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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交谊典.嘲谑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交谊典

 第一百卷目录

 嘲谑部纪事四

交谊典第一百卷

嘲谑部纪事四

《墨客挥犀》:绍圣初,曾子宣在西府,渊材往谒之,论边事,极言官军不可用,用士人为良,子宣喜之,既罢。与余过兴国寺,和尚食素分茶,甚美。将毕问奴杨照取钱,奴曰:忘持钱来,奈何。渊材色窘,余戏曰:兵计将安出。渊材以手持须良久,目余趋自后门出,若将便旋,然余迫之,渊材以手挈帽搴衣,走如飞,余与奴杨照过二相公庙,渊材乃敢回顾,喘立面无人色,曰:编虎头,撩虎须,几不免虎口哉。余又戏曰:在兵法何计。渊材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谈苑》:东坡宿曹溪,读《传灯录》。灯花堕卷上,烧一僧字,以笔记于窗曰:曹溪岑寂寞,灯下读传灯。不觉灯花落,茶毗一个僧。
《挥麈馀话》:东坡先生出帅定武,黄门以书荐士往谒之。东坡一见云:某记得一小话子。昔有人发冢,极费力,方透其穴。一人裸坐其中,语盗曰:公岂不闻此山号首阳,我乃伯夷,焉有物邪。盗慊然而去。又往它山,钁治方半,忽见前日裸衣男子从后拊其背曰:勿开,勿开。此乃舍弟墓也。
《竹坡诗话》:杨次翁守丹阳,米元章过郡,留数日而去。元章好易他人书画,次翁作羹以饭之曰:今日为君作河豚。其实他鱼,元章疑而不食,次翁笑曰:公可无疑,此赝本耳。其行,送之以诗,有淮海声名二十秋之句,林子中见之,谓次翁曰:公言无乃过欤。次翁笑曰:二十年来,何处不知有米颠子耶。予游濡须,识次翁之孙,侃为余道此。
《中山诗话》:山东二经生同官,因举郑谷诗云: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王徭。一生难之曰:野鹰安得王徭。一生解之曰:古人宁有失也,是年必当索翎毛耳。
《东坡志林》:吾昔在钱塘。一日,昼寝宝山僧舍起,题其壁云:七尺顽躯走世尘,十围便腹贮天真。此中空洞浑无物,何止容君数百人。其后有数小子,亦题名壁上,见者乃谓予,诮之也。周伯仁所谓君者,乃王茂弘之流,岂此等辈哉。世子多讳,盖僭者也。吾尝作李太白真赞云:生平不识高将军,手污吾足乃敢嗔。吾今复书此者,欲使后之小人,少知自揆也。
《漫笑录》:东坡尝谓钱穆父曰:寻常往来,心知称家有无,草草相聚,不必过为具。穆父一日折简,召坡食皛饭,及至,乃设饭一盂萝卜一楪自汤一盏而已,盖以三白为皛也。后数日,坡复召穆父食毳饭。穆父意坡必有毛物相报,比至日,晏并不设食,穆父馁甚,坡曰:萝卜、汤、饭俱毛也。穆父叹曰:子瞻可谓善戏谑者也。《贤奕编》:刘壮舆常摘欧阳公五代史之讹误,为纠缪以示东坡,东坡曰:往岁欧阳公著此书,初成,王荆公谓余曰:欧阳公修五代史,而不修三国志,非也。子盍为之,余固辞不敢当,夫为史者,网罗数十百年之事,以成一书,其间岂能无小得失。余所以不敢当荆公之托者,正畏如公之徒,掇拾其后耳。
《曲洧旧闻》:王观恃才放诞,陆子履慎默于事,无所可否。观尝以方直少之,然二人极相善也。观寝疾,子履往候之观,恶寒,以方帽包裹坐复帐中,子履笑曰:体中少不佳,何至是所谓王三惜命也。观应声复曰:王三惜命,何如六四括囊。当时闻者莫不大笑。
《世说补》:苏长公在惠州,天下传其已死。后七年北归,时章丞相方贬雷州,东坡见南昌太守叶祖洽,叶问曰:世传端明已归道山,今尚尔游戏人间邪。坡曰:途中见章子厚,乃回反耳。
苏长公在维扬,一日设客,皆一时名士,米元章亦在。坐酒半,元章忽起立,自赞曰:世人皆以芾为颠愿,质之子瞻。公笑答曰:吾从众。
秦太虚为御史贾所弹,张文潜戏之曰:千馀年前,贾生过泰,今复尔也。闻者以为佳谑。
《挥麈后录》:赵正夫丞相元祐中与黄太史鲁直俱在馆阁,鲁直以其鲁人,意常轻之。每庖吏来问食次,正夫必曰:来日吃蒸饼。一日,聚饭行令,鲁直云:欲五字从首至尾各一字,复合成一字。正夫沈吟久之,曰:禾女委鬼魏。鲁直应声曰:来力敕正整,叶正夫之音,阖坐大笑。正夫又尝曰:乡中最重润笔,每一志文成,则太平车中载以赠之。鲁直曰:想俱是萝卜与瓜齑尔。正夫衔之切骨。其后排挤不遗馀力,卒致宜州之贬。一时戏剧,贻祸如此,可不戒哉。
