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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自动笺注)
弘道録卷之二十五将二
 義
  朋友之義
孟子曰用下敬上謂之貴貴用上敬下謂之
尊賢貴貴尊賢其義一也
 録曰夫所謂之泰者非堯舜時乎何以
 爲上下也夫爾我並立勢相等倫朋友
 之道狹矣充其道必若天子匹夫
 不爲匹夫天子不爲然不詳扵
 天道祗見用下敬上者順而易用上敬下
 者逆而難孰肯輕身以先匹夫哉然亦
 有下堂而見諸侯者此不得謂之尊賢
 當時所謂賢者孔孟均之諂與瀆也
 故孔子守拜下之禮孟子尊賢之義其
 意一而已
說命小子舊學甘盤既乃遯于荒野
宅于河自河祖毫暨厥終罔顯爾惟訓于朕
志若作酒醴爾惟麯糵若作和𦎟爾惟鹽梅
爾交脩予罔予棄予惟克邁乃訓
 録曰兊之爲卦也兩澤相麗君臣胥悅
 兩澤相麗交相滋潤互有浸灌之益君
 臣胥悅交相勸勉共饗太平之休故其
 象爲朋友講習其道爲學焉後臣然其始
 也以陽爻居體而最下故舊勞于外至于
 啇兊未寧故又遯于荒野入宅于河及其
 至也上感天象下順人心介然有喜而慶
 澤無不流矣此高宗治所由成也若使
 牽於和兊之吉狃扵來兊之㓙及其至也
 引其邪兊之私則陰盛傷消小人衆而君
 子獨其禍有不可勝言者矣此九五之君
 不可不競競儆懼聖人著於詞曰孚
 于剥有厲吁不可爲殷鑒
洪範惟十有三祀王訪于箕子嗚呼箕子
天陰下民相恊厥居我不知彜倫
箕子乃言曰我聞在昔鯀陻洪水汨陳其
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範九疇彝倫攸斁
則殛死禹乃嗣興天乃錫禹洪範九疇彝倫
攸叙初一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次三曰
農用八政次四曰恊用五紀次五曰建用皇
極次六曰乂用三德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
曰念用庶徴次九曰嚮用五福用六極一
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
水潤下火炎上曲直從革稼穡二五
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視四曰聼五曰思三
八政一曰食二曰貨三曰祀四曰司空五曰
司徒六曰司㓂七曰賓八曰師四五紀一曰
歳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五曰曆數五皇
極皇建其有極斂時五福敷錫庶民
時厥庶民汝極錫汝保極無偏無陂遵王
之義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
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
無反無側王道正直會其有極歸其有極
三德一曰正直二曰剛克三曰柔克稽疑
乃命卜筮曰雨曰霽曰蒙曰驛曰克曰貞曰
晦凡七卜五占用二愆忒庶徴曰雨曰暘
曰燠曰寒曰風曰時五者來備各以其叙庶
蕃蕪一極備㓙九五福一曰壽二曰富三
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六極一曰
㓙短折二曰疾三曰憂四曰貧五曰惡六曰
 録曰此皇極敷言之訓箕子以告武王
 道統之傳者在是不可以泛然目之也彝
 者至常而不可易之謂也洪者至大而不
 可窮之謂也倫者殷因於夏周因於殷理
 之一定也範者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
 之文武周公法之大同也此非箕子莫之
 能得非武王莫之能聞而遂以傳之天下
 萬世爲人君者其可不知哉
禮運昔者仲尼蜡賓事畢出遊於觀之上
喟然而嘆言偃在側曰君子何嘆孔子曰大
道之行也與三代之英未之逮也而有志
大道之行也天下爲公選賢與能講信修
