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交谊典.谗谤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交谊典

 第一百九卷目录

 谗谤部艺文一
  禁用诽谤令       后汉曹操
  与丞相陆逊书      吴诸葛恪
  论御史台诬谤表      唐齐映
  河南府论被谤表       前人
  释言            韩愈
  原谤            前人
  谗国            沈颜
  元和辩谤略序        唐次
  代史馆王相公谢令枢密使宣谕奸邪表 钱珝
  祭资政范公文      宋欧阳修
  祭丁学士文         前人
  请下御史台体访小人造作谤议 丁骘
  代滕甫辩谤乞郡状      苏轼
  答段缝书         王安石
  辩举王巩劄子        苏轼
  离谮赋         明杨士奇
 谗谤部艺文二〈诗〉
  唐风采苓三章
  小雅巧言六章
  巷伯七章
  青蝇三章
  角弓八章
  飞尘篇         晋傅休奕
  刺谗诗         北魏阳固
  疾倖诗           前人
  孟门行          唐崔颢
  雪谗诗           李白
  古风            前人
  送薛九被谗去鲁       前人
  雪谤后逢李叔度       卢纶
  杂讽           陆龟蒙
  诫是非           刘兼
  辩谤吟          宋邵雍
  行路难          明薛蕙
 谗谤部选句

交谊典第一百九卷

谗谤部艺文一

《禁用诽谤令》后汉·曹操

《魏氏春秋》云:陈矫本刘氏子,出嗣舅氏而婚于本族。徐宣每非之,太祖惜矫才,下令:

丧乱已来,风教凋薄,谤议之言,难用褒贬。自建安五年以前,一切勿论。其以断前诽议者,以其罪罪之。

《与丞相陆逊书》吴诸葛恪

杨敬叔传述清论,以为方今人物彫尽,守德业者不能复几,宜相左右,更为辅车,上熙国事,下相珍惜。又疾世俗好相谤毁,使已成之器,中有损累;将进之徒,意不欢笑。闻此喟然,诚独击节。愚以为君子不求备于一人,自孔氏门徒大数三千,其见异者七十二人,至于子张、子路、子贡等七十之徒,亚圣之德,然犹各有所短,师辟由谚,赐不受命,岂况下此而无所阙。且仲尼不以数子之不备而引以为友,不以人所短弃其所长也。加以当今取士,宜宽于往古,何者。时务从横,而善人单少,国家职司,常苦不充。苟令性不邪恶,志在陈力,便可奖就,骋其所任。若于小小宜适,私行不足,皆宜阔略,不足缕责。且士诚不可纤论苛克,苛克则彼圣贤犹将不全,况其出入者耶。故曰:以道望人则难,以人望人则易,贤愚可知。自汉末以来,中国士大夫如许子将辈,所以更相谤讪,或至于祸,原其本起,非有大仇,惟坐克己不能尽如礼,而责人专以正义。夫己不如礼,则人不服。责人以正义,则人不堪。内不服其行,外不堪其责,则不得不相怨。相怨一生,则小人得容其间。得容其间,则三至之言,浸润之谮,纷错交至,虽使至明至亲者处之,犹难以自定,况已为隙,且未能明者乎。是故张、陈至于血刃,萧、朱不终其好,本由于此而已。夫不舍小过,纤微相责,久乃至于家户为怨,一国无复全行之士也。
《论御史台诬谤表》齐映
臣某言:前月十七日八陵礼毕,臣议以为不合,不贺宰相御史,台罚臣。至十九日,宰相奉宣圣旨,不须罚者,臣以愚直守职造次执,文宪司班列,失仪委典,书罚圣慈照鉴,特恩释放,兢惧战,越不知所图臣某。{{Annotation|中谢}}臣伏以昨者,八陵之礼,百王未行,特由陛下发于孝思,成此盛典,祉归圣祚,庆属皇家,惟当称贺,殿庭岂合推美,臣下事关谄渎礼,近嫌疑,臣忝职司,岂敢苟且,又详郊庙之礼,与臣愚见亦同,但缘李汶性褊而刚,不敢对众陈白,所以入咨宰相,冀其无迹而停,岂图知小虑深,竟以徇公招咎,陛下察臣等守直,免臣罚俸惩劝,斯在陨越,何酬臣某。〈中谢〉臣素庸虚,叨蒙奖擢身,则诚为贱品官,是陛下九卿台司,理在持纲,臣则职当执礼,纲失是一时之误,礼失为今古所非,书罚已擅,台威放罚,特关圣造诚合,各守职分,上答恩私弘,陛下太和之仁示朝廷,至公之道,岂以蓄愤未泄,求过转深,数日以来,众情共悉,臣昨自缘公事频诣,延英、李汶疑臣别有披陈,遂欲曲生瑕舋,责臣不贺宰相,则上引班列失仪,恶臣专守礼文,则旁说河南残破其牒,已公行组织,欲杜臣之口,近闻又有谮说,拟陷臣之身,不敢缕有尘,烦自当渐布行路,臣孤立无援,行公奉职,惟圣明在上,微臣必不及冤,但恐诬构日深,慈母亦当动听,臣今不敢避李汶之怒,惟惧失人臣之和,夙夜不宁,忧惕成病,若更请对转,恐生疑战,汗彷徨不知所处,无任兢惧,感恩之至。

