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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文選補遺巻二
            元陳仁子詔誥
公元前86年
  勿出田租詔(西山真德秀曰按是時霍光用事復修孝文之政輕徭薄賦與民休息詔辭又皆簡質可尚不事空文若有其事而無其辭者如始元元年遣故廷尉平五人持節郡國賢良民所疾苦失職二年三月振貸種食五年天下亭母馬及馬弩關六年二月議罷鹽鐡𣙜酤秋七月罷𣙜酤官令民得律占元鳳四年春正月詔母收四年五月口賊三年以前更賦未入者皆勿收凡此與民休息之事也魏相之條奏者其殆此乎)
公元694年
   漢昭帝(始元二年八月)
徃年災害今年蠶麥傷所振貸種食勿收責毋令民出今年田租
  勿出馬詔(愚曰周牧師下士四人校人馬官之長校人六廐凡三千四百疋頒之官卿大夫之其軍事者也丘甸之馬民自備之以從戎井田旣壞凡有師役國家賦馬與民漢初大僕牧師諸苑養馬三十萬疋民出筭數備至武帝口賦錢人增三錢以補車騎馬是民出費而官自牧之猶未顯然有民共出馬之名暨大将軍驃騎出馬以耗乏死者不下十餘萬於是吏民馬補車騎馬封君以下至三百石吏以上出馬所在置亭畜之亭有牸馬嵗計息又官給母馬三歳收其息之什一甚至匿馬有罪有以列侯匿馬而至腰斬有以民或匿馬馬不具長安坐死武帝牧馬至是直取之民而已鳴呼冀之北土馬之所生猶云可也而何例取東南昭帝流庸之苦罷出馬之令傳馬告乏直省乘輿馬以給之馬口錢之徴一切罷去不存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四種四閑二種周制也由天子而下馬各有數尊卑貴賤之分凜然黙寓制數森嚴之中與八佾六佾之制無異不可過自損抑以下同於卿大夫之衆者也昭帝寜省自已民間畜牧之富反縱之不禁焉其殆痛武帝興兵之過而一反歸馬華山之懿者乎吁亦盛矣)
公元696年
   漢昭帝(始元四年七月)
比歳不登民匱於食(匱空也)流庸未盡還(謂去郷行為庸作)徃時令民共出馬其止勿出諸給中都官者且減之
  舉賢良文學詔(愚曰古今奸臣專國柄者必先愚其君如趙髙不少昭帝此詔通孝經論語博求師傅霍光此心蓋亦周公教成王之心也唐仇士良教其徒曰勿使人主觀經傳意不過愚其君爾曷嘗有此哉)
公元前82年
   漢昭帝(始元五年)
朕以眇身獲保宗廟戰戰栗栗夙興夜寐古帝王之事通保傅孝經論語尚書未云有明(自謂通保傳未能有所明也)其令三輔太常賢良二人郡國文學髙第一人
  罷馬口錢
公元700年
   漢昭帝(元鳯二年六月)
朕閔百姓未贍前年減漕三百萬石(減省轉漕力役也)頗省乘輿馬及苑馬以補邊郡三輔傳馬其令郡國毋斂今年馬口錢(文頴徃時馬口錢所謂六畜也)三輔太常得以當賦
  減口賦錢詔(愚曰武帝口賦惟恐不增昭帝於口賊惟恐不減虚耗之漢不至為秦者豈無自邪)
公元705年
   漢昭帝(元平元年春二月)
天下農桑本日者省用罷不急官減外繇耕桑者益衆而百姓未能家給朕甚愍焉其減口賦錢(有司奏請減什三上計之)
  置廷平詔(愚曰宣帝嚴於用法而懼吏之巧於弄法是形曲而欲影之直也故文帝寛仁温厚刑措不用雖無廷平之官而後元之民自不寃宣帝苛察廹急齋居決獄雖立廷平之官地節以來之民未見其不寃吾觀趙蓋韓楊之誅大者如此小可知矣當時鄭昌言於明主躬察明聴雖不置廷平獄将自正蓋宣帝之心不患不明而患在不寛)
   漢宣帝(漢刑法志武帝時張湯趙禹之屬條定法令姦吏因緣為市所欲活則傳生議所欲䧟則予死比宣帝自在閭閻而知其若此即位廷史路温舒上䟽言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獄之吏是也上深愍焉乃下詔云云)
間者吏用巧文寖深是朕之不德也夫決獄不當使有罪興邪不辜䝉戮父子悲恨朕甚傷之今遣廷史與郡鞠獄任輕禄薄其為置廷平秩員四人其務平之稱朕意(於是于定國廷尉明察寛恕黄霸以為廷平季秋請讞上常幸宣室齋居決事獄刑號為平矣)
公元前70年
  地震詔(愚曰應天以實不以文吾觀宣帝本始四年地震四十九而詔舉賢良方正直言虚文之甚也且前本始二年地震舉賢文學矣而舉者何在後乎地節三年因地震詔贒良方正直言矣而言者何事蓋帝之文其如甚者因地山崩水出改元曰地節取義於地得其節文具亦至此雖然帝未攬政灾異不絶書帝旣攬政祥瑞不絶書此又必有所以然者)
公元709年
   漢宣帝(本始四年夏四月郡國四十九地震山崩水出)
災異天地之戒也朕承洪業宗廟託于士民之上未能和羣生乃者地震北海琅邪祖宗廟朕甚懼焉丞相御史其與列侯中二千石問經學之士有以應變輔朕不逮(一云有以應變輔朕之闕)毋有所諱令三輔太常内郡國賢良方正一人律令有可蠲除以安百姓條奏地震壞敗甚者勿收祖賦大赦天下(上以宗廟素服避正殿五日○按漢自文日食下詔之後踵為故常不皆出於誠意此後非他有關繫者不悉録)
公元711年
  嘉霍光詔(司馬光曰霍氏之輔漢室可謂忠矣卒不鹿其宗何也夫威福人主之器也人臣執之乆而不歸不失矣以孝昭之明十四而知上官桀之詐固可以親政矣況孝宣十九即位聦明剛毅知民疾苦而光乆專大柄不知避去多置親黨充塞朝廷使人主蓄忿於上吏積怨下切側目待時而發其得免於身幸矣況子孫驕侈趣之哉雖然向使孝宣專以禄秩賞賜富其子孫使之食大縣奉朝請足以盛德矣乃復任之以政授之以兵及事叢釁積更加裁奪遂至怨懼以生邪謀豈徒霍氏之自禍哉亦孝宣醖釀以成之也昔闘椒作亂楚荘王滅其族而赦箴尹克黄以為文無何以勸善夫以顯禹雲山之罪雖應夷㓕以光之忠勲不可不祀遂使家無噍類孝宣少恩哉○愚曰宣帝之嘉霍光畏之也非愛之也史言民間聞霍氏貴戚不能善此豈愛霍氏者故存則壓於驂乘威光亡則礙於新后之立内有畏之之心外存愛之之禮至魏相許廣漢之計一售而族誅絶祀無噍類嗚呼以霍氏擁立之功縱有未善猶當十世宥頓然忍殘若此無愛光之素心然也)漢宣帝(地節二年三月)
公元798年
