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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毗昙八楗度论序 前秦 · 释道安
 出处:全晋文
阿毗昙者,秦言大法也。
众祐有以见道果之至赜,拟性形容执乎真像,谓之大也。
有以道慧之至齐,观如司南察乎一相谓之法,故曰大法也。
中阿含世尊责优陀邪曰:“汝致诘阿毗昙乎”?
夫然,佛以身子五法为大阿毗昙也(戒定慧名,无漏也。)
佛般涅盘后,迦旃延(义第一也)以十二部经浩博难究,撰其大法为一部八楗度四十四品也。
其为经也,富莫上焉,邃莫加焉,要道无行而不由,可不谓之富乎?
至德无妙而不出,可不谓之邃乎?
富邃洽备,故能微显阐幽也。
其说智也周,其说根也密,其说禅也悉,其说道也具。
周则二八用各适时,密则二十迭为宾主,悉则味(一作昧)净遍游其门,具则利钝各别其所,以故为高座者所咨嗟,三藏者所鼓舞也。
其身毒来诸沙门,莫不祖述此经,宪章鞞婆沙,咏歌有余味者也。
然乃在大荒之外,葱岭之表,虽欲从之,末由见也。
建元十九年罽宾沙门僧伽禘婆,诵此经甚利,来诣长安比丘释法和请令出之。
佛念译传,慧力僧茂笔受,和理其旨归,自四月三(一作二)十日出,至十月二十三日乃讫。
其日检校译人,颇杂义辞,龙蛇同渊,金鍮共肆者,彬彬如也。
抚然恨之,余亦深谓不可,遂令更出,夙夜匪懈,四十六日而得尽定,损可损者四卷焉。
至于事须悬解起尽之处,皆为细其下。
梵本十五千七十二首庐(四十八万二千五一作三百四言。)
秦言十九万五千二百五十言,其人忘因缘一品,云言数可与十门等也。
周览斯经,有硕人所尚者三焉:以高座者尚其博,以尽漏者尚其要,以研机者尚其密。
密者,龙象翘鼻,鸣不造耳,非人中之至恬,其孰能与于此也?
要者八忍九断,巨细毕载,非人中之至练,其孰能致于此也?
博者众微众妙,六八曲备,非人中之至懿,其孰能综于此也?
其将来诸学者游盘于其中,何求而不得乎(《释藏》一,又《迹》十。)
千金渠石人东胁下记 魏晋 · 阙名
 出处:全晋文
太始七年六月二十三日,大水迸瀑,出常流上三丈,荡坏二堨,五龙泄水,南注泻下,加岁久漱啮,每涝即坏,历载消弃大功。
今故无今遏,更于西开泄,名曰代龙渠。
地形正平,诚得为泄至理,千金不与水势激争,无缘当坏坏,由其卑下,水得逾上漱啮故也。
今增高千金于旧一丈四尺,五龙自然必历世无患。
若五龙岁久复坏,可转于西更开二堨二渠,合用二十三万五千六百九十八功。
其年十月二十三日起作,功重人少,到八年四月二十日(《水经·谷水注》)
列叙元嘉赞扬佛教事 南朝宋 · 何尚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十八
元嘉十二年五月乙酉,有司奏丹阳尹萧摹之上言,称佛化被于中国,已历四代,塔寺形像,所在千计,进可以击心,退足以招劝。
而自顷世以来,情敬浮末,不以精诚为至,更以奢竞为重,旧宇颓圮,曾莫之脩,而各造新构,以相夸尚,甲第显宅,于斯殆尽,材铜采,糜损无极。
违中越制,宜加检裁,不为之防,流遁未巳。
请自今以后,有欲铸铜像者,悉诣台自闻,兴造塔寺精舍,皆先诣所在二千石,通发本末,依事列言。
本州必须报许,然后就功。
其有辄铸铜制辄造寺舍者,皆以不承用诏书律论。
铜宅材瓦,悉没入官,奏可。
是时有沙门慧琳,假服僧次,而毁其法,著《白黑论》。
衡阳太守何承天,与琳比狎,雅相击扬,著《达性论》,并拘滞一方,诋呵释教。
永嘉太守颜延之、太子中舍人宗炳,信法者也,检驳二论,各万馀言。
琳等始亦往还,未抵迹乃止。
因著《明佛论》以广其宗。
帝善之,谓侍中何尚之曰:「吾少不读经,比复无暇,三世因果,未辨致怀,而复不敢立异者,正以前达及卿辈时秀,率皆敬信故也。
范泰谢灵运每云:六经典文,本在济俗为治耳,必求性灵真奥,岂得不以佛经为指南邪?
颜延年之折《达性》,宗少文之难《白黑论》,明佛法汪汪,尤为名理,并足开奖人意。
若使率土之滨,皆纯此化,则吾坐致太平,夫复何事?
近萧摹之请制未全经通,即巳相示,委卿增损,必有以式遏浮淫,无伤弘奖者,乃当著令耳」。
尚之对曰:「悠悠之徒,多不信法,以臣庸蔽,独秉愚勤,惧以阙薄,贻点大教。
今乃更褒拂,非所敢当。
至如前代群贤,则不负明诏矣。
中朝已远,难复尽知;
渡江以来,则王导周顗,宰辅之冠盖,王蒙谢尚,人伦之羽仪,郤超、王坦、王恭王谧或号绝伦或称独步,韶气贞情,又为物表。
郭文谢敷戴逵等,皆置心天人之际,抗身烟霞之间。
高祖兄弟,以清识轨世,王元琳昆季,以才华冠朝,其馀范汪孙绰张玄、殷觊略数十人,靡非时俊。
论所列诸沙门等帛昙邃者,其下辈也。
所与比对,则庾元规
自邃以上,护诸公,皆将亚迹黄中,或不测人也。
近世道俗较谈便尔。
若当备举夷夏,爰逮汉魏,奇才异德,胡可胜言?
宁当空失性灵,坐弃天属,沦惑于幻妄之说,自陷于无征之化哉。
陛下思洞机表,虑象外,钩深致远,无容近取于斯。
自臣等以降,若能谨推此例,则清信之士,无乏于时,所谓人能弘道,岂虚言哉。
慧远法师尝云:『释氏之化,无所不可,适道固自教源,济俗亦为要务』。
世主若能剪其讹伪,奖其验实,与皇之政,并行四海,幽显协力,共敦黎庶,何文景,独可奇哉。
使周汉之初,复兼此化,颂作刑清,倍当速耳。
窃谓此说,有契理奥。
何者?
百家之乡,十人持五戒,则十人淳谨矣。
千室之邑,百人修十善,则百人和厚矣。
传此风训,以遍宇内,编户千万,则仁人百万矣。
此举戒善之全具者耳。
若持一戒一善,悉计为数者,抑将十月二三矣。
夫能行一善,则去一恶;
一恶既去,则息一刑,一刑息于家,则万刑息于国。
四百之狱,何足难错?