蔡元度为枢密,与其兄内相搏,力祈解政,迁出于郊外观音院,去留未定也。平时门下士悉集焉。是时所厚客已有叛元度者,元度心不能平。饭已,与诸君步廊庑,观壁间所画炽盛光佛降九曜变相,方群神逞威之际,而其下趋走,有稽首默敬者。元度笑以指示群公曰:此小鬼最叵耐。上面胜负未分,他底下早已合掌矣。客有惭者。
《扪虱新话》:杨次公道号无为子,一日,见金山佛印禅师,佛印问其说次,公曰:我生无为军,故自称无为子。佛印曰:公若生庐州,则自称庐子乎。佛印滑稽如此。近佛某和尚有弟子,自言因看庭前柏树子话头有省,遂自号柏树径,山杲闻之,笑曰:使其因乾屎撅话,亦自号乾屎耶。此尤可笑。
《墨庄漫录》:顾临子敦为翰苑,每言赵广汉,尹京有治声,使我为之不难,当出其上,子瞻戏曰:君作尹,须改姓。顾曰:何姓。曰:姓茅,唤作茅广汉。
《侯鲭录》:东坡再谪惠州日,一老举人年六十九,为邻其妻三十岁诞,子为具邀公,公欣然而往,酒酣乞诗,公戏一联云:令閤方当而立岁,贤夫已近古稀年。鲁直戏东坡曰:昔王右军字为换鹅字,韩宗儒性饕餮,每得公一帖,于殿帅姚麟许换羊肉十数斤,可名二丈书为换羊书矣。坡大笑。一日,公在翰苑,以圣节制撰纷冗,宗儒日作数简以图报书,使人立庭下,督索甚急,公笑谓曰:传语本官,今日断屠。
《癸辛杂识》:章文庄参政,与其兄宗卿虽世家五马,而清贫自若,少依卿校沈丞相,该之家学相连,章日过其门,沈氏少年与客坐于厅事,时方严冬,二章衣不掩胫,沈哂之曰:此人会著及时衣。客儆之曰:二章才学乡曲,所推不可忽也。章亦微闻之,既而兄弟连登第,骎骎通显。沈氏之屋,适有出售者,宗卿首买之以居焉。宗卿滑稽善谑,与同舍聚话,吴棣调之曰:鸟覆翼之。翼之,宗卿字也。章若不闻他语,自若良久,忽语众曰:顷与众人会语正洽,俄闻恶臭,罔知所自,时舍弟达之,亦在焉,久乃觉其自达之也。退而诮之曰:吾弟吾弟,众皆在此说话,吾弟却在此放屁。众为一笑。《挥麈馀话》:元祐初,滕章敏帅定武时,耿晞道南仲为教授。偶燕集郡僚,章敏席间作诗,坐客皆和,独晞道辞云:某以经义过省,不习为诗。章敏之婿何洵直,滑稽名世,忽云:熙宁中,裕陵后苑射弓,而殿帅林广云:不能。上询其故,云:臣本出弩手。阖坐大笑。
《过庭录》:黄鲁直在鄂州太守,以其才望,信重之士人以诗文投贽守,必取质于鲁直而报之。一同人投诗颇纰缪,守携见鲁直,意其一言少助其乏,鲁直阅诗,良久无语,太守曰:此诗不知酬以几何。鲁直笑曰:不必他物,但公库送与四两乾艾,于尻骨上做一大炷灸之,且问曰:尔后敢复凑放野。同人竟无所济。一相士黄生见鲁直,恳求数字取信为游谒之资,鲁直大书遗曰:黄生相予官,为两制寿,至八十,是所谓大葫芦种也。一笑,黄生得之欣然。士夫间莫解其意,先祖见鲁直因问之,黄笑曰:一时戏谑耳,某顷年见京师相国寺中卖大葫芦种,仍背一葫芦甚大,一粒数百金,人竞买,至春种结,仍乃瓠耳,盖讥黄术之难信也。
《春渚纪闻》:绍圣间,朝廷贬责元祐大臣,及禁毁元祐学术文字,有言司马温公神道碑,乃苏轼撰述,合行除毁,于是,州牒巡尉毁折碑楼及碎碑,张山人闻之曰:不须如此行遣,只消令山人带一个玉册官,去碑额上添镌两个不合字,便了也。碑额本云忠清粹德之碑云。
宗室赵子正监永静军,耽酒嗜书札,而喜人奉己,有过客执觚而前,正遇赵于案间挥翰自得,客自旁视再三而叹美其妙,赵举首视之曰:汝亦知书耶。客曰:小人亦尝留心字画,切观太保之书,虽王右军复,有不及者。赵诟之曰:汝玩我耶。曰:某尝观法书云:王书一字入木八分,今太保之书,一落笔则入木十分,岂不为过于右军耶。坐人皆赏其机中,为之绝倒,赵亦笑而遣之。
《诚斋杂记》:子瞻有小妹,善词赋,敏慧多辩,其额广而如凸,子瞻尝戏之曰:莲步未离香阁下,梅妆先露画屏前。妹即应声云:欲叩齿牙无觅处,忽闻毛里有声传。以子瞻多须髯,遂以戏答之。时年十岁,闻者莫不绝倒。
《紫薇诗话》:元祐中,诸阮族人居榆林甚盛,尝一日同游西池,有士子方行观叹曰:纨裤不饿死,儒冠多误身。从叔叔巽应声问曰:秀才汝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也。士子甚惊叹。
未改科已前有吴俦贤良为庐州教授,尝诲诸生作文须用倒语,如名重燕然之勒之类,则文势自然有力。庐州士子遂作赋嘲之云:教授于庐名,俦姓吴大段。意头之没全,然巴鼻之无。前辈有士人登科,作太原职官,能文轻脱嘲侮同官,为众所怨,太师戒之,因作启事谢云:才非一鹗,难居累百之先智异。众狙遂起朝三之怒,副总管武人尝戏之,使对句云:快咬盐齑穷措大。其人应声对曰:善餐仓米老衙官。虽云轻佻,然自改科,后士人亦不能为此语矣。