大司馬大将軍博陸侯宿衛孝武皇帝三十餘年輔孝昭皇帝十有餘年遭大難秉義三公諸侯九卿萬世策以安宗天下蒸庶咸以安寜德茂盛朕甚嘉之其後世疇其爵邑世世毋有所與功如蕭相國(是時薨○南軒張栻霍光天資重厚可當大事其失則由於不學人臣之功至於周公無以加詩人形容盛徳公孫碩膚赤舄几几何其温恭謙厚也是則雖以天子叔父之尊處人臣之極位有蓋世之功業而玩其氣象豈有一毫權埶之居而人之視之也但見其道徳之可尊而亦豈覺權埶可憚孟子事親曽子可也而後君子亦曰事君若周公可也曾子事親適為人之子能盡其分者耳非有加也如周公事君亦然蓋在其身所當為而何一毫有於已也周公惟無一毫有於也是盛德愈恭事業日新無窮若光之所建立想負於其身横於其心而不能弭忘故其氣熖不可掩威埶日以盛權利之途人爭趨非惟家人子弟門生吏馴習驕縱不可戢光之身亦不自知其安且肆矣此凶于而國敗于而家之原也可不畏哉故其一時用舍進退例出於私意蘇武忠節不由已僅得典屬國大司馬長吏雖如楊敝之庸謬亦得宰相至於魏相蕭望之之才皆擯弃不用田千秋不當意其壻即論死作威作福如此隂妻之邪謀使人敢為之助而無復言其奸則履霜堅冰夫豈一日之故哉至此亦無全理矣原其始皆由於其心以寵利居成不知人臣之分故曰不學之過也○西山真德秀受遺輔政兩主二十年考其本末惟聽杜延年之言而修孝文時政為有功於天下丙吉之議而立孝宣為有功於社稷自餘諸事大抵得不蓋失公不掩私方承顧託之始任大責重有敬忌之心又同列窺伺亦有不容不自謹者及上官誅而權益專志操為之一變孝宣而功益盛志操為之再變於是敬忌之心忘而驕恣之態作矣敬肆之分而禍福以異其可畏也哉亦可戒也哉○此兩段可為人臣之戒故附於此)
  爵王成詔(林之竒曰世之論宣帝以為信賞必罰王成勞來流氏偽自増加以䝉顯賞安在其為賞之曽不知成之䝉賞是乃宣帝之術且觀宣帝之拜刺史守相輙親見問其所由退而考察其所行以質其言有名不相應者必知其所以然兹欺也哉○愚曰凡人欲為大事則不暇顧小節宣帝綜核名實之主也顧此王成増户口乃受上賞後問長吏間得其實不加罪蓋帝心厲精切直假此風厲臣下使州縣守皆用心胥傚雖失之一人得之千萬人不然甘心受欺哉)
公元781年
   漢宣帝(三年三月)
蓋聞有功不賞有罪不誅唐虞不能以化天下膠東相成勞來不怠流民占八萬餘口治有異等其秩成中二千石賜爵關内侯(後詔使丞相御史郡國上計長吏守丞政令得失對言膠東相成偽自增加以䝉顯賞是後俗吏多為虚名)
  罷車騎屯兵
   漢宣帝(三年十月)
廼者九月壬申地震朕甚懼焉有能箴朕過失賢良方正極諌之士以匡朕之不逮母諱有司朕旣不德不能附逺是以邊境屯戍未息今復飭兵重屯乆勞百姓非所以綏天下也其罷車騎将軍右将軍屯兵又詔池籞御幸者假與貧民郡國宫館勿復修治流民還歸者假公田種食且勿筭事
  令郡國孝弟等詔(愚曰秦俗薄漢俗醇秦尚功利言不及孝弟故俗日以澆漢雜功利時復孝弟故俗日以厚孝文孝弟孝武孝弟孝宣亦舉孝弟帝號皆加孝之一字史言漢風俗醇厚其機果在上不在下也)
   漢宣帝(十月)
朕旣不逮導民不明反側晨興念慮萬方不忘元元唯恐先帝聖德並舉賢良方正以親萬姓歴載臻兹然而俗化闕焉傳曰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其郡國孝弟有行義聞於鄉里者各一人
  有䘮者勿繇事詔(愚曰人心之厚先始於家後及於國三年之䘮天下通䘮也而可廢乎故以通䘮論知有親也以繇事論知有君也天下未有於親而厚其君者漢代舉孝弟宣帝復詔有䘮者勿繇事有人心者於焉變矣)
   漢宣帝(四年二月)
導民以孝則天下順百姓或遭衰絰凶災而吏繇事使不得葬傷孝子之心朕甚憐自今諸有父母父母䘮者勿繇事使收斂送終盡其子道
  子首匿父母等勿坐詔(愚曰天下事有涉於情而合理者有不涉於情而悖理陳仲子之避兄離母若逺於情也而於理不合君子非之第五倫之為子不寐若私於情也而於理不傷君子是之宣帝天下首匿父母妻匿夫孫匿大父母皆勿坐可謂斟酌人情之至噫帝以丙吉保匿而存似亦有所觸而然邪)
   漢宣帝(五月)
父子親夫婦之道天性也雖有患禍猶䝉死而存之(䝉冐也)誠愛結於心仁厚之至也豈能違之哉自今首匿父母妻匿夫孫匿大父母皆勿坐其父母匿子夫匿妻大父母匿孫罪殊死上請以聞
  減鹽賈歳上繫囚詔(陳䝉宣帝詔令存心為甚仁宣帝之刑罰用法也為不恕如假貧民有罪寛大帝之詔令也如誅廣漢延夀楊惲帝之用法也自武帝征伐四夷酷於賦斂而民多流亡縱有罪而吏多縱弛宣帝於此嚴以馭吏武帝縱弛之弊也寛以馭民懲武帝流亡之弊也之馭民馭吏不可以一槩論與○愚曰爭天下之利者不必天下之利鹽者五味之一而民食不可夏禹青州厥貢鹽絺鹽利不在官而在民也管氏立鹽筴北海母得聚徒煑鹽鹽利不在民而在官漢武孔僅弘羊之議均輸鹽鐡有官盡網世利仲舒所謂利倍古人皆病之賢良文學所謂民間疾苦願皆罷之則𣙜鹽誠非良法宣帝不罷其𣙜而減其價雖不免爭利未嘗盡利安得盡付之民不為齊而為三代乎)
   漢宣帝(九月)
朕惟百姓失職不贍使者循行郡國民所疾苦吏或營私煩擾不顧厥咎朕甚閔之今年郡國被水災已振貸鹽民之食而賈咸貴衆庶重困其減天下鹽賈又曰令甲死者可生(令有先後故有令甲令乙令丙若今之第一篇第二篇)刑者不可息此先帝之所重而吏未稱今繫者或以掠辜若飢寒瘐死獄中何用逆人道也朕甚痛之其令郡國歳上繫囚掠笞若瘦死者坐名爵里丞相御史殿最以聞(凡言殿最殿後也課居後也最凡要之首也課居先也)
  博舉吏民詔(西山真徳秀宣帝此詔最為知本然未聞當時有能舉其人以副上意者惜哉)
公元前65年
   漢宣帝(元康元年八月)
不明六藝鬰于大道是以隂陽風雨未時博舉吏民厥身修政文學明於先王之術宣究意者二人中二千石一人
  令二千石官屬詔(愚曰州縣之官欲害下以求逞必媚上求名宣帝拳拳守令而曰興徭役飾厨傳興徭役者是剥民以騁奸者也飾厨傳者是要譽以掩惡者也二者相須而然燭吏弊痛戢兩端知情偽之素蓋深)
公元550年
   漢宣帝(二年五月)
獄者萬民之命所以禁暴止邪養育羣生也能使生者不怨死者不恨可謂文吏矣今則不用法或持巧心析律貳端深淺不平(析分也謂分破律條生端緒以出入人罪)増辭飾非以成其罪奏不如實上亦亡繇知此朕之不明吏之不稱四方黎民将何仰哉二千石各察官屬勿用人吏平法擅興繇役厨傳稱過使客(厨謂飲食傳謂傳舎使人賔客來者稱其意而遺之過者過度之過)越職踰法以取名譬猶踐薄冰以待白日豈不殆哉今天下頗被疾疫之災朕甚愍之其令郡國被災甚者母出今年租賦
  封海昏侯詔(愚曰受人之利者不必移其害享人之安者不必利其危舜受堯之天下未嘗丹朱也禹受舜之天下未嘗商均宣帝海昏侯之廢而遂立帝不殺之而封之此猶有三代忠厚之心嗚呼竊人之財懼其他日發露而害已又刄之焉此盜賊然也晉魏而下或廢一主飲酖賜劔圍以兵惟恐溺灰之復然何異盜賊所為宣帝此詔者可愧矣)漢宣帝(漢書上忌故昌邑王賀山陽太守張敞璽書謹備盜賊母下所賜書於是條奏居處衣服言語跪起清狂不惠以著其廢亡之效上乃知賀不足封為海昏侯)
蓋聞象有罪舜封之骨肉之親粲而不殊(粲明也殊絶也當明於仁㤙不離絶也)其封故昌邑王賀海昏侯食邑四千戸
  令八十以上誣告等勿坐詔
公元前155年