《雅》《颂》之兴,理宜倍速。
即陛下所谓坐致太平者也。
论理则其如此,征事则臣复言之。
前史称西域之俗,皆奉佛敬法,故大国之众数万,小国数百,而终不相兼并。
内属之后,习俗颇弊,犹甚淳弱,罕行杀伐。
又五胡乱华以来,生民涂炭,冤横死亡者,不可胜数,其中误获稣息,必释教是赖。
佛图澄入邺,而石虎杀戮减半;
洮池塔放光,而苻楗椎锯用息。
蒙逊反噬无亲,虐如豺虎,末节感悟,遂成善人。
法逮道人,力兼万夫,几乱河渭,面缚甘死。
以赴师范,此非有他,敬信故也。
夫神道助教,有自来矣。
雷霆所击,暑雨恒事,及展庙遇震,而书为隐慝;
之朝,冤死者不可称纪,而周宣晋景,犹以深刑受祟。
检报应之数,既有不符;
征古今之例,只更增惑。
以经文载之,以彰劝戒,万一影像,犹为深切,岂若佛教,责言义则有可然可信之致。
考事实又无乖巳妄之咎。
且观世大士所降近验,并即表身世,众目共睹,祈求之家,其事相继,所以为劝戒,所以为深切,岂当与彼同日而谈乎?
而愚暗之徒,苟遂毁黩,忽重殉轻,滞小迷大,恚僧尼之绝《片半》育,嫉像塔之费朱紫,此犹生民覆载之德,日用而不论;
吏司苦堙瘗之劳,有时而诋慢。
慧琳承天,盖亦然耳。
萧摹启制,臣亦不谓全非,但伤蠹道俗,最在无行僧尼,而情貌难分,未可轻去。
金铜土木,虽糜费滋深,必福业所寄,复难得顿绝。
臣比思为斟酌,进退难安。
今日亲奉德音,实用夷泰」。
吏部郎羊玄保在座,进曰:「此谈盖天人之际,岂臣所宜预。
窃恐秦楚论强兵之术,孙吴尽吞并之计,将无取于此邪」?
帝曰:「此非战国之具,良如卿言」。
尚之曰:「夫礼隐逸则战士怠,贵仁德则兵气衰。
若以孙吴为志,苟在吞噬,亦无取之道,岂唯释教而已」。
帝悦曰:「释门有卿,亦犹孔氏之有季路,所谓恶言不入于耳(《弘明集》。)」。
大涅豷经序 南朝宋 · 释道朗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二
《大般涅豷》者,盖是法身之玄堂,正觉之实称,众经之渊镜,万流之宗极。
其为体也,妙存有物之表,周流无穷之内,任运而动,见机而赴,任运而动,则乘虚照以御物,寄言蹄以通化
见机而赴,则应万形而为像,即群情而设教。
至乃形充十方,而心不易虑,教弥天下,情不在己。
厕流尘蚁而弗下,弥盖群圣而不高,功济万化而不恃,明逾万旦而不居。
浑然与太虚同量,泯然与法性为一。
夫法性以至极为体,至极则归于无变,所以生灭不能迁其常。
生灭不能迁其常,故其常不动。
非乐不能亏其乐,故其乐无穷。
或我生于谬想,非我起于因假。
因假存于名数,故至我越名数而非无;
越名数而非无,故能居自在之圣位,而非我不能变。
非净生于虚净,故真净水镜于万法。
水镜于万法,故非净不能渝。
是以斯经解章,叙常乐我净,为宗义之林,开究玄致,为涅豷之源,用能阐秘藏于未闻,启灵管以通照,拯四重之瘭疽,拔无闲之疣赘。
阐秘藏,则畅群识之情。
审妙义之在已;
启灵管,则悟玄光之潜映。
神珠之在体。
然四重无间,诽谤方等。
斯乃众患之𤴲瘠,疮疣之甚者,故《大涅𤴲》以无疮疣为义名,斯经以《大涅𤴲》为宗目。
宗目举,则明统摄于众妙,言约而义备。
义名立,则照三乘之优劣,至极之有在。
然冥化无朕,妙契无言,任之冲境,则理不虚运。
是以此经开诚言为教本,广众喻以会义,建议法以涉初,睹秘藏以穷源,畅千载之固滞,散灵鹫之馀疑。
至于理微幽蟠微于微者,则诸菩萨弘之功,旷舟船之济,清难云构,翻覆周密,由使幽途融坦,宗归豁然。
是故诵其文而不疲,语其义而不倦,甘其味而无足,餐其音而不厌,始可谓微言兴咏于真丹,高韵初唱于赤悬,梵音震响于聋俗,真俗巨曜于今日。
而寡闻之士,偏执之流,不量愚见,敢评大圣。
无涯之典,遂使是非兴于争论,讥谤生于快心,先觉不能返其迷,众圣莫能移其志。
方将沉弊八邪之网,长沦九流之渊,不亦哀哉。
天竺沙门昙摩识者,中天竺人,婆罗门种,天怀秀拔,领鉴明邃,机辨清胜,内外兼综,将乘运流化,先至敦煌,停止数载。
沮渠河西王者,至德潜著,建隆王业,虽形处万机,每思弘大道,为法城堑。
会开定西夏,斯经与谶自远而至,自非至感先期,孰有若兹之遇哉。
谶既达此,以玄始十年岁次大梁十月二十三日河西王劝请令译。
谶手执梵文,口宣秦言。
其人神情既锐,而为法殷重,临译敬慎,殆无遗隐,搜研本正,务存经旨。
唯恨梵本分离,残阙未备耳。
余以庸浅,预遭斯运,夙夜感戢,欣遇良深。
聊试标位,叙其宗格,岂谓必然窥其宏要者哉。
此经梵本正文三万五千偈,于此方言数减百万言。
今数出者一万馀偈。
如来去世,后人不量愚浅,抄略此经,分作数分,随意增损,杂以世语。
缘使违失本正,如乳之投水,下章言(案当有脱误。)虽然犹胜馀经,足满千倍,佛涅豷后初四十年,此经于阎浮提宣通流布,大明于世,四十年后,隐没于地。
至正法欲灭馀八十年,乃得行世,雨大法雨。
自是已后,寻复隐没,至于千载,像教之末,虽有此经,人情薄淡,无心敬信,遂使群邪竞辨,旷塞玄路,当知遗法将灭之相(《释藏》迹八。)
光宅寺刹下铭 南梁 · 沈约
四言诗 押阳韵 出处:全梁文卷三十
