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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年十月十七日大雪 北宋 · 杨亿
五言排律 押尤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丽水市
六出俄呈瑞,三农始告休。
兔园陈旨酒,金屋御重裘。
垄麦青犹短,皋兰紫尚稠。
严飙一夕起,瑞霰满空浮。
林迥琼花吐,峰孤玉笋抽。
疏鳞镂屋瓦,净练曳溪流。
北户寒威盛,南方沴气收。
时和人富寿,卒岁好优游。
北岳题名(大中祥符五年闰十月) 北宋 · 杨永贵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授堂金石文字续跋》卷八
大中祥符五年十月二十四日,圣祖九天司命天尊大帝降延恩殿,宣差入内内侍内侍高品杨永贵于安天元圣帝庙并真君观,请道士二七人、僧二七人起建道场,各三昼夜,于闰十月十七日开启,至二十三日罢散,故记之。
奉和御制为政歌 北宋 · 夏竦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黼帐夜分常监寐,凤轩端委敷文治。
肇建元封陟介丘,寝寻毖祀临汾水。
茂烈馨香久际天,精心励翼弥恭已。
体道推仁洽惠和,斲凋归厚蠲华侈。
怀柔四貊尽来庭,边圉无尘似平砥。
尧德钦明惇茂族,汉条宽大措祥刑。
永观禹画同文轸,更伫虞巡审量衡。
睿政无为犹日慎,布昭谟训掩汤铭。
上仁宗答诏论时政(天圣七年四月) 北宋 · 庞籍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宋史》卷三一○《庞籍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九、二○○、二八九
臣幸辱班联,获当次对,辄陈管见,仰渎纩旒,内揣狂愚,当从震殛。臣闻服忠义者,皆怀爱君之意;被惠养者,咸蓄报恩之心。故有委辂纳忠,婴鳞陈谏,义烈所激,无故殒身。而况生逢盛隆,身事明圣,丁宁诏旨,责其尽言。非臣韬默之秋,实臣罄励之日也。恭惟皇帝陛下倚祖宗之淳熙,承慈圣之保祐,积德弥盛,涉道日深。罄天咸宁而自谓未乂,在理必照而退托不明,招尊鲠臣,虚受谠议。不吝过举,恩广日新。此前王之所难而陛下之所易,实九庙无疆之福,四海永安之基也。臣是敢竭至陋之识,揣当今之宜,可补助圣治之万一者,条之如左。伏以推诚任人,则布腹心而事上;怀疑待下,则显形迹以避嫌。腹心布则下无隐情,形迹显则义乖至理。夫古今之事,固有形近私而实公者,祁奚内举其子而见褒;前典亦有形近公而实私者,王莽亲戮其息而终成大盗。是故王者察臣之心而任之,推己之诚而信之,则内竭其公,外宣其力矣。是以唐虞之朝,兴群臣之逊而不为比周;东汉之世,立三互之法而无救衰弱。故推诚之益如彼,而怀疑之损若此。谨按唐文皇之世,或言魏元成阿党者,按验无状,温彦博奏其不存形迹,远避嫌疑。元成奏曰:「君臣上下,同遵此路,则邦之兴亡,或未可知」。文皇矍然改容曰:「吾已悔之」。故贞观之治,与三代同风。又宪宗之时,皇甫湜应制举,策语切直。王涯是其舅,时为翰林学士,任当覆策,不以舅甥之嫌而收之,为贵倖者所怒。及贬涯虢州司马,以湜之盛才而尚不免亲累。故元和之政,不至于太平,此乃推诚怀疑之效也。臣愚窃窥今日似怀疑而待下矣,群臣似皆存形迹以避嫌矣。陛下疑群臣之私也,臣下必有挟私徇情以致陛下之疑者也。臣又谓当考其状实,退之罪之可也,未闻任之而疑,疑之而任也。《书》曰「任贤勿贰」,又曰「疑谋勿成」,此之谓也。