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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除太博赐金奏劄端平三年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八、《文溪集》卷六、《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闻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事罔不亡,善觇国者,惟观诸此。
人主以其履之身,措之天下,质之理,蔽之心焉,道侔盛际,庶几同符,事袭衰季,将至合辙,考古验今,断断不易,有天下者宜知所决择也。
恭惟皇帝陛下资不世出,志大有为,五三登闳,一蹴可到。
然欲祈天永命,而雨血告妖,如晋永康,识者有刘石之忧;
欲复恢境土,而戎马践淮,如宋元嘉,江右凛荷担之惧。
襄岘失而江陵孤,三山溃而夔门危,祖宗区宇,将半陆沉,亿万生灵,重罹涂炭,大势日蹙,通国惧亡,自去冬以来然矣。
陛下自视今为何时?
反观行事,果皆通治之道否耶?
夫势之安危,反掌易置,理之当否,亘古不移。
陛下傥若慨然于兴王之规模,惕然于亡国之龟鉴,必蚤夜以思,凡是理所安,人心所同者,皆治之基也,则如趋康庄,不可趑趄而进;
凡坏常戾正,咈众徇己者,皆乱之阶也,则如避陷阱,惟恐诖误其间。
圣贤明训,若揭科条,设违其言,罔不取败,臣谨昧死为陛下陈之。
酣嗜峻雕,未或不亡,此谨身之戒也。
陛下尝因明禋之天变而撤乐,尝以诞节之震雷而辍宴,盖深自警省矣,是或抑畏于遇灾之时,恐易怠忽于己私之累。
缦立望幸之众,易至移人,天锡饮量之洪,宁免过度。
作无益则玩物丧志,营不急则宴安易怀。
锡赉之数无涯,宫庭之费不会。
此衣布冠帛之时,毋曰贵为天子,不得一举手足也;
卧薪尝胆之时,毋曰惟辟福威玉食也。
陛下傥念三陲之民转徙无依,必不忍适一己之安逸;
傥思多难之际,日不暇给,必不肯汩圣躬之清明。
愧脱簪之谏,周室所以中兴;
坚覆觞之志,晋元所以再造。
此岂甚高难行之事哉!
无法家拂士者国常亡,此用人之戒也。
陛下选拔言官,多采直声,或俾再入,间由外擢,其寄耳目也重矣,而切于救国者疑其矫激,忠于报上者谓其好名。
绝江而归,无复谕留之虚文,与郡以出,似非优待之美意,何以奖犯颜之直气,已顿殊导谏之初心?
年来人物凋谢,存者几何,正当爱护,岂堪顿挫,不容过阙,致抱没身之恨,朝野悼嗟,皆有殄瘁之忧。
守辅郡者人方喜其名,而成命竟寝;
幕府者众皆惜其去,而列疏未俞。
圣主本无厌薄忠良之心,中外窃有疏忌贤者之惑。
陛下傥念国所以存,仅此一脉,必使台谏得以尽其言,傥思强本折冲在乎众正,必使庄士得以伸其气。
卫多君子,国未可量,汲黯在朝,淮南寝谋,岂无益于人之国哉!
乱其纪纲,乃底灭亡,此守法之戒也。
陛下非不恪遵先朝之成宪,而干请为挠;
非不故使臣下之奉命,而威令渐轻。
给舍缴建节之滥,而终莫回;
大臣进除拟之目,而不尽用。
近习乘间,而宫府非一体;
旁蹊捷出,而政事或多门。
宸札叮咛,斗虎未分,制书符移,束阁弗顾,赏罚无章,功罪奚别,法制不立,军伍豢骄。
朝廷之政本未清,军国之威权几亵,自昔陵夷,鲜不由此。
无纪纲而周之祚微,有凭藉而唐之命永,可不监哉!
