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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人事典.掩胔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人事典

 第九十四卷目录

 掩胔部纪事
 掩胔部杂录
 掩胔部外编

人事典第九十四卷

掩胔部纪事

《贾谊·新书·谕城篇》:文王昼卧,梦人登城而呼己曰:我东北陬之槁骨也,速以王礼葬我。文王曰:诺。觉,召吏视之,信有焉。文王曰:速以人君葬之。吏曰:此无主矣,请以五大夫礼。文王曰:吾梦中已许之矣,奈何其倍之也。士民闻之曰:我君不以梦之故而倍槁骨,况于生人乎。于是下信其上。
《新序·杂事》:周文王作灵台及为池沼,掘地得死人之骨,吏以闻于文王。文王曰:更葬之。吏曰:此无主矣。文王曰:有天下者,天下之主也;有一国者,一国之主也。寡人固其主,又安求主。遂令吏以衣棺更葬之。天下闻之,皆曰:文王贤矣,泽及枯骨,又况于人乎。或得宝以危国,文王得朽骨,以喻其意,而天下归心焉。《左传》:文公三年,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封殽尸而还。按注:封,埋藏之。宣公十二年,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潘党曰:君盍筑武军,而收晋尸以为京观,臣闻克敌,必示子孙,以无忘武功,楚子曰:非尔可知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而封之,以为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以惩淫慝,今罪无所,而民皆尽忠,以死君命,又何以为京观乎。
《晏子·谏上篇》:景公出游于寒涂,睹死胔,默然不问,晏子谏曰:昔吾先君桓公出游,睹饥者与之食,睹疾者与之财,使令不劳力藉,敛不费民,先君将游,百姓皆悦,今君游于寒涂,据四十里之氓,殚财不足,以奉敛尽,力不能周役,民氓饥寒,冻馁死胔相望,而君不问,失君道矣。公曰:然,为上而忘下,厚藉敛而忘民,吾罪大矣。于是殓死胔,发粟于民。
《说苑·辨物篇》:景公畋于梧丘,夜犹蚤,公姑坐睡而梦有五丈夫,北面倖卢,称无罪焉。公觉,召晏子而告其所梦,公曰:我其尝杀不辜,而诛无罪耶。晏子对曰:昔者先君灵公畋,五丈夫罟而骇兽,故杀之断其首而葬之,曰五丈夫之丘。其此耶。公令人掘而求之,则五头同穴而存焉。公曰:嘻,令吏葬之。国人不知其梦也,曰:君悯白骨,而况于生者乎。不遗馀力矣,不释馀智矣,故曰,人君之为善易矣。
《吴越春秋》:楚子期将焚吴军,子西曰:吾国父兄身战,暴骨草野焉,不收又焚之,其可乎。子期曰:亡国失众,存没所在,又何杀生以爱死。死如有知,必将乘烟起而助我;如其无知,何惜草中之骨而亡吴国。遂焚而战。
《孔子家语·辨物篇》:吴伐越,隳会稽,获巨骨一节,专车焉。吴子使来聘于鲁,且问之孔子,命使者曰:无以吾命也。宾既将事,乃发币于大夫及孔子,孔子爵之,既彻俎而燕客,执骨而问曰:敢问骨何如为大。孔子曰:丘闻昔禹致群臣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骨专车焉,此为大矣。客曰:敢问谁守为神。孔子曰:山川之灵,足以纪纲天下者,其守为神。社稷之守为公候,山川之祀为诸侯,皆属于王。客曰:防风氏何守。孔子曰:汪芒氏之君守封嵎者也,为漆姓,在虞夏为防风氏,商为汪芒氏,于周为长瞿氏,今曰大人。客曰:人长之极,几何。孔子曰:僬侥氏长三尺,短之至也,长者不过十,类之极也。
《列子·天瑞篇》:子列子适卫,食于道,从者见百岁髑髅,攓蓬而指,顾谓弟子百丰曰:唯予与彼知而未尝生未尝死也。此过养乎。此过欢乎。种有几:厥昭生乎湿。醯鸡生乎酒。羊奚比乎不笋。久竹生青宁,青宁生程,程生马,马生人。人久入于机。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黄帝书》曰:形动不生形而生影,声动不生声而生响,无动不生无而生有。形,必终者也;天地终乎。与我偕终。于无形,不生者,非本不生者也;无形者,非本无形者也。生者,理之必终者也。终者不得不终,亦如生者之不得不生。而欲恒其生,画其终,惑于数也。精神者,天之分;骨骸者,地之分。属天清而散,属地浊而聚。精神离形,各归其真;故谓之鬼。鬼,归也,归其真宅。黄帝曰:精神入其门,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人自生至终,大化有四:婴孩也,少壮也,老耄也,死亡也。其在婴孩,气专志一,和之至也;物不伤焉,德莫加焉。其在少壮,则血气飘溢,欲虑充起;物所攻焉,德故衰焉。其在老耄,则欲虑柔焉;体将休焉,物莫先焉。虽未及婴孩之全,方于少壮,间矣。其在死亡也,则之于息焉,反其极矣。
