也。半声之外过乎轻清之甚,则又外之外,上之上,而不可为乐者也。正如子时,初四刻属前日,正四刻属后日,其两日之间,即所谓始之始,中之中也。然则声自属阴,以下亦当默有十二正变、半律之地,以为中声之前。假如子之初四刻为者,无声气之可纪。〈疑有错字〉由是论之,则审音之难,不在于声,而在于律。不在于宫,而在于黄钟。盖不以十二律节之则,无以著夫五声之实。不得黄钟之正,则十一律者又无所受,以为本律之宫也。〈补注〉黄钟之宫,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此十二律,隔八相生之序也。假令黄钟为宫,则相去一律,而太簇
为商。又相去一律,而姑洗为角。又相去二律,而林钟为徵。又相去一宫,而南吕为羽。羽距黄钟之宫,又相去二律焉。声之变者,二律置子之一,而两至寅,以二历之得九,以九因角声之实六十有四,得五百七十六,以九归之为变宫、变徵之间,存其小分以为强弱之下,又不尽算。此变声所以止于二也。
八十四声图第八(正律墨书变律朱书  半声朱书半声墨书)八十四声图第八(正律墨书变律朱书  半声朱书半声墨书)

按律吕之数,往而不返,故黄钟不复为他律役,所用七声皆正律,无空、积、忽、微。自林钟而下,则有半声:
大吕、太簇一半声,夹钟、姑洗二半声,蕤、林钟四半声,夷则、南吕五半声,无射、应钟六半声。仲吕为十二律之穷,三半声。

自蕤而下则有变律:
一变律,大吕二变律,夷则三变律,夹钟四变律,无射五变律,仲吕六变律。

皆有空、积、忽、微,不得其正,故黄钟独为声气之元。虽十二律八十四声皆黄钟所生,然黄钟一均,所谓纯粹中之纯粹者也。八十四声:正律六十三,变律二十一。六十三者,九七之数也;二十一者,三七之数也。
或问声气之元。朱子曰:律历家最重元声,元声一定,向下都定;元声差,下都差。〈补注〉此言十二律还相为宫,生八十四声。其十一律受法于黄钟,虽其管长短不齐,及当月而为宫待者,约以八十一分起数。如应钟全四寸六分六釐,则约以八十一分,又三分损益,以生四声二变。馀律皆然。如十一月,黄钟为宫,斜数去则林钟为徵,太蔟为商,南吕为羽,姑洗为角,应钟为变宫,蕤宾为变徵,皆正律,无空积忽微。如林钟为宫,则以大吕为变徵。太蔟为宫,则以大吕为变宫。一半声也。南吕为宫,则以大吕为角,夹钟为变徵。姑洗为宫,则以大吕为羽,夹钟为变宫。二半声也,皆不得其正。如蕤宾为宫,则以黄钟变为变徵,一变律也。大吕为宫,则以黄钟变为变宫,林钟变为变徵,二变律也。皆有空积忽微,此黄钟一均,所以为纯粹中之纯粹者也。所谓空积忽微者,非律管长短之数,乃空积多寡之数,其实则一而已矣。一说大吕变宫是黄钟变半声,太簇变宫是大吕半声。故曰:大吕,太簇一半声。夹钟羽是黄钟变半声,变宫是太簇变半声,姑洗羽一大吕半声,宫是夹钟半声。故曰:夹钟、姑洗,二半声。见六十调图。
六十调图第九(以周礼淮南子礼记郑氏注孔氏正义定)

