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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馆驿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

 第七十二卷目录

 馆驿部纪事
 馆驿部杂录
 馆驿部外编

考工典第七十二卷

馆驿部纪事

《春秋》:庄公元年秋,筑王姬之馆于外。〈传〉左氏曰:筑馆于外,礼也。公羊高曰:筑之。礼也。于外;非礼也。其筑之何以礼,主王姬者必为之改筑。于路寝则不可,小寝则嫌,群公子之舍。其道必为之改筑者也。谷梁赤曰:筑,礼也。筑之外,变之正也。变之为正何也。仇雠,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
《左传》:僖公十五年,秦获晋侯以归,晋阴饴甥会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改馆晋侯,馈七牢焉。
僖公三十年,晋分曹卫之田。公使臧文仲往,宿于重馆,重馆人曰:晋新得诸侯,必亲其恭,不速行,将无及也。
僖公三十三年,秦师袭郑。及滑,郑商人弦高将市于周,遇之。使遽告于郑。郑穆公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矣。使皇武子辞焉。曰:吾子淹久于敝邑,惟是脯资,饩牵竭矣。为吾子之将行也。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閒敝邑,若何。杞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
襄公三十一年,子产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丧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坏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寇盗充斥,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馆,高其闬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今吾子坏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以敝邑之为盟主,缮完葺墙,以待宾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旁请命,对曰:以敝邑褊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会时事,逢执事之不间,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敢输也。其暴露之,则恐燥湿之不时,而朽蠹以重敝邑之罪,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宫室卑庳,无观台榭,以崇大诸侯之馆,馆如公寝,库厩缮修,司空以时平易道路,圬人以时塓馆宫室,诸侯宾至,甸设庭燎,仆人巡宫,车马有所,宾从有代,巾车脂辖,隶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属,各展其物,公不留宾,而亦无废事,忧乐同之,事则巡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宾至如归,无宁菑患,不畏寇盗,而亦不患燥湿,今铜鍉之宫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踰越,盗贼公行,而夭厉不戒,宾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坏,是无所藏币以重罪也。