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家范典.奴婢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家范典
第一百十六卷目录
奴婢部纪事三
奴婢部杂录
奴婢部外编
奴婢部杂录
奴婢部外编
家范典第一百十六卷
奴婢部纪事三
《明外史·花云传》:云,怀远人。帝立行枢密院于太平,以云为院判,陈友谅以舟师来寇。城陷,骂贼死。方战急,时妻郜氏祭家庙,挈三岁儿,会家人泣曰:城且破,吾夫必死,吾义不独存,然不可使花氏无后,若辈善抚育之。云被执,郜氏赴水死。侍儿孙氏瘗毕,抱儿行,为汉军掠至九江。军中恶儿啼,孙氏投渔家,脱簪珥属养之。及汉兵败,孙氏往渔家负儿,以走夜宿陶穴中,天曙僦舟渡江,遇溃军夺舟弃江中,遇断木浮至,孙氏抱儿附木入苇洲,采莲实哺儿,七日不死。夜半,闻人声呼之,逢老父号雷老告之,故与俱行。明年二月达帝所。孙氏抱儿拜泣,帝亦泣,寘儿膝上,曰:将种也。赐雷老衣,忽不见。儿赐名炜,累官水军左卫指挥佥事。世宗即位之岁。其五世孙为辽东复州卫指挥,请于朝,郜氏赠贞烈夫人,孙氏安人,立祠致祭。《王敬臣传》:敬臣,字以道。尝以银器质于人,踰年往赎,其人误授以金器,趣仆还之,而其人更以布赉仆。仆不受曰:主行义,而我为利乎。
《孝烈皇后方氏传》:后,世宗第三后也。二十一年,曹妃宫婢杨金英等谋弑逆,赖后救得免,磔金英等并及妃。帝久之,始知曹妃冤死。初,曹妃有色,帝爱之,册为端妃。当金英等伺帝熟寝,以组缢帝项,误为死结,气得不绝。同事张金莲等知事不就,走告后。后驰至,解组,帝苏。后命内监张佐等捕宫人杂治,言金英等弑逆,王宁嫔首谋。又曰:曹端妃虽不与,亦知谋。时帝病悸不能言,后传帝命收曹妃及金英等悉磔于市。并收斩其族属十馀人。然妃实不知也。以宠故及于难耳。
《孝穆纪太后传》:太后,宪宗妃,孝宗生母也,贺县人。本蛮土官女。成化中征蛮,俘入掖廷,受女史,警敏通文,命守内藏。时万贵妃颛宠而妒,后宫有娠者皆治使堕。柏贤妃生悼恭太子,亦为所害。帝行内藏,妃应对称旨,说之,一幸有身。万贵妃知而恚甚,令婢钩治之。婢谬报曰病痞。乃摘居安乐堂。久之,生孝宗,使门监张敏溺焉。敏惊曰:上未有子,奈何弃之。稍哺粉饵饴蜜,藏之他室,贵妃日伺无所得。至五六岁,未敢剪胎发。当是时吴后废居西内,近安乐堂,密知其事,往来哺养,帝不知也。帝自悼恭太子梦,数数视影踯躅。中外群臣皆知以贵妃,故恐皇嗣不可复,望私为帝忧。成化十一年,帝一日召敏栉发,照镜叹曰:老将至而无子。敏伏地曰:死罪,万岁已有子也。帝愕然,问安在。对曰:奴言即死,万岁当为子主。于是太监怀恩顿首曰:敏言是。皇子潜养西内,今已六岁矣,匿不敢闻。帝大喜,即日幸西内,遣使往迎皇子。使至,宣诏妃抱皇子泣曰:儿去,吾不得生。儿见黄袍有须者,即儿父也。皇子衣小绯袍,乘小舆,拥至阶下,发披地,走投帝怀。帝置之膝,抚视久之,悲喜泣下曰:我子也,类我。使怀恩赴内阁具道其故。群臣皆大喜。明日,入贺,颁诏天下。移妃居永寿宫,数召见。万贵妃日夜泣怨曰:群小绐我。其年六月,妃暴薨。或曰贵妃使使赐妃死,或曰自缢也。赐谥恭恪庄僖淑妃。敏惧,亦吞金死。敏,同安人。
《曹时中传》:时中兄泰,景泰五年进士,仆窃其赀狎妓,泰讼之。刑部摄奴拷讯,妓反诬泰坐,是废于时。《方向传》:向字与义,历安陆知州,不携妻子,止一仆自随。迁琼州知府,管珠池入觐。不携一物,登舟时闻其仆私市一珠,索而投诸海,其清操如此。
《马森传》:森字孔养,怀安人。父俊,晚有子,家僮抱之,坠殒焉。俊绐其妻曰:我误也。竟不之罪。踰年而举森,嘉靖十四年成进士。
《董策传》:策字原汉,进工部右侍郎。免归,家居绳下过急,竟为家奴所害。
《伍袁萃传》:袁萃,字圣起,为浙江提学佥事。请谒不行,有傅时者织造中官孙隆仆也。其曾祖曾为州佐求入乡贤。袁萃大怒,谯责守令严饬学官尽黜诸生之。公举者时论大快。有仆人子夤缘入学宫反噬其主。袁萃怒核所部十一郡,凡仆人子滥入者二百馀人尽斥之。
《妙聪传》:妙聪,保安右卫指挥张孟哲家婢也。永乐中,调兵操宣府孟哲在行,北寇入掠,妻李谓夫妹曰:我命妇,与若皆宦门女,义不可辱。相挈投井中,妙聪亦随入。见二人俱未死,以李有娠,恐水冷有所害,遂负之于背。贼退,孟哲弟仲哲归家求三人井中,以索引嫂妹而出,婢则死矣。
《蔡烈女传》:烈女,上元人。少孤,与祖母居。一日,祖母出,有逐仆为僧者来乞食,挑之,不从。挟以刃,拒益坚,贼逞其凶,女徒手搏之,受伤十数处,骂不绝,宛转死灶下。贼已遁去,官行验,忽来首伏。官怪问故。贼曰:女拘我至此。遂抵罪。
《邵氏传》:邵氏,丹阳大侠邵方家婢也。方生子仪,令婢襁褓之。故相徐阶、高拱并居家,方以策干阶,阶不用,即走谒拱,为营复相,名倾中外。万历初,拱罢,张居正恶方属巡抚张佳引捕杀之,并逮仪。捕者闭仪而守之。仪甫三岁,婢抱而泣。方女夫武进沈应奎,义烈士,负气有力,时为诸生,念此子死,邵氏绝,欲往救之。而府推官与应奎善,固邀饮,夜分乃罢。武进距方居五十里,应奎度迟且不救,踰城出,抵方家,夜过半,门者假寐,遂踰墙以入。婢方太息泣下曰:安得沈郎来。应奎仓卒前,婢立以仪授之,顿首曰:邵氏之祀在君矣。此子生,婢死无憾。应奎匿仪去,晨即谒推官。旦日,捕者失仪,系婢毒掠,终无言。怨者言于守曰:必应奎匿之。奎所善推官在坐,大笑曰:冤哉。应奎夜饮于余,晨又谒余也。会有为方解者,事乃寝,婢抚其子以老。《徐亚长传》:亚长,东莞徐添男女。添男为徐姓仆,生亚长四岁而死母。以亚长还其主,去而别适。比长,贞静寡言笑,居群婢中,凛然有难犯之色。家僮进旺欲私之,不可。亚长奉主命薙秽豆田中,进旺迹而迫之,力拒获免,因哭曰:闻郎君读书,有寡妇手为人所引,斧断其手,况我尚女也,何以生为。遂投江死。
