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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齋先生文集卷之八
往復雜稿
公元1888年
上重庵先生(戊子十一月九日)
向來下諭心說中古今說理。皆卽氣而言一段。愚陋於此非敢以爲不然。但欲以此分䟽先師說神明是理。不害於辨位正名是氣之說。則似稍迂濶。未若專擧神明合理氣一段。作正案之爲親切明白。盖言神明是合理氣之物。則理與氣包在心字內面。揔擧全體而辨位正名時。須屬之形而下。從其所爲主者而專言時。亦可以理言者。皆在其中矣。若泛以古今說理。皆卽氣而言者爲說。則是心全是理。而氣卽其下面所乘者。與所以說性說道者。未有揀別。而無以見本分名位之是氣矣。所以於當日供對。只就神明合理氣一段及形氣神理二說相須之語而詳論之。惟此一節。不曾著一語。發明其意。今承再詰。乃敢盡其曲折而上達如此。伏冀垂察。
公元1889年
上重庵先生(己丑四月)
有人言重敎昨年九月上書所進先師心說正案文字。雖變改前日調補師訓之說。而其原書中。有與餘人講說云云一段。故左右之人。執此以爲與餘人講
說時如此云爾。則其在丈席前。有固守前說之意可見。先生聽之。亦意其或然。不審有是否。此合有一番陳白者。重敎於八月上書中所陳諸條。極有暴露張皇之失。而重岳之回。口述責敎甚嚴重。故此書旣引罪摧謝。仍自陳其情云於凾丈之前。而奉禀調補先師之訓當否曲折。故其辭不得不詳且悉。若與餘人講說。則其辭自合有多少含蓄。便成別㨾面勢。此一節專主前書辭氣之含蓄不含蓄而言。至下文謹遵敎旨一節。始言正案文字調補師訓之說變改之由也。辭氣之含蓄不含蓄。在丈席前與與餘人言。固自有分揀。論說之變改不變改。旣曰謹遵敎旨。又言立定正案。則在丈席前與與餘人言。豈容彼此之有異辭哉。特緣當時臨便具書。立文草率。殊沒間架。致使見者將上下文混淪看。有此言端。容或無恠也。然其設心則未嘗如此。伏惟尊慈深賜照察。勿之有疑焉。
上重菴先生(己丑七月)
史役隨分有事有禀目數條。謹玆呈上。伏候批敎。間將發明三編。參讀一下。前日於此。豈不屢度奉繹。而今番熟複。却覺頓地發省。山空齋靜。往往大聲諷詠。獨自激昂。有千古不盡之懷。豈所値時變一節深於
一節。而其所警發於大義者。亦不能不隨而益切耶。皇朝學士九。我李氏所編歷史綱鑑。平日或一過覽否。久聞有此書頗行於世。近從楊州一士友家借到。檢省頭面。只是編年史節要者。未嘗立綱列目。書法多鹵莽無可觀。惟是聞丘文莊之緖論者。其於元紀篇題。引重文莊史例言分書年號。不書卽位。不書崩。以別於中國帝王之正統。此爲喚醒人眼目處也。然就考本編。年號則果分書如例。而書卽位書崩則皆自如。(中間往往有書立書薨處而亦不省其所以區別。)殊可疑也。或言淸人甚忌此等書。中間頗設禁。比稍潛行。而書肆人。胡亂犯手勢。以避礙眼。未知信然否也。向見長興金乃晦。言丘氏元史本編書法。與其凡例多不同。(如大書年號之類。)深以爲疑。今以或者之言推之。亦無乃被人所亂者耶。
上重庵先生華東合編綱目書例禀目
公元959年
編首紀年。分注周恭帝宗訓元年。○謹按綱目紀年。於周王及列國之君。雖編首亦不書姓。只書名。秦漢以後正統之君始紀年處。其姓名皆見前故不書。若建國僭國及無統諸國之君始紀年。姓名雖見前。亦備書之。盖亦古今之異。而且有尊卑之等也。續綱目
公元960年
編首。於周恭帝不姓。宋太祖以下皆書姓。殊無謂。今於恭帝。亦一例書姓。未知何如。伏乞裁敎。○又按周世宗嗣太祖。不改元。仍稱顯德年號。恭帝嗣位。亦仍之。故宋太祖受禪。詔改周顯德七年。爲建隆元年。今續綱目。乃云周恭帝元年。非其實矣。今擬正之何如。
宋太祖神德皇帝趙匡胤建隆元年。○按綱目於廢興之際中歲改元處。必以前爲正。而注所改於下。雖在無統諸國亦然。如唐淸泰三年十一月以後。晉高祖石敬瑭天福元年是也。此大義所繫也。續綱目於編首。只連書周宋元年。有若兩國之君各自建元。無以見廢立承代之實矣。今擬於宋太祖之上。加正月五日以後六字。未知何如。(前例只云某月以後。而無紀日處。此特著日者。若只云正月以後。則又似全一年屬宋矣。)
公元936年
春正月。周殿前都點檢云云。○按此段注中。有云癸卯。軍校苗訓見日下復有一日。黑光摩盪者久之。此是天變之大者。不知何故不見於大書。今於正月下。先書此然後。乃書周宋廢立事爲宜耶。抑此是軍校輩私語。與太史所奏有間。可且畧之耶。可否惟命之是從。
公元962年
建隆三年。宋主匡胤遷鄭王宗訓于房州。○按此段
公元973年
鄭王二字。改以其故主三字似宜。盖宋主下著名。已是示變之意。而若只云遷鄭王。則與其所封臣子爲王者無別。猶嫌其不嚴矣。後開寶六年。書宋鄭王郭宗訓卒。是則自當仍舊矣。
公元963年
宋乾德元年。宋樞密副使李處耘免。○按綱目凡例罷免例。只言某官某免。未有言罷者。就攷本編。則惟秦書免。漢元以來。始書罷。或書免。唐以下至終篇。專是書罷。未有書免處。此只是古今史筆小小沿革。而綱目各因本文書之如此。初非有深義。至於凡例。則特擧其始見者言之耳。續綱目或罷或免。始終無恒式。此書修正時。又或改免書罷。或改罷書免。又或於一段之內。上一人書罷。下一人書免。有若別有寓權於其間者。足以致後人之惑。今擬承接綱目篇末例。一裁之以罷。未知如何。
公元964年
乾德二年。宋范質卒。後淳化三年。太保兼中書令韓王趙普卒。○按綱目凡例人事例。宰相書卒。賢者曰某官某爵姓名卒。常人則不爵不姓。只此二等而已。就攷本編。兩漢卒。具官爵書姓者爲美辭。不書姓者爲恒辭。不具官爵書姓者爲貶辭。此爲三等。蜀漢至晉以下。無不書姓者。惟不具官爵者乃貶辭。此雖二
等與元例小異。今門下所設新例。乃云賢而無罪者。具官爵封國。不能無罪者。隨其輕重大小而節略之。罪足以掩其善。則雖號名臣。但書姓名。是盖參酌綱目三例。而補之以後儒之說。(指隨其罪之輕重大小而節畧官封。)其於勸懲之義。誠詳密有所補。但如是則此於范質去官封。是罪掩其善之辭也。於趙普備載官封如此。是賢而無罪之辭也。二公之賢邪功罪。果如是相遠耶。不能立節於周宋廢立之際。二公均之爲罪矣。(范以柱石大臣而忘周室。趙以幕府小僚而從太祖爲有間。然其於大節成敗則無異同。)惟於入仕宋朝。范無顯功可紀。然猶在名臣之列。趙則定國致治之勳爲多。然於廷美多遜之獄。貽累太宗之德亦大矣。後儒論斷。至以患得患夬輩目之。而謂前日事太祖。謇然有直節者。亦以太祖所求於臣下者在此。故僞爲此以中之也。若是者雖謂之范所未有之罪可也。今也一置之極貶。而與所以處王欽若,夏竦者無別。一置之極褒。而與所以處韓,富,范,馬者無別。恐或有欠於命討之至公。今擬以二公同置節略官封之科而略差一等。於范則只書平章事而不書魯公之封。於趙則書太保韓王而去中書之職。則庶乎其無譏矣。未知何如。
