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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温州府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千二十六卷目录

 温州府部汇考四
  温州府古迹考〈坟墓附〉
 温州府部艺文一
  永嘉郡教         梁丘迟
  温州重修南塘记     宋陈傅良
  重修瑞安县学记       前人
  重修沙塘斗门记       徐谊
  东嘉开河疏         叶适
  德泉铭         元鲜于枢
  乐清白沙新城记      明黄淮
 温州府部艺文二〈诗〉
  晚出西射堂       宋谢灵运
  登江中孤屿         前人
  登永嘉绿嶂山诗       前人
  郡东山望溟海诗       前人
  游岭门山诗         前人
  石室山诗          前人
  永嘉即事寄赣县袁少府瓘 唐张子容
  永嘉作           前人
  贬乐城尉日作        前人
  自乐城赴永嘉枉道泛白湖寄李少府 前人
  宿永嘉江寄山阴崔少府辅国 孟浩然
  永嘉上浦馆逢张子容     前人
  乐城馆中卧病怀归      前人
  送裴虬尉永嘉        杜甫
  寄永嘉王十二        钱起
  送马录事赴永嘉       李颀
  江边即事          顾况
  丫髻岩           韦膺
  送张又新之任        赵疑
  送永嘉王明府        方干
  送友人知永嘉        项斯
  白鹤寺         宋王十朋
 温州府部纪事
 温州府部杂录
 温州府部外编