《汪睿传》:睿,字仲鲁,婺源人。元末与弟同集义旅保障乡邑。庚子秋,同为张士诚所杀。楚寇陷城,妻程负幼子淮窜山中。度难两全弃之,仆后至,得赤子草间,顾无恙,寄乳村媪。逾旬,子母复,聚人以为好德之报。《石万程传》:万程为徽州知府。歙人吴养春者家世素封输。赀为中书舍人。其家奴吴荣有罪,养春欲寘之死。荣脱走京师投魏忠贤门下,得厕锦衣。编修吴孔嘉之父。养春族兄弟也,为养春理家政有所欺隐。养春怒掷砚击之,中额死。已孔嘉会试入都荣代为营得及第。两人遂谋复仇,诬养春世据黄山。私其利积赀六十馀万。讦于东厂,其实黄山一无所产。且非养春家业也。忠贤得之大喜,逮养春拷讯坐赃六十万。其里人程梦庚亦坐十三万。遣工部主事吕下问督之,忠贤以功世荫锦衣指挥。时养春已拷死,其妻女亦自尽下问督。责苛急赃无所徵,则派之阖郡富室。由是逮捕四出,非刑搒掠。破产陨命者甚多。万程不忍其酷,数与争辩,不能得则弃官径归。
《黄世清传》:世清字澄海滕县人。分守商雒驻商州。李自成犯商州,城陷。世清危坐堂上,麾其仆朱化凤去。化凤愿同死,贼牵世清下堂。化凤叱曰:奴才不得无礼。贼批其颊,化凤声色愈厉。执至贼帅,袁宗第营世清植立不跪。贼欲屈之,化凤曰:奴才真不解事。吾主堂堂宪司肯拜贼耶。贼先杀之,授世清以防禦。札怒骂不受,与一家十三人皆遇害,赠光禄寺卿。
《李氏传》:李氏,蕲水诸生何之旦妻。崇祯八年二月,流贼至蕲,执而逼之去,不从,贼断其颈而死。从婢阿来抱李幼女,守哭。贼夺女将杀之,不与,伏地以身庇之。刺数十创,婢、女俱死。婢素丑陋,不为人所喜,及死,贵贱皆霣涕。
《薛瑄传》:王振窃柄,瑄无加礼,为振所衔,下狱论死,待决,瑄读《书》自如。略无愠色,子三人,愿一子代死,二子充军,不允。及当行刑,振苍头忽泣于爨下。振问故,则益泣,言与瑄同里闻其当死是以泣,因备述瑄贤行,振大感动。会刑科三覆奏,兵部侍郎王伟亦申救,乃免,刑久之释还。
《刘源清传》:源清,字汝登。授进贤知县。宁王宸濠反,进贤县小孤危,士民皆欲窜,源清流涕誓众鸠壮士,缮军械为死守计,一仆踰垣逸,源清手刃以徇。由是人心始固。
《袁应泰传》:应泰,字大来,凤翔人。泰昌元年,巡抚𨖚东,天启改元,三月十九日,兵临城,从小西门入,应泰佩印剑自缢死。仆唐世明凭尸大恸,纵火焚楼死。《施邦曜传》:邦曜,字尔韬,馀姚人。尝买一婢,命洒扫,至东隅,捧彗凝视而泣。怪问之,曰:此先人任御史宅也。儿时曾堕环兹地,对之不觉悽怆耳。邦曜悯焉,即分嫁女之赀,择士人归之。其见义必为如此。
《吴浍传》:浍,字源深,增城人。自幼端恪,尝读书一室,有婢戏于旁,浍怒,白于母,必出之乃已。
《张铎妻于氏传》:于氏,汝州人。崇祯十四年,流贼破城,入其门,氏谓两婢曰:吾辈今日必死,曷若先出击贼,苟杀贼而毙,犹不失为义烈鬼。于是执挺而前,贼先入者三,出不意,悉为所踣。群贼怒,攒刺之,皆死。《先进遗风》:鲁文恪公铎为举人时,属远行,遇雪雨泥泞,夜止旅舍。宿怜马卒,寒苦即令卧之衾。下因赋诗云:半破青衫弱稚儿,马前怎得浪驱驰。凡由父母皆为子,小异闾阎我却谁。事在世情皆可笑,恩从吾幼未难推。泥途还借来朝力,伸缩相加莫漫疑。其志趣如此。今富贵家子弟鞭挞童仆不知轻重,独何心也哉。
《灼艾集》:王达者屯田,郎中李昙仆夫也。事昙久昙亲信之,既而去昙,应募为兵。十年会昙以子孝学妖术,事败昙夫妇械系。御史台狱怒甚。狱急昙生平亲友无一人敢向问者。达独旦夕,守台门不离。给服供食者几两月昙贬恩州别驾。诸子皆流岭南,仍使人监防出国门,达追泣而随之。防者遏之,达曰:此我主人也。岂不得相随乎。昙河朔人不习岭南水土,其家人皆辞去曰:我不能从君之死乡也。达独在,左右不忍去。数日昙自缢死,旁无家人,达使母守昙尸出为之。治丧事朝夕哭如亲父子。见者皆流涕,及殡昙于城南佛舍然后归。
《虎荟》:词举人姓李不得名,寄居宣州山中。尝使一奴。奴颇慵惰,李数鞭笞。多有忿恨。元和九年,李与二友人会于别墅,时呼奴,奴已睡。李大怒,鞭之数十。奴怀恚恨,出谓同侪曰:今是闰年,人传多虎,何不食我。言讫,少顷渐出门。多闻叫声,奴已寻逐,无所旦。寻虎迹,十馀里溪边,奴已食讫一半。其衣服乃至巾鞋,皆垒摺置于草上。盖虎能役使所杀者魂神所为也。《觚不觚录》:分宜当国,而家人永年专为世蕃过钱署。号曰:鹤坡。无不称鹤坡者,一御史朱与之称。义兄弟而小九卿给事御史投刺十,盖一二至江陵当国而家人子游七司。其出纳署号曰:楚滨。无不称楚滨者,翰林一大僚为记以赠之。而二给事皆李姓与之通婚媾。翰林诸公赠诗及文,而九卿给事御史投刺十至四五矣。彻侯缇帅延饮必上坐。衣冠跃马洋洋长安中势尤可畏。后事败一坐绞一坐斩。人心虽快而士大夫之体则已糜烂不可收拾矣。
《见闻录》:荣襄公袁宗皋为世宗日讲官敷陈明鬯。上喜钦赐公家奴女婢各六人。初公为长史,时中酒昼寝偶梦一美姬扶床跪请曰:妾备充李白洲下陈。今愿治相公帷帏。公惊觉,召黄夫人语异之。既而李以党宸濠败,妻孥没入官。至是公所受赐女婢,李姬果与焉则昔梦中人也。