《庄子·至乐篇》:庄子之楚,见空髑髅,髐然有形。撽以马捶,因而问之,曰:夫子贪生失理,而为此乎。将子有亡国之事、斧钺之诛,而为此乎。将子有不善之行,愧遗父母妻子之丑而为此乎。将子有冻馁之患,而为此乎。将子之春秋故及此乎。于是语卒,援髑髅,枕而卧。夜半,髑髅见梦曰:子之谈者似辨士,诸子所言,皆生人之累也,死则无此矣。子欲闻死之说乎。庄子曰:然。髑髅曰:死,无君于上,无死于下;亦无四时之事,从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此也。庄子不信,曰:吾使司命复生子形,为子骨肉肌肤,反子父母、妻子、闾里、知识,子欲之乎。髑髅深矉蹙頞曰:吾安能弃南面王乐而复为人间之劳乎。
《后汉书·郅恽传》:恽建武三年,至庐江,遇积弩将军傅俊东徇扬州。俊军士发冢陈尸,掠夺百姓。恽谏俊曰:昔文王不忍露白骨,武王不以天下易一人之命,故能获天地之应,剋商如林之旅。将军如何不师法文王,而犯逆天地之禁,多伤人害物,虐及枯尸,取罪神明。今不谢天改政,无以全命。愿将军亲率士卒,收伤葬死,哭所残暴,以明非将军本意也。从之。
《曹褒传》:褒在射声,营舍有停棺不葬者百馀所,褒亲自履行,问其意故。吏对曰:此等多是建武以来绝无后者,不得掩埋。褒乃怆然,为买空地,悉葬其无主者,设祭以祀之。
《陈宠传》:宠转广汉太守。先是洛阳城南,每阴雨,常有哭声闻于府中,积数十年。宠闻而疑其故,使吏按行。还言:世衰乱时,此下多死亡者,而骸骨不得葬,傥在于是。宠怆然矜叹,即敕县尽收敛葬之。自是哭声遂绝。
《周嘉传》:嘉从弟畅,性仁慈,为河南尹。永初二年,夏旱,久祷无应,畅因收葬洛城傍客死骸骨凡万馀人,应时澍雨,岁乃丰稔。
《搜神记》:汉,南阳文颖,字叔长,建安中为甘陵府丞,过界止宿,夜三鼓时,梦见一人跪前曰:昔我先人,葬我于此,水来湍墓,棺木溺,渍水半,无以自温。闻君在此,故来相依,欲屈明日暂住须臾,幸为相迁高燥处。鬼披衣示颖,而皆沾湿。颖心怆然,即寤。语诸左右。曰:梦为虚耳亦何足怪。颖乃还眠向寐,复梦见谓颖曰:我以穷苦告君,奈何不相悯悼乎。颖梦中问曰:子为谁。对曰:吾本赵人,今属汪芒氏之神。颖曰:子棺今何所在。对曰:近在君帐北十数步水侧枯杨树下,即是吾也。天将明,不复得见,君必念之。颖答曰:喏。忽然便寤。天明,可发,颖曰:虽云梦不足怪,此何太过。左右曰:亦何惜须臾,不验之耶。颖即起,率十数人将导顺水上,果得一枯杨,曰:是矣。掘其下,未几,果得棺。棺甚朽坏,没半水中。颖谓左右曰:向闻于人,谓之虚矣;世俗所传,不可无验。为移其棺,葬之而去。
《会稽先贤传》:陈业字文理。业兄渡海倾命。时依止者五六十人,骨肉消烂,而不可辨别。业仰皇天誓后土曰:闻亲戚者,必有异焉。因割臂流血,以洒骨上,应时受血,馀皆流去。
《魏志·太祖本纪注·魏略》曰:王忠,扶风人,少为亭长。三辅乱,忠饥乏啖人,随辈南向武关。值娄子伯为荆州遣迎北方客人;忠不欲去,因率等伍逆击之,夺其兵,聚众千馀人以归公。拜忠中郎将,从征讨。五官将知忠尝啖人,因从驾出行,令俳取冢间髑髅系著忠马鞍,以为欢笑。
《搜神记》:信都令家妇女惊恐,更互疾病。使管辂筮之。辂曰:君北堂西头有两死男子:一男持矛,一男持弓箭。头在壁内,脚在壁外。持矛者主刺头,故头重痛不得举也;持弓箭者主射胸腹,故心中悬痛不得饮食也。昼则浮游,夜来病人,故使惊恐也。于是掘其室中,入地八尺,果得二棺:一棺中有矛;一棺中有角弓及箭,箭久远,木皆消烂,但有铁及角完耳。乃徙骸骨去城二十里埋之,无复疾病。
《异苑》:嵇康字叔夜,谯国人也。少尝昼寝,梦人身长丈馀,自称黄帝伶人,骸骨在公舍东三里,林中为人发露,乞为葬埋,当厚相报,康至其处,果有白骨胫长三尺。遂收葬之,其夜复梦长人来授以广陵散曲,及觉抚琴而作,其声正妙都不遗忘。
《晋书·成都王颖传》:颖为平北将军,镇邺。赵王伦之篡也,进征北大将军。及齐王囧举义,颖发兵应囧入京,诛伦,进位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卢志言于颖曰:黄桥战亡者有八千馀人,既经夏暑,露骨中野,可为伤恻。昔周王葬枯骨,故诗云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况此等致死王事乎。颖乃造棺八千馀枚,以成都国秩为衣服,敛祭,葬于黄桥北,树枳篱为之茔域。又立都祭堂,刊石立碑,纪其赴义之功,使亡者之家四时祭祀有所。仍表其门闾,加常战亡二等。又命河内温县埋藏赵伦战死士卒万四千馀人。
《苏峻传》:永嘉之乱,豪杰所在屯聚,而峻最强。遣长沙徐玮宣檄诸屯,示以王化,又收枯骨而葬之,远近感其恩义,推峻为主。
《广州记》:卢循袭广州,风火夜发,奔免者数千,已而循除诸烧骨,数得髑髅三万馀,于江南洲上作大坑,葬之,今名共冢。
《晋书·周处传》:处除楚内史,未之官,徵拜散骑常侍。处曰:古人辞大不辞小。乃先之楚。而郡经丧乱,处检尸骸无主及白骨在野收葬之,然始就徵,远近称叹。《赫连勃勃传》:勃勃求婚于秃发傉檀,傉檀弗许。勃勃怒,率骑二万伐之,杀伤万馀,斩其大将十馀人,以为京观,号髑髅台。
《独异志》:晋尚书令卞壶死苏峻之难,葬在上元县。后盗发其墓,见壶鬓发苍白,面色如生,两手皆拳,甲穿于手背,安帝赐钱十万,令改葬焉。