四维不张,国乃灭亡,此厉俗之戒也。
陛下欲洗濯士心,而意向未明,欲旌崇节义,而风厉未至,权臣孽息,褒荣加渥,群憸虽斥,简记弗忘。
上之好恶或偏,下之趋向必异。
昧进退之义者不恤人言,倒善类之戈者勇犯不韪。
挟敌自固,欺诞无忌,求得欲纵,躁竞愈滋。
平居习为顽顿无耻之风,临难必无仗节死义之士,国何利焉!
尚名节而东都之祚延,贱名检而典午之祸作,可不惧哉!
阅兴亡之大,无出于四者。
安危之机,当决于一心。
陛下以今之为,合古之法,迹其所以致治,监其所以召乱者,取舍殊途,瞭然而易见也。
高宗皇帝间关六飞,基图万载,中兴鸿业,贻谋具存「焦思先吾身」之诗,放宫嫔、损服御之诏。
谏官所言多寡,置簿以考,面对不及阙失,降秩以惩。
大臣勒令内品,责军令状,而上为改容;
亲笔戒以军法,而外阃震恐。
谄谀之人,不使厕身于班列,振拔名节,以起士气之委靡,宏规懿范,最为切近。
陛下有志中兴,能循高宗之治法,则亦古之治法矣。
臣愿陛下赫然发愤,幡然改图,念祖宗土地不可尺寸与人,厉披舆地图之志,毋使人有几如是而不及之叹,当如炎、绍之初,敌至必战,毋悠悠岁月,而自误于不可信之和也。
大臣开诚布公,鞠躬尽瘁,屏常程之碎务,以澄心静虑,移堂除于吏部,而一意筹边,当如李纲以去就争天下大计,毋徒曰镇之静也。
士大夫当如宗泽所谓非臣子安居美食之时,共摅主忧臣辱之忿,各办趋事赴功之心,毋徒睹风景而感慨也。
边臣当如刘锜所谓背城一战,于死中求生,而并力拒敌,毋徒靠撒花以为缓围之策也。
君臣上下,共惜分阴,共商紧着,日课其事,月计其功,常若劲敌之在前,常若祸至之无日。
庶几无秋高尘起之仓皇,而取襄葺蜀,固淮之规模立矣。
臣区区忧国之心,不识忌讳,陛下裁赦。
取进止。
文后原案:公未奏劄子间,上曰:「前此五羊之寇,卿能缒城谕贼,可见胆略。」公奏云:「疏远小臣,辱陛下简记,岂胜感激!」公奏第一劄,读至「愧脱簪之谏,周室所以中兴」,上曰:「多事之时,正当以中兴为法。」读至「赞幕府者人皆惜其去,而列疏未俞」,上曰:「日来士大夫多尚虚名,而无实用。」公奏云:「名者众之所推予也,亦宜留之,以慰物望。与其使之在外,不若使之在内。」读至「临难必无仗节死义之士」,上曰:「士大夫全少气节。」公奏云:「亦在上之激昂耳。」
衔命勉谕崔相回朝奏劄嘉熙二年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八、《文溪集》卷六、《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臣闻:储才宜预,搜才宜博,虽书生之常谈,实今日之急务也。
强敌挻祸,浸淫累年,去冬之变,尤可痛心。
步骑才二千,而潼益不支,哨马或数百,而淮郡已震,碎我城邑,糜我赤子,其来莫拒,其去罔追,非彼实强,由我自弱。
国之无人甚矣。
臣尝妄论洪水怀襄而伯禹能平之,虎豹犀象而周公能驱之,自古无不可为之事。
荆尸后劲而败于鄢陵,鄋瞒长狄而败于宋、,自古亦未有不可制之敌,苟得天下之奇才,斯能就天下之伟绩。
田单一逃难者耳,守区区即墨,而复齐七十馀城;
祖逖司州主簿耳,以千人廪募众铸兵,而自河以南复为晋土,非天下之奇才,孰能办此!
