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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二百七十六卷目录

 隐逸部纪事
 隐逸部杂录

学行典第二百七十六卷

隐逸部纪事

《五色线》:汉王奕隐于侯山,景帝每徵不屈,遂就山而封侯,因以为名。唐宋之问侯山诗,王奕拜隐侯。景仰撮书:严君平卜筮于成都,市日阅数人每依卦辞教人以忠孝,日得百钱,足以自养,则闭肆下帘而读老子。蜀人罗冲具车马衣粮劝之,仕君平曰:我有馀君不足,奈何以不足奉有馀。冲曰:吾家万金子无担石之储,何谓有馀。曰:吾尝宿子家,见子昼夜汲汲无有足时。我卖卜不下床而钱数百。埃尘厚寸无所用之,岂非我有馀乎。年九十而终。
后汉王革。少有清节。及王莽篡位,弃冠带,绝交宦。建武中,徵到尚书,拜名,不称臣。有司问其故。革曰:天子有所不臣,诸侯有所不友。以疾归。隐居守志,茅屋蓬户。连徵不至。
《韦彪传》:彪兄豹。豹子著。少以经行知名,不应州郡之命。大将军梁冀辟,不就。延憙二年,桓帝公车备礼徵,至霸陵,称病归,乃入云阳山,采药不返。有司举奏加罪,帝特原之。复诏京兆尹重以礼敦劝,著遂不就徵。灵帝即位,中常侍曹节以陈蕃、窦武既诛,海内多怨,欲借宠时贤以为名,白帝就家拜著东海相。诏书逼切,不得已,解巾之郡。政任威刑,为受罚者所奏,坐论输左校。又后妻骄恣乱政,以之失名,竟归,为奸人所害,隐者耻之。
《马融传》:京兆挚恂以儒术教授,隐于南山,不应徵聘,名重关西,融从其游。
《世说》:支道林因人就深公买印山,深公曰:未闻巢、由买山而隐。
《晋书·孙楚传》:楚与同郡王济友善。少时欲隐居,谓济曰:当欲枕石漱流。误云漱石枕流。济曰:流非可枕,石非可漱。楚曰: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漱石,欲厉其齿。
《谢万传》:万工言论,善属文,叙渔父、屈原、季主、贾谊、楚老、龚胜、孙登、嵇康四隐四显为八贤论,其旨以处者为优,出者为劣,以示孙绰。绰与往反,以体公识远者则出处同归。
《邓粲传》:粲,长沙人。少以高絜著名,与南阳刘驎之、南郡刘尚公同志友善,并不应州郡辟命。荆州刺史桓冲卑辞厚礼请粲为别驾,粲嘉其好贤,乃起应召。驎之、尚公谓之曰:卿道广学深,众所推怀,忽然改节,诚失所望。粲笑答曰:足下可谓有志于隐而未知隐。夫隐之为道,朝亦可隐,市亦可隐。隐初在我,不在于物。尚公等无以难之,然粲亦于此名誉减半矣。
《世说》:郤超每闻欲高尚隐退者,辄为办百万资,并为造立居室。在剡,为戴公起宅,甚精。戴始往居,与所亲书曰:近至剡,如入官舍。
张荐隐居颐志家有苦竹数十顷。张于竹中为屋常居。其中王右军闻而造之。张逃避竹中不与相见。《晋书·桓元传》:元以历代咸有肥遁之士,而己世独无,乃徵皇甫谧六世孙希之为著作,并给其资用,皆令让而不受,号曰高士,时人名为充隐。
《赫连勃勃载记》:勃勃归于长安,徵隐士京兆韦祖思。既至而恭惧过礼,勃勃怒曰:吾以国士徵汝,奈何以非类处吾。汝昔不拜姚兴,何独拜我。我今未死,汝犹不以我为帝王,吾死之后,汝辈弄笔,当置吾何地。遂杀之。
《世说》:江湛举王景元为吏部郎。王与湛书曰:君平有言生有名者,杀我身天爵犹灭名安用吏部郎哉。因与湛告绝足不踰阈,十馀年栖迟环堵之室苔草没阶。