公元966年
乾德四年。高麗始設科擧注。初周大理評事雙冀隨冊至。表請爲僚屬。至是用冀議設科擧云云。梅山洪文敬公曰。此朱子所謂文妖經賊。而作俑於楊廣武瞾者也云云。○按此段設科擧得失發明中。論之備矣。若洪公此論。本不爲此事發。而指意無甚警切。且朱子所言文妖經賊。是指經義文字。雙冀所設科擧。是取詩賦之屬。引彼論此。亦不相當。此論且刪畧之何如。
公元967年
乾德五年。五星聚金注。呂中曰云云。○呂中不知是何時人。此書一部內。其言累見。而或稱呂中。或稱呂氏。殊不成例。若是宋人則當改氏以名。是後代人則當改名以氏。若未詳則只得從初見者整之。
公元975年
開寶八年。高麗王昭薨。○重敎草創此書時。只依麗史提綱。書高麗王薨。洪思伯以爲當依綱目列國君例書卒。門下修正時。仍舊書薨。盖據春秋書魯君薨也。今復攷之。終恐從思伯說爲正。按綱目凡例。旣言秦漢以後王侯死。皆曰卒。又言無統之君稱王公者。曰某王公某薨。注云上無天子。故得因其臣子之辭。今於大宋正統之世。用上無天子之辭。得無未安乎。春秋是以本國臣子脩本國之史。自宜書其君薨。恐
不必據以爲例也。若在元時則書麗王薨。自無妨。盖麗於元。雖甞稱臣。而彼旣非正統眞主。故後之秉筆者。不必處之以純臣之禮也。請更商敎。○又按此書草創時。只書高麗王某薨。思伯以爲當書姓。今修正本。或書姓。或不書姓。其例不一。(初見處書姓還削之。似是不書姓者爲主。)今宜有以一之。請示一言之敎。愚意從漢以後列國常例。書姓固可。特用周列國例。不書姓。亦無不可矣。○又按此書草藁。於高麗王薨下。繼書太子某立。而修正本削之。據綱目列國常例也。然愚意則此却用特例書之爲宜。盖綱目列國不書立。非謂於法義爲僭。(因事而見者書立無嫌則可知。)特以地卑而略之耳。此書旣以華東合編立名。其於卷首起止。及歲下紀年。及其外書事處。亦多用特例致詳。而獨於國君嗣位。闕而不書。恐欠體制。且攷篇內。往往於高麗王薨下。卽書高麗立某爲后。不書新王之嗣。而遽書新后之立。亦涉差異。今請還舊書太子立。未知如何。
公元976年
開寶九年。以曹彬爲樞密使註。初彬之伐江南也。帝謂曰。俟克李煜。當以卿爲使相。及還。帝謂曰。本授卿使相。然劉繼恩未下。姑少待之。乃賜彬錢五十萬。彬退曰。人生何必使相。好官不過多得錢耳云云。呂中
曰。曹彬平江南之功大矣。然寧賜以數十萬錢。而靳一使相。蓋品位已極。則他日有功。何以處之。此所以終太祖之世而無叛將也。鄭氏曰。太祖素以誠信御下。而此擧爲食言。曹彬平生淸謹。而退語爲失言。雖然使相之吝。愈於漢高之濫賞而莫之繼。得錢而願足。賢於韓信之觖厚望者遠矣。○按呂氏以太祖此事爲全善。而不譏其失信。固未允當。鄭氏以曹彬此言爲失言。而有欠淸謹。亦似不識彬之語意。彬之爲此言。盖自示其不以失使相爲觖望。以安帝之心而已。豈眞以多得錢。爲願足而然哉。愚意此兩論。俱不必載。未知如何。
公元983年
太平興國八年。司徒普罷。○按綱目凡例人事例。宰相官重者。書官而去姓。注如相國何,大將軍光之類。今攷本編中半以後。不盡用此例矣。然此書旣倣用之。須以平章事,左右僕射左右相。(宋初以平章事爲相。後以左右僕射爲相。後又改左右僕射爲左右丞相。)擬古之相國。以樞密使。擬古之大將軍。至如司徒則恐不必用此例。盖秦及漢初。以丞相太慰御史大夫爲三公。(綱目只於丞相去姓。於太尉御史大夫不去。)至漢末。改名丞相爲大司徒。隋唐以下。遂以太尉司徒司空爲三公。然皆無重權。亦不常置。不足以擬古之
相國例也。○又按凡例所謂書官而去姓。盖重其官而以官代姓也。若罷爲他官。則還復書姓矣。今此書一經重官。雖改爲小官或外官。亦一例去姓。恐非本意。故今悉正之矣。
公元984年
雍煕元年。高麗刑官門柱震。○按春秋僖公十五年。書震夷伯之廟。胡氏曰。不曰夷伯之廟震。而曰震夷伯之廟者。天應之也。天人相感之際微矣。此書始終累書震。而或云震某所。或云某所震。參錯不齊。若謂以人事之有失無失而異其文。則推攷事實。未見其必然。且以人事之有失無失而異其文。是以天怒爲有正不正而權衝之也。得無不敢乎。今擬一裁之以春秋書法。未知如何。
公元995年
至道元年。皇太后宋氏崩于故燕國長公主第。○按續綱目。書開寶皇后宋氏崩。而此改稱皇太后者。明太宗之於宋氏。自當尊之以皇太后也。其義嚴矣。但皇太后太皇太后之屬。須於當時實有所上尊號。乃得施行。非史家所可追加也。若用追加之例。則後編徽宗之於元符皇后。亦宜改稱皇太后。高宗之於元祐太后。宜改稱太皇太后乃可。豈非難處乎。愚意於開寶九年旣書號皇后宋氏爲開寶皇后。以著太宗
之罪矣。於此只得從本號稱之。亦所以不掩其失也。未知如何。
公元1029年
仁宗天聖七年。契丹將蕭孝穆討遼陽平之。○綱目凡例。征伐例曰正統用兵於臣子之僭叛者。曰征曰討。又曰於敵國曰滅之。於亂賊曰平之。遼陽本非契丹之臣子。特一時依附者也。書討平無義。今擬改討爲伐。改平之爲克之何如。(後於外國相攻擊。往往混用。正統冶臣子之例。似是失檢處。並擬準例正之。)
公元1040年
康定元年。內侍王守忠爲都鈐轄。○綱目凡例封拜例。宦者除拜當書者。皆加宦者字。此云內侍王守忠。宜準例改稱䆠者。盖內侍者平稱也。於因事直書無貶處。或有切當褒處用之。䆠者者賤稱也。於封拜不當得而得之處用之。後凡混稱者。擬準例正之。
公元1065年
英宗治平二年。詔議崇奉濮王典禮注。許氏曰。歐陽修所引喪服大記之說。卽典故也。奚事於他求乎。大記曰。爲人後者。爲其父母服。降三年爲期。不曰爲父母。而曰爲其父母。以見爲人後者。以所後爲父母。故於其父母。不得直謂之父母也。夫旣其之。則其不得稱之爲親明矣。以是折之。敺將無辭矣。○按許氏執一其字。爲不得稱親之證。殊欠明確。若如此爲說。則
大記下文。有女子子適人者爲其父母之文。然則女子子亦不得稱其父母爲親矣。此論恐宜刪之。或曰如是則大記之文。終如何解之爲可。曰此據移宗之始而言之。故稱所後爲人。而稱所生爲其父母爾。若以此爲旣移宗後正名明案。而必稱所生爲親。則其於所後。亦將以稱人者。爲不易之定號耶。
公元1068年
