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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六
 王制第五之二
天子百里之内以共官千里之内以為御(共供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此地田税所給也孔氏穎達曰此論畿内千里之地田税供給之事百里之内謂去王城百里四面相距則二百里千里之内謂四面相距千里王城四面五百里二者相互葉氏夢得曰官者天子宗社稷賓客燕享有司
 所共也御者乘輿服膳匪頒賜予王所用君子廉於奉己嚴於事神人猶家造以祭器為先犧賦為次養器為後奉己為非急也方氏慤曰以近者與人欲其易給而無勞以逺者奉己欲其難致而有節百里之内非不共御也以共官為主千里之内非不共官也以共御為主爾又曰御者以卑御尊之稱故凡天子所用之物皆謂之御
 存疑鄭氏康成曰官謂其文書財用也御謂衣食
 孔氏穎達曰言田稅知非口率出泉案周禮關市之賦以待王膳服邦中之賦以待賓客四郊以待稍秣家削以待匪頒邦甸以待工事邦縣以待幣帛邦都以待祭祀山澤以待䘮紀幣餘以待賜予口率出泉各有所用官府所需卑䙝故用近物進御衣食所須尊重故用遠物此殷法也陳氏祥道周官太府頒財或以地之所便或以地之所宜或以類之所從豈以近者共官逺者爲御乎又太宰制國用必合王府之財為之調度乃可官府之所共止於百里膳服之御必千里乎劉氏彜曰官謂王國祿之士大夫百里之内專以養鄉遂之民而教以三物㧞其賢能共王官用政教以倡天下者也御謂王之卿掌政教御天下之諸侯千里之内專以養天下大賢大能為公上大夫以典其六卿之治以御八州諸侯
 案古止有田賦未嘗有口率出泉鄭説非也又古人簡質不以簿書為事安見百官所司文書財用乎亦不若葉氏之正當也劉氏謂教成鄉遂之民可爲王官養大為公卿以御諸侯義迂曲
千里之外設方五國以爲屬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帥三十國以爲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爲州州有伯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帥三百三十六長八伯各以其屬屬天子之老二人天下以為左右二伯(長上聲帥色類反卒鄭訓聚讀萃孔讀卒伍之卒陳訓卒然之變讀猝從鄭為長)
 正義鄭氏康成屬連卒州猶聚也(孔疏屬是繫屬連是連接卒是卒伍州是聚居皆有聚意)伯帥正亦長也(孔疏但異其名)凡長皆因賢侯爲之殷之州長曰伯虞夏及周皆曰牧(孔疏虞書日覲岳羣牧左傳貢金九牧周禮太宰建其牧)老謂上公周禮九命作伯春秋傳曰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孔氏穎達曰此論畿外設方伯連帥卒正兼二伯之事長諸侯非賢不可故因其州内賢侯爲之非州外别取賢牧也鄭答張逸畿内之州不置伯有鄉遂之吏主之伯即牧也故周禮大宰云施典於邦國建其牧立其監是畿外邦國有畿内不置牧有八伯彭氏汝礪千里之外已下以國之體統八州已下以國之名數言伯即取諸正正即取諸帥帥即取諸長之中八伯各有所統而又上屬天子老老二伯先王盛時上下相維可以長治久安也劉氏孟冶曰五官之長自稱於諸侯曰天子之老既取其德又取其年
 通論陳氏祥道曰古之官有常名有異名内而爲比長師族師正州長鄉大夫常名也及任以師田之事則爲軍將師帥旅帥卒長兩司馬公司馬異名也外而爲公伯子男此常名也及寓以連屬法則爲屬長連帥正州伯此異名王者萬國以分其土親諸侯以合其人不分其土則守不專不合其人則勢不一上文千八百國分其土也此繼以方伯連帥合其人也古者什伍之法於州鄉則聨其民於師田則聨其徒於宿衛則聨其官故能以中國一人無内患為屬連卒州以聨其國為長帥正伯以聨其人故能以天下為一家而無外虞伯皆稱牧者自内言之則屈於二伯故稱牧曲禮九州長入天子之國曰牧是也自外言之則伸於諸侯故稱伯王制方伯之國是也徐氏自明先王天下封建諸侯苟無紀綱其間强弱有以相吞而大小無以相維方伯連帥之設所以諸侯存亡文王嘗為殷西伯矣至周盛時諸侯千八百國周召為東西伯分陜而主之太公封於齊亦受五侯九伯專征命書顧命畢公太保東西諸侯以入至於蔡仲管叔監牧荆豫(案荆州蔡仲豫州管叔)君陳畢公居東郊則大為二伯小為伯咸出於天子之命以統天下之諸侯方伯連帥設於下而禮樂征伐出於上此先王封建大權宣王中興此制未冺韓侯在韓申伯荆布諸侯以統萬國復古之業於是乎在延及平王牧伯弛職東遷之變唯晉鄭二國是依向使平王因是二國以振牧伯之任諸侯尚可爲也奈何文侯之賢而歸之於國以鄭伯之而乃奪之政則周之事權於是去矣自是轉相吞滅莫能統紀春秋際可得而考者百有七十餘國而已春秋之初齊僖衛宣未嘗見其受命而齊僖自以為東伯黎之臣子亦以方伯連帥職責衛宣蒲之役二國自相推許春秋亦記曰胥命是時諸侯適所主而望大國安靖周室不以為意齊侯自見牧伯之後竊取方伯連帥之權而因以爲利耳未幾齊桓晉文踵其餘迹而牧伯不出王命强大專行弱小矣然王使召伯賜齊侯以侯伯之命是猶有待於王命晉文天王踐土䇿命晉侯侯伯君子以爲何異於要而取之况二公之身其親所屠滅者甚衆方之古牧伯小事大之義果何如哉又其甚者郤犨公族大夫以主東諸侯將以帥諸侯而使其大夫主之安在其為宗諸侯
 案公羊傳天子三公者何天子之相也天子之相何以三自陜而東周公主之自陜而西召公主之一相處内鄭氏引周召以釋二伯眉山孫氏駁之謂三公三公二伯二伯相處内之不足信古制有以二伯三公有以三公兼二伯者公羊亦謂三公三人一專治内二分外耳非謂實指二人一治一治外也
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采音菜)
 正義鄭氏康成曰曰甸服治田出穀税(孔疏禹貢五百里曰甸服百里賦納總二百里納銍及秸粟米治田事)曰采九州内地取其美物以當穀稅曰流謂九州之外夷狄流移或貢或不禹貢荒服之外三百里蠻二百里流孔氏安國曰采事也百里内供王事不一孔氏穎達曰此總論畿内九州治田采取美物九州之外或貢或不之事
 存異孔氏穎達曰殷制中國方三千里面王城千五百里五百里為畿内千里采取美物曰采周制則王畿外面各三千里采取美物大行人侯服其貢祀物甸服嬪物男服器物采服貢服衛服材物要服貨物殷千五百里為流周則三千五百里為流蔡氏沈曰禹貢侯服百里卿大夫采邑所在
 辨正陳氏祥道曰采禹貢所謂侯服百里采流禹貢所謂荒服二百里流方氏慤曰千里外莫近於侯服而采侯服最近者莫逺於荒服而流又荒服之最逺者舉此則綏要之服在其中
