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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建经略安抚厅记 宋 · 王积中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二八、同治《南海县志》卷二三、同治《番愚县志》卷二三
绍圣四年夏六月,朝议大夫柯公以秘阁经略南海。公温陵人,常通守临漳,帅福唐,按曹湖湘之间,声名溢于南海久矣。故南海之人闻公之来,习知其恺悌而悦之,未爱而亲,不令而孚,溪谷岛屿,下上民物,翕然大和。公至视事,举一二便民之政,民益感化,而几无可为者。观府门隘庳,偏处东隅,官寺民居交隘,必侧舆转辔乃克有适。公顾而叹曰:田夫起茅舍,必立表测景,以求其端,斩荆棘以为户,必引绳面势,以求其正。故昔之建国立为民极者,必以辨方正位为先。南海部州十有五,统县四十,生齿数十万,番酋杂居,宝货通会,五岭之间无与比大。而乃元戎之宅,卑陋若此,甚非所以昭天子节制,慰安远人至意。且今国家累圣乐育,万国陶化,小邦下邑,美才错出。而赫赫南海,寂寥未闻,岂方未辨、位未正,山川之气犹蕴而然与?惟谯门之旧,适临通衢,而宣诏堂适对其冲,乃崇谯门而新之,乃易宣诏堂而大之。上起层楼以壮丽谯,中为复门以列棨戟,复为黄堂以飨军旅,又取刘氏铁柱于荒草污泥间,牵曳置立堂下。由是出焉,洞重扃,逾谯门,以抵城闉,以临涨海,其袤三里,其径如矢。作始于秋八月,成于元符二年春二月己卯。于是飞观大厦,巍峨相望,登降炜煌,翠楹腾光。州人士女,鼓舞来会,殖殖翼翼,若扫闭霾而睹日星也,岂特豁然称快而已哉!形正则人气和,地兴则百物生,自兹始矣。公乃图其状,书其事,遣使走京师求记于积中。积中从公之游,实有年矣。每见公语治民之要,必端容而诵曰:「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故闻公之治广也,廓仁厚之心而少刑罚之威,则其于兴作,宜必有以顺民而弗伤也。尝读《五代史》,见刘氏嗜残酷,至于炮烙刳剔,有不忍言者,而其自奉乃有玉堂珠殿,穷天下之奢。南海之人罹其毒也可胜慨哉!今天下久蒙德治,天子命帅又得仁厚如公者,宜益乐从其所兴之役也。盖自开宝四年潘公缚鋹以致阙下,而民得更生,以涵泳太平之泽者百廿有三年矣。求其所谓玉堂珠殿之迹,皆成灰烬,而石门、而铁柱,恃以不朽者,乃为今日帅臣构堂之用,使犷俗异类觌德而向化。然则南海之福可胜计哉!故为之书。
按:光绪《广州府志》卷八四,光绪五年刊本。
送别简斋兄 其三 清 · 袁树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小仓山房诗集卷三十
说到将归便黯神,鹡鸰原上动征尘。
欢场况味离方忆,宦境艰难见始真。
褦襶无端频触客(岭南无盛暑,今夏酷热异常。),阳侯何苦亦惊人(六月间大水,城不没者三板。)。
岂因聚首招天忌,故促征车速返轮。
答知已书(一作谢旧恩书) 中唐 · 刘蜕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八十九
