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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十
            明胡廣等撰
公元前670年
  莊公(王亥七年)二十有四年(齊桓十六晉獻七衛惠三十蔡穆五鄭文三曹僖公元年陳宣二十三杞惠三宋桓十二秦六楚成二)
春王三月桓宫桷(左傳春刻其桷皆非禮也御孫諫曰臣聞之儉德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先君共徳而君納諸大惡無乃不可公羊傳何以書訊何譏爾刻桓宫非禮榖梁傳禮天子之桷斵之礱之加宻石焉諸侯之桷斵之礱之大夫斵之士斵本刻桷非正也夫所以崇宗也取非禮與非正而加之於宗廟以飾夫人非正也刻桓宫桷丹桓宫斥言桓宫以惡莊也)
 公將迎姜氏丹桓宫之楹刻其桷(杜氏刻鏤也桷椽也張氏曰於礱斵之外又加刻鏤之工)為盛飾以誇示之此非特童心而已御孫諌曰儉德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先君共德而君納諸大惡無乃不可乎自常情觀之丹楹刻桷宜若小失春秋詳書於䇿御孫以為大惡何也桓公見殺於齊則不能復而盛飾其宫誇示仇人之女乃有亂心廢人倫悖天道不知正者也御孫知為大惡不敢盡言春秋謹禮於㣲正後世人主之心術者也故詳書於䇿斥言桓宫以惡莊為後鑒也(王氏曰楹以黝堊桷以斵礱天子之制丹楹刻桷僭侈甚矣魯用天禮樂莊公又過之以夸示仇女聖人備書而惡自見矣家氏曰鳥獸知有母而不知有父人知有父而復泝其父之従出而知有祖焉有曽祖焉有髙祖焉又泝其曽髙之所従出而有始祖焉皆為之廟以祀之聖人囙為之制宗廟祀享之禮自天子至公卿大夫隆殺有等然後盡於禮不以踰禮為榮也不以僣禮為孝也今莊公忘父之仇徇母之欲娶仇女為夫人知有母而不知有父既又丹桓宫之楹而刻其桷以盖其無父之恥不思有常制獨於桓宫丹楹刻桷悖禮也以悖禮施之親廟不足以榮其親適足以悖其祖知有母而不知有父無父也隆於其父而薄於其祖無祖世無父無祖禽獸之道也春秋書丹桓宫楹刻桓宫桷以見五並列而桓廟獨違制盛飾深著莊公之罪也永嘉吕氏或謂三年新宫親廟切近不忍稱故稱新宫桓宫親廟切近不言新宫以惡莊也是不然宣宫神主未入廟而遇災故新宫桓宫則固已久矣宜其不稱新宫也)
曹莊公
公如齊迎女(公羊傳何以親迎禮也榖梁親迎桓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親迎於齊也○廬陵李氏逆女五目見桓三年此條諸傅皆同惟公羊杜氏以為合禮非也)
公至自齊(穀梁傳迎者行見諸舍見諸先至非正也)
 榖梁子曰親迎常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親迎於齊也(陳氏曰親迎不書莊公特書之則以聚齊女也)或曰常事不志嵗事之常也親迎可以常乎則其説誤矣所謂常者其事非一月事常則視朔是也有時事之常則蒐狩是也嵗事常則郊祀雩祭之類是也合禮常則婚姻納幣迎女至歸之類是也凡此合禮常則不志矣其志則於禮不合以為戒者也(啖氏曰凡婚姻合禮者皆不書如魯往他國親迎常事不書他國來亦如之凡書者皆譏也趙氏曰凡男女之禮人倫之本也風教之始也是以先王敬之故紀其闕耳)若夫崩薨卒葬即位之類不以禮之合否而皆書此人道始終大變也其於親迎異矣(臨川吴氏曰親迎常事不書納幣三年而後親迎非常而書故致之以示譏也張氏曰王裒蓼莪之詩而哀痛終其身莊公妃偶之合兩年之間三至齊廷而念不及其父春秋所以詳書而誅其心也歟汪氏曰魯十二公夫人莊公納幣則譏其親納幣而娶仇女也文公書納幣則譏其䘮未畢而國婚桓文成書迎皆譏不親莊公親迎於仇國則亦譏也僖公納幣迎女合禮則不書矣○陸氏曰公羊親迎禮也按合禮常事不書故知榖梁譏迎於齊是也杜氏公羊杜元凱以為不明春秋常事不書之㫖耳)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左傳哀姜公羊傳言入何難也其言曰何難也其難柰何夫人不僂不可使入與公有所約然後穀梁傳入者内弗受也日人惡入者也何用不受也以宗廟弗受也其以宗廟弗受何也娶仇人子弟以薦舍於前其義不可受也)
公元前666年
 何以不致(汪氏曰據文姜穆姜皆書至)不可見乎宗廟也(劉氏曰言入非致廟之文也)齊襄公之女(臨川吴氏曰若以為齊僖女則僖卒巳二十八年豈有未嫁之女且未應母妹夫人以為齊桓女則計齊桓之年盖下於魯莊未有可嫁之女可婿魯莊也其齊襄之遺女耳)入者不順之詞以宗廟為弗受也昏義以正始為先而公不與夫人皆至不従公而入(汪氏曰公以七月至而八月乃入)已失夫婦之正弑閔孫邾之亂兆(孫氏曰公親迎於齊不俟夫人而至失夫之道也婦人従夫者也夫不従公而入失婦之道也夫夫婦不婦何以為國不亂何待故曰入以惡之臨川吴氏曰凡卿為君迎夫人本非禮也猶且夫人至公親往迎而不與同至失禮甚矣)莊公不勝其母越禮踰時仇人之女薦舍於宗廟(范氏曰薦進舍置也)以成好卒使宗嗣不立弑逆相仍㡬至亡國春秋詳書其事以著莊公不孝之罪為後戒也(陛氏曰夫人至書月以娶仇女之故特變文書入而又書日張氏曰妻者齊也書八月丁丑入見後公而至之日多也陳氏曰制於其母必俟齊女而後齊人重要之為之親納幣而觀社遇榖盟扈一嵗三見於齊丹楹刻桷以飾夫人夫人踰時然後是故書迎書至而後書入夫人未有書入者入逆詞也書迎以病莊公書入以惡哀姜也亦以譏齊桓也春秋之書夫人未有於此者也家氏曰不書或謂其娶仇麗女不敢見於廟彼丹楹刻桷奢麗以誇示之何以能知愧而不使見於廟乎穀梁所謂宗廟有弗受焉耳髙氏夫婦人倫之本所以成孝敬也孝敬備然後夫人之職舉桓公見殺於齊而莊公乃以齊女夫人欲責其孝則彼嘗賊臣子之所疾也欲責其敬則我方仇彼鬼神之所棄也是不可以奉祭不可以夫人之職矣○啖氏曰公羊云其言入何難也以義不當入故言入有何難乎)
公元前670年
戊寅大夫宗婦覿用幣(左傳公使宗婦覿用幣非禮也御孫曰男贄大者玉帛小者禽鳥以章物也女贄不過棗脩以告䖍也今男女同贄是無别男女别國大節也而由夫人之無不可公羊傳宗婦何大夫之妻也覿者何見也用者何用不宜用也見用幣非禮然則曷用云乎脯脩云乎榖梁覿見也禮大夫不見夫人不言不正其行婦道列數之也男子之贄羔雁雉腒婦人之贄栗脯脩用非禮也用者不宜用者也大夫國體也而行婦道惡之故謹而日之也)
 禮夫人大夫郊迎明日執贄(音致)以見(何氏曰日者夫人大夫郊迎明日大夫宗婦皆見故著其明日杜氏曰禮小君大夫執贄以見明臣子之道)宗婦大夫之妻也(杜氏宗婦宗大夫之婦髙氏特牲饋食宗婦統於主婦此曰宗婦則凡宗族之婦盖主婦其中矣)公事曰見私事曰覿(徒列反朱子曰以事禮見也)見夫人禮也曷為私言夫人不可見乎宗廟不可以臨羣臣故以私言之也覿用幣何以男贄大者玉帛小者禽鳥以章物也(杜氏公侯伯子執玉諸侯世子附序孤卿執帛卿執羔大夫執雁執雉章所執之物别貴賤)女贄不過(側巾反)棗脩以告䖍也(禮記曲禮婦人之贄椇脯脩杜氏曰取其名以示敬何氏曰婦人舅姑見女姑以脯脩贄見夫人至尊兼而用之取其謹敬脯脩取其斷斷自脩)今男女同贄是無别也(杜氏莊公欲誇示夫人故使大夫宗婦同日俱見茅堂胡氏曰大夫宗婦覿譏同見也故不稱及者幣譏同贄故特書若大夫不覿祇書宗婦足矣丹楹刻桷等事考之其使大夫覿宜有之矣張氏曰夫人大夫見於宗廟見於内禮也並覿同贄是失男女之别)公子慶父之亂兆矣春秋書正始之道也(杜氏莊公禮書之詳者志大惡桓公不謹文姜之際身殺而莊公為累不懲其事則又甚焉納仇人之女以共祭祀懼無以悦乎夫人丹楹刻桷於桓之廟又使大夫宗婦覿而用幣往往加乎先王之禮而重之以奢僣其所欲厚於夫人無所不至夫婦之際先王正始之道豈有不正而終克正者乎臨川吴氏曰楚懐王客死於秦其子頃襄王迎婦司馬氏痛之曰忍其父而昏其仇彼父但為秦所拘畱己未嘗被殺也司馬氏猶痛之況魯莊之父為齊所殺而又娶其女則忍父昏仇之罪奚啻數十倍於楚頃襄也哉方且桓宫覿幣以誇富盛齊女庸愚一至極異日淫縦弑迎之禍殆勢之所必至汪氏男女有别人倫之本也莊公大夫宗婦同贄俱覿而致哀共仲嗣君之禍唐髙宗百官命婦同宴於麟德殿而致武后淫毒遂移唐祚嫌疑際可不慎春秋書娶夫人哀姜最詳自盟防納幣於始至宗婦覿用幣於終見於經書其事十有四以其禮之非常故辭繁而不殺也○劉氏曰穀梁謂禮大夫不見夫人非也君祭於廟大夫夫人俱在其中可得弗見乎殆不常見耳今夫人始至而大夫見之是禮然矣何謂非禮乎)
 附録(左傳士蒍又與羣公子謀使殺游氏之二子士蒍晉侯曰可矣不過二年君必無患)
大水(何氏曰隂盛所致汪氏莊公娶仇女又奢僣以誇示之故有隂沴之應唐髙宗太宗才人武氏為昭儀萬年夜大雨水幾溺其身天人相感之際焉可誣也)
戎侵曹曹覊出奔陳赤歸於曹(公羊傳曹覊者何曹大夫也曹無大夫何以書賢也何賢乎曹覊戎將侵曹曹覊諫曰戎衆以無義請勿自敵也曹伯曰不可三諫不従遂去之故君以為得君臣之義也)
