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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三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二百三十八宋王欽若等撰
  列國君
    智識謀畧任謀
   智識
智周物表識洞機先持世保民前訓謂之明哲安時利物君子用為謀猷列土之君享國主任用靡失法令罔愆勵勤王之誠廣先世之業封疆不擾兵賦自彊則智識之有餘而思慮之無忽者也
公元前1455年
鄭莊公魯隱公十一年七月㑹齊隱公伐許庚辰傅於許(傅于城下)壬午遂入許許莊公奔衛齊侯以許讓公公曰君謂許不共故從君討之許既伏其罪矣雖君有令寡人弗敢與聞乃與鄭伯鄭伯使許大夫百里許叔以居許東偏天禍許國鬼神不逞於許君而假手於我寡人寡人惟是一二父兄不能共億其敢以許自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協而使餬口四方其况能久有許乎吾子其奉許叔撫柔此民也吾將使獲也佐吾子(獲鄭大夫公孫獲)若寡人得殁乎地天其以禮悔禍於許無寧兹許公復奉其社稷唯我鄭國有請謁焉如舊婚媾其能降以相從也(降心相從)無滋他族實逼處此以與我鄭國爭此土也吾之子孫其覆亡不暇而况禋祀許乎寡人之使吾子處此不唯許國之為亦聊以固吾圉也(圉邊垂)乃使公孫獲處許西偏曰凡而器用財賄無寘於許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
此(此今河南新鄭舊鄭在京兆)王室而既卑矣周之子日失其序夫許大嶽之胤也天而既厭周德矣吾其能與許爭乎君子鄭莊公於是乎有禮
公元前677年
楚文王魯莊公十七年卒初申侯申出也(姊妹之子為出)有寵於楚文王文王將死與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專利不厭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從我取從我求不以女為罪釁)後之人將求多於女(後人嗣君也求多於女謂以禮義大望責之)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無適小國不女容焉(政狹法峻)既塟出奔鄭又有寵於厲公魯僖公七年鄭殺申侯子文聞其死也曰古人有言知臣莫若君可改也已
公元前634年
秦穆公時晉殺㔻鄭㔻豹奔秦(㔻豹㔻鄭之子)言於秦伯曰晉大主而忌小怨民弗與也伐之必出(大主秦也小怨里㔻)公曰失衆焉能殺(謂殺里㔻之黨)違禍誰能出君(謂豹辟禍也)楚成王時公子重耳之楚楚成王以適諸侯禮待重耳不敢當趙衰曰子亡在外十餘年小國輕子乎今楚而固遇子子其毋讓此天開子也遂以客禮見之成王厚遇重耳重耳甚卑成王曰子即反國何以寡人重耳羽毛齒角玉帛君王所餘未知所以報王曰雖然何以不穀重耳曰即不得已與君王以兵車平原廣澤辟王三舍(司馬法曰從遯不過三舍九十里也)楚將子玉怒曰王遇公子至厚今重耳不孫請殺之成王曰晉公子賢而困於外久從者國器此天所置庸可殺乎且言何以易之莊王伐宋晉文公救宋楚子入居於(方城故曰入)使申叔去穀(僖公二十六年申叔戍穀)使子玉
公元前641年