而言事之臣知陛下之有疑也,当以理道分判公私,昭然不惑,使朝廷推至诚,广至公,荡然无猜,以至于大同也。夫宓子贱,古之一县令耳,推诚于下而吏不忍欺。况国家精择信臣,置之左右,茍推心任之,自非回邪奸佞,孰不竭心仰酬倚属也,安可谓推诚不可行于今乎?臣窃度今之言事者,类皆迎揣上意,指似是之事以成其疑,是致上之益疑也。则其意似欲陛下悉疑于下,自取信于圣心,以利其身也。不然,夫岂不知疑之害治也?臣恐防疑不已,则上不知所信,畏避不已,则下无所推公。公信两亏,事将安决?伏惟陛下至圣至明,臣愿陛下推至诚,广至公,察情伪,以臻太平之治。臣又闻,万几之务,所应至众,四海之大,所总至广。必在乎立画一之法,守不紊之条,持其权纲,揽其要命,此帝王所以不劳而制天下也。是故以一制众,则多至而益整;以繁应广,则虽久而必乱。故曰:法不一则朋党生。若然,则发号施令,可得二三哉!臣伏见去年十月十七日及二十七日宣传圣旨,令群牧司借支带甲马二疋并随行草料、与新差保州巡检都监杨怀悯。本司为准大中祥符五年宣头节文,「今后应有臣寮及使臣,脚下已有官马,因差遣并不得乞借官马」。碍此条贯,遂具劄子于十二月二日进呈。得旨,祗令赐马一疋,自备草料。枢密院出降宣头之次至三日,又传圣旨,却令借带甲马二疋随行。十七日内,为一小事四降宣旨,三令借马二疋,一令赐马一疋。本司不知所从,遂再具进呈。当月十六日,批降圣旨云,已赐与马,其劄子更不行,方敢依准宣头指挥。且枢密院是陛下枢密发命之司也,得旨画依,方降宣命于外。颁行之次,陛下又以传宣冲之。以在京之司,职连大臣,则可以进呈更改。若疏远之地,使何所依从?夫一州之守,一邑之宰,若政令不一,尚有受其弊者。况一人之威,天下之大,茍命令二三,安得不虑乎!且号令如汗,汗出而不返者也。故曰,安危在出令。安危所系,得不谨乎!蜀相诸葛亮有云:「宫中府中,皆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此实先代名臣之言也。矧今寰县之大,咸遵一轨,岂宜号令之发,自启多门?万一处置大事亦如此,比恐致不虞以成后悔。此遂事既往,诚不当言,臣愿陛下谨号令于此后耳。臣又闻守文之体,必遵于制度;御下之方,在谨于宪法。制度定则贵不敢骄盈,贱不敢踰越;宪法正则宽不舍有罪,猛不及无辜。释此二者,虽尧舜不能治天下也。唐文宗尝言:「为国之道,致治甚难」。宰相李石对曰:「朝廷法令行则易」。此要言妙道也。故法行则君主重,法废则朝廷轻。轻重之理,安危之机乎。夫祖宗垂宪,轨迹具在,固不可改也。所可改者,请以医者喻之。夫药,所以攻疾也。若疾證已移,不应但守故药,必更方易剂,随其所移而攻之,则疾应而痊矣。法所以塞奸也,若奸源已迁,不应但守旧法,必更条易科,随其所迁而塞之,则奸息而政明矣。其不可改者,亦请以医者喻之。夫三部之脉、四时之气、五药之性、针灸之法,更历古今,孰可变改也?若制度之设、尊君卑臣、同文一轨、防踰僭、塞侥倖,虽前王后帝,亦不可改易也。凡人见法令之有改者,遂谓制度之皆可易也,此世之所以多违越之人也。恭惟国家以圣继圣,典章开具,垂之无穷。自中书、枢密院下至百司,政教所行,皆有成宪,守而勿失,可致治平。况祥符中敕文:「应臣僚上殿奏事,不得批依奏,并批送合属中书、枢密院等处」。以先帝睿明,升平在运,小大之政无不洞晓,尚不欲便行依可,而必令有司奏覆者,盖恐破改旧制,开启倖门故也。抑又先帝之深意,不独自守法度而已,诚欲垂之训典,冀陛下遵之也。臣伏见顷来传宣内降,岁有增多。夫求丐之人,若事合旧典,理非所创,则虽下有司,不忧不行;其背违定制,创起新例者,下于有司,必碍法而不可行。故须求传宣内降,期于必遂。是则因一传降,废一制度,传降不已,岁月寖深,臣恐制度存者无几。制度削则纪纲坏,纪纲坏则上下之分何所检局,此臣所以日夜为朝廷惜之也。