《异苑》:晋隆安中,颜从尝起新屋,夜梦人语云:君何坏吾冢。明日床前亟掘之,遂见一棺,从便为设祭,云今当移好处,别作小冢,明朝一人诣门求通,姓朱名护,列坐乃言:我居四十年,昨蒙厚贶,相感何如,今是吉日,便可出棺矣,仆巾箱中有金镜,愿以相助。遂于棺头巾箱中取金镜三枚,赠从忽然不见。
《荆州记》:长沙蒲圻县有吕蒙冢,冢中有一髑髅,极大,蒙形既长伟,疑即蒙髑髅也。
《宋书·沈怀文传》:竟陵王诞据广陵反,及城陷,士庶皆裸身鞭面,然后加刑,聚所杀人首于石头南岸,谓之髑髅山,怀文陈其不可,上不纳。
《异苑》:海陵如皋县东城村边,海岸崩坏见一古墓,有方头漆棺,以朱题上云:七百年堕水,元嘉二十载三月坠于悬巘和,盖从潮漂沈,辄溯流还,依本处村人。朱护等异而启之,见一老姥,年可七十许,皤头著褂,鬓发皓白,不殊生人,钗髻衣服粲然,若新送葬器物,枕履悉存,护乃赍酒脯施于柩侧,尔夜护妇梦见姥云:向获名贶,感至无已,但我墙屋毁废,形骸飘露,今以值一千乞为治护也。置钱便去,明觉果得,即用改敛移于高阜。
《南齐书·王敬则传》:敬则出补东武暨阳令。敬则初出都,至陆主山下,宗侣十馀船同发,敬则船独不进,乃令弟入水推之,见一乌漆棺。敬则曰:尔非凡器。若是吉善,使船速进。吾富贵,当改葬尔。船须臾去。敬则既入县,收此棺葬之。
《南史·梁高祖纪》:高祖皇考讳顺之外甚清和,而内怀英气,与齐高少而款狎。尝共登金牛山,路侧有枯骨纵横,齐高谓皇考曰:周文王以来,几年当复有掩此枯骨者乎。言之懔然动色。皇考由此知齐高有大志。《梁韦睿传》:睿随齐司空柳世隆守郢州,拒荆州刺史沈攸之,男女口垂十万,闭垒经年,疾疫死者十七八,皆积尸于床下,而生者寝处其上,每屋辄盈满。睿料简隐恤,咸为营理,于是死者得埋藏,生者反居业。《安成康王秀传》:秀为郢州刺史,先是夏口常为兵冲,露骸积骨,于黄鹤楼下秀祭而埋之。一夜梦数百人拜谢而去。
《述异记》:轩辕之初立也,有蚩尤氏,兄弟七十二人,铜头铁额,食铁石轩辕,诛之于涿鹿之野,蚩尤能作云雾涿鹿,今在冀州,有蚩尤神,俗云:人身牛蹄四目六手。今冀州人,掘地得髑髅,如铁铜者,即蚩尤之骨也。今有蚩尤齿,长二寸坚不可碎。
《北齐书·徐之才传》:有以骨为刀子靶者,五色斑斓。之才曰:此人瘤也。问得处,云于古冢见髑髅额骨长数寸,试削视,有文理,故用之。其明悟多通如此。
《宋世良传》:世良为殿中侍御史,诣河北括户。还见汲郡城旁多骸骨,移书州郡,令悉收瘗。其夜,甘雨霶沱。《隋书·流求国传》:流求,风土气候与岭南相类。俗事山海之神,祭以酒肴,斗战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或依茂树起小屋,或悬髑髅于树上,以箭射之,或累石系幡以为神主。王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唐书·元结传》:史思明攻河阳,结上《时议》三篇。帝悦擢右金吾兵曹参军,摄监察禦史,为山南西道节度参谋。募义士于唐、邓、汝、蔡,降剧贼五千,瘗战死露胔于泌南,名曰哀丘。
《唐国史补》:大历初,关东人疫死者如麻。荥阳人郑损,率有力者,每乡为一大墓,以葬弃尸,谓之乡葬,翕然有仁义之声。损则卢藏用外甥,不仕,乡里号曰云居先生。
《续元怪录》:昔延州有妇人,白晰颇有姿貌,年可二十四五。孤行城市,年少之子,悉与之游,狎昵荐枕,一无所却。数年而殁,州人莫不悲惜,共醵丧具为之葬焉,以其无家,瘗于道左。大历间,忽有胡僧自西域来,见墓,遂趺坐具,敬礼焚香,围绕赞叹。数日,人见谓曰:此一淫纵女子,人尽夫也,以其无属,故瘗于此,和尚何敬耶。僧曰:非檀越所知,斯乃大圣,慈悲喜舍,世俗之欲,无不徇焉。此即锁骨菩萨,顺缘已尽,圣者云耳。不信即启以验之。众人即开墓,视遍身之骨,钩结皆如锁状,果如僧言。州人异之,为设大斋,起塔焉。
《全唐诗话》:廖有方,元和十年,失意游蜀。至宝鸡西,界窆旅逝者。书版记之曰:余元和乙未岁,落第西征,适此,闻呻吟之声,潜听而微惙也。问其疾苦住止,对曰:辛勤数举,未遇知音。盼睐叩头,久而复语。唯以残骸相托。馀不能言。俄而逝,余乃鬻所乘马于村豪,备棺瘗之,恨不知其姓字。临岐凄断。复为诗曰:嗟君没世委空囊,几度劳心翰墨场。半面为君申一恸,不知何处是家乡。明年,李逢吉擢有方及第,唐之义士也,交州人柳子厚以序送之。
《云溪友议》:刘侍郎轲者,韶右人也。幼之罗浮九疑,读黄老之书,欲学轻举之道。又于曹溪探释氏关戒,遂披僧服焉。北之筠川方山等寺,又居庐岳东林寺,习南山钞及百法论,咸得宗旨焉。独处一室,数梦一人衣短褐曰:我书生也,顷因游学,逝此一室,以主寺僧不闻郡邑,乃瘗于牖下,而尸骸跼促。死者从直,何以安也,君能迁葬,必有酬谢。乃访于缁属,果然。寻改迁于虎溪之上,求得一柏函,刘君解所著之衣,覆其骸骼。是夜梦书生来谢,持三鸡子,劝轲立食之,食讫当明爽,虽冥漠之道,某不妄言,轲嚼一卵而吞二者,犹豫未食,手握之而觉,后乃精于儒学,而肄文章,因策名第,历任史馆。欲书梦中之事,不可自为传记,吏部韩退之素知焉,曰:待余馀暇,当为一文赞。后韩公左迁,其文竟不成也。