敢请执事,将何所命之,虽君之有鲁丧,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惮勤劳,文伯复命,赵文子曰:信我实不德,而以隶人之垣以赢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谢不敏焉。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叔向曰:辞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赖之,若之何其释辞也。诗曰:辞之辑矣。民之协矣。辞之绎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昭公十三年,宣子谓叔向曰:子能归季孙乎,对曰不能,鲋也能乃使叔鱼,见季孙曰:鲋闻诸吏将为子除馆于西河,其若之何,且泣。
昭公二十三年,邾人愬于晋,晋人来讨,叔孙婼如晋,晋人执之,书曰: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言使人也。晋人使与邾大夫坐,叔孙曰: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请使当之,不敢废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韩宣子使邾人聚其众,将以叔孙与之,叔孙闻之,去众与兵而朝,士弥牟谓韩宣子曰:子弗良图,而以叔孙与其雠,叔孙必死之,鲁亡叔孙,必亡邾,邾君亡国,将焉归,子虽悔之,何及,所谓盟主,讨违命也。若皆相执,焉用盟主,乃弗与,使各居一馆,士伯听其辞,而愬诸宣子,乃皆执之,士伯御叔孙,从者四人,过邾馆以如吏,先归邾子,士伯曰:以刍荛之难,从者之病,将馆子于都,叔孙旦而立,期焉。乃馆诸箕,舍子服昭伯于他邑,范献子求货于叔孙,使请冠焉。取其冠法,而与之两冠。曰:尽矣。为叔孙故,申丰以货如晋,叔孙曰:见我,吾告女所行货,见而不出,吏人之与叔孙居于箕者,请其吠狗,弗与,及将归,杀而与之食之,叔孙所馆者,虽一日,必葺其墙屋,去之如始至。
《襄阳府志》:齐王使淳于髡献鸽于楚襄王,至宜城,放其鸽,乃揭空笼,往见于王,曰:臣不忍鸽之渴出而饮之,俄飞去,臣欲死,恐人议王以禽兽之故,令士自杀,买而代之,是欺王也。楚王曰:齐有信臣若此。乃厚赐而归后人,名其放鸽之地,为善谑驿。
《汉书·公孙弘传》:弘起徒步,数年至宰相封侯,于是起客馆,开东閤以延贤人,与参谋议。其后李蔡、严青翟、赵周、石庆、公孙贺、刘屈氂继踵为丞相。自蔡至庆,丞相府客馆丘虚而已,至贺、屈氂时坏以为马厩车库奴婢室矣。〈注〉师古曰:閤者,小门也,东向开之,避当庭门而引宾客,以别于掾史官属也。
《三辅黄图》:河间献王德筑日华宫,置客馆二十馀区,以待学士。
汉畿内千里,并京兆府治之,内外宫馆一百四十五所,三辅四十五所,郡国宫馆一百四十五所。
《琅嬛记》:王吉夜梦一蟛,蜞在都亭,作人语曰:我翌日当舍此。吉觉异之,使人于都亭候之,司马长卿至吉曰:此人文章,当横行一世。天下因呼蟛蜞为长卿卓文君,一生不食蟛蜞。《西都杂记》:平津侯自以布衣为宰相,乃开东閤,营客馆,以招天下之士,其一曰:钦贤馆,以待大贤。次曰:翘材馆,以待大才。次曰:接士馆,以待国士,其有德任毗赞,佐理阴阳者处钦贤之馆,其有材堪,九列将军二千石者,居翘材之馆,其有一介之善,一方之艺,居接士之馆,而躬自菲薄,所得俸禄,以奉待之。
《汉书·郑当时传》:当时以任侠自喜,为太子舍人。每五日洗沐,常置驿马长安诸郊,请谢宾客,夜以继日。《酷吏传》:王温舒,迁河内太守。素居广平时,皆知河内豪奸之家。及至,令郡具私马五十匹,为驿自河内至长安。上书请,大者族,小者死。奏行不过二日,得可,事论报。河内皆怪其奏,以为神速。〈注〉师古曰:以私马于道上往往置驿也。
《宣帝本纪》:元康元年夏五月,诏曰:吏或擅兴繇役,饰厨传,称过使客,越职踰法,以取名誉,譬犹践薄冰以待白日,岂不殆哉。〈注〉韦昭曰:厨谓饮食,传谓传舍。师古曰:使人及宾客来者,称其意而遣之,令过去也。《魏相传》:相,为茂陵令。顷之,御史大夫桑弘羊客诈称御史止传,丞不以时谒,客怒缚丞。相疑其有奸,收捕,案致其罪,论弃客市。〈注〉师古曰:传谓县之传舍。《循吏传》:黄霸为颍川太守。使邮亭乡官皆畜鸡豚。〈注〉师古曰:邮行书舍,谓传送文书所止处,亦如今之驿馆。