 案此節本禹貢約言之孔氏據禹貢以釋甸之義又不據禹貢釋采流何邪後人多據蔡氏書傳以駁鄭氏采取美物説則卿大夫王子食邑王畿千里之内未有在畿外者恐蔡亦未為得也今考禹貢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諸侯孔注謂采事也男任也百里供王不一二百里猶任内事至三百里乃專斥候於外似優於蔡至流為流放罪人地則蔡説可與鄭並存至孔氏所論殷周疆域不確劉敞謂采當作要服二百里蔡之蔡則二百里蔡之文可據百里采之文亦可據而又必改字以為何邪
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
 正義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子設公卿大夫元士之數方氏慤曰三公陽數也卿倍公而三之大夫
 三之元士三之位尊者其事約而總位卑者其事詳而分故官之法位愈卑而數愈倍焉以周官言之大宰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下士三十有二人中下之士互相可知而此不言陽數窮於九九故以八十一元士終焉
 存異鄭氏康成曰此夏制也明堂位曰夏后氏百舉成數也陸氏佃曰周官三百六十則夏殷冝二百四十唐虞宜百二十百二十者唐虞三所不變自餘皆稱事為之非其正也
 辨正胡氏銓曰明堂夏后氏之官百比此為少書夏商官倍是為二百比此為多鄭以為何據
 彭氏汝礪曰此實漢博士斟酌建官之法欲以定制
 案三公大師大傅大保九卿三孤師少傅少保六官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寇司空也周法三公三孤六卿兼之六卿三公九卿非實數况大夫以下能一一覈之乎而必求其為夏為殷彌鑿矣
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國二卿皆命於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於天子天子𨕖用之如今詔書除吏是矣小國亦三卿一卿命於天子二卿命於其君此文似誤脱或者欲見畿内之國二卿
 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命諸侯國卿大夫及士之數崔氏靈恩大國三卿者周制立司徒冢宰司馬宗伯司空司寇事故左傳季孫司徒叔孫司馬孟孫司空三卿命於天子大夫以下皆其君自命下大夫五人者取小言司徒下置二人一小一小司徒司空之下一小司冦小司空司馬之下惟置一小小司馬陳氏祥道三等國卿不同大夫士之數則同者合治大夫士則分職數與禄以國之大小為差大夫士之數與禄則同焉而已大夫言下大夫則知之為上大夫也於士言上士則知其有中下
 通論李氏周官大宰職施典於邦國設其參傅其伍陳其殷施則於都鄙立其兩參三卿伍大夫殷上士也兩貳卿司馬職曰凡制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命卿為之則知雖畿外之小國一卿命於天子二卿皆命於其君者畿内之國也畿外舉大國次國以見小國畿内舉公卿以見大夫彭氏汝礪小國二卿一人三官事大國欲其權不侔上故三卿皆命於天子小國欲其權足制下故二皆命於其君方氏慤曰受命天子為隆受命於其君者為殺
 通論徐氏自明曰内諸侯祿外諸侯嗣非有輕重而又更出迭入為之諸侯不得久其權也列國命於天子王臣布在諸侯之國諸侯每嵗貢士天子諸侯不得私其人也大國三卿命於天子小國二卿命於其君命其大不命其小聖控制大邦優假小國之意深矣自周東上失其柄惟陳女叔魯單伯鄭祭仲説者以為大夫齊管仲天子二守國髙在是天子所命之外私自立者相環也至晉爲伯主多置羣官而天子命卿其名僅存軍將為名而三軍制一軍有二卿邲之戰備六至於司馬司空反位大夫之列不復官矣漢初藩國二千石以上皆漢為置而國事皆隸於傅相文帝之世淮南厲王逐漢所置二千石自置七國之叛衡山淮南之亂大抵私自置官唐節度留後皆得辟置賢者既歸之而怙强負固者又得以私姦黨而終成藩鎮之亂不識内外之勢矣
天子使其大夫三監監於方伯之國三人(上監古暫反下監古銜反卷末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佐方伯諸侯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子遣大夫往監方伯之事每一州三人三八二十四人崔氏云殷之方伯皆有三人輔之監所領之諸侯馬氏周官乃施典於邦國而建其牧立其監牧之下又立監所三監是也
 存疑陸氏佃曰武王武庚於邶以管叔蔡叔監之周官曰建其牧立其監然則武庚二王後其牧與鄭謂二王之後不為不知何據應氏鏞曰監之詳無所先儒三公之孤四命者當之要亦一人耳大三卿二命天子孤者王朝所遣二卿大國所置而亦命於王朝所以三人與書梓材王啟監厥亂為民又曰自古若兹監所從來古矣司寇王朝之臣也而命以監臨則為諸侯之長則為監者不必專遣大夫諸侯既為監則他國亦必聽命方伯連帥不必特制
 案三監方伯之國只是漢置諸侯守相之法而作王制者見其如此因刺諸書武王管叔殷事以實之因管蔡與霍叔三人故曰三監又曰天子使其大夫三監云云則真曹參為齊相而蘇意楚相等是後儒為實遂欲三公之孤四命者當之無論止是一人與國三人不合抑於使其大夫之旨不更繆乎至黄帝二監亦後世增附之言與武庚為牧説等耳未足應氏又引梓材王啟監厥亂為民謂為監者不必專遣大夫穿鑿曲傅尤甚天子縣内諸侯祿也外諸侯嗣也
 正義鄭氏康成縣内選賢置之於位其國之禄如諸侯不得世位外有功乃封之使之世也冠禮記云繼世以立諸侯象賢孔氏穎達曰此論畿内食采諸侯不得繼世及外諸侯父死嗣位之事畿内卿大夫之子父死得食父之采邑不得繼父為公卿大夫故直云禄有罪乃奪之公羊穀梁云卿大夫世則權幷一姓塞賢路經尹氏崔氏是也畿内諸侯父死視元士若有賢德乃復父位若畿外諸侯父死未賜爵亦視元士除服則襲父位馬氏睎孟曰内諸侯禄而有德者亦可以使之出為諸侯諸侯嗣而有功可以使之入而為公卿若鄭武公之類是也黄氏震曰内諸侯使其有地則權移於下而人主孤外諸侯不使專其國則藩屛無助人主亦孤李氏古者生財有道用財有禮故仕者世禄而有餘然未嘗不教之以盡其材使見於事業惟其有禄所以異於棄賢者之類絶功臣之世惟其放黜所以異於官人以世者也
 通論葉氏夢得内之卿大夫受田公侯伯子男故通稱諸侯(案此勝於鄭周禮注内諸侯三公王子弟之説)