   漢宣帝(漢刑法志景帝三年詔八十以上八歳以下當繫者頌繫之至孝宣元康四年下詔云云成帝鴻嘉元年定令未滿七歳賊闘傷人及至殊死上請廷尉聞得減死合於三赦㓜弱老眊之人此皆法令稍定近古便民者也)
朕惟耆老之人髮齒墮落血氣衰微亦亡暴虐(一作逆亂)之心今或罹文法拘執囹圄不終天命甚憐自今以來諸年八十以上誣告殺傷人他皆勿坐遣太中大夫彊等十二人循行天下存問鰥寡風俗察吏得失茂材異倫之士
  報張安世詔(愚曰人每在自處夫世之刑戮固有出於意料之外而亦有出於自作之孽者不可不自省宣帝族霍氏誅趙蓋韓楊人皆謂慘酷之過及觀其待安世如此吾意諸公亦自取之也夫霍氏以凶逆延夀以奢僣廣漢誤觸相府寛饒惲以刺譏怨望不免族誅未可盡以咎魏相嘗言安世忠信謹厚重臣安世不但全身又䝉眷顧其亦善處哉)
   漢宣帝
将軍年老被病朕甚閔之雖不能視事折衝萬里先帝大臣明於治亂所不得數問焉何感而上書歸衛将軍冨平侯印薄朕忘故非所望也願将軍餐食醫藥專精神以輔天年
  益小吏禄詔(愚曰人主所以鼔動一世者名與利而已嗇於利者必豐於名薄於名者必厚於利凡人之情身都髙爵猶或顧藉廉謹沈下士果何仰給自周故廉可責之大者不可責之小者也宣帝興自閭閻知此頗悉今特為増奉養之於其初将責之於其終尚何説以自解哉)
公元551年
   漢宣帝(三年八月)
不廉平則治道衰今小吏勤事奉禄薄欲其無侵漁百姓難矣其益吏百石以下奉十五(若食一斛則益五斗)
  襃黄霸詔(愚曰凡人事君但謹事以求知不必希㫖求合潁川耕桑鰥寡使民勸善當此綜核名實之朝名望表表如珠夜光不可匿雖無祥瑞之奏吾意以此課最襃賞之詔執劵取償不少史謂鳳凰神雀潁川尤多㡬若希合阿㫖假此媚帝者自後鶡雀集相指為神雀遂來張敞之誚循吏若此不免春秋之責)
   漢宣帝
公元786年
潁川太守宣布詔令百姓鄉化孝子弟弟貞婦順孫日以衆多田者讓畔道不拾遺養視鰥寡贍助貧窮獄或八年重罪吏民鄉於教化興于行誼可謂賢人君子矣書不云乎股肱良哉其賜關内侯黄金百斤中二千石潁川孝弟有行義民三老力田皆以差賜爵及帛
  郡國等勿行苛政(愚曰待吏貴嚴待民貴寛待吏如馭生馬衘勒稍弛則必受突蹄之恐待民如抱嬰孩乳哺稍遲則必貽疾病之憂宣帝待吏之苛而於民獨不苛似知治要雖然禁之使不苛孰若之而使自不苛況勿行苛政之詔止因嫁娶酒食小節而發又不條具大者某事帝亦未盡善也)
公元前56年
   漢宣帝(五鳳二年八月)
婚姻之禮人倫大者酒食會所行禮樂也今郡國二千石或擅為苛禁禁民嫁娶不得酒食相賀由是鄉黨之禮民亡所樂非所以導民也詩不云乎民之失德乾餱以愆勿行苛政
  客禮單于詔(林之竒夷狄之輕中國濫觴之源皆起於西漢當其強而入寇髙祖以婁敬之議餙子女以嫁之而待以甥舅之親及其弱而入朝宣帝望之之議位於諸侯王上而待以不臣之禮此滔天之禍後世莫之能遏與○荀悦春秋義王無外欲一于天下戎狄道里逺人界絶正朔不及禮教不加非尊之也詩云自彼氐羗莫敢不來王故要荒之君必奉王貢若不供職有辭號令加焉非敵國之謂也望之之議僣度失序亂天常非禮也○愚曰古者侯國朝覲各有等差要荒之服序在甸侯衛之下夷狄要荒之服也當其未服可使知徳威當其旣服可使知名分故漢之一代匈奴嫚侮徳威制之可也單于來朝以品序次可也欲以客禮待之可乎矧作賔王家此周家待前代之後非所以待夷狄望之未之恩也)
公元497年
   漢宣帝(甘露二年正月)
蓋聞五帝王禮所不不及以政今匈奴單于稱北藩臣朝正月朕之不逮不能弘覆其以客禮待之位在諸侯王
公元前49年
  戒不禁姦邪詔(西山真德秀曰按舊説以為宣帝平時尚嚴黄龍初熟知治體始務行寛大今玩其辭意正謂吏不禁奸邪縦釋有罪為非而欲察計簿欺謾非實乃是加嚴耳非真務行寛大也○愚曰人之精神始則勤中則怠至末則衰矣宣帝待民未嘗過苛自年十七即位是年四十三蓋在位廿六年矣而寛大意亦未嘗所謂不禁奸邪者蓋為吏之欺謾民之為盜而發恐未必便變寛大一切慘酷也)
蓋聞上古之治君臣同心舉措曲直各得其所是以上下和洽海内康平其德弗可及已朕既不明申詔卿大夫務行寛大順民疾苦将欲三王之隆明先帝之德也今吏或以不禁姦邪為寛大縦釋有罪為不苛或以酷惡為賢皆失其中(去聲)奉詔宣化如此豈不繆哉方今天下事繇省減兵革不動而民多貧盗賊不止其咎安在上計簿具文而已務為欺謾以避其課三公不以為意朕將何任諸請詔省卒徒自給者皆止(張氏曰先是武帝用度不足奉使不受奉禄自省徒衆以取其廪者或自給於是姦吏以為所得多於本禄故絶之)御史計簿非實者按之使真偽相亂
  議律令詔(愚曰法有一定則不可過詳亦不可過簡漢之法莫簡於髙丈以前三章九章則似失之過簡又莫詳於武宣以後刑法志所謂文書几閣典者不能徧視則似失之過詳昔鄭昌宣帝定律宣帝可定不定元帝時恭顯用事不能定而欲定吾意律令雖定亦不過借以誣殺忠良望之等輩而豈果能定哉)
   漢元帝(漢刑法志宣帝廷平獄刑號為平矣時鄭昌上䟽不若刪定律令宣帝未及修正元帝初立下詔)
法令所以抑暴扶弱欲其難犯而易避也今律煩多而不約自典文不能分明而欲羅元元之不逮斯豈刑中之意哉其議律令蠲除輕減條奏惟在便安萬姓而已(至成帝河平中復下詔議減死刑及蠲除約省者令較然易知條奏有司仲山甫将明之才不能因時廣宣主恩建立明制一代之法而徒鉤摭微細毛舉數事以塞詔而已是以大議不立以至今按史氏之説如此則元成雖有此詔徒文具而亡施行之實)
  宫館御者勿治詔(愚曰人主大節其先正心其次忠邪其次玩好而就三者之中辨忠邪又為至要所親非人固有潜移不覺元帝天資善心術本正其畧在於不辨忠邪不在遵守恭儉恭顯之邪而不能望之更生之忠而不能保故雖減宫室珍竒不至於而已不足以太平之治不足揚也)
   漢元帝
間者隂陽不調黎民饑寒無以保治惟德淺薄不足以克入舊貫之居(自謙不足克入先帝居室)其令諸宫館御幸者勿繕治太僕榖食馬水衡肉食獸(按元帝詔令為民而下者甚衆然恭顯用事朝無善政豈能使民實被上澤今特具一二不盡録也)
  罷擊珠厓詔(賈捐之傳)
   漢元帝
珠厓虜殺吏民背畔為逆今廷議者或言可擊或言可守或欲弃之其指各殊朕日夜惟思議者之言羞威不行則欲誅之狐疑辟難則守屯田于時變則萬民萬民饑餓與逺蠻之不討危孰大焉宗廟之祭凶年不備况乎不嫌之辱哉今關東大困倉庫空虚無以相贍又以動兵非特勞民凶年隨之其罷珠厓民有慕義内屬便處之不欲勿彊
  災異天下詔(愚曰君之弭災譬人之療疾善用藥則疾立愈不善用藥則疾益增元帝之時灾異荐臻不過羣閹用事故地山崩毁落宗廟由於劉向之疏以理京房言以一匕之劑疾可立元帝胷無甄别見人皆指恭顯用事恭顯反指大臣用事正人邪人為邪邪人指正人為恭顯不罷定國廣德則罷恭顯不殺望之張猛自殺故雖數赦天下而災愈不可弭矣劉向傳謂客星犯巻古帝悟始親蕭望之嗚呼親之又何補哉)