蜕尝感近世知已隳离。交道沈废。不忍终日疚之于心。思出其门闾。上谒于公卿。水行吴楚之城。陆走商周之甸。旁听天下。岁晚而归。卒无所遇。是十六国之故墟。四渎之隅落。未足为大也。卒不能副蜕也区区之望。况有一言解相印。一见爵上卿者乎。斯不无人。晚乃遇之。不自绍介之口。不因媒属之势。缨绥车佩。下入蓬蒿。一言而胶附不离。有忧其终始出处之事者。况蜕之遇执事于南康也。其来六月而馀。无不得日奉论议。欲变阴谷为生植之地。起死人为奔走之夫。返覆踰时。将止复动。虽人有昆弟亲戚之爱。哭其死。忧其病。荣其达。则或过于执事之心。至于诱掖殷勤。不遽以违命见绝者。则昆弟亲戚相强。一不相从。则终身不复意之。蜕前日来求人为知已交道之心。一旦得遇昆弟亲戚之爱。又自思之。而夫人之身。宜如何以报谢。将报谢。复与执事何所补哉。然有意益厚违命固难者。则不敢书。具式托之于韩繁秀才。风雪满砚。不获多书。
奏为官场买茶亏损园户致有词诉喧闹事状(熙宁十年四月二十四日)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一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今再具官场买茶取息太重,亏损园户,致有词诉及生喧闹,画一奏列如后:
一、据九陇县税户党元吉等状称:「自来相承山坝茶园等业,每年春冬,雇召人工薅刬,至立夏并小满时节,又雇召人工趁时采造茶货,逐日收来堋口投场货卖,得钱收买粮食。每一称和袋一十八斤,内除出上件破用并输税、免役等钱折除算计外,每称只有利息一百五十至二百文以来。往年早茶每斤货卖得九十至一百文,今来官中置场收买,每贯上出息钱三百文,招诱客人货卖其茶。牙子并兴贩客人为见官中息钱,却只于茶园人户茶货上估定,价例低小,每斤卖得一百文以来者,现今只卖得六十至七十文,却将馀上价钱令客人用作官中息钱,收买前去,以此园户盘费不足。念元吉等家各只有些小茶园,并不种植得诸般苗色,又为路途遥远,往复相去本场约一百五十里以来,若此价例低小,难以造作茶货,必见破败。伏乞指挥,贵获存济」。
一、据九陇县税户牟元吉等状称:「自来只以佃食茶园为业,其茶园偏峻,不任种植诸般苗色,逐年举取人上债利粮食,雇召人工,两季薅刬,指望四月小满前后造作讫茶,投场破卖得钱,填还债利,并送纳诸般税赋。若遇丰熟之年,米价平和,每袋上除折上件盘缠、输税外,上头只馀得利息一二百文。或遇年辰较恶,米粮价贵,天时亢旱,茶生短浅,以此数目减少,虚折薅刬盘缠。今蒙官中置场收买园户茶货,每贯上出息三百文,其茶每称和袋十八斤,牙子只称作十四五斤,若是薄弱妇女卖时,只称作十三四斤以来,每称约陷著一二斤,别无上头利息,心极忧惶。昨蒙提举推官躬亲在茶场内看觑收买茶货,不与园户分擘逐处茶场、时候、早嫩、粗细、等第色额,只作一样收买,去年时节每斤卖得七八十文,今来只卖得五十文。除牙子钱了,收得四十七文。所有馀上钱数,令客人用作官中息钱收买,不管园户裹缠不足。若不具状申讫,切恐将来转见沦亡失所」。本州所据党元吉并牟元吉等二状,寻行遣帖堋口茶场,钤束茶牙子并专拦等,不得准前大称园户茶货,及剩除园户牙钱,仍仰常切点检茶货粗细、等第色额,一依自来价例收买。并申茶场司,更乞措置,免致亏损园户去讫。
一、据堋口茶场申:据至德山人户将到炭焙新茶赴场中卖后,却出纳三分息钱收买,请引出外货卖。又申:自三月二十一日至月终,买到第二等新茶,并是园户马吉等情愿出纳息钱,请引前去。