《河南府论被谤表》前人

臣某言:臣闻修身止谤君子之道,尚口自理,小人常情。臣虽驽劣不才,窃服师父之训,纵有谤讟,未尝辩明,久必自孚,庶无所愧,况释谤于己,则必过于人,弃让违谦,何丑之甚。然命之所切,不缘臣身,伏以受陛下命官之初,直自圣心所择,遽致遗阙,上累皇明,此臣不得不辩,一也。闻谤臣之词,以惊听为务,或云父子相食,或云盗贼公行山谷之间,已有结聚,或云坊市之内,亦至流亡傥。或上达天听,则贻忧圣虑,又臣不得不辩,二也。臣某〈中谢〉臣伏以邻近数州,去年皆同水旱,惟当府一境,前年先有水灾,既已积忧,又加再歉,其间数县,人户顷者,实多逃移,据两税案,所有未归人户,尚有一千五百已下,有负奖任,不胜忧惶,自蒙,陛下恩慈,特发仓储赈贷安业者,无不欢忭,逐食者渐以迁还,幸灾之人,腾谤益甚,致兹嫌怒,实此根由,盖缘臣自到任以来,事有不幸,曾正冤狱,尝奏贪官,且狱是圣衷所明,幽魂知感,赃是役人之害,疏网不容,当官而行,于臣何有。今则彝章虽举,众怒遂深,乃于道路邮亭造其飞语,又于往来使客扬此虚声,转至沸腾,布于远近,且谤臣者,以去臣为限,臣不去不休,臣若尚安居谤,亦滋甚向念,时雨未降,人心易摇,乞罪微臣,以安百姓。今月十九日,又得南市署丞张斌状,送留守牒市之意,似欲慰人户,详其榜内之辞,却虑摇动愚下,其牒云:户口流散,村落空虚,恐依山林变为狂寇,攘窃道路隔碍往来者,今地即王畿,有事尚令密启人,皆服化虚词,岂可榜陈敢言不利府司,又恐惑于远听,臣伏以俱承,寄任贵务和同,今日故就皇城,自取商议。既至门首,又不见臣,臣忧惧转深,不敢不奏,其市榜诸县,见拟移牒,请其且收,臣既昧通方,辄陈事体,兢惧战越不知所裁,今东都幸有台省之官,悉是朝廷所择,职为耳目,身在都城,固谙纤微望委勘察,庶事责实,甘待刑章,无任惶惧,恳迫之至。

《释言》韩愈

元和六年六月十日,愈自江陵法曹,诏拜国子博士,始进见今相国郑公,公赐之坐,且曰:吾见子某诗,吾时在翰林,职亲而地禁,不敢相闻,今为我写子诗书,为一通以来。愈再拜谢,退录诗书若干篇,择日时以献于后之数月,有来谓愈者曰:子献相国诗书乎。曰:然。曰:有为谗于相国之座者曰:韩愈曰:相国徵余文,余不敢匿相国,岂知我哉。子其慎之。愈应之曰:愈为御史,得罪德宗朝同迁于南者凡三人,独愈为先收用相国之赐大矣,百官之进见相国者,或立语以退,而愈辱赐坐,语相国之礼过矣。四海九州之人,自百官已下,欲以其业彻相国左右者,多矣。皆惮而莫之敢独,愈辱先索相国之知至矣,赐之大礼之过,知之至是三者,于敌以下受之,宜以何报。况在天子之宰乎。人莫不自知。凡适于用之谓才,堪其事之谓力。愈于二者虽日勉焉,而不迨束带执笏,立士大夫之行,不见斥以不肖,幸矣。其何敢敖于言乎。夫敖虽凶德,必有恃而敢行,愈之族亲鲜少,无攀联之势,于今不善交人,无相生相死之友,于朝无宿资蓄货以钓声势弱于才,而腐于力,不能奔走乘机抵巇以要权利夫何恃,而敖若夫狂惑,丧心之人,蹈河而入火,妄言而骂詈者,则有之矣。而愈人知其无是疾也。虽有谗者百人,相国将不信之矣。愈何惧而慎欤。既累月,又有来谓愈曰:有谗子于翰林舍人李公与裴公者,子其慎欤。愈曰:二公者,吾君朝夕访焉,以为政于天下,而阶太平之治,居则与天子为心膂,出则与天子为股肱,四海九州之人,自百官已下,其孰不愿忠而望赐愈也,不狂不愚,不蹈河而入火病,风而妄骂,不当有如谗者之说也。虽有谗者百人,二公将不信之矣。愈何惧而慎。既以语应客,夜归私自尤曰:咄市有虎,而曾参杀人,谗者之效也。《诗》曰:取彼谗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伤于谗疾;而甚之之辞也。又曰:乱之初生僭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始疑而终信之之谓也。孔子曰:远佞人,夫佞人不能远,则有时而信之矣。今我恃直,而不戒祸,其至哉。徐又自解之曰:市有虎听者,庸也。曾参杀人,以爱惑聪也。巷伯之伤,乱世是逢也。今三贤方与天子谋,所以施政于天下,而阶太平之治听聪而视明,公正而敦大夫,聪明则听视不惑,公正则不迩谗邪敦大则有以容,而思彼谗人者,孰敢进而为谗哉。虽进而为之,亦莫之听矣。我何惧而慎。既累月,上命李公相客,谓愈曰:子前被言于一相,今李公又相子其危哉。愈曰:前之谤我于宰相者,翰林不知也。后之谤我于翰林者,宰相不知也。今二公合处而会言,若及,愈必曰:韩愈亦人耳,彼敖宰相又敖翰林,其将何求。必不然。吾乃今知免矣。既而谗言果不行。