《张禹传》:禹年老,自治冢茔,起祠室,好平陵肥牛亭部处地,又近延陵,奏请求之,上以赐禹,诏令平陵徙亭他所。曲阳侯根闻而争之:此地当平陵寝庙衣冠所出游道,禹为师傅,不遵谦让,至求衣冠所游之道,又徙坏旧亭,重非所宜。孔子称赐爱其羊,我爱其礼,宜更赐禹他地。上不从,卒以肥牛亭地赐禹。〈注〉肥牛,亭名。欲得置亭处之地为冢茔。
《后汉书·光武帝纪》:光武以王郎新盛,乃北徇蓟,而故广阳王子刘接起兵蓟中以应郎,城内扰乱,转相惊恐,言邯郸使者方到,二千石以下皆出迎。于是光武趣驾南辕,晨夜不敢入城邑,舍食道傍。至饶阳,官属皆乏食。光武乃自称邯郸使者,入传舍。传吏方进食,从者饥,争夺之。传吏疑其伪,乃椎鼓数十通,绐言邯郸将军至,官属皆失色。光武升车欲驰;既而惧不免,徐还坐,曰:请邯郸将军入。久乃驾出。传中人遥语门者闭之。门长曰:天下讵可知,而闭长者乎。遂得南出。《卫飒传》:飒,建武时,迁桂阳太守。三县去郡远,且千里。每一吏出,徭及数家。飒乃凿山通道五百馀里,列亭传,置邮驿。于是役省劳息。
《刘宠传》:宠,累登卿相。尝出京师,欲息亭舍,亭吏止之,曰:整顿洒扫,以待刘公,不可得也。宠无言而去。《赵孝传》:孝父普,王莽时为田禾将军,任孝为郎。尝从长安还,欲止邮亭。亭长先时闻孝当过,以有长者客,洒扫待之。孝既至,不自名,长不肯内,因问曰:闻田禾将军子当从长安来,何时至乎。孝曰:寻到矣。于是遂去。
《独行传》:王忳,除郿令。到官,至漦亭。亭长曰:亭有鬼,数杀过客,不可宿也。忳曰:仁胜凶邪,德除不祥,何鬼之避。即入亭止宿。夜中闻有女子称冤之声。忳咒曰:有何枉状,可前求理乎。女子曰:无衣,不敢进。忳便投衣与之。女子乃前诉曰:妾夫为涪令,之官过宿此亭,亭长无状,杀妾家十馀口,埋在楼下,悉盗取财货。忳问亭长姓名。女子曰:即今门下游徼者也。忳曰:汝何故数杀过客。对曰:妾不得白日自诉,每夜陈冤,客辄眠不见应,不胜感恚,故杀之。忳曰:当为汝理此冤,勿复杀良善也。因解衣于地,忽然不见。明日召游徼诘问,具伏罪,即收系,及同谋十馀人悉伏辜。
《三国·魏志·管宁传》:宁与平原华歆、同县邴原,俱游学于异国,闻公孙度令行海外,遂与原及平原王烈等至辽东。度虚馆以候之。
《世说新语》:魏明帝为外祖母筑馆于甄氏,既成,自行视,谓左右曰:馆当以何为名。侍中缪袭曰:陛下圣思齐于哲王,罔极过于曾、闵。此馆之兴,情钟舅氏,宜以渭阳为名。
《宋书·雷次宗传》:次宗,元嘉中,徵诣京邑,为筑室钟山西岩下,谓之招隐馆。
《南史·王敬则传》:敬则,初为散辈使魏,于北馆种杨柳。后员外郎虞长曜北使还,敬则问:我昔种杨柳树,今若大小。长曜曰:虏中以为甘棠。
《梁武帝本纪》:天监五年五月,置集雅馆以招远学。《荆州图记》:襄阳县南有桃林馆,饯行送归之所萃也。《郡国志》:台州仙石山有馆,土人谓之黄公客堂。《建康地志》:显仁馆在江宁县东南五里,青溪中桥东湘宫巷下,古高丽使处。
《洛阳伽蓝记》:永桥以南圆丘以北伊洛之间,夹御道有四夷馆,道东有四馆,一名金陵,二名燕,然三名扶桑,四名崦嵫,道西有四馆,一曰归正,二曰归德,三曰慕化,四曰慕义。吴人投国者,处金陵馆,三年已后,赐宅归正里。景明初,伪齐建安,萧宝夤来降,封会稽公,为筑宅于归正里,后进爵为齐王。尚南阳长公主宝夤耻,与夷人同列,令公主启世宗求入城内。世宗从之,赐宅于永安里。正光四年中,萧衍子西丰侯萧正德来降,处金陵馆为筑宅,归正里,正德舍宅为归,正寺北夷来附者,处燕然馆。三年已后,赐宅归德里。正光年,芮主郁久闾河那肱来朝,执事者莫知所处,中书舍人常景议云,咸宁中单于来朝。晋世处之王公,特进下可班那肱,蕃正仪同之间,朝廷从其议。又处之燕然馆,赐宅归德里。北夷酋长遣子入侍者,常秋来春去,避中国之热,时人谓之雁臣。东夷来附者,处之扶桑馆,赐宅慕化里。西夷来附者,处之崦嵫馆,赐宅慕义里。自葱岭已西,至于大秦,百国千城,莫不款附,商胡贩客,日奔塞下,所尽天地之区矣。乐中国土风,因而宅者,不可胜数,是以附化之民万有馀,家门巷修整,阊阖填列,青槐荫陌,绿柳垂庭,天下难得之货,咸悉在焉。
《隋书·韦艺传》:尉迟迥阴图不轨,朝廷微知之,遣艺季父孝宽驰往代迥。孝宽将至邺,因诈病,止传舍,从迥求药,以察其变。迥遣艺迎孝宽。孝宽问迥所为,艺党于迥,不以实答。孝宽怒,将斩之,艺惧,乃言迥反状。孝宽于是将艺西遁,每至亭驿,辄尽驱传马而去。复谓驿司曰:蜀公将至,宜速具酒食。迥寻遣骑追孝宽,追人至驿,辄逢盛馔,又无马,遂迟留不进,孝宽与艺由是得免。高祖以孝宽故,弗问艺之罪。