陛下近命臣韡兼制淮右,布着已定,机括已回,沿边将士前日之勃郁者今吐气,诸寨豪勇前日之怨怒者今属心。
臣韡亦当以、逖之功名自期,求副陛下专委之隆。
江淮重寄,体统渐有所归,列障广莫,分任须令可托。
代郡边吏,或当科琐,翰孰可代,先科其人。
洞开胸襟,容纳众长,以为辅车之助,此大阃责也。
广设网罗,收拾群豪,以备重弓之需,此朝廷事也。
淹恤百里,犹晦凤栖,低回治中,未展骥足,州县岂无遗才;
草庐卧龙,深识时务,褐衣扪虱,剧谈方略,山林岂无遗才。
苟徒采取于目前,不思蒐索于度外,毋乃示人以狭乎!
臣愿陛下明诏大臣,于朝荐绅进人才之外,申命诸路帅守监司各举堪充沿边任使者,不拘限员,明著其状,如先儒所谓某人能吏也,尝因某事以知其能之意,博参公言,精加考察,或寘之残破之地,以观其经理,或处之风寒之冲,以观其禦防,不以资格拘之,不以绳束待之,必有非常之才,出建非常之功矣。
柳开文士请兵,果能制契丹之部落;
虞允文以儒者视师,卒能成采石之骏勋。
安知今无若人乎!
惟陛下与大臣图之。
取进止。
著作郎奏劄嘉熙三年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八、《文溪集》卷六、《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臣闻:天变狎至,所以仁爱人君也;
人言交进,所以忠爱人君也。
天惟不言,故告戒寓于灾异;
臣当尽言,故论谏出于忧危。
均为悟圣心之一机,均欲扶国脉于一线。
人主于此大惕惧而进德不已,广听受而改过不吝,则积忧启圣,一言兴邦,未可量也。
不然,天人方爱助之廑,在己无畏警之实,则上下之望孤而莫之救矣。
若曰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恤,此王安石所以误先朝者,在今日可不深戒哉!
恭惟皇帝陛下聪明生禀,历数躬膺,圣学精微,圣度恢广,将与盛帝显王而比隆,盖非中才庸主之可及,皇穹眷命,久而弥笃,群下归戴,谁忍负之!
陛下亟思所以仰承天意而俯惬人心可也。
然自往岁以来,飞廉动威,回禄扇焰,雨雹流沴,旱蝗为妖,怒涛浸逼于都城,列纬数愆于舍次,一警之不悟,而咎證叠见焉,屡谴之不悟,而大变异出焉。
是仁爱之已极,且转而为震怒矣。
畏天之威,于时保之,陛下所以应天者当何如哉!
敬天之图,未必见于躬行,亲祷降礼,乃及期而遽饬。
醮祭之繁文,若为感通;
奇邪之异教,无乃渎慢。
古人虑女谒之盛而剪爪自责,庇勋旧之罪而席藁南郊,于严恭之际,未始徇虚文也。
陛下非无应天之念也,然灾至而惧,既久而忘,能保此念之常坚否乎!
谏纸来上,迩臣直前,轮班敷陈,投匦径达。
上而规切于清躬,下而枚列于缺政。
公论以为是,则众论无异词。
前日以不用去,而来者亦不敢嘿。
是忠爱之所激,虽批鳞有所不顾矣。
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陛下所以听言者当何如哉!
拔山去佞,犹或疑其心违;
如羹之和,尚或议其貌厚。
边臣轻视于朝廷,言者凡几,而玩亵犹故;
宫掖不会于费用,论者非一,而节约未闻。
在昔御史条奏,则宦寺亟归于故郡;
一言感悟,至谓高庙神灵使之,于听纳之际,未始留难也。
陛下非无听言之明也,然顾问虽详,施行实少,能保此明之常新否乎!
夫天人之际,本无二致,人君之心,当主一忱,积此忱以消变,推此忱以受言,上下感通,悉本乎是。
今天下之势亟矣,吾国正忧元气之坏,强敌尚稽绥服之期,兵弱财殚,境蹙民散,自非陛下发一悔心,以感动彼苍,奋一勇心,以主张公议,将恐天下见异而鲁以衰,仗马俱瘖而唐以乱,岂不大可惧哉!