宋曰無從晉師晉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晉侯生十七年而亡十九年而反凡三十六年至此四十矣)險阻艱難備嘗之矣民之情偽盡知之矣天假之年(獻公之子九人文公在故曰天假之年)而除其害(除惠懐呂郤)天之所置其可廢乎軍志曰允當則歸(無求過分軍志兵書)又曰知難而退又曰有德不可敵此三志者晉之謂矣子玉使請戰王怒少與之師楚師敗績魯宣公十三年及晉師戰於邲晉師敗績楚子次于衡雍潘黨曰君盍築武軍(築軍營彰武功)而收晉尸以為京觀(積尸封土其上謂之京觀)臣聞克敵必示子孫以無忘武功楚子曰非爾所知也夫止戈為武(文字)武王克商作頌曰載戢干戈櫜弓矢(戢藏櫜韜也詩美武王誅滅暴亂也)我求懿德于時允王保之(肆遂也大也言武王息兵又能求美德故遂大而信王天下)又作武其卒章耆定爾功(武頌篇名耆致也言武王致定其功)其三曰鋪時繹思我徂惟求定(其三三篇鋪布也繹陳也時是也思辭也頌美武王布政教使天下歸往安定)其六曰綏萬邦豐年(其六六篇綏安也屢數也言武王安天下數致豐年此三六之數與今詩頌篇次不同葢楚樂歌之篇)夫武禁暴戢兵大定安民和衆豐財者也(此武七德)故使子孫無忘其章(若之篇章使子孫不忘)今我使二國暴骨暴矣觀兵以威諸侯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猶有晉存焉得定功所違民欲猶多民何安焉無德而彊爭諸侯何以和衆利人之幾(幾危也)而安人之亂以為己榮何以豐財(兵動則年荒)武有七德我無一焉何以子孫其為先君告成而已(祀先君戰勝)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不敬取其鯨鯢而封之以為大戮於是乎京觀以懲淫慝(鯨鯢大魚以喻不義之人吞食小國)今罪無所(晉罪無所犯也)而民皆盡忠死君命又何以京觀乎祀於河作先君告成而還
晉文公敗楚於城濮子玉連穀而死晉侯之而後喜可知也(喜見顔色)曰莫余毒也已蒍臣實為令尹奉己而已不在民矣
楚共王時申公巫臣奔晉而因郤至(郤至族子)以臣於晉晉人使邢大夫(邢晉邑)楚子反請以重幣錮之(禁錮勿令仕)王曰止其自為也則過矣其為吾先君也則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盖多矣(盖覆也)且彼若能利國家雖重幣晉將可乎(言不許)若無益於晉晉將棄之何勞錮焉(為七年楚滅巫臣南通張本)齊湣王欲為從長惡楚之與秦合乃使使遺楚王書曰寡人患楚之不察尊名也今秦惠王武王張儀走魏樗里公孫衍用而楚事秦夫樗里疾善乎韓而公孫衍善乎魏楚必事秦韓魏必因二人求合於秦則燕趙宐事四國爭事秦則楚為郡縣王何不與寡人并力韓魏燕趙為從而尊周室以安兵息民令於天下天下莫敢不樂聽則王名成矣王率諸侯竝伐破秦必矣王取武關蜀漢吳越之富而擅江海之利韓魏上黨西薄函谷則楚之彊百萬也且王欺於張儀亡地中兵藍田天下莫不王懐怒今乃欲先事秦願大王熟計楚王業已欲和於秦見齊王書猶豫不决下其議羣臣羣臣或言和秦或言聽齊昭雎曰王雖東取於越不足以雪恥必且取於秦而後足以雪恥諸侯王不如善齊韓以重樗里
如是則王得齊韓之重以求矣秦破韓宐陽而韓猶復事秦者以先王墓在平陽而秦之武遂去之七十里以故尤畏秦不然秦攻三川趙攻上黨楚攻河外韓必亡楚之救韓不能使韓不亡然存韓者楚也韓已得武遂於秦以河山為塞所報德莫如楚厚臣以為其事王必疾齊之所信於韓者以韓公子昧為齊相也韓已得武遂秦王甚善之使之以齊韓重樗里疾疾得齊韓之重其主弗敢棄疾也今又益之以楚之重樗里子言秦復與楚侵地於是懐王許之竟不合秦而合齊以善韓
   謀畧