《旧唐书·太宗本纪》:贞观十五年,上谓侍臣曰:古者诸侯入朝,有汤沐邑,刍禾百车,待以客礼,汉为诸侯刺史,立邸舍于京城,顷闻都督刺史充考使至京师,与商人杂居,礼不足,人多怨,下诏,令京城,为诸州朝集使造邸第三百馀所,上亲临幸焉。
《南部新书》:滋水驿在长乐驿之东,睿皇在藩日此厅,厅西壁画一胡头,因题曰:唤出眼,何用苦深藏,缩却鼻,何畏不闻香。
《唐六典》:驾部郎中掌天下传驿。凡三十里一驿,天下凡一千六百三十九所,水驿一千二百九十七所,陆驿八十六所,水陆相兼。
《全唐诗话》:明皇幸上亭驿,问黄幡绰曰:车上铃声颇似人语。对曰:似言三郎郎当,故又言郎当驿。
《唐会要》:开元十六年七月敕,传驿,因御史出使,察之。二十五年五月,御史郑审,检校两京馆驿,犹未称使,今驿门前十二辰堆,即审创焉。
《青箱杂记》:唐以前馆驿,并给传往来。开元中,务从简便,方给驿券,驿之给券,自此始也。
《黄州府志》:斩巫驿相传在临皋亭右,唐肃宗时,王玙以祷祠见宠得宰,相帝尝不豫玙,遣女巫乘传分祷天下名山大川。巫皆盛服,中人护领,所至干托,州县赂遗狼藉,时有一巫美而艳,以恶少年数十,自随尤险狡不法,驰入黄州,刺史左震晨至馆,请事门鐍不启,震怒破鐍入取巫,斩庭下,悉诛所从少年,籍其赃得十馀万。因遣还中人,玙不能诘帝,亦不加罪,黄人为之歌曰:吾乡有鬼,巫惑人人,不知天子,正尊信左,公能杀之。
《刘无双传》:无双既入掖庭,仙客税屋与旧使苍头塞鸿,及无双所使婢采蘋者,居之塞鸿,每言郎君,年渐长,合求官职,悒悒不乐,何以遣时。仙客感其言,会京兆尹李齐运以仙客前,衔为富平县令,知长乐驿累月,忽报有使押领内家三十人,往园陵以备洒扫,宿长乐驿,毡车子十乘下讫,仙客谓塞鸿曰:我闻宫嫔,选在掖庭,多是衣冠子女,我恐无双在焉。汝为一窥可乎。鸿曰:宫嫔数千,岂使及无双。仙客曰:汝但去,人事亦未可定。因令塞鸿假为驿吏,烹茗于帘外,仍给钱三千,约曰:坚守茗具,无暂舍去。忽有所睹,即疾报来,塞鸿唯唯而去,宫人悉在帘下,不可得见,但夜语諠哗而已。至夜深,群动皆息,塞鸿涤器搆火,不敢辄寐,忽闻帘下语曰:塞鸿,塞鸿,汝争得知我在此也,郎健否。言讫呜咽,塞鸿曰:郎君见知此驿,今日疑娘子在此,令塞鸿问候。又曰:我不久语,明日我去后,汝于东北舍,阁子中,紫褥下取书送郎君。言讫便去,塞鸿于阁子内褥下,得书送仙客,花笺五幅,皆无双真迹,词理哀切,叙述周尽,仙客览之,茹恨涕下。
《旧唐书·柳公绰传》:公绰,长庆元年,为京兆尹。时河朔复叛,朝廷用兵,补授行营诸将,朝令夕改,驿骑相望。公绰奏曰:自幽、镇用兵,使命繁并,馆递匮乏,鞍马多阙。又敕使行李人数,都无限约。其衣绯紫乘马者,二十、三十匹,衣黄绿者,不下十匹、五匹。驿吏不得视券牒,随口即供。驿马既尽,遂夺路人鞍马。衣冠士庶,惊扰怨嗟,远近喧腾,行李将绝。伏望,聊为定限。乃下中书条疏人数。自是吏不告劳。
《马潾传》:初,宪宗宠任内官,以充馆驿使。有曹进五者,恃恩暴戾,遇四方使多倨,有至捽辱者,宰相李吉甫奏罢之。十二年,淮西用兵,复以内官为使。潾上疏曰:馆驿之务,每驿皆有专知官。畿内有京兆尹,外道有观察使、刺史迭相监临;台中又有御史充馆驿使,专察过阙。若令宫闱之臣,出参馆驿之务,则内臣外事,职分各殊,窃恐塞侵官之源,绝出位之渐。言虽不用,帝意嘉之。
《唐书·高元裕传》:元裕,字景圭。第进士,累辟节度府。以右补阙召,道商州,会方士赵归真擅乘驿马,元裕诋曰:天子置驿,尔敢疾驱耶。命左右夺之,还,具以闻。《抒情录》:薛宜僚会昌中,为左庶子,充新罗册礼使,青州泛海船,船阻恶风雨,至登州,却漂回淹泊青州。邮传一年,节度使乌汉正尤加待,遇有席中饮妓东美者,薛颇多情,连帅置于驿中,薛发日祖筵,呜咽流涕,东美亦然,乃于席中留二诗曰:经年邮驿许安栖,此会他乡别恨迷,今日海帆飘万里,不堪肠断对含啼,阿母桃芳方似锦,王孙草长正如烟,行云行雨今辞梦,惆怅欢情却一年。薛到国,未行册礼旌节,晓夕有声,旋染疾,谓判官苗用曰:东美何频在梦中乎。数日致卒。苗摄大使行礼,旅榇回青州,东美乃请假至驿,素服致奠,哀号拊柩,一恸而卒情缘相感,颇为奇事。《全唐诗话》:章孝标及第,除正字东归,题杭州樟亭驿云:樟亭驿上题诗,客一半寻为山下,尘世事日随流水去,红花还似白头人。初成落句云:红花真笑白头人。改为还似且曰:我将老成,名似我芳,艳讵能久乎。及还乡而逝。