臣愿陛下事无大小,皆送有司覆奏,则事机必当,而典制常存矣。然帝王行法,必从近始。使左右贵戚畏而不犯,犯而不舍,则天下孰敢轻重哉!夫左右之臣,贵密之戚,出入禁闼,绸缪宠遇,凡常之见,所望惟恩。望恩不已,骄怨渐积。诸葛亮所谓「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夫有贱位之心,继以慢恩之意,未有不猖蹶踰检,纵肆无惮者矣。过恶既盈,然后寘之文法,此前代之亡身覆族者,皆由骄之太过,制之不早故也。所谓将欲福之,适足祸之,不若以义而断其恩,以法而制其渐。知有过不舍,则大过不生矣;知无故不赏,则侥望自息矣。诸葛亮所谓「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是也。使其操履自守,常有惧祸之心;宠渥所被,必怀感恩之意。永保元吉,与国同休,岂非王者待左右亲戚之至仁乎!孰若养成痈疽,使至决溃也?臣顷为开封府兵曹参军,伏见王世融因殴本府客司军将仇保,法当赎铜,特敕勒任。且仇保,京府一走吏耳。世融,贵戚之子也。陛下责其横恣越法,停官。此实国家用法之至当,而保全戚里之深心也。若陛下制驭左右贵戚皆如世融,则何患法不行而人不畏乎!况此数年事耳,固未忘于圣心。近闻作坊料物库监官连宫掖之戚侵盗官物,事发而逃。三司案捕之次,降旨不令穷究。此非臣本职,得自风传。万一有之,未为美事。陛下何不使推穷其事,付之于法,俟其知过后,或因赦文,稍加收叙,或以衣食豢养,不使任职。若因而悛改,是陛下再造其身也。此乃公法不屈,私恩亦隆。臣切惑圣断异于曩时也。计过则此重而彼轻也,论属则彼亲而此疏也,议罪则彼加法而此贷刑也。臣恐中外有或效之者,绳之以法,是同罪异罚矣;因而宽之,是法宪废矣。昔汉武时,隆虑公主病,因以金千斤、钱千万为子昭平君豫赎死罪,上许之。隆虑公主卒,昭平君骄醉杀人,廷尉请论。武帝曰:「法令者,先帝所造也,用弟故而诬先帝之法,吾何面目入高庙乎!又下负万民」。乃可其奏,哀不能自止。且隆虑,帝妹也,昭平,帝婿也,复已许其赎死而终不贷贳者,盖食言之愧小而废法之失大也。故臣愿陛下谨法制以齐中外也。谨览诏文云:「规朕躬之过失」。臣伏惟陛下体仁圣之姿,躬孝睦之德。鉴照古昔,包举艺文。屏绝游畋,不迩声乐。奖用忠直,斥远佞邪。此天下家晓而户知矣。然日月不能无薄食之过,唐尧不能无哲惠之难,故怀多福者小心,累大德者细行,臣是敢竭愚虑塞。明诏又云:「陈宰政之阙遗」。伏以执政之本,在内铨择庶官,在外安集百姓。今官吏非其人而旷弛之政渐盛,考课不得其实而升黜之典或滥。夫官吏之体,奉公束手以为要;胥史之性,舞文规利以为资。官吏不严则胥史纵,胥史纵则法令坏,法令坏则民受毙,此必然之理也。夫欲外律郡国,当先自京师,故曰:「京邑翼翼,四方是则」。今京任之官,以宽纵法制为大体,以姑息胥史为美名,此已相沿积习矣。或有以公绳下者,则群胥百计而动摇之。诚能动摇,则来者为戒,虽有公心干略,安敢施为乎!伏见祥符县令检下稍峻,群胥相率逃去,寻而罢其县事,是动摇之计行矣。况近年来任京职者多徇其私便,罕责于才实。按局废弛,蠹弊增深。而今之奉公,稍矫前失,朝廷不责狡胥之阴计,而戒官吏之峻整。臣恐自此,孰敢尽公操法束缚群下乎?百司观之,孰不效之乎?百司之胥,既效之而危其上;百司之官,亦戒之而纵其下。上危下纵,久而风成,此为胥史谋则得矣,为公家谋何有哉!使四方闻之,莫可则矣。臣愿朝廷速变此风,无使成俗。要在择人而任,责之行法,无听群党动摇之也。又考课之制,备存令典,景行功罪,不容隐私。今内外之官,虽有课历,率无实状。盖由刺举之官,或昧于察廉,或徇于私曲,推劳举过,多失公实。意有发擿,则果桃成赃;情在容掩,则吞舟漏网。考课之司,但据课历,以入升殿之科,无缘察其真伪。