《周书·萧大圜传》:大圜,梁简文帝子也。入魏,封始宁县公。大圜深信因果,心安闲放。尝言之曰:拂衣褰裳,无吞舟之漏网;挂冠悬节,虑我志之未从。傥获展禽之免,有美慈明之进。如蒙北叟之放,实胜济南之徵。其故何哉。夫闾阎者有优游之美,朝廷者有簪佩之累,盖由来久矣。留侯追踪于松子,陶朱成术于辛文,良有以焉。况乎智不逸群,行不高物,而欲辛苦一生,何其僻也。岂如知足知止,萧然无累。北山之北,弃绝人间,南山之南,超踰世网。面修原而带流水,倚郊甸而枕平皋,筑蜗舍于丛林,构环堵于幽薄。近瞻烟雾,远睇风云。藉纤草以荫长松,结幽兰而援芳桂。仰翔禽于百仞,俯泳鳞于千浔。果园在后,开窗以临花卉;蔬圃居前,坐檐而看灌圳。二顷以供饘粥,十亩以给丝麻。侍儿五三,可充纴织;家僮数四,足代耕耘。沽酪牧羊,协潘生之志;畜鸡种黍,应庄叟之言。穫菽寻泛氏之书,露葵徵尹君之录。烹羔豚而介春酒,迎伏腊而候岁时。披良书,探至赜,歌纂纂,唱乌乌,可以娱神,可以散虑。有朋自远,扬榷古今。田畯相过,剧谈稼穑。斯亦足矣,乐不可支。永保性命,何畏忧责。岂若蹙足入绊,申脰就羁,游帝王之门,趋宰衡之势。不知飘尘之少选,宁觉年祀之斯须。万物营营,靡存其意,天道昧昧,安可问哉。嗟乎。人生若浮云朝露,宁俟长绳系量,实不愿之。执烛夜游,惊其迅迈。百年几何,擎跽曲拳,四时如流,俛眉蹑足。出处无成,语默奚当。非直丘明所耻,抑亦宣尼耻之。
《录异记》:朱桃槌者隐士也,以武德元年于蜀县白女毛村居焉。草服素冠晦名匿姓,织屦自给口无二价,后居楝平山白马溪,大磐石。山石色如冰素,平易如砥,可坐十人。石侧有一树垂阴布濩于其上,当暑炽之月,兹焉如秋。桃槌偃仰于是,焉有好古之士多于兹游。朱公或斲轮以为资,前长史李厚德,后长史高士廉或招以弓旌,或道以尺牍,并笑傲不答。太子少保河东薛公稷初为彭山令,闻其风而悦之乃作茆茨赋以赠焉。洎解印还京,假途就谒,其室已虚矣,但遗踪宛然。访于乡里,云朱公或出或处或隐或显盖得道者。薛公题赞于其壁而还。后数年乡人时见朱公,而竟不知所在。其所隐之石,今亦不见,巨木之下惟石洞存焉。近年石洞亦闭塞。后宰邑好事者刻赋为碣立于洞门,官道之侧。然乡邑祈请焚香祷祝者颇有灵应。
《唐书·杜淹传》:淹,材辩多闻,有美名。隋开皇中,与其友韦福嗣谋曰:上好用隐民,苏威以隐者召,得美官。乃共入太白山,为不仕者。文帝恶之,谪戍江表。赦还。《开元天宝遗事》:隐士郭休有一拄杖,色如朱染,𨙫之则有声,每出遇夜则此杖有光可照十步之内。登危陟险未尝失足,盖杖之力焉。
南山隐士高太素累徵不起,在山中构道院二十馀间。太素起居清心亭下,皆茂林修竹,奇花异卉每至一时即有一猿诣亭前鞠躬而啼。不易其候太素因目之为报时猿。
《天中记》:张令问本唐兴人隐居不仕,与杜光庭诗曰:试问朝中为宰相何如林下作神仙,一壶美酒一炉药饱听松风白昼眠。
《唐书·司空图传》:图本居中条山王官谷,有先人田,遂隐不出。作亭观素室,悉图唐兴节士文人,名亭曰休休,作文以见志曰:休,美也,既休而美具。故量才,一宜休;揣分,二宜休;耄而瞆,三宜休;又少也惰,长也率,老也迂,三者非济时用,则又宜休。自目为耐辱居士。《渑水燕谈录》:蒲中,李续好学有高志庐中条山以泉石吟咏自乐,未尝造州县。真宗祀汾阴诏,赴行在续不起。有表称谢云十行温诏,初闻丹凤衔来一片闲心已被白云留住。