职方典第一千二十六卷

温州府部汇考四

温州府古迹考

        《府志》本府〈永嘉县附郭〉
旧子城 在府城内。后梁开平初,钱氏始筑,周三里十五步,通四门,内卫府治,外环以水。元至元间废,止存谯楼门址。
新城 距府城六里,在江北贤宰乡。郭璞初议立城于此,后迁过江。今其地为田野,犹称新城云。
温州府旧治 在城西南华盖桥西,宋高宗航海,临幸温州,入城,以州治为行宫。回銮,赐温州治。元因之。明改为温州卫。
墨池 在墨池坊,王右军临池作书洗砚于此。温州卫旧治 在温州路旧治西,宋推官厅址。今为温州府治。
三生石  五粒松 在华盖山麓。
五马坊 在旧郡治前,晋王羲之守郡日,庭列五马,绣鞍银勒,出则控之,因以名坊。
谢公楼 在拱辰门上,谢灵运游适之地。思远楼 在郡治西南,宋郡守刘述建,面西山诸峰,下瞰会昌湖。
中和楼 在郡治圃内。
梦草堂 在旧府治后,即晋之西堂。谢灵运西堂作诗《梦弟惠连》,得池塘生春草,园林变夏禽之句,因以为名。
读书堂 在旧郡治,谢灵运读书处。
南亭 在城南,谢灵运有诗。
北亭 在城东北,谢灵运秩满,与士民别于此。江山门 在拱辰门西,名来化,俗称宝幢门。明洪武十七年革塞。
东门 在旧州治东,有楼,名华盖,又名东楼,亦名华盖门。宋郡守杨蟠有诗。
南楼门 在旧州治西南,宋末为右相都监衙。奉恩门 在城东北,俗称海坛。
永丰门 在旧州治西北。
安定门 在城西北,俗称上门,与来化、永清二门相联。宋高宗回銮由此。洪武十七年塞。西射堂 在府城西南十里,谢灵运诗,步出城西门,遥望城西,岑连嶂叠,巘崿青翠,杳深沉。东山堂 在积谷山下,宋周行己建。
秋香堂 在旧郡治后。
道爱堂 在旧郡治中。
华堂 在会昌湖侧,叶水心故居。
追远堂 在城西四里,宋孝子仰忻建。
戏䌽堂 在旧郡治。宋赵帆倅郡父清献公抃致仕,帆以就养,因名。
百咏堂 在府治东。
清心堂 在旧郡治。
君子堂 在旧郡治,旧芙蓉亭在天池中,三面皆荷花。太守暑月治事于此。
冷翠阁 在护国寺。
红梅阁 在旧郡治,宋建,旧名红云阁。
沧浪阁 在郡城内,宋时建。杨蟠诗:水清当自鉴,无为濯缨来。
澄心阁 在旧治秋香堂东。
下马台 在元妙坊。宋高宗谒天庆宫神御时,于此下马。
池上楼 在旧治丰暇堂北,谢灵运有诗。众乐园 在城西南旧郡治北,纵横一里,中有大池,堂榭棋布,花木汇列。宋时,每岁二月开园,设酤人大和会,尽春而罢,因名。杨蟠诗:昨日折花者,又随蜂蝶来。思量妨底事,红蕊续还开。吹笙台 在府城南二十里,相传为王子晋吹笙处。
问月台 在府治东,宋时筑。杨蟠诗:清光更有处,莫只照金樽。
流觞亭 在旧郡治,宋郡守娄钥建甃池为曲水,绘兰亭修禊图于壁。
挟海楼 在康乐坊。
八仙楼 在东北隅,俱宋官酒楼。
台盘阁 在大罗山卧龙潭。
江山一览亭 在华盖山上,今改大观亭。积谷亭 在府城东南,屹立危岩,俯瞰大海,为一方壮观。今改东柄亭。
敬亭 在雁池,宋儒鲍商霖建。
驻鹤亭 在城南巽吉山,白玉蟾曾驻此。御书楼  奎文亭 俱在府城悫头河,少保黄文简建。
芙蓉亭 在旧府治内。
荣恩堂 少师张孚敬赐第兴,献帝睿笔,世宗题皇考手泽四字,旁注孝子皇帝识。今燬。宝纶楼 张孚敬建,中藏御札八百七十五道,诗文五十二道。
制敕亭 在宝纶楼前,碑七勒,制敕二十一道。四召亭 在赐第西,碑三勒,制敕六道。巳上俱在松台山麓。
朝阙亭 在松台山顶,今俱废。
慕恩亭 在荣恩堂后。
谢公亭  浩然楼  澄鲜阁 俱在江心孤屿。
上浦馆 在府城东七十里。唐孟浩然于此逢张子容,赋诗处。
瑞安县
罗阳县治 在清泉乡北湖鲁岙。晋太宁间,郭景纯卜迁于邵屿,墟其地。
制锦堂 在仪门外西。
平心堂 在县治后。
敕书楼 在县治内。
静乐楼 在县治后。
戴星楼 在县治东。
手诏亭 在县治西。
颁春亭 在县仪门外东。
耕绿亭 在县治北。六君子亭 泳涯亭  诏旨亭 俱在儒学后。
施水亭 在崇泰山。
海观亭 在龙山塔院。
观瀑亭  仰止亭  翠微亭
憩莲亭  流觞亭 俱在仙岩。
方物库 在集真观后,址存。
义仓 一在县治东,一在悟真寺左。
陶隐居丹室 在集善乡陶山,陶弘景修炼之所。
观潮阁  鳌山阁 俱在岘山下。
三皇庙 在西南隅。
舒啸台 在清泉乡东山笔架岩左,许景衡旧
迁居于此,舒啸系宋高宗赐额,扁址俱存。
乐清县
云门福地 在县治东隅澄清坊。宋绍兴中,邑令王传搜作亭于县东南隅。乾道中,县丞洪臧欲改旧址,夜梦羽衣伏谒,称云门观道士。觉而异之,遂不复改。
县城故址 唐筑,详见城池。旧门四,东曰登瀛,以宋王十朋魁天下,故名。南曰清远,西曰承流,北曰祥云。
玉环古城 在玉环乡南社,明洪武二十年徙其民于腹里,遂墟其地。
敕书楼 在县治,又有省俗楼、内观楼。
手诏亭 又有班春、环翠、景山亭,西望萧台,故名。有接官亭,曰登云,取谢诗共登青云梯之句。玉环驿 在县治西马院西山下西皋驿五十里。
招仙馆 在萧台山下。
三皇庙 在九牛山下,明洪武间沉像于水,庙燬址存。
文公书堂 水月堂 在白鹤寺内。
资深堂 旧在儒学,今为明伦堂。宋王十朋诗:书生纸上诵糟粕,释子舌头谈葛藤。道在湛然方寸地,不知深造有谁能。
三高亭 在西塔山,俗呼半山亭。有碑刻,云晋王羲之、谢灵运、唐孟浩然曾游此。
更幽亭 在白鹤寺前。
双瀑亭 在萧台山下。
临江亭 在万桥旁。
八老亭 在沐萧泉下。
春晖亭 在川。四友亭 在梅溪。
章义楼 在大荆驿南五里,章巘建,楼房共四十间,厨房五间,义田三十亩,专备薪水器具,以便行旅宾至如归。知府丁瓒赵锦有记。
听琴楼 在白鹤寺,元林泉生有诗。
合湖渡 在白石,宋淳熙间,乡人赵武翼建桥其上。
经行峡 在雁山,唐僧贯休为诺讵罗赞云:雁荡经行云漠漠,龙湫宴坐雨濛濛。故峡以名。忘归亭 观不足亭 蓝玉亭 俱在雁山。雁湖沉钟 在雁山绝顶。相传故有寺,一夕陷为湖,湖旁石础石磨,至今尚在。山下人犹时闻钟向。
封墩 在大崧。