嘉兴屠渐山谕德一日欲治仆某怒甚。仆惶遽求解于夫人。夫人笑谓置一大鱼来,莫测其指渐山。公嗜鱼见而诧其肥。夫人从旁微哂曰:但水宽耳。仆以此获免夫,微言谈笑可以解纷。不谓闺閤中谙此机缄也。
《列女后传》:会稽翟素者,翟氏之女,受聘未及配。适贼,欲犯之。临以刃曰:不从者,今即死矣。素曰:我可得而杀,不可得而辱。素婢名青青,乞代素。贼遂杀素,复欲犯青青。青青曰:向欲代素者,恐被耻获害耳。今素已死,我岂有欲哉。贼复杀之。
《松江府志》:中翰陈献之。有仆李观素敬慎主,或垂橐辄出己赀佐之。万历庚申秋献之病剧,观衣不解带及渐危。笃乃剜胸间肉投剂中进之,献之顿觉神爽数日而愈。或嗟异之曰,主仆恩犹父子分内事也。《江阴县志》:承信赵孝子铉家苍头也。铉祖彦圭于元至正甲午禦杀盐,盗朱定过当定悉众来攻。尽杀彦圭父子并其家众,焚庐掠赀而去。信素忠勇思杀贼报主雠。鸠千人捣巢定拥壕而阵。信独挺长鎗突之,斩首数级,生抢数贼磔。主死所而泣祭焉。又保孤事见赵孝子铉传中。
罗政少鬻于毗陵大家。及长辞主人游淮浙,逐鱼盐利致千金累散之无所惜。言必推其主,又拥护其后甚谨为。人古直见义,必为不怵祸福。豪俊咸乐与交称义汉云。
《赣州府志》:郭满儿郭明周义子也。嘉靖三十六年广寇突至龙南,大龙保获明周欲杀之。满儿大呼曰:留我,主宁杀我。贼胁以刃满儿,延颈受刃无惧色。贼竟杀之放明周还。
《靖江县志》:义仆顾姓轶其名隐山团人。其主与主母相继死。滨江田坍尽顾与妻乳其襁褓子长为之婚配。躬佃田事操作以养之。其子有癫疾而騃顾不因之失。主仆礼,客至辄趣令陪坐茶饮而己。侍立其傍,执役听驱使。唯谨或有问则敛容直告之。终其身不懈。
《凤阳府志》:卢九华乃卢姓之义仆也。因主被贼杀,华持刃骂贼而死。
赵勤赵上舍天锡仆也。流贼掠人口。一家俱避锡,偶返舍而寇至。勤匿主积薪内,而以身撼之。贼搒掠无所不至,仍以鎗戮勤透地。勤至死绝不言主所在。及贼去主获免,勤亦苏活竟以寿终。
胡世富参军崇应第之仆也。第少时赴府试。至查家渡遇盗,仆见主被执。绐之曰:金在吾橐执彼无益也。因舍第得逃,盗索金不得世富遇害。
王秋邑庠生王应芬仆也。芬遨游粤峤,归患二竖刀圭不效秋龥天刲股进,主遂霍然。《无锡县志》:乃安者华仲仪仆。仲仪戍淮久而赀尽,自分无所得食则死。安因求事,乾没日以所得归给。其主,必有饼饵鱼肉而后即安。
王朋者亦华氏佣。主为郡诸生而击杀其族人之仆。举家仓黄不知所出。朋径诣官言主有事,郡学去邑百里,杀人者朋也。历讯任益力遂具爰书死于狱中。李松者龚锡爵仆龚父暴卒。有利其赀者谋贼杀其孤而取之。松知之,乘夜冒雪负孤而奔金沙村,得免于难。后辅其主勤苦二十馀年,至锡爵登进士官工部郎松乃死。
姚禄者从其主姚期纲运入都,期罹法东厂捕之。亟期出,禄守舍遂自言期子缚之。去道遇期,乱以他语期。乃逸禄至官搒掠甚酷。坚言父逃事,久之得解乃归。
《江宁府志》:黄老人江宁庠生黄清家隶也。清以文学名读书寺中,挟老人与俱老人烹炊洒扫曲。当主人意清遘疾不起家,徒壁立两子弱不能庀终事。老人辟踊悲号曰:此老仆之责也。夙夜拮据周身周棺皆尽诚敬,黄氏贫不能育。老人乃脱身外出为佣,每旬朔必谒主母问安。否所得佣值悉以供饘粥。值春秋伏腊则买豚蹄斗酒走墓上哭奠。尽哀或以他故不得往则遥望哭酹。见者伤心,清家有数丧未葬。老人减削衣食踵告于清之亲友,醵钱悬封而旋葬焉。佣于王生禹昉家勤慎一如事。清病将革生慰之曰:汝无忧吾将买棺以窆汝。笑而谢曰:无庸也。一籧篨足矣。其达生又如此。
增华濑水刘氏仆也。居恒朴野,刘氏以常奴畜之。崇祯癸酉刘仲子道开补崖州,幕偕其弟及二客二仆。海邦多瘴疠,无何二客二仆相继死。道开惧遣其弟还,而道开亦死。独增华滨死复生,乃间关万里护五柩归跪主母前。且拜且泣出百金封识宛然曰:此主人积俸也。襆被萧然,衣骭不掩旁观叹服。
《宣城县志》:侯来保者,尚书陈迪家人也。迪靖难中抗节当极刑六子同日死。时姻戚四窜莫敢傍睨来。保衔痛潜拾其遗骨,还葬宣城。计家桥人士多之,盖有林唐二义士风矣。
金俸医官璞仆也。本姓严,嘉靖中璞输岁额死金陵。子校甫在襁褓俸,破产走京师。了公逋归即所赢百金。营缮田庐与妻聂氏同抚藐孤。劳苦万状卒克其家俸年七十馀。其幼主集客必躬致食品。如敬事官长云邑参政。梅守德言于罗郡守,旌异之,或遇俸必引与为礼焉。
《济南府志》:孙明沾化人丁大司马老苍头也。丁仲子懋正以事徙辽阳,明从焉。居半载,丁夫妇俱没,遗一子才襁褓。明日夜抱儿乞乳乳之。或自嚼果食哺儿,旋泣白于监司得放归,间关数千里。又多怀口脂面药澡豆之属。随处持以乞村妪,乳竟抵里中。儿为继志,后岁贡入太学。其子鸣陛成癸丑进士,至今明子孙丁氏厚遇之。
王好善新城人,囧乡耿鸣雷之仆。人呼为王老三。辛未叛兵陷城呼之。控马怒骂曰:王老三,自有主肯为汝曹作奴耶。遂被害。
贾进忠新城举人张俨然仆。辛未城陷乱兵执俨然进忠,解腰间二十金赎之以免。后兵继至加刃焉,进忠抱主首锋刃交下,不肯舍去死之。
《宝庆府志》:张进新化张尚礼仆也。己丑王进才之乱,礼令进往侦被获。火炙招之,竟日不言主所在。俄冤家诣营指报,进知不能隐乃曰:主固有在。但恐兵众惊逃耳。绐发二卒从往踪迹,至即大呼速避缓则众兵皆集矣。我只办一死耳。礼举家遁去。顷兵大至,二卒锁进赴营割舌抉眼拔筋抽肠而死。