按十二律旋相为宫,各有七声,合八十四声。宫声十
二,商声十二,角声十二,徵声十二,羽声十二,凡六十声,为六十调,其变宫十二,在羽声之后、宫声之前;变徵十二,在角声之后、徵声之前:宫不成宫徵不成徵,凡二十四声,不可为调。黄钟宫至夹钟羽,并用黄钟起调、黄钟毕曲;大吕宫至姑洗羽,并用大吕起调、大吕毕曲;太蔟宫至仲吕羽,并用太蔟起调、太蔟毕曲;夹钟宫至蕤宾羽,并用夹钟起调、夹钟毕曲;姑洗宫至林钟羽,并用姑洗起调、姑洗毕曲;仲吕宫至夷则羽,并用仲吕起调、仲吕毕曲;蕤宾宫至南吕羽,并用蕤宾起调、蕤宾毕曲;林钟宫至无射羽,并用林钟起调、林钟毕曲;夷则宫至应钟羽,并用夷则起调、夷则毕曲;南吕宫至黄钟羽,并用南吕起调、南吕毕曲;无射宫至大吕羽,并用无射起调、无射毕曲;应钟宫至太蔟羽,并用应钟起调、应钟毕曲,是为六十调。六十调即十二律也,十二律即一黄钟也。黄钟生十二律,十二律生五声二变。五声各为纲纪,以成六十调,六十调皆黄钟损益之变也。宫、商、角三十六调,老阳也;其徵、羽二十四调,老阴也。调成而阴阳备也。或曰:日辰之数由天五、地六错综而生,律吕之数由黄钟九寸损益而生,二者不同。至数之成,则日有六甲、辰有五子为六十日;律吕有六律、五声为六十调,若合符节,何也。曰:即上文之所谓调成而阴阳备也。夫理必有对待,数之自然也。以天五、地六合阴与阳言之,则六甲、五子究于六十,其三十六为阳,二十四为阴。以黄钟九寸纪阳不纪阴言之,则六律、五声究于六十,亦三十六为阳,二十四为阴。盖一阳之中,又自有阴阳也。非知天地之化育者,不能与于此。
朱子曰:律吕有十二个,用时只使七个。若更插一声,便拗了。 旋宫且如大吕为宫,则大吕用黄钟八十一之数,而三分损一,下生夷则。又用林钟五十四之数,而三分益一,上生夹钟。其馀皆然。 旋相为宫,若到应钟为宫,则下四声都当低去,所以有半声,亦谓之子声。近时,所谓清声是也。 乐家大率最忌臣民陵君,故商声不得过宫声。 如应钟为宫,其声最短而清。或蕤宾为之商,则是商声高似宫声,为臣陵君,不可用。遂乃用蕤宾律减半,为清声以应之。虽然减半,只是此律,故亦能相应也。 若以黄钟为宫,则馀律皆顺。若以其他律为宫,便有相陵处。今且以黄钟言之,自第九宫后四宫,则或为角,或为羽,或为商,或为徵。若以为角,则
是民陵其君。若以为商,则是臣陵其君。徵为事,羽为物,皆可类推。故制黄钟四清声,用之清声,短其律之半,是黄钟清长四寸半也。若后四宫,用黄钟为角、徵、商、羽,则以四清声代之,不可用黄钟本律,以避陵慢。沈存中曰:唯君臣民不可相陵,事物则不必避。〈补注〉按五声二变,以相生之序言之,则曰宫,曰徵,曰商,曰羽,曰角,曰变宫,曰变徵。以高下清浊言之,则曰宫,曰商,曰角,曰变徵,曰徵,曰羽,曰变宫。以七声而为一调,以五调而当一曲。一曲既毕,而别起调。至于太簇羽,凡十二曲,六十调,四百二十声也。其正者,以正律,全声应也。其半者,以正律,半声应也。变半者,以变律,半声应也。其变者,以变律,全声应也。 阳律为宫,而商、角皆阳。至变徵,则变而为羽阴。徵、羽为阴,至变宫又变而为阳也。阴律为宫,而商、角皆阴。至变徵,则变而为阳。徵、羽为阳,至变宫,又变而为阴也。 朱子曰:大凡压入音律,只以首尾二字,章首一字是某调,章尾即以某调终之,如关睢关字合作无射调,结尾亦著作无射声应之;葛覃葛字合作黄钟调,结尾亦著作黄钟声应之;如七月流火三章皆七字起,七字则是清声调,末亦以清声调结之;如五月斯螽动股,二之日凿冰冲冲,五字二字皆是浊声,黄钟调,末以浊声结之。如今俗乐亦只有商、宫、羽三调而已。沈氏《笔谈》曰:十二律并清宫,当有十六声。今之燕乐止有十五声。盖本乐高于古乐二律以下,故无正黄钟声,只以合字当大吕,犹差高,当在大吕、太簇之间,下四字近太簇之,高四字近夹钟,下一字近姑洗,高一字近仲吕,上字近蕤宾;勾字近林钟,大字近夷则,二字近南吕,高二字近无射,六字近应钟,下凡字为黄钟清。高凡字为大吕清,下五字为太簇清,高五字为夹钟清。法虽如此,然此调杀声,不尽归本律,故有偏杀、侧杀、寄杀、元杀之类。虽与古法不同,推之亦皆有理。知声者皆能言之,此岂不备哉。