《北梦琐言》:唐相国刘公瞻其先人讳景,本连州人,少为汉南郑司徒掌笺劄,因题商山驿侧泉石,荥阳奇之,勉以进修,俾前驿换麻衣,执贽之后,致解荐擢进士第。
《唐国史补》:王某云:往年任官同州,见御史出按回,止州驿,经宿不发,忽索杂案,又取印历,锁驿甚急,一州大扰。有老吏窃哂,乃因庖人以通宪胥,许百缣为赠。明日未明,已启驿门,尽还案牍。御史乘马而去。《南郡新书》:荆南旧有五花馆,待宾之上地也。故蒋肱上成汭诗云:不是上台,怜姓字五花,宾馆敢从容。《宋史·南唐世家》:周师克楚州,又进克扬州。将议济江,景大惧,请尽割江北之地,画江为界,称臣于中朝,岁贡土物数十万,世宗许之。始禀周之正朔,上表称唐国主。世宗荅书用唐报回鹘可汗之制,云皇帝恭问江南国主,临汴水置怀信驿以待其使。
《南唐近事》:陶榖学士奉使,恃上国势,下视江左,辞色毅然,不可犯韩,熙载命妓秦弱兰诈为驿卒女。每日弊衣持帚扫地,陶悦之与狎,因赠一词,名《风光好》云:好因缘,恶因缘,只得邮亭一夜眠,别神仙,琵琶拨,尽相思,调知音,少待得鸾胶,续断弦,是何年。明日后主设宴,陶辞色如前,乃命弱兰歌此词劝酒,陶大沮,即日北归。
《全唐诗话》:陶谷使南唐,题官舍壁云:西川狗,百姓眼,马包儿,御厨饭。宋齐丘解云十二字,包四字云:独眠孤馆。
《渑水燕谈录》:洛阳至京六驿,旧未尝进花,李文定公留守,始以花进。岁差府一人,乘驿马昼夜驱至京师,所进止姚黄、魏紫四五朵,用叶衬笼中,藉覆上下,使马不动摇,亦所以禦日气,又以蜡封花蒂,可数日不落,至今岁贡不绝。
《燕翼贻谋录》:唐制乘驿者,给银牌。五代庶事草刱,但枢密院给牒。太平兴国三年,李飞雄伪作牒,乘驿谋反,禽捕伏诛。六月戊午,诏复旧制,应乘驿者,并给银牌。中兴以后,此制不复讲矣。
真宗以朝官注拟于堂,贫者留滞逆旅,无以为资,乃置朝集院于朱雀门外,此咸平四年四月癸丑诏也。院既成,诏升朝官以上到阙,并馆于院中,官给公券出入,则乘马。开封府差兵士随,直惟可至庙堂,省部铨曹官厅而已。虽欲出入市廛,不可得也。故升朝官以上,造朝则先匿于亲戚,故旧之家,俟所干置悉备,方敢报閤门放见,盖閤门即日开报朝集院,开封府人马即至,迎入院中,虽不可出入,而同院中士大夫日夕游从,情如兄弟,或商搉文字,或彼此询问风土,或因结交,互相推荐,其况味与,栖栖逆旅者,大不侔矣。景祐二年十月辛亥,诏复增置,以士大夫之来者,日多故也。
《湘山野录》:钱思公镇洛,所辟僚属,尽一时俊彦,时河南以陪都之要,驿舍常阙,公大创一馆,榜曰:临辕。既成,命谢希深、尹师鲁、欧阳公各撰一记。
《墨客挥犀》:孙资政沔出帅,环庆宿管城,值夏州进奉使至,或曰:当避驿者。公曰:使夏国王自入朝,亦外臣也。犹当在某下,况陪臣乎。羌使遂宿白沙仁庙,闻而嘉之。
岭南僻远之地,有驿名翠岚,往来宿者,多饲马于堂上,驿吏谏谕不听,乃题小诗于壁以讥之,曰:犬马本非堂上物,莫言驿舍暂经过,大都人畜须分别,不听莺声可奈何。莺声之喻,盖昔人曾有为《驴吃牡丹赋》云:展似铁之双蹄,惊回蝶梦,耸如船之两耳,不听莺声。驿吏之意出于此。
李璋太尉罢郢州入朝,至襄阳疾病,止驿舍两月馀。璋尝命蜀人费孝先作卦影,先画一凤,止于林下,有关焉。又画一凤立于台,又画衣紫而哭者五人,盖襄州南数里,有凤林关传舍,名凤台驿,始璋止二子,时三子守官于外,闻璋病甚,悉来奔视,至之翊日,璋乃卒,果临其丧者五人。
《宋史·朱弁传》:建炎初,弁为通问副使。至云中,见粘罕,邀说甚切。粘罕使就馆,守之以兵,复绝其饩遗以困之。弁固拒驿门,忍饥待尽,誓不为屈。
《贵耳集》:韦太后自北归,有四圣一图,奉之甚严,委中官张去为建四圣观。秦相偶见之,问所以然,退以堂帖,呼张去,为张窘甚,泣告太后。思陵因朝退语,及建四圣观,本末秦相奏云,先朝政以崇建宫观,致有靖康之变,内庭有所营造,岂容不令外臣知之。中贵自专,非宗社之福,即日罢役,改为都亭驿。后三年,思陵谕秦相,以孤山为四圣观殿宇,至今简陋。
《思陵录》:淳熙十五年,遣留守司颜师、鲁高震至燕京,燕京馆宴,毕入来宁馆,盖泛使之馆也。
《却扫编》:汪彦章言顷行淮西一驿,舍中壁间有王荆公题字,曰:邮亭。桥梁不修,非政之善饰厨传,以称过使,客又于义有不足,如此足矣。