《九江府志》:柳文柱义仆来应德安人。八岁时鬻于中峰朱先生俾从事。季子松培稍长语言,进退循循有规矩。一切使令咸称意先生窃心异焉。无何松培患痰疾久卧不能起,佥谓登鬼箓直旦暮矣。家人悉备后事,无可如何矣。来应泣曰:主人以方壮之年而遘。此虐疾可奈何可奈何于。是不谋于众大不告于妻子,沐浴焚香誓天曰:今者主人疾不幸而沉。痾医无效某受恩深重何忍听之。其亡而莫之救耶。请捐躯以报。祷毕乃引刀刲其左股煎汤以进曰:主人不饮食者几日矣。开水汤曷少尝焉。遂扶松培起而饮,饮复卧神气稍宁。少顷作呻吟声,思开水饮来应喜曰:天垂念天垂念。复以龙眼和股肉煎汤进之,恙遂愈时人不之觉也。后松培疾每发来应,独预有忧色人亦不知所以。忽窃视股痕大异,究其故乃曰:曩见主人疾,笃不得已龥天刲股。幸而得愈何足异。但主人旧恙发时,予股痕必先痛痒。尝以此验之,是以忧耳。一家惊异白其事于中峰先生。先生嘉其志惜其义,命其归宗而厚赠焉。时中峰先生耄期事也。松培至八十四岁乃终。来应复姓田,业裁缝尤精柳庄善绘画。其为人极谨愿,凡遇松培子若孙如初。若冠婚丧祭岁,时伏腊犹奔走服役如故,人争异之。
奴婢部杂录
《书经·大诰》:民养其劝弗救。〈集传〉苏氏曰:养厮养也。谓人之臣仆。《李氏刊误》:奉陵内。官内人固有旧制,某自省事六十年来常见报状。云内官某以某过奉陵内。人亦时有之伏见士大夫每选儿孙,主守茔域必以谨良寡过者处之。夫事生尚择其人,奉先尤宜尽敬。且礼云父母爱一人焉,子爱一人焉,自衣服饮食无敢视父母所爱。圣人垂教诚可企,及今以罚过配陵实。乖严奉之礼,其奉陵内官伏请遵行旧制,不用有过之人。《钗小志》:唐人有诮失婢榜诗。诗曰:抚养在香闺,娇痴教不依。总然桃叶宠,打得柳花飞。晓露空调粉,春罗枉赐衣。内家方妒杀,好处任君归。
《资暇录》:呼奴为邦者,盖旧谓僮仆之未冠者曰:竖人。不能直言其奴。因号奴为竖高欢东魏用事。时相府法曹卒子炎误犯,欢奴杖之。欢讳树而威权倾于邺下。当是郡寮以竖同音,因目奴为邦义。取邦君树塞门,以句内有树字。假竖为树,故歇后为言。今兼删去君字呼之一说。邦字类拜字言,奴非唯郎主是宾则拜。
《中山诗话》:李商隐有锦瑟。诗人莫晓其意,或谓是令狐楚家青衣名也。
《横渠先生语录》:婢奴始至者本怀勉勉。敬心若到所提掇,更谨则加,谨慢则弃。其本心便习,以性成。故仕者入治朝则德日进入。乱朝则德日退。只观在上者有可学无可学尔。
宋刘沆述怀诗奴颜婢舌诚堪耻。
《萧参希通录》:今以宫奴为官奴即官婢。其字原于周礼天官酒人奚三百人。〈注〉今之侍史官婢。
《东坡史评》:王敦至石崇家如厕,脱故著新,意色不怍。厕中婢曰:此客必是作贼。此婢乃知人,而崇令执事厕中,是殆无知耶。
《东坡志林》:汉武帝无道,无足观者,唯据厕见卫青,不冠不见汲长孺,为可佳尔。若青奴才,雅宜舐痔,据厕见之,正其宜也。
方李宪用事时士大夫或奴事之。穆衍孙路至为执袍带。王中正盛时,俞充至令妻执板而歌以侑。中正饮若此类,不可胜数。而彭孙本以劫盗招出,气陵公卿韩持国至诣。其第出妓饮酒,酒酣慢持国,持国不敢对。然常为李宪濯足曰:太尉足何其香也。宪以足踏其头曰:奴谄我不太甚乎。
《懒真子》:亳州祁家极收本朝前辈书帖。仆尝见其家所收孙宣公奭书,尺有云行李鼎来盖。古之行李乃今之行使也。鲁僖公之三十年烛之,武见秦伯曰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因。注云行李使人也。鲁襄公之八年郑及楚平晋责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个行李告于寡君。注云一个独使也,行李行人也,然古之李字从山下人子作。后人乃转作李也。一个行李谓一介行使。今人以行李为随行之物失之远矣。
《容斋随笔》:韩退之寄卢仝诗云:玉川先生洛城里,破屋数间而已矣。一奴长须不裹头,一婢赤脚老无齿。昨晚长须来下,状隔墙恶少。恶难似每骑屋山下窥瞰浑舍,惊怕走折趾。立召贼曹呼伍伯。尽取鼠辈尸诸市夫奸盗。固不义然,必有谓而发。非贪慕货财则挑暴子女如玉川之贫。至于邻僧乞米隔墙居者岂不知之。若为色而动窥,见室家之好是以一赤脚老婢陨命也。恶少可谓枉著一死,予读韩诗。至此不觉失笑。
《野客丛谈》:《随笔》云:世言乐天侍儿惟小蛮、樊素二人。予读集中有诗曰:菱角执笙簧,谷儿抹琵琶。红绡信手舞,紫绡随意歌。自注云:菱、谷、紫、红皆臧获名。若然,红、紫二绡亦妓也。则乐天之妓,又不止此。观《刘梦得集》中有赠小樊一诗曰:花面丫头十三四,春来绰约向人时。终须买取名春草,处处将行步步随。又同州与乐天诗注曰:春草白君之舞妓也,则如乐天姬侍。又有本集所不言者白诗曰:小奴搥我足,小婢搥我背。又不知小奴小婢者是何名也。