 杜預謂覊盖曹公子也曹伯已葬猶不稱爵者以㣲弱不能故為戎所逐爾(臨川吴氏曰上年十二月莊公今年三月葬則覊以世子嗣位其先君至是冬在期年矣為戎所逐而出不書爵而書名義與鄭忽同)赤者曹之庶公子(賈氏曰赤戎之外孫)歸易詞也(杜氏曰赤曹僖公也盖為戎所納故曰歸)宋人執鄭祭仲出突歸權在宋也戎侵曹而覊出赤歸制在戎也使鄭忽曹覊明而能斷雖有宋戎之衆突赤之孽何縁而起以國儲君不能自定位於誰責而可故雖以國氏皆不書爵為居正者之戒(趙氏曰覊未踰年之君出奔不書爵言不能先君也陳氏曰君在䘮稱子其曰曹覊不能為子也侵淺事也以千乗之國不能不可以言子矣然奔君未有言故者言故猶愈於自奔也劉氏曰突因宋赤因皆奪其君然而春秋一貶之無上下之異春秋治治不治亂也使鄭忽覊事親而孝為上而禮在䘮哀臨事而恭大夫順之國人信之雖有宋戎之衆突赤之孽何縁而起然而君臣交爭兄弟為仇者上有失故下得也薛氏曰覊者曹之嗣赤者子之非正者戌間曹之兄弟爭國侵其疆塲而覊奔赤反亦曹覊無立之罪也張氏曰覊繫於曹與鄭忽同明其正也赤不繫庶孽也赤以庶逐嫡以裔謀夏天方伯不能髙氏曰戌而敢専制諸夏廢置人君亦以病齊桓也汪氏曰突歸於鄭忽出奔去疾入於展輿出奔吴與書法相似一君出而一君歸也然去疾以國氏而突赤不氏者去疾正而突忽不正展輿皆以突去疾而後出今覊聞赤入而先奔則弱不能又甚矣○陸氏曰曹覊者義同鄭忽公云是曹大夫非也劉氏曰公羊云曹無大夫也曹伯伯也鄭伯亦伯也若以小國大夫鄭亦宜無大夫豈獨曹哉似見曹之大夫著於經者少耳陳氏岳曰既侵曹而覊曰奔是曹懼而出其君明矣覊既出赤乃入是出覊而納赤亦明矣詎可謂覊大夫歟)
郭公(公羊傳赤歸於曹郭公赤者可曹無赤者盖郭公也郭公者何失地之君也穀梁傳赤盖郭公也何為名也禮諸侯無外歸之義外歸非正也杜氏曰盖經闕誤)
公元前669年
 此郭公也義不可曉而先儒以為亾者(劉氏曰郭亾亡國之亡也郭之所以亡者他國他國亡者所善不善所惡不惡也)於傳有之(見管子)齊桓公之郭問父老曰郭何故亡曰以其善善惡惡也公曰若子之乃賢君也何至於亡父老曰郭公善善不能用惡惡不能所以亡也考其時與事謂之郭亡理或然也夫善善不能用則無貴於知其善惡惡而不能去則無貴於知其惡未之或知者猶有所覬(音冀)也夫既或知之矣不能其所知(汪氏不能用之弊至於不能去之弊至於亂)君子所以髙舉逺引小人所以肆行無忌憚也(孔子家語尊賢不能用賤不肖不能去雖欲無亡豈可得乎)然則非有能亡郭者郭自亡爾(茅堂胡氏曰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未有不勤而能存者語云有朝不能洒掃四鄰謀取國家不知諸葛孔明海岱之間論安言計動引聖人今嵗不戰明年不征自取滅亡不可勝數汲汲興復為事恐蜀之坐亡也○趙氏曰公榖皆云赤者盖郭公也按郭公自是闕文赤者曹公子也文義不相關傅誤甚矣劉氏曰榖梁謂赤者郭公之名然春秋不曰郭公歸於曹豈顛倒迷錯若此梁亡鄭棄其師紀侯大去其國雖㫖意卓佹然文義自明未有改曷首尾如此者也汪氏説文亡字従人従已與公字相似故傳誤壬惠王八年)二十有五年(齊桓十七晉獻八衛惠三十一卒蔡穆六鄭文四曹僖一陳宣二十四把惠四宋桓十三秦七楚成三)
公元前670年
陳侯使女叔來聘(此諸侯交聘之始左傳女叔來聘始結陳好也嘉之不名榖梁傳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大夫杜氏曰女氏叔字季友相魯原仲相陳二人有舊女叔來聘季友報聘髙郵孫氏曰諸侯大夫天子賜之邑使之歸國則書氏書字祭仲魯單伯陳女叔是也陳氏曰前乎此非王室若姻鄰無聘者矣於是交聘女叔之後諸侯之㑹數而朝聘皆知盟主矣○啖氏曰左傳嘉之不名按聘者常事有何可嘉穀梁説是汪氏曰齊晉大國無命大夫強大専命耳)
夏五月癸丑衛侯朔卒(何氏曰朔犯逆天子命故去葬汪氏曰朔之入國魯莊有力未必不㑹其葬所謂治其罪而不葬者也)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鼔用牲於社(左傳非常也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用幣於社伐鼓於朝公羊傳日食曷為鼔用牲於社求乎隂之道也以朱絲營社或曰脅之或曰為闇恐人犯之故營之榖梁傳言日言朔食正朔也鼔禮也用牲非禮天子救日五麾五兵五鼓諸侯三麾陳三鼔三兵大夫門士撃柝言充其陽也杜氏曰鼔伐鼔也用牲以祭社)
 按禮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者四而日食與焉(禮記曽子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廢者㡬孔子四太廟火日食后之䘮雨霑失容則廢如諸侯皆在而日食従天救日)古者以是大變人君所當恐懼修省以答天意不敢忽也故夏書曰乃季秋月朔辰弗集於房瞽奏鼓嗇夫庶人走(書胤征蔡氏傳言日月㑹次不相和輯而掩蝕於房宿日食變天恐懼於上嗇夫庶人奔走於下)周官鼓人救日月則詔王鼔大僕軍旅田役賛王救日月亦如之(周禮救日月食王必撃鼔賛佐也擊其餘靣范氏曰鼔有聲陽事以壓隂氣)諸侯用幣於社伐鼔於廟退而自責(杜氏諸侯用幣於社伐鼔於廟退而自責以明隂不宜侵陽臣不宜掩君以示大義)皆恐懼修省以答天意不敢忽也然則鼓用牲於社何以書譏不鼓於朝而鼔於社又用牲則非禮矣(永嘉吕氏天子伐鼓於社社隂之神也日食隂勝陽也天子尊故責神諸侯自責而已諸侯鼔於社非正也復用非禮也牲者祭祀之事牛在滌三月三月之後方成牲日食而用牲取具臨時耳張氏曰日食隂盛陽㣲微事關天下固不止為一魯而諸侯亦有臣民因天變以自省洪範五事敬謹視聴言動思之間一失正則咎必應之古人應天以實而不以文故髙宗肜日洪範之言乃古人之所先務如胤征周禮所載乃禮文之末耳一時遭變禮文不可廢然正其本而後末可理也今莊公於充陽之本盖藐然矣鼔何益乎又用牲而欲以物求免書此以本末之皆失也孫氏曰凡救日食皆鼓不書常事也鼓於社而用牲者三變常也變常故書汪氏莊公之世日食者四而鼔用牲者二大水者三而鼓用牲者一鼔所不當鼔則踰制其所不宜用則非常僣天子之制失諸侯之常以是而答天變其過不既甚乎魏明帝太和初大史奏日當食請於靈星祈禱帝詔曰天之於人猶父之於子未有父欲責子而可獻饌求免也今具祈禳於古未聞羣臣其勉修厥職輔朕不逮其賢於魯莊逺矣臨川吴氏曰社者祭地示也其祭有常禮其日有常日其事為常事故皆不書經所書社凡四非為社書也以遭日食大水之變而乃用牲於社為非故書爾○趙氏郊禘子之禮社與嘗諸侯所自有祭統云成王賜魯重祭郊社禘嘗盖撰禮者見春秋書嘗社以為郊禘同遂妄言公羊云鼔用牲於社求乎隂之道凡此失禮乃書若言求隂之道乃為得禮又云以朱絲營社書禮無此文○劉氏曰左氏非常也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於是用幣於社伐鼓於朝非也夏書記季秋月朔亦有伐鼔之事豈必正陽之月哉所以書者譏其不鼓於廟朝乃鼓於社又用牲耳)
伯姬歸於把(榖梁傳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㣲無足道焉爾)
 其不言迎何也迎者非卿其名姓不登史䇿則書歸以志禮之失也(孫氏曰迎者非大夫不言迎)大夫來迎名姓已登於史䇿足以志其失矣猶書歸者以别於大夫之自迎者也猶書歸者紀伯姬是也(汪氏曰把叔姬伯姬不書歸)自迎者慶齊髙固是也(杜氏伯姬莊公汪氏曰或以為桓公女謂時君之女則加子字然莊二十七年書叔姬若皆桓公之女則伯姬盖三十餘矣未應二女失時若是伯姬以僖三十一年求婦則年踰七十而猶至魯似未可必其為桓女也)
大水鼓用牲於社於門(左傳亦非常也凡天災有幣無牲非日月之𤯝不鼔公羊傳其言於社於門何於社禮也於門非禮榖梁髙下水災大水伐鼔而駭衆用牲可以已矣救日鼔兵救水鼓衆杜氏曰門國門也張氏曰比年大水隂盛陽㣲之變極矣莊公若思先王正厥事之意謹内外之防嚴夫婦之别使隂沴無浸長之漸則後日之禍猶可及正也徇其文而無實徒以牲牷求免不恐懼修省以正其本而禮文亦且繆戾此魯之所以亂也髙氏古人水旱雖有雩禜祈禳之禮然靡神不舉愛斯牲先王必側身修行為之本況於社於門非所以致水災者也自古豈有伐鼓用牲救水災之禮乎○劉氏曰公羊云於社禮也於門非禮也非也若於社為得禮春秋亦當不書矣)
 附録(左傳士蒍使羣公盡殺游氏之族乃城聚而處之晉侯圍聚盡殺羣公子)
公子友如陳(杜氏曰報女叔之聘諸魯出朝聘皆書如友莊公母弟汪氏曰此季友私行之階也啖氏曰凡公及内卿他國朝聘皆書曰如趙氏曰凡内朝聘稱如以異外也王氏曰春秋内臣出聘凡六十有一如京師者五著諸侯之慢王室也如齊者十九如晉者二十五如宋者五如楚者一著諸侯之畏大國也如陳者二如衛如邾如如牟者各一著諸侯交相聘也内臣以事出者凡十九納幣迎女者三致女者一涖盟者四㑹葬者十乞師一比事以考之而是非善惡著矣廬陵李氏曰此内大夫出聘始而季氏始事當隱桓莊之間上而周近而齊有來聘者矣魯曽無報謝之禮而女叔一來季友旋造陳慶繼又躬行以㑹原仲之葬則陳魯之交盖於季友原仲私情至行父初乎立首講陳好猶前志春秋托始於此豈無意癸惠王九年)二十有六年(齊桓十八晉獻九衛懿公赤元年蔡穆七鄭文五曹僖三陳宣二十五把惠五宋桓十四秦八楚成四)
公元前668年
公伐戎(公無春字張氏曰為追於濟西之報怨襄陵許氏曰隱桓世有戎至於莊公戎始變渝是以濟西之役於此伐戎義已勝矣齊魯伐戎而中國崇矣)
 附録(左傳士蒍大司空夏士城絳以深其宫)