神宗煕寧元年春正月。○今擬於此立一綱云以周敦頤爲廣東轉運判官。注中略叙其自少志趣高遠。博學力行。聞道甚早。得孟子以後不傳之統。且記典數郡。皆有治蹟。至是以呂公著薦。擢授是職。仍載張氏說曰神宗之於周子。當如成湯之於伊尹。武丁之於傅說。學焉而後臣之。今乃煩之以州縣。未聞其一日置諸左右。所與遇者。安石等憸邪之輩而已。噫一時忠良。擯斥殆盡。况如周子者。奚望其能見用耶。周子樂天知命。安土敦仁。固無所加損。而神宗棄贒之罪則大矣云云。盖周子是孟子沒千餘年後。中興道學之祖。而伊洛諸賢。皆其淵源也。故於其始生之歲。已書之策。以著天道來復之幾矣。至攷其以事而著於史。則惟書卒一段。寥寥在諸賢顯迹之後。書法殊不倫。故欲特書如此。或不至有所碍否。
同年以程顥權監察御史裏行注。初顥擧進士。調鄠上元縣主簿云云。○今擬於注首。略添數語云顥河南人。自年十四五時。脫然欲學聖人。父珦見周敦頤知有道。命二子顥頤受業焉。顥自再見敦頤後。吟凮弄月以歸。有吾與點也之意。嘗自以爲寧學聖人而未至。不欲以一善成名。寧以一物不被其澤爲己憂。不欲以一時之利爲己功。初擧進士。調鄠上元縣主簿云云。如此立文。承上周某爲轉運判官條。以見淵源之所漸。未知如何。
元豊元年。以呂公著爲同知樞密院事注。公著在翰林。讀後漢書畢。帝語以釋老之事。公著曰堯舜知此道乎。帝曰堯舜豈不知。公著曰堯舜雖知此。而惟以知人安民爲難。所以爲堯舜也。帝默然。(爲難二字。呂公神道碑。作爲所急。)○按朱子於雜學辨中。論呂公此論。以爲堯舜之道。精粗本末。一以貫之。其所知者。似與釋老不相似也。以爲所知在此而所急在彼。是二本也。本原如此。則其末流之弊。豈可勝道哉。觀此則呂公此言。不但失一時告君之宜。亦足以誤百世學者之眼目。續綱目特載此一段。其意似以爲名言。今不當仍襲前繆。刪去之何如。
公元1073年
元豊六年。高麗王勳薨。○按春秋之法。未踰年不成君。故於周則書王子猛卒。而不書天王崩。於魯則書子野卒。而不書公薨。綱目於漢北鄕侯。亦書北鄕侯薨。而不書帝崩。今高麗王勳是年七月嗣位。十一月卒。宜準此例。書高麗王子勳卒。未知如何。
公元1075年
元豊八年。召程顥爲宗正寺丞。未至卒注云云。文彥博采衆議。題其墓曰明道先生。弟頤序之曰云云。朱子曰。周程相傳。如曰仲尼顔子所樂。吟凮弄月以歸。皆是當時口傳心授的當親切處。後來二先生擧似後學。亦不將作第二義看。然則行狀所謂反求之六經然後得之者。特語夫功用之大全耳。至其入頭處則自濂溪。不可誣也。○按於明道之卒。只載叔子所爲墓表序。已發揮無餘蘊。至若朱子說周程相傳云云。則其意已見上。刪之恐無妨。未知如何。
公元1087年
哲宗元祐二年。罷右司諫賈易注。時程頤蘇軾交惡。軾至言素嫉程頤之奸。未嘗假以辭色。其黨互相攻訐云云。○按此注辭交惡二字及攻訐之云。殊不允當。今擬稍修改云時蘇軾憎嫉程頤。至於奏狀。言臣素嫉程頤之奸。未甞假以辭色。其黨互相攻斥云云。未知如何。盖雖注文此繫朋黨頭腦始判處。其立文
不可不謹也。○又按此段末載朱子說云或問蘇軾。苦與伊洛相排何也。曰彼見正士。以禮自持。恐點檢其放肆。又申公爲相。凡事有疑。必質于伊川。二蘇疑其有力。故詆之如此耳。愚謂朱子之論蘇軾。已備於上罷崇政說書注。此段刪之恐好。未知如何。
公元1094年
紹聖元年。詔改元注。曾布上疏請復先帝政事。且乞改元。以順天意。帝從之。改元祐九年爲紹聖元年。於是天下曉然知帝意所向矣。○按改元非異事也。改年號以紹聖。乃所以示意於天下也。此宜大書詔改今年爲紹聖元年。未知如何。○又按元符三年。徽宗新卽位。詔改元。亦宜大書詔改明年元爲建中靖國。(依注文。)其翌年。再詔改元。亦宜大書詔改明年元爲崇寧。盖一是賢邪雜進之幾。一是㢢政復起之會。皆宜特著之。
同年。高麗中書令煕。廢其王自立。○按麗史提綱。書王遜位。雞林君煕立。此改書如此。其義嚴矣。但攷綱目書例。廢與遷少異。曰某廢其君某。爲某者貶號去位之辭也。曰某遷其君于某者。只去其位而尊號未改者也。今麗王雖退居後宮。而王號則猶存。故後年。書高麗王顒。遷前王于興聖官。又後年。書高麗前王
昱薨。而謚號及陵廟號俱存。然則此當書遷而不當書廢。若改書云高麗王叔雞林公煕。遷其王昱于後宮。自立爲王(煕雖帶中書之職。而雞林公之號爲重。宜從其所重稱之。且以王叔而簒位。則其屬亦宜著之。)則似宜。未知如何。
公元1097年
紹聖四年。追貶溫文正公司馬光,申正獻公呂公著等官。○按前年。旣書奪二公之謚。而於此特著二公之謚。雖以示不當奪而奪之意。(說見發明。)而終是創例。有碍觀者之眼。伏乞更加商度。仍舊文不書之似好矣。
同年詔中書舍人蹇序辰等。編輯司馬光等章䟽。○按章䟽下。添藏之二府示戒後世八字。(注中有置之二府。以示天下後世之大戒等語。)則意益明彰。未知如何。
公元1100年
元符三年。徙蘇軾等于內郡注。軾自昌化移廉徙永。更三赦。復提擧玉局觀。未幾卒于常州。軾與弟轍師父洵。爲文如行雲流水。初無定質。雖嬉笑怒罵之辭。皆可書而誦之。自爲擧子。至出入侍從。必以愛君爲本。忠䂓讜論。挺挺大節。但爲小人忌惡。不得久居朝。朱子曰。蘇軾之言。高者出入有無而曲成義理。下者指陳利害而切近人情。其知識才辨。謀爲氣槩。又足以震耀而張皇之。非王安石之比也。然語道學則迷大本。論事實則尙權謀。衒浮華忌本實。貴通達賤名
檢。此其害天理亂人心。始道術敗風敎。豈盡出於王氏之下哉云云。○按此仍續綱目舊注。而新附朱子之說。故叙實與論斷。頗相抵牾。如上稱其愛君忠讜挺挺大節。而下譏其衒浮華忌本實貴通達賤名檢。上惜其爲小人忌惡。不得久居朝。而下言其使之行於當世則其禍不但王氏而已。殊不成倫理。今擬稍刪略注文。自初無定質。至不得久居朝一節。只云自爲擧子至出入侍從。忠䂓讜論多可觀者。未知如何。
徽宗宣化七年。太學生陳東上書。請誅蔡京等六人。○六人二字。依書中語。改稱六賊何如。
公元1126年
欽宗靖康元年。王黼以罪永州安置。李彥賜死。並籍其家。朱勔放歸田里。黼至雍丘。盜殺之注。黼聞金兵至。不竢命。載其孥以東。詔貶爲崇信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吳敏,李綱請誅黼。事下開封尹聶昌。昌遣武士躡及於雍丘南。戮之民家。取其首以獻。帝以初卽位。難於誅大臣。託言爲盜所殺。彥賜死。並籍其家。○按此仍續綱目文也。欽宗言初卽位。難於誅大臣。此意甚厚。然於大故。則天討亦不可廢。且旣用朝臣之奏。事下府官誅之。而託言爲盜所殺。殊非示臣民以直信之道。秉史筆者。苟徇其意。書盜殺之。已無謂。况
籍其家。是旣死以後事。而先書籍其家。後言盜殺之。亦不成體。今擬改正舊文云王黼,李彥以罪賜死。籍其家。朱勔放歸田里。(後改梁師成貶爲彰化節度使。令開封吏護送至貶所。行一日追殺之。而策書賜死。此亦依此例書賜死。似可矣。)未知如何。