《乐善录》:王景亮与邻里仕族浮薄子数人,结为一社。纯事嘲谑士大夫,无问贤否,一经诸人之目,无有不被不雅之名者,尝号其里为猪觜。关元祐间,吕惠卿察访东京,吕天姿清瘦,每说话辄以双手指画,社人目为说法马留,时郡篪以上殿泄气,出知东平,邵高鼻圈鬈髯,社人目为泄气狮子。王景亮又从而辏为七字,对曰:说法马留为察访,泄气狮子作知州。惠卿大衔之,因讽部使者,发以他事,举社皆齑粉矣。盖口之为业,非独发人阴私,败人成事,贾憎敛怨,祸亦及之。
《调谑编》:秦少章尝云:郭功甫过杭州,出诗一轴示东坡,先自吟,诵声振左右。既罢,谓坡曰:祥正此诗几分。坡曰:十分。祥正喜,问之,坡曰:七分来是读,三分来是诗,岂不是十分耶。
韩子华玉汝兄弟相继命相,未几持国,又拜门下侍郎,甚有爰立之望,其家构堂,欲榜曰三相,俄持国罢政,遂请老。东坡闻之曰:既不成三相堂,可即名二相公庙耳。
子瞻赠惠通诗云:语带烟霞从古少,气含蔬笋到公无。尝语人曰:颇解蔬笋语否,为无酸馅气也。闻者皆笑。
东坡公元祐时登禁林,以高才狎侮诸公卿,率有标目殆遍也,独于司马温公不敢有所重轻。一日,相与共论免役差,役利害偶不合,及归舍,方卸巾弛带,乃连呼曰:司马牛,司马牛。
某谪监黄州市征,有一举子惠简求免税书札,稍如法乃言:舟中无货可税,但奉大人指挥令往荆南府取先考灵柩耳。同官皆绝倒。
东坡性不忍事,尝云:如食中有蝇,吐之乃已。晁美叔每见以此为言坡云:某被昭陵擢在贤科,一时魁旧往往为知己,上赐对便殿有所开,陈悉蒙嘉纳已。而章疏屡上虽甚,剀切亦终不怒,使某不言谁当言者,某之所虑,不过恐朝廷杀我耳。美叔默然坡浩叹久之,曰:朝廷若果见杀我微命,亦何足惜。只是有一事,杀了我后,好了你。遂相与大笑而起。参寥子言:老杜诗云:楚江巫峡半云雨,清簟疏帘看奕棋。此句可画,但恐画不就耳。仆言:公禅人,亦复能爱此语耶。寥云:譬如不事口腹人见江瑶柱,岂免一朵颐哉。
东坡尝令门人辈作《人物不易赋》,或人戏作一联曰:伏其几而升其堂,曾非孔子;袭其书而戴其帽,未是苏公。盖元祐初,士大夫效东坡顶高桶帽,谓之子瞻样故云。
东坡尝约刘器之同参,玉版和尚,器之每倦山行闻见玉版,欣然从之,至廉泉寺,烧笋而食,器之觉笋味胜,问此何名,东坡曰:玉版,此老僧善说法,令人得禅悦之味。于是器之方悟其戏。
陈慥字季常,公弼之子,居于黄州之岐亭,自称龙丘先生又曰:方山子。好宾客,喜畜声妓,然其妻柳氏绝凶妒,故东坡有诗云: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河东狮子,指柳氏也。
东坡一日退朝,食罢扪腹徐行,顾谓侍儿曰:汝辈且道是中何物。一婢遽曰:都是文章。坡不以为然。又一人曰:满腹都是机械。坡亦未以为当。至朝云,乃曰:朝士一肚皮,不合时宜。坡捧腹大笑。
东坡喜嘲谑,以吕微仲丰硕,每戏之曰:公真有大臣体,此坤六二,所谓直方大也。微仲拜相,东坡当直其词曰:果艺以达,有孔门三子之风。直大而方得坤爻六二之动。一日,东坡谒微仲,微仲方昼寝,久而不出,东坡不能堪,良久,见于便坐有一菖蒲盆,畜绿毛龟,东坡云:此龟易得,若六眼龟则难得。微仲问:六眼龟出何处。东坡曰:昔唐庄宗同光中林邑国,尝进六眼龟。时伶人敬新磨在殿下,进口号曰:不要闹,不要闹,听取这龟儿口号,六只眼儿分明,睡一觉抵别人三觉。
东坡知湖州,尝与宾客游道场山屏,退从者而入,有僧凭门熟睡,东坡戏云:髡阃上困有客。即答曰:何不用钉顶上钉。
东坡与温公论事,公之论坡偶不合,坡曰:相公此论故为鳖厮踢。温公不解其意,曰:鳖安能厮踢。坡曰:是之谓鳖厮踢。
东坡闻荆公字说新成,戏曰:以竹鞭马为笃,不知以竹鞭犬有何可笑。公又问曰:鸠字从九从鸟,亦有證据乎。坡云:《诗》曰:鸤鸠在桑,其子七兮,和爷和娘,恰似九个。公欣然而听,久之,始悟其谑也。
刘贡父觞客,子瞻有事,欲先起,刘调之曰:幸早里且从容。子瞻曰:奈这事,须当归,各以三果一药为对。山谷尝和东坡《春菜诗》云:公如端为苦笋归,明日春衫诚可脱。坡得诗,戏语坐客曰:吾固不爱做官,鲁直遂欲以苦笋硬差致仕。闻者绝倒。
东坡尝举坡字问荆公何义,公曰:坡者,土之皮。坡曰:然则滑者,水之骨乎。荆公默然。