   漢元帝(二年三月)
蓋聞聖贒在位隂陽和風雨時日月光星辰黎庻康寜考終厥命今朕恭承天地託于公侯之上明不能燭德不能灾異並臻連年不息二月戊午地震隴西郡毁落太上皇廟殿木餙壞敗豲道縣城官寺民室屋壓殺人山崩地裂水泉涌出天惟降災震驚朕師治有大虧咎至於夙夜兢兢不通大變深惟鬰悼未知其序間者嵗數不登元元困乏不勝飢寒䧟刑辟朕甚閔之郡國被地動甚者無出租賦天下有可蠲除減省以便萬姓條奏毋有所諱丞相御史中二千石茂材異等直言極諌之士朕将親覽焉(按元帝之詔因災而下者亦多今不悉錄)
  報貢禹詔(愚曰甚哉以名欺人也吾讀元帝詔書勉留以名欺當時又讀班史王吉鮑同叙傳又知以名欺後世當時恭顯擅權劉向蕭望之諄諄不絶口曽無一言及之甚者與恭締交以掩其殺賢人之惡此何為不足嘉類若此人果可欺乎哉)
   漢元帝(初元二三年間)
朕以生有伯夷之廉史魚之直守經據古不阿當世孳孳民俗之所寡故親近生㡬參國政今未得乆聞之竒論也而云欲退豈意有所恨與将在位者與生殊乎徃者嘗令金敞語生欲及生時禄生之子旣已諭矣今復云子少夫以王命辦䕶生家雖百子何以加傳曰亡懷土何必思故鄉生其彊飯慎疾以自輔
  賜蕭望之爵邑詔(愚曰君子小人敵也君子之謀小人常疎而小人之謀君子巧故人君善於主張君子則尊之者足以為福不善主張君子則尊之者適足以媒禍蕭望之師傅舊人使帝一主張用之何至死於恭顯之手未死之先不能舊交旣死之後不能明新讐凡前日所以望之適所以趣小人之殺之也噫)
   漢元帝(漢書宣帝太子太傅望之受遺詔為前將軍輔政即位宴見言事中書令弘恭石顯乆典樞機望之朋黨謁者召致廷尉免為庶人後數月制御史云云)
國之将興尊師而重傅故前将軍望之傅朕八年道以經書厥功茂焉其賜爵關内侯食邑八百户給事中朝朔坐次将軍(天子以為宰相望之子伋上書望之前事等白望之教子上書歸非於上敕召望之望之自殺元帝無剛明之徳故不能全師傅之恩後世人主所當戒也)
  罷甘泉建章宫衛等詔
   漢元帝(六月)
蓋聞安民道本隂陽(繇與由同)間者隂陽錯繆風雨不時朕之不德庶㡬羣公敢言朕之過者今則不然媮合苟従未肯極言(媮與偷同)朕甚閔焉永惟烝庶飢寒逺離父母妻子勞於非業作衛不居之宫恐非所以佐隂陽之道也其罷甘泉建章宫就農百官各省條奏毋有所諱有司勉之毋犯四時之禁丞相史舉天下隂陽災異者各三人
  赦天下詔(愚曰君之於小人知其惡而不去莫若受其惡而不知受而不知猶有忌也知而不去無忌矣按元帝詔書壬人在位吉士壅蔽不知壬人指誰邪謂恭顯邪謂堪猛邪謂恭顯則不可除謂堪猛則不待除京房之對曰上所最信任圖任帷幄之中者是矣而帝再三托以未諭旣諭亦不能罷是知之者不若不知之為愈也至於日青無光條責御史丞相豺狼問狐狸恭顯所以無忌憚也)
公元前43年
   漢元帝(永光元年三月)
公元549年
五帝三王任賢使能以登至平而今不治者豈斯民異哉咎在朕之不明亡以知賢也是壬人在位吉士雍(讀曰壅)蔽重以周秦之弊民薄俗禮義刑法豈不哀哉繇此之元何辜其赦天下厲精自新務農畝無田者假之種食貧民賜吏六百石以上大夫勤事二級為父後者一級女子百户牛酒鰥寡孤獨髙年
  條責丞相史詔
公元前43年
   漢元帝(漢書永光元年春霜夏寒日青無光上以詔條丞相于定國等)
郎有従東方來者言民父子相弃丞相御史案事之吏匿不言邪将從東方來者加增之也何以錯繆至是欲知其實方今年嵗未可預知也即有水旱其憂不細公卿可以防其未然救其已然者不各以誠對毋有
所諱
  議罷郡國廟詔(愚曰易之萃卦曰王假有廟夫宗廟者萃人心地古天子七廟雖各有一室未嘗不萃為一所家宗廟之制不依周禮毎帝即位輙立一廟相去異處不叙昭穆文帝立廟曰顧成武龍淵昭曰徘徊宣曰樂游元曰長夀成陽池旣不萃於一所昭穆迭毁之議不復可尋觀玄成祖宗廟郡國并陵旁百七十六煩瀆之甚亦何以萃人心邪今因貢禹之言盡罷郡國廟是矣而後寝疾以為祖宗譴怒不復郡國而後復寝嗚呼祖宗怒特以用宦竪亡國爾豈為寝廟哉)
公元前40年
   漢元帝(漢書元帝時貢禹奏言古者天子七廟孝惠孝景皆親盡冝毁及郡國不應古禮正定天子是其議未及施行永光四年下詔先罷郡國廟)
蓋聞明王御世遭時為法因事制宜徃者天下初定逺方未賔因嘗所親以立宗廟蓋建威銷萌一民之至權也今頼天地之靈宗廟之福四方同軌蠻貊貢職乆遵而不定疏逺卑賤共承尊祀殆非皇天祖宗之意朕甚懼焉傳不云乎不與祭如不祭其與将軍列侯中二千石大夫博士議郎議(玄成七十人皆曰宗廟郡國者宜無修奏可)
  議廟禮
   漢元帝(漢書郡國後月餘復下詔曰蓋聞明王制禮親廟四祖宗之廟萬世不毁所以尊祖敬宗親親也朕獲承祖宗之重惟大禮備戰恐懼不敢自専其與将軍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大夫博士玄成四十四人奏議以為髙帝冝為太祖之廟世世不毁太上皇孝恵孝文孝景皆親盡冝毁許嘉二十九人以為孝文皇帝冝為太宗之廟廷尉以為孝武皇帝冝為世宗之廟諫大夫尹更始以為皇考廟上序於昭穆正禮宜毁於是上重其事依違一年下詔云云)
蓋聞王者有功而宗有德尊尊之大義也存親廟親親之至恩也髙皇帝天下誅暴除亂受命帝功莫大孝文皇帝國為代王諸吕作亂海内搖動然羣臣黎庶不壹北靣歸心謙辭固讓而後即位削亂秦之迹興三代之風是以百姓晏然獲嘉福德莫盛焉髙皇帝漢太祖孝文皇帝太宗世世承祀之無窮朕甚樂之孝宣皇帝孝昭皇帝後於義壹體孝景皇帝皇考廟皆親盡其正禮儀(玄成等奏太上孝惠皆親盡冝毁奏可)
  赦天下
   漢元帝(二年二月)
蓋聞唐虞象刑而民不犯殷周法行姦宄服今朕獲承髙祖之洪業託位公侯之上夙夜戰栗永惟百姓之急未嘗有忘焉然而隂陽未調三光晻昧元元大困流散道路盜賊並興有司又長殘賊牧民之術是皆朕之不明政有所虧咎至於此朕甚自耻為民父母若是之薄謂百姓何其大赦天下民爵一級女子百戸牛酒鰥寡孤獨髙年三老孝弟力田
  日食茂材賢良
   漢元帝(二月)
戰戰栗栗夙夜思過不敢荒寜隂陽不調未燭其咎屢敕公卿日望有效至今有司執政未得其中施與禁切未合民心暴猛之俗彌長和睦道日百姓愁苦靡所錯躬是以氛邪嵗増侵犯太陽正氣湛掩日乆奪光廼壬戌日有食之天見大異以戒朕躬朕甚悼焉其令内郡國茂材異等賢良直言之士各一人
  日食直言
   漢元帝(六月)
蓋聞明王在上忠賢布職羣生和樂方外䝉澤今朕晻(暗)于大道夙夜憂勞不通其理靡瞻不眩聽不是以政令多還民心未得邪説進事無成功此天下所著聞也公卿大夫好惡不同或縁姦作邪侵削細民元安所歸命哉廼六月晦日有食之詩不云乎今此下民亦孔之哀自今以來卿大夫勉思天戒慎身修永輔朕不逮直言盡意無有所諱(還反反汗之義)