李著作宅 在淀村。
平阳县
宣诏亭 在州桥东。
丛桂亭 徐令似道为文武科十六人作。班春亭 在州桥西。
苒香亭 在县治后荷池上。
西山爽气亭 在县南。
忠孝传家门 在梅浦。
清安亭 在县治,有林宜孙铭。
召杜亭 在沙塘堤门。
夹仪亭 有许景衡诗。
仰云亭 在象湾蔡芳立。
云松亭 在仙坛,有叶以宁诗。
真诰堂 在仙坛,有张天瑞诗。
钱王一宿楼 在前仓宝胜寺,五代钱镠曾宿于此。址存。
拱辰楼 在北门,有黄灿记。
敕书楼 在县南。
万寿阁 在儒学。
峨眉台 在县治东隅。
此君亭 有林宜孙记。
甘泉亭 有王皎川诗。
终慕堂 在仙口。
涵碧亭 在翠峰。
醉翁亭 在凤山。
紫芝亭 在儒学后。
应梦亭 在凤林乡青华山。
丰钟阁  驭风亭  雪坡亭 俱在鸣山。钱库   绵拗   茶亭 俱在南雁荡山。
壮士所城 在小洋。
万全堂 在北门外,明洪武八年,以筑城坏。
泰顺县
迎恩亭 在宣阳门外。
资贤亭  泽众亭 俱在钟秀坊。
焦溪银坑 在七都高阳。明永乐时一开,其时建有太监府,同知厅,藩臬官衙。旋以矿脉已绝,
封闭,今废址存。
及井泉 在县治左。
潭边亭 在一都。
莲花岩亭 在八都。
清音亭 在七都。
交溪亭 在受成门外。
坟墓附本府〈永嘉县附郭〉
汉东瓯王墓 在西山瓯浦。
唐李王墓 在德政乡茶山。
宋钱令公墓 在西山紫芝峰。
娄御史寅亮墓 在十一都正岙。
仰孝子忻墓 在吹台甸洋。
陈孝宗墓 在来福门外。
张忠简阐墓 在瞿溪。
叶右丞文德墓 在十五都桐岙。
陈司徒铉墓 在紫芝山。
薛待制弼墓 在太平山。
叶文定适墓 在郡治东慈山。
王提刑致远墓 在慈湖。
薛光禄强立墓 在华盖山南。
蔡文懿幼学墓 在旸岙山麓。
周侍郎端朝墓 在渚浦君子峰。
张舍人铉墓 在西山。
薛文节叔似墓 在稽斯。
薛文宪季宣墓 在慈湖。
戴文端溪墓
封英烈侯包汝谐墓 在宋岙。
吴尚书表臣墓 在十三都南柳。
李驸马仲意墓 在五十一都苍坡。
陈丞相宜中祖墓 在西山虎跑寺。
赵忠翼定之墓 在丁么俗称越王坟。
陈洗马龟年墓 在云霞岙。
王枢密院都承旨胜墓 在平屿。
王右文殿修撰益大墓 在瓯浦。
包郡马文翁墓 在十九都塘下。
明敕葬黄少保淮墓 在南柳。
赠少师张转宝墓 在黄岙。
敕葬王尚书瓒墓 在黄岙。
敕葬张太师孚敬墓 在黄岙。
敕葬王通政钲墓 在五都半山。
郑参政柱墓 在慈湖。
周状元旋墓 在慈湖。
叶修撰式墓 在慈湖。
理学王渊墓 在马屿。
李佥事阶墓 在龙潭山。
王参议澈墓 在茅竹山。
项参政乔墓 在竹浦。
孙御史昭墓 在岷冈。
张中书逊志逊肤墓
张尚宝逊叶墓 俱在杜岙。
王少卿健墓 在黄岙。
张知府纯墓 在马屿。
敕葬姜少卿立纲墓 在竹岙。
王都御史诤墓 在丁家岙。
王少卿德墓 在上朱洋。
王给事良心墓 在黄岙。
叶佥事承遇墓 在石坛。
王鸿胪寺丞乘墓 在瓯浦。
李佥事瑾墓 在慈湖。
侯布政一元墓 在郭溪。
王副使继明墓 在黄岙。
何知府懋官墓 在陈墓。
王同知光蕴墓 在后岙。
项参政维聪墓 在郭溪。
刘布政康祉墓 在昆冈。
陈参议尧言墓 在上戌。
张知府中蕴墓 在宋岙。
封参政周尚文墓 在丁么。
周知州一奎墓 在郭溪。
李都御史光春墓 在郭溪。
封御史李思镇墓 在郭溪。
王太仆卿瑞栴墓 在茶山。王布政维夔墓 在二都金墩。
封御史张养睿墓 在瑞安丽唐。
何处士白墓 在瞿溪金岩。
周都御史应期墓 在瞿溪西岙。
张都御史天麟墓 在夹屿。
邵工部建策墓 在郭溪。
谢进士包京墓 在十九都宋岙。
瑞安县
宋太师高世则楚国夫人周氏墓 在崇泰乡仙岩。
林处士石墓 在帆游乡。
许右丞景衡墓 在帆游乡白门。
周正议大夫泳墓 在芳山乡杉坑。
项评事纯孝墓 在集云山。
周太傅行己墓 在芳山乡杉坑。
王儒志景山墓 在芳山乡潮漈。
谢知阁门事佃墓 在二十四都谢岙。
蔡殿元必胜墓 在来暮乡上洞。
陈侍制傅良墓 在帆游乡凤岙。
项著作郎模墓 在来暮乡载岙。
薛尚书良明墓 在帆游乡李岙。
陈秘书殿撰武墓 在帆游乡丽奥。宋理宗在青宫时,赐泉山阡三字。
宋尚书之才墓 在清泉乡周岙。
明任太常道逊墓 在焦口。
钟方伯清墓 在周岙。
李给事维樾墓 在桐溪。
林宫允增志墓 在合门。
乐清县
宋王忠文十朋墓 在左原梅屿。
赵尚书立夫墓 在石塘岙。
钱孝子廉尧卿墓 在龙穴山。
林榜眼公一墓 在南沙岙。
汤艺堂建墓 在城内东垟。
刘蒙川黻墓 在三都左岭。
元李五峰孝光墓 在二十一都柚树岭。明赵方伯新墓 在紫障山。
范御史霖墓 在三都三坑。
敕葬章尚书纶墓 在二十二都横屿。
章方伯元应墓 在横岙。
敕葬陈侍郎璋墓 在一都万岙。
敕葬高尚书友几墓 在十一都高岙。
义合墓 在万岙。陈侍郎父恺、叔孝友、处士耿墓也。始侍郎葬父,启母竁则水溢焉。一家恸哭。处士曰,勿哭,即吾夫妇寿藏葬之。已葬,更为处士藏而地局不可分,故云。
章千峰元梅墓 在二十一都钵盂峰。
陈大卿求鲁墓 在邑西运河上。
万御史均佐墓 在扈上岙。
李都宪显墓 在涌泉山。
赵方伯廷松墓 在竹玉山。
朱太守谏墓 在窑岙。
赠通义大夫李德墓 在茗屿山。
张参政德明墓 在扈上岙。
鲍太守椿墓 在蒲姥。
平阳县
宋钱王墓 在松山。
赵王墓 在岭门山。
朱黻母墓 在崇化院后,有石刻宋孺人杨氏,墓旁镌曰,蔡沈为孝子。朱黻书。
明敕葬汤大理卿宗墓 在吴岙。
陈参政宣墓 在一都鸣山。
杜方伯整墓 在三十六都吴岙。
吴太仆卿宝秀墓 在十五都吴家陇。
蔡知州立身墓 在二都石塘。
李通判大韶墓 在三十三都。
泰顺县
唐陶国公乔墓 在西隅陶家埠。
陶祭酒史墓 在四都洪村。
吴谏议畦墓 在四都庳村。
宋董大夫甲溪墓 在县北后垄。
林朝散大夫信厚墓 在六都莘洋。
徐忠训郎震墓 在拱辰门外。
蔡大夫允升墓 在七都章峰垟面。
曾太尉墓 在八都东溪。
陶刺史琏墓 在大湾麻车坪。
毛知县自求墓 在三都茜州西洋。
张司准使野墓 在峡屿下洋。