光宅寺,盖上帝之故居,行宫之旧兆,扬丹阳郡秣陵县某乡某里之地。自去兹分毫,来仪京辅,拓宇东第,咫武城闉,圣心留爱闭素,迁负南郭,义等去酆,事均徙镐。及克济横流,膺斯宝运。命帝阍以广辟,即太微而为宇。既等汉高,流连于丰沛;亦同光武,眷恋于南阳。思所以永流圣迹,垂之不朽,令事与须弥等固,理与天地无穷,莫若光建宝塔,式传于后。乃以大梁天监六年岁次星纪月旅黄钟十月二十三日戊寅仲冬之节也,乃树刹玄壤,表峻苍云,下洞渊泉,仰迫星汉。方当销巨石于贤劫,拯未来于忍土。若夫朱光所耀,彤云所临,非止天眷,兼因地德。皇帝乃启扉阊阖,造舟淮涘,接神飙而动骖,越浮梁而径度,芝盖容与,翠华葳蕤,下辇停跸,躬展诚敬,广集四部,揆景同蔬。弘此广因,被之无外;同由厥路,俱至道场。乃作铭曰:
八维悠阔,九服荒茫。
灵圣底止,咸表厥祥。
寿丘叆叆,电绕枢光
周原朊朊,五纬入房。
自兹遐尤,在处弗亡。
安知若水,宁辨穷桑。
自天攸纵,于我惟皇。
即基昔兆,为世舟航。
重檐累构,回刹高骧。
土为净国,地即金床。
因斯太极,溥被翱翔。
岂徒三界,宁止十方。
濡足万古,援手百王
一念斯答,万寿无疆。
如日之久,如天之长(《广弘明集》十六,《艺文类聚》七十七。)
慧印三昧及济方等学二经序赞 南梁 · 王僧孺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一
夫六书相因,悬日月而无改,二字一吐,更天地而靡渝,虽书不尽言,言非书不阐,言不尽意,意非言不称,是以缔听善思,承兹利喜,俯首屈足,恭此受持,若读若诵,已说今说,一音一偈,莫匪舟梁,一赞一称,动成轮轨。
况夫五力方圆,四摄无怠,开方便门,示真实相,流方等之妙说,得菩提之至因,沐此宝池,照兹法炬,香云靡靡,慧露傍流,出伽邪之妙城,发娑罗之宝树。
建安殿下,含章基性,育德成体,惠声溢于秋水,美义光于冬日,事高祖丘免圃,名出前意后苍,损己利人,忘我济物,傍通兼善,无碍无私,若空谷之必应,如洪钟之虚受,匡法弘道,以善为乐,重以植显因于永劫,袭妙果于兹生,托意绍隆,用心依止,妙达空有,深辩权实,而玉体不安,有亏凉暑,行仁莫显,楚君日见其瘳,施德靡言,汉相方飨其乐,桂叶龟脑,固风寒之易销,荔葩鸾骨,更腾飞之可孱;
况复慧身方渐,善根宿树,无劳湔肠浣胃,不待望色察声。
广州南海郡民何规,以岁次协洽,月旅黄钟,天监之十四年十月二十三日,采药于豫章胡翼山,幸非放子逐臣,乃类寻仙招隐,登峰十所里,屑若有来,将循曲陌,先限清涧,或如止水,乍有洁流,方从揭厉,且就褰揽,未济之间,忽不自觉,见涧之西隅,有一长者,语规勿渡。
规于时即留。
其人面色正青,徒跣舍屦,年可八九十,面巳皱敛,须长五六寸,髭半于须,耳过于眉,眉皆下被,眉之长毛,长二三寸,随风相靡,唇色甚赤,语响而清,毛爪正黄,指毛亦长二三寸,著赭布帔,下有赭布泥洹僧,手捉书一卷,遥投与规。
规则奉持,望礼三拜。
语规可以此经与建安王,兼言王之姓字,此经若至,宜作三七日宿斋,若不晓斋法,可问下林寺副公
副法师者,戒苦精苦,恬憺无为,遗嗜欲,等豪贱,蔬藿自充,禅寂无怠。
此长者言毕便去,行十馀步间,闻忽不睹。
规开卷敬视,名为慧行三昧经,经旨以至极法身无相为体,理出百非,义逾名相,寂同法相,妙等真如,言其慧冥此理,有若恒印,心照凝寂,故以三昧为名,后又有济诸方等学经,此下又题云,天竺萨和鞞日僧迦与海虎王,经旨以流通至教。
轨法有体,所以诫示大士化物方法,言若济诸苍氓,宜弘方等之教,方等者,大乘之通名,究竟之弘旨。
其轴题云,敦煌萨沙门法护所出,竺法首笔受,共为一卷,写以流通。
轴用淳漆,书甚紧洁,点制可观。
究寻义趣,或微或显,称在罗阅山著陀邻尼行,无来无去,非住非止,斯盖鹫岳鹤林之别记,宝殿孤园之后述,不殊玉检,靡异宝函,理出希微,辞深钩致,是唯正说,曾匪异端,虽王遵之得四十二章,安清之出百六十品,无以惑。
大王沐浴持奉,擎跪钻习,多写广述,阐扬玄旨,孰匪医王,即斯药树,不待眼瞬,无劳苦口,舍兹六术,屏此十巫,昔或授编书于圯上,受揣术于谷里,乍有寓言,且或假梦,未有因应炳发,若此其至焉。
受命下才,式旌上道,敢因滓贱,率此颛蒙,其辞曰:
雷音震响,录简青编。
匪言曷教,非迹靡传。
是资妙象,实寄幽筌。
照之慧烛,济以宝船。
恳哉至矣,在应斯圆。
覆其叆叇此熙涟。
救焚援溺,去盖销缠。
灼灼应韩,英英河楚。
孤桂郁,鸾栖鹏举
照野光朝,润山枯渚。
滥源兹永,覆篑已多。
郁为藩干,擢此天柯。
寄诚梵表,托好禅河。
接足能仁,心直妙觉。
用遗滞梁,是祛尘浊。
靡向非真,何背非俗。
一忘受想,将捐味触。
无德不酬,有感必召。
吐彼神诀,示我玄要。
既蠲既已,留华及少。
等此北恒,均之东耀(《释藏》迹七。)
永阳太妃墓志铭 南梁 · 徐勉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
永阳太妃王氏,琅邪临沂人也。
其先周灵王之后,自秦汉逮于晋宋,世载光□,羽仪相属,既以备于前志,故可得而略焉。
祖粹,给事黄门侍郎
父俨,左将军司马寻阳内史,并见称时辈。
太妃体中和之气,禀华宗之烈,蹈此温恭,表兹淑慎,孝敬资于冥发,仁爱□于自然,至乎四教六训之闲,工言贞婉之德,无待教成,罔不该备,故景行著于中□,淑问显乎言归,作嫔盛德,实光辅佐,亲缝幕之用,躬服瀚之勤。
及早世厘居,遗孤载藐,提携抚育,逮乎成备,断织之训既明,《门为》门之礼斯洽,劬劳必尽,曾不移志,用能缉睦于中外,亦以弘济乎艰难,虽鲁姜之勤节,曹妃之敬让,方之蔑如也。
皇业有造,殷忧启圣,追惟鲁卫,建国永阳恭王纂嗣,蕃号式显,乃拜为太妃,策曰:维天监二年六月甲午朔十日癸卯,皇帝遣宗室员外散骑侍郎持节散骑常侍萧敬宝,策命永阳王母王氏为国太妃,曰:于戏!