  初陵勿置縣邑
   漢元帝(十月)
安土重遷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願頃者有司臣子之義奏徙郡國民以奉園陵令百姓逺弃先祖墳墓破業失産親戚别離人懷思慕之心家有不自安之意是以東垂虚耗之害關中有無聊之民非乆長之䇿也詩不云乎民亦勞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所為初陵者勿置縣邑使天下安土樂業亡有動搖之心布告天下明知
  議封甘延夀等詔(荀悦曰誠其功義足以追録前事可也春秋之義毁泉臺則惡之舍中軍則善之各由其冝也矯制事先王之所慎也不得已行之若矯大而有功小者罪之可也矯小而功大者賞之可也功過相敵如斯可也權其輕重而為之制宜也○致堂胡氏曰廿延壽陳湯馮奉世矯制成功一也蕭望之匡衡以為可封春秋遂事之法也劉向以為可封未免功利言耳如荀悦論功則有小大矣矯有大小乎哉甘陳材氣别加任使厚報未晚也)
公元前35年
   漢元帝(建昭四年春)
匈奴郅支單于背畔禮義留殺漢使者吏士甚逆道理朕豈忘之哉所以優游不征重勤師衆将率隠忍未有云也今延壽湯睹便宜乗時利結城郭諸國擅興矯詔制而征之頼天宗廟靈誅郅支單于斬獲其首及閼氏貴人名王以下千數雖踰義干法不煩一夫之役不開府庫之藏因敵之糧以贍軍立功萬里之外威震百蠻名顯四海為國除殘兵革之原息邉竟得以安然不免死亡之患罪當在於奉憲朕甚閔之其赦延壽湯罪勿治詔公卿議封焉
  報匡衡詔(愚曰國可以臣臣不可以負國孟子曰君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宼讎嗚呼君臣相報如此施之敵已以下不可而况君臣天下無不是之君父君於臣未盡則臣於君不可不盡也若張禹匡衡成帝待之若此而反謟䛕阿附㡬亡漢室成帝不負其負成帝哉)
   漢成帝(建始初)
君以道德修明在三公先委政遂及朕躬遵修法度勤勞公家嘉與同心合意庻㡬有成今司𨽻校尉尊妄詆欺加非於君朕甚閔焉方下有問状君何疑而上書歸侯乞骸骨是章朕之未燭也傳不云乎禮義不愆何恤人之言君其察焉專精神近醫藥彊食自愛(時司𨽻校尉王尊劾奏衡)
  減死刑詔(愚曰刑所以戢人之奸也但論其當否不必泥其簡詳成帝減刑之詔但議従減而不知從冝輕刑盛德事也吾獨未敢以取文帝取成也)
   漢成帝(河平中)
甫刑五刑之屬三千大辟之罰其屬二百今大辟之刑千有餘條律令煩多百餘萬言竒請他比日以益滋自明習者不知所由欲以曉諭衆庶不亦難乎於以元元之民夭絶亡辜豈不哀哉其令中二千石二千石博士明習律令減死刑及蠲除約省者令較然易知條奏書不云乎惟刑之恤哉其審核之務凖古法朕將盡心覽焉
  罷昌陵詔(愚曰成帝天資本善如勇於恭顯罷諸祠輕贓租皆可語治甚至昌陵一莭雖曰因劉向之言而勇於改過亦世所難及惜乎溺意女色委政外家以貽國家之禍嗚呼小節雖善而大體未出於善君子少之)
公元前49年
   漢成帝(永始元年七月)
執德不固不盡過聽將作大匠萬年言昌陵三年可成作治五年中陵司馬殿門尚未加功天下虚耗百姓罷(讀作疲)勞客土疏惡終不可成朕惟其怛然傷心夫過而不改是謂過矣其罷昌陵及故陵勿徙吏民天下毋有動搖之心
  立太子
公元前8年
   漢成帝(綏和元年二月孝哀帝元帝庶孫定陶恭王子嗣立為王成賢之徴立為皇太子)
朕承太祖鴻業宗廟二十五年德不能綏理宇内百姓怨恨者衆不䝉天祐至今未有繼嗣天下無所係心觀于徃古近事之戒禍亂之萌皆由斯焉定陶王欣於朕為子慈仁孝順可以承天序繼祭祀其立皇太子中山王諫大夫馮參冝鄉侯中山國三萬户以慰其意賜諸侯王列侯天下當為後者三老孝弟力田帛各有差
  封卓茂詔(范曄建武之初雄豪方擾虓呼連響嬰城相望斯固倥偬不暇給之日卓茂斷斷小宰無他庸能時已七十餘矣而首加聘命優辭重禮其與周燕之君表閭立館何異哉○西山真氏西都亡以士節不厲故爾光武此舉所以洗二百年靡敝之俗與禮嚴光周黨之意同或者乃謂其襃表循吏出處去就之節燁然光明如此豈徒循吏而已不惟不知不知矣○愚曰髙帝匹夫天下多略常制用人光武帝胄天下多按常制用人西漢之興其間用人東漢不同夫略常制用人若樊酈輩止出於販繒屠狗之徒按常制用人卓茂輩直足為國根本之益則光武似過髙帝矣)
   光武(本傳卓為宻令教化大行道不拾遺平帝時天下河南二十餘縣皆被其灾獨不入宻縣遷京都丞宻人老少泣涕居攝病免更始立以侍中祭酒従至長安知更始政亂以年老乞骸骨歸)
宻令卓茂束身自修執節淳固誠能為人不能為夫名冠天下當受天下重賞武王比干墓表商容之閭今以太傅封襃徳侯
  議省刑法詔(愚曰人主之取天下莫大收人心而收人心之要莫重於省刑罰秦法之暴而髙祖三章莽刑之虐而光武減刑法此兩漢所以收人心也不特此也拜卓茂收吏心禮嚴光而收士心待竇融收降心行營里而收盗賊光武善收人心如此豈但省刑一事)
公元27年
   光武(建武三年三月)
頃獄多寃人用刑深刻朕甚愍之孔子云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其與中二千石二千石大夫博士議郎議省刑法
  令中都官等出繫囚
   光武(五年五月)
乆旱傷麥秋種未下朕甚憂之将殘吏未勝獄多寃結元元愁恨感動天氣乎其令中都官三輔郡國繫囚非犯殊死一切勿案見徒免為庶人務進柔良退貪酷各正厥事焉
  省減吏員詔(愚曰吏員不可冗亦不可畧故唐虞百周三百六十其時也時非唐虞欲以此數人理之吾未見其能給者若光武之減吏乗王莽之後州縣分析不常職員猥雜無用所謂當減而減之者豈徒減之哉)
   光武(六年六月)
張官置吏所以為人也今百姓遭難戸口耗少縣官吏職所置尚繁其令司𨽻州牧各實所部省減吏員縣或不足長吏并合上大司徒大司空二府(於是條奏并省四百餘縣吏减損十置其一)
公元57年
  日食詔(愚曰日食有徴必有應光武在位三十三年日食凡十一觀漢志二年日食在危八度說者以危齊地張歩據齊五年乃破三年日食十四度説者以栁河南也樊崇作亂七月伏誅然則日食亦應在人不在六年日食則凡三矣帝下詔徳薄不明寇賊為害嗚呼不歸人而歸之已也朱浮以守令數易言之何耶)
   光武(六年十月)
徳薄不明寇賊為害彊弱相陵元元失所云日月告不用其行永念厥咎内疚於心其勑公卿賢良方正一人百僚上封無有隐諱有司修職務遵法度
  三十税一詔
   光武(六年十二月)
公元前156年