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
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
所養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
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爲己是
故謀閉而不與盗竊亂賊不作外户
不閉是謂大同大道既隱天下爲家各親
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爲己大人世及以爲
城郭溝池以爲禮義以爲紀以正君臣
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以設制度以立
田里賢勇智以功爲已故用是作而兵
由此禹湯武成王周公由此而選也是
小康
 録曰夫子何以有是嘆也中天而立
 四海之民君子欲之故有是嘆也何以
 於偃也蓋偃以禮樂爲治者也禮樂之治
 大用之則爲大同小用之則爲小康大同
 者視天下爲一中國一人千萬世爲
 一日小康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
 也吾其爲東周亦可也非偃何足有言
 哉或疑以爲非夫子之言則過矣
顔淵爲邦子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
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遠佞人鄭聲淫佞人
 録曰孔子之嘆大道行與三代之英者
 豈徒誦說向慕而已其所斟酌於𦚾
 中反覆念慮必有百王不易大法
 古常行之大道他日又語淵曰用之則
 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夫之者
 大則爲唐虞次則爲三代小小措置
 已此孔門切磋之義有關天下國家
 切萬世之下不可以虗文視之故以
 四聖之後
宣王樊侯仲山築城于齊而尹吉甫
詩送之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彝倫
懿德天監有周昭假下保天子生仲
山甫仲山甫之德柔嘉維則令儀令色小心
翼翼古訓是式威儀是力天子是若明命使
王命仲山甫式是百辟纘戎祖考三躬是
出納王命王之喉舌賦政于外四方爰發
肅肅王命仲山甫將之邦國若否仲山甫
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
人亦有言柔則茹之剛則吐之仲山甫
不茹剛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强禦人亦
有言德輶如毛民鮮克舉我儀圖之雖仲
山甫舉之愛莫𦔳之衮職有闕維仲山甫
仲山甫出祖四牡業業征夫捷捷每懷靡
四牡彭彭八鸞鏘王命仲山甫城彼東
方四騤騤八鸞喈喈仲山甫徂齊式遄
吉甫作誦穆如清風仲山甫永懷以慰
暴公爲卿士而譛蘇公蘇公作詩以絶之
曰彼何人斯心孔難胡逝我梁不入我門
伊誰云從惟暴之云二人從行誰爲此禍胡
逰我梁不入唁我始者不如今云不我可彼
何人斯胡逝我陳我聞其聲不見其身不愧
于人不畏于天彼何人斯其爲飄風胡不
胡不南胡逝我梁秪覺我心爾之安行
不遑舍爾之急行遑脂其車一者之來云
何其爾還而入我心易也還而不入否難
知也一者之來俾我祗也伯氏吹壎仲氏
箎及爾如貫諒不我知出此三物以詛爾斯
爲鬼爲蜮不可得靦面目視罔極
好歌以極反側
 王氏曰暴公不忠於君不義於友所謂
 故也故蘇公絶之然其絶之也不斥暴公
 言其從行而已不著其譛示以所疑而已
 既絶之矣而猶告以一者之來俾我祗也
 盖君子之處己也忠其遇人也恕使其由
 此悔悟更以善意從我固所願也雖其不
 能如此我固不爲已甚豈若小文夫然哉
 一與人絶則醜詆固拒唯恐復合
 録曰樊與尹暴與蘇皆王朝卿士而義則