公元1128年
高宗建炎二年注。金太宗完顔吳乞買天會六年。○按金蒙古紀元紀年。稱主稱名。書死書卒。其例二體相關。而早晩層節。極費商度。盖續綱目。於金則自吳乞買始立之年。(宋徽宗宣和五年。)始用紀元例。書事。只稱名不稱主。(自此五年之間。無死亡之事。然以例推之。自應書死。)至吳乞買盡有淮北之翌年。(卽此建炎二年。)乃用紀年例。自後稱主書卒。如中國僭國之例。盖以吳乞買盡有淮北。爲一大層節。而自其始立。已示變也。於蒙古則自窩濶台始立之年。(理宗紹定二年。)始用紀元例。至窩濶台滅金有淮北之年。(理宗端平元年。)仍用紀元例。而稱主書卒。至忽必烈始立。乃用紀年例。盖亦以窩濶台代金有淮北。爲一大層節。而自其始立。已示變也。然其有淮北也。稱主書卒。而不遂用紀年例者。欲留此一節。以俟忽必烈之立而施之也。忽必烈卽將來統一天下之主故也。此其裁處不無意義。但二酋之據有淮北。固是一層節。而自其始立。已用紀元例。則殊無所當。且忽必烈之統一天
公元1130年
下。固是大層節。而方其未統一也。與窩濶台無別。亦不必豫用異例於其始立也。今此書見定本。於金則自吳乞買盡有淮北之翌年。直用紀年例。(稱主書卒如例。)而截去以上紀元一節。於蒙古則移施紀元之例於忽必烈之始立。而至其改國號爲元(度宗咸淳七年)以後。始用紀年之例。比前更加嚴切矣。然於鄙意。尙恐有未盡。盖金自盡有淮北以後始示變。固當如此。而自初直用紀年例。無紀元紀年兩等漸次。或似疎濶。蒙古自窩濶台代金有淮北。則前金後蒙。宜無予奪。而於彼則紀年。於此則闕焉無事。有欠公平。且怱(一作忽)必烈之始立與改國號。(蒙古之改號元。與契丹之改稱遼。女眞之改稱金一般。)非有顯然層節。而特於此示變。亦無其義。以此不安於心。竊欲別求所以處之而不得其說。比讀先師雅言。有曰綱目嚴夷夏之分。而蠻夷君長曰死。此待蠻夷君長之道也。蠻夷入于中國。爲中國君長。則當待以中國君長。不當待以蠻夷君長。但中國君長有華主夷主之別。此以蠻夷之入中國而爲君長。爲一大層節。意極明白。不但一統之君爲然。雖割據一方。爲僭國之君。亦應如此。今擬於金蒙古二國。皆以據有淮北爲小變節。以入都于燕爲大變節。於其小變節則略紀元
公元1128年
以異之。(此建炎二年下。仍注金完顔吳乞買天會六年。至端平元年下。注蒙古奇渥溫窩濶台六年。此是更端始見處。故雖非元年猶紀之。自後惟改元一注之。凡謚號廟號刪而不書。)而稱名書死。自用蠻夷君長元例。於其大變節則紀年(紹興二十三年下。注金廢主亮貞元元年。而繼之云是歲金入都于燕。景定五年下。注元世祖忽必烈中統五年。而繼之云是歲元入都于燕。)稱主(稱金主某元主某。)書卒。(其臣僚亦始書卒。)一用中國僭國君長之例。盖金蒙古皆非宋之臣子。則其對局於中國也。宜用分治之體而猶用僭國例。此其爲華主夷主之分也。如是處之。則似稍簡正有依據。不審尊意以爲如何。
同年吳玠襲史斌斬之注。史斌圍興元不克。引兵趍關中。義兵統領張宗誘斌還長安。欲徐圖之。曲端怒宗。遣玠襲斬斌。而自襲宗殺之。○按此綱文。恐合改書云曲端襲史斌張宗殺之。未知如何。
公元1130年
建炎四年。金人縱秦檜還注云云。帝謂輔臣曰。檜朴忠過人。朕得之喜而不寐。旣聞二帝母后消息。又得一佳士也。遂拜禮部尙書。○按於檜還下。擬添帝以爲禮部尙書七字。未知如何。
公元1142年
紹興十二年。金人歸徽宗皇帝,顯肅皇后鄭氏及懿節皇后邢氏之喪注。新載金氏說。曰徽宗沒于金之五國城。至是榟宮還。秦檜自以爲功。選人楊煒獻書
公元1156年
于執政李光言眞僞未辨。諫官曾統請斲而視之。不聽。梓宮入境。卽承之以槨。有司預製衮冕輦衣。至則納槨中。不改殮而葬之。及楊璉眞珈發陵。只有朽木一段云云。又曰欽宗亦然。按西涯樂府冬靑行序曰。欽宗初葬五國城。宋祈請得還。至其被發徽陵。只有朽木一段。欽陵只有鐵燈㙜一枚而已。○按金公所說徽陵事。誠如是矣。若欽陵事則西涯本引周密雜識云云。而金公又嘗辨之曰。欽宗以紹興二十六年丙子。沒于金。三十一年辛巳。㐫聞至。乾道間。有祈請梓宮之議。朱子與張南軒書。極言其非。及范成大,趙雄先後如金。只以祖宗陵寢地爲請。金主曰。汝國何捨欽宗靈柩。而請鞏洛山陵。如不欲欽宗之柩。我當爲汝葬之。乃以一品禮葬之鞏縣。宋史,續綱目,文獻通考等書所載如此。而無請還榟宮之事。江南那得有欽陵乎。若非史傳闕文。則周識云云。或是傳聞之誤。而西涯不能詳辨也。據此則此注所載金公說中又曰以下。恐當刪之。
公元1161年
紹興三十一年。金主亮使人來求漢淮之地。始聞靖康帝之喪注。帝始聞淵聖崩。遽起發哀而罷。詔持斬衰三年云云。○按此靖康帝之喪下。擬添詔持斬衰
三年六字。
公元1162年
紹興三十二年。遣起居舍人洪邁使金注。張闡請嚴遣使之命。正敵國之禮。彼或不從則有戰耳。帝然之。邁行書用敵國禮。金閤門見國書不如式。抑令于表中改陪臣二字。朝見之儀。必欲用舊禮。邁執不可。金鎖使舘三日。水漿不通。及見金人語不遜。欲留邁。張浩不可乃遣還云云。○按此使金下。擬添書用敵國禮五字。盖是奉表稱臣于金以後第一擧。合有以表之也。此旣大書如此。則後三年孝宗初。書始行敵國禮行字。改以定字。(注中有卒定敵國禮之語。)
同年追封子偁爲秀王注。詔集議子偁封爵。戶部汪應辰定其稱曰太子本生之親。議入。內降曰皇太子所生父。可封秀王謚安僖。母張氏爲王夫人。○按此爲秀王下。擬添定稱皇太子所生父八字。盖於英宗稱親濮王之日。司馬公以下諸賢。爭執不可。大義素明。故高宗深懲前事。有此早定名號也。其事亦合表章之。
公元1168年
乾道四年。召建寧布衣魏掞之爲太學錄注云云。圈下附注云乾道初。朱熹讀掞之所叙次戊午讜議。爲之慨然流涕。盖傷禍殃自此始也。因而叙之曰云云。
公元1883年
(載叙文全篇。)○按朱子此論。附見於魏掞之脚下。殊非其地。若移繫於上癸未十一月詔廷臣集議和金得失條。乃爲的當矣。然其下條。卽朱子應詔入對之事。而所對大義。已盡此論之意。亦或重疊。然則此一段。雖不追載。亦未爲大闕。乞更商敎。
公元1171年
乾道七年。高麗李義方。殺其大將軍韓順等。○按麗史。只書殺大將軍。而此加其字。嫌其混於中朝大將軍也。然只加其字。則又嫌其爲義方之私人。若云其國大將軍則似完備。未知如何。此等小小書法。有不可悉禀。今姑擧其一端耳。
公元1174年
淳煕元年。高麗鎬京留守趙位寵兵起。高麗遣其平章事尹鱗瞻擊之。○按此段下高麗二字。擬改王字。未知如何。又按此位寵之事。數月之間。分作十一段。繁瑣不成體裁。今擬裒合作三段書之何如。大抵提綱書法。比續綱目。頗欠簡正。此書合編時。固已刪汰冗細。而尙覺有未盡處。從後別作工程。一番梳櫛乃可矣。