《扪虱新话》:孔子以女子、小人为难养也。曰: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此固中材之主之所不可奈何者。然彼小人女子者亦自有固宠之术。余读汉唐书得二事可功为世鉴。孝武李夫人病笃,上自临候之。夫人蒙被谢曰:妾久寝病,形貌毁坏,不可以见帝。愿以王及兄弟为托上曰:夫人病甚殆,将不起第。一见我将加赐千金与兄弟。尊官夫人曰:尊官在,帝不在一见。上复欲必见之,夫人遂转面歔欷不复言。于是上不悦,而起夫人姊妹让之。夫人曰:所不欲见帝者乃以深托兄弟也。我以容貌之好得由微贱爱。幸于上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上所以恋恋顾我者乃以平生容貌也。今见我毁坏颜色非故必畏恶吐弃我。意尚复肯追思悯录其兄弟哉。及卒,帝竟思念不已,仇士良之老。众人举送还第谢曰:谢君善事。天子能听老夫语乎。众唯唯。士良曰:天子不可令閒暇,閒暇必观书。见儒臣则又纳谏,智虑深远。减玩好省游。幸若属恩且薄而权轻矣。为诸君计莫若殖材货,盛鹰马。日以毬猎声色蛊。其心极侈,靡使晚不知息则必斥经术。闇外事万机在我。恩泽权力欲焉。往哉。众再拜,即此观之。可谓贼虽小人智过君子,然孔子但言其难养,而不言所以处之之术何也。《北梦琐言》:唐咸通中,前进士李昌符有诗名,久不登第。常岁卷轴怠于装修,因出一奇,乃作婢仆诗五十首于公卿间行之。有诗云:春娘爱上酒家楼,不怕归迟总不留。谁道那家娘子卧,且留教住待梳头。又云:不论秋菊与春花,个个能噇空肚茶。无事莫教频入库,一名閒物要些些。诸篇皆中婢仆之。讳浃旬京城盛传其诗篇为奶妪辈怪骂。腾沸尽要击其面。是年登第与夫桃杖虎靴,事虽不同用奇即无异也。《辍耕录》:今蒙古色目人之臧,获男曰奴。女曰婢。总曰:驱口。盖国初平定诸国,日以俘到男女。匹配为夫妇而所生子孙永为奴婢。又有曰:红契买到者则其元主转卖于人。立券投税者是也。故买良为驱者有禁。又有倍送者则摽拨,随女出嫁者是也。奴婢男女止可互相婚嫁,例不许聘娶良家。若良家愿娶其女者听然。奴或致富主利其财则俟。少有过犯杖而锢之。席卷而去名曰:抄估。亦有自愿纳其财,以求脱免奴籍。则主署执凭付之,名曰:放良。刑律私宰牛马,杖一百。殴死驱口比常人减死。一等杖一百七,所以视奴婢与牛马无异。按周礼其奴男子入于皂隶女子入于舂槁。说文奴婢皆古罪人。夫今之奴婢,其祖父初无罪恶而世世不可逃,亦可痛矣。又奴婢所生子亦曰:家生孩儿。按《汉书·陈胜传》:秦令少府章邯免骊山徒、人奴产子。师古曰:奴产子,犹人云家生奴也。则家生儿亦有所据。
吴中呼女子之贱者为丫头。刘宾客寄赠小樊诗:花面丫头十二三。春来绰约向人时。
世之鄙人之不肖者为奴材。郭子仪曰:子仪诸子皆奴材也。
今以妓为官妓,即官婢也。《周礼·天官》:酒人奚三百人注今之侍史官婢。
凡婢役于婢者俗谓之重台。按《左氏传》昭公五年日之数十,故有十时亦当十位。自王以下其二为公,其三为卿。注云日中为王。食时为公。平旦为卿。鸡鸣为士。夜半为皂人。定为舆。黄昏为隶。日入为僚。晡时为仆。日昳为台。中日出阙不在第,尊王公旷其位。又昭公七年天有十日,人有十等。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台则所谓台者十等之至卑。今岂亦本是与,然加以重字尤有意。
凡纳婢仆初来时曰:擂盘珠,言不拨自动;稍久,曰算盘珠,言拨之则动;既久,曰:佛顶珠,言终日凝然,虽拨亦不动。此虽俗谚,实切事情。
《真腊风土记》:人家奴婢皆买野人以充其役。多者百馀,少者亦有一二十枚。除至贫之家,则无之盖野人者山野中之人也。自有种类俗呼为撞贼。到城中亦不敢出入人之家。城间人相骂者一呼之为撞则恨入骨髓,其见轻于人如此。少壮者一枚可直百布,老弱者止三四十布。可得祗许于楼下坐卧,若执役方许登楼亦必跪膝合掌顶礼,而后敢进呼主人。为巴驼主母为米巴驼者父也。米者母也若有过挞之则俯首受杖,略不敢动。其牝牡者自相配偶。主人终无与之交接之理。或唐人到彼久旷者不择一与之接。主人闻之,次日不肯与同坐。以其曾与野人接故也。或与外人交至于有妊养子。主人亦不诘问其所从来。盖以其所不齿,且利其得子仍可为异日奴婢也。或有逃者,擒而复得必于面刺。以青或于项上带铁以锢之。亦有带于臂腿间者。
《吕楠鹫峰东所语》:胡大器问仆僮多难使不免暴怒。先生曰:昔张思叔詈。仆伊川曰:何不动心忍性即此是学。且怒仆僮为甚么耶。
长者言凡奴仆得罪于人者不可恕也。得罪于我者可恕也。
《归有园麈谈》:内臣之奴,易使只靠鞭笞。
弈棋擅国,则奴隶可以升堂。
《珍珠船》:契丹骂汉儿作十里鼻,犹言奴婢也。《指月录》:云门云奴见婢殷勤真如云将勤补拙
奴婢部外编
《后汉书·五行志注·博物记》曰:汉末,发范明友奴冢,奴犹活。明友,霍光女婿,说光家事废立之,际多与《汉书》相应。此奴常游走居民间,无正住处。遂不知所在。《三国志·孙权传》:太元元年夏五月,立皇后潘氏,大赦,改年。初临海罗阳县有神,自称王表。周旋民间,语言饮食,与人无异,然不见其形。又有一婢,名纺绩。是月,遣中书郎李崇赍辅国将军罗阳王印绶迎表。表随崇俱出,与崇及所在郡守令长谈论,崇等无以易。所历山川,辄遣婢与其神相闻。秋七月,崇与表至,权于苍龙门外为立第舍,数使近臣赍酒食往。表说水旱小事,往往有验。《冥祥记》:晋史世光者,襄阳人也。咸和八年,于武昌死,七日,沙门支法山转小品,疲而微卧,闻灵座上如有人声。史家有婢子张信,见世光在灵上,著衣帢具如平生,语信云:我本应堕龙中,支和尚为我转经,昙护、昙坚迎我上第七梵天快乐处矣。护、坚并是山之沙弥已亡者也。后支法山复往,为转大品,又来在坐。世光生时,以二幡供养,时在寺中,乃呼张信持幡送我。信曰:诺。便绝死。将信持幡,俱西北飞上一青山上,如琉璃色。到山顶,望见天门,世光乃自提幡,遣信令还。与一青香,如巴豆,曰:以上支和尚。信未还,便遥见世光直入天门。信复道而还,倏忽苏活,亦不复见手中香也,幡亦故在寺中。世光与信去家时,其六岁儿见之,指语祖母曰:阿爷飞上天,婆为见不。世光后复与天人十馀,俱还其家,徘徊而去。每来必见簪帢,去必露髻,信问之。答曰:天上有冠,不著此也。后乃著天冠与群天人鼓琴行歌,径上母堂,信问何用屡来,曰:我来,欲使汝辈知罪福也,亦兼娱乐阿母。琴音清妙,不类世声,家人小大悉得闻之,然闻其声如隔壁障,不得亲察也,唯信闻之独分明焉。有顷去,信自,见世光入一黑门,有顷来出,谓信曰:舅在此日见搒挞,楚痛难胜,省视还也,舅生犯杀罪,故受此报。可告舅母,会僧转经,当稍免脱。舅即轻车将军。报终也。