《宋史·儒林传》:黄震,通判绍兴府。抚州饥起,震知其州,单车疾驰。至则坐驿舍署文书,不入州治,不抑米价,价日损。亲煮粥食饿者。请于朝,给爵赏旌劳者,而后入视州事。
《高丽传》:元丰元年,遣安焘左谏议大夫、陈睦假起居舍人往聘,既至,国人欢呼出迎。国王徽具袍笏玉带拜受诏,与焘、睦尤礼,馆之别宫,标曰顺天馆,言尊顺中国如天云。
《交阯传》:淳化元年夏,遣左正言直史馆宋镐、右正言直史馆王世则又使焉。明年六月,归阙,上令条列山川形势及黎桓事迹以闻。镐等具奏曰:去岁秋末抵交州境,桓遣牙内都指挥使丁承正等以船九艘、卒三百人至太平军来迎,由海口入大海,冒涉风涛,颇历危险。经半月至白藤,径入海汊,乘潮而行。凡宿泊之所皆有茅舍三间,营葺尚新,目为馆驿。至长州渐近本国,桓张皇虚诞,务为誇诧,尽出舟师战棹,谓之军。自是宵征抵海岸,至交州仅十五里,有茅亭五间,题曰茅径驿。至城一百里。
《辍耕录》:冯公士启梦弼尝言为八番,云南宣慰司令史日尝因公差抵一站,日已莫矣。站吏告曰:今夜马判上岸,麻线须暂停驿,程以避之。问其故,闭目摇手,不敢言。公怒便上马行数十里,至大溪忽见一物,如屋所谓乌剌赤者,下马跪泣,若告诉状,呼问何为,亦闭目摇手弗答,于是下马祝之曰:某许昌人,窃禄来此,苟天命合尽,尔其啖之否。则容我行祝毕。即转入溪中,腥风臭雾,触人口鼻,既而各上马,比曙抵前站。站吏惊曰:是何麻线大胆若是耶。公问此为何物,始敢言曰:马蟥精也。麻线方言曰:官人乌剌赤站之牧马者,公官至礼部尚书。
边堠纪行出得胜扼胡岭下,有驿曰:孛落。自是以北诸驿,皆蒙古部族所分主也。每驿,各以王者之名,名之。
《燕都游览志》:四夷馆在玉河桥之西,永乐五年十一月,始设。命礼部选国子监生蒋礼等三十八人,隶翰林院,习译书人,月给米一石,遇开科令就试,置馆于长安左门外,处之。
《贤奕》:夏忠靖公原吉冬出使至馆,晨发,命馆人烘袜,误烧其一,馆人惧不敢告,索袜甚急,左右请罪。公笑曰:何不早白。并弃之,而行馆人感泣。
《明会典》:自京师达于四方,设有驿传,在京曰:会同馆,在外曰:水马驿。并递运所,北京会同馆。永乐初,设三年,并乌蛮驿入本馆,正统六年,定为南北二馆,北馆六所,南馆三所。《孝宗实录》:弘治三年二月,英国公张懋上言,京城原设两会同馆,各有东西前后,九照厢房,专以止宿属国使。但北馆有宴厅,后堂以为待宴之所,而南馆无之。每赐宴,止在东西两照房分待,褊迫不称,乞敕工部将近日拆卸永昌寺木料,改造宴厅于南馆。从之。《宁波府志》:医学孙正科,读书能诗,宣德间,清军御史驻节四明驿,驿在月湖中沚,东岸陶氏女淫行。御史与侍寝少阍,通夜舟渡,陶女同榻,及旦诸属官入揖,承事退,止留孙正科,立堂下问曰:闻汝谙诗。汝咏驿景。遂口占曰:四明仙馆绝淫埃,隔岸桃花烂熳开,春色恼人眠不得,夜深船过月湖来。御史赧然,少选曰:诗不类唐,蛙噪耳。对曰:实景也。遽斥之出,明日遂行。《无用閒谈》:谒陵各官类晚入昌平,憩宿五更,祭陵公署弗能尽容,各以类假宿,如兵部官则宿于卫所,户部宿于仓司。给事中宿于刘蕡祠、黉校,则翰林寓宿之地,与察院相邻,察院诸御史宿处也。杨学士守址,暮抵昌平,遂误入察院,因赋诗曰:双眼风沙百里程,敝衣瘦马到昌平,欲寻頖水先生馆,误入分史御史厅,导引舆台颜尽赤,将迎豸绣眼偏青,只愁太史明朝奏,昨夜文星犯法星。
《二酉委谈》:余谢关中之役,归潼关,刘使君以时犹暑悯余逆旅之艰,力劝居公馆,余笑曰:曩为督学来不传居,今乞归顾薄逆旅人,将谓仆始惜其官,今乃亡籍。遂匿迹行如故。
《广平府志》:荷花馆在城东北隅,莲池之上府治,北通真顺,南接大名山,东等处,凡过客避不入城,而城外无驻节之馆,行者病焉。万历十五年,知府蒋以忠择莲池胜地,建为堂五间,扁曰:旬宣所憩。两旁各耳房三间,正南为门,门外筑甬道,通于池架浮桥,建一坊曰:观莲。从池中又架木为亭,四围各有栏楯,扁曰:天开。图画曰:得月台。以便过客眺望,又为东西二门,扁曰:荷花馆。临池砌以砖石,上种槐柳,可荫可坐,堂之后又为后堂三间。南北各为卧房三间,东西仍为耳房各三间,东耳房外为厨房二间,西耳房外为小客座三间,四围高垣,正北为后门,后门外环基,凿为池,如月影。植芰荷池,上各植柳,下有芦洲,宛然江南一胜概也。以忠有落成诗:公庭无事夕阳残,来此清幽好看山,地拥楼台浮水面,天开图画落人间,洗妆有雨红莲净,惊寝无风白鸟閒,况遇太平村酒熟,不妨饮到醉时还。又咏得月台诗:吏隐偏宜此,清虚似野人,地幽云护屋,台耸月为邻,草色穿疏,莲香逗远村,悠然殊会意,何必叹沉沦。各有石刻。