公至自伐戎(蜀杜氏曰伐戎無譏其致者公出師於外踰時而返故書至以危之張氏曰莊公治國家之政多闕而勞師於戎雖能復怨何益於内治踰時書至危之也)
曹殺其大夫(此専殺大夫之始公羊傳何以不名衆也曷為衆殺之不死於曹君者也君死乎位曰滅曷為不言其滅為曹覊諱也此盖戰也何以不言戰為曹覊諱也榖梁言大夫不稱名姓無命大夫無命大夫而曰大夫賢也為曹覊崇也)
 稱國以殺者國君大夫與謀其事不請天子擅殺之也義繋於殺則止書其官曹殺其大夫宋人殺其大夫是也(杜氏不稱名非其罪啖氏曰但稱大夫無罪而死也劉氏曰稱國以殺而不名大夫無罪而君殺之也陳氏曰几殺大夫恒名之此其不名何惡君也莊公有戎難覊出奔陳赤於是簒曹簒而殺其大夫則必不義其君者也宋杵臼無道而殺大夫則亦不義其君者也是故曹僖公大夫不名宋昭公大夫不名)義繋於人則兼書其名氏楚殺其大夫得臣陳殺其大夫洩(息列反)冶之類是也(汪氏曰楚成少與之師而棄其將陳靈昏淫而殺諌臣三君固有罪矣然得臣剛而無禮洩冶盡言不隱其過雖有重輕而皆有致殺之由故兼書其名氏)然殺大夫而曰大夫與謀其事何也與謀其事者用事大夫也(汪氏曰如公孫寧儀行父用事於陳而與謀洩冶之類)見殺者不得於君之大夫也所謂義繫於殺者罪在於専殺而見殺者之是非不足紀也故止書其官而不録名氏古者諸侯卿大夫士命於天子諸侯不敢専命也(周禮典命公之孤四命其卿三命大夫爯命其士一命侯伯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爯命其大夫一命)其有罪則請於天子諸侯不敢専殺也(周禮大司冦諸侯獄訟邦典定之卿大夫獄訟邦法斷之)及春秋時國無大小卿大夫士皆専命之而不以告於王朝有罪無罪専殺之而不以歸於司冦無王甚矣五伯三王罪人葵丘之㑹猶曰無専殺大夫(汪氏曰齊桓文晉悼皆無専殺大夫之過視當時諸侯可謂善於此矣)故春秋明書於䇿備天子之禁也凡諸侯之大夫方其交政中華㑹盟征伐上卿止録其名氏至於見殺雖曹小國亦書其官(汪氏殺意恢稱公子)或抑或揚或奪或予聖之大用也明此然後可以賞罸之權矣(張氏曰曹殺大夫曹伯赤殺之也豈於覊赤出入之際或不附戎而殺之若鄭厲殺傅瑕原繁與髙氏曰除覊之黨恐其内應也入春以來未有専殺大夫者而曹以小國首惡春秋不顯名氏唯著其擅命尃殺之罪為萬世之大戒凡殺大夫稱國者疚在上也稱人者亂在下也其書名氏者或以有罪足為世戒或無罪而昭其節或矜其不幸也劉氏曰公羊不名衆也然則三郤何故名乎又云不死於曹君者也宋殺其大夫何以辨哉榖梁大夫不稱名姓無命大夫也非也諸侯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小國三卿一卿命於天子説者不知王者諸侯制度班爵云爾廬陵李氏曰曹殺大夫公羊以為前年曹覊諌曹伯禦戎曹伯不聴而死於戎諸大夫仗節死義子立而誅之不書名者衆也曹伯之死不書者為曹覊諱也榖梁以為大夫即曹覊曹伯不用其言乃使出奔他國卒於受戮君子愍之不名者賢之也其説迂晦不明不可取大扺覊赤出歸之際必有不附於赤者故赤殺之耳杜氏陳氏之説得之)
公㑹宋人齊人伐徐(杜氏徐國下邳鄞縣張氏曰嬴姓國近齊魯)
 按書伯禽嘗征徐戎則戎在徐州之域為魯患舊矣(臨川吴氏曰穆王之時徐僣稱王帥九夷以伐宗國徐國雖小但春秋之前已嘗僣王竊號)是年春公伐戎又伐徐者必戎與徐合兵表裏魯國之患也故雖齊宋將卑師少而公獨親行其不致者役不淹時齊人同㑹無危殆之憂矣(杜氏曰宋主兵故序齊上汪氏宋先於齊而公書㑹則宋主兵明矣盖桓公伯業未隆亦若伐郳伐鄭之宋也明年盟幽於是而後授之諸侯則齊桓伯業盛矣故二十八年救鄭宋序齊下)
 附録(左傳虢人侵晉虢人又侵晉)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甲惠王十年)二十有七年(齊桓十九晉獻十衛懿二蔡穆八鄭文六曹僖四陳宣三十六把惠六宋桓十五秦九楚成五)
公㑹伯姬於洮(徒刀反左傳非事也天子展義廵狩諸侯民事不舉卿非君命越境杜氏曰魯地)
 左氏曰㑹於洮非事也天子展義廵守(杜氏廵守所以宣布德義)諸侯民事不舉卿非君命越境伯姬莊公之女非事而特㑹於洮愛其女之過而不能節之以禮春秋之所禁也(陸氏曰參譏之公及把侯伯姬皆失正也)惟不節以禮然後有使自擇配如僖公之於季姬而典訓亡矣(家氏曰於洮非歸寧之地安有女子來寧父母疾驅於通道大都畧無禁忌者乎髙氏婦人無相㑹之禮伯姬歸於把復來與公㑹是與文姜齊襄無異也陳氏曰内女夫人七見於經未有書公㑹者而㑹自伯姬由是來朝其子由是來求伯姬之為皆未之前聞也汪氏公㑹伯姬於洮猶之可也季姬及鄫子遇於防則惡又甚婦人㑹遇固皆非禮而其罪有輕重焉)
夏六月公㑹宋公陳侯鄭伯同盟於幽(左傳同盟於幽陳鄭服榖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於是而後授之諸侯也其授之諸侯何也齊得衆也桓㑹不致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衣裳之㑹十有一未嘗有軟血之盟也信厚兵車之㑹未嘗大戰愛民程子同志而盟非率之也陳氏曰齊初主盟於是書公矣張氏曰爯舉同盟之禮以伸伯令而一諸侯之心也魯宋陳鄭皆至而衛獨不來明年伐衛)
 同盟之例有惡其反覆而書同盟諸侯同欲而書同盟此盟鄭伯之所欲而書同盟者也(范氏曰前同盟於幽諸侯尚有疑者今外内同心推桓為伯得専征之任成九合之功故傳詳其事也)凡盟皆小國受命大國不得已而従焉者也(汪氏曰如鄫子㑹盟於邾之類)其有小國願與之盟非出於勉強者則書同盟所以同欲前此鄭伯嘗貳於齊矣至是齊桓強盛有伯中國遏冦亂之勢諸侯皆歸之鄭伯於是焉畏服之心其得與於盟所欲也故特書榖梁所謂於是而後授之諸侯是也其授之諸侯得衆也視他盟為愈矣(蜀杜氏諸侯同志而盟共戴天子齊桓主之家氏曰或謂前此㑹者九國而書同盟宜也今㑹者纔五國而亦同盟何哉大齊桓合諸侯不以兵車小大畢至而聖人與其同盟不然為時有合十有八年之君以甲車四十乗夸示諸侯伯業遂衰烏在其為衆也汪氏曰齊桓前盟於幽而鄭復不朝至於執詹魯又受鄭詹之逃則既同反覆矣此盟於幽魯與盟而書公陳鄭心服而不叛同以尊周為心不復携貳盖齊桓伯業之始盛也故春秋同盟美之廬陵李氏衣裳兵車之盛止見榖梁傳范氏曰自三十年北杏十四年㑹鄄十五年㑹鄄十六年盟幽二十七年盟幽僖元年二年㑹貫三年陽榖五年首載七年寧母九年葵丘衣裳之㑹十有一也僖八年㑹洮十三年㑹鹹十五年牡丘十六年㑹淮此兵車之㑹四也其兵車四㑹榖梁皆𤼵傳固無可疑衣裳十有一而論語則曰管仲相桓九合諸侯不以兵車於是起諸儒之異説矣但衣裳兵車榖梁一家之言陸氏深所不取而論語尤合朱子亦用展喜之言訓乃為紏則諸家紛紛可不必辨矣)
公子友如陳葬原仲(左傳非禮原仲季友之舊也公羊傳原仲者何陳大夫大夫不書葬此何以書通乎季子之私行何通乎季子之私行内難君子内難不辟外難内難何公慶父公子公子友皆莊公母弟公子慶父公子夫人以脅公季子起而治之則不得與於國政坐而視之親親不忍見也故於是復請至于陳而葬原仲榖梁傳言不言卒不葬者也不葬而曰葬諱出奔杜氏曰原氏字禮大夫既卒不名)
 公子友如陳葬原仲私行也(啖氏曰書原仲之葬見季友私事出境)人臣之禮無私大夫君命越境何以子之私行而無貶乎曰春秋端本之書也京師諸夏之表也祭伯以寰(音縣)内諸侯而來朝祭叔以王朝大夫而來尹氏天子三公來告其喪誣上行私不正是故季子王制委國越境會葬(杜氏季友違禮會外大夫葬具見其事亦所以示譏)齊髙固慶以大夫即魯而圖婚其後莊子死赴喪於魯魯人欲勿哭繆公召縣(音玄)子而問焉曰古者大夫束修之問不出境雖欲哭焉得而哭諸(禮記檀弓注以其不外交)今之大交政中國雖欲勿哭焉得而勿哭(檀弓時君弱臣强政大夫盟會交接)末流可知春秋王臣以明始亂(汪氏曰祭伯不書祭叔不稱使尹氏不書爵)備書諸國大夫而無譏焉則以著其効也凡此皆正其本之意(陸氏曰臣無境外之交況以私事出境乎此不待貶絶而惡見者也蜀杜氏曰外大夫未有書葬者原仲所以書者季子原仲有舊已為大夫不由君命而以私舊之故特往葬之大夫非君命越境況適他國而葬大夫髙氏公子如晉晉㐮公叔弓如宋葬宋共姬皆再舉國此不言葬陳原仲明非國事臨川呉氏曰無會葬鄰國大夫之禮季友原仲有舊欲往會其葬以大夫不私行出境請於公而公命之行故書大夫無私交公遣行友之會葬原氏之受皆非禮也参譏之汪氏曰僖五年公孫兹如牟娶焉文六年季孫行父如陳聘且娶文七年公孫敖涖盟且逆女八年公孫嬰齊自為逆昭二十五年叔孫婼如宋為季平子逆經不書逆此書如陳葬原仲无異於葬諸侯之使是季友請於公矣文定言私行而不云莊公使之者以其非禮雖請於公是亦私行按曲大夫私行出疆必請反必有獻此盛世之事春秋大夫私行而遂交政他國聖人特書公子友葬原仲示戒防微杜漸之意也○陸氏曰按春秋前後無有虛設其事以為義者且書葬之意直譏季友之行爾陳國大夫安得書卒乎榖梁之説非也劉氏曰公羊何通乎季子之私行内難也非也是内難未作何避之有若季子見幾逺舉是忘宗國之亂也況去莊公没尚數年而遂云避内難出奔乎)
杞伯姬來(左傳歸寧也凡諸侯之女歸寧曰來出曰來歸夫人歸寧曰如某出曰歸于公羊傳其言來何直來曰來大歸來歸)