臣愿陛下充此悔而持之以敬,不容一息之怠荒。
民,天民也,念转壑之可忧;
职,天职也,毋旁蹊之捷出。
陟降常在于左右,戒惧如对于睹闻。
以吾之心,合天之心,庶可以转祸而福矣。
充此勇而行之以公,不容一毫之私意,言及缺失,不惮于改行,言及贵近,毋过于回护,以伸众正之气,以杜群枉之门,即一人之心,合千万人之心,庶可以易乱而治矣。
机括既回,精神立起,一念之烈,旋乾转坤,犹之穷冬,千林摇落,一气才复,何物不
力量大则功效速,天下尚乌有不可为之事哉!
疏贱瞽言,触突睿聪,惟陛下察而赦之!
著作郎第二劄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八、《文溪集》卷六、《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臣闻邪正之用舍,国家之安危系焉。
于君子不可以过疑,于小人不可以偏信。
盖君子直道以行,肮脏难近,而临大节不可夺者,斯人也;
小人诡遇求获,柔佞易亲,而误天下国家者,斯人也。
武帝不悦汲黯,而能寝淮南之谋;
成帝雅厚张禹,而竟稔西都之祸。
人主于用人之际,可不鉴哉!
陛下无私如天地,至明如日月,臣下贤否,如辨白黑,可谓有知人之哲矣,然于取舍不暇计也。
不然,岂不容嘿之多后福,何苦为是强聒哉!
陛下可以察其心矣。
以得罪公论去,以不惬物望去,仅一二耳,或楥麟周章而穹班非据,或城狐依凭而美职如携。
窃意陛下不过信其无他肠耳,信其无显过耳,彼之操心,惟知贪冒于宠荣而已,于人国无益也,万一利害怵乎其前,安保其不易所守哉!
陛下亦可以察其心矣。
今正论稍伸,正气渐复,政阴阳消长之机也。
臣愿陛下公道宏开,私意尽克,收人望,重朝廷,以示圣德之广大;
远庸邪,清班列,以彰圣断之刚明。
则众贤协和,同心同德,共壮国脉,共起治功,尚何孤立之虑哉!
惟陛下留神。
侍右郎官赴阙奏劄淳祐六年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八、《文溪集》卷七、《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臣𤱶亩五年,退居庸陋,圣恩不弃,叨擢郎闱,万里一来,岂为荣进,清光再望,誓竭愚衷。
臣闻处难为之势,而有可为之机,此天下之望也;
当改为之时,而无勇为之力,此识者之所忧也。
盖机者矢之发,而力者矢之至也。
一发而未数步焉,安望其能中哉!
以英明之君,值艰难之运,幸而诸贤翕集,世道挽回,人孰不曰此倾否为泰之候,转危为安之兆也。
海内颙颙,日望一日,规模未立,效验良赊。
一剂起九阴之脉,而邪气尚蛊于膏肓;
一筹活将败之棋,而取胜未工于后着。
不升不降,决于此举,紧切用力,犹足扶持。
不然,则所谓难为者终付之不可为,是听其沦胥而已,岂不大可惧哉!
恭惟皇帝陛下锐精欲治二十三年矣,天灾所警策而德日以进;
敌患所婴拂,而虑日以深;
阅天下之义理熟,而见日以精。
充而上之,盛帝显王,不劳方轨。
乃者发乾之刚,奋夬之决,斥逐负国之权奸,屏弃朋私之丑类,正路开辟,化弦更张,此一机也。
惜乎心术纯白者天不整遗,阿匼取容者尸如充位以自顾。
年老子孙,弱之心,谋吾国,以两吏扶持之耄状而赞万机,模棱岁馀,竟成何事。
陛下察其昏谬,亟听引去,此又一机也。
此段论范钟
君明臣良,可谓千古之遇合,而宏纲机要,未见一二之设施。
夫以太子之少,漆室妇人犹知隐忧,陛下上继列圣之炎图,亲授宁王之大宝,岂不欲隆万世丕大之绪。
臣下进说,今几历年,前代明鉴,援引略尽,窃意陛下往来于心,自不能以顷刻忘也。
小学内建,茂淑宗英,躬督课程,日以为常,阅之多则选必妙,教之专则成必速,而称谓未闻少异,中外岂能无疑。
事体最重,固难草草以易谈,而大本所在,讵可悠悠而不决?