《原谤》前人

天之利下民,其仁至矣。未有美于味而民不知者,便于用而民不由者,厚于生而民不求者,然而暑雨亦怨之,祁寒亦怨之,己不善而祸及,亦怨之,己不俭而而贫及亦怨之,是民事天其不仁至矣。天尚如此,况于君乎。况于鬼神乎。是其怨訾恨讟,蓰倍于天矣。有帝天下君一国者,可不慎与故尧有不慈之毁,舜有不孝之谤,殊不知尧慈被天下而不在于子,舜孝及万世乃不在于父,呜呼。尧舜大孝也,民且谤之,王天下有不为尧舜之治者,则民扼其吭,捽其首,辱而违之,折而族之,不为甚矣。

《谗国》沈颜

知佞之谗,谗忠;不知佞之谗,谗国。故人君弗为意也,且曰:彼诚佞邪。予不过宠一臣;彼诚忠邪。予不过黜一臣。予授天命有天下,岂少若人乎。奈何咈予心,而不知宠一佞而百佞进,黜一忠而百忠退。矧忠者,寡而佞者,众乎。是以宰嚭谗子胥而吴灭,赵高谗李斯而秦亡,无极谗伍奢而楚昭奔,靳尚谗屈原而楚怀囚。愚故曰:知佞之谗,谗忠;不知佞之谗,谗国。悲矣。
《元和辨谤略序》唐次
臣闻乾坤定而上下分矣,至于播四时之候,遂万物之宜,在验乎妖祥之二气。祥气降,则为丰、为茂,妖气降,则为沴、为灾。君臣立而卑高隔矣,至于处神明之奥,询献纳之辞,在审乎邪正之二说,正言胜则为忠、为谠,邪言胜则为谗、为谀,故诗云: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刺其组织之甚巧也。语曰:邪径败良田,谗口乱善人。恶其莠言之蠹政也。盖谓似信而诈似忠而非便,便可以动心捷,捷可以乱听,岂止鹈鴂彤丹薏苡惑珠者哉。况立国立家,自中徂外道偏则刑罚不中,谗胜则忠孝靡彰,逖览前闻,缅思近古,招贤容鲠,远佞嫉邪虑之,则深防之未至,伏惟睿圣文武,皇帝陛下垂衣御宇化,洽文明谟猷,博访于缙绅旌贲,屡臻于岩穴,尚复广四目,周四聪,制治皆在于未萌,作范将垂于不朽,乃诏掌文之臣,令孤楚等上自周汉,下洎隋朝,求史籍之忠贤,罗谗夫之事迹,叙瑕衅之本末,纪谣咏之浅深,编次指明,勒成十卷,昔虞舜有堲谗之命,我皇修辨谤之书,千古一心,同垂至理,将俟法宫,退日昃之政别,殿备乙夜之观,则圣虑先辨谤何由兴,上天不言而人自信矣。