东坡喜食烧猪,佛印住金山时,每烧猪以待其来。一日,为人窃食,东坡戏作小诗云:远公沽酒饮陶潜,佛印烧猪待子瞻。采得百花成蜜后,不知辛苦为谁甜。东坡在黄州时,尝赴何秀才会食,油果甚酥,因问主人此名为何,主人对以无名,东坡又问:为甚酥,坐客皆曰:是可以为名矣。又潘长官以东坡不能饮,每为设醴,坡笑曰:此必错煮水也。他日,忽思油果,作小诗求之云:野饮花前百事无,腰间唯系一葫芦。已倾潘子错煮水,更觅君家为甚酥。李端叔尝为余言东坡云:街谈市语皆可入诗,但要人镕化耳。
熙宁初,有人自常调上书,迎合宰相意,遂擢御史。苏长公戏之曰:有甚意头求富贵,没些巴鼻便奸邪。有甚意头、没些巴鼻,皆俗语也。
先生在黄日,每有燕集,醉墨淋漓,不惜与人,至于营妓供侍,扇书带画,亦时有之。有李琪者,小慧而颇知书札,坡亦每顾之喜,终未尝获公之赐,至公移汝郡将祖行,酒酣奉觞,再拜取领巾乞书,公顾视久之,令琪磨砚墨浓,取笔大书:东坡七岁黄州住,何事无言及李琪。即掷笔袖手与客笑谈,坐客相谓语似凡易,又不终篇,何也。至将彻,具琪复拜请,坡大笑曰:几忘出场继书云:恰似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留诗。一座击节,尽欢而散。
大通禅师者,操律高洁人。非斋沐不敢登堂。东坡一日挟妙妓谒之,大通愠形于色,公乃作《南柯子》一首,令妙妓歌之,大通亦为解颐,公曰:今日参破老僧禅矣。其词云: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借君拍板与门搥,我也逢场作戏,莫相疑,溪女方偷眼,山僧莫睫眉,却愁弥勒下生迟,不见阿婆三五少年时。
王君善书符,行天心正一法,为里人疗疾驱邪,仆尝传咒法当以授王君,其词曰:汝是已死我,我是未死汝。汝若不吾崇,吾亦不汝苦。
东坡示参寥云:桃符仰视艾人而骂曰:汝何等草芥。辄居我上。艾人俯而应曰:汝已半截入土,犹争高下乎。桃符怒,往复纷纷不已,门神解之曰:吾辈不肖,傍人门户,何暇争閒气耶。请妙总大士,看此一转语。洗儿戏作: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有宋佳话》:元符中,上巳日,锡燕从臣命御新龙舟,蔡元长忽坠于金明池,万众喧骇,蔡得浮木凭出,遂入次舍,方一身淋漓,蒋颖叔唁公曰:元长幸免潇湘之溺。蔡大笑佥曰:几同洛浦之游。
《轩渠录》:米元章居镇江,尝在甘露寺,榜其所趣曰:米老庵甘露大火,惟李卫公塔及,米老庵独存。有戏之者云:神护李卫公塔飒,天留米老娘庵蔘。元章母入内,祗应老娘,元章以母故命官。
强渊明字隐季,帅长安辞蔡太史,蔡戏云:公今吃冷茶,去也。强不晓,而不敢发问,亲戚间有熟知长安风物者,因以此语访之,乃笑曰:长安妓女,步武极小,行皆迟缓。故有吃冷茶之戏。
《然藜馀笔》:张芸叟久经迁谪,怏怏不平,尝内集分题赋诗,其女得蜡烛云:莫讶泪频滴,都缘心未灰。芸叟有惭色,自是无复躁意。
《行都纪事》:霅川月河莫氏称望族,尝言某祖在大观间,在上庠以春秋驰声,尝至一酒楼饮,壁间有题字云:春王三月,公与夫人会于此楼。盖轻薄子携娼妓饮于此所题耳。莫即援笔,题其下云:夏大旱秋饥冬雨雪,公薨。君子曰:不度德,不量力,其死于饥寒也,宜哉。见者无不大笑。
《却扫编》:金人之始入寇也,诏遣路枢密允迪,使河东割地,有布衣王亢者,与之有旧,拉与偕行,亢为人深目高准多髯事,毳裘毡笠独骑而后。时所在村民,多自相保聚,见亢以为卤也,执之。亢自辩数,莫听。则欲缚送州县,亢不服。旁一人曰:尔不受缚,吾且断尔之臂。亢仰而言曰:幸断吾左臂。或问:何也。亢曰:右臂妨吾抓痒。众皆笑曰:此伶人也。乃得释。
《朱子·语类》:晁以道后来亦附梁师成,有人以诗嘲之曰:早赴朱张饭,随赓蔡子诗。此回休倔强,凡事且从宜。
《却扫编》:宣和中,王鼎为刑部尚书,年甫三十。时卢枢密益卢尚书,法原俱为吏部侍郎,而并多髯。王嘲之曰:可怜吏部两葫芦,容貌威仪总不都。卢尚书应声曰:若要少年并美貌,须还下部小尚书。闻者为快。《桯史》:胡给事既新贡院嗣,岁庚子适大比,乃侈其事,命供帐考校者,悉倍前规鹄袍,入试茗卒馈浆公,庖继肉,坐案宽洁,执事恪敬,訚訚于于以鬯于文士论,大惬会初场赋题出《孟子·舜闻善若决江河》,而以闻善而行,沛然莫禦为韵,士既就案矣,蜀俗敬长而尚先达,每在广场不废请益焉。晡后忽一老儒摘礼部韵示诸生,谓沛字惟十四泰有之,一为颠沛,一为沛邑注,无沛决之义,惟它有霈字,乃从雨为可疑,众曰:是鬨。然扣帘请出题者,偶假寐,有少年出,酬之漫不经心,亹云:礼部韵注义,既非增一雨头,无害也。揖而退,如言以登于卷,坐远于帘者,或不闻知,乃仍用前字。于是试者用霈沛各半。明日将试论语籍,籍传凡用沛字者,皆窘。