班固有言權謀者以正守國以竒用兵先計而後戰故春秋之世彊覇之君兼弱攻昧行是道也乃有割天性之親以結其私愛事機之變以致震恐或陽善而弛其備或求成而紓其難片言激怒三軍為之鼔行單介致命千乘為之罷舉故能敵大以小圖安於危是皆變詐出乎心幾㣲究乎其表乃至自為之使以入彊國親改其服以從異俗孟子所謂五霸罪人也其信然
鄭武公欲伐胡廼以其子妻之因問羣臣曰吾欲用兵誰可伐者關其思曰胡可伐廼戮關其思曰胡兄弟之國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聞之以鄭為親已不備鄭鄭人襲胡取之
晉文公初奔狄惠公文公乃使宦者履鞮與壯士欲殺重耳(文公名)重耳聞之乃謀趙衰等曰始吾奔狄非以為可用欲以近易故且休足久矣故願徙之大國齊桓公好善志在霸王収恤諸侯今聞管仲隰朋死此亦欲得賢佐盍往乎於是遂行反國曹門焉多死(攻曹城門)曹人尸諸城上(磔晉死人城上)晉侯患之聽輿人之謀曰稱舍於墓(輿衆也舍墓為將發冢)師遷焉曹人兇懼(遷至曹人墓兇兇恐懼聲)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兇也而攻之遂入曹
楚文王欲取息與蔡(息蔡二國名)乃先詐善蔡而與之謀曰吾欲得奈何息夫人吾妻之姨(蔡侯哀侯也妻之娣為姨)吾請為饗俱入息因以甲徂遂取息旋㑹于蔡又取蔡(不勞師徒得之曰取言易也)
公元前605年
莊王九年令尹子越椒若敖氏處烝野將攻王王與若敖氏戰于臯滸(楚地名)伯棼射王汰輈鼓跗著於丁寧(伯棼越椒也輈車轅汰過也箭過車轅上丁寧鉦也)又射汰輈貫笠轂(兵車無蓋尊者邊人執笠依轂而立禦寒暑名曰笠轂言箭及王之蓋)師懼退王使巡師曰吾先君文王克息獲三矢焉伯棼竊其二盡於是矣鼓而進之遂滅若敖
公元前509年
吳闔閭六年桐叛楚(桐小國瀘江舒縣西南桐鄉)吳子使舒鳩氏誘楚人(舒鳩楚屬國)曰以師臨我(教舒鳩誘楚使以師臨吳)我伐桐為我使之無忌(吳伐桐也偽若畏楚師之臨已而為伐其叛國取媚者也欲使楚不忌所謂多方以誤之)嚢瓦吳師豫章(從舒鳩言)吳人見舟於豫章(偽將為楚伐桐)而潛師于巢(實欲以擊楚)冬十月吳軍楚師戰于豫章敗之(楚不忌故)遂圍巢克之獲公子繁(繁守巣大夫)越王句踐元年吳伐越(楚五年越入吳)越子句踐禦之陳于檇李句踐患吳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動(使敢死之士往輙為吳所禽欲使吳師亂取之而吳不動)使罪人三行屬劍於頸(以劍注頸)而辭曰二君有治(治軍旅)臣奸旗鼓(犯軍令)不敏於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歸死自刎師屬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敗射傷吳王闔閭闔閭且死告其子夫差曰必毋忘越三年句踐興師吳吳王聞之悉發精擊越敗之夫越王以餘兵五千棲於㑹稽之上使大夫行成於吳曰寡君句踐無所使使下臣種不敢聲聞天王私於下執事寡君師徒不足以辱君矣願以金玉子女賂君之辱請句踐女女於王大夫女女於大夫士女女於士越國寶器畢從寡君越國之衆以從君之師徒唯君左
右之若以越國之罪為不可赦也將焚宗廟妻孥
金玉於江有帶甲五千人以致死乃必有偶
是以帶甲萬人事君也無乃即傷君王之所愛乎與
公元前920年
其殺是人也寧其得此國也其孰利乎夫差將欲聽與之行成子胥不聽遂許之後越伐吳子禦於笠澤夾水而陣越為左右句卒(句卒伍相著别為左右屯也)使夜或左或右鼓譟而進吳師分以禦之越以三軍潛渉吳中軍鼓之吳師大亂遂敗之(左右勾卒聲勢以分吳軍三軍精兵并力擊其中軍得勝)趙武靈王十九年正月大朝信宫肥義與議天下