《代史馆王相公谢令枢密使宣谕奸邪表》钱珝


臣某等言:臣尝读《汉史》,窃见上官桀、桑弘羊,皆恶霍光之忠于王室也,欲夺其权,遂诈为燕王上书,言光将有非常之变,而昭帝知其诡诈,欲害贤良,显发怒言保明元辅识者,以为汉昭之聪睿远过周成,臣等每阅其书,实感其事以为后代不复有之。今月某日,获延英奏事亲奉圣言,且以陛下深惧艰屯,欲清教化寤乱阶于前事,穷蠹本于小人,既以诛锄方期屏绝,而常有技术贱微之辈,班行险躁之徒,潜结诡谋辄投邪隙,且相授引,遂有谮伤间谍,滋深根株甚钜,而圣心不动,睿鉴有融,尽辨谗谀,靡容交乱,致臣于不疑之地,知彼有祸人之心,且赫扬于斯,必令惩革觐于左右,永杜奸邪,臣等且惧且惊,载思载感,还至公府,未知所安,枢密使某等又至中书,备传睿旨,伏知李遂刘达等共谋推荐李洁秉政,因此大惑,天听君臣之所难闻,乾坤之所共弃,有李遂之奏,肆志巧言,而陛下不以为疑,祇以为恕凡所布谕,必尽洪纤。某等复宣陛下之言,不惟保任,臣等兼欲击断此辈,彰明我心,臣等禀命而思激情以泣,自有邦国,谁无君臣。今此谗邪,忍施陷阱,密构于一夫之口,何术可知。潜行于万乘之前,何人敢辨。虽陛下察之不惑,隐之不言,有此衅端加于辅相,臣之寤寐将至惊狂。一旦亲奉尧言,俾行汉律,使罪人斯得馀谗,自安复使微臣必无他虑。食駃騠者,未足为德喻;媒糵者,未足为辞李遂辈挤臣于不测之溪,陛下赐臣以援溺之手;诬臣以难明之罪,陛下谕臣以必信之言。彼昭帝之时,汉家方盛,霍光之辨,且有诈书,今李遂得于艰否〈一作苦〉之朝,进倾危之计,宸听之外,孰可得闻。〈一作明〉臣等涂污,一浸江汉,难濯殁为野土,谁为叫阍,不有睿明焉,知昭释感入骨髓,誓诸神祇千拜首,以何为一剖心而始足惟当竭诚启,沃戮力弼,谐尽毁家,纾难之谋,继图国忘身之策,尚疑丹悃,未答皇私,荷圣感恩,臣等无任,抃蹈兢慄,涕泣屏营之至。

《祭资政范公文》宋·欧阳修

呜呼。公乎学古居今,持方入员丘,轲之难其道,则然公曰:彼恶谓公好。讦公曰:彼善谓公树朋,公所勇为谓公躁进,公有退让谓公近名,谗人之言,其何可听。先事而斥群议,众排有事而思仇,雠为材毁,不吾伤誉,不吾喜进退,有仪夷行险止。呜呼。公乎举世之善,谁非公徒,谗人岂多公志不舒善不胜恶,岂其然乎。成难毁易理,又然欤。呜呼。公乎欲坏其栋,先摧桷榱,倾巢破𪃟,披折旁枝,害一损百,人谁不罹,谁为党论是不仁哉。呜呼,公乎易名,谥行君子之荣,生也何毁,殁也何称,好生恶死,殆非人情,岂不生有所嫉而死,无所争自公云亡,谤不待辨,愈久愈明,由今可见,始屈终伸,公其无恨,写怀平生,寓此薄奠。

《祭丁学士文》前人

呜呼,元珍善恶之殊,如水与火不能相容,其势然耳。是故乡人皆好孔子,不然恶于不善,然后为贤子之美才,懿行纯德,谁称诸朝当世有识子之憔悴,遂以湮沦问孰恶子可知其人。毁善之言,譬若蝇矢点彼白玉,濯之而已,小人得志,暂快一时,要其得失,后世方知,受侮被谤,无如仲尼,巍然衮冕,不祀桓魋,孟轲之道,愈久弥光,名尊四子,不数臧仓。是以君子修身而俟,扰扰奸愚,经营一世,迨荣华之销歇,嗟泯没其谁,记是皆生,则狐鼠死为狗彘,惟一贤之不幸,历千载而犹伤,自古孰不有死,至今独吊乎。沅湘彼灵均之事业,初未见于南邦,使不遭罹于放斥,未必功显而名彰,然则彼谗人之致力,乃借誉而揄扬。呜呼。元珍道之通塞,有命在天,其如予何。孔孟亦然,何以慰子聊。为斯言寄哀一奠,有涕涟涟。

《请下御史台体访小人造作谤议》丁骘

臣窃闻近有小人,多兴谤议,密相传报,惊动中外之听,或虚称朝廷升黜臣僚,或妄言台谏官非意弹斥百官,或又致奸言以厚诬近臣,或造为恶名以玷辱多士,如五鬼十物之类是也。其实出于被罪流落之人,私挟喜怒,阴遣子弟门人,出入朋比,互为声援,上则欲惑乱君臣,以成疑似之祸,下则欲离间同心,转相猜忌,以隳久大之业。此其用意,岂浅哉。不可不察也。昔唐穆宗之时,有八关十六子之说,为后世讥笑,今二圣居上,区别善恶,进贤退不肖,元首股肱,夙夜孜孜,励精求治,惟恐不及,非有穆宗之时八关十六子之事,而奸倖者犹能巧作飞语,公然喧播,自京师以达四方,扇摇流俗,为害不细。不于此时痛行禁止。则恐浸以成俗伤薄风化,臣窃忧之,伏愿陛下特降睿旨下御史台,体访其主名付之吏议,置于典法,以消谗邪横逆之党,天下幸甚。