 朋友也其詩或如清風或如飄風盖天
 有道人皆好德而夙夜匪懈譬則天高
 朗自不覺其暢然天下無道爲鬼爲蜮
 而讒口交張譬則波蕩風靡不覺其異
 態也二風作周道别所以謂能興觀者
 如此
通鑑王將殺杜伯而非其罪伯之左儒
九復之而許王曰汝别君而異友也
君道友逆則順君以誅友友道君逆則師
友而違君王怒曰易而言則生不易則死儒
曰士不枉義以從死不易言以求生臣能明
君之過以杜伯之無王殺杜伯左儒
 録曰杜伯之事不可考然以一死而爭之
 九復左儒可謂篤於義矣雖然别君而異
 友則廢友友道而君逆則違君無己歸過
 於己以代之乎將并死而無益
左傳士伯士會荀林父晋卿伯之使秦
召公子雍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
而外求君此必不行盍以疾辭不然將及
攝卿以徃可也何必同官爲寮敢不盡心
乎弗聼爲賦板之三章又弗聼及趙盾背士
伯立靈公士伯荀伯盡送其帑及其噐用
財賄於秦曰爲同寮故也
 録曰荀伯之論善矣何以不於公朝言之
 而私議於蔑歟衰與盾父子秉政乃心
 室立長之議既大頼秦之心方堅賈季
 召公樂使人殺之出奔以此
 (六年晋狐射姑陽處父出奔以爲侵官以爲漏言非是)嗚呼
 聞蒭蕘之言卒令狐之禍重釁疊難晋
 之喪亡亦幾矣所謂我即爾謀聼我囂囂
 正以爲盾也惜乎無以語之
先蔑秦士會從之在秦三年不見其人
曰能亡人於國不能見於此焉用之士會
吾與同罪非義之也將何見焉及歸遂不
 録曰此隨會所由返國士伯所以無宗
 歟夫伯晋之正卿其徃秦也夫太子
 在既不能直言匡諫以伸匪躬之義及荀
 伯之諌又不能見幾而作以盡寮友之情
 進退無所據矣使士會拘于小節不知
 自愛憧憧徃來朋從爾思則失其正固之
 道不能無有終矣故易曰未感害也其
 用意深哉
史記管夷吾鮑叔牙者友也夷吾少困時爲
鮑叔分財多自與鮑叔不以爲貪知其貧
也爲鮑叔謀事大窮鮑叔不以爲愚知
有利不利三仕三見逐於君鮑叔不以
不肖不遭時三戰三敗鮑叔不以爲
怯知其有老母所事公子糾幽囚受辱
鮑叔不以爲無耻知其不羞小節而耻名不
顯於天下也故夷吾嘗曰生我父母知我
鮑叔
藺相如完璧歸趙以爲上卿位在廉頗
我見相如必辱之相如聞之每朝
稱病不出望見引車避匿舍人以爲
相如曰子視廉將軍孰與秦王夫以秦王
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雖駑獨
畏廉將軍哉顧吾念之彊秦之所以不敢
兵於趙者徒以吾兩人在也今兩虎共闘
勢不俱生吾所以爲此者先國家之急而後
私讎廉頗聞之肉袒負荆至門請罪遂爲
刎頸之交
 録曰自管鮑廉藺名著古今不以爲
 美談也然觀其所廼在血氣用事之間
 非有道德仁義之美所謂王期於王霸
 於霸大抵如此雖然世衰道㣲時有若
 孫龐范魏蘇張之徒徃徃折脇刖足甘心
 盡命圖報復時不悟又爲之聚怨酬
 恩一毫不爽譬則閭閻之稚爾汝相戲而
 報施不稱不免鬨然而怒使其父母賢也
 爲之謝過不賢未有不爲里閈之羞者然
 則四子之事其賢矣乎
魯仲連好奇俶儻之策不肯仕宦任職
以其高節於諸趙孝成王時秦兵圍邯
魏安釐王使將軍晋鄙救趙畏秦止於蕩
陰不進使客新垣衍平原君說趙欲共尊
秦爲帝以却其兵仲連之徃見衍曰彼秦
棄禮義而上首功之國也彼即肆然而爲
帝則連有蹈東海而死爾不願爲之垊也今
萬乘之國也梁亦萬乘之國從而帝之
將行天子之事以號令天下變易諸侯
大臣彼將奪其所不肖與其所賢奪其所
憎而與其所愛梁王安晏然而已乎衍起
再拜曰吾乃今先生天下之士也不敢
帝秦
 録曰魯連不肯帝秦其志則大矣其號
 則不可也不曰天尊地卑乎周天子
 秦諸侯列國諸侯以周在上而復
 帝秦太陽之尊下同萬物蒼生何由
 照連有蹈東海而死爾豈不名正而言順
 哉或曰戰國所趨者利所避者害也苟不
 爲利秦之貪何由不有諸侯之救何
 由至哉曰非然也蓋秦嘗帝矣稱而復否
 無所措手足也苟不畏天無二日無二
 王之義何至却軍五十里乎或曰連之言
 前後不倫太史之迷作乎要之鄒魯
 禮義之國孟氏醇乎醇者也連與兩生
 醇而小疽
趙良商君商君問曰子觀我治秦孰與
大夫趙良千人諾諾不如一士
諤諤僕請終日正言而無誅可乎商君曰諾