五日而畢王北畧中山之地至於房子遂之代北至無西至河登黄華之上召樓緩謀曰我先王因世之變以長南藩地屬漳滏之險立長城又取藺郭狼敗林人於荏而功未遂中山在我腹心北有燕東有胡西有林胡樓煩秦韓之邊而無彊兵之救是亡社稷奈何夫有髙世之名必有遺俗之累吾欲胡服樓緩善羣臣皆不欲於是肥義侍王曰簡襄主之烈計胡翟之利為人臣者寵有孝弟長順明之節通有補民益主之業此兩者臣之分也今吾欲繼襄王之跡開於胡翟之鄉而卒世不見也為敵弱用力少而功多可以毋盡百姓之勞而序往古之勲夫有高世之功者負遺俗之累有獨智之慮者任驁民之怨今吾將胡服騎射以教百姓而世必議寡人奈何肥義曰臣聞疑事無功疑行無名既定遺俗之慮殆無顧天下之議矣夫論至德不和於俗成大功不謀於衆昔者舜舞有苗袒裸國非以養欲樂志也務以論德約功也愚者闇成事智者未形王何疑焉王曰吾不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我也狂夫之樂智者哀焉愚者所笑賢者察焉世有順我者胡服之功未可知也雖驅世以笑我胡地中山吾必有之於是胡服矣使王緤告公子成寡人胡服將以朝也亦欲叔服之家聽於親而國聽於君古今公行也子不反親臣不逆君兄弟通義也(兄弟一作元夷元始夷平也)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叔不服吾恐天下議之也制國有常利民為本從政行為明德先論於賤而行政先信於貴今胡服之意非以養欲樂志也事有所止而功有所出成功立然後善也今寡人恐叔之逆從政之經以輔叔之議且寡人聞之事利國者行無邪貴戚者名不累故願慕公叔以成胡服之功使緤謁之叔請服公子成再拜稽首
臣固聞王之胡服也臣不佞寢疾未能趨走以滋進也王命之臣敢對因竭其愚忠曰臣聞中國者蓋聰明狥智所居也(五帝本紀云幼而狥齊)萬物財用所聚賢聖之所教也仁義之所施也詩書禮樂所用異敏技能之所試也逺方之所觀赴也蠻夷之所義行今王舍此而襲逺方之服變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而怫學者中國故臣願王圖之也使者以報王曰臣固聞叔之疾也我將自往請之王遂往公子成家因自謂之曰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禮者所以便事聖人觀鄉而順宐因事而制禮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國也夫剪髪文身錯臂左袵甌越之民也黑齒雕題(以草染齒用白作黒雕文謂刻其肌以丹青湼之)却冠秫絀(戰國策秫縫絀亦縫之别名也鉥者綦鍼也古字假借故作秫絀耳此蓋言其女功緘縷之麄拙也又一本作鮭冠黎緤也)大吳之國也故禮服莫同其便一也鄉異而用變事異而禮易是以聖人可以利其國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禮儒者一師而俗異中國同禮而教離况於山谷之便乎故去就之變智者不能一逺近之服賢聖不能窮鄉多異曲學多辨不知不疑異於己而不非者公焉而衆求盡