复扣帘出题者,初不知昨夕之对,应曰:如字廷中大諠浸不可制噪。而入曰:试官误我三年,利害不细。帘前闱木,如拱皆折。或入于房执考校者,一人殴之。考校者惶遽,急曰:有雨头也得,无雨头也得。或又咎其误曰:第二场更不敢也。盖一时祈脱之辞,移时稍定试司,申鼓噪场屋,胡以不称于礼遇也。怒物色为首者,尽系狱,韦布益不平,既拆号例宴,主司以劳还毕,三爵优伶序进,有儒服立于前者,一人旁揖之相与诧,博洽辩古今岸然不相下,因各求挑试所诵忆。其一问:汉四百载,名宰相凡几儒服。以萧曹而下枚数之,无遗群优,咸赞其能。乃曰:汉相吾言之矣,敢问唐三百载,名将帅何人也。旁揖者亦屈指英卫,以及季叶曰:张巡许远田万春。儒服奋起争曰:巡远是也,万春之姓,雷历考史牒,未有以雷为田者。揖者不服,撑拒滕口。俄一绿衣参军,自称教授前据几,二人敬质疑曰:是故雷姓。揖者大诟,袒裼奋拳,教授遽作恐惧状,曰:有雨头也得,无雨头也得。坐中方失色,知其讽己也,忽优有黄衣者,持令旗跃出稠人中,曰:制置太学给事,台旨试官在坐,尔辈安得无礼。群优亟敛容趋下,诺曰:第二场更不敢也。侠戺皆笑,席客大惭。明日遁去,遂释系者,胡意其为郡士所使录优,而诘之杖而出诸,竟然其语,盛传迄今。《扪虱新话》:崇观三舍一用王氏之学,及其弊也,文字语言习尚,浮虚千人,一律常见人说,当时京师优人有致语云:伏惟体天法道皇帝,趋时立本相公,惟其所以秀才和同天人之,际而使之无间者,禁人也。于时,观者莫不绝倒。盖数语,皆当时之弊也。
《清波杂志》:宣和间,钧天乐部焦德者,以谐谑被遇,时借以讽谏。一日,从幸禁苑指花竹草木,以询其名,德曰:皆芭蕉也。上诘之,乃曰:禁苑花竹,皆取以四方,在途之远,巴至上林。则巴蕉也。上大笑,亦犹锹浇焦烧四时之戏,掘以锹水以浇,既而焦,焦而烧也。其后毁艮岳任百姓,取花木以充薪,亦其谶也。
《闲燕常谈》:何栗当京城已陷,人人入视帑藏。仓庾时,有胡思者,为司农,卿具诸仓米麦数,白栗既复,栗送至厅事旁,遽属言曰:大卿切勿令乱量。思应曰:诺,至客次,方悟其戏。盖语有胡思乱量也。时谓作:宰相如此,何以服百僚。
《珊瑚诗话》:陈叔易隐阳翟涧上村,号涧上丈人。崇观间,朝廷召之,不得已而出。晁以道时致仕居嵩山,有诗云:处士谁人为作牙,尽携猿鹤到京华。从今邻壑堪惆怅,六六峰前只一家。而叔愈过涧上丈人故居,亦为诗云:北山去已远,南山去已近。驱车两山间,举策聊一问。昔有隐君子,出处颇矛盾。平生勇且刚,垂老畏而慎。皆讥之也。后靖康间,以道亦起,而女弟四娘适唐氏者,颇复诮其出焉。
《挥麈馀话》:宣、政中,有两地,早从王荆公学,以经术自任,全乏文采,自建业移帅维扬,临发,作长短句题于赏心亭云:为爱金陵佳丽,乃分符来此。拥麾忽又向淮东,便咫尺,人千里。画鼓一声催起。邦内人齐跪。江山有兴我重来,斟别酒,休辞泪。官中以碧纱笼之。后有轻薄子过其下,刮去有字,改作没字,我字易作你字,往来观之,莫不启齿。
靖康间,戎务方殷,有士子贾元孙者,多游大将之门,谈兵骋辩,顾揖不暇,自称贾机宜。时有甄陶者,奔走公卿之前,以善干事,大夫多使令之,号甄保义。空青先生尝戏以为对云:甄保义非真保义,贾机宜是假机宜。翟公巽每诵之于广坐,以为笑谈。
《遁斋閒览》:魏达可朝奉喜为谑谈,尝云:李廷彦献百韵诗于一上官,其间有句云:舍弟江南没,家兄塞北亡。上官衋然哀之,曰:不意君家凶祸,重并如是。廷彦遽起自解曰:实无此事,但图对属亲切耳。
许义方妻刘氏,每以端洁自许,义方尝出经年,忽一日归,语其妻曰:独处无聊,得无时与邻里亲戚往还乎。刘曰:自君之出,唯闭户自守,足未尝履阈。义方咨叹不已,又问:何以自娱。笑曰:唯时作小诗,以适情耳。义方欣然,命取诗观之,开卷第一篇题云《月夜招邻僧閒话》
《西清诗话》:高英秀者,吴越间人,与赞宁为诗友,口给好骂滑稽,每见眉目有异者,必噂短于其后,人号恶啄薄徒。尝讥名人诗病,云:李山甫览汉史云:王莽弄来曾半破,曹公将去便平沈。定是《破船诗》。李群玉《咏鹧鸪》云:方穿诘曲崎岖路,又听钩辀格磔声。定是《梵语诗》。罗隐云:云中鸡犬刘安过,月里笙歌炀帝归。定是鬼诗。杜荀鹤云:今日偶题题似著,不知题后更谁题。此卫子诗也。不然,安有四蹄赞。宁笑谢而已。《冷斋夜话》:予与李德修游公义,过一新贵人,贵人留食,予三人者,皆以左手举箸,贵人曰:公等皆左转也。予遂应声曰:我辈自应须左转,知君岂是背匙人。一座大笑,喷饭满案。
《退朝录》:迩英阁,讲讽之所也。阁后有隆儒殿,在丛竹中。制度特小,王原叔久在讲筵,而身品短,同列戏之曰:宜为隆儒殿学士。