惟尔茂德内湛,粹范,外昭国序,凝芬蕃庭,仰训是用,式遵旧典,载章徽服。
往钦哉!
肃兹休烈,可不慎欤!
备褕填之华,而降心弥约,居千乘之贵,而处物愈厚。
既而恭王不永,礼从□□,训导嗣孙,载光荣祉,年高事重,志义方隆,宜永绥福履,而奄夺鸿庆,以普通元年十月廿三日遘疾,十一月九日己卯薨于第,春秋五十有九,诏曰,永阳太妃,奄至薨逝,哀摧切割,不能自胜,便出叙哀,可给东园秘器,丧事所须,随由□办,祖行有辰,武弘茂典。
又诏曰:故永阳太妃,礼数有殊,德行惟光,训范蕃嗣,式盛母仪,即远戒期,悲怀抽割,可详典故,以隆嘉谥,礼也。
其月廿八日戊戌,祔瘗于琅邪临沂县长干里黄鹄山,用宣风烈,以昭弗朽,乃为铭曰:
清澜悠邈,其仪尚矣。
龙光叠照,风流世祀。
猗欤罔匮,于昭不已。
诞资仁淑,作嫔君子。
幽闲表操,明德自躬。
推厚处薄,秉默居冲。
参差采笔,掩映言工。
鉴昭彤管,识懋休风。
凝芬载湛,芳猷允塞。
徙舍为训,止闾成则。
曹号母仪,岂伊妇德。
穆兹闺阃,形于邦国。
龙飞集运,礼数攸钟。
宪章盛典,车服有容。
泰而愈约,贵则弥恭。
蕃祉方茂,纂嗣克重。
巾帚差池,朝夕咸事。
虽曰任傅,永请斯备。
是惟仁姑,厥德可庇。
恂恂济济,兰芳琼秘。
光阴易晚,祺福难留。
闺仪罢映!
褕华奄收。
奠迁朱邸,驾指行
芳□是勒,大□方攸。
尚书、右仆射太子詹事臣勉奉敕撰(《古刻丛钞》。)
时修齐、梁、陈祭祀诏开皇十四年闰十月甲寅 南北朝末隋初 · 杨坚
 出处:全隋文卷二
齐、梁、陈往皆创业一方,绵历年代。
既宗祀废绝,祭奠无主,兴言矜念,良以怆然。
莒国公萧琮高仁英陈叔宝等,宜令以时修其祭祀。
所须器物,有司给(《隋书·文帝纪下》)
建安王贺赦表 初唐 · 富嘉谟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三十五
臣某言。
今月七日。
十月二十三日制书。
大赦天下。
日者关辅之地。
銮辂旷游。
山川望幸。
积有年岁。
是以西土耆老。
东首累祈。
浚城隍。
修宫室。
考旧邦之式。
长安之盛。
福应旋至。
嘉谷屡升。
故奉时无违。
乘舆乃降。
六龙大动。
偫方咸悦。
盖三光增曜而汉祚隆。
万户加严而高居壮。
紫宸端拱。
朝诸侯而垂统。
鸿霈流恩。
三宥而作典。
浃洽遐迩。
孰不抃跃。
臣寄重军州。
地连肺腑。
载覃天恩。
不胜悦豫。
无任踊跃之至。
谨奉表陈贺以闻。
谨言。
汉东紫阳先生碑铭743年 盛唐 · 李白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五十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呜呼紫阳。竟夭其志以默化。
不昭然白日而升九天乎。或将潜宾皇王。
非世所测(阙十一字)。挺列仙明拔之英姿。
明堂平白。长耳广颡。
挥手振骨。百关有声。
殊毛秀采。居然逸异(阙十字)
而且达河龟鹤早世而蟪蛄延。元命乎。
遭命乎。余长息三日
懵于变化之理。先生姓胡氏
□□□□□□族也。代业
门清儒素。皆龙脱世纲。
鸿冥高云。但贵天爵。
何徵阀阅。始八岁经仙城山(阙十一字)
有清都紫微之遐想。九岁出家。
十二休粮。二十游衡山
云寻洞府。水涉溟壑。
神王(阙八字)召为威仪及天下采经使。因遇诸真人。
授赤丹阳精石景水母。故常吸飞根。
吞日魂。密而修之。
□□□□□□所居苦竹院。置餐霞之楼。
手植双桂。栖迟其下。
金陵之墟。道始盛于三茅。
波乎四许华阳(阙七字)陶隐居传升元子。升元子传体元。
体元传贞一先生贞一先生天师李含光
李含光合契乎紫阳。□□□□□于神农之里。
南抵朱陵。北越白水
禀训门下者三千馀人。邻境牧守。
移风问道。忽遇先生之宴坐□□□□□隐机雁行而前。
为时见重。多此类也。
天宝初。威仪元丹邱。
道门龙凤。厚礼致屈。
传箓于嵩山东京大唐□□宫三请固辞偃卧。未几而诏书下责。
不得已而行。入宫。
一革轨仪。大变都邑
然海鸟愁臧文之享。猿狙裂周公之衣。
志往迹留。称疾辞帝。
尅期离阙。临别自祭。
其文曰。神将厌余。
余非厌世。乃顾命侄道士胡齐物。
具平肩舆。归骨旧土。
王公卿士。送及龙门
叶县。次王乔之
目若有睹。泊然而化。
天香引道。尸轻空衣。
及本郡太守裴公以幡华郊迎。举郭雷动。
南□□□开颜如生。观者日万。
偫议骇俗。至其年十月二十三日
葬于郭东之新松山。春秋六十有二。
先生含宏光大。不修小节。
书不尽妙。郁有崩云之势。
文非夙工。时动雕龙之作。
存也宇宙而无光。殁也浪化而蝉蜕。
(阙八字)乎有乡僧贞倩。雅仗才气。
请余为铭。余与紫阳神交。
饱餐素论。十得其九。
弟子元丹邱王□等。咸傃鸾凤之仪羽。
想珠玉之云气。洒扫松月。
载扬仙风。篆石颂德。
与兹山不朽。其词曰。
贤哉仙士。六十而化。
光光紫阳。善与时而为龙蛇。
固亦以生死为昼夜。有力者挈之而趋。
劫运颓落。终归于无。
惟元神不灭。湛然清都
延陵既殁。仲尼呜呼。
青青松柏。离离山隅。
篆石颂德。名扬八区。
抚州宝应寺律藏院戒坛771年 唐 · 颜真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三十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
如来以身口意三业。
难调伏也。
净尸罗以息其内。
行住坐卧四威仪。