 左氏歸寧也禮父母在嵗一歸寧若歸而合禮常事不書其曰杞伯來者不當來也(趙氏曰凡内女稱來不宜來也合禮常事不書非禮而來故書爾豈二百四十二年内女兩度歸寜乎)女子有行父母兄弟春會于洮矣又歸魯故知不當來也來而必書春秋男女往來之際嚴矣(髙氏伯姬春方出與公會又來何其不安于杞也杞伯不能制其妻如其國何張氏曰志其來往之數非嵗一歸寧之所以男女之别也汪氏春秋内女之適諸侯杞伯四書一書會則伯姬越禮可知伯姬之後惟書齊髙固及子叔姬來亦非禮也)
 附録(左傳晉侯將伐虢士蒍不可虢公驕若驟得勝於我必棄其民無衆而後伐之欲禦我誰與夫禮樂慈愛戰所畜也夫民讓樂和愛親哀喪而後可用也虢弗畜也亟戰將譏)
慶來叔姬(公羊傳慶者何大夫大夫何以書譏何譏爾大夫越境逆女非禮榖梁諸侯嫁子於大夫主大夫以與之來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與夫婦之稱也)
 大夫叔姬莊公女也何以稱字大夫自逆則稱字(杜氏曰卿自為逆則稱字)為其君逆則稱女(汪氏曰如紀裂繻逆女)尊卑之别也(范氏曰君不敵臣陳氏岳曰内女大夫則稱字不書歸如齊髙固來逆叔姬不書歸于齊)何以諸侯嫁女於大而公自主非禮也(董子曰大夫束脩之餽無諸之交越境逆女紀罪之劉氏曰慶非有君命叔姬非適諸侯何以得書乎以公之自主之公之自主之則敵敵則書矣陳氏曰諸侯嫁女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曷為公親焉則慶抗也大夫於是慶隱桓莊之際為强國入向取杞牟婁納公子慶父君特會外大夫自浮來之盟始以是知慶之敢抗也汪氏宣公以簒傳國倚齊為援而齊人止公為髙固共婚魯人以為大辱微國之大夫而莊公女妻之又自為之主其不君亦甚矣○劉氏曰榖梁不正其接内故不與夫婦之稱也非也不曰逆女亂於君夫人者也書叔姬自其理然)
杞伯來朝(髙氏曰致伯姬杞伯不能其内伯姬之數出又來朝而致之其卑弱可知何氏濟川曰杞先代子孫也方東樓公始封與微子啓無異郊祭用天禮樂入春秋已失公爵降而曰後或稱伯或稱子都無定限足知其微弱辟陋張氏曰杞國小力微故降爵以自儕於小國杞之自而伯自伯而子葢浸以微弱汪氏桓公之編三書侯公榖皆作紀此書杞伯以後並書伯惟僖二十三年書杞子二十七年杞子來朝二十九年杞子盟文定據左傳謂杞用夷禮故貶稱朱子又謂杞國最小所以文獻不足徴初稱已而稱伯已而稱子葢其朝覲貢賦之屬率以子男之禮從事聖人其實而書之然春秋未嘗書杞公亦不可攷姑闕疑以俟知者廬陵李氏曰杞姒姓公爵夏禹之裔也武王殷求後得東樓公而封之九世成公春秋自桓以來本稱侯爵為時王所黜故莊二十七年來朝稱伯成公用夷禮故僖二十三年貶稱杞子卒二十七年來朝杞子至文十二年成四年十八年來朝復稱伯㐮二十九年來盟復貶稱子此左氏杜氏之言也若如公羊之言則凡桓公篇稱杞侯者皆作紀而杞則王者之後本稱公但春秋黜杞而伯之後之稱子者以微弱為徐所脅而貶之也胡氏於杞子卒下云杜預謂杞實稱伯而書子成公始行夷禮終身故仲尼貶之則胡氏意亦以為把本伯爵於此條下無注矣然胡氏本不信時王黜陟説則是棄杜預之前説而用杜預之後説也竊嘗考之周封三恪獨微子三仁之賢得以統承王修禮物故其命之曰庸建爾于上公尹東夏杞雖王者之後東樓本無大功豈遽錫以公侯上爵入春秋之始微國尚伐杞而取其邑則把之微乎微可知已不待夫子之時而文獻不足也是故論三恪實則宋以微子之賢作賔王家陳以武王之賴其利器用妻以元女故宋爵公而陳爵杞之為本無所据但胡氏略而不言公羊者拘於王者之後稱公注左氏者泥於桓公編把之誤為是紛紛耳)
 附録(左傳王使召伯廖賜齊命且請伐衞以其立子頽也)
公元前666年
公㑹城濮(杜氏曰賜齊命為伯會城濮將討衞也張氏曰齊欲討衞而會魯于此定其交而後加兵於人所以見其謀之審也汪氏相會于衞地而後伐衞則為謀伐衞明矣然魯兵不與伐衞者亦猶魯齊謀伐戎而魯不與伐戎也乙惠王十卯一年)二十有八年(齊桓二十晉獻十一衞懿三蔡穆九鄭文七曹僖十四陳宣二十七把惠七宋桓十六秦十楚成六)
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衞衞人及齊人戰衞人敗績(左傳伐衞戰敗衞師數之以王命取賂而還公羊傳不日何以日至之日也戰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春秋伐者為客伐者為主故使衞主之也曷為使衞主之衞未有罪爾敗者稱師衞何以不稱師未得乎師也穀梁傳於伐與戰安戰也戰衞戰則是師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何為微之也今授之諸侯而後侵伐事故微之也其人衞何也以其人齊不可不人衞也衞小齊大其以衞及之何也以其微之可以言及也其稱人以敗何也不以師敗於人也)
 春秋紀兵及者為主人主兵而伐衞衞人見伐而受兵則其以衞及之何也按左氏衞嘗伐周立子頽至是王使召(音邵)伯廖(功肜反)賜齊命且請伐衞則齊人舉兵乃奉王命聲衞立子頹之罪以討之也為衞計者誠有是罪則當請歸司宼服刑可也(周禮立秋司宼使帥其屬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國四方)若惠康叔不泯社稷使得自新亦唯命則可以免矣今不徵詞請罪而上王命下拒方伯師直交戰則是人為志乎此戰故以衞主之也戰不言伐伐不言日而書日者戰之日也見齊人奉辭伐罪以是日至而衞人不請其故直以是日與之戰所以深疾之也而聖人情見矣齊稱人將(去聲)卑師少也(五峰胡氏春秋時上下無號令甚矣衞惠既死王命討之雖為後時然猶勝終不討也齊桓承王命而不動大衆亦得輕重之宜矣為衞侯者即日因齊桓之京師歸死司宼忠孝前人之愆可也齊師以是日至以是日與之戰甚矣故義繫於衞而非繫於齊也趙氏曰敗稱人罪衞之不服王命故異其文髙氏曰初衞興兵助子頹簒王而齊為霸主不能奔救及鄭伯既納王王乃錫齊命使討之於是乎伐衞曰伐者討得其罪也然既敗衞乃取賂而還嗟夫齊桓以能尊王室霸諸侯所為乃若是張氏曰衞嘗受盟于幽前年同盟不至不服罪乃以齊來伐之日而急擊不能敵齊節制之師而敗以衞為主罪之也不地於衞都也臨川呉氏曰前年出會魯于衞地矣今年伐衞稱人者葢齊師待于城濮但遣微者往伐意欲以不戰屈之也而衞不服罪敢與齊戰輕躁寡謀不量其力自取敗衂也王氏曰戰不言伐而書伐伐不言日而書日被伐不言及而書及敗績不言人而書人皆罪衞也汪氏曰衞立子頹其罪固不容然已十年而衞君又易世矣當其時不能治後之人何罪且受賂不能天討雖曰齊以將卑師少稱人非貶而此事觀之齊桓亦不可以無責矣又按經書及戰者二十文定於此戰與紀齊之戰于衞于甗升陘于泓城濮彭衙令狐于邲新築于鞌皆謂書及以貶之乾時鄢陵長岸雖貶主是戰者而不以及為貶于奚于鐵無傳唯于柏舉吳子不以及為褒若大棘則鄭伐宋而經不書伐是與于韓例同艾陵書伐書及則兩俱有罪也然及之為言不過為志乎是戰而非褒貶所係故救患之兵則為美辭而貪憤之兵皆為貶辭善戰者服上刑春秋無義戰故凡書戰皆譏而惟於排難解紛頗有焉爾陳氏曰齊稱人貶之也數之以王命取賂而還桓公不以王命討衞也向也王室有四方之事雖伐鄭不服救衞無功而執芮伯晉侯於是猶討樊仲皮也自討樊仲皮而王命不見傳記桓公為之也○趙氏公羊春秋伐者為客伐者為主注云伐人者為客見伐者為主文字本以記分别今同其文誰能了之又曰敗者稱師衞何以不稱師未得乎師也按經文成列而戰矣何名未得師乎穀梁云戰則是師也其曰人何微之按衞稱人者罪逆王拒大國以取敗微之何義乎劉氏曰榖梁謂衞小齊大其以衞及之以其微之可以言及也非也衞欲戰則衞及齊齊欲戰則齊及衞不為國大小也又云其稱人以敗何也不以師敗於人也亦非也設令齊將尊師衆而敗衞將卑師少而勝豈得不書師敗於人哉廬陵李氏曰伐衞之役三傳皆貶桓公公羊以為去年同盟衞懿公以未終喪之故不能與會則衞未有罪也穀梁以為齊方方伯之任不宜遽有侵伐舉左氏雖有王命説然取賂之罪不可掩矣獨胡氏以為予齊罪衞之文與三家不合竊原其意葢以春秋書伐而戰者三齊伐衞而戰宋伐齊而戰呉伐齊而戰其事同然甗戰以宋及齊此不以齊主之則非貶齊可知春秋戰書人而敗書師三紀戰之燕人城濮柏舉之楚人敗皆稱師此獨書衞人敗績則貶衞可知艾陵之戰日在之戰日在戰上而此日加上則齊方至而衞即戰可知矣此胡氏所以考据之精也然考之去年同盟于幽衞已不桓公毋亦本有怒衞之心因假王命以之歟當十九年衞燕立子頽之際桓公方圖伯事固當聲罪致討以明王之義邈然不顧今而討之又以取賂而還其事何足詳哉故以左氏錫命之説為有則齊戰衞之説不可無以王命之説為有則取賂之説亦不可謂無春秋齊人不書正與楚丘縁陵之城不列序子之來盟不稱使同一書法不然果奉王命有罪何不書齊大之楚同乎胡氏拘於將卑師少之例意有未備當兼陳氏説為是)
 附録(左傳晉獻公娶于賈無子烝於齊姜生秦穆夫人太子申生又娶二女於戎大戎狐姬重耳小戎子生夷吾驪戎驪戎男女驪姬歸生奚齊其姊生卓子驪姬欲立其子賂外嬖梁五東闗五使言於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與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無主宗邑無主則民不威疆埸無主則啟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國之患也若使大子曲沃重耳夷吾蒲與屈則可以威民而懼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狄之廣莫於晉為都晉之啓土不亦宜乎晉侯説之使大子曲沃重耳居蒲夷吾居屈羣公皆鄙二姬之子在絳二五卒與驪姬羣公而立夷齊晉人謂之二五耦)