一、据蒲村茶场申:本场逐日据园户将到新旧茶货赴场,随日收买出卖。内有园户自出纳三分息钱,请引前去破卖,亦有客人在外,与园户商量价例了,却于园户处除下息钱,投场收买,请引前去,不虚。
一、据九陇县园户石光义等状称:「今月五日将到茶货投场破卖,每袋计一十八斤,和袋不委茶牙子除折,只称得一十四斤。其茶系第二等,每斤合准直价钱九十文,当日减下价例,每斤只收得大钱四十七文。至到十三日,其茶每斤系第三等,合准直价钱七十文,每斤又再减价例,又只作大钱三十七文。今来茶牙收光义等茶货,比前山下路人户粗茶一样减下价钱。念光义等住处系在后山,为地土寒冷,以此至小满前后,只造作得似前山第一等、第二等茶货,现在委的不依每年逐时等第价例,一样取意团断,即光义等各为雇召人工,每日雇钱六十文,并口食在外,其茶破人四工,只作得茶一袋,计一十八斤。切虑光义等家,向后必有失所。乞指挥」。本州所据园户石光义等陈诉亏价事理,已帖堋口茶场,仰检详承受前后所降敕条指挥,候茶园户将到茶货赴场中卖,请监官当面看验前山、后山、色额、等第、粗细,依自来市色实直、粗细、逐时市价,添减两平,称来收买,画时当官支给价钱,即不得容令牙子、专拦等依前低作价例,只作一等茶货收买,及非理大称斤两,致有亏损园户,无故拥并阻节,仍仰出榜晓示园户知委。如受此指挥后,却将好为恶,将贵作贱,只作一等价例收买,致令园户再有词说;或因本州察探得知,其牙子、专拦等必当勾遣赴州报勘施行,官员亦当勘劾闻奏,仍取责监官并牙子、专拦等知委。仍仰本场分析今月十三日因何将石光义等第三等茶每斤只作三十七文收买因依。并两次申茶场司,更乞措置,免致亏损园户去讫。
一、据管勾堋口茶场秘书丞尹固并濛阳主簿同共买茶薛翼等二状申:「今月十七日收买茶六万斤,计钱三千六百贯文,支用茶本、净利钱并尽,遂于十八日申州,乞相度支移交子六千贯文,应副十九日并二十一日市收买茶货。至十九日,天色才晓,据园户将到茶货赴场中卖。当日巳时后,固等为现请交子未归,兼更值雨,遂向园户道:『请交子相次回归。及等候天晴,与你称茶』。其园户便自将茶直上来厅堆垛,团围固等,须要称茶,及向牙人道:『尔等当时通出抵产在官,今来官中无钱买茶,你牙人须著与我出钱买茶一市』。固等各回廨宇及安下处。主簿薛翼行至净众院门,其园户却致打本官手下公人,兼扯破薛翼袍袖,更寻牙人,意要相争。其牙人为见如此,各自回避,现不住差人四散寻觅。固等切恐二十一日市别牙子买卖茶货,又虑园户准前争闹,别致不虞,系属人众,难为止约,乞差九陇县官一员,赴茶场告谕园户,三五日所贵晓会」。本州所据尹固、薛翼申报,寻体访得今月十九日有园户五千人以来投入茶场,直上监官厅上,指约不得,致打公人,并毁骂官员。盖为刘佐等起请,须要旋买旋卖,出息三分。其逐场若尽价收买到,恐客人兴贩无利,将来出卖不行,以此须至低估价例收买,每斤委只及一半价钱。又缘逐日买及数万斤,监官实难照管得尽,其园户既被亏损,无可申诉,遂便聚众喧闹,人数颇众,难为约束。今来后山正当茶货出众时节,切恐少钱收买,准前争闹。当州勘会前后六度支与堋口茶场交子、现钱一万一千二百馀贯,银一千两,其银为园户不肯折请,已分与九陇等县出卖。又为市并绝无现钱,因是货卖未得外,馀茶场司兑拨交子一万贯文,至今未到。