夫刚正之吏,彊猾所以为仇,则孤立而多患;贪黩之夫,奸智足以自卫,则有党而寡祸。故有干廉在公而偶罹文法者,考司即为有过,而降殿之典行矣;诛剥害民而赃状不露者,考司即为无瑕,而升赏之恩及矣。如此,则降之或在非辜,既无以戒恶;赏之或在有罪,又无以观能。实由任选之道不精,阿纵之法不严,察举之官不惧故也。臣愿朝廷立严制,去弊风,此乃铨择之阙也。又国之用度,节俭为先。节俭行于上,则府库实于内。虽逢灾沴之数,水旱之困,上有赈救之备,则民无流亡之悲。今财赋益屈而土木之功不息,浮冗之费日增,储蓄寡备而荒沴之民屡困,赒恤之恩不时。此辅臣固当苦言陈谏,罢土木,削浮冗以存济之,此乃安集之阙也。傥陛下不轻小臣之言,曲加裁择,诚能察情伪,审号令,谨法制。然后责辅臣之公正者,推择天下才行而任之。嫌疑之私既去,至公之风自行。名实不乱,赏罚必当,官曹严整,纪纲振张,则诏旨所谓回邪、朋比、阿私、恣横、请托、贪残,宜自息矣。止土木之功,去浮冗之费,则失业之民有以济矣。臣闻明王圣主好闻其过,忠臣孝子言无隐情。至于讳有司,悼后害,皆非人臣之节也。敢效百虑,冀补万分。幸当责言之辰,罔避论输之律。实祈英睿,照其悃诚。
宋故右班殿直郢州兵马监押赠太子右清道率府平昌孟府君墓志铭 北宋 · 宋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三、《宋元宪集》卷三四
府君讳仲宣,字坦之。其先出鲁乡之宗,为平昌望族。世系寖远,不常厥居,土断于梁,多历年所。今为开封人也。曾王父迪、王父守中、皆蹈道不仕,以赀徙于京邑。考处让,幼号文敏,喜刀笔,初褫巾入公府,极右署。太宗皇帝敏德朱邸,尹正神县,遴拣左右,宣赞音旨,繇是以閒练仪矩,改补王属。出则先马,入则侍帷,倚赖亲信,宫臣钦瞩。雍熙践阼,以旧恩连宰剧邑,终洺州淝乡令。君则其冢子,愿悫华颖,发于羁贯。及长,治书术,好文藻,尝一贡春官氏。淝乡之捐馆也,占遗牍以闻上,天子悯焉,即以君为三班奉职。官未及荫而赏延于世,非常例也。君以父任,尤感慨,首公尽节,奉承王事。其间驰轺将命者十数,反无懈色。商功守局者凡再,任多尤课。以劳补右班殿直,监兵于郢川。咸平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不幸感疾,启手足于廨舍,享年若干岁。娶王氏、晏氏,皆早卒。又继室张氏。二子曰陶曰某,晏出也。某未冠夭阏。陶天禧中擢进士乙科,历郡掾邑丞,为公卿慰荐,迁秘书省著作佐郎,今为本省丞、知扶沟县。初,府君以廉俭宿业,屈浮龄而无贵仕,贻燕训道,造次必于儒者,宜有庆善,丛于后昆。故秘丞袭是素基,摅厥休问,载质未几,通籍于朝。今上东耕礼成,以辛未诏书赠府君为太子右清道率府率,封张夫人为永安县太君。䌽衣承颜,士林耸慕。噫,垂裕显亲之致,其相为美乎!先是东部枌榆卜竁者重世矣,秘丞君永怀先正藁葬之久,又感故茔昭位之卑,即于所治改占茔域。上书言状,有诏可焉。参问者龟,得景祐甲戌十月癸酉惟卜吉,于是奉府君及二夫人之柩合葬于扶沟县之白马原。竭诚慎终,礼无违者。夫江源滥觞而派为南纪,台兴累土而高极九层。前蔽世烈,郁抑凭厚。发于来裔,庸可度思。呜呼!孟氏之子将光显于时矣。仆也不佞,辱秘丞之知,勤请斯文,以志幽隧。铭曰:
君子含章,蕴隆善祥。安节效用,其功弗扬,志则藏兮。令嗣追远,褒荣恤典,肯构充闾,其言克践,世将显兮。神革之畿,连冈蔽亏,宁神卜兆,纪实刊辞,魂有知兮。
孟冬驾狩近郊 北宋 · 宋祁