温州府部艺文一

永嘉郡教         梁丘迟


贵郡控带山海,利兼水陆,实东南之沃壤,一都之巨会。而曝背拘牛,屡空于畎亩,绩麻治丝,无闻于窐巷。其有耕灌不修,桑榆靡树,遨游廛里,酣酺卒岁。越伍乖邻,流宕忘返。才异相如,而四壁独立。高惭仲蔚,而三径没人。虽谢文翁之正俗,庶几龚遂之移风。

温州重修南塘记     宋陈傅良

自中兴,永嘉为次辅郡,其选守盖多名卿大夫矣。然境内有宜治者三:间岁贡士群试,且万人于浮屠宫中,草舍托处。一宜治。兵与民杂居,颉颃市人间要束不行,而斗讼多。二宜治。州城外南达瑞安,有塘百里,所不知起何时,而岁积坏,倾者为嵌,陷者为汇,遇时潦咫尺不得进,往往溺死。自闽山至于吴会,去来者病之。三宜治。而历年久,更太守几人,皆畏其役,不敢议。议辄弗就,虽仅就,亦苟简复废者,何哉。吴兴沈公治郡之明年,谓宾佐曰:上方朝德寿宫为寿,加意宇内,诏减算钱之半。吾属备数奉诏,何以仰称而适无一事,可以宣劳效能,广上意者。惟是郡之百废,终将累民。吾幸逢年,帑有币馀,而啬其藏失。今勿图,以烦后来,将安取此也。于是作贡院,于是作五营,盖晚而有以塘事告者。公与通判,率两邑大夫,即里居谋曰:役复有大于此者乎。奈何使吾民锱聚铢敛,窃自支补甲前而乙却也。苟无愆时,工勿问庸几何。苟无乏事,石勿问价几何。舆匠肯来,市无强贾。自冬十月至今三月而塘成。凡是役,邦人亟请于州部使者,前太守李公以钱三百万,提举勾公、岳公继以米四百斛,倡民兴之。民亦输钱,累至四百三十二万。起淳熙十有一年而事不集,今糜一千一百万,而弛民钱六百五十馀万,不取邦人,以是役为宜,而属予焉。以予所闻于公者如此,况州县官数易,事弥废。熙宁考课,又削桥道勿拟,世相蒙习,以偷为得。间有兴作,则议者顾曰:是希进务,以出名迹。则又曰:是一切厉民为美观尔。则又曰:彼将以为利。长吏虽欲自信,而不得骋。公以法从旧人,起家为郡,且复用矣。向使过计收声养尊,安用事事而独意,乡不挠愈勇,以今较昔,难易淹速,是皆宜书。然公他所为便民虽多,而其大者在石塘。水行御舻,陆行蹑踵,更相和歌,不争以贺。夹河老翁,有年七八十者,携持小儿嬉戏于其上。不谓继今民免于死。或为诗谣,或香火,以祝公,且乞田二顷嗣岁积之。盖欲公德与是塘为无穷云。公名枢,字持要,前为太子詹事兼吏部侍郎。淳熙十四年三月记。

重修瑞安县学记       前人

县学故有记。政和间,右丞许公景衡记。蔡侯景初徙置学事。绍兴十二年,敷文阁待制宋公之才再记。王侯訚修学,其推本国家长育,与名教之尊,山川风俗备矣。二公言语,至今为人贵爱,则二侯固与不朽。刘侯龟从今,更治学讲堂,廊庑厨湢,皆一新之。讲堂绝巍壮,馀为屋四十,楹几,糜钱二十万,而人不知也。邦人德侯属傅良记之。顾晚出,何敢次二贤之后,况侯之政,岂必待予文而传也。盖闻崇宁之际,天下之学盛矣。提学有官,瞻学有赋,上之加惠诸生甚隆也。而有司方以三经造士,自春秋不得设科,非王氏之说,皆为大禁。当是时,吾邑已有学,置弟子员如他所。然三舍之兴,无一士能取声名者。始林石介夫先生,不为新经,以春秋教授于乡。既而许公与沈公,躬行谢公,佃偕同郡,诸儒又尝越数千里外,窃从程吕二氏问学,于举八行也。四方之士,有为缪巧应书者,赵公沾乃逡巡愧谢不欲充赋,郡太守强勿能起,后生小子更益自效烝烝,务自修饬矣。中兴新美学校之化嘉惠复古,罢三舍还之乡,举列春秋学,使士得各自致其说而无禁讳,于是圣天子思所以风厉学士,简求其人,首得吾许公以参大政。于是娄公寅亮,以上虞丞言事,即日拜御史。他往往由布衣召见。温为东南支郡,瑞安又属邑,而一日以多士名天下,天下引领慕向之,岂不盛哉。则吾邑之学,视他所为何如也。而岁月久寖,趋于废。以予所逮闻,五经各有师,弟子非其经师,不辄授人,弟子亦不辄诣他经师受业。岁时会于学,少者拜长者,长者平立。过市必冠带,饮酒不踰三行。一人有过,众人切嗟言之,盖遗俗然也。而今亦少异矣。刘侯公,非先生曾孙也。以家学为县识所先后,又常常乐道吾士风之美,去之日,待士如始至也。以所藏春秋,权衡意,林说例传锓之学。归负租,访閒田,将以追旧学之迹。侯之望人厚人,亦宜不自薄。予故诵旧闻表,见吾邑学者,本末如此,以劝后人。馀已见前记者,则不著。