《代滕甫辩谤乞郡状》苏轼

臣闻人情不问贤愚,莫不畏天而严父。然而疾痛则呼父。穷窘则号天,盖情发于中,言无所择。岂以号呼之故,谓无严畏之心。人臣之所患,不止于疾痛,而所忧有甚于穷窘,若不号呼于君父,更将趋赴于何人。伏望圣慈,少加怜察。中谢,臣本无学术,亦无材能,惟有忠义之心,生而自许。昔季孙有言: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事父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臣虽不肖,允蹈斯言。但信直前,谓人如己。既蒙深知于圣主,肯复借交于众人。任其蠢愚,积成雠怨。一自离去左右,十有二年,浸润之言,何所不有。至谓臣阴党反者,故纵罪人,若依斯言,死未塞责。窃伏思宣帝,汉之英主也。以谮言而诛杨恽。太宗,唐之兴主也。以单词而杀刘洎。自古忠臣烈士,遭时得君而不免于祸者,何可胜数。而臣独蒙皇帝陛下始终昭察,爱惜保全,则陛下圣度已过于宣帝、太宗,而臣之遭逢,亦古人所未有。日月在上,更何忧虞。但念世之憎臣者多,而臣之赋命至薄,积毁销骨,巧言铄金,市虎成于三人,投杼起于累至,傥因疑似,复致人言,至时虽欲自明,陛下亦难屡赦。是以及今无事之日,少陈危苦之辞。晋王导,乃王敦之弟也,而不害其为元臣。崔造,源休之甥也,而不废其为宰相。臣与反者,义同路人。独于宽大之朝,为臣终身之累,亦可悲矣。凡今游宦之士,稍为贵近之人有葭莩之亲,半面之旧,则所至便蒙异待,人亦不敢交攻。况臣受知于陛下中兴之初,效力于众人未遇之日,而乃毁訾不忌,践踏无严,臣何足言,有辱天眷。此臣所以涕泣而自伤者也。今臣既安善地,又沗清班,非敢别有倖求,更思录用。患难之后,积忧伤心,风波之间,怖畏成疾。敢望陛下悯馀生之无几,究前日之异恩。或乞移臣淮浙间一小郡,稍近坟墓,渐谋归休。异日复得以枯朽之馀,仰瞻天日之表,然后退伏田野,自称老臣,追叙始终之遭逢,以詑乡邻之父老,区区志愿,永毕于斯。伏愿陛下怜其志、察其愚而赦其罪,臣无任感恩知罪激切屏营之至。

《答段缝书》王安石

段君足下,某在京师时,尝为足下道曾巩善属文,未尝及其为人也。还江南,始熟而慕焉,友之,又作文粗道其行,惠书以所闻,诋巩行无纤,完其居家,亲友惴畏焉,怪某无文字规巩,见谓有党,果哉,足下之言也。巩固不然,巩文学论议,在某交游中不见可敌,其心勇于适道,殆不可以刑祸利禄动也。父在困厄中,左右就养,无亏行家事,铢发以上皆亲之,父亦爱之甚,尝曰:吾宗敝所赖者,此儿耳,此某之所见也。若足下所闻,非某之所见也。巩在京师避兄而舍此,虽某亦罪之也,宜足下深攻之也。于罪之中,有足矜者,顾不可以书传也,事固有迹然,而情不至是者,如不循其情而诛焉,则谁不可诛耶。巩之迹固然耶,然巩为人第于此,不得无过,但在京师时,未深接之,还江南又既往不咎,未尝以此规之也。巩果于从事少许可,时时出于中道,此则还江南时,尝规之矣。巩闻之,辄瞿然,巩固有以教某也,其作《怀友书》两通,一自藏一纳某家,皇皇然,求相切劘以免于悔者,略见矣。尝谓友朋过差未可以绝固且规之,规之从则已,固且为文字自著见,然后已邪,则未尝也。凡巩之行,如前之云,则既往之过,亦如前之云而已。岂不得谓贤哉。天下愚者众,而贤者希。愚者固忌贤者,贤者又自守不与愚者,合愚者加怨焉,挟忌怨之心,则无之而不谤,君子之过,于听者又传,而广之。故贤者常多谤其困于下者,尤甚势不足以动俗名,实未加于民愚者,易于谤,谤易以传也。凡道巩之云,云者固忌固怨固过于听者也。足下乃欲引忌者怨者过于听者之言,县断贤者之是非,甚不然也。孔子曰:众好之,必察焉;众恶之,必察焉。孟子曰:国人皆曰可杀,未可也。见可杀焉,然后杀之。匡章通国以为不孝,孟子独礼貌之,孔孟所以为孔孟者,为其善自守不惑于众人也。如惑于众人,亦众人耳,乌在其为孔孟也。足下姑自重,毋轻议巩。