 案古之外諸侯皆自唐虞以來千餘年世守其國世有其民其新朝所封不過十國耳周初蒲姑而後齊封奄滅而後魯封唐滅而後晉封其滅者其有罪者也不然舊國無罪而亡先王且有興滅繼絶之典何嘗利其土地人民而奪之乎若外無可封之地即文之四友武之十亂亦止於畿内授之采邑周之召畢榮皆畿内其後周公封召公燕别建國而采邑猶世畢公康叔封衛外世國而采不世凡祭芮榮外無國而其邑則世皆度其功而差次之其世采邑賢德才能任以公卿大夫位大則如康叔司寇聃季為司空小則如滕叔為卜正毛叔郕叔以親世邑而無官至毛伯有厲王詩則又賢而任職矣若宰周公師尹凡以官舉皆任職者也若仍叔之子武氏之子未嘗任職無官可稱有使令之事則亦及之胡傳譏為世官施及童稚誤也蓋畿内九十餘國皆為世禄任職者止六卿二十七大夫豈必人人而官之乎至上士以下則幷不世禄者諸侯卿大夫不世然如齊之髙國皆受邑於王世其亦世其職魯之季氏受費臧氏受防亦世有其邑而季文子之父無逸臧文仲之父伯瓶皆未嘗大夫世其禄而不世官亦與天子之世禄法等也其後三家六卿世禄而變為世官周之末失使然非古矣
 存疑孔氏穎達畿内不世爵而畿外得世者以畿内卿大夫輔佐於王非賢不可不世也畿外諸侯常有大功報其勞効在外事故得世也此父死子禄者不在九十三國之數雖論夏法殷亦然案此即畿内九十三國中世禄者亦以其祖父有功報其勞効卿大夫任職輔王故祿可世而官不可世畿外世爵亦以國有卿大夫任職輔君非謂侯國少事非賢亦可以為夏法無據
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則賜也不過九命次國之君不過七命小國之君不過五命(卷音衮古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卷通曰衮三公八命矣復加一命則服龍衮(孔疏三公八命身著鷩冕加一命則為上公衮冕)與王者之後多於此則賜非命服也(孔疏不合出君特賜非禮法之常謂之褒衣)
 孔氏穎達曰此論三公以下國小國之君爵命之數此篇皆王者之制於此言制者以三公位尊加一命其事極重故朱子天子之龍一升一降上公但有降龍龍首卷然故謂之卷方氏慤曰王之三公在朝八命而服七章鷩冕及其出封加一等乃賜之以九章衮冕衮雖三公可服非有加則不賜故曰不過九命典命所謂以九為節者也彭氏汝礪曰次國之君謂侯伯在内六命出爲侯伯則賜鷩冕七章之服典命所謂以七爲節也小國之君謂子男大夫在内四命出為子男則賜毳冕五章之服典命所謂以五為節也
 存疑鄭氏康成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周禮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孔疏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辰者皋陶謨云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㑹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繡是也一月二星三山四龍五華蟲六此六者皆畫於衣宗彛七藻八火九粉米十黼十一黻十二此六者皆繡於裳至周豋龍於山取其神登火於宗彞取其明尊神明也而冕服九章一曰龍二曰山三曰華蟲四曰火五曰宗彞皆畫以為繢六曰藻七曰粉米八曰黼九曰黻皆絺以為繡則衮之五章四章凡九也鷩之三章四章凡七也毳之三章二章凡五也希之一章二章凡三也無文裳刺黻而已是以謂之法天故章數竒法地故章數耦周禮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衮冕享先饗射鷩冕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五祀希冕羣小祀玄冕鄭引此者三公一命衮謂周制也周以前山在衮上不得一命衮)
 辨正鄭氏鍔曰周禮言公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則知自衮冕而上王自有服章無疑衮冕上之章服日月星辰而何則王服十二章明矣楊氏詳玩司服經文則知有虞作服十二章周亦十二章甚明享先王則衮冕衮冕者繪衮龍於服而冕也享先饗射鷩冕者繪華蟲於服而冕也蓋服有六而冕則一先鄭六服同冕是也昊天上帝服備十二章則繪三辰於服而冕可知賈公彦云鄭氏九章無正文鄭竝以意解之則疏家已知其非而不之信矣林氏之竒曰鄭氏所據不過左氏三辰旂旗之文左氏謂旗有三辰何嘗三辰邪况又謂上公九章而王服亦九章何所郊特牲云祭之日王被衮以天則十二章備鄭氏謂有日月星辰之此魯禮也豈有周制以九魯乃加以十二之禮乎葉氏夢得在内嫌於逼天子故其命以八以六以四從隂之數在外有人君之道故其命以九以七以五從陽之數
大國之卿不過三命下卿再命小國之卿與下大夫一命
 正義鄭氏康成不著次國之卿者以大國之下互眀之(孔疏大國之卿不過三命則知次國之卿不過再命大國下卿再命則知下國次卿一命)此卿命則異(孔疏大國上卿三命下卿再命次國上卿再命下卿一命小國上下卿竝皆一命云卿命則異)大夫皆同(孔疏大夫大國國小國皆同一命以大國下卿再命差之眀大夫一命小國大夫一命則次國亦可知矣是大夫皆同也)周禮公侯伯之三命大夫再命子男之卿再命大夫一命孔氏穎達曰此論大小卿大夫命數不同之事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夏殷制案周禮公國之孤四命與餘卿不同則知此大國之卿不過三命亦謂孤也大國下卿再命者謂除孤以外之卿就再命中分中卿下卿也故前文云次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之中是也次國之卿再命亦謂上卿執政者若魯之季孫下卿一命分為中下二等前文云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是也小國之卿雖同一命亦分為三等前文小國上卿位當大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下大夫大國國小大夫同一命當皆分為上下二等文已具於上今總云下大夫者對卿言之陸氏佃曰周官子男之卿再命今此云小國之卿與下大夫一命者蓋言畿内小國之卿如此與上小國之卿皆命於君同義
 案本文無次國鄭推之當降大國一等而周禮典侯伯卿大夫公同子男之卿再命大夫一命故孔以為夏殷其實博士為此制非周亦非夏殷
官民必先論之論辨然後使之任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
公元前194年