摄善心也。
明布萨以昭其外。
故曰波罗提木义是汝之师。
则憍陈如之善来。
迦叶波之尚法。
诸声闻三归约众。
十四年以八敬度尼。
羯磨相承。
其致一也。
至汉灵帝建宁元年
有北天竺五桑门支法领等。
始于长安译出四分戒本兼羯磨。
与大僧受戒。
曹魏
天竺十尼自远而来。
为尼受具。
后秦姚苌宏始十一年。
有梵僧佛陀耶舍译出四分律本。
而关内先行僧
江南盛行十诵。
至元魏法聪律师
始阐四分之宗。
传道覆。
覆传惠光
传云晖愿。
愿传理隐乐洪云。
云传遵。
遵传智首
道宣
宣传洪。
洪传法励。
励传满意。
意传法成。
成传大亮道宾。
亮传云一。
宾传岸超慧澄
传慧钦。
皆口相授受。
臻于壸奥。
俗姓徐
洪州建昌人
汉孺子之后也。
二十二寻师于临川楮山。
后五岁削发。
隶于高安龙冈寺。
遂受戒。
唐义净译经上足曰洪州灵杰。
其秉羯磨者曰两京清涤使法慧
钦智度冲深。
神用高爽。
行无权实。
身绝开遮。
阐律藏而日月光明骋辩才而龙象蹴踏。
江岭之外。
凛然风生。
开元末北游京师
东京福先大德。
常诵大涅槃经而讲之。
兼明俱舍论维摩金刚经。
每登讲座。
其下日有二三千人。
由是名动辇毂。
禄山作乱。
杖锡南归。
居于西山洪井双岭之间。
高僧观显之遗踪。
于寺北创置兰若。
山泉之美。
颇极幽绝。
钦虽坚持律仪。
而志在宏济。
好读周易左传。
下笔成章。
著律仪辅演十卷。
尝撰本州龙兴寺戒坛碑。
颇见称于作者。
大历三年
真卿忝刺抚州
东南四里。
有宋侍中临川内史谢灵运翻大涅槃经古台。
阶扃俨然。
轩构摧圯。
有高行头陀僧智清者。
首事修葺。
安居住持。
明年秋七月
真卿绩秩将满。
观察使尚书御史大夫赵国魏公
愿以我皇帝降诞之辰。
奏为宝应寺
仍请山林高行僧三七人。
冬十月二十三日
圣恩允许。
于是鼎新轮奂。
其兴也勃焉。
乃请止观大师法源法泉襄阳乘觉清源善宏罗浮圆觉佛迹十喻馀杭慧达当州海通海岸等同住董修。
以资景福。
佥以为学徒虽增。
毗尼未立。
明年三月
乃请钦登坛而董振铎焉。
仍俾龙冈道干天台法裔招提智融白马法允衡岳正觉同德义盈香城藏选龙兴藏志开元明彻等同秉法事。
于是远近骏奔。
道场侧塞。
圣像放光。
而龙王不雨者四旬。
僧尼等三百五十七人。
文士正议大夫卫尉少卿张廷皋脱俗归真。
其名曰瑰纲。
为称首焉。
又钦比年以来。
为受具者。
凡一万馀人。
江岭湖海之间。
幅员千馀里。
像法于变。
此皆钦教道之力焉。
临川在岭隅。
未尝宏律。
于是二众三百馀人。
请法裔敷演而依止之矣。
复有上都资圣寺高德曰还本律主。
伟兹能辨。
深嗟叹而赞美之。
请于寺东南置普通无碍禅院
院内立镇海观音道场。
请善宏居之。
以开悟心要。
云一上足曰智融。
精持本事。
如会尊众。
乃命智光等于普通道场东置律藏院。
创立戒坛
以伫钦公之来仪。
且施肇纪之不朽。
经营未几。
坛殿郁兴。
庶乎渡海浮囊。
分毫绝罗刹之请。
严身璎珞。
照耀有摩尼
则入佛位而披伽梨者。
名香普薰。
神足无极。
其可胜纪而芜绝乎。
唐大历辛亥岁春三月
抚州史鲁郡开国公颜真卿书而志之。
丞相邹平公新置资福院822年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八 创作地点:江苏省镇江市
夫威凤之炳然。非海晏则不至。
卿云之蔼然。非气和则不出。
故君子藏器抱璞。含忠毓德。
不遭遇其时。则光名不𣈫。
是以干木之退也。高于千乘君。
曼容之仕也。止于六百石。
仆射佩虎符而知足。视蝉冕而蔑如。
由斯志矣。先仆射苞文武之道。
有清直之德。良玉美润。
徒蓄宝于荆岑。乔木幽深。
不呈材于廊庙。知者所以叹息也。
丞相邹平公钟是馀庆。为唐宝臣。
公天挺奇表。角犀特秀。
居五岳也。禀太华削成之状。
方四时也。得清秋爽朗之气。
森子戟以耀㯋。粲圭璋而洞照。
盖人之桀欤。宪宗皇帝以神武之姿。
垦除菑害。睿虑澹以泉默。
英威赫而电断。奇权秘计。
皆中诏决之。参宸算者。
惟公与二三髦士。揣摩润色。
繄公称首。既平淮夷。
荡齐寇。四罪咸服。
八表晏然。虽则武力之拘原。
亦由谋臣之决策。洎今上之宅忧也。
衮龙未袭。向明未位。
召公东宫含春殿。歔欷前席。
付以大柄。公乃请偃武论道。
与天下休息。上若涉水而得舟楫。
驭马而有衔辔。始拜言以命咎。
即其时而相说。君臣之遇。
古无俦也。公之为政。
贞以制动。平以称物。
其志在于识相体宏。简易而已。
尝以为用京房之法。则烦碎而乱理。
啬夫之辨。则捷给而伤化。
由是遵坦夷之路。窒邪枉之门。
不勤人以务远。耻竭泽以言利。
矧夫洞虚明之境。应必以诚。
端不言之蹊。孰不归我。
故奉圣者称公为良相焉。公之趋丹戺。
紫垣。名冠近臣。
宠加赠典。先仆射珥貂而升左揆
先夫人由赵郡而启大国。金印石窌。
当代荣之。建中初
仆射柱下史梓潼军计。典昌荣二部。
益部之内。有林居一廛。
庾氏诛茅。始伤于寄寓。
仲长树果。终见于繁蔚。
年才佩觿。志拾青紫
方覃思于经籍。未驰骛于文章。
游焉息焉。必在于是。
及钟家难。乃入为官。
韦太尉镇是邦也。公释褐从事
在宾幄之间。逮兹抗戎旌。
佩相印。曾未一纪。
继为三公。下车逾月。
访于旧馆。邵伯之树未剪。
武侯之庐犹在。于公邑里。
遂见高车。龙骧门闳。
竟容长戟。瞻构洒泣。
循陔永思。以为徵坏壁者。
夫子之居尚毁。固朽宅者。
如来之乘斯远。孰若归于净土。
环以香林。乃购之于官。
以为精舍。又以桑门之上首者七人居之。