《南濠诗话》:袁景文初甚贫,常馆授一富家,景文性疏放,师道颇不立。未几,辞归其家,别延陈文东壁,文东惩景文,故待弟子甚严。一日,景文来访,文东适出,因大书其案云:去年先生靡恃己,今年先生罔谈彼。若无几个始制文,如何教得犹子。比亦可谓善谑已。《轩渠录》:王齐宗字彦龄,怀州人。高才不羁,为太原掾官,尝作《青玉案》《望江南》小词,以嘲帅与监司,监司闻之大怒,责之。彦龄敛板向,前应声答曰:某居下位,常恐被人谗,只是曾填《青玉案》,何曾敢做《望江南》。请问马初监。时马初监者,适与彦龄并坐,马皇恐,亟自辩诉,既退诘彦龄曰:某旧不知子,乃以某为證,何也。彦龄笑曰:且借公趁韵,幸勿多怪。
《春渚纪闻》:姑苏李章敏于调戏,偶赴邻人小集主人者,虽富而素鄙,会次章适坐其旁,既进馔,章视主人之前一煎鲑,特大于众客者,章即请于主人曰:章与主人俱苏人也,每见人苏字,不同其鱼,不知合在左边者是,右边者是也。主人曰:古人作字,不拘一体,移易从便也。章即引手取主人之鱼,示众客曰:领主人指挥,今日左边之鱼,亦合从便,移过右边,如何。一座辍饭而笑,终席乃已。
《梦溪笔谈》:张唐卿进士第一人及第,期集于兴国寺,题壁云: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池。有人续其下云:君看姚晔并梁固,不得朝官未可知。后果终于京官。
有一故相远派在姑苏,尝嬉游,书其壁曰:大丞相再从侄某尝游。有士人李璋,素好讪谑,题其旁曰:混元皇帝三十七代孙李璋继至。
《鉴戒录》:俚诗陈裕秀才下第,游蜀誓弃举业,唯事唇喙睹物便嘲,其中数篇亦堪采择,虽无教化于当代,诚可取笑于一时。《咏浑家乐》云:晨起梳头午不休,一窠精魅闹啾啾。阿家解舞清平乐,新妇能抛白木毬。著绿挑牌吹觱篥,赐绯盟器和梁州。天晴任尔浑家乐,雨下还须满舍愁。又:北郡南州处处过,平生家业一驴驮。囊中钱物衣装少,袋里胭脂胡粉多。满子面聒穷措大,萧娘身瘦鬼嫦娥。怪来唤作浑家乐,骨子猫儿尽唱歌。《过旧居》云:昔日颜回宅,今为果饭家。不闻吟秀句,只会饷胡麻。豉汁锅中沸,粕糕案上葩。朝朝宜早起,担从自谁家。有一秀才忽赎酒家,青衣为妇,裕嘲之曰:秀才何事太匆匆,琴瑟无媒便自通。新妇罗裙才离体,外姑托布尚当胸。菜篮个个皆钳项,粳米头头尽剪鬃。一自土和逃走后,至今失却亲家翁。又《咏大慈寺斋头鲜于阇黎》云:酒熟终朝没缺时,高堂大舍养肥尸。行婆满院多为妇,童子成行半是儿。半折掇斋穷措大,笑迎搽粉阿尼师。一朝若也无常至,剑树刀山不放伊。又大慈寺东地有放生池,蜀人竞以三元日,多将鹅鸭放在池中,裕当门书绝句,自此放生者稍息矣。鹅鸭同群世所知,蜀人竞送放生池。比来养狗图鸡在,不信阇黎是野狸。裕后咏天王一绝,因暴疾而终,亦由神折天年,抑又神之灵也。《诗》曰:睹眉努目张乾嗔,便作阎浮有力神。祸福岂由泥捏汉,烧香供养弄蛇人。
《老学庵笔记》:晏安恭为越州教授,张子韶为佥判。晏美髯,人目之为晏胡。一日,同赴郡集,晏最末至,张戏之曰:来何晏乎。满座皆笑。
《清波杂志》:蔡京罢政,赐邻地以为西园,毁民屋数百间。一日,京在园中,顾焦德曰:东园与西园景致如何。德曰:太师公相东园嘉木,西园如雨,可谓:东园如云西园如雨也。语闻抵罪,或云:一伶人何敢面诋公相之非。特同辈以飞语,嫁其祸云。
《桯史》:虞雍公允文以西掖赞督议,既却,逆亮于采石。还至金陵,谒叶枢密,义问于玉帐留钥,张忠定焘及幕属冯校书方洪检详迈在焉,相与劳问江上战拒之详。天风欲雪,因留饮酒,方行流星警报沓至,盖亮已惩前衄,将改图瓜洲,坐上皆恐,谓其必致怨于我也。时刘武忠锜屯京口,病且亟度,未必可倚,议遣幕府合谋支敌,众以雍公新立功,咸属目叶,四顾久之,酌卮醪以前曰:冯洪二君,虽参帷幄,实未履行阵舍人威名,方新士卒,想望勉为国家,卒此勋业。义问与有赖焉,雍公受卮,起立曰:某去则不妨,然记得一小话,敢为都督诵之。昔有人得一鳖,欲烹而食之,不忍当杀生之名,乃炽火使釜水百沸,横筱为桥,与鳖约曰:能渡此则活汝。鳖知主人以计取之,勉力爬沙,仅能一渡。主人曰:汝能渡桥,甚善。更为我渡一遭,我欲观之。仆之此行,无乃类是乎。席上皆笑。已而,雍公竟如镇江,亮不克渡而弑。自此简上知驯致魁柄鳖渡本谚语,以为蟹其义则同。