五言排律 押庚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睹今月十七日幸杨村打围,皇帝亲射獐兔甚多,至未刻还宫者。岁始孟冬,驾云行狩,除地近县,先置迥场。诏七萃以景从,按六龙而行健。皇帝陛下躬御武节,俯从前禽,两骖亟驰,一发如破。兽人给鲜之不暇,君庖课获以既盈。幔省中休,衢尊遍锡。取不殚物,姑荐宗庙之新;民傒其来,喜见羽旄之美。入而振旅,日未靡旃。臣猥挈荷囊,预从豹乘,亲逢盛事,难默悴音。谨撰成皇帝狩近郊诗一章五言二十韵,缮写随状上进。轻浼呈览,伏用震惶。
讲事当农隙,于畋法健行。
百神奔汉跸,万骑扈轩营。
彍弩先驱肃,彫戈后队明。
云罗垂列岳,虎落压裨瀛。
掠野毛群萃,搜林羽族并。
熊罴兆中见,鹅鹳阵前程。
叠中星弧妙,连飞月箭轻。
雁穷书并坠,兔尽窟兼平。
俊鹘交拳击,寒鹰厉吻鸣。
舞骖均耳耳,鋂犬斗令令。
示祝仍开网,招虞不用旌。
才闻大緌下,已见护车盈。
行在移銮仗,中涂集幔城。
寿觞称帝酒,恩膳遍君羹。
雾日曈昽暖,霜原澶漫清。
长杨卷衰叶,敦苇拉枯茎。
羽猎何烦讽,车攻遂合赓。
宁专乾豆荐,要阅建章兵。
风入旂常影,天含鼓吹声。
九街犹未晚,尧屋已还衡。
已充行事官乞须祠祭毕别赴差遣奏(天圣七年十月) 北宋 · 钱仙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太常因革礼》卷四
臣今月十五日尚书省受誓戒,二十二日立冬,祀黑帝。至十七日,准监察使、殿中侍御史李宗咏牒,已准敕差充三司户部判官,更不赴祠所。窃详诏令,凡散斋致斋,身有故,即许牒官同摄。伏况祀为大事,著在经典。至如宰臣、参知政事,皆总领天下机务,每遇行事,尚于中书致斋二日,一日赴祠庙。矧此三日,司一局之职,亦未致妨阙职业。臣欲乞特降敕命,今后差充行事官,受誓戒讫,或遇别有差遣,须毕祠祭,然后赴职。所贵严肃祀事,稍存典型。
赠尚书祠部员外郎文府君墓志铭 北宋 · 文彦博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文潞公文集》卷一二、乾隆《汾州府志》卷二八、嘉庆《介休县志》卷一二、光绪《山西通志》卷九九 创作地点: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
夫水之有原,原出之深者,其流长;人之本祖,祖德之厚者,其嗣昌。噫!原深而德厚者,见之于吾祖祠部府君矣。府君讳锐,字挺之,本姓敬,当晋室,以犯高祖御名,改赐今姓,取文之象也。至圣朝,以避翼祖庙讳,遂不复旧。有妫之裔,迁育于姜,子完之孙,以谥为姓,自时厥后,胄绪益蕃。或占数于平阳,或派居于蒲坂。八代祖、太尉平阳王有大勋力于中宗,载于国书,可以复视。高祖晤,大和中由鸿胪丞辟北都留守判官。曾王父穟时,以明经中第,守汾州参军。未几,留判归老于西河,参军荣侍于膝下。且又嘉是山水,乐其土风,乃自河东县之同果里徙居于是。故府君今为西河介休县人也。王父沼,泽州录事参军。烈考崇远,长兴中守辽州平城簿,与晋高祖有丰沛之旧。天福初,龙兴大夏,凤起晋阳,遂以协赞之功,亟升出宰之任,授代州崞县令,稍迁并州太谷县令。虽幄中之助居多,而绵上之封盖薄。方将偕隐,以保天和,属刘氏偏霸于太原,选用俊贤,縻以要职。而又两宰剧县,载更郡辖,而考终于家。有子二人,其长蚤亡,府君即其次也。始以荫补郊社署丞,寻辟石州军事推官。太平兴国中,武车载驾,王师有征,后主率并民因垒。太宗皇帝霈阳春之泽,封归命之侯,凡刘氏之旧臣,率度材而被用。时府君方以疾退,便于家居,且以颐养为怀,无复出处之意。虽诏书搜访,州司敦遣,竟以疾辞,不克上道。常以杖履浮沉于乡里,颇用文酒燕乐于友朋,故与进士温梦说、诗僧崇果、绍休辈有世外莫逆之契。药喜弗验,坏梁斯及。以至道二年九月三日启手足于晋陵里之第,享年五十有三。府君始娶王氏,故户部郎中丕之女也。生庆善之门,禀柔懿之德,天夺其算,先府君而亡。有子三人:长曰洎,今为司勋员外郎、荆湖南路转运使。