所以證迷途而资夙植也。殿堂层立。
轩房四柱。镕金作绘。
髣髴诸天。况乎蜀山葱茜。
下临于雉堞。锦江明灭。
近缭于郊坰。红树倚槛。
青蕖傍砌。海雏乍来。
灵草长秀。彼之听和音者。
不惟于寂虑。闻异香者。
自入于禅薰。公之孝思。
永代作则。岂止何充之宅。
独入檀那。将与文公之堂。
俱为不朽。某藐焉孤生。
流落于代。辱公感旧。
遂不见遗。爰自内庭升台司
居视草之列。二三年间。
位阶先达。由是议人伦者归公之盛德。
不陪密坐。骤变寒暑。
迂悬榻之念。忝授简之思。
且尝典纶綍。获备官寮。
报德不让。惧斯文之阙焉。
长庆二年十月二十三日朝议大夫御史中丞上柱国赞皇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李德裕撰。
大唐处士张君墓志铭 五代 · 于兢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四十一
君讳兴。
字文起
南阳西鄂人也。
太史衡之冑。
昔灵表西丰
留侯建帷幄之策。
星移东井
常山兴缔搆之功。
或师范万乘。
照彰图籍。
光临千里。
焕炳缣缃。
异动三台
司空之忠烈。
吟谣两穗。
太守之仁明。
奕叶簪裾。
蝉联圭组。
规矩重謺。
代有人焉。
缅究遗编。
可略而言矣。
曾祖瓘。
魏冀州信都县
弦歌不奏。
美化洽于一同。
鸣琴讵张。
仁风清于百里。
祖虔。
周太仆寺主簿
才能干济。
智略强明。
寻见辟除。
转授瀛州河间县
父才。
扬州江都县丞。
辅弼风规。
俗流清化
赞导名教。
邑致歌谣。
君系高华。
等琨珸之剑。
箕裘纂组。
若青邱之祥鸾。
义烈因心。
未资于典籍。
忠良天纵。
不假于规模。
崇有道之林宗
慕无移之□□道契虚元。
性符高尚。
纵寂寥而赏趣。
特澹泊而怡神。
志道研精。
非由鼎食。
穷微尽要。
讵徇轻肥。
得性琴书。
吟啸烟霞之表。
时谈物义。
进退木雁之间。
荣期
高符
时游三径。
乍抚一弦。
以道义而为尊。
轻蝉冕而非贵。
探赜幽隐。
迥迈庄惠之机。
致远钩深。
遥钳之趣。
想秦晋之有近。
之代亲。
遂婚于辰州辰溪县汉阳赵徽之女。
幽閒婉昵。
中馈聿修
懿淑温和。
母仪庭宇。
君纂业成劳。
扬雄之痼疾。
淫书作瘵。
遭皇甫之沉疴。
气拥膏肓。
疾缠腠理。
华佗而不瘉。
扁鹊而无瘳。
贞观廿二年七月廿二日
𣨛于私第。
春秋六十有二。
夫人赵氏。
𣨛于永徽四年
春秋六十。
粤以龙朔元年岁次辛酉十月癸亥朔廿三日乙酉
合葬于故邺城西。
礼也。
平原
漳浦
左带芜城
右连林麓。
刊兹元石。
纪以清徽。
勒彼鸿名。
光斯泉户。
庶使青山为砺。
表盛德而弥芳。
碧海成田。
阐家声而不泯。
呜呼哀哉。
乃为铭曰。
规矩重謺。
圭璋代映。
三台表异。
两歧兴咏。
人伦楷模。
搢绅龟镜
百代逾芳。
千龄弥竞。
道合幽元。
性符林壑。
迹齿沧波。
名流台阁
贵不充诎。
贱不陨穫。
思巧雕龙。
光逾刻鹤。
有谓升堂。
相期入室。
帷簿犹空。
繁华未实。
倏忽不幸。
咄嗟已失。
一棺犹闭。
万事长毕。
苕荛垄首。
𪩠崺山足。
露销草翠。
风飞树绿。
元门一掩。
寒灯无旭。
私壤式题。
贞芳载烛。
复论令狐滈 前蜀 · 张云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六
臣一昨以令狐滈负议圣朝。脱身疏网。
因缘僭禄。抗奏上论。
伏自疏奏以来。二十馀日。
奉明诏。异议喧然。
臣孤立自持。当此大位忽异。
恐事生不测。先及臣身。
则一去帝城。千里吞恨。
将来拜疏。何略闻知。
臣今再上闻者。但以势不可默也。
之取钱。岂令臣见。
臣只以贪僭之誉。布在人间。
惟受传闻。即有论列。
先朝献疏。已具指陈。
还缘此子。窃父威权。
为过不少。而外人言论。
上闻于天。所以先帝不加责于微臣。
以言之无罪。不然。
令狐滈外倚家门之权。内连郑颢之宠。
臣寻粉碎于先朝矣。今日岂得全生。
更为陛下明言乎。令狐绹为先帝权柄大臣。
独擅恩泽。职当调护国本。
吁谟皇家。陛下序属天宗。
躬为长子。先帝亲观齿让。
目睹温文。大中十年十月八日敕。
右谏议大夫豆卢籍刑部郎中李邺。并以本官充夔王巳下侍读
令狐绹交连帝戚。位冠鼎臣
端坐中书。作何行李。
陛下受天照命。偫臣定策。
宫禁之事。则臣不知。
但欲册夔王。便可知臣节。
况滥举李琢。致其毒流生人。
使先帝贻厥之谋。不及陛下。
好生之德。未免忧勤。
只合辞荣乞骸。席稿请罚。
何颜更令不孝之子。滥求官荣。
事体既乖。人情实愤。
李琢本无吏道。惟有贪名。
既身挫人言。官实由贿得。
拔自偫小。分符交州
果大肆凶残。处置杜存诚父子。
取怨溪洞。阖境乱离。
其坐罪贬官。犹专为掩覆。
依前要用。更与寿州
萧仿驳议既行。李琢罪状转验。
不自澄省。指斥王廷。
按狱司穷。重重贬削。
分务未久。又除。
宋州。直至罢相权。
始废居东格。无私宰物。
当如是乎。若令狐绹一时敏辨。
以有公才用。如或不知。
未为有过。岂李琢前僭未塞。
后恶乃张。知是罪人。
横身庇护。则之举吏。
自与心违。之取钱。
何须眼见。众口纷纭。
号为白衣宰相。朝廷设进士之科。
本求才彦。镇其浮滥。
属自宰臣。陛下御极之初。
大臣仪刑百辟。岂为言出镇。
便策名。放榜宣麻。
相去二十三日既公然进状。
请试春官则元在京都。
不经举进。明言拔解。
傍若无人。宰臣之子。
不患无位。且合简身慎行。
以成父业。有何急切。