故凡圣意之所向,当使外廷之与闻,胡不谋之二三大臣,胡不谋之老成从臣,傥尽惬于众情,宜亟定于大计,于以系四方之属望,于以杜奸萌之窥觎,何至迟迟之久,而虚前星之次耶!
是陛下于正国本犹未勇也。
高宗皇帝曰「朕怀此久矣,卿言适契朕心」,非成宪首!
此段论建储。
杞鬼虽窜,而德宗念之不衰,盖不知其为奸邪也。
陛下大明当天,魑魍焉逃,遗其亲者,必后其君,苟患失之,何所不至。
陛下亦既灼知其凶悖矣,似闻捐金置局,厚结贵近,潜伺上意,动息必知,以一人之独恶,恐不能终胜左右之交誉,以三数端人之牢拒,亦安能尽绝馀党之交通?
大抵小人之谋险,而君子之术疏,彼必多方以相误,因得求疵以藉口。
今出力为陛下捍禦外邪者,如提重兵对勍敌,万一里言浸润,渊听动摇,是开门纳寇也。
处骑虎之势者,何所置身乎?
臣子事君,祸福奚恤,而宗社安危,关系非轻,胡不明正其罪,诏告天下,以安善类之心,而委曲掩覆,养痈护疽耶?
是陛下去奸臣未勇也。
苏辙曰「党与互进,气势一合,岂惟臣等奈何不得,亦恐朝廷难奈何矣」,非后戒乎(此段论史嵩之。)
王媪拥宝扇于斜封墨敕之时,盖由中宗之昏庸;
仇士良以毬猎悦天子,使不观书,乃可以窃柄。
陛下清明在躬,缉熙典学,岂不知女子小人,近之不逊。
曾谓旧邸之使令,殿省之洒扫,得以容穴鼠之干请,恣城狐之凭依乎!
闳筑鹤观,而土木之僭奢,外设狡窟,而踪迹之诡秘,虽宸衷匪石,妇口何施,而势焰熏灼,趋者如市,陛下不得而知也。
天下所少者,忠臣义士耳,老练宫人,谅亦不乏,又何必玩视人言,而不勇于抑绝耶?
计臣莫塞其溪壑之欲,而终代去,锁闼声言其以挺之罪,而不尽行,虽威严若神,断无假借,而朝夕亵近,巧于逢迎,日渐月渍,恐有时而转移矣。
履霜坚冰,由来者渐,乌可谓其未至于大肆,而不勇于禁束耶?
庆历上东门之押出,恐见其人,祥符入内高品之刑,而一时忻庆,可以为法也。
此段论吴知古。
事无急于此者,充此心之力而勇行之,则其馀可次第举矣。
厥今事会之来无涯,而事力之穷靡底,要必如创造之刻苦,岂宜袭承平之故常。
留一弊裤,专待有功,韩昭侯犹能之,独不能撙裁宫掖之费,以助战士之赏乎?
匹马毅往,周行寇垒,晋明帝犹能之,独不能振厉用武之志,以作六军之气乎?
宰相者当自任栋梁之重,毋曰畏避形迹,而徒勤细务;
执政者当助成推车之势,毋曰分听任责,而不相为谋;
为给谏者当各奋鹯逐之忠,毋曰宣谕有旨,而言不敢尽。
张浚曰:「人主一心合天,何事不济」。
所谓天者,天下之公理而已。
人主之心,一为嗜欲私溺所移,则失其公理矣。
举错无有不当,而远人之服。
臣愿陛下坚定力于上,每事揆之公理,以求合天心,诸臣协忠力于下,相与持之正道,以共消厄运,庶几兴起大势,渐至小康。
苟不强为善,而诿曰时难,岂不孤天下生灵之望耶!