次曰淳,郊社斋郎。次曰渊,未仕而亡。有女一人,适史氏。再娶郭氏,有子一人,曰渭。府君以长子之登朝遘庆,凡四追命为尚书祠曹员外郎,夫人追封临沂县太君。洎娶耿氏,有子一人,曰彦博,即府君之嫡孙。天圣五年春登进士甲科,今为殿中丞、知并州榆次县,权倅西河郡事。而耿氏蚤亡,亦以彦博预殿闺之引籍,遘农坛之展礼,得援恩例追封扶风县君。再娶申氏,封永乐县君。有子一人,曰彦若,应进士举。有女二人,长适将作监主簿鞠齐卿,故天章阁待制咏之子也;次适进士成伟,殿中丞元吉之子。府君之次男淳,始娶郭氏、冀氏,皆蚤亡,今娶武氏,有子四人:长曰彦先,次曰彦国,其次皆幼。渭娶王氏。斯皆府君贻谋积德之至厚,故子孙锡美流光之寖昌也。彦博之生也后,不获逮事,捧遗砚以出涕,瞻画像而下榻。尝立侍于父、叔,因习闻于话言。曰:惟府君局量闳深,性资端厚,信行著于乡党,仁爱洽于族姻。希蜀严之沉冥,达羲《易》之素履。善教诸子,俾绍家声。尝曰:「扶阳之门,满籯非宝;刘氏之室,七业俱成。吾素志也,尔曹勉之」。惟以清白传家,不以业产为事。识者以府君为林宗、干木,西河之后出也,所不至者寿尔。府君弃代之年,权窆于里第之西原。今岁在作噩,利即真宅,即以明道二年十月十七日己酉得吉卜于灵石县之孝义原。祖母临沂太君,先葬于介休县之西原,陪祖考之旧封,松槚美茂,不复迁祔,从古礼也(《礼》曰:「铭者称先祖之美,旌孝孙之心也。」庸刻沈础,以识佳城。铭曰:)。
王父之德,柔嘉维则。行有枝叶,信著金石。州党胥化,宗姻是式。跌宕文石,涵泳典籍。美璞中存,含华内蕴。道屈当世,庆流后昆。祠曹追命,密印推恩。绵山南峙,汾流东㳽。吁嗟佳城,兹焉宁止。圆石勒铭,徽音无已。
读李翱文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欧阳文忠公集》卷七三、《六一题跋》卷一一、《皇朝文鉴》卷一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七、《历代名贤确论》卷八八、《崇古文诀》卷一九、《文章轨范》卷五、《新增格古要论》卷四、《文章类选》卷三二、三八、《名世文宗》卷二一、《文翰类选大成》卷一六一、《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七七、《古今图书集成》文学典卷一二五 创作地点:湖北省荆州市
予始读翱《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尔。智者诚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然。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隽,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嚣而杂处兮,咸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悲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馀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魏受禅碑跋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二、《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七、《集古录》卷四、《六一题跋》卷四、《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三八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魏《受禅碑》,世传为梁鹄书,而颜真卿又以为钟繇书,莫知孰是。