頃者師旅未解用度不足故行什一之税今軍士田糧儲差積其令郡國收見田租三十税一如舊制(章懷景帝二年民田租三十而税一今依景帝故曰舊制)
  戒厚葬詔(愚曰厚葬説作俑於誰乎傳曰葬者藏也死欲速朽而已何以厚為哉三代厚葬而可保秦皇厚葬不可保觀劉向一䟽曉如也成帝罷於前光武力行於後可謂今古死生㧞乎流俗者)
   光武(七年)
世以厚葬徳薄終為鄙至于富者奢僣貧者單財法令不能禮義不能倉卒乃知其咎其布告天下令知忠臣孝子慈兄悌弟薄葬送終之義
  戒略奴婢詔(愚曰光武此詔與髙帝之詔同蓋軫念生民䧟身奴婢不得已而然帝王即位之初徃徃以此急先務故也而可忽諸)
   光武(七年五月)
吏人饑亂及為青徐賊所略為奴婢下妻欲去留者恣聽之敢拘制不還以賣人法従事
  戒殺奴婢詔(愚曰人類一也聖賢君子之於臧獲不肯畜産名之以其皆人耳而况欲殺之乎光武詔可謂仁及㣲小矣)
   光武(十一年二月)
天地之性人為貴其殺奴婢不得減罪(八月癸亥又詔曰敢炙灼奴婢如律免所炙灼者為庶民)
  令太官勿受異味詔(愚曰人主口腹之欲害人其與心志之欲害人均也心志之欲害雖大而未即口腹之欲害雖小而人即知孟子曰養其大者大人養其小者為小人光武好學雖未得聖賢之心其取天下時則飰豆粥而諳於世味也熟得天之後則詔大官勿受異味而厭於世味也薄只此一舉已與聖賢之學相合)
   光武(十三年正月)
徃年已勑郡國異味不得有所獻御今猶未止非徒豫養導擇之勞至乃煩擾道上疲費過所其令太官勿復受明勑下以逺方口實所以宗廟自如舊制
  地震
   光武(二十二年七月)
日者地震南陽尤甚夫地者任物至重静而不動者也而今震裂咎在君上鬼神不順無徳災殃将及吏人朕甚懼焉其令南陽勿輸今年田租芻藁謁者案行死罪繫囚戊辰以前減死罪一等徒皆弛解衣絲絮賜郡中居人壓死者棺錢人三千其口賦逋税廬宅破壞勿收吏人死亡或在壞垣毁屋之下而家羸弱不能收拾者其以見錢榖取傭為尋求
公元前132年
  作壽陵詔(致堂胡氏曰樂生死人情一也惟聖賢無貪戀之心知不可益知不可免也或者欲益生而免死所悖理滋甚漢世天子即位即預建陵廟不以為諱唐已不能及矣光武南陽宗戚丐復十年帝曰天下至重日復一日敢望許乆邪及壽陵初作即有迭興之念此皆理所必至而人所諱言明達如是宜其永終天禄享國乆長也)
   光武(二十六年正月初作壽陵竇融上言園陵廣袤無慮所用帝曰云云)
公元前86年
古者帝王之葬皆陶人瓦器木車馬使後世之人不知其處太宗終始之義景帝述遵孝道天下反覆霸陵獨完受其福豈不美哉今所制地不過二三頃無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西山真氏孝武以後詔令浮文多而實意少至光武復還漢初簡質之舊其辭之尤約者如二年五月詔曰民有嫁妻賣子欲歸父母恣聽之敢拘執如律十二月詔曰惟宗室列侯王莽所廢先靈無所依歸朕甚愍之其並復故國若侯身已所屬上其子孫見名尚書封拜三年七月庚辰詔曰吏不滿六百石下墨綬長相有罪先請男子八十以上十歲以下婦人従坐自非不道詔所名捕不得繫當驗問者即就驗六年五月詔曰惟天水隴西安定北地吏民隗囂所註誤者又三輔遭難赤眉犯法道者自殊以下赦除七年三月詔曰今國有衆軍並多精勇宜且罷輕車騎士材官樓船士及軍假吏還復伍十三年二月詔曰長沙王真定王河間王邵中山王茂皆襲爵為王不應經義其以興為臨湘侯得為真定侯邵為樂成侯茂為單父侯宗室絶國封侯凡一百三十七人十八年詔曰今邉郡盗榖五十斛罪至扵死開殘吏妄殺之路其蠲除此法同之内郡二十七年五月詔曰昔契作司徒禹作司空皆無大名其令二府大中元二年遺詔曰朕無益百姓皆如孝文皇帝制度従約省刺史二千石長吏皆無離城郭無遣吏及因郵奏若是者皆不炫文采意㫖自足自昔方隆之時事從簡實故文不勝質及世之将敝則文勝而質衰矣此有國者當戒亦秉筆代言所冝知也)
  報臧宫詔(愚曰善取天下者蓄其勇不善天下者騁其勇蓄其勇者百戰百全騁其勇者或一蹶而不可髙祖天下白登之圍或㡬亡漢太宗天下遼東行幾足羞唐是皆騁其勇者光武旣誅新室又平羣盗旣平羣盗又得隴蜀雖移此施之西北無難也而閉玉關以謝西域之質卑辭幣以禮匈奴之使終之世善養其勇而卒無後變人小敵怯大敵勇彼亦怯於戎狄哉觀報臧宫之詔之勇又善養矣)
   光武(本傳匈奴饑疫自相分爭願得五千騎以立笑曰常勝之家難與慮敵吾方自思之二十七年與揚虚侯馬武上書云云詔報曰)
黄石公記曰柔能制剛弱能制彊(時張良下邳前見老父出一編書者)柔者徳也剛者賊也弱者仁之助也彊者怨之歸也故曰有徳之君以所樂樂無徳之君以所樂樂樂人者其樂長樂身者不乆而亡舍近謀逺勞而無功逺謀近者逸而有終逸政忠臣勞政亂人故曰務廣地者荒務廣徳者彊有其有者安貪人有者殘殘滅之政雖成必敗今國無善政災變不息(左傳曰國無善政自取謫於日月之災)百姓驚惶人不自保而復欲逺事邉外孔子曰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㬰北狄尚彊而屯田警備傳聞之事恒多失實(公羊傳曰見者異辭聞者異辭傳者異辭)誠能天下之半以滅大寇豈非至願苟非其時不如息人(自是諸将莫敢復言兵事)
  賜周黨帛詔(致堂胡氏曰光武功臣不少假借而詔徴處士嚴光等或陛見帝廷伏而不謁或使者再聘不肯就車博士范升有誇上求髙之奏帝不以為然各從所志夫髙祖世宗光武三君内平四海外讋北蠻可謂英雄豪傑之主矣然髙祖之威行於強秦暴楚而不行四皓世宗威行匈奴西域朝鮮兩越不行汲黯光武威行於尋邑王郎赤眉銅馬隴蜀之君而不行嚴光周黨王良王成公孫述獨能行之招聘李業之流怒其不至或劫以兵或飲以酖或械其妻子疑若能行其威令矣然述之威能行於李業而不龍行於呉漢何也威有所當加埶有所可屈加於所當加以立威強屈於所可屈以忘埶則昌反是道者難乎免於亂亡之禍矣○愚曰世之上若無益於世而實相關者髙尚之士也孔子有言滅國舉逸民天下之民歸心髙帝立國不能先致四皓故僅得建功立名之士光武立國能先聘周黨嚴光故兼得伏節死義臣一舉逸民而關東漢二百年之運祚豈果亡益哉)光武(建武中徴為議郎病去復被著短布單衣光武引見伏而不謁自陳願守所去詔云云)
詔曰自古明王聖主必有不賔之士伯夷叔齊不食周粟太原周黨不受朕禄亦各有志焉其賜帛四十匹