善也今叔之所言者俗也吾所言者所以制俗也吾國東有河薄洛之水(安平經縣西有漳水津名洛津)與齊中山之無舟楫之用自常山以至上黨(一云常山以下上黨以東)東有東胡之境而西有樓煩秦韓之邊今無騎射之備故寡人舟楫之用夾水居之民將何以河薄洛之水變騎射備燕三胡秦韓之邊且昔者簡主不塞晉陽以及上黨而襄主并戎取代以攘諸胡愚智所明也先中山負齊之彊兵侵暴吾地係累吾民引水圍鄗㣲社稷神靈則鄗幾於不守也先王醜之而怨未能報也今騎射之備近可以便上黨之形而逺可以中山之怨而叔順中國之俗以逆簡襄之意惡變服之名以忘鄗事之醜非寡人所望公子成再拜稽首臣愚不達於王之敢道世俗之聞臣之罪也今王將繼簡襄之意以順先王之志臣敢不聽命再拜稽首乃賜胡服明日服而朝於是始出胡服令也趙文趙造周袑(戰國䇿作紹袑音紹)趙俊皆諫止王毋胡服如故法便王曰先王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襲何禮之循虙戲神農教而不誅黄帝堯舜誅而不怒及至三王隨時法因事制禮法度制令各順其宐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禮也不必一道而便國不必聖人之興也不相襲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禮而滅然則反古未可非而循禮未足多也且服竒者志淫則是鄒魯竒行也俗辟者民易則吳越秀士也且聖人利身謂之服便事謂之禮夫進退節衣服之制者所以常民非所論賢者也故齊民俗流賢者與變俱故諺曰以書御馬不盡馬之情以古制今不達事之變循法之功不足以高世法古之學不足以制今不及也遂胡服騎射其後武靈王傳國於子惠文王自號主父主父令子主治國而身胡服士大夫西北胡地而欲從雲中九原直南襲秦於是自為使者秦秦昭王不知已而恠其狀甚偉非人臣之度使人之而主父馳已脱闗審問之乃主父也秦人大主父所以入秦者欲自畧地形因觀秦王為人惠文王二年主父行新地遂出代西遇樓煩王於西河而致其兵三年中山遷其王於膚施(在上郡)起靈壽(在常山)北地方從代道大通還歸行賞大赦
   任謀
詩曰周爰咨謀書曰謀及卿士自周東遷諸侯力攻征伐自出權譎相傾彊凌弱大侵以至於戰國謀臣辨士比比而有乃能詢求聽納用其所長規轉川流行霆繇是克敵而益壤和戎靖國持危紓難治煩解紛至於反間變詐隂詭竒巧以濟一時之務者有之矣蓋利之所在見幾而作夫豈暇顧道家之所忌哉
晉獻公朝諸大夫而問焉曰寡人夜者寢而不寐其意何也諸大夫進對者曰寢不安與其侍御不在側者與獻公不應荀息進曰虞郭見與(猶曰虞郭豈見於君之心乎荀息素知獻公欲伐此國故云耳)獻公揖而進之(以手通指曰揖)遂與之入而謀曰吾欲攻虢則虞救之攻虞則虢救之如之何願與子慮之荀息對曰君若用臣之謀則今日取虢而明日取虞爾君何憂焉獻公然則奈何荀息曰請以屈産之乘(屈産出名馬之地乘備駟也)與垂棘白璧(垂棘美玉之地玉以尚白為美)往必可得也寶出内府藏之外府(如虞可得猶外府藏也)馬出内廐之外廐爾君何喪焉獻公曰諾雖然宫之竒存焉如之何荀息宫之竒知則知矣(君欲言其知實知也)雖然虞公貪而好寶必不從其言請終以往於是以往虞公見寶許諾宫之竒果諫云記曰唇亡則齒寒(記史記也)虞虢之相救非相為賜(賜猶惠也)則晉今日取虢而明日從而亡耳君請勿許也虞公不從其言終假之道以取虢(明虢非虞不滅虞當坐滅人)還四年反取虞(還復往故云反)虞公抱寶牽馬而至荀息見曰臣之謀何如獻公曰子之謀則已行矣寶則吾寶也然馬之齒亦已長矣蓋戲之也(以馬齒長戲之喻荀息年老此者以終荀息宫之竒言且以為戒)悼公五年無終子嘉父使孟樂如晉(無終山戎國孟樂使臣)因魏莊子虎豹之皮以請和諸戎(欲戎與晉和莊子魏絳)晉侯戎狄無親而貪不如伐之魏絳諸侯新服陳新來和將觀於我我德則睦否則擕貳勞師於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棄陳也諸華必叛(諸華中國)戎禽獸也獲戎失華無乃不可乎公曰然則莫如和戎乎對曰和戎五利戎狄薦居貴貨易土(薦聚也易猶輕也)土可賈焉一也邊鄙不聳民狎其野穡人成功二也(聳懼狎習也)戎狄事晉四鄰振動諸侯威懐三也以德綏師徒不勤甲兵不頓四也(頓壊也)鑒於后羿而用德度(以后羿鑒戒)逺至邇安五也君其圖之公説使魏絳諸戎民事以時(傳言晉侯用善謀)