按《汉献帝纪》,延康元年十月乙卯皇帝逊位,魏王称天子。又按《魏志》,是岁十一月葬士卒死亡者,犹称令,是月丙午汉帝使张愔奉玺绶,庚午王升坛受禅,又是月癸酉奉汉帝为山阳公。而此碑云十月辛未受禅于汉。三家之说皆不同。今据裴松之注《魏志》,备列汉魏禅代诏册书令、群臣奏议甚详,盖汉实以十月乙卯策诏魏王,使张愔奉玺绶,而魏王辞让往返三四而后受也。又据侍中刘廙奏,问太史令许芝今月十七日己未可治坛场。又据尚书令桓阶等奏,云辄下太史令择元辰,今月二十九日可登坛受命。盖自十七日己未至二十九日正得辛未。以此推之,汉、魏二《纪》皆缪,而独此碑为是也。《汉纪》乙卯逊位者,书其初命而略其辞让往返,遂失其实尔;《魏志》十一月癸卯犹称令者,当是十月衍一字尔。丙午张愔奉玺绶者,辞让往反,容有之也。惟庚午升坛最为缪尔。癸卯去癸酉三十一日,不得同为十一月,此尤缪也。禅代大事也,而二《纪》所书如此,则史官之失以惑后世者,可胜道哉!嘉祐八年九月十七日书。
乞替马庆长接伴副使速正典刑状(十月十七日) 北宋 · 赵抃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四、《赵清献公集》卷二
臣等已具状弹奏王德用男咸融纳马庆长马二匹,遂差庆长知德顺军,系广有职田之处。未赴任间,又差庆长充接伴副使。有此不公事状,至今未蒙施行。切缘近差李克忠充入国副使不当,臣等亦尝抨奏,系枢密院寻已差替。今庆长依旧接伴,道涂喧沸,以谓至公之朝,屈法容奸,未正其罪。今若具令庆长接伴,动经百日方还,则是使用赂彰败有罪之人从容往回,得以逗留持久,以缓其事,因而茍免,则何以激动中外臣僚?臣等伏乞特赐指挥,以庆长等罪状速正典刑;所有接伴副使,早赐差人替换前去。
乞检会张席奏状相度解盐劄子 北宋 · 赵抃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六、《赵清献公集》卷四
臣访闻陜西种盐畦户,岁于河中、庆成、陜、虢、解五州军,河东等二十馀县,差人户充。应积年逐户陪备钱物浩瀚,多致破荡家产。去年准赦恩,虽权减半差役,道路欢快,然终是疮痍未除。近有尚书比部员外郎张席累言解池利害,只用官钱米收买漫生颗盐,供应得足。臣近经陜西,询问耆旧,并称席所起请盐事,官私委实久远利便。臣愚伏望圣旨指挥,检会席前后奏状,委制置解盐臣僚,前去相度定夺施行。宽恤民力,莫大于此。
灾伤州军监临官亏课勿以为负诏(天圣十年十月乙卯)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一一
灾伤州军监临官亏课而已经科罚者,勿以为负。
禁狱官辄预游宴送迎诏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一五
天下狱有重系,狱官不得辄预游宴、送迎。
江东等路岁输缗钱改市银绢等上供诏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一七
江东五万缗自今并市䌷绢绵;福建、广东各十万、广西八万并市银上供;淮南湖北各五万、两浙五万五千输缗钱如故。
谕刘湜诏(庆历五年十月己巳)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七
送伴契丹使刘湜,北界近筑寨于银坊城,侵汉界十里,以其誓约谕使人,令毁去之。