重修沙塘斗门记       徐谊

平阳、瑞安治,相望三十里。其三乡,西南负山,东北滨海,为田四十万亩。上蓄流泉,下捍潮卤,有沙塘为之城垒。潴其不足,泄其有馀,有斗门为之襟喉。先是村落各为埭,以潴泄水,涝时至莫肯先决蓄。害既成,互相袭夺,以便己私,乃竞争斗讼。而理筑之工又废,田寖硗确,而俗益讹。绍兴中,故太常博士吴蕴古念之,始创意为斗门。未几,为水所坏。乃用巨木交错若重屋者,凡七间,周以厚板,匮土其内,用以壅截河流,连络塘岸,虚其中三间之上层,置闸焉。其左右上下,又沉石攒楗,功不可计,以护土力,以敌水势,费累数十万,悉出其家。当程其役者,则有蓝田范氏,始终营缮,克赞其成者,公之犹子通直也。然后三乡之水,盈涸有则,启闭以时,田用屡登,俗遂和睦。乾道丙戌,海大溢,塘屿斗门尽坏。朝廷遣使临视,稍徙而内者数百步。岁乙未,邑宰相攸宜劝率三乡之人重成之。于是太常已即世,而通直亦老矣。任其事者,通直之子国学也。后十年,木腐土溃,水得纵泄,众复大恐。邑宰赵侯与国学图经久之策,益求巨材,仍旧规而辟之,凿石为条、为板、为磈,自斗两吻及左右臂,闸之上下,匮之表里,牙错鳞比,以蜃灰锢之,又作亭覆焉。请于郡,得钱二十万,且均众资以佐之。半岁而毕事。其深广,视旧踰三之一,壮且固倍蓰矣。他日,予过其上,值时启水闸,试从观焉。数十夫以井干运,绠版始举。一悬流电激,虽百夫共举之石,漂流入海,如浮一叶。土砾旋迸,须臾成渊,为之四顾愕然。众环而言曰:是数十年五成四坏,其间随治随损,若是者寻常耳。此吴氏所以罢其力,而莫知所以然也。沿江有涂傥,得募人耕之,庶可以仰给而保无极,乃列请于安固。宰刘侯从之,遂请国学并主其事,岁收涂租以资葺理,公费而以苗米七斗输于官。众复来谂于予,愿有述焉。以诏来者。予为之言曰:夫以三乡四十万亩之登耗,数十万民命系焉,非小小也。几千百年,而得太常创意以兴建,又五六十年,而得三贤侯与通直父子同仁笃意,展力毕志,始庶几于久,非易易也。凡我三乡之人,衣食事育于斯,修礼教资宦学于斯,可弗察乎。然以天下之大,视此三乡之事,直小小耳。自有天下以来,圣贤君子,辟荒补弊,主张维持,以迄于今。其事之当修而益缺,屡举而难成者,又不知其几。视此斗门,直易易耳。凡我同志,推太常之心,与三贤侯若通直父子之事,苟可以举斯而加彼也,可弗勉乎。太常讳蕴古,杨侯讳梦龄,赵侯讳伯桧,刘侯讳龟从,通直曰奂文,国学曰师尹。而予则徐谊也。

东嘉开河疏         叶适

温州并南海以东地,常燠少寒,上壤而下湿。昔之置郡者,环外内城皆为河,分画坊巷,横贯旁午,升高望之,如画弈局。永嘉非水之汇,即河之聚者,不特以便运输达舟楫也。而以节地性,防人灾,安居利用之大意也。其后承国家生养之盛,市里充满,至于桥水堤岸而为屋,其故河亦狭矣。而河政又以不修,长吏岁发闾伍之民以浚之,或慢不能应。又取河滨之积实之渊中,故大川浅不胜舟,而小者纳汗藏秽,流泉不来,感为疠疫,民之病此积,四五十年矣。淳熙四年,户部尚书韩公之来守也。其九月,即用州之钱米,有籍无名者,合四十馀万,益以私钱五十万,命幕僚与州之里社长,募閒民为工一万三千有奇,举环城之河以丈率者,二万三百有奇。取泥出甓,两岸成丘,村农闻之,争喜负去,一日几尽。毕事则天雨两旬,于是洒濯流荡,而水之集者,深漫清泚,通利流演,虽远坊曲巷,皆有轻舟至其下。民既得以舒郁滞导和乐,而公之治遂以清平而成。盖先王之政,以养人为大,生聚所资,衣食之有无,此上之责也。封疆道路,城郭沟池,其修补浚治之功,此民之力所能自为也。如使官亦为之,则费而难给矣。后世道失,乃以费官益民者,为政之大,然吏惧其费,而不复为之,或不知而一委之民也。而其劝之或不以其道,使之或不尽其力,则徒扰扰而已矣。夫上之于下,岂必与之较哉。民以为不能者,官自为之可也。民有四五十年之病,而上无一日之救,则非仁者之用心也。公之为是役也,可以知其仁矣。故州之人,相与刻石记之,以戴公之仁,亦欲使后来者知所考云。

德泉铭         元鲜于枢

横阳岸海为邑,土肤浅薄,井泉不冽,邑人病之。前宋时,邑人宋氏得清泉于昆山之阳,引以巨竹,承以石池,邑人取足焉。岁用竹百丈,役二人,皆出宋氏,今有年矣。大德元年九月,本道廉访佥事完颜贞,按部,见而嘉之。时枢亦以公事至州。公曰:是不可不名,亦不可不述。名而述之,非子其谁母让。枢退,考诸易,得蒙之象,遂名曰德泉,且告之曰:斯泉也,当蒙而未达,梯崖架壑,期于必致,非果行欤。既达矣,蓄以育物,非育德欤。育己之德而及于人,若宋氏者,非君子欤。以德名之,其谁不然。公曰:诺。乃大书二字于石,旌善劝功焉。铭曰,觱沸清泉,发兹灵岳。柔滑甘寒,可烹可瀹。笕以致用,厥施斯博。流泉散雪,四时不涸。瞻彼巨海,百川所归。出而不返,作咸是宜。如人之身,漩汗涕洟。泉出高原,譬犹华池。味甘色白,滟滟生肥。饮之寿考,松乔可希。坡仙之言,信不我欺。有美宋氏,心瘁体勤。果行于己,育德于人。功在邑人,泽流子孙。侃侃廉车,旌善劝功。扛鼎之笔,虎螭拿空。勒名山根,与泉无穷。