楚襄王太子時質齊懐王太子辭於齊王而歸齊王隘之曰予我東地五百里乃歸子不與不得太子曰臣有傅請退而問傅慎子曰獻之地所以為身也愛地不送死不義臣故曰獻之使太子致命齊王敬獻地五百里齊王太子太子即位王齊使車五十乘來取東地於王告慎子曰齊使求地為之奈何慎子王明日朝羣臣皆令獻其計上柱國子良入見王曰寡人得求反主墳墓復羣臣歸社稷也以東地五百里許齊齊令使來求地為之奈何子良曰王不可不與也王身出玉聲許彊萬乘之齊而不與則不信後不可以約結諸侯請與而復攻之與之信攻之武臣故曰與之子良昭常入見王曰齊使來求東地五百里為之奈何昭常不可與也萬乘者以地大萬乘今去東地五百里是去戰國之半也有萬乘之號而無千乘之用也不可臣故曰勿與常請守之昭常出景入見王曰齊使來求東地五百里為之奈何景鯉曰不可與也雖然不能獨守王身出玉聲萬乘之齊也而不與不義天下楚亦不能守臣請西索救於秦景鯉出王入以三大夫慎子子良寡人不可不也與而復攻之常見寡人不可與也常請守之鯉見寡人不可與也雖然不能獨守也臣請索救於秦寡人誰用於三子之計慎子對曰王皆用之王怫然作色何謂慎子曰臣請效其説而王且見誠然王發上柱國子良車五十乘而北獻地五百里於齊子良明日昭常大司馬命往守東地昭常明日遣景鯉車五十乘西索救於秦王曰善乃遣子良北獻地於齊遣子良明日昭常大司馬使守東地又遣景鯉西索救於秦子良至齊齊使人以甲受東地昭常應齊使曰我典主東地且與死生五尺至六十三十餘萬敝甲鈍兵願承下塵齊王子良大夫來獻地今常守何如子良臣身受命敝邑之王是常矯也王攻之齊王大興兵攻東地昭常未渉境彊秦以五十萬臨齊右壤曰夫隘太子弗出不仁又欲奪之東地五百里不義縮甲可不然則願待戰王恐焉乃子良南道西使秦解齊患士卒不用東地復全
秦繆公時戎王使繇余於秦繇余其先晉人也亡入戎能晉言聞繆公賢故使繇余觀秦繆公示以宫室積聚繇余曰使鬼為之則勞神使人為之亦苦民矣繆公怪之問曰中國詩書禮樂法度為政然尚時亂今戎夷無此何以為治不亦難乎繇余曰此乃中國所以也夫上聖黄帝作為禮樂法度以先之僅以小治其後世日以驕淫法度之威以責督下下極則仁義怨望上上下交爭怨而相簒弑至於滅宗皆以此也夫戎夷不然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懐忠信以事其上一國之政猶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真聖人之治也於是繆公退而問内史廖曰(内史周官也)孤聞鄰國聖人敵國之憂也今繇余賢寡人之害將奈之何内史廖戎王辟匿未聞中國之聲君試遺其女樂以奪其志(奪一作狥)為繇余請以疏其間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繇余君臣有間乃可虜也且戎王好樂必怠於政繆公曰善因與繇余曲席而坐傳器而食問其地形與其兵勢盡詧而後内史廖女樂二人戎王戎王受而説之終年不還於是秦乃歸繇余繇余數不聽繆公又數使人間要繇余繇余遂去降秦繆公客禮禮之問伐戎之形於是益國十二開地千里遂霸西戎
公元前610年