若得上件交子,尽数支用,亦只买得三两市(在州现今实直,第二十七界交子卖九百六十,茶场司指挥作一贯文支用;第二十六界交子卖九百六十,茶场司指挥作九百八十文用。此亦亏损园户之一端也。)。本州虽已出榜,严行约束,指挥本处,候园户将到茶货赴场,即便依次称来收买。如是园户准前要致打公人等,或毁骂官员,仰擒捉送州,待凭取勘,依法施行,兼差九陇主簿勾龙骧前往晓谕,同共买卖茶货。切虑园户准前喧闹,别致不虞,又差本县令薛高三五日一次,在前照管。寻申茶场司催促交子,并乞大段支钱赴州,应副使用。及乞检会本州今月十七日申石光义等告说亏价事理,许令添展价钱去讫。
右,谨具如前,所据茶园户党元吉等状并蒲村、堋口两镇申述,并已条列在前。臣伏见刘佐、李杞、蒲宗闵等妄陈愚见,茍希进用,尽将川茶禁榷,旋买旋卖,立法太重,取利太多,致令茶户被此深害,遂于今年三月八日后来,两次具状论奏,乞赐更此弊法,以幸远方。狂瞽之言,未蒙采纳,方且日俟朝旨,俯就诛殛。而臣部内百姓,累有申诉,皆言被官场减下价例,大有侵损,以至嗟怨,聚众喧闹。臣虽严行约束,及差官同其管勾,须得相度茶色,添长价钱去讫。今若隐而不言,虑恐因此生事,上误朝廷,须至再具论列,烦浼圣断。盖缘刘佐等起请要出息三分,若逐场尽价收买之后,将来商旅计算不成,不愿兴贩,则积坏茶货,例被责罚,及干连人必著赔填。以此须至顺承茶场司风旨,减价收买,所贵客人愿来兴贩,变转得行(假如茶一百斤,每斤一百文,若便作一十贯买,则恐客人不肯用一十三贯请买,以此减下园户价钱,只作七贯文收买,便于客人作十贯文请买。)。或是园户自纳三分息钱,请引出外(园户茶货须得中卖于官,若欲别处变卖,便成犯禁,无引不行,被此抑逼,须至自纳息钱三分,请引出外。)。情弊如此,上下通知。茶场司臣僚恐出息不多,难沾赏典,空行文牒,督迫州县,其实则任令减价收买。逐场监官畏惧茶场司威势,恐遭责罚,干系人众,深虑将来积压陪填,一向刻剥园户。州县之吏,熟视疾苦,无力以救之,日久为害转深。恭惟陛下仁民爱物,与天地等。夙夜孜孜,讲求治要,惟恐一夫未得其所,必不容此刻薄小人茍希劳效,作为敝法,以困西南生聚,有累圣政,众所不平。臣愚伏望圣慈检会臣今年三月八日并十八日及今来所奏,早赐睿断,特降指挥下本路监司或帅臣,采访利害。如臣所言有一事一件稍涉虚诞,甘俟诛戮;若万分有一可以采用,即乞更张茶禁,以便远民,或限数收买,或量减息钱,则山乡茶户,不胜至幸。
〔贴黄〕臣体问得六月以后,犹有晚茶一色,贵者每斤三十文。若尽收买,所出之息,亦不甚多。缘逐处自开场至今,买获茶货,旋行出卖,稍有厚利。如或朝廷谓此成法难便改更,即乞自六月一日以后,权住收买,放令准私交易,所贵园户留得晚茶一二分,尽价卖与客旅,稍助生计,亦遗秉滞穗与民之义。伏乞圣明,特赐采察(《净德集》卷一。)。
九百六十:文渊阁本作「九百四十」。九百八十:文渊阁本作「九百六十」。
和彭于蕃旷寄园看秋柳 清 · 何绍基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二十七
今年盛暑殊常岁,砚水枯馀笔头碎。
参差新筱幸已活,酷烈骄阳苦难避。
旷寄园中垂柳多,未秋已解千婆娑。
况从白露届时节,想见青条相媕阿。
池边树底来渔叟,不识曾逢主人否。
归来挥翰风雨作,秋心乍入先生手。
万柳堂前盛宴开,春明往事首重回。
平生怕听萧骚响,政复相怜跌宕才。