  上書不得聖詔(致堂胡寅日食有常光武豈不知也而抑畏謫見深自損行人君所不肯行者可不謂聖矣乎常人之情鮮不夸已造大縦不自言聞人之而終不惡也所以然者非内不足識量狹爾曽不思過情之譽於我何加非意之毁貶過矣然於我則何損故君自修而已其實者名必歸焉夫聖者無不通之稱貫三才備萬善神妙與天同功秦漢之君實則不至乃侈心行義寡薄而曰聖徳謀猷乖謬而曰聖謨苟有小益於時而曰聖功光武稔聞熟見而羞為之故因日食而下此詔其所以修已格天超出百王之上可為後世之法矣○愚曰人主立志必希於聖而出言不必自居於聖不希於聖其行必卑自居於聖其流必謟光武好學尚書大義在位三十三年所未必盡至堯舜禹湯事業詔令上書不得言聖比之自唐以來人臣上尊號至類聚數十美稱求媚天淵矣)
   光武(七年癸亥晦日有食之)
德薄災謫日月戰栗恐懼夫何言哉今方念愆庶消厥咎其令有司修職奉遵法度惠兹元元百僚上封無有所諱其上書不得言聖
公元59年
  行養老禮詔(愚曰養老非務虚文受養者非居虚禮蓋自四代以還禮有曰燕曰饗曰食之别序有曰東曰西曰右之異衣有曰深曰縞曰玄之等袒而割牲執醤饌珍君臣間豈従事虚名乞言則所益在我養孝悌則所益在人夫固皆在此舉也漢初敬老而尊其養明帝養老而復其禮真秦以來所難得惜其皆虚名明帝務虚文而缺乞言之實故使西域而求浮屠桓榮虚禮失格心之功故陳車馬而誇稽古不知所養何事而所講何學耶)漢明帝(永平二年十月辟雍初行養老禮云云)
公元前149年
光武皇帝三朝之禮而未及臨饗(章懷三朝之禮謂中元元年初起明堂辟雍靈臺也)眇眇小子屬當聖業暮春吉辰初行大射令月元日(東觀記曰十月元日)復踐辟雍尊事三老兄事五更安車輭輪供綏執授侯王設醤公卿饌珍朕親袒割執爵而酳(漢宫儀三老五更皆取有首妻男女全具者續漢志三老五更吉日司徒太傅講師三公人名用其行年耆髙者三公一人三老次卿一人五更皆服絺紵大袍單衣皁縁領袖中衣進賢玉杖五更亦如之不杖皆齋于太學講堂其曰乗輿先到辟雍禮殿坐于東廂使者安車三老五更天子迎于門屏交拜導自阼階三老賔階東面三公設几九卿正履天子袒割俎執醤而饋執爵而酳五更南面三公進供禮亦如之明日詣闕謝以其於已禮大隆也醤醢也珍謂肴羞之屬即周禮珍之鄭玄儀禮云酳潄也所以潔口)祝哽在前祝噎在後(老人食多哽咽故置人於前後祝之令其不哽噎也)升歌鹿鳴下管新宫八佾具修萬舞於庭(左傳天子八佾諸侯大夫四士二萬亦舞也)朕固薄德何以克當易陳負乘詩刺彼己(易曰負且乗詩曰彼己之子)永念慙疚無忘厥心三老李躬年耆學明五更桓榮授朕尚書詩曰無德不報無言不醻其賜榮爵關内侯食邑五千戸三老五更皆以二千石禄養終厥身其賜天下三老酒人一石肉四十斤有司其存耆耋幼孤鰥寡稱朕意焉(西山真氏曰按中元二年夏四月丙辰有方今上無天子下無方伯若涉淵水而無攸濟之語説者謂漢詔多出於人主之手殆或然丙辰詔不蛓)
  有司順時勸農
公元前139年
   漢明帝(三年正月)
朕奉郊祀靈臺史官正儀度(儀謂渾儀以銅為之置於靈臺王者天文之器也度謂日月星辰行度史官太史天文之官也)夫春者歲之始也始得其正則三時有成比者水旱不節邉人食寡政失於上人受其咎有司其勉順時勸督農桑去其螟蜮以及蝥賊(食苗心曰螟食節曰賊食根曰蝥域一名短狐今之水弩沙射人為灾言此者時臣下順順行政勿侵擾也)詳刑慎罰明察單辭(單辭偏辭也)夙夜匪懈稱朕
  日食詔(愚曰東漢最信圖䜟光武赤伏符之興而始以命三公繼定郊祀後以決靈臺事事皆決於䜟夫天下之事其正者在經而不在䜟故經者帝王正道而䜟者後世邪説明帝之而亦惟䜟是卜改樂曰太子葉以尚書璇璣鈐之文也日食所為至譴又以春秋感精符之文也嗚呼天灾自咎著在六經昭如而何待䜟哉譏者恐不但桓譚矣)
   漢明帝(八月)
奉承祖業無有善政日月薄蝕彗孛見天水旱不節稼穡不成人宿儲下生愁墊夙夜勤思智能不逮昔楚無災以致戒懼(説苑楚荘王見天不見妖而地不出孽則禱于山川曰天其忘余與此能求過于天必不逆諫矣)魯哀禍大天降譴(魯哀公時政彌亂絶不日食政亂之類當致日食之變而不應者譴之何益告之不悟哀公之篇無日食之異)今之動變尚可有司勉思厥職以匡無徳古者卿士獻詩百工箴諫言事者靡有所諱
  引咎
公元前80年
   漢明帝(八年十月晦日有食之既)
朕以無德奉承大業而下貽人怨上動三光日食之變其災尤大春圖䜟所謂至譴(春秋感精符曰人主天光璣衡七政八極故君明聖天道得正日月光明五星度日明則道正不明政亂故常戒以自勅日食皆象君之進退盈縮春秋撥亂日食三十六故曰至譴也)永思厥咎在予一人羣司勉修職事極言無諱(於是在位者皆上封事各言得失章深自引咎乃以所上班示百宫○此下一段雖非連接詔語一時之言併附於此)
○又曰羣僚所言皆朕之過人不能理吏黠(胡八切)不能禁而輕用人繕修宫宇出入無節喜怒過差應門失守關雎刺世(春秋題辭人主不正應門失守故歌關雎以感之宋均應門聽政之處也言不以政事為務則有宣滛心關樂而不滛得賢人與之共化修應門之政者也薛君韓詩章句詩人雎鳩貞潔慎匹以聲相求隠蔽無人之處故人退朝入于私宫后御見有度應門撃柝鼔人上堂退反宴處安志明)飛蓬隨風微子所歎(管子無儀法程式飛搖而無所定謂之飛蓬飛蓬開明不聽此言微子未詳)永覽前戒竦然兢懼徒恐薄徳乆而致怠耳
  申明車服制度詔(愚曰明帝好學稽古禮文之事悉舉如幸三雍養老靈臺正儀度皆粲然可述今又詔定車服制度嗚呼吾讀范史輿服有志儀禮有志間雜以秦而未必盡如三代不知盡出於明帝定者邪抑當時在廷無可語古之制度而然邪車服制度斯亦不足也已)
公元前63年
   漢明帝(十二年五月)
昔曽閔奉親竭歡致養仲尼子有棺無椁䘮貴致哀禮存寜儉百姓送終之制競為奢靡生者無擔石之儲而財力盡於墳土伏臘糟糠牲牢兼於一奠(史記秦徳公始為伏祠厯忌曰㐲者何也金氣伏藏之日也四氣代謝皆以相生至于立秋金代火金畏于火故庚日必伏月令孟冬之月臘先祖説文云臘冬至後祭百神始皇更臘曰嘉平䘮祭也)糜破積世業以終朝之費子孫飢寒絶命於此祖考意哉又車服制度恣極耳目田荒不耕遊食衆有司其申明科禁冝於今者宣下郡國
  尊師傅詔(愚曰先儒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以為事有可改何待三年章帝明帝苛刻雖改之而従寛光武不任三公不可之而従重何也今即位之初首重師傅雖有重之之説而不見重之之名當時趙熹牟融無表表香人牙頰循至後來竇氏之横大臣幾不能制帝獨不能改之何邪嗚呼西漢相權重故平勃霍光臨難可以成功東漢相權輕故外戚宦寺專恣不能力制人主以此為鍳)
公元75年
   漢章帝(永平十八年八月即位十月云云未改元)
公元80年
朕以眇身託于王侯之上統理萬幾懼失厥中兢兢業業未知所濟深惟守文之主必建師傅之官詩不云乎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太尉節鄉侯熹三世在位為國元老(趙熹光武時太尉明帝時太尉事)司空融(融牟融)典職六年勤勞不怠其以太傅太尉録尚書三事大夫莫肯夙夜小雅所傷也(詩雨無正之文也三事三公鄭玄幽王在外三公諸侯隨而行者無復君臣之禮不肯晨夜省王)予違汝弼汝無面従股肱正義羣后百僚勉思厥職各貢忠誠以輔不逮申勑四方稱朕意焉