《蒙斋笔谈》:杨朴魏野皆咸平,景德间隐士。朴居郑州,魏野居陕,皆号能诗。朴性癖常骑驴往来郑圃,每欲作诗,即伏草中冥搜,或得之则跃而出,适遇之者无不惊。真宗祀汾阴过郑召朴欲命之官。即问卿来得无以诗送行者乎。朴揣知帝意,谬云无有,惟臣妻一篇帝使诵之曰:便休落魄贪杯酒,更莫猖狂爱做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帝大笑赐束帛遣还山野。和易通俗人乐从之游。王魏公当国尤爱之。野亦数相好无间天禧,末魏公屡求退不许,适野寄以诗曰:人间宰相惟三载,君在中书四十年。西祀东封俱已了,好来平地作神仙。魏公亟袖以闻遂得谢政。朴死无子而野有子闲能袭父。风年八十馀亦得长生之术。司马温公陕人闲死,为志其墓。故世知野者多而朴无甚闻。然皆一节之士。世竞于进取者多不可无此曹一二警励之。与指嵩山为仕途捷径者异也。
《南濠诗话》:潘逍遥寓居钱唐尝一至陕,观华山留题云高爱三峰插太虚昂头吟望倒骑驴,旁人大笑从他笑终拟全家向上居。时魏野仲先居陕有赠逍遥诗云:从此华山图籍上,更添潘阆倒骑驴。二公之高致盖可想也。
《魏仲先诗十卷·名钜鹿东观集》:予尝阅之今记其数联,閒居书事云,成家书满屋,添口鹤生孙。和玉衢见寄云,身犹为外物,诗亦是虚名。咏怀云,拜少腰宁负眠,多眼不辜春日。云,妻喜栽花活,儿誇斗草赢。村居述怀云,鹤病生閒恼,僧来废病眠。又有咏盆池萍云,莫嫌生处波澜小,免得漂然逐众流。真隐者之事亦隐者之言也。
《儒林公议》:祥符中,中书试制举人六论毕,吕夷简及布衣周启明将被亲,策执政以为封禅,有期将告成功于天下。不当复访人,以得失遂报罢,夷简特升职位倅,启明免。将来进士乡荐,启明乃归括苍隐居,聚徒讲学不复仕进时论高之。
《春渚纪闻》:范希文尝于江山见一渔父,意其隐者也。问姓名不对,留诗一绝而去。独记其两句云,十年江上无人问,两手今朝一度叉。
《冷斋夜话》:罗浮有野人,山中隐者相传葛稚川之隶。又有邓道士者尝见其足迹。予偶读韦苏州诗,寄全椒道士云:今朝郡斋冷,忽念山中客。涧底束荆薪,归来煮白石。遥持一尊酒,远慰风雨夕。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迹其风度,则全椒道士岂亦邓君之流乎。因以酒间依苏州韵作诗寄之曰:一杯罗浮春,远饷采薇客。遥知独酌罢,醉卧松下石。幽人不可见,清啸闻月夕。聊戏庵中人,飞空本无迹。
予游褒禅山石,崖下见一僧,以纸轴枕首跣足而卧。予坐其旁,久之,乃惊觉起,相向熟视予。曰:方听万壑松声泠,然而梦梦见欧阳公羽衣折角巾杖藜逍遥颍水之上。予问:师尝识公乎。曰:识之。予私自语曰:此道人识欧必不凡。乃问曰:师寄此山如今几年矣。道具何在。伴侣为谁。僧笑曰:出家欲无累,公所言衮衮多事人也。曰:岂不置钵耶。曰:食时寺有碗。又曰:岂不畜经卷耶。曰:藏中自备足。曰:岂不备笠耶。曰:雨即吾不行。曰:鞋履亦不用耶。曰:昔有之,今敝弃之跣足行殊快人。予愕然曰:然则手中纸轴复何用。曰:此吾度牒也,亦欲睡枕头,予甚爱其风韵,恨不告我以名字然识其吴音也必湖山隐者。
《东坡志林》:张愈西蜀隐君子也。与予先君游居岷山,下白云溪自号白云居士。本有经世志特以自重。难合故老死草野。非槁项黄馘盗名者也。偶至西湖静轩,见其遗句,怀仰其人,命寺僧刻之石。