《辩举王巩劄子》苏轼

元祐三年十一月十五日,苏轼劄子奏。臣近举宗正寺丞王巩节操方正可备献纳科。窃闻台谏官言巩奸邪,及离间宗室,因谄事臣,以获荐举。奉圣旨,除巩西京通判。谨按巩好学有文,强力敢言,不畏强禦,此其所长也。年壮气盛,锐于进取,好论人物,多致怨憎,此其所短也。顷者窜逐万里,偶获生还,而容貌如故,志气益厉,此亦有过人者。故相司马光深知之,待以国士,与之往返,论议不一。臣以为所短不足以废所长,故为国收才,以备选用。去岁以来,吏民上书盖数千人,朝廷委司马光勘详,择其可用者得十五人,又于十五人中独称奖二人,孔宗翰与巩是也。巩缘此得减二年磨勘,仍擢为宗正寺丞。则臣之称荐,与光之擢用,其事正同。果是奸邪,台谏当此时何不论奏。巩上疏论宗室之疏远者,不当称皇叔、皇伯,虽未必中理,然不过尊君抑臣,务合古礼而已,何名为离间哉。况巩此议,执政多以为非,独司马公深然之,故下礼部详议。又兵部侍郎赵彦若,亦曾建言。若果是离间,光亦离间也,彦若亦离间也。方行下有司时,台谏初无一言,及光没之后,乃有奸邪离间之说,则是巩之邪正,系光之存亡,非公论也。巩与臣世旧,幼小相知,从臣为学,何名谄事。三者之论,了无一实。上赖圣明不以此罪巩,亦不以此责臣,止除外官,以厌塞言者之意。臣复何所辩论。但痛司马光死未数月,而所贤之士变为奸邪,又伤言者本欲中臣而累及巩,诬罔之渐,惧者甚众。是以冒昧一言,伏深战越。取进止。

《离谮赋》〈有序〉明·杨士奇

余读揭文安公所为《幽忧赋》,为其友辨谤,累数百言,既恐不能白于前,又恐不能信于后,揭文安公真盛德哉。今之被谤类是者,未闻有一人如文安公者为之辨。古今相去岂远耶。非其知之者,寡欤为赋以解之。

离谮毁之横发兮,志沉郁而弗宣。指厥行为淫僻兮,余愤惋以代言,惟弱操其好修兮,穆冠员而履方。被赪霞以为衣兮,揽素霓以为裳。援古人之高驾兮,将驰骋乎云之路。岂发轫犹未遥兮,遽捐矩而改错。袭仁智以自重兮,乃乘谤而逢尤。肆腥膻其酷烈兮,又何有乎杜蘅与江蓠。相梧桐之挺特兮,凤凰翙而来止。既鄙薄又不洁兮,谓夷齐之所以纷。谗口之嫉妒兮,羌惟听而不味也。固众人所一情兮,谓夫人亦不异也。彼自好犹弗珍兮,实谮人乎奚疑。曰忠贞不可忱兮,何贪婪而又不惑。言倡一而和百兮,明智孰谅其允。臧告曾参且杀人兮,母犹忡惕而惶惶。伤白黑之混一兮,竟莫察乎其故旦。恍恍以亘暮兮,夕营营以连曙。重曰世梦梦既不显兮,又曷冤结而烦情。上白日何皎皎兮,庶几犹鉴乎中诚。概发辞其不衷兮,揆于余又何有愆。言申申以骋媚兮,终不究而寤旃。昔人有明训兮,止谤曰无校旷。来日其悠远兮,庶秒忽兮犹觉。

谗谤部艺文二〈诗〉

《唐风·采苓三章》

此刺听谗之诗。

采苓采苓,首阳之巅。人之为言,苟亦无信。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采苦采苦,首阳之下。人之为言,苟亦无与。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采葑采葑,首阳之东。人之为言,苟亦无从。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小雅·巧言六章》

大夫伤于谗,无所控告,而诉之于天。

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怃。昊天已威,予慎无罪。昊天泰怃,予慎无辜。
乱之初生,僭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匪其止共,维王之邛。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兔,遇犬获之。
荏染柔木,君子树之。往来行言,心焉数之。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巷伯七章》

时有遭谗而被宫刑为巷伯者,作此诗。

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太甚。
哆兮侈兮,成是南箕。彼谮人者,谁适与谋。
缉缉翩翩,谋欲谮人。慎尔言也,谓尔不信。
捷捷幡幡,谋欲谮言。岂不尔受,既其女迁。
骄人好好,劳人草草。苍天苍天,视彼骄人。矜此劳人,彼谮人者。谁适与谋,取彼谮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
杨园之道。猗于亩丘,寺人孟子。作为此诗,凡百君子。敬而听之。

《青蝇三章》

诗人以王好听谗言,故以青蝇飞声比之,而戒王以勿听也。

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
营营青蝇,止于棘。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营营青蝇,止于榛。谗人罔极,构我二人。

《角弓八章》

此刺王不亲九族,而好谗佞,使宗族相怨之诗。

骍骍角弓,翩其反矣。兄弟婚姻,无胥远矣。
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
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瘉。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如食宜饫,如酌孔取。
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雨雪瀌瀌,见晛曰消。莫肯下遗,式居娄骄。
雨雪浮浮,见晛曰流。如蛮如髦,我是用忧。