《候气》第十

候气之法,为室三重,户闭涂衅,必周密布缇缦,室中以木为案,每律各一案,内卑外高,从其方位,加律其上,以葭灰实其端,覆以缇素,按历而候之。气至,则吹灰动素。小动为气和。大动为君弱臣强,专政之应。不动为君严猛之应。其升降之数,在冬至,则黄钟九寸〈升五分二釐三毫〉。大寒,则大吕八寸三分七釐六毫〈升三分七釐六毫〉。雨水,则太簇八寸〈升四分五釐一毫六丝〉。春分,则夹钟七寸四分三釐七毫三丝〈升三分三釐七毫三丝〉。谷雨,则姑洗七寸一分〈升四分囗囗五毫四丝三忽〉。小满,则仲吕六寸五分八釐三毫四丝六忽〈升三分囗囗三毫四丝六忽〉。夏至,则蕤宾六寸二分八釐〈升二分八釐〉。大暑,则林钟六寸〈升三分二釐四毫〉。处暑,则夷则五寸五分五釐五毫〈升二分二釐五毫〉。秋分,则南吕五寸三分〈升三分囗囗四毫一丝〉。霜降,则无射四寸八分八釐四毫八丝〈升二分二釐四毫八丝〉。小雪,则应钟四寸六分六釐。按阳生于《复》,阴生于《姤》,如环无端。今律吕之数,三分损益,终不复始,何也。曰:阳之升始于子,午虽阴生,而阳之升于上者未巳,至亥而后穷上反下;阴之升始于午,子虽阳生,而阴之升于上者亦未巳,至巳而后穷上反下。律于阴则不书,故终不复始也。是以升,阳之数,自子至巳差强,在律为尤强,在吕为少弱;自午至亥渐弱,在律为尤弱,在吕为差弱。分数多寡,虽若不齐,然其丝分毫别,各有条理,此气之所以飞灰,声之所以中律也。或曰:《易》以道阴阳,而律不书阴,何也。曰:《易》者尽天下之变,善与恶无不备也,律者致中和之用,止于至善者也,以声言之,大而至于雷霆,细而至于蠛蠓,无非声也。《易》则无不备也,律则写其所谓黄钟一声而已矣。虽有十二律六十调,然实一黄钟也。是理也,在声为中声,在气为中气,在人则喜怒哀乐未发阴阳而中节也,此圣人所以一天人、赞化育之道也。
鲁斋彭氏曰:西山蔡氏所述,《礼记》《月令章句》蔡邕说也。如邕所云,则是为十二月,律布室内十二辰,若其月气至,则辰之管灰飞而管空也。然则十二月各当其辰,斜埋地下,入地处卑,出地处高,故云内卑外高。黄钟之管,埋于子位,上头向南,以外诸管推之,可悉知。又《律书》云:以河内葭莩为灰,宜阳金门山竹为管。熊氏云:灰实律管,以罗縠覆之。气至,则吹灰动縠矣。又长乐陈氏曰:候气之法,造室三重,各启门为门之位,外之以子,中之以午,内复以子。扬子所谓九闭之中也。盖布缇缦,室中上圆下方,依辰位埋律管,使其端与地齐,而以薄纱覆之。中秋,白露降,采葭莩为灰,加管端以候气至灰去。为气所动者灰散,为物所动者,其灰聚。今采诸说證辩。〈补注〉刘氏曰:日者,太阳之精。凡天之气,以日为主焉。月者,太阴之精。凡地之气,以月为主焉。故日月会于上,则阴阳合于下。自阴生至于冬至,凡
六管之长短者,皆阳气入地之深浅,而始与阴合也。阴合于阳,上进而葭灰飞动者,皆其月之中气也。阳生至于夏至,凡六管之长短者,皆阴气入地之深浅,而始与阳合也。阳合于阴,上进而葭灰飞动者,皆其月之中气也。故日月交会于上,以成度。则阴阳交合于下,以成时。取其管以为声,天地之中声也。取其律以候气,阴阳之和气也。非圣人,其能与于此乎。愚按本注谓:律于阴,则不书。则是律管飞灰,皆阳气吹,而阴不吹也。刘氏之意,谓子月以后,阴在上,阳在下。黄钟六管埋之地中,则阴从管入,地下合阴阳气升,而黄钟六管,所以飞灰。犹大海,每子时后,亦阴与阳合而潮生也。午月以后,阳在上,阴在下,蕤宾六管埋之地中,则阳从管入地下,合阴阴气上升,而蕤宾六管所以飞灰。犹大海每午时后,亦阳与阴合,而汐至也。必以子月为始也,十二月之首也,必以黄钟为重者,十二律之所由终也。刘说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