《酉阳杂俎》:奉天县国盛村百姓姓刘者,病狂,发时乱走,不避井堑。其家为迎禁咒人侯公敏治之。公敏才至,刘忽起曰:我暂出,不假尔治。因杖薪担至田中,袒而运担,状若击物,良久而返。笑曰:我病已矣,适打一鬼头落,埋于田中。兄弟及咒者,犹以为狂,不实之,遂同往验焉。刘掘出一髑髅,戴赤发十馀茎,其病竟愈。是会昌五年事。
《尚书故实》:公尝于贵人家,见梁昭明太子,脑骨微红而润泽,抑异于常也。
又尝见人腊长尺许,眉目手足悉具,或以为僬侥人也。
《琅嬛记》:唐厉元渡江见一妇人尸,收葬之,夜梦在一处如深山中,明月初上清风吹衣,遥闻有吹笙声,音韵缥缈,忽有美女在林下自咏云:紫府参差曲清宵,次第闻及,就试得缑山,月夜闻王子晋吹笙,题用梦中语,作第三第四句,竟以是得赏,举进士,人以为葬妇人之报。
《南唐书·卢文进传》:文进尝至无定河,见人胫骨大如柱,长可七尺云。
《稽神录》:熊博者,本建安津吏。岸崩,出一古冢。藤蔓缠其棺,傍有石铭云:欲陷不陷被藤缚,欲落不落被沙阁。五百年后遇熊博。博使平光寺,僧为率钱葬之。博后至建州刺史。
《笔记》:太宗白沟河大战阵亡,军士积骸遍野,上念之,命收其头骨,规成数珠,分赐内官,念佛冀其轮回,又有脑骨深大者,则以盛净水,供佛名:天灵碗。《闻见后录》:赵韩王微时,求唐太宗骨葬昭陵下,吕汲公帅长安醴泉民,析居争唐明皇脑骨,讼于府曰:得者富盛。汲公取葬泰陵下。《清波杂志》:煇家远祖国,初知江州属,曹翰屠城之初,遗骸遍野,乃对庐山作万人冢,仍自为记德,既及于枯骨,或谓后嗣当有阴报,有相先墓者,言当出神仙。《贤奕》:卢多逊既卒,许归葬,其子察护丧权厝襄阳佛寺,将易以巨榇,乃启其尸不坏,俨然如生,逐时易衣,至祥符中亦然,盖五月五日生也,释氏得之,当又张大其事,若今之所谓:无量寿佛者矣。
《宋史·刘安世传》:安世死葬祥符县。后二年,金人发其冢,貌如生,相惊语曰:异人也。为之盖棺乃去。
《文昌杂录》:华岳张超谷岩石下有僵尸,齿发皆完,春时游人多以酒洒口中,呼为卧仙,好事者作木榻以荐之,嘉祐中,有石方十馀丈,自上而下正塞岩口,岂未仙者所蜕,山灵护之,不欲人之亵慢耶。
《却扫编》:漏泽园之法,起于元丰间,初予外祖以朝官为开封府界使者,尝行部宿陈留佛祠,夜且半闻垣外,汹汹若有人声起,烛之四望,积骸蔽野,皆贫无以葬者,委骨于此,意恻然哀之,即具以所见闻,请斥官地数顷,以葬之,即日报可,神宗仍命外祖总其事,凡得遗骸八万馀,每三十为坎,皆沟洫什伍为曹,序有表总有图规其地之一隅,以为佛寺,岁轮僧寺之徒,一人使掌其籍焉,外祖陈氏名向字适中睦州,人起白屋,以才自见,屡使诸路有能名。官制初,行为度支员外郎。元祐初,出为江西转运副使,徙楚州,未几卒。《清波杂志》:先人罢信幕,暂寓法曹廨房,室间忽地陷尺许,微露棺,和亟迁避他宇,扣于州之耆旧,皆言下乃古冢,素多影响,向有法曹黄姓者,具牲酒自作数语祭之,方图择高爽地,以改卜,是夕梦一伟丈夫来致谢,且云:陵谷变迁何常业,久处此望,相安存煇。因思自谢,惠连祭冥漠君之后,多仿其体,曾文昭子开亦有瘗瓦棺,文上饶寓公尹,少稷谏议,常称高妙,可配东坡,徐州祭枯骨之作。元祐七年正月,南京浚南湖得瓦棺五,长者才三尺馀,阔不踰尺,厚不及寸,瓦有从文,初若坚致,触之皆坏。留守曾肇既往视之,命迁瘗于湖之东南若干步,高阜之地,祭以酒果。按礼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周商人棺椁,周人墙置翣,周人以商人之棺椁,葬长殇以夏后之堲,周葬中殇,下殇以有虞氏之瓦棺,葬无服之殇,此棺其葬殇者欤。乃吊之曰:虞耶,夏耶,商周之人耶势耶,富耶,抑贱而贫耶。生于何乡,几晦朔瘗于此地,几春秋耶,寿夭于此,共尽老聃、彭祖与子其均耶,瓦为藏而水为宅,岂不复子之贞耶,改卜高原既深且固,于子为戚抑为欣耶,有知也耶,无知也耶,尚有知也,其肯舍故而从新耶。亦载在曲阜集。
《明道杂志》:吕与叔,长安人,话长安有安民者,家得明皇髑髅,光作紫金色,其家事之甚谨。因尔家富,甲于长安,遂为盛族,后其家析居争髑髅,遂斧为数片,人分一片而去,余因谓之曰:明皇生死为姓安人极恼。合坐大笑。
《三柳轩杂识》:胡楷世行尝言先世,由徽来霅买屋广化寺侧,修理夹壁,得故攒堂一尸,僵卧如生,触之则辄应手灰灭,遂白有司迁瘗之。
《墨庄漫录》:主帅取青唐,时大军始集下寨,治作壕堑,凿土遇一圹,得一琉璃瓶莹,彻如新瓶,中有大髑髅,其长盈尺,瓶口仅数寸,许不知从何而入,主帅命复瘗之,斯亦异矣。
《苇航纪谈》:绍兴庚寅,天台水灾,虽城中亦被害,及十分之七水退,而司官各访旧地,忽主簿厅基冲出一朱棺,正当厅治其簿,朱公俾令移往山东掩瘗,役夫开掘其地,忽见一碣上有字,云:乾卦吉,坤卦凶,五百年逢朱主簿,移我葬山东。虽不知其为谁氏,而亦可异,遂移葬之。
《罗湖野录》:冯给事济川绍兴,八年随僧,夏于径山,因题髑髅图曰:形骸在此,其人何在,乃知一灵,不属皮袋。妙喜老师见而谓之曰:公何作此见解耶。即和曰:只此形骸,即是其人,一灵皮袋,皮袋一灵,冯于是。悚然悔谢,是时堂中首座九仙清禅师亦继之曰:形骸在此,其人何在,日炙风吹,掩彩掩彩,清乃惠日,雅公之嗣。