公元1178年
淳煕五年。觀文殿學士太中大夫知建康府江南東道按撫使行宮留守劉珙卒。○按此書書諸臣之卒。旣以官爵詳畧。等其人品。則其書法亦宜十分斟酌。
劉公固是宋朝名臣。而比之韓,范,富則猶有分數。其書官爵。分外張大。歷選前後。殆無其比。或非所宜。今擬於見書諸銜。如太中大夫知建康府之屬。略行刪略。未知如何。
公元1195年
寧宗慶元元年。禁道學名爲僞學。○按此七字。改云名道學爲僞學榜于朝堂則似好。
公元1206年
開禧二年。高麗祔恭孝王于太廟。○按新主祔太廟常禮也。本不當書。惟因祔廟之禮。而亂其先代昭穆爲變故也。今擬於太廟下。添書亂其先代昭穆六字以示戒。未知如何。
公元1231年
紹定四年。蒙古拖雷入武休。○按綱目征伐例。凡中國有主。則夷狄曰入寇。或曰寇某郡。中國無主。則但云入邊。或云入塞。或云入某郡。今據此例。於入字下。添一冦字(後諸條入字下。並準此添書。)何如。此等雖若小節。名義所關甚重。且在帝室衰微之日。故尤不可不謹也。
公元1185年
理宗嘉祐十二年。蒙古蒙哥殺(殺恐弑之誤。)其君母斡兀立海迷失。遷其祖母乞里吉忽帖尼。○按斡兀立海迷失。於蒙哥爲本屬從兄嫂。乞里吉忽帖尼爲本屬伯母。今以繼體承統而稱之如此。其義嚴矣。然此等稱號。當時旣不能正名。則後人有難追加。且禮以嫡
母爲君母。則此稱君母。不能無嫌。於母則稱君母。於祖母則直稱祖母。亦似斑駁。鄙意則改其君母三字以貴由妻。改其祖母三字以窩濶台妻。則恐或寡過矣。未知如何。
公元1262年
景定三年。參知政事皮龍榮罷注。龍榮伉直。不肯降志於賈似道故罷。○按綱目書例罷免。無罪者曰免某官某。若皮龍榮者。可謂賢而無罪者也。擬加罷字於參知政事之上。
公元1270年
度宗咸淳六年。高麗遣其太子諶。如蒙古。○按高麗史。自國初稱元子爲太子。至元宗二年猶然。自其十年以後至終篇則稱世子。盖其國制中變也。此書於此段。改世子還稱太子。後六處皆然。以下則不能悉改。盖始以世子爲誤書而隨改之。至七段以後。覺其非誤而遂止也。今擬並依本文稱世子。
公元1276年
端宗景炎元年。元賜宋播州按撫使楊漢英名賽因不花。○今擬去宋字。代以華人故三字。
公元1278年
景炎三年注。五月帝昺祥興元年。○按前史。凡嗣君中歲改元。卽於先君年下。注新君之年。而或云某月以後。或只云某月。不知何故有此二例。亦有其義否。以義則書以後者似勝。今於五月下。添書此二字何
如。
同年。元西僧楊璉眞珈發紹興諸陵。○今擬於諸陵下。繼書會稽義人唐珏收葬于蘭亭山。
公元1279年
祥興二年。元張弘範寇厓山。越公世傑力戰御之注。圈下云時天祥目擊厓山。作詩哀悼曰云云。○按此詩長篇。誠極悲壯。眞忠義之所發。然載之注中。則恐違史體。此一節刪之何如。若後段信公天祥至燕不屈注。載正氣歌則却似不妨矣。
公元1280年
元世祖文武皇帝至元十七年。○按此下謹依敎指。節畧方正學正統論爲十數行語。載之丘氏說之上。其於夷狄降統之義。可謂章章明矣。但其論書法。謂始一天下。不得已以正統之法書其國號。又謂其一傳以後分注之者。不省其爲何語。而要之非十分嚴正。故削之而不錄矣。
公元1365年
至正二十五年。高麗世子王謜請罷諸道勸農使。○按旣稱高麗世子。則不必更書姓。觀綱目趙太子章,魏公子無忌之類可見。(此書前後。未甞書麗太子及王親封君者姓。惟此段及他五六處書之。擬並去之。)
同年。南臺御史中丞劉宣自殺。○今擬改書云下南㙜御史中丞劉宣獄。宣自殺。所以明宣之無罪也。
公元1324年
泰定皇帝泰定元年。○按也孫鐵木兒殂而無謚。故世稱泰定帝。其實非正號也。當依宋帝㬎帝昺例。只稱主也孫鐵木兒似宜。未知如何。
公元1328年
致和元年下。著圈書文宗皇帝圖帖睦爾天曆元年。○按文宗上。似當去圈。如八月以後四字。
同年。圖帖睦爾兵陷上都。梁王王禪遁注。諸王大臣出戰累敗。倒剌沙等。奉皇帝寶出降。梁王王禪遁走。遼王脫脫遇害。帝不知所終。○按上旣書太子阿束吉八卽位於上都。此卽是傳國正主。而竟不書存沒下落。殊欠史體。今擬於陷上都下。大書主亡不知所終。而梁王之遁。只見注中。未知如何。
公元1332年
至順三年。鄜王薨。○按正統之君立未踰年則書薨。此宜降一等書卒。未知如何。
公元1335年
至元元年。高麗王復如海州。納人婦權氏爲妃。○按人婦二字立文似未順。改以有夫女何如。
公元1344年
至正四年。高麗大行王之喪。自岳陽還其國。○按大行王。此是當時臣子一時之權稱。非史家之所宜襲用者。改以前王何如。
公元1349年
至正九年。立慶昌府院君㫝爲高麗王。○按如此立文。則慶昌府院君。有似元朝人。若改之云立高麗慶
公元1351年
昌府院君㫝爲國王則似宜矣。○此段若改之如此。則下十一年冊江陵大君祺爲高麗王一段。亦改之云冊高麗江陵大君祺爲國王。爲宜矣。
公元1355年
至正十五年。紀年云元十五年。(隔圈)宋主韓林兒龍鳳元年。○按續綱目。自是歲六月。我太祖皇帝起兵以後。書元事加國號。其意盖曰眞主倡義於一方。則不待其立國建號。而天下不復爲胡元之全局也。於元而處之如此。故其於徐壽輝,韓林兒之屬。曾以盜賊小酋處之者。亦自此書國稱主。以示與元爲敵。其意美矣。但於紀年無變節爲小闕。故此書見定本。特加元國號於十五年之上以補之。然愚意欲用大更端例。(前史凡自一統而爲分治。自分治而爲一統。皆用更端例。)書之曰元順帝至正十五年。(隔圈)天完主徐壽輝治平五。宋主韓林兒龍鳳元年。(隔圈)統舊大國一。小國一。新小國一。凡三國。(隔圈)仍繼其下云是歲我太祖皇帝起兵於和陽。以示所以更端之由則似益明備。未知如何。若如此書之。則前至正十年下。紀天完年。恐宜刪之。盖天完於是時。只以賊酋處之。其書事不稱國不稱主。直稱姓各(一作名)而已。則其紀年似或非分矣。
公元1360年
至正二十年。漢王陳友諒弑其主徐壽輝。遂自稱帝。○按漢王上。恐當加天完二字。
公元1364年
至正二十四年。紀年云元二十四年。(隔圈)漢主陳理德壽元年。○按德壽元年下。恐當添書云我太祖皇帝卽吳王位元年。盖與吳王張士誠紀元同例。而稍異其文也。
是年。我太祖皇帝建國曰吳。○按皇帝下。恐當添初卽王位四字。
上重庵先生修史禀目
公元1029年
宋仁宗天聖七年。書高麗千秋太后卒注。崔氏曰變薨書卒。深著大惡不道之罪云云。○按此是提綱舊文而此書仍之。然攷綱目書例。帝王后未有以罪而貶書卒者。故漢呂后,唐武后。皆得書崩。今獨於千秋后。而變薨書卒。卽是無前創例。無乃難愼乎。愚意此書於高麗王后。例不書薨。因事乃見。今亦刪此一段。未知如何。至若千秋后大惡不道之罪。已暴之於前。不待書卒而始著矣。伏乞裁敎。