《老学庵笔记》:王嘉叟自洪倅,召为光禄丞。李德远亦召为太常丞。一日,相遇于景灵幕次。李谓王曰:见公告词云:其镌月廪,仍褫身章,谓通判借牙绯入朝,则服绿又俸薄也。王答之曰:亦见君告词矣。李曰:云何。曰:具官李浩,但知健羡,不揆孤寒,既名右相之名,又字元枢之字,盖谓史丞相、张魏公也。满座皆笑。《闻见录》:绍兴内宴,有优人诈善天文者,云:世间贵官人,必应星象,我悉能窥之,法当用浑仪,设玉衡,若对某人窥之,见星而不见人。玉衡不能卒办,用铜钱一文,亦可。乃令窥光尧云帝星也,秦师垣曰:相星也。张郡王曰:不见其星。众骇,复令窥之曰:中不见星,只见张郡王在钱眼内,坐殿上大笑。张最多赀,故讥之。《桯史》:秦桧为相,久擅威福,士大夫一言合意,立取显美,至以选阶一二年,为执政人怀,速化之望。故仕于朝者,多不肯求外迁,重内轻外之弊,颇见于诗。有王仲荀者,以滑稽游公卿间。一日,坐于秦府,宾次朝士云集,待见稍久,仲荀在隅席,辄前白曰:今日公相未出堂,众官久俟,某有一小话,愿资醒困。众知其善谑,争竦听之。乃抗声曰:昔有一朝士,出谒未归。有客投刺于门阍者,告之以某官,不在留门,状俟归呈。禀客忽勃然发怒叱阍曰:汝何敢尔,凡人之死者,乃称不在,我与某官厚,故来相见,某官独无讳忌乎。而敢以此言目之耶。我必俟其来面白,以治汝罪。阍拱谢曰:小人诚不晓讳忌,愿官人宽之。但今朝士留谒者,例告以如此,若以为不可,当复作何语以谢客。客曰:汝官既出谒未回第,云某官出去可也。阍愀然蹙頞曰:我官人宁死却是讳出去二字。满座皆大笑。仲荀出入秦门,预亵客老归。建康以死谈辞多风可隽味。秦虽煽语,祸独优容之。盖亦一吻流也。
《挥麈馀话》:唐牛奇章《元怪录》载:萧至忠欲出猎,群兽求哀于山神云:当令巽二起风,滕六致雨。翼日,风雨,萧不复出郊。建炎中,金寇驻楚、泗间,时张、韩拥兵于高邮。寇誓于众,整师大入。二将自料非其敌,深以为怯。将欲交锋之际,风雨大作,寇众辟易散走,损折甚多,因遂奏凯。范师厚直方,滑稽之雄也。为参赞军事。笑云:焉知张七、韩五,乃得巽二、滕六力邪。闻者为之鬨堂。
《轩渠录》:范直方师厚性极滑稽。尝赴平江,会太守郑滋德象,问营妓之妍丑于师厚师厚,以王蕙、赵芷对德象云:赵芷非不佳,但面上颧骨高耳。师厚云:南方妇人,岂有无颧骨者。便是钱大王皇后也,少他那两块不得。
《老学庵笔记》:蜀人任子渊好谑,郑宣抚刚中,自蜀召归,其实秦会之欲害之。郑公治蜀,有惠政人,犹觊其复来。数日,乃闻秦氏之指,人人太息,众中或曰:郑不来矣。子渊对曰:秦少恩哉。人称其敢言。
《挥麈馀话》:向宗厚履方,建炎末为枢密院计议官。履方美髯而若滑稽之状,裹华阳巾,缠足极弯,长于钩距。同舍王佾公为尝戏语之曰:君唐明皇时四人合而为一,何邪。向曰:愿闻之。公为曰:君状类黄幡绰,头巾类叶法善,脚类杨贵妃,心肠似安禄山。席间一笑。履方不欢。后程致道行其祠部员外郎告词云:汝佩服高古,操履甚恭。又以戏之。
《二老堂诗话》:乾道七年秋,予为礼部侍郎。一时长贰每会食多戏,举诗对或云:蔷薇刺剌花奴手。刺刺皆仄声,人谓难对,予云:鸿雁行行鸟迹书。又云:半夏禹馀粮。借雨为禹,凉为粮也。宜以何对。予云:长春佛见笑,盖药名及花名也。吏部张津子问侍郎,因云:此雅对耳,更有通俗之句。如往年胡邦衡多髯。初除吏部郎官或以胡铨髯吏部为戏,莫能对者。是时,姚宪令则以司农少卿兼权户侍在坐,予谓令,则君尝为浙宪,岂复远使欲借以趁对云:姚宪远提刑。盖借姚为遥也,坐皆大笑。淳熙六年,吏部尚书兼侍讲程大昌泰之讲筵,退入部,同官问:今日讲何经。泰之云:《尚书》。或又曰:尚书讲《尚书》。亦诗句也,属予对之,予曰:行者留行者。座中复大笑。
《无锡县志》:尤延之与杨诚斋为金石交。淳熙中,诚斋为秘监,延之为太常,又同为青宫官属,皆善谐谑。延之尝曰:有一经句,请秘监作对。曰杨氏为我。诚斋即曰:尤物移人。此类甚多。延之卒,诚斋为祭文,有曰:齐歌楚些万象为挫,瑰玮诡谲我唱公和。放浪谐谑尚友方朔,巧发捷出公嘲我酢。
《挥麈三录》:隆兴初,有胡昉者,大言夸诞,当国者以为天下奇才,力加荐引,命之以官。曾未数年,为两浙漕。一日,语坐客云:朝廷官爵,是买吾曹之头颅,岂不可畏。适闻人伯卿阜民在坐末,趋前云:也买脱空。胡默然。
《竹坡诗话》:有数贵人游僧舍,酒酣诵前人诗,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閒僧闻而笑曰:尊官得半日閒,老僧却忙了三日。谓一日供帐,一日燕集,一日扫除也。