与宣谕刘御史书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六、《卢溪文集》卷二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安福县
厥今风俗大坏,上下相师,恬不知怪,虽士大夫常衣儒衣、道古语者,皆甘心自置于廉耻之外,而无高人之意。由是天下日趋于靡敝,盗贼群起,民益困穷疮痏,呻吟之声未息,而贪残之吏诛求剥歛,海内愁怨,未有如今日之极者也。非痛锄治之,其势未可以轻革。世之议者但忧财利之不足,罔虑国家之安危。此岂不由风俗之坏,盖原于监司郡守之非其人。以江西一路近时耳目所及者计之,则可知矣。一路数千里之间,未闻荐举一人奉法爱民、能推行宽恤之诏者;其所荐举者,必苛刻险悍之夫,号为能集事者。相师成风,争为剥下媚上,以图宠擢,而廉介自守者无所容于时,今皆相率而去矣。前年宗祀赦书,悉放建炎四年积欠,应宽恤事专委提刑司,德意甚厚也。至今提刑司出榜放,转运司出榜催,两司争为空文,俱挂墙壁,以此罔百姓可也,朝廷可欺乎?至于比年以来,御书宽恤及平反刑狱等诏,则虽墙壁亦未尝挂。顷传大旆压境之始,纷然劳民,造亭宇,粉壁榜其上,视其后乃绍兴三年三月书,其灭裂文具,虽儿戏尚不如此。去年韩少师兵驻江西,半年费金谷仅二百万缗,朝廷初许通支诸司财物,转运司执不与,密谕郡县一切横歛,惟务取办,急于星火。聚歛之吏承望风旨,因缘生奸,百姓剥肤及髓,至坏屋庐、卖瓦木以应。且一县科率不下数十万,公吏邀丐亦复称是,供军之馀浩浩入赃吏之家,用之如泥沙不惜,少有败露,则纳以重贿,上下相影援。冤民叫号,无复雪诉,转运使方且阔视大言自喜,以谓钱流地上。呜呼!以此为术,其谁不能?大抵数十年以来,天生此辈在世间,贪鄙庸懦相习,为浮沈低昂,以容奸为长厚,监司或按一吏,则群议交诋,以为暴刻生事。至于日侵月削,而民弊于下,无复有议之者。比年江西盗贼猬毛而起,虔、吉尤甚。原其所始,皆缘贪吏暴虐,一夫揭梃叫呼,则无告之民易为啸聚。顷常亲见吉州境内巨盗所起,未有不如此也。幸而一方有苟安无事之处,监司乃指为富足之地,督歛无艺,又驱之使尽为盗。至于师旅益起,事务益繁,公私俱竭,用益不足,日入于败坏然后已。为监司郡守者区区救过不给,天下安危之虑,岂复介怀?一有调发,监司移文于县,县遣悍夫劲卒搜括乡村,无以异于寇盗之钞劫,甚至官吏自行,所过聚落,鸡犬一空。民穷至此,如之何不聚为盗贼?去年抛买准衣绢、防秋米,朝廷明降籴买本钱,而所在辄不支。近者使轩按行境上,转运司方始量颁䌷绢折还,卒不尽给。且军兴科率出于不得已,至于朝廷自有本钱,乃移易侵盗,不以还民,此行转运司使沮格朝廷实惠,歛怨于民。使诸道皆如此,则摇动邦本,岂不深可危惧!韩少师屯江西,号为用度最广之时也,然大率不满二百万缗,而骚动一路,科率之数不啻数千万缗。班师之后,各以微末啖转运司作羡馀,转运司不复检察,其馀不知几千万缗为贪吏所没,可不惜哉!比者复遇阁下观问风俗,纠摘奸贪,振拔淹滞,勤恤民隐,慨然若以身任天下安危,不顾流俗,虽将相大臣气焰烜赫,按其奸赃,振动天下。究观前世揽辔埋轮之士,特史官一时美谈,其所施设未必有事业伟然过于阁下今日者也。某生江南卑薄之域,自审其才不能俛仰求用于世,退卧林野,足迹未尝及公卿大夫之门。伏蒙遣官属咨访凋弊,若不吐一言,使遐陬之民不被其泽,某与有罪焉。