《晋书·干宝传》:宝父莹丹阳丞有所宠侍婢,母甚妒忌,及父亡,母乃生推婢于墓中。宝兄弟年小,不之审也。后十馀年,母丧,开墓,而婢伏棺如生,载还,经日乃苏。言其父常取饮食与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辄语之,考校悉验,地中亦不觉为恶。既而嫁之,生子。《五行志》:惠帝世杜钱家葬,而婢误不得出。后十年开冢祔葬,而婢尚生。始如瞑有顷。渐觉问之,自谓再宿耳,初婢之埋年十五六,及开冢更生。犹十五六也。嫁之有子。〈按《宋书·五行志》:杜钱作杜锡,《搜神记》又作汉杜锡,诸本互异,未知孰是。〉《孙绰集·韩非灵语》:责李中书曰建元元年六月余家婢辟邪,夜眠如梦。呓语半时云忽有一老公著黄练巾身短衣长甚自矜厉瞑目切齿云:吾是刑名先生韩非弟子李充。日习吾业综习吾书云云。
吴孙亮建兴二年诸葛恪已被害。妻在室使婢沃盥,闻婢血臭。又眼目视瞻非常,妻问其故。婢蹶跃起,头至栋攘臂切齿曰:诸葛公乃为峻所害。
《语林》:宗岱为青州刺史。禁淫祀著无鬼论甚精莫能屈,后有书生诣岱与谈论。书生乃振衣而去曰:绝我辈庙食二十馀年。君有青牛髯奴。所以未得相困耳。奴已叛牛已死,今日得相制矣。言绝而失,明日而岱亡。
《祖台之志怪录》:建康小史曹著见庐山夫人。夫人命女婉出与著相见。女欣然命婢琼枝令取琴出,婉抚琴而歌曰:登庐山兮,郁嵯峨。晞阳风兮,排紫霞。欣良运兮畅云柯,逐云龙兮,乐太和。琴歌既毕婉便回去。《搜神记》:秦时,南方有落头民,其头能飞。其种人部有祭祀,号曰虫落,故因取名焉,吴时,将军朱桓,得一婢,每夜卧后,头辄飞去。或从狗窦,或从天窗中出入,以耳为翼,将晓,复还。数数如此,傍人怪之,夜中照视,惟有身无头,其体微冷,气息裁属。乃蒙之以被。至晓,头还,碍被不得安,两三度,堕地。噫咤甚愁,而其体气急,状若将死。乃去被,头复起,傅颈。有顷,平和。桓以为巨怪,畏不敢畜,乃放遣之。既而详之,乃知天性也。时南征大将,亦往往得之。又尝有覆以铜盘者,头不得进,遂死。
《续搜神记》:魏时,寻阳县北山中蛮人有术,能使人化作虎。毛色爪牙,悉如真虎。馀乡人周畛有一奴,使入山伐薪。奴有妇及妹,亦与俱行。既至山,奴语二人云:汝且上高树,视我所为。如其言。既而入草,须臾,一大黄斑虎从草出,奋迅吼唤,甚为可畏。二人大怖。良久还草中,少时,复还为人,语二人:归家慎勿道。后遂向等辈说之。周寻复知,乃以醇酒饮之,令熟醉。使人解其衣服及身体,事事详视,了无异。唯于髻发中得一纸,画作大虎,虎边有符,周密取录之。奴既醒,唤问之。见事已露,遂具说本末云:先尝于蛮中告籴,有一蛮师云有此术,以三尺布,一升精米,一赤雄鸡,一升酒,受得此法也。
《冥报拾遗记》:北齐时,有仕人姓梁,甚豪富。将死,谓其妻子曰:我平生所爱奴及马,皆使用日久,称人意。吾死,以为殉。不然,无所乘也。及死,家人以囊盛土,压奴杀之,马犹未杀。奴死四日而苏,说云,当不觉去,忽至官府门,门人因留止在门。所经一宿,明旦见其亡主被锁,兵守卫入官。所见奴谓曰:我谓死人得使奴婢,故遗言唤汝。今各自受其苦,全不相关。今当白官放汝。言毕而入。奴从屏外窥之,见官问守卫人曰:昨日压脂多少乎。对曰:得八斗。官曰:更将去,压取一斛六斗。主则被压牵出,竟不得言。明旦又来,有喜色。谓奴曰:今当为汝白也。又入。官问得脂乎,对曰:不得。官问何以,主司曰:此人死三日,家人为请僧设会,每闻经声,铁梁辄折,故不得也。官曰:且将去。主司白官:请官放奴。即唤放。俱出门,主遣传语其妻子曰:赖汝等追福,获免大苦。然由未脱,更能造经像以相救济,冀因得免。自今无设祭,既不得食,而益吾罪。言毕而别,奴遂重生,而具言之。家中果以其日设会,于是倾家追福,合门练行。
《还冤记》:汉时王济左右,尝于闇中就婢取济衣物,婢欲奸之。其人云:不敢。婢言若不从我,我当大叫,此人卒不肯。婢遂呼云:某甲欲奸我。济即令人杀之,此人具自陈诉,济犹不信,故牵将去。顾谓济曰:枉不可受,要当讼府君于天。后济乃病,忽见此人语之曰:前具告实,不见理,今便应去。济数日卒。
宋世永康人吕庆祖,家甚温富,尝使一奴名教子守视墅舍。以元嘉中,便往案行,忽为人所杀。族弟无期,先大举庆祖饯,咸谓为害。无期赍羊酒脯至柩所而祝曰:君荼酷如此,乃云是我,魂而有灵,使知其人。既还,至三更,见庆祖来云:近教子畦畴不理,讦当痛治奴。奴遂以斧斫我背,将帽塞口,因得啮奴三指,悉皆破碎。便取刀刺我头,曳我著门。后初见杀,时诸从行人亦在其中。奴今欲叛,我已钉其头著壁。言毕而灭。无期早旦以告父母,潜视奴所住壁,果有一把发,以竹钉之。又看其指,并见破伤,录奴语验,具伏。又云汝既反逆,何以不叛,奴云:头如被系,欲逃不得。诸同见者事事相符。即焚教子,并其二息。