《东轩笔记》:康定间益州书生张愈,尝献书朝廷。天下由是知其名。然不喜仕进,隐于青城山,白云溪时枢密田况守成都,与诗曰:深惭蜀太守,不及采芝人。常秩居颍川。仁宗时,近臣荐其文行,召不赴。欧阳文忠公为翰林学士,尤礼重之,尝因早朝作诗寄秩曰:笑杀汝阴常处士,十年骑马听朝鸡。熙宁中文忠致。仕居颍州秩,被召而起,或改文忠诗曰:笑杀汝阴欧少保,新来处士听朝鸡。
《山堂肆考》:宋管师复龙泉人,与弟师常,俱有盛名,从胡瑗游。师复自号卧云先生。仁宗召至问曰:卿所得何如。对曰:满坞白云耕不尽,一潭明月钓无痕。臣所得也。竟不受爵命。
《懒真子》:东坡至黄州邀一隐士相见,但视传舍不言,而去。东坡曰:岂非以身世为传舍相戒乎。因赠以诗末云,士廉岂识桃椎妙,妄意称量未必然。此盖用朱桃椎故事也。高士廉备礼相见,与之语不答。瞪目而去。士廉再拜曰:祭酒其使我以无事治蜀耶。乃简条目州遂大治。东坡用事之切,常如此。皆取隐士相见不言之意也。
懒真子建中间京西都运,宋乔年以遗逸举授。文林郎李方叔以诗嘲之曰:文林换却山林兴,谁道山人索价高。晁以道嘲之曰:处士何人为作牙,尽携猿鹤到京华。今朝老子成长笑,六六峰前只一家。闻之于王元道敦古。
《昨梦录》:宣政间,杨可试可弼可辅兄弟,读书精通易数明风角鸟占云祲孤虚之术。于兵书尤邃三人皆名将也。自燕山回语先人曰:吾数载前在西京山中与老人语,颇相喜,劝予勿仕隐去可也。予问何地可隐。老人曰:欲知之否。乃引予入山有大穴焉,老人入予从之,穴渐小约三四十步复渐宽,又三四十步出穴,即田土鸡犬陶冶,居民大聚落也。至一家其人来迎笑,谓老人久不来矣,老人谓曰:此公欲来能相容否。对曰:此中地阔而民居鲜少,常欲人来居而不可得敢不容耶。乃以酒相饮酒味薄而醇,其香郁烈人间所无。且杀鸡为黍意极欢洽,语予曰:速来居此,不幸天下乱以一丸泥封穴则人何得而至。又曰:此间居民虽异姓然皆信厚和睦,同气不如也。故能同居。苟志趣不同疑间争夺则皆不愿其来。吾今观子神气骨相非贵官即名士也。老人肯相引至此则子必贤者矣。吾此间凡衣服饮食牛畜丝纩麻枲之属,皆不私藏与众均之。故可同处子果来勿携金珠锦绣珍异等物在此俱无用。且起争端徒手而来可也。指一家曰:彼来亦未久,有绮縠珠玑之属众共焚之,所享者惟米薪鱼肉蔬果。此殊不阙也。惟计口授地以耕以蚕不可取衣食于他人耳。予谢而从之,又戒曰:子来或迟则封穴矣。迫暮与老人同出。今吾兄弟皆休官以往矣,公能相从否。于是三杨自中山归洛。乃尽捐囊所有。易丝与绵布绢先寄穴中。人后闻可试幅巾布袍卖卜二弟筑室山中不出。后天下果扰攘则共入穴,自是声不相闻。先人常遣人至筑室之地访之。则屋已易三主三杨所向不可得,而知也。及绍兴和好,成金人归我三京余至京师访旧居。忽有人问此有康通判居否。出一书相示,则杨手札也。书中致问吾家意极殷勤。且云:予居于此,饮食安寝,终日无一毫事,何必更求仙乎。公能来甚善。余报以先人没于辛亥岁。家今居宜兴俟三京帖,然则奉老母以还。先生再能寄声以付诸孤,则可访先生于清净境中矣。