奏乞罢开乐宴状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四、《净德集》卷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闻国朝故事,祥禫既除,有开乐一宴。近来中外喧传,谓已择日排办,旦夕必行此礼,臣愚尚窃疑之。盖自春徂夏,旱暵为灾。陛下忧劳恐惧,避殿减膳,精诚祈祷,夙夜不遑,以至过自贬损,权罢受册,务答天心,以冀享嘉之应。此乃旷古未有之德,天下幸甚。今群臣屡拜封章,乞从礼听乐,陛下报诏,未蒙允许,乃未有开宴之期;而中外相传,皆谓宴在旦夕,似于事体未便。伏祈宣谕有司,一就坤成节赐宴,则于礼文,亦非简疏。内可以隆二圣慈孝之德,外可以称上帝眷佑之意。
〔贴黄〕臣又闻英宗朝八月将宴后苑,刘庠言「去日食近,非畏天之意」,特为罢之。神宗朝四月将宴,富弼以灾异为言,亦蒙嘉纳。今旱暵之沴虽已消弭,而天道尤宜钦畏。愿陛下无灾而惧,为德天下,幸甚。
题冬心花草卷为吴平斋 清 · 何绍基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二十七
扬州看画当夏五,冬心艳发堪敌暑(庚戌五月盛暑,曾题「冬心艳发」四大字于首。)。
吴门看画苦春寒,妒汝笔尖万花吐。
客来命酒连晨晡,惊蛰节到尚围炉。
抛残邓尉寻梅约,况想横塘泛月乎。
修代来功诏(文帝元年六月) 西汉 · 汉文帝
出处:全汉文 卷一
方大臣诛诸吕迎朕,朕狐疑,皆止朕,唯中尉宋昌劝朕,朕已得保宗庙。已尊昌为卫将军,其封昌为壮武侯。诸从朕六人官皆至九卿(《汉书·文纪》)。
与刘舜元(二)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卢溪文集》卷三一
某启:相别七八年矣,今春末到家,独未见舜元,念之不置。忽得书,闻行李已归,长途盛暑,涉履无恙,深慰老怀。何日一见,以款绪言。安乡之阙不恶,且不甚远,久滞中亦一可喜事也。
遗文帝书 西汉 · 匈奴冒顿
出处:全汉文 卷六十三
天所立匈奴大单于敬问皇帝无恙,前时皇帝言和亲事,称书意合欢。汉边吏侵侮右贤王,右贤王不请,听后义卢侯难支等计,与汉吏相恨,绝二主之约,离昆弟之亲。皇帝让书再至,发使以书报,不来,汉使不至。汉以其故不和,邻国不附。今以少吏之败约,故罚右贤王,使至西方求月氐击之。以天之福,吏卒良,马力强,以灭夷月氐,尽斩杀降下定之。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已为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北州以定。愿寝兵休士养马,除前事,复故约,以安边民,以应古始,使少者得成其长,老者得安其处,世世平乐。未得皇帝之志,故使郎中系虖浅奉书请,献橐佗一,骑马二,驾二驷,皇帝即不欲匈奴近塞,则且诏吏民远舍。使者至,即遣之(《汉书·匈奴传》上,《史记》同。)。
和寄可庵卢教谕 南宋 · 何梦桂
平生浪说齐谐志,杞国有天惊堕地。
不周摧折天柱倾,咄咄古今真怪事。
元气不死桥运兴,千古日月长悬奔。
照见可庵一片心脾真硉兀,挥斥八极游天根。
两眼痴蟆不能食,坐观蠕动自形色。