狂戆小臣,不识忌惮,惟陛下裁赦。
赴阙第二劄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八、《文溪集》卷七、《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臣窃观今日边用无艺,而民力垂罄,时艰未靖,而人物晨星,州县凛焦熬之忧,临事兴乏使之叹,岂天地之藏有限,而土产不足,光岳之气已分,而奇才顿稀耶?
臣妄谓今日欲培养根本,莫先于久麾节之任,欲网罗英俊,莫先于宽资格之拘。
虽书生常谈,而切实救时之策,无以易此。
舆图非旧,仕版日增,循资序者皆可得一州一县之寄,执权衡者岂尽知孰臧孰否之真。
阙不多而求者纷如,予不审而夺之亦亟。
或一岁而屡易,或旬月而骤更。
新旧送迎,动费累万,贪夫席捲,甚至扫空,民之膏血,吮啜靡遗,国之命脉,缓急何恃,可不亟思所以救其弊乎!
臣以为宜从台谏公举,廉能之士可以为监司牧守者,大臣考其已试,而纳之夹袋,有阙必以此选补焉;
治绩显著,则稍进职名,而仍使因仕,岁月寖久,则擢寘班行,以昭示奖劝。
数年之后,庶几在在稍有馀蓄,民力少纾矣。
千人之群,必有拔乎千人者;
万人之聚,必有出乎万人者。
谓天下果乏才,是厚诬当世也。
欲共扶缓弱之势,宜大启功名之门。
而今日之仕进者,苦于远次而观光难,困于举削而通籍难,壮盛之年,骎寻而晚暮,劲毅之气销蚀而巽柔。
幸而一遇焉,而精神筋力已衰矣。
又有抱负奇伟,而终身不遇者,岂不甚可惜耶!
臣以为宜令帅守监司各举其属之贤且才者,明著实迹,勿徇私情,大臣参之物论,以取其尤异,覈之都堂,以观其人品,使条陈当世之务,以觇其器识,如果可采,则稍出资格之外,或委之边面风寒之地,或置之钱粟浩穰之场,真才实能,必有以自见,他日膺隆委、胜重负者于此乎出,其有益于国家岂小哉!
高宗皇帝宰相监司郡守,皆使成资,以省送迎之费,又尝因台臣言资格太拘,有曰使有豪杰之士,虽自布衣峻擢可也,是皆中兴之良规,惟陛下与二三大臣图之。
取进止。
文后原案:上曰:「卿去国几年?」奏云:「臣以嘉熙三年福建庾节,以台臣劾去。」上曰:「是彭方。」第一劄读至「犹足扶持」,上曰:「此全在大臣辅国。」读至「以两吏扶持之耄状而赞万机」,上曰:「范钟年老,废事亦多。」奏云:「范钟老而且懦。」读至「以建小学,藏淑宗英」,上曰:「朕于小学之教极留心。」读至「大本所在,讵可悠悠而不决?」上曰:「其年尚未。」读至「胡不谋之二三大臣」,奏云:「此国家重事,须与大臣参决,不可使宦官女子干预。」上曰:「自是。」读至「捐金置局」,上曰:「果有置局之说否?」奏云:「臣闻之国人之言皆然,陛下当先绝蹊径,使无以自通。」读至「以安善类之心」,上曰:「如何区处?」奏云:「如近日臣僚所谓或欲毁麻,或欲勒令致仕,皆可行。」上曰:「此则不可,已与宫观,但不用之足矣。」奏云:「如此恐中外之心愈疑,望陛下更作区处,使圣意明白。」读至「气焰薰灼,趋者如市」,上曰:「朕未尝容之干政,不知外间何以有此说?」奏云:「臣来自道途,已闻人言籍籍,若非陛下决意抑绝,使内外明知之,则人意愈见纷纷,异日书之史册,亦为圣德之累。」