《暌车志》:刘先生者尝至上封,归路遇雨,视道边一家有穴,遂入以避,会昏暮因就寝,夜分不睡觉雨止,月明远照穴中,历历可见甓甃甚光洁,北壁惟白骨一具,自顶至足俱全,馀无一物,刘方起坐,少近视之白骨,倏然而起,急前抱刘,刘极力奋击,乃零落堕地,不复动矣,刘出每与人谈此异,或曰:此非魅也。刘真气壮盛,足以翕附枯骨耳。今儿童拔鸡羽,置之怀,以手指上下引之,随动羽稍折断,即不应亦此类也。《清波杂志》:浙右水乡风俗,人死虽富,有力者不办蕞尔之土,以安厝,亦致焚如僧寺,利有所得,凿方尺之地,积涔蹄之,水以浸枯骨,男女骸骼殽杂无辨,旋即填塞不能容,深夜乃取出,畚贮散弃荒野外,人家不悟,逢节序仍裹饭,设奠于池边,实为酸楚,而官府初无禁约也,范忠宣公,帅太原河东地狭民,惜地不葬其亲,公俾僚属收无主烬骨,别男女异穴以葬,又檄诸郡效此,不下数万计,仍自作记凡数百言,曲折致意,规变薄俗,时元祐六年也,淳熙间,臣僚亦尝建议,柩寄僧寺,岁久无主者,官为掩瘗,行之不力,今柩寄僧寺者,固自若也。
《乐善录》:文颖赴官江陵,寓宿邸舍,夜梦一人前曰:我葬于此,气转地崩,基半淹溃,极阴积冱,无以避湿,愿为改葬,不胜万幸。颖以梦寐,不之信,既而齁睡,复梦其人曰:我苦于无告,故来投君,奈何无一念之怜乎。颖曰:君基何在。曰:今邸舍北数十步水边枯杨树下是也。颖骇异,黎明验之,果然立为具棺,瘗于高垛。〈按此疑即搜神记汉文颖事也其文小异姑井载之〉《独异志》:因畅为河南尹,时久旱,祷祠无应,乃收葬傍城客死骸骨百馀具。遽降大雨,年谷丰稔。
《遂昌杂录》:宋大学士东嘉林景曦字霁山,当时杨总管发掘诸陵,寝时林故为杭丐者,背竹箩手,持竹夹遇物,即以夹,投箩中林,铸银作两,许小牌百十系,腰间贿西番僧曰:馀不敢望收其骨,得高宗,孝宗骨斯足矣。番僧左右之果得高孝两朝骨,为两函贮之,归葬于东陵。
《元史·贺仁杰传》:仁杰,父贲,有材略,善攻战,数从军有功。关中兵后积尸满野,贲买地金天门外,为大冢收瘗之。远近闻者,争辇尸来葬,复以私钱劳之。
《朴不花传》:不花,高丽人,亦曰王不花。皇后奇氏微时,与不花同乡里,相为依倚。及选为宫人,有宠,遂为第二皇后,居兴圣宫,生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于是不花以阉人入事皇后者有年,皇后爱幸之,情意甚胶固,累迁官至荣禄大夫、资正院使。资正院者,皇后之财赋悉隶焉。至正十八年,京师大饥疫,时河南北、山东郡县皆被兵,民之老幼男女,避居聚京师,以故死者相枕藉。不花欲要誉一时,请于帝,市地收瘗之,帝赐钞七千锭,中宫及兴圣、隆福两宫,皇太子、皇太子妃,赐金银及他物有差,省院施者无算;不花出玉带一、金带一、银二锭、米三十四斛、麦六斛、青貂银鼠裘各一袭以为费。择地自南北两城抵卢沟桥,掘深及泉,男女异圹,人以一尸至者,随给以钞,舁负相踵。既覆土,就万安寿庆寺建无遮大会。至二十年四月,前后瘗者二十万,用钞二万七千九十馀锭、米五百六十馀石。又于大悲寺修水陆大会三昼夜,凡居民病者予之药,不能丧者给之棺。翰林学士承旨张翥为文颂其事,曰《善惠之碑》
《无名氏》:钩渊秘书郎乔中山云,至元十年,自来东曹掾出使延安,道出鄜州,土人传有杜少陵骨在石中者,因往观之,石在州市,色青质坚,树于道傍,中有人骨一具,趺坐若自生成者,与石立化,以佩刀削之,真人骨也。
《剪胜野闻》:太祖于后湖中筑一台,以藏天下兵册,避火灾也。筑屡溃,乃命曩所诛髑髅为基,其台即就,此洪武三年事也。
太祖以太子性仁柔不振,一日窃令人载尸骨满舆过其前激之,太子不胜惨蹙,抚掌曰:善哉,善哉。《备遗录》:程公讳通字彦亨,绩溪人。祖平素业儒,洪武初,谪戍延安,有同谪而旅死者,平遣子以诚负遗骨归其家,其家以贫故不纳,又买地葬之。
《明外史·孔友谅传》:宣德以前州县长,贰上章言事庙堂,多为采纳,如淳化县丞吴整言臣过卫辉,见缘河多浮尸。及前阻钞被枭戮者,弃骸道路,并乞官为掩瘗,诏允行。
《饶州府志》:正德末,鄱阳渔人王二八见浮尸,怜之。罄所有鬻棺为葬,众嗤其迂,寻冬寒馁甚,罩渔淤潭中得巨鲤数十,以半易粟,馀持归奉母,剖之刀铮铮皆黄金也,后成富,皆以为孝义之赐。《贤奕》:李之纯为成都转运使,专以掩骼埋胔为念,吏人徐熙专为宣力计其所,藏无虑万计,有王生者死而复苏,自言见冥官云:汝以误追,今当放还。李之纯葬枯骨有阴德,与知成都府徐熙督役有劳,与一子登第,汝宜传于世间,使为善者,劝后皆如其言,之纯以直学士知成都府,累迁御史中丞。
《见闻录》:高密东冈李公抚甘肃时,偶视都司狱墙,隈白骨堆积,询之,乃远年罪人死者,公蹙然曰:死已偿其罪矣,遗骸暴露何也。遂于城外作义冢埋之。余公子俊号率庵蜀之,眉州青神人,家山后有冢,邻儿取其遗骸为戏,公辄为掩之,是夜梦老人谢曰:子有阴骘为我整理门户,他日当至大官。

掩胔部杂录

《诗经·小雅·小弁章》:行有死人,尚或墐之。
《说文》:髑髅顶也。
《博雅》颅,谓之髑髅。《水经注》:鄩水出北山鄩溪,其水南流,世谓之温水泉,水侧有重人穴,穴中有僵尸,戴延之从刘武王西征,记曰:有此尸,尸今犹在,夫物无不化之理,魂无不迁之道,而此尸无神,识事同木偶之状,喻其推移,未若正形之速迁矣。