 正義鄭氏康成曰論謂考其徳行道藝辨謂考問得其定也爵謂正其秩次禄與之以常食孔氏穎達曰此論擇賢材任以爵禄事官其人必先論量問事已分辨得其定實故云辨雖考問其實未眀其幹能故任以事事幹了然後正其秩次除授定然後與之以禄陳氏祥道任事然後之者能者也任官然後之者賢者馬氏睎孟曰司馬辨論官材國中之士也凡官民材者兼乎萬民而言之也論國中之士其法詳故考校中年論萬民之士其法畧故三年然後論之
爵人於朝與士共之刑人於市與衆棄之是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養士遇之塗弗與言也屛之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以政示弗故生也(朝音潮屛上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必共之者所以審慎之也書曰克眀徳慎罰屛猶放去也已施刑則放之棄之役賦不與亦不授之以田困乏又無賙餼虞書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是也周則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關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積(吴氏澄曰屛之四方常法也周特擇其雖受刑而情差輕者使之豈人人使之守門關囿積也哉大概記禮者之言各有所據或有異同當以意通之)孔氏穎達曰此論爵人刑人之事皆殷法也周則天子特假祖廟而拜授之洛誥册命公是諸侯爵人因嘗祭之日祭統云一獻君降立於阼階之南南鄉所命北面是也周則有爵者刑於甸師周氏諝曰衆不足以知人可以知人者士而已故爵人則與士共之刑人則與衆棄之孟子國人之而不言國人用之以此葉氏夢得公家不畜者示不以國藏惡也大夫弗養者示不以家私惡也士遇而弗與言者不以身親惡也
 餘論陳氏祥道爵人於朝周官鄉老鄉大夫羣吏獻賢能之書於王王再拜受之登於天府内史貳之是也刑人於市周官鄉士遂士所謂之三是也命之於廟未嘗不論於朝親者在所不可慮之於國人凡此周制
 案此因上民材而言卿大夫故爵於廟刑於甸師民材卑故爵於朝刑於市若秀士執技至下大夫則亦不刑於市禮所謂刑不上大夫賈子所云造請室而請罪聞命自裁天子諸侯亦不近刑人春秋以閽殺吴子著戒此三代法正不必辨其為殷為周也
諸侯之於天子比年一小三年大聘五年一朝(朝音潮)
公元前192年
 正義鄭氏康成比年每嵗也小聘使大夫大聘使卿(孔疏聘禮記曰小聘曰問三介大聘使卿為介有五人小聘惟三介故鄭知小聘使大夫也)朝則自行然此大聘與朝晉文霸時所制也(孔疏三年左傳鄭子大叔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三嵗而聘五嵗而朝)虞夏之制諸侯嵗朝(孔疏尚書五載一廵鄭注廵狩之年諸侯朝於方嶽之下其間四年諸侯來朝京師徧其聘問無文可知)周之制侯甸男采要服六者各以其服數來朝也(孔疏周禮大行人侯服一見甸服二歲一見男服三嵗一見采服四嵗一見衛服五嵗一見要服六嵗一見)孔氏穎達曰此論諸侯卿大夫聘問自親朝之陳氏祥道朝覲宗遇㑹同君之禮也存頫省聘問臣之禮也諸侯之於天子聘以通好朝以述職通好不欲疎故比年一小述職不欲數故五年一朝書與周官先言而後言廵守朝於京師者也舜典先言廵守而後朝朝方嶽是也存疑王氏安石五年一朝疑即方嶽之朝胡氏銓曰五年一朝鄭據左氏為解不知大叔之言乃諸侯霸主之法非朝天子也文襄不朝京師豈能諸侯朝天子乎夫襄王狩於河陽晉文諸侯朝於王所而已不朝於周也鄭注誤矣
 存異黃氏震曰聘者相往來之名非諸侯天子之禮
 案疏謂此録王制者記文襄事非虞夏亦非殷而引古孝經諸侯五年一朝天子天子五年廵守朱子朝聘以時亦用此説則古通禮而晉用之虞書五載廵守后四朝馬融謂四方朝方嶽之下鄭改之謂唐虞嵗朝四方四季月朝京師唐虞未必諸侯若此蔡又改為廵守明年東諸侯眀年諸侯明年西諸侯眀年諸侯亦無的據周禮大行人六服皆言見不言大宗伯曰宗秋曰覲曰遇鄭謂朝禮宗禮覲禮遇禮簡孔謂近東春近南者宗夏近西者覲秋近北者遇韓侯是北方諸侯近西故曰韓侯入覲不知先王何以寛於東嚴於西盛於南簡北疏又言侯服東方西方南方北方則又變其説矣公羊異義諸侯四時見天子皆曰時行也猝而相逢於路曰遇萬斯大謂凡諸侯來受摯於皆曰受享於廟皆曰覲覲禮前朝皆受舍於朝之文似覲未甞不朝諸侯覲於天子為宫方三百歩四門壇十有二尋四尺似覲又不於廟則疑四時四方諸侯來見之通名而覲宗遇則因事異名為壇以盟曰覲旅而見曰宗其禮隆猝而見曰遇其也周所謂一嵗二嵗廵守眀年起數嵗徧存三嵗徧頫例同謂廵守眀嵗侯服二嵗甸服三嵗男服四嵗采服五嵗衛服所謂五年一朝六嵗當要服見而要服夷王所不治故周官篇首雖言六服承徳而後惟言六年五服一朝不云六服也其君朝之眀年大夫小聘眀年卿来大聘眀年大夫聘又眀年大聘眀年大夫聘又眀年君再朝如此十二年中君卿大夫聘四大夫小聘六中所謂朝聘以時如此至公羊説天子無下聘之義則周禮眀時聘以結諸侯之好黃氏謂諸侯天子有朝無聘則周禮明時聘曰問皆非確論天子五年廵守(守一作狩手又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天子海内為家時一廵省之五年虞夏之制也周則十二嵗一廵守孔氏穎達白虎通云所以廵守者何廵者循也守者牧也為天子廵行守土牧民逺近不同幽隱不得其所者故必親自行之謙敬重民之至也所以不嵗廵守何為太煩過五年為太疎因天道三一閏天道小備五嵗再閏天道大備五年廵守周十二嵗者象嵗星一周朱子天子諸侯雖有尊卑一往一來禮無不答四方諸侯分四年入覲則天子一廵守以答之又曰若一嵗間行不徧去一方近處㑹一方諸侯使來朝吕氏祖謙天下一人所能獨治故衆建而為君而諸侯不能保其常治故又廵其所不然嵗月流人心易懈法度易弛上下易隔作新之治豈能久而不變哉方氏慤曰諸侯非徒守天子之土亦所以守天子之法天子廵之將以脩其法而已
公元前185年
 存疑孔氏穎達與殷依鄭志當六年廵守六年者取半一嵗律吕
 案殷廵守之年諸書無考鄭氏不知何據而孔氏又從而為之辭