读至「履霜坚冰,由来者渐」,奏云:「范晔作《东汉宦官传赞》,亦引《大易》履霜坚冰之戒。盖谓汉末宦官之祸,因汉君不能防微,以至于此。」上曰:「固当防微杜渐。」第二劄读至「贪夫席捲,甚至扫空」,上曰:「贪吏未戢,一至于此!未见有廉吏者。闻陈恺亦廉,是否?」奏云:「闻其人亦清约。」读至「数年之后,在在皆有馀蓄」,奏云:「如方大琮南海,颇与士民相安,百废具举,而清苦自将,故能积羡钱近四十万缗,治绩为诸镇之冠,其人又时望所归者,宜召用之,以示激劝。」上曰:「如果有奇才,当不拘资格。闻广中斡腹之传如何?」奏云:「臣本欲作一劄敷陈此事,然事关机密,恐播传于外。」上曰:「极是,极是。」因奏云云,上曰:「已令徐敏子去体探。」奏云:「此事须是纯实可托者可信。若喜功生事之徒,知为一身功名计,又恐别生事说,则不惟广西受弊,必欲通广东之兵财而两路俱受其弊矣。」上曰:「沿路来如何?」奏云:「沿途蚕麦皆熟,雨旸时若。更在陛下增修圣德,使天意常顺。」又问:「外间有何所闻?」奏云:「臣之所闻,已尽见于奏劄中矣。」
奏劄淳祐六年十月朔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八、《文溪集》卷七、《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臣闻人君之心必无愧于天,人臣之心必无负于君。
人君履大位,有四海,皆受之于天,容一念之私,则为有愧矣;
人臣享高爵,饱厚禄,皆受之于君,容一念之私,则为有负矣。
厥今之大势危急为甚,蜀碎而淮残,兵单而财竭,楮轻如毛,民流如鸿,农扈粗登而星变累形,哨骑倏退而戎情叵测,此正一人敬德,以祈天命之时,此正群臣尽瘁,以报国恩之时,可不各尽其道哉!
恭惟皇帝陛下睿资高明,圣度轩豁,日御经筵,深研理要,躬决机务,熟知政体,可谓不世出之英君矣。
然察之时机,良可隐忧,难靠人谋,全望天助,犹祈能感动,何耶?
陛下试端坐而静观,凡平日一念敬忽之殊,而上天应如响斯答,隐显无间,其不可诬,必道心主一,而不制于人心,阳明常存,而不滓于阴浊。
成汤声色不迩,货利不殖,盖恐人欲一胜,则天理必微。
陛下神明之舍,果皆对越而无愧否欤!
宇宙之大,民物之众,所恃以立者公道也。
台谏所以主国是,委曲而宣谕,则非所以养直气;
名器所以待贤才,轻亵于内降,则非所以塞倖门。
黄门之依凭假托,或未能峻其防,朱邸之非意干请,或未能裁以正,是皆牵于私情,而未契乎苍苍者也。
臣愿陛下举动一事,凛凛然常在帝之左右,将见天心悔祸,庶可以转危为安矣。
揆路爰立,以其有朔望也,政地延登,以其久引恬也,二臣之策,孰不以协志并力,共济艰难之期!
然宽者畏缩,而欠大事自决之力量,狭者躁急,而有互失不和之气味。
周颐以无断为柔恶,以猛隘为刚恶。
盖事未必可为而强为,私也;
事到当为而不为,亦私也。
胡不弦韦其气质之偏,而乃矛盾于议论之异。
中持两可者,又复差池鼎足,承君责望,谓何貌厚而心不然,言甘而情不孚。
是皆未免角立之私,岂不孤陛下委寄之隆乎!
方巨奸傍睨,要杜其来,岂宜同室之操戈,边燧未消,盍严其备,乌可同舟而秦越,猝有警急,人各异议,岂国家之利哉!