趙良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穆公舉之牛
口之下加百姓之上秦國莫敢望焉相秦
六七年而東伐三置晋君一救荆禍其爲
相也勞不坐乘暑不張盖五羖大夫秦國
男女流涕童子歌謡舂者不相杵今君之
從政陵轢公族殘傷百姓公子虔杜門
公元前258年
出已八年矣君又殺祝驩而黥公孫賈詩曰
得人者興失人者崩此數者非所得人
君之危若朝露而尚貪商於之富寵秦國
政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賔客不朝
國之所以收君者豈其㣲哉商君從居
月而難作
 録曰以啇君之威而容趙良之說豈其
 泯之心與虎狼暴矣食人而號欲生之
 德無乎不有也特不勝其慾焉耳啇君之
 始也豈遽欲爲虐一至此乎亦不勝其慾
 之心不如不足以孝公而饗目前
 大利至於身之大患較然明矣則雖正
 言而何誅哉惜乎良之說有未盡也夫
 之廢井田開阡陌其罪上通于天先王
 法至是而殆盡果誰之尤乎雖擢髮
 足以數之□諤諤而可盡耶雖然無足
 恠蘇氏號爲賢者車裂足以報其亡
 秦之罰然則先王之法置而不問可乎
東漢嚴光少有高名光武同游學及即
位乃變姓名隱身不見帝思其賢物色訪之
齊國上言一男子披羊衷釣澤中帝疑其
光乃備安車玄纁遣使聘之三反而後至舍
北軍給牀縟大官朝夕進膳司徒侯霸
素舊遣使奉書曰聞先生至欲即諧造迫
典司是以不獲願因日暮自誳語言光不
答但投札與之曰君房足下位至鼎足甚善
懷仁輔義天下阿諛順㫖要領得書
奏之帝笑曰狂奴故態車駕即日幸其館
光卧不起帝即光卧所撫其腹曰咄咄子陵
不可相𦔳爲理不應良久張目熟視
唐堯著德巢父洗耳故有何至相迫
乎帝曰子陵我竟不得不汝耶於是升輿
息而去復引入論道舊故相對累日從容
問曰朕何如昔時對曰陛下差增於徃因共
偃卧光以足加帝腹明日太史客星
御座甚急帝笑曰朕故人嚴子陵共卧耳除
諫議大夫不屈乃耕於富春山後人名其
處爲嚴陵瀨
 録曰愚觀嚴光所以不可留者有五而三
 公不與夫不孔子無以仁義之中
 正不參孟子無以去就權衡光雖不
 効已甚之行而有何至相迫之言此不見
 諸侯之義也矧乃變姓名漁澤中乎若是
 着羊裘有心矣一也及其至也以故人
 招之惟當以故人處之亦義也夫大夫
 招招虞人虞人不敢然則故人之招
 招諌議故人其可留乎二也魯繆公無人
 乎子思之側則不能安子思侯霸何爲
 者哉觀其曰阿諛順㫖要領絶與責子絶
 長者同義而謂可留乎三也貴易交富易
 妻帝尚不難於言而能久而敬者鮮矣四
 也愽士范升客星太史薛居州
 能相助爲理乎五也向使尊以三公不過
 書名雲臺一世之士而釣臺崔巍萬世
 士易不云乎君子不如舍其斯子陵
 謂乎
廉范洛陽慶鴻初爲刎頸交人稱前有管
鮑後有慶廉時隴西太守鄧融備禮
功曹後融爲州所舉案下獄乃變姓名
求代廷尉獄卒衛侍左盡心勤勞後又辟
公府薛漢坐誅故人門生莫敢視范獨收
斂其尸侯吏以聞顯宗大怒召見責曰薛漢
與楚謀反公府不與朝廷同心而反收
罪人何也范叩頭曰臣無狀以爲漢等皆
伏誅不勝師資之情帝稍解曰卿廉頗
邪與右將軍大司馬有親屬乎對曰裒
臣之曾祖丹臣之祖也帝曰恠卿志膽敢爾
因貰之由是顯名世居邉郡田地積財
悉散以賑宗族朋友肅宗崩范奔赴敬陵
廬江椽嚴麟奉章弔國塗深馬死不能
進范見而愍之命從騎與之馬不告而去
事畢不知所歸或謂曰故蜀郡太守廉叔度
好周人急今奔國喪獨當是爾遂牽馬造門
果然因謝而歸之
 録曰吏稱亷范氣俠立名觀其賑危急
 赴險阸有足壯者亦足以信意感物
 明帝加怒以發其志始以就戮更延其寵
 古今罕聞若乃五桍之事人或能之
 故不列云
桓帝初爲蠡吾侯受學甘陵周福即位
尚書時同河南尹房植有名當朝
鄉人爲之謡曰天下規矩房伯武因師獲印
周仲進汝南太守宗資功曹范滂南陽
太守成瑨亦委功曹岑晊二郡謡曰汝南
范孟愽南陽宗資主畫南陽太守岑公
弘農成瑨坐嘯因此流言傳入太學
三萬餘人郭林宗賈偉節爲其冠並與
陳蕃王暢更相褒重中語天下模楷
李元禮不畏彊禦陳伯舉天下俊秀王叔茂
危言深論不隱豪强自公以下莫不
貶議屣履到門
 録曰孟子伊尹管仲學焉後臣然則
 師獲印何足異哉漢自桓榮稽古所謂