二月廵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諸侯百年者就見之命大師陳詩觀民市納賈以觀民所好惡志淫好辟命典禮考時定日同律禮樂制度衣服正之(柴仕佳反依字作柴大音泰賈價同好去聲辟僻同匹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岱宗東嶽柴祭告至覲見老人百年則就見之陳詩謂采其詩而視之市典市者賈謂物貴賤厚薄也質則用物貴淫則侈物貴民之志淫邪所好不正孔氏穎達曰嵗二月者皆以仲月律厯其中二月八月晝夜五月十一月隂陽終故取四仲月也岱者言萬物相代於東方宗尊也岱為五嶽之首故為尊也既告至之後為宫加方明於壇天子宫東門外日反方明方明之後乃以㑹同之禮見諸侯王升立於壇上南面諸公中階之前北面諸侯東階東西面諸伯西階西東諸子門東北面諸男門西北面玉降階南面而見之三揖既升壇使諸侯升公拜於上等侯伯中等子男下等諸侯之後百年者就見之若未至方嶽道路百年者王亦先見之也大師掌樂之官令各陳其國風之詩以觀君政之善惡典市之官進納物賈之書以觀民好惡民志淫邪愛好邪辟之物由在上教之不正陳詩納賈所以觀民風俗是欲知君上善惡典禮之官於周則大史考校四時十二月大小時有節氣早晚月有弦望晦朔考之使各當其節又正定甲乙之日隂管之同陽管之律玉帛之禮鼓鐘之樂及制度衣服各有等差當正之使正堯典云恊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小異而意同也方氏慤曰而東廵守夏南西所以順天時也必居方嶽之下使諸侯知所趨故也天髙燔柴以上山川逺故望而祀之就見百年以乞老者之言也詩所以志詩言之哀樂足以民風厚薄民風厚薄足以上政得失命大師陳詩焉民之所志所好不必淫僻觀之蓋所以防其淫僻王者頒厯一天正朔廵守考時定日考之慮其不一定之欲其無差也律有隂陽禮有隆殺有清濁制有大小度有長短衣服文質未甞同也此所謂同欲同出天子則正於一也陳氏祥道柴望先於覲諸侯尊神也見百年先於陳詩納賈貴老也尊神而後貴老貴老而後觀民事之序也陳詩納賈所以在下者之所尚考時至於制度衣服所以在上者之所行考時定日所以天道同律禮樂制度衣服正之所以人道也言禮樂制度衣服舉矣又言衣服者蓋民徳不一僭亂之所起常在於衣服之間故也蔡氏沈曰時日之差由於積日故其序先粗後精凡百制度受法於律故其序先本後末
 存疑金氏履祥曰既類而出四嶽四祭焉數而凟矣本文言柴而望祀山川蓋柴即望祀所用欲其氣之旁達鄭氏康成曰同隂律
 存異陸氏佃曰東廵守至於岱句宗讀如宗祀文王眀堂之宗天一而尊故曰宗柴山川卑而衆故曰秩宗在柴上尊也秩在望下卑也於柴言宗故於亦言秩若但言類言禋則亦但言而已
 案周禮大師同律以聴軍聲隂律曰同固有據但此文法冝以考時月句定日同律禮樂制度衣服句與虞書協時正日同律度量衡一例而以正之二字總結上文言考之定之同之總歸於正也
山川神祗不舉者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廟不順者為不孝不孝者君絀以爵變禮易樂者為不從不從者君流革制衣服者為畔畔者君討有功徳於民者加地進律(絀丑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舉猶祭也不順者謂若逆昭穆(孔疏如魯逆祀僖公)流放討誅律法也(孔疏釋詁文法法度諸事皆是大行人上公九命繅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等是也)孔氏穎達山川外神故云不舉不舉不敬山川在其國境故削以地宗廟内神故云不順不順不孝宗廟可以表眀爵等故絀以爵禮樂雖為大事非是切急所須故以不從君惟流放制度衣服便是政治之急故以為畔君須誅討四罪先輕後重陳氏祥道不敬無禮不孝則不不從與畔則不無禮至於不仁不孝至於不道所以削地而後絀爵絀爵而後流討也削絀流討而繼之以加地進律者退不肖然後可以進賢故也馬氏睎孟曰進律者進以爵也若子男以五為節則進之以七侯伯以七為節則進之以九也
 通論應氏鏞曰四廵之禮與舜典所載無甚相逺也然帝舜五禮輯五瑞五器上下交際之儀温温乎其可挹也王制削絀流討之罰警於先以加地進律之賞誘於後賞黜陟之政凜凜乎其甚嚴也夫豈全無黜陟哉特其徳勝不深特乎法焉耳世之淳漓治之煩簡徳之盛衰於此可觀李氏先王之政已亡其餘澤已熄鄭人來歸祊而泰山之祀不舉魯躋僖公宗廟不順杞用夷禮作淫樂禮樂變易丘賦聚鷸冠而制度祭祀不舉不能削其地宗廟不順不能絀其爵變禮易樂不能革制度而不能討此春秋所以作也
五月廵守至于南嶽如東廵守之禮八月西廵守至于西嶽如南廵守之禮十有一月廵守至于北嶽如西廵守之禮歸假于祖禰用特(假音格禰乃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假至也特特牛也祖下及禰皆一牛孔氏穎達曰案爾雅山云泰山東嶽郭注在奉高縣西北霍山南嶽郭注在衡陽湘南縣南今在廬江潛縣西漢武帝衡山遼曠讖緯皆以霍山南嶽故移其神於此土人皆呼為南嶽西嶽郭注在弘農華隂西南恒山北嶽郭注在恒山上曲陽縣西北方氏慤曰天子之出必造乎禰及其歸也必假於祖禰出而造之所以象生時之必告也歸而假之所以象生時之必面也特一牛用特以見約焉則廵守不為煩費可知黄氏震曰此刺虞書而為之
 通論馬氏端臨古者王廵守省方觀民初非遊適然舜必五載周必十二載又以四嶽為戻止之地蓋雖本憂民心尚有煩民之事故出必有期止必有方李氏格非田僕職曰以田以鄙則王之於都鄙未嘗廵守而止言四嶽諸侯者蓋先王之於畿内諸侯也有祭祀以馭其神則山川無不祭祀無不有禮俗以馭其民則不得變樂不得易制衣服不得革矣蓋聖人治之畧則考之詳治之詳則考之畧所以四海一堂之上也
 餘論胡氏安國曰其宮室道塗可以預脩故民不勞供給調度可以預備故物不費自秦而後廵逰無度長吏以不辦被誅民庶煩勞自厭而廵守之義亡矣故春秋書公朝于王所以所非其所為貶正本之義也
 案十一月廵守傳言周雖改正廵狩烝享皆自焉則周亦以夏正子月北廵守矣而孔子易於復言不省方何邪豈周之廵守自以周正子月不出而傳者妄與
子將出類上帝宜乎社造乎禰諸侯將出宜乎社造乎禰(類陸徳明作禷造七報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類宜造皆祭名其禮亡(孔疏古尚書非時祭天謂之類鄭注雖非常祭正禮而為之歐陽説以事類為之若舜攝位廵守征伐各以事類小宗伯天地之大災類社稷宗廟爾雅大事大衆必先有事於社而後出謂之宜大祝一曰類二曰造是三者皆祭名)皇氏侃曰行必有主無則主命載於齊車書用命賞于祖是也出辭别先從卑起最後至祖取遷主則若還先祖後禰不復告天白虎通云天道無内外也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廵守之禮知此是廵守以下出征類乎上帝祭告天也宜乎社者廵行方事誅殺封割載社宜者令誅伐得宜社主地又為隂誅殺亦隂也造至也謂至祖父之廟也白虎通云獨言禰何辭從卑不敢尊者之命至禰不嫌不至祖也諸侯將出朝王自相盟㑹征伐之事不得告天故從社始亦載社主也造乎禰者亦告祖及載主也周氏諝曰類者言雖有事而祈亦類於常禮宜者求其無所不宜孫炎以宜為求見福佑也造求其有所至也帝者逺人而尊故以禮言之社者近人而卑故以福佑言之禰則親之而已故所至言之方氏慤曰前言廵守之歸而不言出此言出而不言互相備也馬氏睎孟曰類禮則畧於祭天禮則畧於祭地