夏四月丁未邾子瑣卒(瑣素果反汪氏曰瑣在位十二年子籧篨嗣是為文公)
荆伐鄭(穀梁傳荆者楚也其曰荆州舉之也)
公會齊人宋人救鄭(宋人下公邾婁左傳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為館於其宫側振萬夫人聞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今令尹不尋諸仇讐而於未亡人之側不亦異乎御人告子元子元婦人不忘襲讐我反忘之秋子元以車六百乗伐鄭入于桔柣門子元鬭御疆鬬梧耿之不比為斾鬬班王孫王孫喜殿衆車入自純門逵市縣門不發楚言出子元曰鄭有人諸侯救鄭楚師夜遁鄭人將奔桐丘諜告曰楚幕有烏乃止穀梁傳善救鄭也程子曰齊桓伯主魯望國宋王者之後此救鄭制楚之始天下大勢所在)
公元前665年
 按左氏令尹子元(公子文王弟)無故以車六百乗伐鄭入自純門陵弱暴寡之師也故以州舉外之也(孫氏曰來聘稱人此不稱人者以其創艾中國復外之也)鄭人將奔桐丘諸侯救之楚師夜遁是得救急恤鄰之義故書救鄭善之也齊宋稱人將卑師少桓公主兵遏冦亂安中國之事見矣(朱子曰齊桓晉文所有功王室當時最强大時復加兵於鄭鄭則在王畿之内楚在春秋時他國不及其强向非桓文有以遏之則周室其所并矣張氏曰是時楚文王成王㓜子元伐鄭師出無名故鄭人示以閒暇而不敢入聞諸侯之救而遂遁汪氏曰楚自十六年伐鄭至是又伐而中國救之三十三年齊宋又遇梁丘以謀之僖元年楚復伐鄭而諸侯以圖之二年三年荆楚荐致侵伐於鄭齊桓於是大舉次陘之師以聲罪於楚自是荆蠻帖服矣然首止之盟鄭伯諉於撫女之命又懷貳逃歸明年諸侯伐鄭圍新城明年齊人伐鄭而鄭伯乞盟請服自是鄭服中國桓公之世桓公甫殁而鄭伯即朝于楚然則齊桓攘楚安之功豈可少哉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實予其却楚而救鄭也經書救者二十有二而齊桓居其五桓公視他伯者為愈矣廬陵李氏經書桓公之救五此年及閔二年救邢僖元年救邢六年救邢十五年救徐也此為桓公安攘始事然齊宋將卑師少而公獨親行公亦善相齊桓矣是時楚文王國有内難楚兵不至中國十年子元又以嘗試齊也我公不顧荆人一聘之私而勇往伯主之義春秋所予也)
公元前666年
築郿(郿芒悲反公穀作微左傳非都也凡邑有宗先君之主曰都無邑邑曰築都曰城穀梁傳山林藪澤之利所以與民共也虞之非正也趙氏曰郿魯下邑王氏曰帝乙子封於微東平壽張縣西北微子)
 郿邑也凡用功大曰城小曰築(番陽萬氏曰工役之多者書之以城工役之小者書之以築)故館則書築臺則書築囿則書築郿邑而書築者創作邑也其志不視嵗之豐凶而輕用民力於其所不必也則非人君之心矣(張氏曰用民力之時而下書大無麥禾則築郿之不時也可知矣吕氏十二公力役甚於莊公築館者一築邑者一築臺三城邑者二新延廐者一比事以考之而莊公罪著矣其不城一邑不築一囿愛民力而重農事者惟僖公耳之啖氏曰穀梁云山川澤之利所以與民共也虞非正也此當施於築囿之下不宜濫在此劉氏曰左氏云邑曰築都曰城非也築者作邑耳邑與都相較無幾而殊築城之名則國亦當殊京師又當殊而通以城名之何耶廬陵李氏曰三傅皆以為築邑但公榖此條與成十八年築鹿囿皆云虞之非正也似以為田獵之地恐未必然)
大無麥禾(公羊傳既見無麥禾曷為先言築郿而後言無麥禾諱以凶年造邑也榖梁大者顧之辭也於無禾及無也)
 麥熟禾成在而書於莊公宫室臺榭是崇是飾費用浸廣調度不充有司會計嵗入多寡虛實然後倉廩之竭也故於嵗杪而書曰大無麥禾(汪氏王制冢宰制國用必於嵗之杪五穀皆入然後制國用故桓宣有年大有年皆書於)大無者倉廩皆竭之詞也(汪氏曰言大無見舉國皆無也)古者三年耕餘一年之食九年耕餘三年之食今莊公享國二十八年當有九年之積(子賜反)而虛竭如此所謂寄生之君也民事古人所急食者養民之本不敦其本而肆侈何以為國下書臧孫告糴以病公而戒來世為國不知務也(劉氏曰經無水旱之變忽無麥禾驗事實由魯不務蓄積日損月削以至於麥禾大盡而後覺之非今嵗之事也是以不水旱不言飢或云實秋水傷稼諱之不言云土稼穡二物不成或云不勸農事故無灾而飢皆失也汪氏二穀不升謂之饑五榖不升大饑今大無麥禾黍稷秫稻二麥俱無葢禾者穀之總名故凡榖字皆從禾是不止二穀不升而已然不書饑者以著人事之變而非天時之災也僖公之時大旱傳言饑而不害襄書饑則由大水螽蝝之所致莊公水旱螽蝝之災而書大無麥禾所以費出之無蓄積之不素救荒不預至於末如之何乞糴鄰國莊公不君與國之無賢皆可見矣張氏曰不言水旱而言大無麥禾天時人事不足也○啖氏曰公羊曷為先言築郿而後言無麥禾諱以凶年造邑也按築郿之初也無麥禾嵗終諸穀皆入而無此二穀乃書依先後記事爾何闗諱乎榖梁大者顧之辭也按大者言其甚也稱有顧如何為義也)
臧孫辰告糴于齊(左傳臧孫辰告糴于齊禮也公羊傳告糴者何請糴也何以不稱使以為臧孫辰私行曷為臧孫辰私行子之為國也必有三年之委一年不熟告糴譏也穀梁傳國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也一年不升告糴諸侯告請也糴糴也不正故舉臧孫辰以為私行也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六年之蓄曰急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也諸侯諸侯相歸正也臧孫辰告糴于齊告然後與之言内之無外交古者什一豐年補敗不外而上下皆足也雖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而百姓君子非之不言如為内諱杜氏臧孫辰魯大夫臧文仲)
公元前665年
 劉敞不言如齊告糴而曰告糴于齊者言如齊則其辭緩告糴于齊則其情急所以大臣國事治名不治實之蔽也魯人悦其名而以急病讓夷為功君子其實以不務農重穀節用愛人為罪(國語魯饑臧文仲言于公曰國病矣盍以名器請糴于齊公曰誰使對曰國有饑饉卿出告糴古之制也辰也備卿請如齊公使從者曰君不命而請之其為選事文仲賢者急病而讓夷居官當不避難我不如齊非急難在上不恤居官而惰非事君也文仲鬯圭玉磬如齊齊人歸其玉而與之糴張氏曰一年不熟而上下相無以粒民重臣自往告糴若不遇齊桓則魯之民必至轉於溝壑趙氏曰譏臧孫為政無蓄也故以自行為文汪氏經書王臣來求金則有求於我也書如楚乞師則有求於彼也今外傳紀如齊告糴春秋變文書曰告糴于齊與歸于蔡同一書法所以魯人請糴之急且公命以罪莊公不君然不齊人于我者葢春秋記約而志詳復書辭費齊人不予之糴必不書臧孫告糴葵丘五禁曰無遏糴齊桓救災恤患之心其亦霸者之賢歟○趙氏左氏云禮也據諱是譏非善之也榖梁諸侯諸侯相歸正也告然後與之言内之無外交此若不告彼何由知之丙惠王十辰二年)二十有九年(齊桓二十一獻十二衞懿四蔡穆十鄭文八曹僖六陳宣二十八杞惠八宋桓十七秦十一楚成七)
公元前666年
新延廐(左傳新作延廐不時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公羊傳新延廐者何脩舊也脩舊不書何以書譏何譏爾凶年不脩榖梁延廐法廐也其言新有故有故何為書也古之君人必時視民之所勤民勤於力則功築民勤於財則貢賦民勤於食則百事廢矣築郿新延廐以其用民力為已悉矣)
 言新者有故也(杜氏曰言新者皆舊物不可更造之辭)何以書昔韓昭侯髙門屈宜臼曰不時所謂時者非時日也人固有利不利前年秦拔宜陽今年旱君不以此時恤民之急而顧益奢此所謂時絀(曲勿反)舉贏者也(徐廣時衰耗而作奢侈)故穀梁子曰古之君人必時視民之所勤民勤於力則功築民勤于財則貢賦民勤於食則百事廢矣大無麥禾告糴于齊築郿新延廐以其用民力為已悉矣(家氏曰延廐馬閑之名或曰新其舊而又延廣之義周禮天子十二閑諸侯六閑孔氏正義每廐為一閑閑有二百一十六疋劉氏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所新作脩舊多矣不必書也延廐南門葢微耳何獨書哉新宫太室房壞不能不脩而經不書雉門兩觀災記新作以此參之脩舊不足書其書者皆非禮之制延廐者天子之廐非諸侯之廐也南門者天子之門非諸侯之門也延廐之僭非莊公也過在可革而不革故曰新茅堂胡氏曰書新延廐者為大無麥禾民勤於食則仍舊可也王氏曰養馬欲其富故馬廐謂之延延長也猶庫藏欲其有餘而謂之長府也禮凶年不登不食馳道除去大無麥禾而今新延廐廐有肥馬民有飢色可謂不恤國矣孫氏曰大無麥禾告糴于齊則民飢延廐雖壞未新可也莊公愛民若此汪氏興工作以聚失業之人亦荒政一事也而春秋書築郿新延廐以譏莊公何哉國有儲蓄倉廩府庫充則興工作以聚窮民使無轉徙之患亦云可也今大無麥禾倉廩虛竭乞糴鄰邦以救朝夕之急而猶興不急之役何莊公不知務乃至此極耶○趙氏左傳新作延廐新作但當云作延廐不當云新啖氏曰左傳云書不時凡馬日中而入此説亦非馬雖出入有時何妨農隙作之)