元干統後諸主繼世。續綱目皆書卽位。洪思伯以爲當書立。先生修正時。於成宗繼世。(卽世祖于統後初繼世。)依其說改書立。武宗以下。仍舊不改何故耶。愚意其照檢有未周。謹改武宗以下。一如成宗例。此不至大失尊意否。比攷李氏綱鑑。引丘文莊元史例言。分注年號。
不書卽位。不書崩。盖年不大書。立不書卽位。死不書崩。三者始終相參。關係甚重。故前人對擧爲說如此。今此書於元旣注年書殂。則亦改卽位書立。理恐然也。未知如何。
公元1298年
元成宗大德二年正月。遣使冊高麗世子謜(卽忠宣王)爲王。封國王諶(卽忠烈王)爲逸壽王。(注世子卽位於康安殿。逸壽王退居張舜龍第。)是年八月。召高麗王及公主入朝。逸壽王復位。(自是史稱謜必以前王。)元文宗至順元年二月。冊高麗世子禎(卽忠惠王)爲王。收國王(卽忠肅王)印章。(自翌年以忠惠王紀年。)三年正月。詔高麗上王復位。(是年以忠肅王後元年紀之。自後稱禎以前王。至忠肅王薨。禎嗣位。乃以忠惠王後元年紀之。)○按忠宣忠惠之冊爲王也。其父王固皆有上表請傳位之事。然及其受位也。頗有凌逼驅迫之迹。(忠宣之從元而來也。未及受冊爲王。而先受百官郊迎如王禮。及其受位也。坐令其父退居私第。其父王復位後數年。又遷之佛舍而專國政。卽是無父無君之人也。忠惠則其處心不至如忠宣。然其在元也。元主加冊爲王。遣使收父王印章。而忠惠安然受之。則亦不能無罪也。若以前日父王上表爲辭。則唐玄宗之於肅宗。何甞無馬嵬之命。而程子論靈武踐位。斷以爲簒耶。)且受位未幾。其父王皆卽復位。則其間一時據位。便似與不成君一樣。修史者假之以正號而紀其年。無或有商量耶。最是前王者。是對後王之稱。而施之於其子。則是以後王處其父也。其於倫理。豈不甚未安耶。此繫史體之大
端。非小小書法之比。伏乞深加裁度。如有更張整釐之道。詳細下示焉。
公元1351年
元順帝至正十一年。冊高麗江陵大君祺(卽恭愍王)爲國主。前王(卽忠定王)遜于江華。○按恭愍之爲簒。據注文可明見。前王遜于江華。此是當時臣子之辭。非史家正法之筆。恐當改之云祺遷其王㫝于江華。未知如何。
公元1889年
上重庵先生(己丑八月十八日)
公元1351年
日前鄙族生旼及金憲植回。伏承兩度下書。謹審新凉。道體起居無大損節。惟二生皆言神觀少遜平昔。接人之際。微有困憊之候。豈因長夏暑炎。或有受傷處。抑年彌高氣益衰。自爾如此耶。區區不勝憂懼。更冀千萬加意將攝。節略日用酬應。毋至添損。漸復常度焉。重敎遷徙日子。在今卄六。而兒少憂故。連屬不斷。不知臨行。又無展退否也。顧瞻故里。周念親戚。情緖轉益難堪。最是離羣索居。爲餘生無疆之憂。前此誨命毋自欺謹其獨及四有五辟之戒。謹當揭壁觀省。以求奉副其萬一。外此亦有可敎者。恐不止一二端。隨意垂示。不至棄外。千萬至祝。自約數年間。當一歸省先阡。轉候門屛。其間便人往來亦不絶。如欲賜書。只付板山申國用家。自應遞到加邑。(申氏女有爲重龍姪婦者。)
有相及之路矣。史編將負往新居。更加一二年之工。前禀五條疑例。已依下敎脩正之。昨年造謁時。以凡例文字一番更定爲敎。故間依綱目元例。復列十九門。條具所因所革。爲一小卷旣成。頗覺太繁瑣。不合名以凡例而置之編首。遂改名書法。擬附發明之後。(頃在龜谷。嘗稟發明是史斷之類。不合在編首。先生以爲此意亦是。宜於再修時移附編末。今擬遵此敎。並附發明書法於全部之後。)草藁今玆呈禀。乘間一賜檢閱。批示其差繆焉。旣有此文字。則編首只合設一總叙。略叙編輯始終大槩。而此則須出自先生手筆乃可。但今攝養之中。恐難搆思。故先以淺慮撮取大意。假設數條呈上。試一賜覽。如有可採者。隨意取用。成立文字。因書下寄幸甚。始欲於未發行前。爲此專价上書。今適高生造候。謹此附達。伏希下察。自餘更祝萬萬保重。以副下誠。
昨年九月上書中對餘人說一節。承此灑然之敎。感誦何可言。至於一二少輩不靖之端。區區深憂。亦在於此。日夕相對。未嘗不苦口焦唇。盡情調制。猶患誠意未篤。不足以見孚於人。且觀頭勢。恐或有來後無竆之慮。平生猥從士友後。無毫毛裨補。只有爭端由己而起。終至貽累於斯文。將以何面
目。歸拜先師於地下耶。每念至此。有時達宵不成寐。不知凾丈或能俯諒此苦衷否也。皇恐皇恐。九月間。家從姪麟錫當造候屛下。追謝前日妄擧矣。因此俯賜多少惠敎。或不至聽之藐藐矣。至望至望。
新史緫叙草
一。朱子繼春秋。述資治通鑑綱目。絶筆於五季之末。皇朝商萬諸公。承詔修宋元二代史。命名續資治通鑑綱目。然朱子自言綱目主意在正統。而續綱目處胡元以正統。與大宋無別。是不識正統法義。而大失綱目主意也。我華西先生承尤庵宋夫子遺旨。更定史例。貶削僞統。令門徒撰次成是書。盖在中朝。方遜志,丘瓊山。在我東。金東岡宇顒先已有黜元之議。自宋子倡明大義以後。幾乎爲士大夫大同之論矣。後之讀是書者。宜先察主意之所在。而有以識其非一家之私言也。
一。孔子作春秋。必以魯史爲主。以及於天下之事者。誠以君臣之義。亦由一本而推之也。此書雖以中國正統爲主。而其所本則在吾東。故紀年
與載事。皆以華東合編爲體。然其尊卑之等。詳畧之分。未嘗不自在也。覽者宜舒究焉。
一。此書載事。在中國則以續綱目爲主。而參取宋元通鑑,歷史綱鑑及宋名臣錄等書。在吾東則以市南兪公所撰麗史提綱爲主。而參取東國通鑑,東史纂要。其書法一遵綱目十九門定例。時異事殊處。往往旁照立例。以不失其宗旨。如上所言胡元削統。卽其大者也。
一。史斷以續綱目提綱所載諸說爲主。而旁取諸家說以補之。凡以本國臣子而論本國事者。具姓名。以後代人論前代事者。稱某子某氏。(或稱某號某氏。或稱某氏某。此雖非綱目元例。而世降人微。有不得不然者。)惟程子,朱子。雖論本國事。亦稱子而不名。以表異之。
一。此書法義大綱。雖皆華西先生所定。而小小節目間。亦或有追定於先生旣沒之後。而未及禀質者。然其指趣要歸。則不出先生範圍之外。故不復識別。唯其成言之見於文集語錄而引用爲史斷者。特稱華西先生以標之。
一。此書原編凡二十九卷。上二十四卷。華西先生門人柳重敎所草創。下五卷。金平默所草創。草
藁旣成。金平默整釐始終書法。又別著說。詳論指意。以附全部之後。名曰發明者三卷。其後柳重敎以金平默之意。再加修正。又依綱目元例。立十九門。條擧所因之大體。而繼之以一二沿革處。以附發明之後。名曰書法者一卷。總三十三卷。
一。書成。命名宋元華東史合編綱目。盖尤菴先生於續綱目之號。旣譏其爲僭。故不敢復襲前失。只據實名之如此云。
公元1889年
上重菴先生(己丑九月)