 通論陳氏祥道曰書曰類于上帝詩曰是類是禡周禮小宗伯五帝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災類社稷宗廟則為位肆師類造上帝則為位大祝六祈一曰類二曰造類上帝大㑹同造於廟詛祝類造祝號禮記曰天子將出類上帝造于禰則類者類其神而祭之也造者即而祭之也類之所施或于上帝或于日月星辰或于社稷或于宗廟類之所因或以廵守以大師大災造則或于上帝或于宗廟凡此皆有所祈也不若大旅之有所告而已大祝六祈類造而無旅焉鄭康成宗伯四類日月星辰四類四郊四望之下而知之也爾雅詩之是類是禡為師祭祝大師上帝而知之也社稷宗廟非大烖則無類上帝廵守所至無造廵守於其將出則類上帝其所至則造上帝大師於其將出亦類上帝其所至特禡於所征之地而已武王伐紂既事而退柴于上帝成王營洛位成之後用牲于郊牛二此蓋類禮也何則書於舜之既受命類乎上帝湯之既受命則告于上天是既事則必祭祭必類禮也於舜之既受命言類則湯之既受命而類可知受命而類則師之既事邑之既成可知類造之禮其詳不可得而知要之劣於正祭與旅也觀祀天上帝大宗伯掌之類造上帝小宗伯肆師掌之則禮之隆殺著矣四類日月星辰四郊則類上帝南郊乎又曰帝非不可以言造為主社禰非不可以言類為主
 存疑張子曰類者與旅相似言既祭東帝則東方山百神從而至祭所謂類者一類祭也若非時有事於一方則止其方之百神從祭於一方上帝故亦言類彭氏廉夫宜于載社主以行造于禰或亦載父主
 案張子謂若有事於一方則止祭其方之帝之神理或有之而廵守周歴四方將出必不先類一方也若彭氏載父主之説則不然七廟無虚主載祧主不載禰主文王世子軍守公禰在外親之也非真禰主史記武王木主號為文王或因公禰之名而誤耳
天子無事諸侯相見朝考禮正一徳尊于天子(朝直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事謂征伐(孔疏知非䘮者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
 孔氏穎達曰朝謂常朝四時而來朝朝總名諸侯相與朝王時考禮儀正定刑法專一道徳尊崇天子不言樂者禮中兼之方氏慤曰考天子禮則禮樂自天子出矣正天子之刑則征伐自天子出禮樂征伐自天子出諸侯莫有異心故能一徳以尊於天子
 存疑陸氏佃曰相見主言天子不見天子
 案古諸侯天子天子無不見者陸氏説恐非或曰尊于天子見尊於天子
天子諸侯樂則以柷將之賜伯子男樂則以鼗將諸侯賜弓然後賜鈇鉞然後殺賜圭瓚然後為鬯未賜圭瓚則資鬯於天子(柷昌六反鼗音鈇音斧鉞音越圭一作珪瓚音贊鬯音暢)
 正義鄭氏康成柷鼗所以節樂將謂以致命圭瓚鬯爵鬯秬酒也得其器乃敢為其事孔氏穎達曰凡與人之物置其所大者於地執其小以致命於人將行也謂執以行命柷以節一曲之始其事寛故以諸侯之命鼗以節一唱之終其事狹故以伯子男之命也賜弓矢謂八命作牧宗伯注侯伯有功徳加命專征當州之内若九命二伯則得專征一方五侯九伯也若七命以下不得弓矢賜則尚書大傳所謂以兵屬于專征伐者此弓矢尚書彤弓彤矢盧弓一盧矢千(案尚書今本盧弓一盧矢百左傳作旅弓矢千)於周禮則唐弓大弓合七而成規賜鈇鉞上公九命賜鈇鉞然後得専討晉文公賜弓矢未賜鈇鉞不得專殺故執衛侯歸于京師圭瓚大圭為柄黃金青金外而朱其中鼻寸衡四寸瓚槃大五升口徑八寸下有口徑一尺鼻勺為龍口有流前注圭瓚亦謂上公九命者若未賜圭瓚則用璋瓚鬯者釀為酒和以鬱金之草謂之鬱鬯不以鬱和則直謂之鬯而已馬氏睎孟曰征與殺以致天討弓矢鈇鉞所以天討之器諸侯必俟天子之賜者臣無有作威所用惟君之所賜而已周氏諝曰禮獨以鬯為言者僭莫僭於祭鬯者九獻之首芬芳下達淵泉諸侯道足首出一國以下然後圭瓚使自為不爾則資鬯於天子其所以事神明不足於己而有待於上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魯無弓矢之賜陳恒弑君孔子請討簒逆當征也若鄰國無罪而輒征之則不可
 案諸侯和民人則賜樂能征不服賜弓矢能殺有罪賜鈇鉞能脩孝道則賜鬱鬯孔謂此賜樂九錫之樂故伯子男能受之夫古諸侯有是善則賜是物豈必拘於九哉書云搏拊琴瑟以詠堂上之樂也下管鼗鼔堂下之樂也合止柷敔堂上堂下合樂合樂故以諸侯堂下故以伯子搏拊不賜升歌堂上最尊也
天子命之教然後為學小學在公宮南左大學在郊天子辟雍諸侯頖宮(辟璧同頖泮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學所以斆士之宮辟雍和所以眀和天下(孔疏於此學中習學道藝欲使天下之人悉皆眀達諧和)頖之言班也(孔疏頖是分判之義)所以班政尊卑異名孔氏穎達曰以經文承上諸侯之下故直云天子命之教不云命諸侯
 案詩注云築土壅水之外如璧注又云頖之言半也南通水北無也二注不同者此注解其義詩注解其形也(案朱子詩傳亦以形名則詩注為確)
 存疑鄭氏康成尚書傳曰百里之國二十里之郊七十里之國九里之郊五十里之國三里之郊(孔疏伏生多士傳文國城居中四面各半百里之國則面有五十里以十分之四為郊面五十里則郊二十里若周司馬法百里郊天方千里百里為郊則諸侯之郊皆計竟大小鄭注聘禮逺郊上公五十里侯伯三十里子十里近郊各半之也)此小學大學殷之制(孔疏以殷人養國老右學庶老左學左學小而右學大也若周大學國小在郊亦具下文故知非周也)朱氏申曰小學以教未成人者言在左則大學
 右可知大學以教成人者言在郊小學在國可知辨正張子曰此小學是教國子胄子幼小者未能入大學則其學在宮之左右天子諸侯視之大學必在國中無在郊之理此大學郊學小學而言大耳國子胄子俊造所居但國之設學校必均故於四郊為之立學學者就學無甚逺之差也郊學則鄉遂大夫之國中大學則天子諸侯所自視者也郊學雖非俊造國胄所居亦有時而往如行禮其間使不帥教者觀之王氏安石天下不可一日教學不可一日廢於天下王制所謂命之教然後為學者何也曰教不可不資之天子資之天子道所以一也立諸侯未有不命之教者古之立國也必資禮天子所謂命之教矣
 案伏生所述猶為近古孔因鄭此殷制之説又引司馬法辨周異於殷夫殷之諸侯大半因夏之舊周之諸侯大半因殷之舊其城郭郊野皆定久矣安見周之郊必異殷之郊且周止司馬法百里一句推之亦初無眀據大學小學詳辨下文
子將出征類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禰禡於所征之地受命於祖受成於學出征有罪釋奠於學以訊馘告(禡音罵又音伯詩既伯既禱訊又作誶音信馘古獲反)
公元146年