《潇湘录》:相国李林甫家一奴,号苍璧,性敏慧,林甫怜之。一日忽卒然而死,经宿复苏。林甫问之曰:死时到何处,见何事。因何却得生也。奴曰:死时固不觉其死,但忽于门前见仪仗。拥一贵人经过,有似君上。方潜窥之,遽有数人走来擒去。去至一峭拔奇秀之山,俄及一大楼下。须臾,有三四人黄衣小儿,曰:且立于此,候君旨。见殿上捲一珠翠帘,依稀见一贵人坐临阶砌。似剸断公事。殿前东西立仗卫,约千馀人。有一朱衣人,携一文簿奏言:是新奉位乱国革命者安禄山,及禄山后相次三朝乱主。兼同时悖乱贵人定案。殿上人问朱衣曰:大唐君隆基,君人之数,虽将足,寿命之数未将如何。朱衣曰:大唐之君,奢侈不节俭,本合折数。但缘不好杀,有仁心,故寿命之数在焉。又问曰:安禄山之后,数人僭为伪主,杀害黎元。当须速止之,无令杀人过多,以伤上帝心,虑罪及我府。事行之日,当速止之。朱衣奏曰:唐君绍位临御以来,天下之人,安堵乐业,亦已久矣。据期运推迁之数,天下之人,亦合罹乱惶惶。至矣广害黎元,必伤上帝心也。殿上人曰:宜速举而行之,无失他安禄山之时也。又谓朱衣曰:宜便先追取李林甫、杨国忠也。朱衣曰:唯受命。而退。俄顷有一朱衣,捧文簿至。奏曰:大唐第六朝天子复位,及佐命大臣文簿。殿上人曰:可惜大唐世民,效力甚苦,方得天下治,到今日复乱也。虽嗣主复位,乃至于末代,终不治也。谓朱衣曰:但速行之。朱衣奏讫又退。及将日夕,忽殿上有一小儿,唤苍璧令对见。苍璧方子细,见殿上一人,坐碧玉案,衣道服,带白玉冠,谓苍璧曰:当却回,寄语李林甫,速来归我紫府,应知人间之苦也。苍璧寻得放回。林甫知必不久时乱矣,遂潜恣酒色焉。
《会昌解颐录》:唐韦讽家于汝颍间,遣小童理草锄地,忽见人发,锄渐深,渐多而不乱,讽异之,即掘深尺馀。乃一妇人,肌肤容色,俨然如生。再拜言曰:某是郎君之祖女奴,名曰丽质,娘子嫉妒,生埋此园中。
《博异志》:南阳张不疑,开成四年,应宏词寓京师,以钱六万,置青衣,鸦鬟垂耳,曰春条,善书,音旨清婉,有所指使,无不惬适,又潜为小诗曰:幽室锁妖艳,无人兰蕙芳。春风三十载,不尽罗衣香。不疑素礼门徒尊师者,谓不疑曰:郎君有邪气。不疑令作法。春条扑然作声。视之。一朽冥器耳。背上题曰春条,其衣服若蝉壳然。
《异录传》:庐陵欧阳明,商行经彭泽湖。每以物投湖中为礼,后见湖中有吏著襌衣,乘马,云青洪君使,要明道。至一府舍。吏曰:青洪感君以礼。必有重送者,皆勿取。但求如愿。明从之。青洪君不得已,呼如愿,送明去。如愿者,神婢也,所愿辄得,数年大富。
《齐东野语》:洪焘仲鲁忠文公咨夔次子也。嘉熙丁酉居忧天目山素有奇章爱石之癖。而山中所产亦秀润不减太湖,洞庭村仆骆老者,专任搜抉之役。会族叔璞徦畚锸,锄斧将为筑室。用骆掌其事,择刓钝数事付之。璞怒其轻己,率其子槱共殴之。至毙,是岁中元日也。洪公力与维持泯其事,璞素豪犷持一邑短长邑。令王衍婺安人恶其所为。廉得之,遂收璞父子及血属于狱。洪公亦以会任调停,例追逮良窘时王实斋遂守吴挈家亟往求。援王为宛转赵宪崇挥改送馀杭县狱。具以主仆名分因斗而死。璞止从夏楚槱仅编置续铜而已。明年戊戌中元洪公方走厕,忽睹骆老在厕云,近山雨后出数石,巉秀可爱主人幸一观之洪仓卒。忘其死。往从其行才,跬步间觉此身已在檐楹间,稍至一土神庙便有四力士。自庙中出挟之,空行其去甚。驶天昏昏如昧爽。足下风涛澎湃声可恐,意非佳境反顾骆曰:既若此,何不告我。骆曰:勿恐略至便可还也。至此方悟为入冥心甚悲,恐稍前颇有人居萧疏殊甚。又前有宫室,辕敞巍耸四垂帘幕。庭下列绯绿人狱卒甚众。俨如人间大官。府洪方窘惧中庭中人忽起立,怒视而殿上帘尽。捲有绿衣者出,坐东向绯衣者坐西,向最后金紫人居中庭下。绿衣吏抱文书而上高唱云:洪某枉法行财,罪当死。洪惧甚不觉身已立庭下,慢答云:为叔解纷,初非枉法。金紫人怒曰:此人间哗词安得至此。洪曰:死不辞,然有三说璞叔也。骆仆也不忍,以仆故置叔于辟一也。骆无子妻贫老无以养。使璞资之终。其身二也。且骆妻自谓一经检验永失人身,意自不欲非强之和三也。金紫人始首肯云为叔解纷,初非枉法,此说有理可供状。来便有纸笔在前直书其说,以呈金紫人怒方霁曰:可与骆氏立后。且命绿衣导之以回稍前至大溪绿衣推堕之,恍然而寤已死三日矣。妻子环泣于侧。特以心微暖口,尚动未就敛耳。
《法苑珠林》:晋太康中有富人常时禁人作沙门。常奉法不惧宪纲潜于宅中立精舍供养沙门于法兰亦在其中比丘来者不惮迎留,后有僧来姿形顽陋。衣敝足泥常遂作礼。命奴为之洗,足僧曰:宜自为我洗之,何用奴也。常曰:老病,以奴自代。僧不许,常私骂而去。僧现八尺,形容仪光伟。飞行而去,常抚膺自扑泥中家,内僧尼行路五六十人。望见空中数十丈,分明奇香芬氲一月留宅。
《如贤愚经》:云昔佛在世时尊者迦栴,延在阿槃提国。时彼国中有一长者,大富饶财。家有小婢,小有愆过长者鞭打昼夜。走使衣不盖形,食不充口,年老辛苦思死不得适。持𤬪诣河取水举声大哭尔。时尊者闻其哭声,往到其所,问知因缘。即语之言:汝若贫者何不卖之老母。答言:谁买。贫者尊者与言:贫实可卖。老母白言贫可卖者卖之。云何尊者因言:汝若卖者一随我。语告令先洗洗已。教施母白尊者,我今贫穷身。上衣无毛许完纳,唯有此𤬪是大家物。当以何施即持钵与教取水施受。为祝愿次,与授戒。后教念佛竟间之言:汝止何处。婢即答言:无定止处。随舂炊磨即宿其处,或在粪垢上尊者语言:汝好勤心,恭谨走使伺其大家。一切卧讫窃,开户入于其户内。布草而坐思,惟观佛母受教已。至夜坐处户内,命终生忉利天大家晓见瞋恚而言。