乐清白沙新城记      明黄淮

洪惟我太祖高皇帝,承天命,握乾符,以统御六合,内治外攘,具有成法,海宇四裔,闻风慕义,悉心内附。眷彼东南瀚海,巨浸茫然,与天接蕞。尔之地隈处海隅,而以国名者,曰日本,即古之倭奴也。亦尝上表称臣,禀奉正朔。其聚落散处,对马一岐诸岛屿,颇近我边疆。其人恃习波涛之险,乘风信驾轻舠,窃发寇边。虽莫我虞,不可无攘斥之备。于是命信国公汤和,徙边民,跨海以居者,俾附内地,并海险要,连筑城堡,集镇戍以预防之,于今六十年矣。守臣习于因循,怠心滋慢,藏兵诲盗,上贻圣虑。于是临轩受敕,委户部侍郎焦宏、监察御史高峻,巡历海道,便宜经理。乐清远在东南海角,县治三面薄山,东西二水夹县市而出,水暴溢湍,悍不可为城郭,无以保障居民,设有警,则讹言相惊,不遑宁处。侍郎焦公、御史高公,偕巡按御史高公玺躬临省视,筹议备虞之方。佥谓县之南鄙,稍折而东乡,曰白沙。海口沙碛平衍无沮,洳陷溺之险。永乐中,寇尝泊舟登岸。并海有山,曰凤凰山之麓,地且宽广,宜置城守,以遏其冲。覆视允契。于是定位,大集夫匠,斲石于山,陶甓于野,抡材于四邑,旁及栝郡。肇事于壬戌腊月初吉,明年三月讫工,城周以尺计四千四尺,环以壕,为门四,东曰新镇,西曰永安,北曰清平,南曰定乐。门之上建重屋,以谨斥堠,屋于雉堞之间,凡二十有八,以严侥巡。城内分画街衢,中建公廨,列营于左右,调发官军居守。既落成,老稚胥庆咸谓,自今得安于衽席之上矣。众等造淮敝舍,徵文勒石,垂示将来。淮惟国之大政,制治保邦于承平之日,唐虞三代,率同此道。《易》曰:王公设险,以保其国。又曰: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是,则城郭之固,尤国政之先务也。然而损益建置,贵适时宜,又必委任得宜,斯事集而民不困。春秋城某地,必谨书之,重其事也。淮昔尝承乏史职,今虽卧疾丘园,目睹盛事,喜邦人之奠安,不敢以哀惫辞笔以为记,俾后之人知成功为不易,岁加缮治,且使异日修国典者有所考也。

温州府部艺文二〈诗〉

晚出西射堂       宋谢灵运


步出西城门,遥望城西岑。连障叠巘崿,青翠杳深沉。晓霜枫叶丹,夕曛岚气阴。节往戚不浅,感来念已深。羁雌恋旧侣,迷鸟怀故林。含情尚萦爱,如何离赏心。抚镜华缁鬓,揽带缓促衿。安排徒空言,幽独赖鸣琴。

登江中孤屿         前人

江南倦历览,江北旷周旋。怀新道转迥,寻异景不延。乱流趋正绝,孤屿媚中川。云日相辉映,空水共澄鲜。表灵物莫赏,蕴真谁为传。想像昆山姿,缅邈区中缘。始信安期术,得尽养生年。

登永嘉绿嶂山诗       前人

裹粮仗轻策,怀栖上幽室。行源径转远,距陆情未毕。澹潋结寒姿,团栾润霜质。涧委水屡迷,林迥岩逾密。眷西谓初月,顾东疑落日。残夕奄忽曙,蔽翳皆周悉。蛊上贵不事,履二美贞吉。幽人常坦步,高尚邈难匹。颐阿竟何端,寂寂寄抱一。恬如既已交,缮性自此出。

郡东山望溟海诗       前人

开春献初岁,白日出悠悠。荡志将愉乐,瞰海庶忘忧。策马步兰皋,绁控息椒丘。采蕙遵大薄,搴若履长洲。白花皓阳林,紫翘晔春流。非徒不弭忘,览物情弥遒。萱苏始无慰,寂寞终可求。

游岭门山诗         前人

西京谁修政,龚汲称良吏。君子岂定所,清尘虑不嗣。早莅建德乡,民怀虞芮意。海岸常寥寥,空馆盈清思。协以上冬月,晨游肆所喜。千圻邈不同,万岭状皆异。威摧三山峭,瀄汨两江驶。鱼舟岂安流,樵拾谢西芘。人生谁云乐,贵不屈所志。

石室山诗          前人

清旦索幽异,放舟越坰郊。莓莓兰渚急,藐藐苔岭高。石室冠林陬,飞泉发山椒。虚泛经千载,峥嵘非一朝。乡村绝闻见,樵苏限风霄。微戎无远览,总笄羡升乔。灵域久韬隐,如与心赏交。合欢不容言,摘芳弄寒条。