如此攫挐。使天下孤寒。
人人怨叹。谓之无解及第。
实则有耳未闻。不惧人言。
一至于此。若悉书过。
方罄南山。恐未尽也。
臣家惟有童稚。更无兄弟。
自伤侧足单居。但思引领获罪。
令狐绹荣上相。位冠通侯。
十年之阴。两叶公台之贵。
煦能生物。怒可移山。
臣子岂无常人之情。有何苦切。
频将单脆微蔑之身。与强家立怨立敌。
自取倾危也。直以曾将事。
上闻先朝。出网罗。
偶逋清宪。更欲玷黩皇化
参侍玉墀。人怀怨心。
而敢指斥。是欲以大中威福。
复行之于舜日也。独臣将经是事。
岂得逡巡。止可碎身权豪之门。
不可负陛下设官分职。况有秕政。
亦何阻直言。以其前章。
犹未明切。闻党欲谋害臣。
恐不及继言。便至贬降。
臣又思令狐绹负先帝之事。陛下不知。
误我圣明。由臣恇怯。
今再得指陈事。启达聪明。
臣于妻子官业。已无爱惜矣。
用舍之宜。一俟圣裁。
唐故朝请大夫尚书刑部侍郎柱国赐紫金鱼袋乔公墓志铭972年10月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六、全宋文卷三一、《徐公文集》卷一六、《全唐文》卷八八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士有放怀夷旷,介然中立,外物无累于心,没齿不违于道,吾友乔公尝从事于斯矣。
公讳匡舜,字亚元广陵高邮人也。
曾祖谭、祖泰,皆不仕。
考鸿渐,本县尉
家世清操,州闾称之,故其子孙必有兴者。
公少好学,善属文,弱冠游京都,词藻典丽,容止都雅。
烈祖辅政,见而器之,补秘书省正字
丞相宋楚公,初获进用,位望日崇,闻公之名,辟置门下,每为文赋诗咏,辄加称赏。
由是名誉日洽,而卿士大夫皆前席待之。
累迁大理评事司直监察御史屯田员外郎,从宋公出藩,为江西、浙西掌书记
府公告老归九华山,公乃升朝,为驾部员外郎
未几,守本官知制诰,就迁祠部郎中中书舍人
典掌枢机,周慎静默,凡十馀年。
值边境俶扰,师出无功,诏旨亲征,中外忧惧,公上疏极谏,坐沮挠军势,黜居临川
顷之,宋公获谴,又以故吏为累,由是累年沉废。
今上即位,徵为水部员外郎,改司农少卿判太常寺,转殿中监修国史,拜给事中权知贡举,又兼献纳使,迁刑部侍郎
公自徵还,数年间联历清望,盖旧齿直道,上简圣心。
至是,以老病不堪朝谒闻,上知其家贫,诏以二卿之秩养疾。
壬申岁九月二十有三日,卒于京师滨江里官舍,享年七十有五,遗命以《周易》、《孝经》置棺中。
太常考行,易名曰贞。
即以其年冬十月二十有三日,葬于江宁县某所,礼也。
夫人太原县郭氏,代公玄孙、晋陵令喻之女也。
馀庆所备,门风甚高,妇德母仪,闻于宗族。
一子僧孺,秘书省正字,早卒。
孙谞,亦为正字
公之为人,宽简真率,常以诗酒自适,不以势利萦心,毁誉谗慝之词闻之晏如也。
从事楚公府殆二十年,凡为府公见知者皆诡谲倾侧,公独淡然无营,守正不谄,故但以文义知赏,末尝任用。
烈祖下诏公卿,举可以亲民者。
楚公所荐非其人,烈祖甚不悦,谓给事中常公梦锡曰:「吾望其荐匡舜也」。
常公及中书侍郎韩公熙载,嫉楚公如雠,而与公善,尝相谓曰:「宋公误识亚元,正可怪也」。
公之历任,奉法循理,似不能言者,及其临危击节,抗词忤旨,侃侃然有古人之风。
黜官夺禄,甘贫守约,凡五年不形于言色,恂恂然道家之流也。
故能享老寿,保康宁,归全委顺,斯可贵矣。
临终数日,舍弟往候之,怡然言曰:「吾往矣,君兄弟可各为一诗哭我」。
翌日,复告门生曰:「吾已得徐君兄弟许我诗,馀无事矣」。
其忘怀死生也如此。
呜呼!
絮酒之礼,已隔平生;
挂剑之信,永畀穹壤。
故以二章为志,閟于九原。
所撰集七十馀卷,编纪之任,属于门人,此不备书也。
其诗云:
举世重文雅,夫君更质真。
曾嗟混鸡鹤,终自异淄磷。
词赋离骚客,封章谏诤臣。
襟怀道家侣,标格古时人。
逸老诚云福,遗形未免贫。
求文空得草,埋玉遂为尘。
静想忘年契,冥思接武晨。
连宵洽杯酒,分日掌丝纶。
蠹简书陈事,遗孤托世亲。
前贤同此叹,非我独沾巾。
锴诗云:
诸公长者郑当时,事事无心性坦夷。
但是登临皆有作,未尝相见不伸眉。
生前适意无过酒,身后遗言只要诗。
三日笑谈成理命,一篇投吊尚应知。
唐故文水县君王氏夫人墓铭968年8月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七、全宋文卷三二、《徐公文集》卷一七、《全唐文》卷八八七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夫人讳畹,字国香
其先太原人,今为庐江人也。
祖潜,左司郎中,赠太府卿
考坦,礼部郎中
皆以贞干纯懿,见称于时。
夫人丽窈窕之容,秉明慧之性,幼失所恃,事继亲以孝闻,在家不违于姆师,移天不失于妇顺。
初,先姑之治家也,严而有惠,通而得礼。
夫人观形禀教,莫不率循,故三十馀年,门风家法,凛然如旧。
性尚静退,不乐世喧。
始愚之在要职也,夫人忧形于色;
及其居贬所,反欣然忘贫。
此其所以为异也。
虽门族素盛,而世涂多故,禄赐所入,赒给无遗,丰约同之,亲疏如一。
至于浣濯之俭,组紃之勤,蘩藻尽敬,儒玄励操,环佩中节,始终不渝。
少善秦声,长亦舍弃,每晨兴,诵《五千言》而已。
享年五十,戊辰岁八月一日终于京师舜泽里之官舍。
其年十月二十三日,归窆于西山洪崖乡鸾冈里,从先姑大茔,礼也。
有子曰夷直,女曰神华、林华。
呜呼!