《飞尘篇》晋·傅休奕

飞尘秽清流,朝云蔽日光。秋兰岂不芬,鲍肆乱其芳。河决溃金堤,一手不能障。

《刺谗诗》北魏·阳固

宣武末,中尉王显当权,固每直言其过,以此衔固,又有人间之,显因奏,免固官,遂阖门自守,作《刺谗》《疾倖诗》二首

巧佞巧佞,谗言兴兮。营营习习,似青蝇兮。以白为黑,在汝口兮。汝非蝮虿,毒何厚兮。巧佞巧佞,一何工矣。伺间伺忿,言必从矣。朋党噂𠴲,自相同矣。浸润之谮,倾人墉矣。成人之美,君子贵焉。攻人之恶,君子愧焉。汝何人斯,谮毁日繁。予实无罪,何骋汝言。幡幡缉缉,谗言侧入。君子好谗,如或弗及。天疾谗说,汝其至矣。无妄之祸,行将及矣。泛泛游凫,弗制弗拘。行藏之徒,或智或愚。维余小子,未明兹理。毁与行俱,言与衅起。我其惩矣,我其悔矣。岂求人兮,思恕在己。

《疾倖诗》前人

彼谄谀兮,人之蠹兮。刺促昔粟,罔顾耻辱。以求媚兮,邪干侧入。如恐弗及,以自容兮。志行偏小,好习不道。朝挟其车,夕乘其舆。或骑或徒,载奔载趋。或言或笑,曲事亲要。正路不由,邪径是蹈。不识大猷,不知话言。其朋其党,其徒实繁。有诡其行,有佞其音。籧篨戚施,邪媚是钦。既谗且妒,以逞其心。是信是任,乱是以多。其始不慎,末如之何。习习宰嚭,营营无极。梁丘寡智,王鲋浅识。伊戾息夫,异世同力。江充赵高,甘言似直。竖刁上官,擅生羽翼。乃如之人,僭𤕤其德。岂徒丧邦,又亦覆国。嗟尔中下,其亲其昵。不谓其非,不觉其失。好之有年,宠之有日。我思古人,心焉若疾。凡百君子,宜其慎矣。覆车其鉴,近可信矣。言既备矣,事既至矣。反是不思,维尘及矣。

《孟门行》唐·崔颢

黄雀衔黄花,翩翩傍檐隙。本拟报君恩,如何反弹射。金罍美酒满,座春平原爱。才多众宾满,堂尽是忠义。士何意得有,谗谀人谀言。反覆那可道,能令君心不。自保北园新,裁桃李枝根。株未固何转,移成阴结实。君自取若问,旁人那得知。

《雪谗诗》李白

白璧何辜,青蝇屡前。群轻折轴,下沈黄泉。众毛飞骨,上凌青天。萋斐暗成,贝锦粲然。泥沙聚埃,珠玉不鲜。交乱四国,播于八埏。拾尘掇蜂,疑圣猜贤。擢发数罪,罪乃孔多。倾海奔流,恶无以过。积毁销金,沈忧作歌。

《古风》前人

燕臣昔恸哭,五月飞秋霜。庶女号苍天,震风击齐堂。精诚有所感,造化为悲伤。而我竟何辜,远身金殿旁。浮云蔽紫闼,白日难回光。群沙秽明珠,众草凌孤芳。古来共叹息,流泪空沾裳。

《送薛九被谗去鲁》前人

宋人不辨玉,鲁贱东家丘。我笑薛夫子,胡为两地游。黄金销众口,白璧竟难投。梧桐生蒺藜,绿竹乏佳实。凤凰宿谁家,遂与群鸡匹。田生养老马,穷士归其门。蛾眉笑躄者,宾客去平原。却斩美人首,三千还骏奔。毛公一挺剑,赵楚两相存。孟尝悦狡兔,三窟赖冯谖。信陵夺兵符,为用侯生言。春申一何愚,刎首为李园。贤哉四公子,抚掌黄泉里。借问笑何人,笑人不好士。尔去且勿諠,桃李竟何言。沙丘无漂母,谁肯饭王孙。

《雪谤后逢李叔度》卢纶

相逢空握手,往事不堪思。见少情难尽,愁深语自迟。草生分路处,雨散出山时。强得宽离恨,唯当说后期。

《杂讽》陆龟蒙

赤舌可烧城,谗邪易为伍。诗人疾之甚,取畀投豺虎。长风吹窾木,始有音韵吐。无木亦无风,笙簧由喜怒。女娲练五石,天缺犹可补。当其利口衔,罅漏不复数。元精遗万类,双目如牖户。非是既相参,重瞳亦为瞽。

《诫是非》刘兼

巧舌如簧总莫听,是非多自爱憎生。三人告母虽投杼,百犬闻风只吠声。辨玉且宽和氏罪,诬金须认不疑情。因思畴昔游谈者,六国交驰亦受烹。

《辩谤吟》宋·邵雍

田单功盖国,貂勃语回君。谤者古来有,犹能杀九人。

《行路难》明·薛蕙

君不见山中行人葬虎腹,复有贪狼饱人肉。天生二物独爪牙,比似谗人未为毒。谗人之毒在利口,能覆邦家如覆手。一夫中伤那足悲,万事纷纭真可丑。君不见伯嚭加诬子胥刎,越师西来吴国尽。又不见上官纳谮屈原死,楚王翻为秦地鬼。谗人反覆不可凭,变易是非移爱憎。重华聪明疾谗说,诗人怨愤刺青蝇。青蝇营营点垂棘,谗口嚣嚣排正直。已于平地置机阱,更向通衢市。矰弋可怜豪杰死,道边总为奸邪在,君侧行路难。行路难,只在谗人唇吻端。宁当脱屣踏东海,不须驱马入长安。