此婢常不听,入舍何忽此死即便遣人。以草系脚置寒林中,此婢生天与五百天子为眷属。即以天眼观见。故身生天,因缘寻即将彼五百天。子赍持香华,到寒林中烧香,散华供养死尸。放大光明照于村林。大家见怪普告远,近诣林观看见己语言:此婢已死,何故供养。天子报言此吾,故身即为具说。生天因缘后,皆回诣迦栴延所,礼拜供养。唐萧氏是司元大夫崔义起妻,是萧铿女铿。是仆射之侄萧氏为人妒忌,多瞋好打。奴婢不信,业报至麟德元年从驾洛阳。到二年正月身亡死,在地狱萧氏手下常所爱婢。名闰玉年可十八。虽是獠婢容貌端正性识聪敏信,乐佛法至二月家内为夫人设三七日斋僧。正食时夫人自来看枷项,锁腰狱卒卫从馀人不知。唯此婢见夫人灵著,此婢言音共夫人生平语音,无异使传语向家内大小云:吾适崔家已来为性多瞋。横生嫉妒,好打奴婢。兼不信因果今至地狱受罪。极重备经诸苦不可具说。闻家内今三七日为吾设斋。请求狱官放一日,假暂来看斋语。汝男女合家大小。吾自共汝同住。已来朝三暮四,心怀恶毒。好瞋打汝兼嫉妒,丈夫所看婢妾种种不善,发起恶业。今受苦报不可具陈,愿汝男女合家大小内外眷属。从汝忏悔愿施欢喜然。汝男女忆吾乳哺之恩将吾生平受用资。具速舍修福望。拔冥苦至七七日为吾设斋之时。令此功德早得成就。吾至斋日更请官人望得复来,语丈夫及儿女。等丈夫生平急性多瞋。不得过分,瞋打奴婢劝信三宝。恭敬上下修持斋,戒施舍不绝临去之。时语男女云吾且将闰玉去使。任地狱看吾受罪苦痛如何。经五六日还放回来,令汝男女知吾受罪苦痛虚实,作此语已闰玉即死。唯心上暖馀分并冷身,卧在地不敢埋之。此婢即至地狱见一大殿院门严兵守卫,云是王殿不敢窥窬。行至东院别见一厅,上有大官人云是断罪官复过厅院。东有地狱种种苦具一如图画。夫人语婢云汝看吾受罪之苦作此语。已即有种种狱卒罗刹,扑掷夫人屠割身肉镬汤煎煮。煮已还活,活已复历。诸狱铁钳抽舌铁乌啄之复卧铁床,飞乌猛火一时著身死已还。活活已复受诸苦,不可具陈。夫人苏已即见其父萧铿乘紫,金莲华座腾空而来。铿平生已来及历任诸官皆不食酒肉荤辛。常诵《法华经》。日别一遍恭敬三宝昼夜六时礼诵无阙今生。善处见女受苦,故来相救即语女云吾生平之日。每劝汝生信止怒,汝不用吾语今致其殃。汝复何因将此婢来。女报父言为儿生平不信。今受罪苦,故将此婢看儿受罪轻重。令传向家内男女使其生信父闻。印可即语女言,吾虽生善处未能全救汝。苦汝努力自励发心兼藉家内福善共相助。佐决望得出上升人天作此语。已忽有一婆罗门师,年少端正亦乘空而来语夫人曰:由汝不信因果。今受罪苦未知。此婢性识如何。吾欲教诵经使传家内。令世人生信。夫人报云,请师但教此婢聪明诵经,可得师即先。教诵金刚般若,初受二三行有忘一二句者后续授之。渐得半纸,一纸少时诵得不忘复,教诵药师法华。一受不忘此之,三部皆作梵音。不作汉语文词典,正音韵清亮文句皆熟。即已放归临来语云,汝至家内逢人为诵,汉人道俗不别汝音。令觅婆罗门善梵语者试著诵之。始知善恶世人多有信邪。事道不乐佛法,既见汝獠婢尚能诵得三本梵经,岂可不生信心。傥得一人回邪。入正非但夫人得福,亦令汝后报不入三涂。既受此语,已放出至家惺了如旧。即集家内尊卑具说夫人。地狱受罪苦事犹恐曹主儿郎等不信,即卧在地作夫人在地狱受苦之事。或云看夫人吞热铁丸开口咽之,口赤腹热如火,或云看夫人受铁犁耕舌。出舌二三尺,馀或云看夫人受铁床苦,身体红赤热气如火如是变,现种种苦痛之相。已然后苏醒复说见夫人父诫敕之事。复说见婆罗门教诵经意,夫人得出地狱,上升天报此婢即为家内正坐而诵文。文句句皆作梵音,声气清亮令人乐闻室家大小见此善恶,灵验罕所未闻。夫人男女大小五体自扑号哭哀恸,逾痛初亡。道俗郡官闻者皆劝易心。归信斋戒不绝麟。德元年有西域四婆罗门来献佛,束顶骨因亲眷属将军薛仁轨家内设斋。诸亲聚集诸官人共议,云此婢虽诵得梵经,某等皆不别之,故邀屈请得此。四婆罗门至将军舍,斋复唤得此婢不语。四僧云在地狱中诵得诳云别有婆罗门,教诵得此三部经。密试虚实即对四僧令婢诵之,且诵金刚般若讫此四婆罗门。一时皆起合掌怪叹,希奇未曾有也。何因汉人能得如此更为诵药师法华。讫弥加欢喜,恭敬如师即译语传云此女何因得如此。善巧音词文句典正经熟不错。吾西域善能诵者未能如是。此非凡人能得如此,诸官人等始为说实,四僧泣泪非是圣力冥加,岂能如是言。词典王诸官道俗见者悲叹,深信佛法不敢轻慢将军。因见此事奏,上闻彻。皇帝敕语百官信知佛法众圣之,上冥祐所资。孰不能信百官拜谢,庆所未闻良由三宝景福恩重。慈荫四生非臣下愚所能,筹度圣凡受益岂得不信。
《虎荟》:贵州僧结庵龙虎山下,尝赴斋市人家倩四仆肩舆以行至即从。主人求密室闭仆其内,加扃钥戒勿与食。主人念仆远来不当,令枵腹俄闻咆哮走视之皆虎也。惊悸毛悚争来言,僧但微笑斋罢启钥唤出依然仆也。遂举舆去,盖始以法摄制山中虎耳。《虎苑》:赵不易为江阴军佥判。妻病火食绝不食。惟啖生肉与赵隔寝婢媵侍疾者辄病死。不期月更三人皆死,老兵持肉自戟门,入怒不食。自后圃即食之,赵后待阙衡州妻白昼化虎而去。人谓戟门有神而三婢者遭其乘夜吮血故殒焉。
清源陈褒隐居别业,临窗夜坐外皆荒野月正明见妇人骑虎过窗下。径之屋西先有婢,卧屋壁下。妇人取竹枝从壁隙中刺婢。即呼腹痛起,出户如厕。褒骇愕未及言,婢已为虎所攫。遽救之得免,乡人言村中恒有此怪盖虎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