独吸泠风饮沆瀣,去向南溟六月息。
不学神仙慕安期,陶潜旷达其庶几。
卜筑前窀从与老,太行世路从颠危。
桓魋石椁嘻未达,昭陵玉匣荒丘垤。
东门树槚四时青,独对青山问明月。
孤山梅,逋仙一去唤不回。
三径竹,空怀二仲人如玉。
处士松,世无郑老遗高风。
何如及今收拾千岩万壑秀,飞廉道前丰隆后。
美人服薜带女萝,自起傞傞舞长袖。
得时为鸣凤,失时为卧龙,且问君王乞三峰。
百年三万六千日,倏忽起灭天际虹。
散发披襟任坦率,时浇磊磈斟寒碧。
眼高一世四海空,婢膝奴颜死人役。
君不见乌栖曲、白纻歌,长绳不系白日梭,时耶命耶将奈何。
前有香山翁,后有洛阳老。
嘉会不数逢,千载谁复道。
蛟翁此来游,三珠烱相照。
凭谁画作五老图,著我坐隅添一笑。
劝农诏(文帝十三年六月) 西汉 · 汉文帝
出处:全汉文 卷二
农,天下之本,务莫大焉。今廑身从事,而有租税之赋,是谓本末者无以异也,其于劝农之道未备。其除田之租税,赐天下孤寡布帛絮各有数(《汉书·文纪》)。
昌黎先生文集后序 宋 · 苏溥
出处:全宋文卷九三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二六
益部所雕《昌黎先生集》,虽传行久矣,文字脱烂,实难披阅,唯馀杭本稍若完正。庆历辛巳岁,溥求荐王府,时从兄涣以小著宰鄢陵,因即观之。语及古学,且谓:「退之文自轲、雄没,作者一人而已。予近获河东先生所修正本,虽甚惜之,于子无所隐耳。比之杭、蜀二本,其不相类者十三四」。越明年,从兄改秘书丞,倅南隆,复以故龙图烨所增修本为示。又且正千馀字,并获集外三十八篇。又得嘉州李推官诩传欧、尹二本重加校勘。溥既拜厚赐,不敢藏于家,期与好古之士共之,乃募工镂板,备于流行。其所增修字数乃加音切,具诸目录后。集外,《顺宗实录》为十卷,仍以河东先生后序附于末。谨迹传授之自,庶信于人尔。时嘉祐六年六月旦。
鄂尔浑 清 · 李锴
壬子六月策麟驻师鄂尔浑河羌恻林遁多率骑三万至我师击之日旰未决策麟使谓之曰止诘朝请见既解策麟鸠士卒而谓之曰客三年矣舍此胡底乎幸而遇敌盍死诸士皆奋于是蓐食易马将夜起乃别遣骑驱其乘马归遂薄之寇惊求马不可得陈乱相踏藉射之矢立尽益而复之歼三之二焉既明视之河水皆赤方战之疾也遁多子枭而捷骋而剌策麟几及之卫者曳之堕堕而卫者亦中矢堕遂生获之用祀大纛羌师大奔
壬子六月龙中昏,羌兵东下鄂尔浑。
王师角前戎掎后,血战一夕歼游魂。
牙旗累搴炮数夺,寒飙吹腥河水蔑。
碛中参伐动秋芒,妖狐夜舐骷髅血。
创建会灵庙记(开禧元年六月)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五、《咸淳临安志》卷七一、见《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先王之世,神人异方,不相参混,俗无妖淫,民用乂安,故曰:「以道涖天下者其鬼不神」。夫圣人谨于幽明之分也如此,然而民事之所关,祈报禳禬,苟可以措吾力者,则又靡不极其至焉。社稷山川、日月风雨、寒暑水旱、先啬司啬,下至表畷防庸猫虎之属,莫不有祀,大抵皆民事也。后之有国者所以敷政流化,调和阴阳,销伏灾沴之具,虽未必如古,然而祭祀之礼为民而设,无大废阙。甚者,一遇涔旱之变,则人鬼之祠、老佛之宫与夫神龙之所宅,有司奔走用事,罔敢弗虔,此虽非先王之故,而其皇皇为民之意,犹可见也。