谗谤部选句

楚屈原《离骚经》: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齐怒。〈注〉荃,香草,借以喻君也,恶指斥尊者,故变言荃也齐同也。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注〉众女,喻谗臣也;蛾眉,美女,喻忠臣也;谣诼,谓谮毁也,楚南,谓愬为诼。
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注〉鸩,恶鸟也;有毒杀人,以喻谗贼言,我使之为媒,反为离间也。
《卜居》:谗人高张,贤士无名。
乐毅《报燕惠王书》:离毁辱之诽谤,堕先王之名。汉东方朔《七谏》:正臣端其操行兮,反离谤而见攘。张衡《东京赋》:周姬之末,不能厥政。政用多僻,始于宫邻,卒于金虎。〈注〉宫邻、金虎,言小人在位,比周相进,与君为邻,贪求之德坚若金,谗谤之言恶如虎也。刘向《九叹行》:叩诚而不阿兮,遂见排而逢谗。
朱穆崇《厚论士》:诚躬贵丙张之弘裕贱,时俗之诽谤则道丰绩,盛名显,事荣。
晋阮籍《达庄论》:洁己以尤世,修身以明洿者,诽谤之属也。
陆机《豪士赋序》:取信于人主之怀,止谤于众多之口。宋谢灵运《表》:自古谗谤,圣贤不免。然致谤之来,要有由趣。〈又〉今影迹无端假谤空设,终古之酷,未之或有。王融《表》:自循自省,并愧流言,良由缘浅,寡虞致贻嚣谤。
梁江淹《上建平王书》:积毁销金,积谗麋骨。
北齐魏收《枕中篇》:道尊则群谤,集任重而众怨会。北周庾信《连珠韩》:非客秦,避谗无路,信陵在赵,思归有年。
唐杨炯《恒州刺史王公神道碑》:防薏苡之讥嫌,绝简书之流谤。
陆贽《奏议》:有深谋远虑者,谓之迂诞,惊众有谠言,切议者,谓之诽谤邀名。
柳宗元《祭姊夫崔使君文》:雷谤爰兴,按验增诬。为南承嗣乞,效用状首级之差,今复谁辨薏苡之谤,不能自明。
李观《项籍碑》:明以察谗,奇计得施矣。恕而爱人,百姓乐推矣。
李翱《答皇甫湜书》:自别足下来,仆口不曾言,文非不好也,言无所益,众亦未信,秖足以招谤,忤物于道,无明故不言也。
权德舆世祖封不义侯,议时彭宠以南阳旧恩,位列上将,有举渔阳之功,馈邯郸之忠,竟以谗谤获罪。《李商隐文集》:苍蝇难祛,贝锦方织。好丹非素,变白成黑。
宋范仲淹《岳阳楼记》: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欧阳修《祭丁学士文》:受侮被谤,无如仲尼。巍然衮冕,不数桓魋。
《亳州谢上表》:造谤于下者,初若含沙之射影,但期阴以中人。宣言于庭者,遂肆鸣枭之恶音,孰不闻而掩耳。
《苍蝇赋》:止棘之诗,垂之六经。宜乎以尔刺谗人之乱国,诚可嫉而可憎。
魏曹植诗:鸱鸮鸣衡轭,豺狼当路衢。苍蝇间白黑,谗巧令亲疏。
唐沈佺期诗:万铄当众怒,千谤无片实。〈又〉庶以白黑谗,显此泾渭质。
李白诗:黄金销众口,白璧竟难投。
杜甫诗:结舌防谗柄,探肠有祸胎。
韦应物诗:白璧众求瑕,素丝易成污。
卢仝诗:苍蝇点垂棘,巧舌成锦绮。
崔湜诗:抱冤非忤物,罹谤岂由人。
孟郊诗:常恐众毁至,春叶成秋黄。
元稹诗:喑啮堪销骨,潜飞有祸胎。
白居易诗:三黜竟不去,独事得谗谤。〈又〉巧言构人罪,至死人不疑。〈又〉如有肤受谮,久则疮痏成。
司空图诗:受毁亦自遭,掩谤终失计。
宋欧阳修诗:举足畏逢雠,低头惟避谤。〈又〉自从蒙众说,日月遭蔽亏。
唐庚诗:岂惟避谤谢还往,此日谁肯窥吾庐。
苏轼诗:慎勿怨谗谤,乃我得道资。〈又〉虽去友朋亲吏卒,却辞谗谤得风谣。
黄庭坚诗:天蝼伏隙录人语,射工含沙须影过。范成大诗:避暑无奇那避谤,能觞便了莫能文。刘克庄诗:客言诗近谤,妻谏酒伤生。
金元好问诗:虚名不值一钱轻,换得呶呶百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