張儀既相秦苴蜀攻擊(苴讀為苞黎之苞音與巴相近以為今之巴郡)各來告急秦秦惠王發兵以伐蜀以為險狹難至而韓又來侵秦秦惠王欲先伐韓後伐蜀恐不利欲先伐蜀恐韓襲秦之敝猶豫未决司馬錯張儀爭論惠王之前司馬錯欲伐蜀張儀不如韓王曰請聞其説曰親魏善楚下兵三川斜谷之口(一作尋成臯鞏縣有尋口)當屯留之道魏絶南陽楚臨南鄭秦伐新城宐陽以臨二周之郊誅周王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能九鼎寶器必出據九鼎圖籍天子以令於天下天下莫敢不聽王業今夫西僻之國戎狄之倫也弊兵勞衆不足以成名得其地不足以為利臣聞爭名者於朝爭利者於市今三川周室天下朝市也而王不爭焉顧爭於戎狄王業逺矣司馬錯不然臣聞之欲富國者務廣其地欲彊兵者務富其民欲王者務博其德三資者備而王隨之矣今王小民故臣願先從事於易夫蜀西僻之國也而戎狄之長也有桀紂之亂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羣羊得其地足廣國取其財足以富民繕兵不傷衆而彼已服焉抜一國天下不以為暴利西海天下不以為貪是我一舉名實附也而又有禁暴止亂之名今攻韓刼天子惡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義之名而攻天下所不危矣臣請論其故周天下宗室也齊韓之與國也周自知九鼎自知三川二國并力合謀以因乎齊趙而求解乎楚魏以鼎與楚以地與魏王弗能止也此臣之所謂危也不如伐蜀完惠王善寡人請聽子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王更號為侯而使陳莊相蜀蜀既屬秦秦以益彊富厚諸侯
公元前360年
齊桓公十五年秦魏攻韓韓求救於齊桓公大臣而謀曰蚤救之孰與晩救騶忌子曰不若勿救段干朋曰不救則韓且折而入於魏不若救之田臣思曰過矣君之謀也秦魏攻韓楚趙必救之是天以燕予齊也桓公曰善乃隂告韓使者而遣之韓自以為得齊之救因與秦魏戰楚趙聞之果起兵而救之齊因起兵燕國桑丘
公元前331年
威王二十六年魏惠王邯鄲求救於齊齊威王大臣而謀曰救趙孰與勿救騶忌子曰不如勿救段干朋曰不救則不義且不利威王曰何也對曰夫魏氏邯鄲其於齊何利哉且夫救趙而軍其郊是趙不伐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鄲拔而乘魏之弊威王從其計
公元前318年
宣王二年魏伐趙趙與韓親共擊魏趙不利戰於南梁宣王田忌復故位韓氏請救齊宣王大臣而謀曰蚤救孰與晩救騶忌子曰不如勿救田忌曰弗救則韓且折而入於魏不如早救之孫子曰夫韓魏之兵未弊而救之是吾代韓受魏之兵顧反聽命於韓也且魏有破國之志韓見亡必東面而愬於齊矣吾因深結韓之親而晩承魏之弊則可必重利而得尊名宣王曰善乃隂告韓之使者而遣之韓因恃齊五戰不勝而東委國於齊因起兵使田忌田嬰將(一作朌)孫子為帥救韓趙以擊魏大敗馬陵殺其將龎㳙魏太子
襄王田單相之過菑水有老人渉菑而寒出不能行坐沙中田單見其寒欲使後軍分之衣無可以分者解裘而衣之襄王惡之曰田單之施將欲以取我國不早圖恐後之左右無人巖下貫珠襄王呼而問之曰女聞言乎對曰聞之王曰女以為何若對曰王不如以為己善王嘉善下令曰寡人憂民之饑也収而食之寡人憂民之寒也解裘而衣之寡人憂勞百姓亦憂之稱寡人之意有是善而王嘉之善之善亦王之善已王曰善乃賜牛酒其行後數貫珠者復見王曰王至朝日宐召田單而揖之於庭口勞之布令百姓饑寒收穀之乃使人聽於閭里丈夫相與語曰田單愛人嗟乃王之教也
 
 
 
 
 
 
 
 
 
 
 册府元龜卷二百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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