《述异记》:仙药紫凤脑,千年髑髅是也。

掩胔部外编

《山海经·海内北经》:据比之尸,其为人折颈被发,无一手。
王子夜之尸,两手、两股、胸、首、齿,皆断异处。
《大荒南经》:有人方齿虎尾,名曰祖状之尸。
《大荒西经》:大荒之中,有龙山,日月所入。有三泽水,名曰三淖,昆吾之所食也。有人衣青,以袂蔽面,名曰女丑之尸。
有寿麻之国,有人无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尸。故成汤伐夏桀于章山,克之,斩耕厥前,耕既,无首,走厥咎,乃降于巫山。
《大荒北经》:大荒之中,有赤兽马状,无首,名曰戎宣王尸。
《云仙杂记》:老子西度关,关令尹喜知其非常人,从之问道。老子大惊,舌聃然,故号老聃。老子耳有三漏,手握十文。其仆徐甲,约日直百钱,自随二百年,计欠七百二十万钱,甲诣关索所欠,令问老子,对曰:甲久应死,吾以太元清生符救之。得至今日,使甲张口向地,符出,丹书文字如新,甲立成一聚枯骨,令知老子神异,叩头请命,复以符投骨上,甲乃复生。
《独异志》:汉宣帝时,有人于疏属山石盖下得二人,俱被桎梏,将至长安,乃变为石。宣帝集群臣问之,无一知者,刘向对曰:此是黄帝时窫窳国负贰之臣,犯罪大逆,黄帝不忍诛,流之疏属山,若有明君,当得出外。帝不信,谓其妖言,收向系狱。其子歆自出,应募以救其父,曰:须七岁女子以乳之,即复变。帝使女子乳,于是复为人,便能言语,应对如刘向之言。帝大悦,拜向大中大夫,歆为宗正卿。诏曰:何以知之。歆曰:出《山海经》
《暌车志》:甘露中,有人夜泊巴州,忽闻有人朗咏,晓访之,更无舟船,但空山石泉溪谷幽,绝咏诗处,有人骨一具。
《搜神记》:汉,谈生者,年四十,无妇,常感激读诗经,夜半,有女子,年可十五六,姿颜服饰,天下无双,来就生为夫妇言,曰:我与人不同,勿以火照我也,三年之后,方可照耳。与为夫妇,生一儿,已二岁,不能忍,夜,伺其寝后,盗照视之。其腰已上生肉,如人,腰已下,但有枯骨。妇觉,遂言曰:君负我。我垂生矣,何不能忍一岁,而竟相照也。生辞谢涕泣,不可复止。云:与君虽大义永离;然顾念我儿若贫不能自偕活者,暂随我去,方遗君物。生随之去,入华堂,室宇器物不凡。以一珠袍与之,曰:可以自给。裂取生衣裾留之而去。
后汉时,汝南汝阳西门亭,有鬼魅,宾客止宿,辄有死亡。其厉,厌者皆亡发,失精。寻问其故,云:先时颇已有怪物。其后,郡侍奉掾宜禄郑奇来,去亭六七里,有一端正妇人乞寄载,奇初难之,然后上车,入亭,趋至楼下。亭卒白:楼不可上。奇云:吾不恐也。时亦昏瞑,遂上楼,与妇人栖宿。未明,发去。亭卒上楼扫除,见一死妇,大惊,走白亭长。亭长击鼓,会诸庐吏,共集诊之。乃亭西北八里吴氏妇,新亡,夜临殡,火灭,及火至,失之。其家即持去。奇发,行数里,腹痛,到南顿利阳亭,加剧,物故。楼遂无敢复上。
《拾遗记》:糜竺用陶朱计术,日益亿万之利,赀拟王家。有宝库千间。竺性能赈生恤死,家内马厩屋侧,有古冢,伏尸。夜闻涕泣声,竺乃寻其泣声之处,忽见一妇人,袒背而来诉,云:昔汉末妾为赤眉所害,叩棺见剥,今袒在地,羞昼见人,垂二百年,今就将军乞深埋,并赐衣以掩形体。竺许之,即命工为棺椁,以青布为衣衫,置于冢中,设祭既毕。历一年。行于路西,忽见前妇人所,著衣皆是青布,语竺曰:君财宝可支一世,合遭火厄,今以青芦杖一枚,长九尺,报君棺椁衣服之惠。竺挟杖而归所住,邻中常见竺家有青气如龙蛇之形,或有人谓竺曰:将非怪也。竺乃疑其异,问其家僮,云:时见青芦杖自出门间,疑其神不敢言也。竺为性多忌,信厌术之事,有言中忤,即加刑戮,故家僮不敢言。竺货财如山,不可算计,内以方诸盆瓶。设大珠如卵,散满于庭,谓之宝庭,而外人不得窥。数日,忽青衣童子数十人来云:糜竺家当有火厄,万不遗一。赖君能恤敛枯骨,天道不辜君德,故来禳却此火,当使财物不尽。自今已后,亦宜防卫。竺乃掘沟渠,周绕其库。旬日,火从库内起,烧其珠玉,十分之一。皆是阳燧旱燥,自能烧物。火盛之时,见数十青衣童子来扑火,有青气如云,覆于火上即灭。童子又云,多聚鹳鸟之类以禳火灾,鹳能蓄水巢中也。家人乃收鵁鶄数千头,养于池渠中,以厌火。竺叹曰:人生财运有限,不得盈溢。惧为身之患害,时三国交锋,军用万倍。乃输其宝物车服,以助先主。黄金一亿斤,锦绣毡罽,积如丘垄,骏马万疋。及蜀破后。无复所有。饮恨而终。
《搜神记》:颍川钟繇,字元常,尝数月不朝会,意性异常。或问其故。云:常有好妇来,美丽非凡。问者曰:必是鬼物,可杀之。妇人后往,不即前,止户外。繇问:何以。曰:公有相杀意。繇曰:无此。勤勤呼之,乃入。繇意不忍杀之,然犹斫之。伤髀。妇人即出,以新绵拭血而去。明日,使人寻迹之,至一大冢,木中有好妇人,形体如生人,著白练衫,丹绣裲裆,伤左髀,以裲裆中绵拭血。
《异苑》:晋邹湛南阳人,初湛尝见一人,自称甄舒仲,馀无所言,如此非一,久之乃悟曰:吾宅西有积土败瓦,其中必有死人,甄舒仲者予舍西土瓦中人也。检之果然,乃厚加殡殓,毕梦此人来谢。