公元1351年
重敎白。安生便下書。拜領誨旨。感誦滿萬矣。卽日霜寒。道體起居神護無損度否。區區慕用。非向日比也。重敎去月卄七日。挈諸眷南來。今月初到新宇。風土物情。姑未知如何。惟是幽夐閑靜。爲粗愜素情。且南距黃岡寒水齋。(齋奉尤菴遂菴二先生像。)才踰一舍。華陽萬東廟。亦一宿可到。俟春開。當次第進拜伸誠。却恨不得奉陪杖屨作行也。史役整頓几案。卽復有事。但長夏點校之餘。覺心緖大段繁雜。回頭收拾。未易得力。日間將近思錄論存養一卷。專心玩繹。爲維持警省之資。以其餘暇閱史。一閱不過十數板。自然時日拖長。然
亦不敢深較也。
上重庵先生史例問目
公元1244年
宋理宗淳祐四年九月。書詔起復右丞相嵩之。按續綱目。只書詔起復史嵩之。而此改書如此。竊恐還仍舊文爲宜。盖嵩之父死時。相位已去矣。故有起復之命。此云起復右丞相嵩之。則有若於未起復之前。已以帶職居喪處之矣。無乃未安耶。是年十二月。書右丞相嵩之有罪免。此於續綱目。書詔史嵩之終喪。而改書如此。亦恐宜仍舊文。此時徐元杰諸人上䟽言嵩之起復之非。以爲天子以孝治天下。孝不行於大臣。是率天下而爲無父之國。又言前日馬光祖奪情揔賦淮東。乃嵩之預爲引例之地。乞勒令追服。以補名敎。嵩之亦自知不爲衆論所容。上疏乞終制。帝乃許之。觀此則諸臣爭執之辭。與帝勉從之意。皆以起復之壞名敎爲重。若夫嵩之平日擅權誤國。不合復居相位。卽其裏面所蘊也。此云右丞相嵩之有罪免。是若無前罪。則自合享有其位無碍。所以爲未安也。並乞商敎。
上重庵先生史例問目
公元1135年
宋高宗紹興五年四月。金昏德公卒。二十六年六月。
金重昏侯卒。○按續綱目。於徽欽二帝之卒。書之云上皇卒于金。靖康帝卒于金。而此書改修如此。盖深罪其不能死社稷也。洪思伯嘗嫌其已甚。以書議重敎。重敎亦以爲然。謂宜於再修之日。奉禀而更商之也。旣而將本編。細檢上下書法。則二帝於被廢後。因事見書亦多。而一依舊文。不去帝號。惟於書卒處。特擧貶爵。竊意其書事而存帝號者。不予僭虜之廢中國也。書卒而擧貶爵者。以著昏主之辱宗社也。發明中所言。義各有當。並行而不相悖者。似已盡其意矣。於是心稍自安。昨年校正時。不曾擧論矣。近日李莞爾丈檢視此書。大綱一例許可。惟以此二段書貶爵爲碍眼。以書叩詰。其他一二人。亦頗以爲言。因此更思之。二帝示貶。固是不可廢之一義。而惟此正名書卒處。關係甚大。衆人所屬目處。於此而書金昏德公,金重昏侯。則面目誠嫌煞重。(此與魏山陽公,晉安樂公云者。面目又頓別。)其他不去帝號諸段。反爲其所掩。見者聞者駭惑如此。容或無恠。謹具曲折仰禀。伏乞留神財處焉。愚意雖還依續綱目舊文。亦不失門下兩貶之本意。而於大體面勢。未有所碍。盖通前後言。則於二帝被廢處。大書金吳乞買廢上皇爲昏德公。靖康帝爲重昏侯
云者。足以著二帝偸生忍辱之罪。與下文不去帝號諸段義正相濟。至以此書卒二段言。則旣稱皇稱帝。又書卒。卽是並行兩義之意。初未有偏闕處矣。未知如何。大抵此事以先師遺旨言之。觀其於高宗降統之議。深有所不便。則於此恐亦以仍舊稱皇帝爲長矣。此意亦不可不深思也。並乞參商焉。
向來所禀史斷諸儒書法。旣蒙印可。謹當依此施行。而三洲稱呼。亦謹遵敎旨。只依前稱矣。
公元1891年
上重菴先生(辛卯正月二十六日)
公元1874年
下誨史例昏德公重昏侯事。謹奉敎矣。第策書則還仍續綱目舊文。發明中猶存改正之論。以示來世。此意至當。與頃年先師論高宗刪統事。謂大書姑仍舊文。注中宜備載正論者。同一䂓模也。謹當依此修正矣。惟重敎所呈覽丹邱書草。有辭不別白。致惑崇覽處。是甚惶悚。往在甲戌。洪思伯以書論史例五事。其第一條。首擧綱目晉懷帝,愍帝皆於失尊後稱帝。論及昏德,重昏之稱爲未安。至以高宗尊之爲君父爲說。重敎亦以爲然。答書略有所論。謂第因再修之會而合有一番反覆也。丹邱書中所言。重敎與思伯一再往覆。不能平者。盖指此事。而其云不能平者。言無
結梢歸正也。特其措辭殊沒間架。驟看則恰似二人聯名上書於門下。故下書以不記有此事爲敎。而嚴責其不誠實。奉讀惶汗。措躬無地矣。然其本意若果以上書門下爲言。則措辭當曰一再書禀。未蒙允許。不當曰一再往覆。不能平也。此或可爲俯燭之一端耶。惟思伯侍側參見。未能禀達其往覆之實。反以自明其未嘗有致疑之事。却不可曉。豈閱歲旣久。或有遺忘處而然耶。此去元生容錫。以武將世家。亦已出身。而立志向學。胷中極不貼貼。年前別枝軍官之來。拒而不受。遁入窮峽。以爲枉門畢命之計。盖自其先統制公(相)。已以尊攘大義竪立顯世。故其慷慨奮發。有異於人者矣。數次來見。因欲進謁門屛。故奬其志。付上一書。以道達其誠。伏望垂一言之誨。俾作終身服膺。不至容易轉退之地幸甚。
脩史問目
宋寧宗慶元八年三月。故秘閣修撰朱熹卒注云云。將葬。右正言施康年言四方僞徒。聚于信上。欲送僞師之葬。會聚之間。非妄談時人長短。則謬議時政得失。望令守臣約束從之云云。嘉泰二年二月。弛僞學黨禁。復諸貶謫者官。詔朱熹以華文閣待制致仕注
公元1202年
云云。時朱熹沒已踰年。周必大,留正各以貶秩致仕。詔某以待制致仕。必大復少傅。正復少保。圈注云初傅伯壽執弟子禮於朱熹。恨熹不薦己。熹辭次對。除修撰也。伯壽行詞。有慢僞等語。及熹沒。伯壽守建寧。久不以聞。故復職之命。猶生存也。○謹按此二年事。皆續綱目舊文。惟大書詔朱熹以下十一字。及圈注云云。是門下取朱子行狀所載補之也。盖據上文因施康年所奏。有守臣約束葬會之令。則朝廷固已知朱子之沒明甚矣。據下文以待制致仕之詔。則又是初不聞其沒矣。兩說事實相牴牾。不容並行於一編之史矣。今若以前說爲爽實而刪之。則㙜臣建白迹甚彰著。又以范念德鐫官罷任事(朱子葬時。范念德方爲鑄錢司主管官。因便道會葬。歸未至鄱陽。有旨鐫官罷任。盖臺察劾其離次會葬云云。見大全附錄。)參之。則不可謂全無是事也。以後說爲爽實而刪之。則舊史成文。必有可據。而門徒撰狀。又詳其曲折如此。豈可盡歸之無實耶。左右商度。不得其說。謹此控禀。伏乞明示一言之敎。如或調攝之中。精力有所未逮。則試一垂問於思伯諸人。折衷而賜敎焉。
公元1891年
上重庵先生(辛卯二月)
公元1202年
重敎頓首白。重敎於正月末。因延豊元生行。上一書