《榕城随笔》:福州驲名三山取三山鼎峙以成。

馆驿部杂录

《礼记·曲礼》:见人弗能馆,不问其所舍。
《檀弓》:宾客至,无所馆。夫子曰:生于我乎馆,死于我乎殡。
《玉藻》:士曰传遽之臣。〈注〉遽以车马给使者也。谓若今时,乘驿递传,而遽疾,故谓之传遽也。
《开元文字》:凡事之宾客,馆焉舍也。馆有积,以待朝聘之官,是也。客舍逆旅,名候馆也。公馆也,公宫与公所为也。私馆者,自卿大夫以下之家。
《资暇录》:京兆昭应县,东有戏源驿,案其地在戏水之傍。《汉书》:陈涉将周章西入关,至戏。苏林云:在新丰东南三十里。小颜又云:今有戏源驿。音平声,人所知也。何为举世,皆以去声,呼此驿号,彼从徒尔,我辈其可终误哉。
《挥麈后录》:太祖既废藩镇,命士人典州,天下忻便,于是置公使库,使遇过客,必馆置供馈,欲使人无旅寓之叹。此盖古人传食诸侯之义。下至吏卒,批支口食之类,以济其乏食。承平时,士大夫造朝,不赍粮,节用者犹有馀以还家。归途礼数如前,但少损。当时出京泛汴,有上下水船之讥。近人或以州郡饰厨传为非者,不解祖宗之所以命意矣。如贪污之吏,倘有以公帑任私意如互送卷怀者,又不可不痛惩治之也。《梦溪笔谈》:驿传旧有三等,曰步递、马递、急脚递。急脚递最遽,日行四百里,唯军兴则用之,熙宁中,又有金字牌急脚递,如古之羽檄也。以木牌朱漆黄金字,光明眩目,过如飞电,望之者无不避路,日行五百馀里。有军前机速处分,则自御前发下,三省、枢密院莫得与也。
《玉照新志》:陈桥驿在京师陈桥封丘二门之间,唐为上源驿,朱全忠纵火欲害李克用之所,艺祖启运立极之地也。始艺祖推戴之初,陈桥守门者,拒而不纳,遂如封丘门,抱关吏望风启钥,逮即帝位,斩封丘而官陈留者,以旌其忠于所事焉。后来以驿为班荆馆,为虏使迎饯之所。至宣和五年,因曾谠一建言,遂命羽流居之赐,号曰:鸿烈观。俶扰之后,又不知何如耳,西浮籍雷港驿,在皖之望江,一名雷池,即大雷口也。鲍照尝登大雷岸,与妹书。故唐人诗中,往往称大雷书。
《丹铅总录》:今之俗书,以驲为驿,徒取其省,毕竟非是说文,云驲驿,传也。驿,置骑也。殊为混淆。孟子疏云:置驿也,邮驲也,《诗》云:驿驿其达。书云:雨霁蒙驿克。《左传》楚子伐吴,以驲至于罗汭。《唐书·郑元璹传》:使驲衔箠于道,则驿与驲音义,固有别矣。
孟子曰:速于置邮而传命。注置驿也。邮驲也,驿与驲何别乎。按《说文》:驿置骑也,从马睪,声驲驿传也。从马日声合而观之,驿,主于骑言马也;驲,主于传言车也。《驲字经典》:罕见,惟《左传》:文公十六年,有楚子乘驲会师于临品之文,书云:雨霁蒙驿克。言龟文直达,如驿路也。许白云曰:字书,马递曰:置。步递曰:邮。汉谓之乘传,高祖五年,令田横乘传诣洛阳,如淳曰:汉律四马高足为置,传四马中足为驰,传四马下足为乘传,一马、二马为轺传,又谓之遽《说文》传也。一曰:窘也,徐铉曰:传驲,车也。《周礼》:行夫掌邦国传遽之小事。传车尚速,故又为窘迫也。《庄子》:仁义,先王之蘧庐,可以一宿,是蘧庐即传舍也。《风俗通》曰:汉改邮曰置。此说非孟子已有置邮之说矣。
《日知录》:读孙樵书褒城驿壁,乃知有沼、有鱼、有舟,读杜子美秦州杂诗,又知其驿之有池、有林、有竹。今之驿舍,殆于隶人之垣矣。予见天下州之为唐旧治者,其城郭必皆宽广,街道必皆正直,廨舍之为唐旧刱者,其基址必皆弘敞。宋以下所置时,弥近者制弥陋,此又樵记中所谓,州县皆驿,而人情之苟且十百于前代矣。

馆驿部外编

《博异记》:兴元元年,朱泚乱长安,有阎敬立为段秀,实告密使,潜途出凤翔山,夜欲抵太平馆,其馆移十里,旧馆无人已久。敬立误入之,但讶莱芜梗涩,即有二皂衫人,迎门而拜,控辔至厅,即问此馆,何以寂寞如是。皂衫人对曰:亦可住。既坐亦如当馆驿之礼,须臾皂衫人通曰:知馆官,前凤州河池县尉刘俶。敬立见之问曰:此馆甚荒芜,何也。对曰:今天下榛莽,非独此馆宫阙尚生荆棘矣。敬立奇其言,语论皆出人右,乃云:此馆所用,并散逃,因指二皂衫人曰:此皆某家昆崙一名道奴,一名知远,权且应奉尔。敬立因于烛下细目其奴,皂衫下皆衣紫白衣,面皆昆崙,兼以白字,印面分明,信是俶家人也。令觇厨中有三数婢,供馔具,甚忙良久,盘筵至。