愚常以体道委命为怀,而情之所钟,不知其恸,衔涕秉笔,庶不泯其声尘焉。
铭曰:
缑岭之灵,生此淑人
洪崖之滨,寄此新坟。
生与道俱,没与仙邻。
悠悠精爽,岂或为尘!
呜呼!
吾信积善之必尔,故摅恨于斯文。
州府场院官等以三周年为满诏开宝五年十月己酉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七、《宋会要辑稿》食货五四之一(第六册第五七三八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
州府场院官、粮料使镇将,自今并三周年为满。
两京诸州府系囚令役夫洒扫狱户每五日一遣吏视之诏太平兴国六年十月丁亥 北宋 · 宋太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宋大诏令集》卷二○○
应两京及诸州府系囚等,朕焦劳万几,钦恤庶狱,乃眷士民之蕃庶,尚念法令之滋彰。
囹圄未空,逮捕犹众,当砾石流金之候,在黄沙聚棘之中,不示哀矜,岂彰仁恕!
宜令诸处候诏到日,令役夫洒扫狱户,每五日一遣吏视之。
供馈水浆,洗涤杻械,疾者给医药,无使饥渴夭枉,以伤好生之德焉。
以旱罪己御札端拱二年十月辛未 北宋 · 宋太宗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宋大诏令集》卷一五一、《宋会要辑稿》礼一八之三(第一册第七三四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群书考索》前集卷三○、《宋史》卷五《太宗纪》二、《宋元通鉴》卷七、《宋史新编》卷二、《宋史记》卷二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顾兹雨雪愆期,应是祅星所致。
为人父母,莫敢遑宁,直以身为牺牲,焚于烈火,亦未足以答谢天谴。
当与卿等审刑政之阙失,念稼穑之艰难,恤物安人,以祈玄祐
论防下动奏真宗至道三年十一月997年11月8日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续资治通鉴》卷一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昨七月二十五日所进封章,为言地震之灾,是彰下动之象。
臣经宿思虑,以其事非外人所可得而知,非大臣不可与之议;
臣达旦忧惧,以所奏请陛下且留中不出,乞陛下与大臣略言。
至二十六日,再上封章。
所贵谨密,未审陛下曾以其事与大臣评议否?
不知大臣曾闻其事为陛下商较否?
今地震之灾渐见,下动之象已萌。
臣见银台司诸道奏报,自九月初至冬节前,申奏贼盗不少。
今不一一具奏,虑烦圣聪,且据其可言者一二而言之。
九月四日施州奏,群贼四百馀人惊劫人户。
十月七日滑州奏,有贼四十馀人过河北
十五日卫州奏,有贼七十馀人过河北
十九日绛州奏,垣曲县贼八十馀人杀县尉成柄。
西京奏,十月二十三日,有贼一百五十三人入白波兵马都监廨署,并劫一十四家,至午时,夺州船往垣曲,至河阳巩县界。
濮州奏,群贼入鄄城县
单州奏,群贼入归恩指挥营。
济州奏,群贼劫金乡钜野县郭十九家。
永兴军奏,虎翼军贼四十馀人劫永兴南庄。
今月二日西京奏,王屋县贼一百馀人,白高渡溃散军贼六十馀人;
七日陕府奏,集津镇群贼六十馀人,并惊劫人户,至午时乘船下去峡石县,群贼自河北渡过河南
八日西京奏,草贼见把截土壕镇,官私往来不得。
岂有京师咫尺而群盗如此,边防宁静而叛卒如是。
臣所谓地震之灾渐见,下动之象已萌,臣为陛下忧之。
臣每见宣命指挥,以诸处奏报,但令巡检使臣掩捕,但令巡检地分袭逐;
而安之讨之,未见其嘉谋,备之禦之,未见其远虑。
若其势渐盛,而有谋者与之为谋,其力难制,而思乱者济之为乱,乃是国家失于早图,乃是朝廷失于轻事。
今地震之灾渐见,陛下何不早谋而杜其渐;
下动之象已萌,陛下何不熟虑而防其萌?
七月所奏,望再取披详,今所奏望必垂听信。
防其萌正在今日,杜其渐不可失时。
近京盗起既如此,向西民困又如彼。
杨允恭请置粮草车三千辆,要推车兵士一千人;
卢之翰两状奏乞自京支拨钱四十五万贯;
度支灵州五月下旬,米每升一贯文。
要车子运粮,是边上仓廪素无储备矣;
请自京支钱,是关右帑库素无积蓄矣;
奏米每斗十贯文,即灵州军民今已饿殍矣。
未审朝廷惜灵州有何所得?
灵州有何所失?
若因力役未息而中原难起,制禦失宜而外方变生,实谓所得不如所失也。
今陛下宜精于所虑,断在不疑。
若惜灵州必然有益于国家,即乞明降敕书,晓谕天下,使天下知之;
灵州必然有损于国家,亦乞明降敕榜晓谕,使天下知之。
晓谕之意,以苏息万民为意;
取舍之谋,以优恤万民为谋。
令边敌知取舍之谋,使中外知损益之理,示朝廷之大体,表王道之至公,此所谓陛下修德以禳地震之灾,此乃是陛下早图以防下动之象。
若贼势渐盛,民患未除,而谋虑之不深,剪灭之未得,被贼辄据州郡,僭称公侯,河北仓廒能先占取,河西部落来与结连,百姓力役之未休,四方观望而相效。
此事非细,系社稷之安危,此策非轻,系朝廷之治乱。
今庙堂之上,必有嘉谋;
枢轴之间,必有善计。
若言小小寇盗,不劳圣虑忧虞,若以屡屡指挥,只令使臣捕逐,如此则群盗终难剪灭,如此则诸处终未平宁
若贼徒聚得三、二千人,径度淮南,往保吴、越,则运粮纲船不至京师矣;
若贼徒取得一、二州郡,善据要冲,则上供钱帛不充国用矣。
因此,则人情必有向背;
人情既有向背,则军情岂无动摇?
当此时,北敌辄来骚边,陛下不得不忧;
四戎辄来犯塞,大臣不得不惧。
臣今所言激切,不为身谋,所虑安危,实为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