公元254年
  三公非法詔(愚曰章帝寛大文帝崔寔文帝肉刑是以致平非徒輕刑以為寛愚亦謂章帝三公非法以嚴補弊非但姑息以為寛故元年選舉乖實有司二年貴戚奢縦三公此其性資雖寛而其法制則嚴吾獨惜文帝之寛不免失於鄧通章帝之寛不免失於竇氏也)
公元77年
   漢章帝(建初二年三月)
比年隂陽不調饑饉屢臻深惟先帝憂人之本詔書不傷不害人誠欲元元去末歸本而今貴戚近親奢縱無度嫁娶送終尤為僣侈有司廢典莫肯舉察春秋之義以貴理賤今三公並宜明糾非法宣振威風朕在弱冠未知稼穡艱難區區管窺豈能一隅哉其科條制度所冝施行在事者備為之禁先京師而後諸夏
  講議五經同異詔(愚曰帝王之學本以經世非以名世蓋講者易而用者難也章帝光武為之祖以明帝為之父世世好學白虎殿之㑹詔諸儒講五經同異盛矣噫之於五經也知商書不及私眤之義決不使外戚擅權周詩豔妻方處之義決不閨房用事春秋驪姬申生之義決不嫡子輕易徒講而不善用與勿講也)
公元257年
   漢章帝(四年十一月)
公元前149年
三代導人教學為本漢承暴秦襃顯儒術建立五經為置博士其後學者精進雖曰承師亦别名孝宣皇帝以為去聖乆逺不厭博故遂立大小夏侯尚書後又立京氏易(大小夏侯夏侯勝從兄子建也京氏京房也)至建武中復置顔氏嚴氏春秋大小戴博士(嚴氏謂嚴彭祖顔氏謂顔安樂大小戴戴徳戴聖也)此皆所以扶進微學廣道蓺也中元元年詔書五經章句煩多議欲減省永平元年長水校尉儵(樊儵)奏言先帝大業以時施行欲使諸儒共正經義頗令學者得以自助孔子曰學之不講是吾憂也又曰博學篤志切問近思仁在其中於戲勉之哉(於是太常大夫博士議郎郎官諸生諸儒㑹白虎觀講議五經同異使五官中郎将魏應承制侍中淳于恭稱制臨決孝宣甘露石渠故事白虎議奏)
  選髙才生受學
公元342年
   漢章帝(八年十二月)
五經剖判去聖彌逺章句遺辭乖疑難正恐先師微言将遂廢絶非所以重稽古道真也其令羣儒選髙才生受學左氏榖梁春秋古文尚書毛詩扶微學廣異義
  禁考獄多酷詔
公元84年
   漢章帝(元和元年七月)
律云掠者惟得榜笞立(掠問也廣雅曰榜擊也音彭笞擊也立謂立而考訊之)又令丙長短有數(令丙為篇之次也又景帝京師定箠令箠長五尺大一寸其也末薄半寸其平去節故云長有數)自徃者大獄已來掠考多酷鉆鑚之屬(大獄楚王英等事也鉆其廉反陬也國語中刑鑚鑿皆謂慘酷肌膚也)慘苦無極念其痛毒怵然動心書曰鞭作官刑云若此(以鞭為理官事之刑)宜及秋冬理獄明為其禁
  賜胎養榖等詔(愚曰大儒冇言大君天地宗子尊髙年所以老吾老慈孤弱所以㓜吾㓜此仁道也以兩漢尊老之令歴文景武宣而悉具慈㓜方至章而始備兩漢享國四百年殆不偶范曄亦以給胎養榖為稱首信然)
公元336年
   漢章帝(二年正月)
令云人有産子者復勿筭三歲諸懷姙者賜胎養榖人三斛復其夫勿筭一嵗以為
  襃劉方詔(愚曰寛厚之主喜良吏嚴刻之主喜能吏故張釋之長者文帝心事魏相之權數宣帝本意稱其埶然也章帝明帝之苛而一切寛厚故二君所取各不同至於俗吏矯餙三公悃愊無華劉方非世俗所可及言文之後景帝忠厚之意稍傷明帝之後有章苛刻之意稍甦其信然與)
   漢章帝(二年正月)
春生萬物莩甲(莩葉裏白皮也百果甲拆)宜助萌陽以育時物其令有司罪非殊死且勿案驗吏人條書相告不得聽受冀以息事寜人敬奉天氣立秋如故俗吏矯飾外貌似是而非揆之人事恱耳論之隂陽傷化朕甚饜之甚苦之安静之吏悃愊無華(悃愊至誠也)日計不足月計有餘如襄城劉方(方字伯况平原人)吏人同聲謂之不煩未有他異斯亦殆近之矣間勑二千石各尚寛明而今富姦行賂於下貪吏枉法於上使有罪不論無過被刑甚大逆也夫以苛為察以刻為明以輕為徳以重為威四者或興則下有怨心吾詔書數下冠蓋接道而吏不加理人失職其咎安在勉思稱朕意焉
  蠲除禁錮詔(愚曰論寛厚主者不求其寛厚而求其嚴明嚴明主者不求其嚴明而求其寛厚資質之偏得其所未足貴而求其所短斯可貴也故論文帝者不以肉刑為貴而以後元之誅垣平為貴論宣帝不以名實為貴而以黄龍之行寛大為貴蓋取其相濟者然也章帝之除禁錮定囚律史皆羡之語曰少成天性習慣自然性資之常者然耳而例以之待閨房外戚可乎君子章帝之寛殆未盡善也)
   漢章帝(十二月)
書云不慈子不祗兄不友不恭不相及也徃者妖言大獄所及廣逺一人犯罪禁至三屬(即三族也謂父族母族妻族)莫得垂纓仕宦王朝如有賢才没齒無用甚憐非所謂與之更始也諸以前妖惡禁錮一皆蠲除之以明弃咎之路但不得宿衛而已
公元221年
  脩孔聖詔(愚曰唐程浩有言大子後天地而生知天地之始先天地而没知天地之終非日非月光之所及者逺不江不海潤之所浸者博乆而彌芳逺而彌光之者昌舍之者亡信乎盛徳百祀表章風厲天下者之急先務也自髙帝過魯祠以太牢為天子親祠之始封九世孫滕為奉嗣君胤嗣封爵之始其後關里大會褒成襲封不懈益䖍赤伏四百年之祚蓋有與立漢末亂離廟毁封絶魏丈乃能封爵孔羡脩起魯廟又廣為屋以居學者考之此詔在黄初二年正月即阼兩月可謂知所先務矣魏詔令無可取獨此知聖道之尊故録之)
   魏文帝(黄初二年正月)
仲尼大聖之才懷帝王之器當衰周之未無受命之運在魯衛之朝教化洙泗之上栖栖遑遑焉欲屈已以存道貶身救世于時王公終莫能用之乃退考五代之禮脩素王事因魯史而制春秋太師正雅頌俾千載之後莫不宗其文以資述作仰其聖以成謀可謂命世大聖億載師表者也遭天下大亂百祀堕壞舊居之廟毁而不脩襃成之後絶而莫繼闕里不聞講頌之聲四時不覩烝嘗之位斯豈所謂崇禮報功盛徳百世必祀者哉其以議郎孔羡為宗聖侯百户孔子祀令魯郡脩起舊廟百户吏卒以守衛之又於其外廣為室屋以居學者
  戒后妃不得與政詔(愚曰漢世后妃與政吕氏之禍不淺曹魏行事本無足取獨文帝此詔足矯漢世之失深可為後来法書牝雞之晨惟家之索信哉)
公元337年
   魏文帝(三年九月)
夫婦人與政亂之本也自今以後羣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輔政之任不得横受茅土之爵以此詔傳後世若有背違天下共誅之
 
 
 
 文選補遺巻二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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