敬立与俶同餐甚饱,畜仆等皆如法,乃寝,敬立问俶曰:缘倍程,行马瘐甚,可别假一马耶。答曰:小事耳。至四更,敬立命驾欲发,俶又具馔如法,处分知远取西槽马,送大使至前馆,兼令道奴取东槽马,我饯送大使,至上路须臾马至。敬立乃乘西槽马而行,俶亦行可二里,俶即却回执,别异于常馆,官别后数里,敬立觉所借马,有人粪之秽,俄而渐盛,乃换已马被驮,而行四五里,东方似明,前馆方有吏迎拜,敬立惊曰:吾才发馆耳。曰:前馆无人,大使何以宿。大讶及问所送仆马,俱已不见,其所驮辎重已却回百馀步,置路侧,至前馆,馆吏曰:昔有前官,凤州河池县尉刘少府,殡宫在彼馆,后园久已颓毁。敬立却回验之,废馆更无物,惟墙后有古殡宫,东厂前有搭鞍木马,西厕中有高脚木马,门前废堠子二殡宫,前有冥器数人,渐觉喉中有生食气。须臾吐昨夜所食,皆作朽烂气,如黄衣曲尘之色,乃榇中送亡人之食也,童仆皆大吐,三日方复旧。
《博异志》:山人刘方元,自汉南抵巴陵,夜宿江岸古馆之厅,其西有笆篱所,隔又有一厅,常扃锁云:多有怪物。使客不安,已十数年,不开矣。中间为厅廊崩摧,州司完葺,至新净而无人敢入,其夜方元都不知之,至二更后,见月色满庭,江山清寂,唯闻厅西有家口语言,啸咏之声,殆不多辨,唯一老青衣语声稍重,而带秦音者,言曰:往年阿郎贬官时,令老身常骑偏面騧,抱阿荆郎,阿荆郎娇不肯稳坐,或偏于左,或偏于右,坠损老身左膊。至今天欲阴使我患酸疼,今又发矣。明日必大雨,如今阿荆郎官高也,不知知有老身。无复闻相应答者,俄而有歌者歌音清细,若曳绪之不绝,有吟诗者吟声切切,如含酸和泪之词。幽咽良久,亦不可辨其文,而无所纪录也。久而老青衣又云:昔日阿荆郎爱念青青河畔草,今日亦颇谓绵绵思远道也。仅四更,方不闻其声,明旦果大雨,呼馆吏讯之。吏云:此西厅空更无人,方叙此中宾客不曾敢入之由。方元固请开院视之,则秋草满地,苍苔没阶,中院之西则,连山林无人迹也。启其厅,厅则新净,了无所有,唯前间东面柱上有诗一首,墨色甚新,其词曰:爷娘送我青枫根,不记青枫几回落,当时手刺衣上花,今日为灰不堪著。视其书则鬼之诗也,馆吏云:此厅成来不曾有人入,亦迥无此题诗处,乃知夜来人也,复以此访于人,终不能知其来由耳。
《酉阳杂俎》:东平未用兵,有举人孟不疑客昭义,夜至一驿,方欲濯足,有称淄青张评事者,仆从数十。孟欲参谒,张被酒初不顾,孟因退就西间。张连呼驿吏,索煎饼,孟默然窥之,且怒其傲,良久煎饼熟,孟见一黑物如猪,随盘至灯影而立,如此五六返,张竟不察,孟因恐惧无睡。张寻大鼾,至三更后,孟才交睫,忽见一人皂衣,与张角力久,乃相捽入东偏房中,拳声如杵,一饷间,张被发双袒而出,还寝床上,入五更,张乃唤仆使张烛巾栉,就孟曰:某昨醉中都,不知秀才同厅。因命食谈笑甚欢,时时小声,曰:昨夜甚惭,长者乞不言也。孟但唯唯复曰:某有程,须早发,秀才可先也。遂摸靴中得金一挺,授曰:薄贶乞密前事。孟不敢辞,即为前去,行数日,方听捕杀人贼,孟询诸道路,皆曰:淄青张评事。至其驿早发迟明,空鞍失所在。驿吏返至驿,寻索驿西阁中,有席角,发之白骨而已。无泊一蝇肉也,地上滴血无馀,惟一只履在旁,相传此驿旧凶,竟不知何怪。《稽神录》:陈寨者,泉州晋江巫也。善禁咒之术,为人活疾多效者。澶州逆旅苏猛,其子病狂,人莫能疗,乃往请陈,陈至苏氏,子见之,戟手大骂寨曰:此疾入心,疾乃增于堂中,戒人无得窃视。至夜乃取苏氏子,劈为两片,悬堂之东,壁其心悬北檐下寨,方在堂中作法,所悬之心,遂为犬食,寨求之不得,惊惧乃持刀宛转于地出门而去,主人弗知谓其作法耳,食顷乃持心而入,内于病者之腹,被发连叱其腹,遂合。苏氏子既寤,但连呼递铺、递铺。家人莫之测,乃其日去家十里,有驿吏手持官文书,死于道傍,初南中驿路二十里至一递铺,吏持符牒以次传授,欲近前铺,辄连呼以警之。乃寨取驿吏之心而活,苏氏子苏遂愈如故。《续明道杂志》:某舅氏李君武者,少才勇,以武举中第,尝押兵之夔州行峡路,暮投一山驿,驿吏曰:从前此驿不宿客,相传堂中夜有怪物。君武少年气豪健不顾,遂宿堂中,至半夜忽有物自天窗中下,类大飞鸟,左右击搏,君武扪常所弄铁鞭,挥击俄中之,遂堕地,乃取盆覆之,至天明发盆视之,乃一大水鸟,如雏鹤。细视之乃有四目,因毙之,自后驿无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