钱唐今为驻跸之地,天子在上,万神效职,而西湖柳洲有所谓五龙王祠者,吐灵垂贶,其来最久。雨旸致祷,无有差忒,载之祀典,纪之图经,可考不诬。曩更兵火,祠失其所,寓诸柳洲慧明寺。庆元六年十一月,有旨赐庙名曰「会灵」,京兆尹太府卿王君补之买地寺旁,规以立祠。祠未立,王君去,今户部尚书赵公师𢍰继之,慨然叹曰:「此民事吾事也,其可遂已」?抡材选工,命通判府事郑擢、东南第三将刘公杰实董司之。踰两月告成,堂宇蠲饬,像设尊严,都人耸瞻,神意昭荅。时开禧元年六月十九日。先是,五月旁死魄,公以雨祷,立应。已而父老状言既雨之三日,湖山昼冥,有二物如大木,乘风扬波,直湖心而东,蜿蜒柳洲茭蒲閒,视之乃黄黑蛇二,长可四五丈。是日复有蛇见祠所,雷雨大作,兼旬日乃止,岁以有秋。嘻,亦异矣。公言诸朝,乞加神封号,制曰可。则语壁曰:「祠吾立之,子记之」。余惟鬼神之道,君子所难言。今夫能隐能显者龙,能云能雨者龙,龙之为物灵矣。吻然而应,幡然而作,其龙之所自为邪,抑固有主之者邪?谓龙之所自为,则像貌之立、命秩之加,非所施于龙也。谓有主之者存,则封爵之书所谓五龙之神皆龙也,非有主之者也。若是者予皆不得而知。至于曰雨而雨,曰旸而旸,民事之所关,国典之所载,虽千万年敬事无斁,是则予之所知也。公材迈伦,所至治有异等,再为京兆尹,名与汉赵张埒。初,公为扬州,尝建龙祠九曲池,天子锡庙名,进王号,视今举适相似然。君子谓公可谓知所敬矣,其事神也周,可谓知所爱矣,其为民也切。李壁记并书。
乞放罢陈柄新知衢州奏 宋 · 张岩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五六、《宋会要辑稿》职官七四之一一(第五册第四○五六页)
柄持节闽部,惟倡优是溺,惟财货是黩。及被论罢,席捲而归,讵可复畀千里之寄?
与匈奴和亲诏(文帝后二年六月) 西汉 · 汉文帝
出处:全汉文 卷二
朕既不明,不能远德,使方外之国,或不宁息。夫四荒之外,不安其生,封圻之内,勤劳不处,二者之咎,皆自于朕之德薄,而不能达远也。间者累年,匈奴并暴边境,多杀吏民。边臣兵吏,又不能谕其内志,以重吾不德。夫久结难,连兵中外之国,将何以自宁?今朕夙兴夜寐,勤劳天下,万民,为之恻怛不安,未尝一日忘于心,故遣使者,冠盖相望,结辙于道,以谕朕志于单于。今单于反古之道,计社稷之安,便万民之利,新与朕俱弃细过,偕之大道,结兄弟之义,以全天下元元之民。和亲以定,始于今年(《汉书·文纪》)。
声声慢 寿何思院母夫人 南宋 · 何梦桂
押词韵第十八部
人间六月。
好是王母瑶池,吹下冰雪。
一片清凉,仙界蕊宫珠阙。
金猊水沈未冷,看瑶阶、九开蓂荚。
尚记得,那年时手种,蟠桃千叶。
庭下阿兄痴绝。
争戏舞、绿袍环玦。
笑捧金卮,满砌兰芽初茁。
七十古来稀有,且高歌、万事休说。
天未老,尚看他、儿辈事业。
代寿某帅二首 其一 宋 · 陈宗远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当年禁履上星辰,便合登庸秉国钧。
盖海旌幢纡出镇,济川舟楫已知津。
但从渤澥清沂泗,肯把关河自越秦。
酝酿早成六月雨,一朝翻手洗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