《琅嬛记》:吴秀有仙风道骨,葛仙翁欲度之,但色心未绝,一夕秀读书灯下,有女子叩门,启视绝色也,与之处者两月,一日过仙翁,翁曰:君两月不见,态度非常。岂复有桑中之遇乎。秀笑而不答,仙翁袖中出一丸药,云:此药以醇酒下,能令妇人颜色媚好。秀持归如方,与女饮之,少选,女云腹痛就枕。秀呼问不应,秉烛视之,惟一具枯骨而已,秀殊惊,平生色心为之冰释。《搜神后记》:晋永嘉五年,张荣为高平戍逻主。时曹嶷贼寇离乱,人民皆坞垒自保固。见山中火起,飞埃绝焰十馀丈,树巅火焱,响动山谷。又闻人马铠甲声,谓嶷贼上,人皆惶恐,并戒严出,将欲击之。乃引骑到山下,无有人,但见碎火来晒人,袍铠马毛鬣皆烧。于是军人走还。明日往视,山中无燃火处,惟见髑髅百头,布散在山中。
《异苑》:商仲堪在丹徒,梦一人曰:君有济物之心,傥能移我在高燥处,则恩及枯骨矣。明日,果有一棺逐水流下。仲堪取而葬之于高冈,酹以酒食。其夕,梦见其人来拜谢。一云仲堪游于江滨,见流棺接而葬焉。旬日,间门前之沟,忽起为岸,其夕有人通仲堪,自称徐伯元,云:感君之惠,无以报也。仲堪因问门前之岸,是何祥乎,对曰:水中有岸,其名为洲,君将为州。言终而没。
《尚书故实》:公自述:高伯祖嘉祐开元中,为相州都督,廨宇有灾异,郡守物故者,连累将军,至日则于正寝整衣寇,通夕而坐,夜分忽肃屏间闻叹息声,俄有人自西庑而出,衣巾蓝褛,形器憔悴,历阶而上,直至于前,将军因厉声问曰:是何神祇来至于此。答曰:余后周将尉迟迥也,死于此地,遗骸尚存,愿托有心得毕葬祭前,牧守者皆胆薄气劣,惊悸而终,非余所害。又指一十馀岁女子曰:此余之女也,同瘗庑下。明日将军召吏发掘,果得二骸,备衣衾棺器,礼而葬之。越二夕,复出感谢,因曰:余无他能报效,愿裨公政节宣水旱唯所命焉。将军遂以事,上闻请置庙。岁时血食,上特降书诏褒异勒碑叙述,今相州碑庙见在。
《酉阳杂俎》:成式三从兄遘,贞元中,尝过黄坑有从者,拾髑颅骨数片,将为药。一片上有逃走奴三字,痕如淡墨,方知黥踪入骨也,从者夜梦一人掩面从其索骨,曰:我羞甚,幸君为我深藏之,当福君从者。惊觉毛戴遽为埋之,后有事鬼髣髴梦中报之,以是获利。乾𦠆子陇西李僖伯,元和九年,任温县,尝为予说。元和初,调选时上都兴道里假居,早往崇仁里,访同选人,忽于兴道东门北下曲马前,见一短女,人服孝衣,约长三尺,已来言语,声音。若大妇人,咄咄似有所尤。即云:千忍万忍,终须决一场,我终不放。伊弹指数下云:大奇大奇,僖伯鼓动,后出心思。异之亦不敢问,日旰及广衢,车马已闹,此妇女为行路所怪,不知其由,如此两日,稍稍人多,只在崇仁北街居无何,僖伯自省门东出,及景风门,见广衢中人闹已万,万如东西隅之戏场,大围之其间无数,小儿环坐,短女人准前。布羃其首,言词转无,次第群小儿大共嗤笑,有人欲近之,则来拿攫,小儿又退如是日中,看者转众,短女人方坐,有一小儿突前牵其羃,首布遂落,见三尺小青竹,挂一髑髅髐然金,吾以其事上闻。
《酉阳杂俎》:荆州百姓郝惟谅,性粗率,勇于私斗。武宗会昌二年寒食日,与其徒游于郊外,蹴鞠角力,因醉于墦间。迨宵分方始寤,将归,历道左里馀值一人家,室绝卑,虽张灯而颇昏闇。遂诣乞浆,睹一妇人,姿容惨悴,服装羸弊,方向灯纫缝。延郝,以浆授郝。良久,谓郝曰:知君有胆气,故敢陈情。妾本秦人,姓张氏,嫁于府衙健儿李自欢。自欢自太和中,戍边不返,妾遘疾而殁。别无亲戚,为邻里殡于此处,已逾一纪,迁葬无因。凡死者肌骨未复于土,魂神不为阴司所籍。离散恍惚,如梦如醉。君或留念幽魂,亦是阴德,使妾遗骸得归泉壤,精爽有托,斯愿毕矣。郝谓曰:某生业素薄,力且不办,如何。妇人云:某虽为鬼,不废女工。自安此,常造雨衣,与胡氏家佣作,凡数岁矣。所聚十三万,备掩藏固有馀也。郝许诺而归。迟明,访之胡氏,物色皆符,乃具以告。即与偕往殡所,毁瘗视之,散钱培榇,缗之数如言。胡氏与郝,哀而异之。复率钱与同辈,合二十万,盛其凶仪,瘗于鹿顶原。其夕,见梦于胡郝。《剧谈录》:凤翔少尹王鲔,年十四五,与儿童戏于果园竹林下,见二枯骨为粪壤所没,乃令小仆择净地瘗之,祭以酒馔。其后数夕阴晦,忽闻窗外窸窣有声,良久问之,云:某等受郎君深恩,免在芜秽,未知所酬,愿备驱策。自后凡有吉凶先兆,肸蚃必来潜报。如此数年,遂与灵物通彻。崔相国珙为度支使,雅知于鲔。一夕,留饮家酿,酒酣稍欢,云:有小妓善歌得于亲友。因令左右召之,良久不至,相国俄而自归,内见理妆才罢,忽病心痛,请饮汤而出。相国怪而问之。云:适见一人,著短后绯袍,控马而去。语未毕,家仆遽报中恶,救之不及矣。相国悲惋不已,鲔密言:有一事或可救之,然须得白牛头及酒一斛。因召左右,试令求觅。有度支所由干事者,径诣东市肉行,以善价取之,将牛头而至。鲔令扶策歌者,置于净室榻。前以土盆盛酒,横板用,安牛头设席焚香,密封其户,且戒曰:专伺之,晓鼓一动,闻牛吼。当急开户,可以活矣。鲔既去。久而无声,禁鼓忽鸣,果闻牛吼。开户视之,歌者微喘,盆中斛酒悉乾,牛目怒出于外。数日之后,方述前事,云,其夕治妆既毕,有人促召,出门,乘马而行。约数里,见有室宇华丽,其间列筵张乐。四座皆朱紫少年,见歌者至,大喜,致于女妓中。欢笑方洽,忽闻人大叫,声震庭庑,坐中皆失色相视,妓乐俱罢。俄见牛头人,长丈馀,执戟径趋而入,无不狼狈而走,唯歌者在焉。牛头者引于阶前,背负而出,才数十步,忽觉卧于室内。迩后相国询其由,鲔终不尽言其事。