令贾昌朝等举京朝官一人换右职诏(庆历七年十月戊午)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六一
判大名府贾昌朝、判邠州程琳、知秦州梁适、知永兴军叶清臣、知渭州田况,各举京朝官一人换右职。
罢课利不及七万贯场务官诏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五
三司,自今京师百万仓、左藏库、都商税务、榷货务、东西八作司、文思院,事材场、南北作坊、店宅、曲院、内香药库、裁造院作坊、料物库、西染院、陕西折博务、解州盐池、缘边便籴粮草、诸茶场、榷货务、转般仓、米仓、银铜坑冶场、盐井监,仍旧举官监当,其馀场务课利不及七万贯者悉罢之。令有司选差人。
华阳洞题名 宋 · 方峻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句容金石记》卷四
宋皇祐庚寅孟冬辛未,太常博士、邑民长方峻奉祀于茅山崇禧观。壬申,同庐山程迪、元寂大师邢继周、存真道人伊居哲谒五云祠,过玉霄华阳宫,欸灵洞,观养龙池,上积金顶。癸酉,陟大茅峰,经华姥坛。戊寅,罢散降圣节道场以归。子容侍行。
寿安县太君吕氏墓志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八、《华阳集》卷五三
夫人姓吕氏,其先并州人。曾大父讳梦奇,赠太师、尚书令。大父讳龟祥,赠太师、中书令。父讳蒙巽,尚书虞部员外郎、知海州、赠太常少卿。夫人实第三女也。海州之从兄宫师文穆公,太平兴国中策进士第一,未几,致位宰相,被两朝顾遇,固隆贵矣。与海州素相友爱,故久留毂下,不得补官于外。夫人既生相家,文穆见每奇之,以谓殊非诸女之儗。太尉文靖公,海州之兄子也,少时尝亲帅诸子弟,厉志于学。夫人方幼,见文字辄喜,于是汎通诗书百家之学。文靖叹曰:「信矣,诸父之言」。吾祖尚书有重名天下,为两浙转运使。方是时,海州宰苏之吴县,夫人遂归我伯父少卿。少卿讳覃,字庆之,尚书次子也。潜心经术,尝疾世之诡随,故持论方介,不为势少屈。海州之婿共五人,有过郡者,率陈以钟鼓觞豆之娱。及遇少卿,则肃其衣冠,终日语不及私。少卿天性孝笃,侍尚书左右二十馀年,未始一日违去。而夫人佐蒸尝之事,春秋益虔。少卿临事素严,夫人治家亦有法,阃内肃然如官廷。不幸少卿暴疾早世,夫人方年三十馀,躬治丧于广陵。既而携诸孤,往依庐江伯父侍郎之官下。一日,泣谓诸子曰:「汝父病且革,犹语我且善勉汝等,汝钟罚不天,何以奉遗言」?诸子号顿,咸自言愿夙夜勉力,不敢坠先人之绪业。夫人于是尽屏珠玉之饰,市书环室,亲授经义,日月渐劘,卒至于有成。其后昆弟仕稍进,夫人或岁过诸子,始至必进寿于堂,子妇拜于庭,诸孙诜诜于前。夫人喜甚,因曰:「其益思尽忠于乃事,若夫极嘉旨之奉,殆匪亲意也」。夫人素贵,能谦下其德,举得宗族之欢心。晚尤爱京洛之风,长子因请畿之太康。未几,夫人感疾,终于官第,实嘉祐四年三月某日也。享年七十,封寿安县太君。明年,卜葬少卿于扬州某县某乡之原,以夫人祔焉。其用十月壬申之吉。子三人:琎,尚书比部员外郎;珣,尚书职方员外郎;璩,杭州南新县令。孙男十五人:仲均,举进士;仲猷,太庙斋郎;次仲邻、仲说、仲蒙、仲威;馀尚幼。孙女三人。圭昔之髧两髦,蒙夫人器奖之甚异。逮圭之尘二禁,犹见夫人无恙时。今将葬矣,而不得引车綍于墓下,追惟平昔之知,音徽永已,痛孰甚哉?泣以铭曰:
汇彼夫人,文穆贤之。归我伯父,佐祀以时。山阳之终,其节介介。谁勉诸子,话言犹在。仕既及亲,安舆屡适。匪乐嘉旨,又饬以职。晚爱京师,顾怀逶迤。卒陨于畿,如达之归。灵龟食郊,葬则同穴。其后以延,德芬勿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