《姑苏笔记》:宣和间,广川董枌为镇江府教官。有李迥者高尚不出,人亦颇宗仰之。董时往见与之款语,出所著书,及所尝献朝廷者。又知其通于治道皆切时用,非寻常事,文采取人娱悦者。董回白知府虞燮曰:治下有隐君子,盍访之。虞问为谁,董以李迥字叔友对,虞曰:斯人则久愿见矣。一日,携具邀董,而入,叔友预辞未尝制衫帽,虞许野服相见。至门下车,与董步,而入,叔友降阶迎客,神清萧散,虞守甚高之。既饭,叔友起恳虞曰:迥有母年八十矣,愿得荐迥名于朝丐处士号庶遇恩可纪虞唯而去。明日,董诮之曰:胡不见请而遽启此齿。叔友色愧悔曰:恐其不再来耳。董具以语诸生共嗟惜之。
《癸辛杂识》:陈谔为越学正满替,往婺之廉司,取解由归途,偶憩山家。有长髯野叟,方捣桕子作油,见客至遂少辍相问劳曰:君亦儒者耶。持杯茶饮之,遂问今将何往。陈对以学正满替,欲倒解由别注他缺。髯叟忽作色而起曰:子自倒解由,我自捣桕油。遂操杵臼不复再交一谈。陈异而询于邻人云:此傅秀才隐者也,恶君言进取事故耳。陈心甚愧之,因赋诗云:忽遇深山避世翁,居然沮溺古人风。老来一出为身计,不满先生一笑中。
《渑水燕谈录》:陕右魏处士野,蒲中李徵君渎乃中表也,俱有高节,以吟咏相善,野于东郊凿,土室方丈,荫以修竹,泉流其前。曰:乐天洞渎结茅斋中条之阴。曰:浮云堂皆有潇洒之趣。每乘兴相过,赋诗饮酒,累日乃去。一日渎过野,曰:前夕恍惚若梦中。林下有人曰:行到水穷处,未知天尽时。即正其误曰:盍云坐看云起时。对曰:此浮云安得,兴起耶渎命,此必死期。故来访别还,家未几卒。
《邵氏闻见录》:杨青,不知何许人。自云从军遇异人,来隐南华山中,以缚茅为荸笼饮食寝处,其閒又当虎狼蛇虺出没之地,虽三更亦归,风雨不渝。
《宋史·蔡元定传》:元定子沈。年仅十三,屏去举子业,一以圣贤为师。隐居九峰,当世名卿物色将荐用之,沈不屑就。
《元史·金履祥传》:履祥,德祐初,以迪功郎、史馆编校起之,辞弗就。宋将改物,所在盗起,履祥屏居金华山中,兵燹稍息,则上下岩谷,追逐云月,寄情啸咏,视世故泊如也。
《乐郊私语》:赵子固,宋宗室也。入本朝不乐仕,进隐居州之广陈镇,时载以一舟,舟中琴书,尊杓毕具往。往泊蓼汀苇岸,看夕阳赋晓月为乐。尝到县,县令宣城梅黻,到船谒公,公飞棹而去。梅伫立岸上,言曰:昔人所谓名可闻,而身不可见。殆谓先生欤公,从弟子昂自苕中来访,公闭门不纳。夫人劝之,始令从后门入。坐定,第问弁山笠泽,近来佳否。子昂云:佳。公曰:弟奈山泽,佳何。子昂惭退,公便令苍头濯其坐具,盖恶其作宾朝宁也。
《元史·小云石海涯传》:小云石海涯还江南,卖药于钱塘市中,诡姓名,易服色,人无有识之者。偶过梁山泺,见渔父织芦花为被,欲易之以䌷。渔父疑其为人,阳曰:君欲吾被,当更赋诗。遂援笔立成,竟持被去。人间喧传芦花被诗。其依隐玩世多类此。晚年为文日邃,诗亦冲淡。
《太平清话》:顾阿瑛,筑别业于茜泾西。四方文学之士,若河东张翥,会稽杨维桢,天台柯九思,永嘉柳孝光。方外之士,若张伯雨辈咸主其家,尝举茂才。署会稽教谕,辟行省属官,皆不就。张士诚入吴,欲强以官,乃去隐于嘉兴之合溪,瑛一名德辉。
《宋濂竹溪逸民传》:竹溪逸民,戴青霞冠,披白鹿裘,不复与尘事接,所居近大溪,多修竹。当明月高照,水光潋滟,逸民辄腰短箫,乘小舫荡漾明月中,箫声宛转,若龙鸣箫已。逸民扣舷歌曰:吹玉箫兮弄明月,明月照兮头成雪。头成雪兮将奈何,白鸥起兮冲素波。见之者叹曰,是诚世外人也。
《刘基独冷先生传》:客有遗弃,世事不求利达者,结屋于巾山之下居焉。树以柔木,有泉一泓,跻高冈而景焉,坐于桐梓之际。歌曰:众皆喧我独静,众皆热我独冷。朝作暮息兮,我日独永牧人聆之。归而语其老。其老曰:隐者哉,明日款其庐。问其姓名,曰:忘之久矣。因目其居曰:独冷谓其人,曰独冷先生。