永嘉即事寄赣县袁少府瓘 唐张子容

山绕楼台出,溪通里闬斜。曾为谢客郡,多有逐臣家。海气朝成雨,江天晚作霞。题诗报贾谊,此湿似长沙。

永嘉作           前人

拙宦从江左,投荒更海边。山将孤屿近,水与恶溪连。地湿梅多雨,潭蒸竹起烟。未应悲晚发,炎瘴苦华年。

贬乐城尉日作        前人

窜谪边穷海,川原近恶溪。有时闻虎啸,无夜不猿啼。地煖花长发,岩高日易低。故乡可忆处,遥指斗牛西。
自乐城赴永嘉枉道泛臼湖寄李少府前人

西行碍浅石,北转入溪桥。树色烟轻重,湖光风动摇。百花乱飞雪,万岭叠青霄。猿挂临潭筱,鸥迎出浦桡。惟应赏心客,兹路不言遥。

宿永嘉江寄山阴崔少府辅国 孟浩然

我行穷水国,君使入京华。相去日千里,孤帆天一涯。卧闻海潮至,起视江日斜。借问同舟客,何时到永嘉。

永嘉上浦馆逢张子容     前人

逆旅相逢处,江村日暮时。众山遥对酒,孤屿共题诗。廨宇邻鲛室,人烟接岛夷。乡园万馀里,失路一相悲。

乐城馆中卧病怀归      前人

异县天隅僻,孤帆海畔过。往来乡信断,留滞客情多。腊日闻雷震,东风感岁和。蛰虫惊户穴,巢鹊盼庭柯。徒对芳樽酒,其如伏枕何。归与理舟楫,江海正无波。

送裴虬尉永嘉        杜甫

孤屿亭何处,天涯水气中。故人官就此,绝境兴谁同。隐吏逢梅福,看山忆谢公。扁舟吾已就,把钓待秋风。

寄永嘉王十二        钱起

永嘉风景入新年,才子诗成定可怜。梦里还乡不相见,天涯忆戴复谁传。花倾晓露垂如泪,莺拂游丝断若弦。愿得回风吹海雁,飞书一宿到君边。

送马录事赴永嘉       李颀

予为郡从事,主印清淮边。谈笑一州里,从容郡吏先。手持三尺令,遣决如流泉。太守既相许,诸公谁不然。孤城临海树,万室带山烟。春日溪湖净,芳洲葭菼连。欲饭蟹螯熟,下著鲈鱼鲜。野鹤宿檐际,楚云飞面前。听歌送离曲,且驻木兰船。赠尔八行字,当闻嘉政传。

江边即事          顾况

东瓯传旧俗,风月江边好。何处乐神声,夷歌出烟岛。

丫髻岩           韦膺

丫髻山头残月,腊岩洞口斜阳。啼鸟唤人归去,此身犹在他乡。

送张又新之任        赵疑

东晋江山称永嘉,莫辞红旆向天涯。凝弦夜醉松亭月,歇马晚寻溪寺花。地与剡川分水国,境将蓬峤共烟霞。却愁明诏徵非晚,不到秋风见海槎。

送永嘉王明府        方干

谁展县图知到县,王程犹入缙云东。山间阁道盘花底,海界孤村在浪中。礼乐未闻离汉制,土宜多说似吴风。宁人若用非常术,惟要旬时便立功。

送友人知永嘉        项斯

长贫知不易,去计拟何逃。相对人愁别,经过几处劳。城连沙屿远,山断夏云高。犹想成诗处,秋灯半照涛。

白鹤寺         宋王十朋

閒上箫台顶,山深喜路通。人家烟色里,古寺水声中。金溅星犹在,丹成灶已空。神仙何处觅,千载赏遗风。

温州府部纪事

《宋书·谢灵运传》,灵运出为永嘉太守,郡有名山水,灵运素所爱好。出守既不得志,遂肆意游遨,遍历诸县,动踰旬朔。民间听讼,不复关怀,所至辄为诗咏,以致其意焉。在郡一周,称疾去职。
《梁书·范述曾传》,述曾为永嘉太守,为政清平,不尚威猛,民俗便之。所部横阳县,山谷险峻,为逋逃所聚。前后二千石讨捕,莫能息。述曾下车,开示恩信,凡诸凶党襁负而出,编户属籍者二百馀家。自是商贾流通,居民安业。在郡励志清白,不受馈遗。明帝甚嘉之,下诏褒美焉。徵为游击将军。郡送故旧钱二十馀万,述曾一无所受。始之郡,不将家属。及还,吏无荷担者,民无老少,皆出拜辞,号哭闻于数十里。
《五色线·游仙记》,温州人李庭,大历六年入山斫木,烟迷不知路,逢见水际中有人烟鸡犬,寻声度水,忽到一处,约在瓯兰之间,乃古莽然之墟象,耕鸟耘人,甚知礼。既还,复往,杳不可寻。
《府志》,状元周坦,少孤贫。一日牧牛,失其牝,惧挞,不敢归。夜卧新埭桥下,遥见火光中人马一簇,来至桥所,惊曰:状元在其下。遂返。
德祐二年二月,益王显、广王炳如温州。三月,文天祥由通州泛海温州,以求二王。闰二月,宗正少卿陆秀夫、苏刘义等闻二王在温州,遣人召陈宜中于青岙。先是元年七月,太后召陈宜中于温州。二年,元伯颜军皋亭山,宜中遁归青岙,至是召之来谒,复召张世杰于定海,世杰亦以所部兵来温。至江心寺,旧有高宗南幸时御座众相,率哭座下,奉益王为天下兵马都元帅,广王副之。发兵除吏以图兴。复会太皇太后,召二王还临安。宜中等沉其兵江中,遂入闽。夏五月,文天祥自温州至行都,以国事皆决于陈宜中,不肯拜相,乃以枢密使同都督诸路军马,招豪杰于江淮,命杜浒募兵于温州。
景炎元年,以李珏为浙东制置,守瑞安府。郡人徐似孙自霅州倅还里,珏辟入幕充参议官。十月珏被召,秀王赵与檡代之,时台处已相继投拜。十一月朔,乡民告急,秀王皆以为讹绳以法。五日,江北山后烟焰亘天,犹指为野烧。六日,早滨海举火,距城一舍地,光彻夜如昼。步帅李世达始胁秀王弃城,席捲帑藏以逃。夜半,溃军焚劫府治,北门一境,尽为煨烬。有顷,数骑东南来,揭舟师元帅榜,至似孙与参谋官家。之柄谋投降,为全城计,道逢先锋二将,一为之柄旧识,一为似孙旧同官,询知行军省官为左丞董阿刺罕,参政为宣抚吕文福也。似孙等于八日抵洛湾,诣军前,视舟师,来海上者,亘数十里。主帅哈刺斛驻马沙上,甲仗甚肃,拜见,退,似孙具言城中事,元帅即调军由新建入南门,拘违令劫城头目。九日,省官抵西郭阖郡,迎迓至坐富览亭,似孙等乞禁军马入城,并请招安四邑,悉从之。令下,省官亦驻西门外。十日,委官封仓库,拣军兵,招集民户。十一日,差之柄充安抚,似孙副之,襄家䚟充镇守安抚。卓敬,年十三,读书宝香山中。一夕夜归,遇暴风雨,迷失路,遥见林外火光,趋赴之,乃一小院,有读书声。叩门,一童应声出曰:先生知郎君来,使吾相候敬。仰视门扁,题曰体元。入,见一老翁坐灯下,敬前揖之。翁起,劳苦曰:深山风雨昏黑,得母惊乎。敬曰:此吾晨昏之常。但恐贻亲忧,得一烛,寻归路可矣。翁笑曰:山中那得有烛。郎君且燎衣。敬起解衣,问童子曰:翁为谁。童子曰:先生不欲人知名,但称逍遥翁。又问:子何名。曰:少孤。敬疑为隐君子也。更前致敬曰:敬家只在山下,往来山中至熟,未闻有体元院,亦未闻有逍遥翁,敢请。翁曰:吾世业医,隐中条山中。后因避难,闻陶隐居有丹室,在此采药,南来结庵少憩,不久亦还故山。郎君无用知也。顷之,衣乾。敬乞归。翁曰:郎君既不肯留,吾有一牛,可骑之,昏夜泥淖,当有所恃。敬大喜,即命少孤牵牛出,复呼一童名少逸,曰:将吾旧笼来。就笼中取一僧帽,谓敬曰:既不能款留,敢以此为赠。敬辞曰:吾书生,将期匡济天下,安得相戏。翁曰:第收之,他日当自理会也。敬坚却,翁再三叹息而已。敬遥窥笼中,悉箍桶匠所用物,及僧家衣钵耳。敬骑牛致谢而别。及抵家,人已就寝,惊起问故。敬具以告。举火将牵牛,入忽抖擞咆哮,化为黑虎逸去,一室震骇。比明,访体元山居,不可得。数日后,于县西四十里陶弘景丹室故址旁,有一古庙,彷佛雨后所经者。壁有潘阆夏日宿西禅院诗,笔墨犹新,循其归路,见虎迹历历尚存焉。