《酉阳杂俎》:处士郑宾于言,尝客河北,有村正妻新死,未殓。日暮,其儿女忽觉有乐声渐近,至庭宇,尸已动矣。及入房,如在梁栋间,尸遂起舞。乐声复出,尸倒。旋出门,随乐声而去。其家惊惧,时月黑,亦不敢寻逐。一更,村正方归,知之,乃折一桑枝如臂,被酒大骂寻之,入墓林,约五六里,复闻乐声在一柏林上。及近树,树下有火荧荧然,尸方舞矣。村正举杖击之,尸倒,乐声亦住,遂负尸而还。
医僧行儒说,福州有弘济上人,斋戒清苦。尝于沙岸得一颅骨,遂贮衣蓝中。归寺数日,忽眠中有物齧其耳,以手拍之落,声如数升物,疑其颅骨所为也。及明,果坠床下,遂破为六片,零置瓦沟中。夜半,有火如鸡卵,次第入瓦下,烛之,弘济责曰:尔不能求生人天,凭朽骨何也。于是怪绝。
姜楚公常游禅定寺,京兆办局甚盛。及饮酒,座上一妓绝色,献杯整鬟,未尝见手,众怪之。有客被酒,戏曰:勿六指乎。乃强牵视,妓随牵而倒,乃枯骸也,姜竟及祸焉。
《续元怪录》:扶风马震,居长安平康坊。正昼,闻叩门。往看,见一赁驴小儿云:适有一夫人,自东市赁某驴,至此入宅,未还赁价。其家实无人来,且付钱遣之。经数日,又闻叩门,亦又如此。前后数四,疑其有异。乃置人于门左右,日日候之。是日,果有一妇人,从东乘驴来,渐近识之,乃是震母,亡十一年矣。葬于南山,其衣服尚是葬时者。震惊号奔出,已见下驴,被人觉,不暇隐灭。震逐之,环屏而走。既而穷迫,入马厩中,匿身后墙而立。马生连呼,竟不动。遂牵其裾,卒然而倒,乃白骨耳。衣服俨然,而体骨具足。细视之,有赤脉如红线,贯穿骨间。马生号哭,举扶易之,往南山,验其坟域如故。发视,棺中已空矣。马生遂别卜,迁窆之。而竟不究其理。
《稽神录》:霍丘令周洁,甲辰岁罢任,客游淮上。时民大饥,逆旅殆绝,投宿无所。升高而望,遥见村落烟火,趋而诣之。得一村舍,叩门久之,一女子出应门。告以求宿,女子曰:家中饥饿,老幼皆病,愧无以延客。止中堂一榻可矣。遂入之。女子侍立于前,少顷,其妹复出,映女子而立,不见其面。洁自具食,取饼二枚,与二女,持之入室,闭关而听,悄无人声。洁方竦然而惧,向晓将去,使呼二女告别,了无声应者,因坏户而入。乃见积尸满屋,皆将枯朽。惟女子死未旬日。其妹面目已枯矣,二饼犹置胸上,洁后皆为瘗之云。
《广异记》:上都来庭里妇人李氏者,昼坐家堂,忽见其夫亡娣,身衣白服,戴布悫巾,径来逐己。李氏绕床避走,追逐不止,乃出门绝骋。崎岖之中,莫敢支吾救援之者。有北门万骑卒,以马鞭击之,随手而消,止有悫头布,奄然至地,其下得一髑髅骨焉。
《异闻总录》:钱闻礼子立乾道中,为建康溧阳主簿官舍内,时有所睹婢妾扰扰不宁,讯于占筮,云:有伏尸在堂之侧。用其言掘地尺许,果得髑髅并碎骨,置诸匣,候夜将付漏泽园,是日黄昏,主园僧见一皂衣妇人自外入,疑其盗也,遣童行烛火寻访,有少顷,簿厅人持骨匣至,始悟适所见,盖此鬼云。
至元丙子庐陵印冈罗某,数人夜行至地,名习家湖,因食盐梅,以核置道傍髑髅之口,问曰:咸不咸。前行至长坑,月光灿然,见后有黑团旋转,随逐而来,呼曰:咸咸。诸人大惧疾行十馀里,至荣村渡水,方不闻声。《癸辛杂识》:李仲宾衎父少孤贫,居燕城中荒地,多枸杞,一日踰邻寺颓垣往采杞子,日正午,方行百馀步,忽迷失故道,但见广沙莽莽,非平日经行境界,心甚异之,举头见日,色昏犹能认大悲阁,为所居之地。遂向日南行,循阁以寻归路,忽见一壮夫白带方巾,步武甚健,厉声问往何方,方错愕间,遽以手捽其胸,李素多力善搏,急用拳捶之,其人仆已失其首心,知为鬼物,然犹踉跄相向,李复以拳仆之,随仆随起者十馀次,其人遂似怒而去,既稍前则无首者,踞坐大石上,以俟意将甘心焉,然路所必经,势不容避,忽记腰间有采杞之斧,遂持以前,其人果起而迎之,遂斧其颈,铿然有声,乃在青石上,其人寂然不见,而异境亦还元观,乃私识其处而归,家人见其神采委顿,问之则不能语,越宿方能道,所以遂偕数人,往访其处,果有斧痕在石上,遂启其石下,乃眢井,井中皆枯骸也。询之盖亡金兵乱中死者,遂函其骨,迁窆他所,后亦无他。
《二酉委谭》:天下事有不可晓者,往闻边城,有棺数十具,启之皆纱帽红袍,以为异说,颇不甚信,数以问人多云有之,近至关中,则同僚徐方伯时方在甘州,张大参在凉州,其说尤异。徐云修甘州城,初破土见有一小棺,出之已而愈斸愈多,棺皆长二三尺,启视须鬓俨然,老人也,服饰不同,大都多纱帽红袍者,亡虑数十众,喧然遂止不复,发为祭文,掩而葬之,竟不知是何物,又不知是何缘,得葬城土之内,张云凉州亦同时有之,但不如是之多耳,二君皆目击可信人也。此事自古未闻,或云是妖狐所化,然妖能灵异于生,时岂死而犹不复其本质,此益不可解,始知天下大矣,存而不论,宁独六合之外。
甘州一山洞中,有一立化神女,名某母,其傍有一屠者,蹲踞而化,云初屠者日见一女子买猪肝三斤,疑之乃微踵其往,至一山洞中,屠者就见焉,女为说法因各化去,皆真身也,第神女身上无所系,下去地一尺,竟不知何以,中悬助甫每往视,辄令人手扪之,竟不著地,云其事何所不有,而愚者乃欲谤吾师道,呜呼,彼神于事,尚不可疑,况神于理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