《夷白斋诗话》:南所李先生嵩,隐居阳山,以诗酒自娱。性狷介不妄交游,日惟独凭一几,焚香玩易而已。所居之室匾,曰学易斋,其于死生祸福之说,尤为洞达。尝有诗云:斗室焚香几,独凭萧然兴,味似山僧不缘懒出忘巾栉免得,时人有爱憎。

隐逸部杂录

《晏子》:叔向问晏子曰:进不能事上,退不能为家,傲世乐业,枯槁为名,不疑其所守者,可谓能行其道乎。晏子对曰:婴闻古之能行道者,世可以正。则正不可以正,则曲其正也。不失上下之伦,其曲也。不失仁义之理。道用与世,乐业不用,有所依归,不以傲上华世。不以枯槁为名,故道者世之所以治而身之,所以安也。今以不事上为道,以不顾家为行,以枯槁为名,世行之则乱身,行之则危。
《鹿门隐书》:醉士隐于鹿门,不醉则游,不游则息,息于道。思其所未至,息于文惭其所未周。故复草隐书焉呜呼,古圣王旌夫山谷民之善者,意在斯乎。
《避暑录话》:读书而不应举,则已矣。读书而应举,应举而望登科,登科而仕,仕而以叙进,苟不违道,干誉皆无不可也。而世有一种人,既仕而得禄,反嘐嘐然以不仕。为高若欲弃之者,此岂其情也哉。故其经营有甚于欲仕,或不得间而入,或故为小异以去因,以迟留往。往遂窃名以得美官,而不得世终不寤也。有言穷书生,不识馒头,计无从得。一日见市肆有列而鬻者,辄大呼仆地,主人惊问。曰:吾畏馒头。主人曰:安有是理。乃设馒头百许枚,空室闭之。徐伺于外,寂不闻声,穴壁窥之,则以手抟撮食者,过半矣。亟开门诘,其然曰:吾见此,忽自不畏主人,知其绐怒。而叱曰:若尚有畏乎。曰:有犹畏腊茶两碗尔,此岂求不仕者也。《扬子云言》:谷口郑子真耕乎岩石之下,名震于京师。世以为贤,吾谓子真,非真隐遁者也。使真方且遁名未暇,尚何京师之闻乎若司马季主。李仲元乃近之,然犹是世间知有是人也。彼世所不得知,如哭龚胜老人言龚生竟夭天年。非吾徒者,或其人乎,乃知此一流。世固未尝乏,亦不必在山林岩穴也。自晨门荷蓧长沮桀溺之徒,孔子固志之矣。虽其道不可以训天下,非孔子所得与。然每相与闻,而载其言,亦微以示后世也。但士之涉世者,欲为此不可得,能为黄叔度,其犹庶几乎。盖虽未尝绝世,而世终不能为之累。所谓汪汪若万顷波者,非郭林宗无以知之。似优于子真管幼安,亦其次也。此二三人者,幸生孔孟。时必皆有以处之,自唐而后,不复有此类,往往皆流入于浮屠氏。故其间杰然有不可拔者,惜其非吾党,难与并论。吾谓云门临济赵州数十人,虽以为晨门荷蓧之徒,可也。
《娑罗馆清言》:口中不设雌黄,眉端不挂烦恼,可称烟火神仙。随宜而栽花竹,适性以养禽鱼,此是山林经济。风晨月夕,客去后,蒲团可以双跏,烟岛云林兴来时竹杖,何妨独往。
道上红尘,江中白浪,饶他南面百城,花间明月,松下凉风,输我北窗一枕。
净几明窗,好香苦茗。有时与高衲谈禅,豆棚菜圃暖日和风,无事向村人课雨。
老去自觉万缘都,尽那管人是人非。春来尚有一事关,心只在花开花谢。
竹风一阵飘,飏茶灶疏烟。梅月半湾掩,映书窗残雪。真使人心骨,俱冷气体欲仙。
侣猿猴友虎豹,不能孙登之穴居。驯鸟雀畜凫鱼颇似,何点之野逸。
方外偶过僧道倒,双屣急开竹户。迎来座中,倘及市朝掩两耳,辄被松风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