鄭人侵許(左傳凡師有鐘鼔曰伐無曰侵輕曰襲汪氏許鄭世讐然許自盟幽之後不與齊桓之會鄭人侵之或齊之命與自後始許從中國)
有蜚(蜚扶味反左傳為災也凡物不為不書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穀梁傳一有一亡曰有劉歆負蠜不食榖食榖為災介蟲之孽劉氏曰蜚色青非中國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淫風所生為蟲臭惡公取淫女故蜚至天戒以為將生臭惡聞於四方新安羅氏負蠜今謂之蜚盤蟲好以清旦上食稻花田家率以蚕作掇拾置他所日出則散去既食稻花又其氣臭惡能熯使不審春秋書之當由此爾劉氏曰蜚狀若牛而白首一目蛇尾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其國大疫曰有者所以明其無也鸜鵒不逾濟而蜚非中國之物蹔而一至不可言多而言有麋中國所有也有之不足異而多則異故不言有而言多螽螟中國所多也多不足怪而為災則害故不言多而言災汪氏爾雅通志本草皆以蜚為蟲獨山海經以蜚為獸但負蠜有當書螽書螟不當有姑并識以俟參攷○啖氏曰左氏凡物不為不書春秋紀異多矣何必為災乃書)
冬十有二月叔姬
 紀已滅矣其卒之何見紀侯去國終不能自立異於古公亶父之去故特書叔姬卒而不卒紀侯以明其不爭而去則可能使其民從而不釋則微矣(杜氏曰紀國雖滅叔姬執節守義故繫之紀賢而録之臨川呉氏曰叔姬娣也魯紀之待叔姬叔姬自待其身皆與伯姬同春秋備書之此葢莊公以為姑而為服大功之服也與叔姬莊十三年歸酅此卒于酅也紀滅而猶繫之紀葢國亡無所依托寄寓于酅以待死其為紀國夫人之娣則如初也家氏曰春秋叔姬不為國亡變其所守特録之以勸後世以此坊民猶有儷體宸居國亡不能委身以事仇如晉之惠后者可為慟哭流涕者矣)
城諸及防(左傳書時凡土龍見而畢務戒事也火見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榖梁傳可城也以大及小也杜氏曰諸防皆魯邑陳陽諸縣又曰今九月十二月角亢晨見東方三務始畢戒民以土功事大心星角亢而見者致築作之物十月定星昏而中樹板幹興作日南至微陽始動而息范氏曰傳例凡城之志皆譏此之可城者得土功之節則譏之淺失土功時則責之深不謂作城無譏也臨川呉氏曰凡書土功雖時非善之也愈於非時爾其間亟興土功而亟書之不繫乎時與不時皆貶也若此前年築郿大饑告糴此年新延於是又城諸防豈不為亟而譏之乎○啖氏曰榖梁以大及小也此但依先後次何必小大乎劉氏曰若言諸防則似一城故從所先城記爾汪氏左氏以謂書時榖梁以為可城特拘於常例農隙時而不知莊公城非其時也)
公元前664年
 附録(左傳樊皮叛王丁惠王十巳三年)三十年(齊桓二十二晉獻十二衞懿五蔡穆十一鄭文九曹僖七陳宣二十九杞惠九宋桓十八秦十二楚成八)
春王正月
 附録(左傳春王命虢公討樊皮夏四月丙辰虢公入樊執樊仲歸于京師)
師次于成(穀梁傳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不言公恥不能救鄣也杜氏曰齊將降鄣故設備張氏曰任公輔曰人微師少不見於經當從公穀書師戍魯地趙氏曰魯葢欲㑹齊圍鄣至成待命聞鄣已降不復行耳以前會城明年獻捷考之理必然也陳氏曰次于滑也書公于郎貶之也此其但書何以是為不足書也甚矣莊之不競於齊也君父死焉不能討謀紀而齊滅紀及齊圍郕而郕降于齊於是次成齊人降鄣雖罪齊桓也訖莊公之身不可以不貶也汪氏趙氏謂魯欲會齊圍鄣至成待命夫欲救患而復不能謀凌弱而為援皆罪也然鄣乃紀之附庸觀魯之加恩禮於紀叔姬未必合兵以滅鄣葢魯莊有姑息之愛婦人之仁而畏齊强盛不敢援鄣故佯為救鄣之書名猶次滑之意耳)
 附録(左傳楚公子元自伐鄭而處王宫射師諫則執而梏之○申公鬭班子元鬭穀於莵令尹自毁其家以紓楚國之難)
秋七月齊人降鄣(降戸江反鄣音章公羊傳鄣者何紀之遺邑也降之者何取之也取之則曷為不言取之為桓公諱也外取不書何以書盡穀梁傳降猶下也鄣紀之遺邑杜氏曰鄣紀附庸國東平無鹽縣東北有鄣城)
 降者脅服之詞(杜氏小國孤危不能自固葢齊遥以兵威脅使降服趙氏曰凡服從内附曰降不言降降由於齊)前書郕降于齊師意責魯也(汪氏二國同圍郕郕不降於魯而降于齊見魯不能服郕)此言齊人降鄣専罪齊也(汪氏不書郕降于齊則見齊威力逆脅而强使降服非郕降之也)鄣者紀之附庸(汪氏曰鄣葢須句顓臾之類耳)微乎微者也齊人不道肆其强力脅使降服不書鄣降而曰降鄣者以齊之强故罪之深以鄣之微故責之薄春秋之法扶弱抑强道義霸者之政以强凌弱急事功也故曰五霸三王罪人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番陽萬氏曰以齊桓之賢嘗有存亡繼絶之功得鄣之地不足以為廣并鄣之衆不足以為强乃必降而有之使紀之土地人民無復孑遺聖人所以書降鄣而深致誅貶也家氏曰齊魯圍郕郕降于齊師降於力既屈之後齊人降鄣畏威而降降於兵未加之前郕雖降而猶存則不復見矣○啖氏曰公穀云鄣紀之遺邑按鄣自是小國爾紀之全國不敢敵齊豈一邑之民而能二十餘年獨拒齊乎劉氏曰公羊云降之者取之也不言取之為桓公諱也亦非也取之固曰取之降之固曰降之遷之固曰遷之非可假借避諱也)
八月癸亥葬紀叔姬(公羊傳夫人不書葬此何以書隱之也何隱爾其國亡矣徒葬乎叔爾穀梁傳不日卒而日葬閔紀之亡也)
 滅國不葬此何以葬賢叔姬紀侯既卒不歸宗國歸于酅(音擕)所謂秉節守義不以亡故而暌(苦圭反)婦道者也故繫之於紀而録其卒葬(髙氏曰復繫之紀不以酅易紀也)先儒謂賢而得書是也賢而得書所以為後世勸也(家氏曰娣媵不葬此以叔姬故與伯姬俱得葬劉氏曰非叔姬之賢則不足葬髙郵孫氏曰叔姬之卒又録其葬以為喪滅之中能以義節自守嘉之也張氏曰紀叔姬從一而終不以存亡貳其心故詳録生死又紀魯之往葬皆以夫人禮書所以明婦行以示後法汪氏春秋國滅而書葬者三書齊侯葬紀伯姬見齊侯迫滅紀國夫人在殯不及葬也書葬陳哀公以見楚雖滅陳而陳人尚能葬其君也惟紀叔姬則以其賢故因魯人往葬而特書之然國滅而葬其君夫人若娣媵皆閔其亡滅而存之之意也故朱子綱目書魏葬漢獻帝晉葬魏元帝宋葬晉恭帝聖人存亡繼絶遺旨也)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公及齊侯遇于魯濟(濟子禮左傳冬遇于魯濟謀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穀梁傳及者内為志焉爾遇者志相得杜氏濟水齊魯在齊界為齊濟在魯界為魯濟葢魯地張氏曰簡禮以議軍旅之事汪氏曰齊侯入魯境則齊侯之意也襄陵許氏曰齊桓伐郳伐鄭伐徐皆以宋人主兵與公會城濮而後伐衞與公遇魯濟而後伐戎以是知齊桓之伯不自恃用兵行師每資武於宋桓取策於魯莊公治國一則仲父二則仲父用人之能以為能集人之功以為遂能力正天下澤潤生民○劉氏曰穀梁云及者内為志焉爾非也設若外為志便云公會齊侯遇于魯濟乎)
齊人山戎(公羊傳此齊侯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之司馬子曰葢已操之為已蹙矣此葢戰也何以不言春秋敵者言戰桓公之與山戎驅之爾榖梁齊人者齊侯也其曰人何也愛齊侯乎山戎也其愛之何也桓内無因國外無從諸侯而越千里之險北伐山戎危之也則非之乎善之也何善乎爾燕周之分子貢職不至山戎為之伐矣)
公元前663年
 齊人者齊侯也其稱人譏伐戎也自管仲得政至是二十年未嘗大夫主將未嘗大衆侵伐魯莊十一年而後用兵皆稱人者以將卑師少爾今此安知其非將卑師少而獨以為齊侯何也以來戎捷稱齊侯則知之矣(汪氏曰上遇魯濟謀山戎獻捷皆以齊侯書則知伐山戎非微者矣)夫山戎病燕(音煙)職貢不至桓公無因國外無從諸侯千里之險為燕闢地(史記世家山戎伐燕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命燕君納貢于周諸侯聞皆從之)可謂能脩方伯連帥之職何以譏之乎桓不務徳勤兵逺伐不正王法以譏其罪則將開後世之君勞中國事外蕃捨近政而貴逺略困吾民之力爭不毛之地其患有不勝言者故特貶而稱人以為武功不脩文徳者之戒也(劉氏曰桓公威行天下其重過於萬乗越境以伐山戎諸侯震懼沛然自得矜功而語受命此君子所惡故貶而人之)然則伐楚之役何以美之其謂退師召陵以大義不務交兵而强楚自服乎觀此可以聖人强本治内柔服逺人之意矣(茅堂胡氏曰楚頻侵鄭鄭乃内地故稱桓伐楚聖人取之山戎逺地也齊桓為燕而伐戎聖人則貶之於此可見帝王用兵之意矣如漢武窮兵其不敗幸耳文帝則不然匈奴候騎上林烽火甘泉便作細柳軍正伯禽徐夷宣王玁狁無異志在愛民黷武三代用兵意全在是纔差之毫釐便是齊侯伐山戎不可也張氏曰中國聲教未洽近有荆楚中國尚未正辠勤兵於逺其治之先後兵之次第皆失之矣故齊侯自出書人以譏之王氏曰荆内也患近而不可緩戎外也勢逺而不足恤近者養之而不討逺者伐之以為勞葢楚患未已諸侯可要伐戎有功諸侯皆服此桓公之志也故貶之○劉氏曰榖梁云其曰人何也愛諸侯乎山戎也又曰則非之乎善之也非也春秋以人貶之云爾惠王十午四年)三十有一年(齊桓二十三晉獻十四衞懿六蔡穆十二鄭文十曹僖八陳宣三十杞惠十宋桓十九秦成公元年成九)