 與師者不過專門章句卒無啓心沃心
 益一旦規模楷範屬之他人而因師獲印
 無足多尚顧不知自反而乃互相譏揣
 樹朋徒此何謂哉夫以帝王莫如學學
 如務求至於同心同德信任不疑又君
 子之所深幸興學育才至於三萬亦後世
 之所罕逢不以成頌而反以成隙盖光武
 以詞說興故亦以言㫖衰而爲之謡者雖
 曰出於偶然其殆莫之爲而爲也歟
天下名士爲之稱號上曰三君次曰八俊
次曰八顧次曰八及次曰八厨猶古之八元
八凱竇武劉淑陳蕃三君君者言一世
之所宗也李膺荀昱杜密王暢劉佑魏朗
典朱寓爲八俊俊者言人之英也郭林宗
慈巴蕭夏馥范滂尹勳蔡衍羊陟爲八顧顧
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張儉岑晊劉表
孔昱范康檀敷翟超八及及者言其能
導人追宗者也度尚張邈王考劉儒胡母班
周蕃王章八厨厨者言能以財救人
者也
 録曰八元八凱身尊道高厨俊及身
 道喪懸絶若此乎盖三代以上政出
 於一而賢能爲實季世政岀於二而才
 藝爲忌端周禮冢宰八柄詔王馭群臣
 奚容岐而二之若使彼子而此奪彼廢
 而此置彼生而此殺雖堯舜不可一日
 况桓靈之世乎學校禮義所出非威
 辟之所關也孔門弟子顔淵十人
 并目其所分爲四科當時不以爲異後
 世不以爲嫌未聞其招禍也苟不在其位
 不謀其政惟以禮義廉耻互相維持則顧
 厨俊及之名豈可少哉豈可少哉
李膺簡亢無所交接唯以同郡荀淑陳寔
師友荀爽嘗就謁因爲其御既還喜曰
今日得御李君矣其見募如此張讓弟朔
野王貪殘無道至乃孕婦聞膺厲威
懼罪逃還京師匿讓第藏於合柱中膺知
其狀率吏卒破柱取朔付洛陽受辭畢即
殺之讓訴冤於帝詔詰以不先請便加誅辟
之意膺對曰昔仲尼魯司㓂七日而誅少
正卯今臣到官己積一旬私懼以稽留爲愆
不意速疾之罪帝顧謂讓曰此汝弟之罪
司𨽻何愆乃遣出自此黄門常侍皆鞠
屏氣休沐不敢復出宫省帝恠問其故並
叩頭泣曰畏李校尉是時朝廷日亂綱紀
弛膺獨持風裁聲名自高士有被其容接
者名爲登龍門
 録曰愚觀膺之破柱成獄臨軒正詞至今
 凛凛猶有生氣一時閹堅寧不竦然
 氣乎然不知維辟作福維辟作威威福
 柄自上而下從而執之所威者天下
 威所福者天下之福由朝廷達於天下夫
 誰曰不然皇德不綱宦濁同軌而膺獨
 持風采其所子奪廢置朝廷曾不相及
 則是威福之柄自我而將非自上而下
 故小人得以指而爲辭謂更相㧞舉迭爲
 唇齒不合者見則排斥嗚呼不合
 正耶邪耶㧞舉者是耶非耶彼之非帝初
 不覺而我之是上莫與知於是正者反以
 爲邪而邪者得以害正矣然則坐視而不
 救可乎否之九四曰有命無咎疇離祉象
 曰有命無咎志行故君子寧正辭直言
 以誅姦雄討亂無寧專殺擅誅以□同
 儔殃善類
范滂少厲清節爲州里所服舉孝廉光禄
行時冀州饑荒盗賊群起乃以爲清詔使
案察登車攬轡慨然澄清天下之志
及至州境守令自知臧汙望風觧印綬去其
舉奏莫不厭塞衆議黨獄桓帝使中
常侍王甫辯詰以次滂滂曰臣聞仲尼
見善如不及見惡探湯將欲使善善
其清惡惡同其汙謂王政所願不悟
以爲黨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蹈
大戮身死之日願埋滂於首陽山側上不負
皇天不愧夷齊愍然爲之改容
 録曰愚觀孟愽之對未嘗潸然流涕
 禹之言曰堯舜之民皆以堯舜之心爲心
 方是時九官十二牧濟濟相讓充滿
 廷天下未嘗不同以爲清也四㓙之罪投
 竄誅殛曾不少貸天下未嘗不同以爲
 也如使善而不清何貴於善惡而不汙何
 賤於惡以至於春秋之時雖曰人心不古
 然而三都之墮少正之戮不遺餘力故又
 曰見善如不及不善探湯斯民也三
 代之所以直道而行嗚呼何不幸而
 於孟愽之世耶不旋踵外兵内亂重釁
 疊禍危亡無日此豈天之降喪哉人之貪
 亂寧爲荼毒其實不可也已
弘道録卷之二十五
 
公元1607年
 大明萬曆三十五年二月十五日
㫖續刊印
     正一嗣教大眞人張國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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