脩起居。不知已登達否。數日前。魚生允奭至。謂於歲後再造門屛。細述道體寢饍康寧。宅內諸度均慶。下情爲慰萬萬。惟渠自言於其造謁也。有妄悖之擧。至被斥絶於門下。聞甚驚懔。試取其所持書草一覽之。文理荒亂。語意顚倒。不省爲何㨾說。然撮其大畧。盖不識先生長者匪怒伊敎之深意。不詳諸士友前後處心之實狀。率意指斥。妄肆懟筆。搪觸尊嚴。罔有紀極。讀之未竟。卽痛責其乖戾駭妄之罪。仍與告絶。以爲宜卽歸家。杜門念罪。改心革慮。復進屛下。至誠哀懇。卒得蒙赦則已矣。不爾則不當復至吾之室也。自後滿心悸恐。屢日不能定情。盖渠所作。固是渠之罪過。而苟求本事根由。則實緣重敎側身士流之間。言行無狀。上煩師門用力敎誨。下致後輩作恠罔狀。斯文爻象。至於如此。仰慚俯悚。寢驚夢愕。謹具情實。玆專書控白。伏願先生究厥負犯。明施重罰。以謝諸生。繼示善後自新之方。俾不至卒見棄於門下。則重敎雖至愚。寧不竭力修省。息黥補劓。圖所以奉副厚惠之萬一哉。區區無任伏地懇祝之至。重敎皇恐再拜。
追上書
原書旣成。竢褫未發。永興吳生來致下書。詢問周悉。
警誨懇至。且悚且感。罔知攸謂。第伏審邇日道體無大損度。區區慰幸。實符勞祝。重敎眷集觕保。深荷賜念。魚生作恠。伏讀下示。益見悖妄。宜其見斥於門下也。汕上諸生。不知情迹如何。而至有相忘江湖之敎。遠外末由探知。只切惶慄而已。以魚生與汕上諸生。爲打成一片。而謂悉由重敎致之。如侍右諸子之言。亦或無怪。而先生曲賜照燭。以爲汙不至此。此意何可忘也。然緣此一事。欲謝絶生徒。無或過重耶。伏乞益恢河海之量。寬綽處之。俾後生輩得有措躳念罪之地。千萬懇禱。下諭昏德公書法。丘氏綱鑑之文亦如此。則誠一確據也。昨夏下書末段。謂姑仍續綱舊文。而於發明中猶存改正之論。以俟來世。故謹以奉敎施行之意。仰達于元生便上書矣。今得確據如此。當復改如前耶。綱目凡王公之卒。未有不書姓名者。故山陽,安樂皆具姓名。今綱鑑之文。亦具姓名否。且於欽宗。稱重昏侯耶。稱天水郡公耶。(初封重昏侯。改封天水郡公。)抑今不必盡襲其迹。只取大意。別立文耶。詳細賜敎。則謹當奉以施行矣。別幅一段。謹奉誨旨。惟所引先師夷夏之分。卽君臣之分一節。恐合有一番反復。始盡其所蘊。盖夷夏之分。固卽是君臣之分。而於一般
君臣之分中。以夷狄而干天位。視中國僭臣之犯上。其爲變尤大。故史家於金元二醜。其扶抑之權。比唐宋二祖。不啻加重。崇禎以後。吾東諸賢處義。皆以君臣之義爲主。惟宋子獨以夷夏大分爲重。此其所以爲高世大眼目也。此亦先師平日講說之一端。恐不可不並論之也。未知何如。二月二十二日。重敎再拜追白。
下敎中向來心說。無復一言半句更商之語云云。此一段伏讀惶惑。不知所云。向者先師心說正案立定時。先生旣親監脩正。又命追附一條。以成完本。及送重敎。又執手申申言愼勿更起言端。授人以隙。重敎自此牢守此論。不惟不敢改見翻案。雖欲發明其說。亦無事於更着話頭。故數年之間。未嘗有一字提及於此矣。今乃以不能更商前說責敎如此。愚迷之甚。莫省微意所存。不能以一辭供對。伏紙只有惶悚而已。
上重庵先生史例問目
公元1280年
元至元十七年。翰林學士承旨姚樞卒注無文。○按此仍續綱目舊文。但舊注謚而今刪之矣。竊詳綱目書卒例。凡宰相悉書。衆人因事乃書。惟賢臣則特書。
如賢相例。無統之世。雖宰相亦不悉書。續綱目於姚樞之卒。旣非宰相。又無所因之事。而具官特書者。所以表賢也。觀其注。謚亦可見矣。今此書於此人。旣罪之以失身失節。而猶襲用表賢之例。殊無義意。刪之何如。思伯附籤於此等處。例請刪畧。一皆見從。惟此一段。偶然見漏。故謹此追報。乞賜處分。(蘇軾以堂堂大朝之翰林學士。其氣節名望爲何如。而猶不書卒者。以其有罪而不可用表賢之例也。今於姚樞之人地。而用蘇軾所不得之特例。不已過乎。)○又按姚樞之比許衡吳澄。其人品雖若少降。而其處義之失。則以失身而兼失節。更加一層矣。於彼則書死。於此則書卒。雖曰不可勝誅。於予何誅之意。而其爲說終似費力。若準例不書則都無說矣。未知如何。
公元1891年
上重菴先生(辛卯五月晦日)
史編因分帙托寫。無由接續考檢。偶閱綱目凡例崩葬例。正統未踰年不成君曰薨(注云如漢北鄕侯。)一段。有更商量者。周以前王公嗣位踰年。始行卽位之禮然後成君。故其未踰年者稱於人也。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左氏傳文。)人之稱之也。亦不以王公正稱。春秋於周悼王。書事稱王猛。而史稱變例。於宋襄公之來會葵丘。稱宋子。孟子於滕文公之問爲國。亦稱子以對。惟其如
是。故其沒也。雖正統亦不稱王書崩。(春秋於悼王。書王子猛卒。)漢以後卽位之禮遂廢。嗣位之日。卽已正名。書法亦合有小異。如漢北鄕侯其嗣位元不正當。而又不踰年。其用不成君例固宜。若明光宗,麗順宗。皆以先君長子繼統。又傳位於親子或親弟。此若以未踰年而處之以不成君。則於義無或有所碍耶。新史於麗順宗。始依春秋例。書高麗王子勳卒。(若踰年則合書高麗王勳薨。)前禀書法文字中。已言此意。今却覺於心有不安處。更此奉質。乞賜一言之敎。當惟命是從矣。
前上書中所擧綱目山陽公,安樂公卒。皆具姓名。此只憑舊日所見言之。比從隣社借攷本篇。則於安樂公具姓名。於山陽公不具姓名。率爾失實。誤煩崇覽。皇悚皇悚。
上重菴先生禀目(辛卯十一月)
公元1888年
重敎於戊子秋。進侍席下。禀定先師心說正案。先生旣深賜開允。有渙然氷釋之語。後數日。又賜手書。申明其意。且云旣無異同。不須更提。重敎自是牢守其說。不敢動著一字矣。今年春下書。微示更商之意。左右思之。莫省其所指。今謹錄正案原文及所賜書本。復此呈禀。伏乞明敎其所以更商之由。若老病靜攝
之中。有難作氣細論。只就合商量處。點標句語。略說大意。則謹當退歸而熟思之矣。(先生省覽後有口敎。在語錄中。)
公元1891年
上重庵先生(辛卯十二月十三日)
三載離違之餘。數宵承款誨。凡講說之書牘所未盡者。得以面陳曲折。而幸未有大段斥外處。下情慰滿。不容名言。惟是仰瞻顔色。衰憊已甚。非復昔日神觀。凮患餘祟彌留。多時酬酢之間。呻吟不絶。拜退以來。憂懼倍前。食息不敢暫弛。卽此竆沍。伏不審攝體動靜更如何。所進藥餌接續無間斷。百神所扶持。或有漸次回陽之道耶。區區無任祈祝之至。重敎歸路値凮雪。遲留多日。至前月晦間始抵家。老稚諸眷。免有大欠。是爲私幸。數日休養。卽與一二年少輩。共理書業。而見課在心經。偶得鄭寒岡所爲發揮本。方欲與篁墩附注對勘一下矣。魚生允奭閉門蟄伏之中。因士友往來。得見思伯抵重敎書。扶病來鄙所。自陳痛改前愆。以圖自新之意。已依下敎。一番引見。重加警責。仍令進見請罪于門下。若其獲蒙寬釋與否。惟在處分之如何矣。於其行。謹修數字。附請起居。伏惟下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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