温州府部杂录

谢灵运与弟书:闻恶溪道中九十九里,有五十九滩,王右军游此恶道,叹其奇绝,遂书突星滩于石。答弟书:前月十二日至永嘉郡,蛎不如鄞县,车螯亦不如北海。
《云麓漫抄》:自浙江东南溪行,而溪水浅湍急,深五七寸,碎石作底,小者如弹,大者不过盆碗,齿齿无数,五色可爱。行三五步一滩,即四边,或上流有拥起碎石,或如堆阜,或如堤堰,水势喷激,怒奔如瀑,而舟人所用器特与宫舟异,篙用竹扣铁,钻又有肩篙另篙,皆用木扣。另读如列书某字于其上,每遇催碃郎舟师足踏樯竿,手执篙,仰卧空中摧舟,忽翻身落舟上,覆面向水急撑,谓束身篙。舟师每呼扇篙头篙转篙,身篙抢篙,诸人辄齐和曰嗷嗷。诸人皆齐力葱打。所谓扇篙者,覆面向水,用扇撑。所谓头篙者,覆身向水,用头撑。转篙者,自身左移,再右转。身篙者,或仰面即覆面,覆面即仰面。云抢篙者,舟尾有穴,每诸篙出水,即一人急用一大木挺抢船尾,盖恐舟复下也。一舟复数人,自水牵挽,水深处,亦不过膝。自处之青田至温,相行石中,水既湍急,必欲令舟屈曲蛇行,以避石,不然则碎溺为害。故土人有纸船铁稍工之语,言寄命于舟师也。厥惟难哉。
《琅琊漫抄》:永嘉闺妇,以青梅雕剜脱核,镂以花鸟,纤细可爱。以手擘之,玲珑如小盒,阖之复为梅,谓之梅篮。李太白诗云:珍盘荐雕梅,岂即梅篮欤。
《春明梦馀录》:温州东南福宁南,南纪岙,海盗巢穴,至冬俱归泊。又宫前岙,上马溪曲溪口,俱漳州。对出双屿港在定海外,一潮可到。

温州府部外编

《旧志林》:灵素行于鄞之石柱岙,一老翁随其后,灵素见石壁高峭,乃书云:因循却来到,瞩海看波流。自兹一度往,何日更回眸。灵素驻笔,老翁曰:当守真官墨迹。素曰:汝何神也。老翁曰:吾临崖下老龙也。因真官独游吾境,故来护卫,就居岩下,以助灵迹。
平阳独屿李氏子,跌荡不容于父。遇方士,携之东游。不移时,抵孝义乡桥下,辞不能进。方士出小镜,使窥之,恍忽抵一山寺,惊若梦觉。视僧舍,则雁山灵岩寺,去家数百里矣。
石罗汉在雁荡罗汉院,相传自漳州航海至,遇樵人飞上岩腰,化为石,离地数十丈。后有僧缘崖奉取,欲以供养。罗汉下坠,手膞微剥。院之塘田,应时堋损。其夜又自飞立崖上。
平阳智觉寺,有鹳巢于殿脊。邻人探其卵,既煮之矣,僧慧永闻鹳悲鸣,乃亟取还置巢内,已而成雏飞翔。永怪之,登视其巢,惟见一石,石傍有草。永取置瓶中。一日,有道士过之,见草,曰:遍觅不得,乃在此。即掇入袖中,化鹳飞去。
雁山双峰寺,僧后可每诵经,辄有老人侍听。问之,答曰:某,寒坑龙也。自今遇水旱,有求必济。遂不见。众仰视,则巳蜿蜒云中,因祠焉。
来斯滩在北閤仙溪,昔有神人驱石之海,祝曰:苍苍为牛,凿凿为羊。牛羊来斯,曰骧而骧。石皆群奔,鞭之流血。既出谷,遇老姥,问之:见吾羊否。姥曰:奔石也,羊吾不知。又问:见吾牛否。曰:奔石也,牛吾不知。神人曰:惜为汝道破。因忽不见,惟群石存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