公元前664年
築臺于郎(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臨民之所潄浣徐氏曰郎泉臺也未成為鄭臺既成為泉臺)
 何以厲民也(劉氏曰譏厲民去國築臺是樂而已矣)天子靈臺候天諸侯有時臺以候四時(詩靈臺天子靈臺以觀天文有時臺以觀四時施化)去國築臺于逺而不縁占候是為游觀之所厲民以自樂也(何氏曰四方而髙曰臺臺髙逺望人情所樂動而無益於民雖樂不為也)厲民自樂而不與民同樂民欲與之偕亡雖有臺豈能獨樂乎(杜氏曰書築臺刺奢且非土功之時董子曰譏驕溢不恤也孫氏曰莊比年興作今又一嵗而三築臺妨農害民甚於此家氏曰凡築臺與囿不以時不時皆譏也是三築臺皆書重戒之也莊公暮年驕恣尤甚天災見於嵗比不登土功虚嵗違禮敗度可以想見魯之衰實由莊公汪氏曰楚靈為章華之伍舉極諫以為先君臺髙不過望國大不過宴豆其所不奪穡地其為不匱財用瘠磽之地於是乎為之四時之隙於是乎成之非聚民利自封而瘠民也使魯臣有如伍舉者言於莊公三臺之築或少省矣)
夏四月薛伯卒(張氏曰薛始稱伯降班告終廬陵李氏曰薛以隱十一年來朝稱侯今稱伯諸傳皆無文杜氏滕紀降爵皆以為時王所黜此獨不注或以為齊桓所黜亦未有考胡氏於此亦無傳不知用何例張氏或主沙隨程氏已見桓公二年滕子下)
築臺于薛(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逺也杜氏曰薛魯地)
六月齊侯來獻戎捷(左傳非禮也凡諸侯有四夷之功則獻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國則否諸侯不相遺俘公羊傳大國曷為來獻戎捷威我也其威我奈何旗獲過我穀梁傳齊侯來獻捷者内齊侯也不能使内與同不言使也獻戎捷軍得曰捷戎菽也)
公元前665年
 軍獲曰捷凡諸侯有四裔之功則獻于王王以警于逺中國則否諸侯不相遺俘獻者下奉上之辭齊伐山戎其所得躬來誇示書來獻者抑之也(張氏曰齊桓伐功而不知禮不當納而輕受之皆罪也)後世宰臣有不賞邊功以沮外徼生事之人(徼吉弔汪氏曰境也塞也)得春秋抑戎捷之意(前漢陳湯匈奴郅支單于殺漢使者西走康居西域副校尉矯制發兵都䕶甘延夀匈奴郅支單于康居斬之得漢使節凡斬閼氏大子名王以下千五百一十八級生虜百四十五人千餘人既至論功丞相匡衡以為延夀擅興矯制幸得不誅如復加爵土則後奉使者爭欲乗危徼倖生事蠻夷為國招難漸不可開詔欲封千戸復爭乃封延夀義成侯闗内侯王氏曰伐山戎則稱人獻捷則稱爵亦桓未能鎮綏中國勤兵于逺有恃勝危師之道故抑而稱人今以方伯而躬獻戎捷侯國矜功失節之恥故愧之而稱爵聖人抑揚之道不可一端求也汪氏春秋書來獻捷二齊獻捷而書齊侯所以著其誇服戎之功而譏之也楚成獻捷而書楚人所以微其挾肆暴之威而抑之也然於齊書戎捷而於楚不書宋捷所以尊中國而賤荆蠻也昭昭矣○劉氏曰榖梁云内侯不言使也非也去年山戎知其當為侯者正以獻捷乃齊侯也今此何以見其是使人乎魯雖欲内齊豈可便不殊齊侯之使今既稱齊又曰來獻見内乎又云戎菽也不近事理疑菽者北狄字也北字類字類傳寫訛謬并為一字廬陵李氏獻捷二胡於此兼用左氏公羊之説榖梁以為内齊侯而不稱使葢拘於楚人使宜申之例不知此乃齊侯自伐歸道經魯而躬來也其言軍獲曰得之又曰戎菽葢因管子有出戎菽及䓤布之天下之説故以戎為豆非也)
公元前664年
築臺于秦(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臨國榖梁不正罷民三時虞山林藪澤之利且財盡則怨力怨則懟君子危之故謹而志之也或曰倚諸桓也桓外無諸侯之變内無國事千里之險北伐山戎燕辟地魯外無諸侯之變内無國事一年罷民三時虞山林藪澤之利惡内也范氏曰秦杜氏東平范縣西北有秦亭張氏曰莊公一嵗三築臺所謂及是時般樂怠敖者則治國治家當務荒廢多矣此所以踰年身死而蕭牆之禍奕世不能也可不鑒哉○啖氏曰穀梁虞山林藪澤之利此當施於築囿下又曰倚齊桓公無諸侯之變故築臺此説無益於為教又曰公羊三築臺各有説一云臨民之所浣潄一云譏逺一云臨國一嵗三築假如得其所豈無妨於人乎何用三譏其處也)
不雨(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氏曰京房傳曰旱異者旱久而不害物也斯禄去公室福由下作故陽雖不施陰道獨行以成萬物也先是比築三臺慶父叔牙専政之應程氏曰一嵗三築明年城小穀故冬書不雨閔之深也張氏曰莊公閔雨之志獨酉戌亥之月不雨故不得歴時而言也家氏曰是嵗三築臺而不雨明年城小穀與大無麥禾告糴而築郿新延書法相類王氏曰春秋書不雨者常暘之微然及月者書月及時書時歴時者書累月今曰不雨則一時無雨矣周之冬夏之八九十月也當是時穀已成實閱時不雨雖未甚害亦見陰陽不調為嗣嵗之災也故特書吕氏曰僖文之不雨或歴三時或歴四時此年一時不雨爾二百四十二年一時不雨者豈止一年而已而此特書之者莊公亟興土功屢見災異故詳志之也廬陵李氏經書不雨七趙子曰凡經時不雨告廟盟書此年及僖二年三年春夏雨書皆每時而一書也文二年十年十三年三書歴時而總書也已惠王十未五年)三十有二年(齊桓二十四晉獻十五衞懿七蔡穆十三鄭文十二曹僖九陳宣三十一杞惠十一宋桓二十秦成二楚成十)
公元前548年
春城小穀(左傳管仲也范氏曰小穀地孫氏曰曲阜西北有小穀城薛氏曰莊公六年後无麥苗大無麥禾螟麋𧌒蜚相繼而有大水者三中君尚當少警而公軍旅盟會未嘗休息至於侈心一起因娶而觀社丹楹刻桷告糴之時築郿次年新廐城諸防去年三築臺而不雨今又城小平嵗不可洊飢而輕用民力乎○髙氏杜預以小穀為齊邑左傳云為管仲城之若然聖人亦當異其文而係之齊且公雖感齊桓之私豈肯管仲城邑昭十一年傳云齊桓城穀而寘管仲焉齊自有穀如文十七年盟穀十四年㑹穀此齊穀也非魯之小穀沙隨程氏齊地别有穀在濟北管仲并非小榖也公及齊侯盟榖歸父㑹榖乃濟北之穀也)
公元前662年
公齊侯遇于梁丘(左傳齊侯為楚伐鄭之故請會于諸侯宋公請先見于齊侯遇于梁丘穀梁傳遇者志相得梁丘在曹邾之間去齊八百里非不能從諸侯而往也辭所遇遇所不大齊桓也杜氏梁丘髙平昌邑縣西南張氏曰在濟州不以霸主自居梁丘近宋而先之也汪氏何休遇禮近者為主逺者為賔然隱八年莊四年兩遇垂垂而衞序齊宋下葢盟會則序主會者居上若遇則以簡禮相見比於不期邂逅莫適為主故以爵之尊卑序爵同則以國大小為序耳廬陵李氏曰齊侯欲伐衞而先會魯欲謀鄭而先遇宋魯宋輔伯有功矣)
 附録(左傳秋七月有神于莘惠王問諸内史過曰是何故也對曰國之將興明神鑒之鑒其徳也將亡神又降之觀其惡也故有得神以興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王曰若之何對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王從之内史過往聞虢請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聽於神神居莘六月公使祝應宗區史嚚享焉神賜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吾聞之國將興聽於民將亡聽於神神聰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虢多涼徳其何土之能得)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左傳初公築臺臨黨氏見孟任從之閟而以夫人言許之割臂盟公子般焉雩講于梁氏女公子觀之圉人犖自牆外與之戲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殺之是不可鞭犖有力焉能投葢于稷門公疾問後於叔牙對曰慶父材問於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般公曰鄉者慶父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飲此則有後魯國不然死且無後飲之歸及逵泉而卒立叔孫公羊傳何以不稱弟殺也殺則曷為不言刺為季子諱殺也曷為季子諱殺季子之遏惡不以為國獄縁季子之心而為之諱季子之遏惡奈何莊公病將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以國政寡人不起此病吾將焉致乎魯國季子曰般也存君何憂焉公曰庸得若是謂我曰魯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慶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將為亂乎何敢俄而弑械成季子和藥而飲之曰公子從吾言而飲此則必可以無為天下戮笑有後魯國不從吾言而不飲此則必為天下戮笑無後魯國於是從其言而飲之飲之無累氏至乎王堤而死公子牙今將爾辭曷為與親弑者同君親無將將而誅焉然則善之與曰然殺世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季子母兄何善爾誅不得辟兄君臣之義然則曷為不直誅而酖之行誅乎兄隱而逃之使託若以疾死然親親之道也杜氏慶父同母弟)