《桯史》:郭棣帅淮东实筑二城,倪从焉,余兄周伯吏部,时在其幕府,每在东阁游见,其议论自负,莫敢撄者。一日,持扇题其上曰: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意盖以孔明自许,窃怪之以为少年戏剧,妄标置耳。嘉泰开禧间,倪位殿岩,宾客日盛,相与怂恿,真以为卧龙复出,遂逢当轴意,以兴六月之师,吴衡守盱眙,过见之于扬倪,迎谓曰:君所谓洗脚上船也。予生西陲,如斜谷祁山,皆狭隘可守,而不可出,岂若得平衍夷旷之地,掉鞅成大功,顾不快耶。陈景俊为随军漕,先行燕之中席,酌酒曰:木牛流马则以烦公。众咸笑之,余至泗正暑,见其坐上客扇,果皆有此两句,然后知所闻为不诬也。倬既溃于符离,僎又败于仪真,自度不复振,对客泣数行,时彭法传师为法曹,好谑,适在坐,谓人曰:此带汁诸葛亮也。传者莫不拊掌,倪知而怒将罪之,会罢去遂止传师。豪士以恩科得官,依钱东岩之门,不伈伈顾宦督府,尝欲举以使卤,而不克遣,终老于选调云。
《委巷丛谈》:绍兴乙卯,以旱祷雨,谏议大夫赵霈上言:自来祈祷,断屠止禁猪羊,今后请并禁鹅鸭。时胡致堂在两掖,见之笑曰:可谓鹅鸭谏议矣。闻禁中有龙虎大王,当以鹅鸭谏议当之。嘉定中,察院罗相上言:越州多虎,乞行下措置,多方捕杀。正言张次贤上言:八盘岭乃禁中,来龙乞禁人行,太学诸生遂有罗擒虎,张寻龙之对。
《苇航纪谈》:嘉禾方千里,一日,会相识张更生,千里乃作一令戏之曰:古人是刘更生,今人是张更生,手内执一卷《金刚经》,问你是卵生、胎生、湿生、化生。张更生还千里令云:古人是马千里,今人是方千里,手内执一卷《刑法志》,问你要五百里、一千里、三千里。闻者莫不笑其切当也。
《齐东野语》:张乂延平人少负才,入太学有声,为节性斋长,既又为时中斋长。其人眇小而好作为动,以苛礼律诸生,同舍多不平之。莆田林叔弓,亦轻浮之士也。于是以其名字作诗赋各一首,嘲之。其警联云:身材短小欠曹交九尺之长,腹内空虚乏刘叉一点之墨。诗警句云:中分爻两段,风使十横斜。文上元无分人前,强出些曲尽形容之妙,闻者绝倒。又私试《辟四门赋》云:想帝女下嫔,大展亲家之礼;谅商均不肖,几成太子之游。天子之堂九尺云,假令晏子来朝,莫窥其面,纵使曹交入见,仅露其头,颜渊《具体而微赋》云: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望之俨然,道与之貌,天与之形,眇乎小尔。亦皆叔弓之所为也。
前辈有以姓名为戏者,如陈亚有心、蔡襄无口之类,甚多刘攽尝戏王觌云:公何故见卖。王答曰:卖公直甚分文。近杨平舟栋,以枢掾出守,莆阳刘克庄潜夫弟希仁俱以史官里居,群集寓公,王曜轩迈戏之云:大编修,小编修,同赴编修之会。后村云:欲属对不难,不可见怒。王愿闻之,乃云:前通判,后通判,但闻通判之名。盖王凡五得倅,而不上云。王又尝调后村云:十兄二十年前何其壮,二十年后何其不壮。刘应之曰:王君二十年前何其遇,二十年后何其不遇。此善谑也。
《见闻搜玉》:史丞相弥远用事,改官多出其门,制阃大宴,有优一人出曰:吾宰予也。夫子曰:于予与改。又一人曰:吾颜回也。夫子曰:回也不改。回谓予曰:吾为四科之首,尚不改,汝何为独改。曰:吾钻故改,汝何不钻。回曰:吾非不钻,但钻弥坚耳。曰:尔之不改,宜也。何不钻弥远乎。
《癸辛杂识》:竹隐徐渊子,似道天台人名士也。笔端轻俊,人品秀爽。初官为户曹,其长方以道学,自高每以轻锐目之。渊子积不能堪,适其长丁,母忧去官。渊子赋《一剪梅》云:道学从来不则声,行也东铭坐也西铭。爷娘死后更伶仃,也不看经也不斋。僧却言:渊子大狂生,行也轻轻,坐也轻轻,他年青史总无名,我也能亨,你也能亨。
《游览志馀》:宋时西湖三贤堂有两处,其一在孤山竹阁,三贤者,白乐天、林君复、苏子瞻也。其一在龙井寿圣院,三贤者,赵阅道、苏子瞻、僧辨才也。宝庆间,袁樵尹京移竹阁三贤于苏堤建亭馆,以沽官酒,或题诗云:和靖东坡白乐天,三人秋菊荐寒泉。而今满面生尘土,却与袁樵趁酒钱。
《齐东野语》:会稽有富人马生以入粟得官,号马殿干。喜宾客有姬美艳能歌,时出佐酒客,有梁县丞者,颇黠,因与之目成。一旦,马生殂姬出,梁捐金得之,它日置酒觞客,陈无损益之,在坐酒酣举杯属梁曰:有俪语奉上,梁谛听之。即朗然高唱曰:昔居殿干之家,爰丧其马,今入县丞之室,毋逝我梁。一坐大呼笑,而主人怃然不乐。无几,梁亦死焉。人尤无损之谑戏,然闻者亦可以警也。
《癸辛杂识》:何小山既贵里居,有卿宰初上,来见一睹刺字曰:小鬼耳。遣吏谢之后,以佃家来诉邻凫之扰,有状至邑宰,判云:作高田塍多著水,鸭踏苗头自理会。朝中自有大官人,何必执状问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