 正義鄭氏康成曰禡師祭也為兵禱其禮亦亡(孔疏禡祭始造軍法者蓋蚩尤或曰黄帝熊氏以為祭地非也)受命于祖告祖也受成學定兵謀釋奠先師訊馘所生獲㫁耳者(孔疏訊是生獲可言問者馘是已死而截耳者)詩曰執訊獲醜(孔疏小雅出車篇)又曰在頖獻馘(孔疏魯頌泮水篇)馘或為國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出征所祭之事受命於祖謂出時不敢自專有所禀承祖禰皆告以祖為尊故特言祖即前文造乎禰也但前據告行此據以征伐事故受命然則受命於祖在造乎禰之前前文類帝宜社禡於所征之地總説出行之時然後本初時受命受成之事所以文倒受成於學謂在學謀論兵事好惡可否其謀成定受此成定之謀於學也出師征伐執此有罪之人還反而歸釋菜奠幣於學以訊馘先聖先師也直云先師文不具耳
 通論周氏諝曰受命非不於禰也以禀於尊者為主受成非不於朝也以謀於衆者為主訊馘之所告非不廟社也以受成為主
 存疑鄭氏康成釋奠釋菜奠幣孔氏穎達釋菜奠幣案大胥職云春入學舍采合舞文王世子亦云釋菜鄭注禮輕惟釋藻無牲牢幣帛文王世子云興器用幣注云以器成告徒用幣無菜亦無牲牢始立學者釋奠先聖先師行事必以幣是釋奠牲牢幣帛無用菜之文此以釋菜解經釋字奠幣解經奠字似以訊馘但有菜幣無牲牢也於事有疑
 辨正黄氏震曰釋奠舎采周禮春入學舎呂覽仲春上丁樂正習舞舎采文王世子春官釋奠先師秋冬亦如之用之視學釋奠之禮一也又曰凡始立學必釋奠先聖先師行事必以幣用之始立釋奠之禮二也此出征釋奠於學三也其所行之禮皆以采而非菜也蓋贄見必先用幣故事神亦先用幣釋置采帛而奠安神位之前此禮之最重者若菜則菹也物之薄而禮之末故惟士子入學用之學記大學始教皮弁祭菜是也文王世子曰既興器用幣然後釋菜亦謂立學既已興器用幣世子入學亦用菜人無生貴者釋奠釋菜不相干鄭氏因月令誤以采為菜遂以士始入學之禮釋此且分釋與奠為二誤益甚
天子諸侯無事則嵗三田一為乾豆為賓客三為充君之庖(乾音干庖歩交反)
 正義鄭氏康成三田不田蓋夏時也(孔疏夏禹仁讓得天下又避其名故不田此取春秋運斗樞文)周禮曰蒐曰苗曰獮曰狩乾豆謂腊之以為祭祀豆實也庖今之厨也孔氏穎達自此覆巢一節論天以下田獵之事無事無征出行䘮凶之事獵在田中又為田除害故稱田也鄭釋廢疾曰嵗三田以下乾豆三事為田也非脯而云乾者謂作醢及臡先乾其肉故云乾豆上殺者也二為賓客中殺者也三充君庖下殺者也案穀梁桓四年范寗云上中心死速乾之以為豆實次殺射髀骼死差遲故為賓客下殺中腸汙泡死最遲故充庖厨又車攻毛傳云自左膘而射之達於右腢上殺右耳本次之射左髀達於右䯚為下殺是亦有三等之殺先宗廟賓客神敬賓之義方氏慤曰事謂䘮荒之類天子諸侯無事之嵗然後田則其田也可有節矣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田所行之乾豆賓客充君之庖則田所為之事也所行之有四所為之事有三故曰嵗三田也與易言田獲三品同義公羊氏以不田誤矣夫乾豆所以奉神賓客所以奉人充庖所以奉己先神而後先人後己故其序如此
無事而不田曰不敬不以禮曰暴天物
 正義鄭氏康成不敬者簡祭祀賓客孔氏穎達曰暴天物田獵不以禮殺過多暴害所生之物以禮田者下文天子不合以下至不覆巢皆是馬氏睎孟曰田者所以祖廟可田而不田故曰不敬田雖以殺為上而殺之中又有禮焉故曰不以禮黄氏震曰天地萬物聖人贊之以禮所以輔相天地而交萬物有道
天子不合諸侯掩羣天子殺則下大諸侯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則百田獵(綏鄭讀緌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合圍掩羣盡物也綏當為有虞氏旌旗也下謂弊之(孔疏於地仆)佐車驅逆之車(孔疏驅驅禽獸使趨田者逆逆要不得令走)孔氏穎達天子四時田獵皆得圍但圍而不合諸侯春田不得圍其夏秋冬皆得圍圍亦不合下曲禮云國君春田不圍澤此諸侯掩羣者是畿内諸侯為天子大夫下曲禮云大夫掩羣此並熊氏説若皇氏則以此夏殷下曲禮為周禮綏旌旗無斿者周謂大麾於周則春夏田用綏故鄭答趙商春夏用大秋冬用大詩傳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抗綏以表天子諸侯之獲也大夫殺則止佐車則天諸侯殺未止佐車也云佐車則百田獵以此推之則天子殺然後諸侯諸侯然後大夫
 方氏慤曰佐車則百田獵者蓋尊卑先後之序也馬氏睎孟曰此田以禮之事也示其有愛物之仁也
 餘論李氏覯曰兵者不祥之器若無故而習是習殺人也故因田而教焉鳥獸含血氣若無故而殺是暴天物也故因祭而行焉以彰事神之禮即以作不虞之備
 案鄭諸經改字朱子多從本字獨此訾鄭誤而以為正立執綏之綏則不然御車之法御者先升執綏以授乘車乘車升則御者之而執轡以驅豈有常抗此綏以立者且驅馳之節在轡不在綏也詩韓奕淑旂綏章注云綏章鳥羽旄牛尾注於旂竿之首為表章詩傳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是綏即指旌旗言之抗者舉之極髙猶詩言孑孑干旄孑孑干旌言旌可言旄言旂言綏亦可抗即孑孑之貌不必改為緌耳蓋綏當殺時抗之則殺竟自當下之也獵時車上所建者大綏小綏獵竟獻禽虞人所立者虞旗虞旌不相礙孔氏誤以大綏小綏亦以表獲因致胡氏謂旗當立不當仆駁之此以誤致誤若謂夏殷所用不得用則眀堂位所陳四代服器孰非當時兼用
獺祭魚然後虞人澤梁豺祭然後田獵鳩化為鷹然後罻羅草木零落然後入山林昆蟲未蟄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殺不殀夭不覆巢(獺他達反又他瞎反豺音柴罻音尉麛又作麑音迷卵力管反殀子表反天烏老反覆音福)
 正義鄭氏康成曰取物必順時候也梁絶水取魚者罻小網也眀也眀蟲者得陽而生得陰而藏麛卵胎夭未成物重傷之也殀㫁殺少長曰夭覆敗孔氏穎達月令正月獺祭魚孝經緯云獸蟄伏
 獺祭魚十月也是一嵗祭魚此謂十月正月獺祭魚虞人不得澤梁月令九月豺乃祭獸小正十月豺祭則是九月十月初也鳩化有漸月令季夏鷹乃學習孟秋鷹乃祭鳥鳩化為鷹則八月時也罻捕鳥網也又爾雅云鳥罟謂之羅草木零落十月時月季秋草木黄落零落十月時也故毛詩云草木不折不操斧斤不入山林此謂官民取材木若依時取者則山虞云仲陽木仲夏陰木不在零落時也昆蟲未蟄不以火田謂未十月時也從十月以後仲春得火田故司馬職云春火弊也不麛不卵國語獸長麛夭鳥翼鷇卵是尤甚此注云重傷未成物則四時皆然也夭與麛相連鄭云少長曰夭彭氏翼夫麛鹿亦凡獸子通稱覆巢惡傷其字乳盡物而取之也
 通論陳氏祥道昆蟲未蟄不以火田火伏而後蟄者畢故也然孟春啟蟄周禮仲春田有火弊者焚圃草以田可也焚山林以田不可月令仲春禁焚禮也郊特季春出火為焚非禮春秋時楚子田使齊侯載燧此火田所用者與