 有今將之心而季子殺之其不言刺者(陳氏曰雖酖之而叔孫氏榮以大夫之禮也)公羊為善之也季子母兄何善爾誅不得避兄君臣之義也(陳氏曰季友君命君臣之義不得私其親)曷為不直誅而酖之使託若以疾死然親親之道也(周禮小司宼同族有罪不即市注刑于甸師禮記文王世子刑于隱者不與國人兄弟也)陸淳季子恩義俱立變而得中夫子書其自卒以示無譏也得之矣(劉氏曰公子殺也而卒之殺之當其罪故遂其隱之之意也當是魯人之罪而莫知季友之謀也聞之死而莫謂季友之誅也使季子謀不縁君誅不當罪則春秋猶將探其専誅之惡以示後世聖人原情議獄以季子之為忠於國而適於權内得親親之理外得尊尊之義故平其文使若自死然茅堂胡氏曰季子不曰刺者事適於權故以為善或曰周公管蔡而正其罪何也曰二叔之罪彰矣不得而掩也石氏兄弟之親君臣之義不可廢也一之於愛則義有所不一之於義則愛有所不於此之際非聖不能處也武王管蔡武庚以叛周公兄弟之愛則國必敗君必危周公不以天下一人之私不以私愛君臣之義大義而誅之後不以為不仁叔牙欲立慶父季友兄弟之愛則慶父必立魯國必亂季子不以私恩天下之公不以一人一國之利奮大公而酖之後世必有以察之周公管蔡則暴其罪季友叔牙則微其跡二叔之罪已彰僖叔之罪尚隱不可知故以自卒為文也張氏曰或謂雖殺叔牙無補後日子般閔公之禍是不然文姜以來胎養亂本至此已成使牙不誅莊公之薨慶父叔牙强盛雖有季子之忠秉禮之俗亦無所措其手矣故之誅乃魯國存亡之幾慶父成敗之决也春秋所以原其心而為之諱也○陸氏曰公羊不稱弟殺也按書公常例叔肸書弟自特書不得以為汪氏或謂叔孫氏之祖其卒距公薨時尚一月以是慶父何為國柄且書法全不寓微意實自卒夫季友非不欲誅慶父以其握兵權而莫如之何也苟謂經不寓意當時季友隱其跡聖人因之而書卒以示季友之殺兄無罪若疑叔孫有後共仲以罪自經亦有後也況春秋亂賊如齊殺無知其後仲孫湫宋殺督而其後華耦華喜陳殺徵舒其後有夏區夫安得謂為惡之臣而不以為祖耶廬陵李氏叔牙之事惟公羊諸家從之若如左氏則只以慶父一語而遂殺之亦無此理杜氏慶父同母弟諡僖叔又曰慶父莊公庶兄又曰公子莊公母弟慶父同母莊公與友同母也莊二十七年公羊傳公子慶父公子牙公子友皆莊公母弟二家不同要之杜氏得之慶父伐於餘丘時莊公年方十五不得弟長主兵慶父以孟為氏是長庶明證傳稱季友文姜愛子公同生是友為莊公母弟也但慶父孟氏而經皆書仲孫者仲其字也共仲其諡也其後子孫以字為氏而時人猶以其長房而稱孟氏劉炫以為慶父正適言已少次莊公三家之長故以莊為伯而已為仲也其説亦通此三家由始故詳具于此)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左傳子般即位次于黨氏公羊傳路寢何正寢也榖梁路寢正寢寢疾居正男子不絶婦人之手以齊終也)
 趙匡曰君終必於正寢公卿大位姦之窺也危病牙之伺(音笥)也若蔽於隱是女子小人得行其志矣(啖氏曰莊公正終而嗣禍分位不明閨闈不脩也故宗嗣素定兵權散主之閨闈嚴節女子小人不尸重任賢良受託鼎足交輔簒弑之禍曷由至哉)然則莊公以世適承國不為不貴周公之後奄有龜蒙不為不强即位三十有二年不為不久薨于路寢不為不正嗣子受禍幾至亡國何也大倫不明宗嗣不定兵柄不分而主威不立得免其身幸矣(啖氏曰凡公薨必書其所内事凶變也若遇弑則不地張氏曰書月書日謹之廬陸李氏曰魯十二公終于路寢三公宣成而已又曰莊公在位三十二年乃無志不立之君也春秋九年以前書逆王姬㑹伐衞次于滑狩于禚及圍郕盟蔇納糾皆罪其忘復讎之義也自十年以後齊桓方興國事未立故長勺之役魯勢稍振兩敗宋師劫齊歸地齊桓亦屈意結魯以成伯業故數年之間魯國無事正當明其政刑以貽後嗣而乃受制文姜娶仇女以續宗祀三年三至齊廷遇穀盟扈皆為姻好而出未聞秉禮之君若是故自二十四年以前納幣觀社丹楹刻桷逆女用幣皆為一經特筆然多麋有𧌒大水日食迭見天意未忘乎魯荆人祭叔蕭叔杞伯之迭至人心尚歸乎魯幽之盟城濮之會魯濟之遇伯主亦有資乎魯宜可以有為而乃勤民縱欲築郿新廐城諸防城小穀一嵗三築臺焉坐置其國於宴安沈酣之域欲無危得乎至於亂本之成始於文姜成於哀姜孟任嬖女公子之家道泯然豈特慶父之得兵權而已哉故張氏謂春秋罪其為風教之本而不免首惡之誅也得之矣)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己未公榖作乙未般音班左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犖賊子般于黨氏成季陳立閔公公羊傳子卒云子卒此其稱子般卒何君存稱世子君薨稱子某既葬稱子踰年稱公子般何以不書葬未踰年之君也有子則廟廟則書葬無子不廟不廟則不書葬榖梁傳子卒日不日故也有所見則日)
 初公築臺臨黨(音掌)氏見孟任子般焉般嘗鞭圉人犖(音洛)公薨般即位次于黨氏慶父使犖賊般成季陳立閔公昔舜不告而娶恐廢人之大倫以懟父母君子以為猶告也莊公過時越禮謬於易基乾坤詩始闗雎大舜不告而娶之義甚矣而子般孟任所出也胡能有定乎雖享國日乆獲終路寢嗣子見弑幾至亡國有國者可不以為戒哉(啖氏曰未踰年曰卒未成君也未葬則名之既葬不名禮記雜記君薨太子號稱子待猶君也張氏曰子般見弑而書卒者諱之也莊公主魯之社稷君道不立不能正其母使出入淫縱配耦不早冢嗣之位不足自定内失閑家之道而使圉人得以女公子觀其告子般之言非不知犖之可誅而欲以誅殺之權委其子亦能不能殺而貽身後之患春秋夫人孫齊以來三十年間備載莊公内治之失而終之以此所以辠其為風教之本而不免首惡或問子般子赤故弑而書卒子野過毁亦書卒不覩傳文何以知之茅堂胡氏曰閔公無所不書即位子般之殺可知下書夫人姜氏歸于上書公子叔孫得臣如齊赤之卒也不日則子赤之弑可知子野異矣廬陵李氏曰魯嗣子卒者三子般子赤子野先君未葬則名之父前子名也既葬不名是也○劉氏曰穀梁之説非也若有所見不日豈不益名乎何苦日之與正卒相亂汪氏或謂般之卒書日書名非遇弑今以經攷之莊公之薨十一月始葬季友之出隱而不書二年而即見弑則莊死之時内亂可知屬辭比事論之般非令終傳必有據苟謂子般卒而慶父請于齊以立閔公慶父曷為又弑之耶苟以子般之卒與子野同則昭公以姊之子穆叔不欲而卒立之國無事昭公又書即位閔公異何耶)
公子慶父如齊(榖梁傳此奔也其曰如何諱莫如深深則隱苟有所見莫如深也)
公元前693年
 子般之卒慶父弑也宜書出奔其曰如齊見慶父主兵自恣國人不能制也(杜氏慶父既弑子般季友出奔國人不與故懼而適齊欲以求援)昔成王將終命大臣相康王方是時親兵太公望之子伋也宰臣召公奭(音釋)命仲桓南宫毛取二千戈虎賁百人于伋以逆嗣子伋雖掌兵非有宰臣之命不敢發也召公制命非二諸侯將命以往伋亦不承兵權散主不偏屬於一人可知矣(東萊吕氏發命冢宰傳命兩朝承命勲戚諸侯體統尊嚴樞機周密危慮患之意深矣)今莊公㓜年即位専以兵權授之慶父嵗月既久威行中外其流至此故於餘丘法不當書而聖人特書慶父帥師以志得兵之始而書公子般慶父如齊以見其出入自如無敢之者以示後世垂戒之義明且逺矣(汪氏曰内大夫君命他國皆書如慶父子般而出春秋書之無異辭者既書子般卒則知其無君命慶父専兵日久上下畏之宜其出入自如莫敢誰何也張氏曰慶父莊公即位専兵柄而莊公昏庸耽樂不䘏國事慶父肆行姦宄陰為他日取國之計觀莊公叔牙問答之辭使非季子應時誅之則般不復得立矣今般雖弑而未能取國非特子之黨未順亦見魯俗秉禮人心未盡從也故因閔公之立告於霸主以為自託之計齊桓以方伯自任齊魯為鄰且親豈不慶父弑君之賊容其來使使之復歸以遺魯國之後即此已見其無討賊實意而有取魯之私心春秋慶父如齊著莊公不君養成其惡使得出入自如而齊桓失方伯連帥之職也永嘉吕氏曰先書公子牙卒繼書公薨繼書子般下書公子慶父如齊未二年書公夫人姜氏孫于邾公子慶父慶父之罪亦不可掩矣其書曰孫曰奔者葢其罪已著内不容國人懼罪以出是魯猶有臣子也其直書曰如者葢其専權恣横出入自如而莫之制是魯無有討賊之人也然則微而顯矣廬陵李氏經書内臣如齊不以他故者二十始於此○劉氏曰穀梁云奔也其曰如何諱莫如深深則隱苟有所見莫如深也非也閔公不書即位足以子般之弑爾不足以慶父之賊也慶父弑君魯人之難奈何反掩匿蔽覆出其罪不見乎文十八年書子下書季孫行父如齊則行父亦弑子赤者耶)
狄伐邢(此狄入伐之始杜氏曰邢姬姓周公之胤國在廣平襄國縣張氏曰狄北狄前此未見於經然自伐邢而滅衞三年之間塗炭兩國自以伐書著其强也)
 
 
 
 
 
 
 
 
 
 春秋大全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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