 存疑方氏慤曰獺祭魚孟春之月也豺祭獸蓋季秋之月也魚陰物也其性随陽而上陽中於是時則易取故獺祭魚而入澤梁者因以為取魚之候也獸陽物也其質乘陰而成陰中於是時則可取豺祭獸而田獵者因以為取獸之候也
 案方氏獺祭魚月令似較據孝經緯為確然月令季春天子乘舟薦鮪于寢廟以鮪先至而薦之則是春未必聴民漁也蓋魚春而孕别孕而聴民漁與不卵不殺胎異矣故以孔疏為確
冢宰制國用必於嵗之杪五穀皆入然後制國用地小大視年之豐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量入以為出(杪音眇量音亮)
 正義鄭氏康成制國如今度支經用杪末小大豐耗小國大國豐凶之年各以嵗之収入制其用多少不過少有所殺也通三十年之率當有九年之蓄出謂所當給為(孔疏給謂給百官賓客民人謂為造國家器服也)孔氏穎達自此至以樂一節冢宰制國用及年之豐耗䘮祭及所蓄積之法凡制國用多少必計地大小又視年之豐耗地大年豐則制用多地小年耗則制用少先以三十年通融之法留九年外計見在之物以制國每年所入分為四分一分擬為儲積三分為當所用二年留一三年留一分是三年總得三分一年之蓄通三十年之率當有十年之蓄也此云當有九年之蓄者崔靈恩云三十年之間大畧閏月十三足為一年惟有九年之蓄王肅以為二十七年有九年之蓄而言三十者舉成數未知孰是
 通論劉氏彛曰用地大小者欲知萬民多寡之實也視年豐耗者以裁國家費用之宜也通以三十年所入之數則豐耗其中矣即其通數以為禮制則三十年之内雖有凶荒國用不匱又有九年之蓄在外所以大凶保育其民者也馬氏睎孟曰嵗之杪萬物皆成九賦皆入故周官九式均節財用在於九賦之後也國之用在於財財之所出在於地地之所生本於天時地之所出多寡天時之所成亦有多寡故曰用地小大視年之豐耗蓋禮之大倫以地之廣狹而為常禮厚薄以年之上下而為變也
 案冢宰六典百官四海於職無所不統而獨言制國用者承平之世府庫盈餘君心易侈心侈則用奢用奢則斂厚斂厚則民貧民貧則亂作古冢宰節以九式君所用大司㑹職幣職嵗得據式以争君莫之違也後世乃取惟王不㑹一言縱欲國服為息四字以朘民是惡知制用足國之道哉
祭用數之仂䘮三年不祭祭天社稷越紼行事䘮用三年之仂䘮祭不足曰暴有餘曰浩祭豐年不奢凶年不儉(仂音勒又音力)
 正義鄭氏康成曰仂算今年一嵗用之數而用其什一越紼行事不敢以卑廢尊越猶躐也紼輴車索也(孔疏未葬之前屬紼於輴以備火災今祭天社稷越躐此紼而往祭所)䘮大事故用三嵗什一暴猶耗也(孔疏物被殘暴虚耗)浩猶饒也(陳氏澔曰暴殘敗之義言不齊整浩汎濫之義所謂以美没禮也)孔氏穎達私䘮者是其卑天地社稷是其尊今雖遭私䘮既殯以後若有天地社稷之祭即行馬氏睎孟曰國用不止䘮祭而言䘮祭舉重也䘮用三年之仂祭則用數之仂何也祭有常典而䘮出非常之變也出於非常變故三年不祭非特哀有所隆而祭亦有所不暇也禮之厚薄與年之上下豐年則用豐年之仂凶年則用凶年之仂豐年而加於仂之外則謂之奢凶年而畧於仂之内則謂之儉乃所以與年之上下也黄氏震曰不奢不使過於數之仂不儉不使不及於數之仂也
 通論孔氏穎達天地社稷故有越紼之禮六宗山川之等卑於天地社稷待䘮終乃祭其宫中五祀在䘮内則亦祭之故曽子問曰君薨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之自啟殯至於反哭五祀之祭不行既葬而祭之但祭時須人既少衆官不皆使盡去不為越紼天地社稷之祭預卜時日今忽有䘮故既殯越紼行事遭䘮之後當天地郊常祭之日其啟殯至於反哭則避此郊社祭日而為之案禮卒哭而祔練而禘於廟此等為新死者而為之則非常祭也其常祭必待三年䘮畢也其春秋之時未至三年而為吉祭者皆非禮程子越紼則是猶在殯宫於時無由致齊安能䘮服祭服此皆難行天地之祀不可廢則止可使冢宰攝耳張子曰惟天地社稷越紼行事則是未葬則如何是時雖欲祭之不可得也若居䘮未祭則因禮有緦不祭之文方䘮之初雖功緦如何可祭又豈可三年祖先之祭久而哀殺可齊則便可祭以人情之三年之䘮期可祭期之䘮既葬可祭緦功之䘮踰月可祭祭各以其盛服祭罷反䘮服吕氏大臨曰䘮不貳事則祭雖至重亦有所不可行盖祭而誠至則忘哀祭而誠不至不如不祭之為愈也後人哀死不如古人之隆故多疑於此
 案周禮大宗伯不與祭則攝位天官亦有宰祭之文注謂有故則王不祭冢宰宗伯皆可攝之夫故孰有大於王䘮方在殯程子之論則未葬以前天地社稷祭使冢宰宗伯攝既葬則親往越紼大輅越席之越同謂輅車之索不用絲而用苧麻也
 存疑方氏慤曰易歸竒於扐以象閏扐者指間也揲蓍四分之竒歸之指間此所謂方四分之一耳數之仂一年所用四分之一也三年之仂三年所用四分之一也
 辨正孔氏穎達曰仂是分散之名考工記以其圍之阞謂三分一此為什一者民税一嵗之十一謂祭所用亦謂什一
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六年之蓄曰急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溢音亦)
 正義鄭氏康成菜色食菜之色民無食菜饑色天子日舉以樂侑食
 通論孔氏穎達積貯滿九年之後腐壊隨時給用李氏格非魯荘公大無麥禾臧孫告糴於齊傳曰古者什一豐年備敗不外而上下皆足也雖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而百姓君子非之又曰先王治田蕩之以溝均之以遂足以凶旱舍之以列瀉之以澮足以水溢而猶恃九年之蓄者待天災之盡也先備水旱者具矣而猶有水旱之患盖天不可知先王備法猶有不免陳氏祥道古者天子大䘮大荒大札則不天地有烖邦有大故則不至於荒政蕃樂大凶弛縣然則以三十年之通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豈不冝哉應氏鏞曰此非謂旱乾水溢不廢樂也謂既有三十年通制規模凶災而民不病則常時可以日舉樂耳盖雖一飯之頃而不忘乎民也若夫偶值凶年則雖有備而亦豈敢樂乎
 案三十年之通則是蓄有十年之食故雖有水旱而民無菜色文傳解云有十年之積者王無一年之積者亡正與此相表裏或曰九年之蓄非直謂蓄有九年食盖九年耕之所蓄則食僅支三年國無三年之食故曰不足六年所耕之蓄則是國無二年之食故曰急無三年所耕之蓄則國且無一年之食故曰國非其國也不然有九年六年不具論猶有三年之食而曰國非其國不已甚乎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六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