况不靖之徒,交斗其间,嫌隙生于嗫嚅,躁激起于纵臾,二三大臣不咸,而国不竞,其负吾君又甚矣。
臣愿陛下申谕大臣,俾之去私见而徇公家,释小嫌而就大事,则扶颠持危,庶乎其共济。
高宗皇帝曰:「朕在宫中,声色未常经心,只是静坐内省,求所以答天意者」。
此可为陛下法。
张浚、赵鼎本相善如兄弟,因二家宾客离散,遂至失欢,此可以为大臣戒,臣不胜惓惓。
取进止。
正言上殿奏疏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八、《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臣生远迹孤,学肤识狭,陛下拔之疏散,俾缀谏曹,圣恩如天,誓图报塞。
臣拜观国史,范镇知谏院,即上疏曰:「陛下置谏官者,所以为宗庙社稷计也;
谏官而不以宗庙社稷事陛下,是不知谏官之任也」。
拳拳之忠,首以正国本为言,臣何人斯,讵敢望镇万一,于忠国爱君之职分,则不敢不尽焉。
臣闻正天下之大本贵乎豫,定天下之大计贵乎果。
三王家天下,其初心岂专为子孙地?
所以弭争端于未萌,杜厉阶于未形,而欲措斯世于久安耳。
副贰早建,所以系海内之望,成谋坚凝,所以释人心之疑,讵容一日稍缓哉!
恭惟皇帝陛下诞膺宝历,光绍鸿图,惟天惟祖宗岂私于陛下,将以垂统无穷,为万世开太平者望陛下也。
春秋寖盛,苍震尚虚,群臣恳切交疏而力陈,四方倾耳翘首而耸听,几年于此矣。
陛下环视而未有定向,迟回而不轻一发,事大体重,于谋始宜谨,非常情所能测识也。
迩者谒飨宗庙,驳雾划开,惟天之眷,惟祖宗之灵,默赞大计,随洒宸章,选纳犹子,嘉名宠锡,圣意丕昭,朝野鼓舞,神祇欢悦。
然虽有举棋将定之喜,不能无羽翼未成之虑。
臣于此时,叨被亲擢,事莫此为大,谨以三说上渎圣聪,惟陛下垂听焉。
一曰正名。
文帝即位初年,有司遽以建太子为请。
今不可谓早计矣,历观往昔,当璧而拜之观,惟神之所予,有心无聊之欢,惟人之所付,是皆牵缠己私,不克断制。
陛下此一盛举,蔽自圣衷,度越前古。
出于同气,天属为最亲,储以继体,人道为极顺,倘或犹豫,能不动摇?
名号未正,恐无以塞从旁之觊觎;
体统未一,恐无以收众望之归向。
谓宜亟正青盖车之制,伫开日重光之祥,侍膳问安,自此全天性之乐,主器承祧,足以衍国祚之长,天下咸曰吾君有子矣,则宗庙社稷之福也。
普安郡之封,宰臣请以冠属籍,高宗皇帝曰「可便为皇子」,此陛下所当法也。
二曰保养。
保其身体,列职周官,养于掖庭。
有汉故事,挺生岐嶷之质,犹在髫稚之年,必先葆固其天和,庶可自贻于哲命。
昔人有嗜鲍之动,戒有玉契之严,惟所关所系者不细,故防微杜渐者至悉。
出入起居,宁卫防之过密,饥饱寒暑,必调适之得宜。
此天下之大器也,岂止于椟拱璧、培桐梓之譬哉!
谓宜专属禁闼之尊,曲加抚摩之爱,宫人之老成谨厚者左右弥缝之,奇邪侧媚之人不得与乎其间,则宗庙社稷之福也。
高宗皇帝因大臣宫人可托否之问,有曰「若不先择宫嫔,可虑之事更多」,陛下所当法也。
三曰教道。
道之礼义,周过其历,傅之刑名,秦祚遽危。
盖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
古者有褓教,有齿学,莫不于其初而渐渍入之,是必妙选于师儒,所当涵养其德性,毋徒事章句之末技,毋但拘讲诵之常程,俾善言正行,日接于见闻,非心邪念,不萌于方寸,则凡朝夕宴处之际,无非薰陶淑迪之功。
又当择臣之有物望者,时视其德业之进,因以为内学之重。
他日恭敬温文发达于性资,孝友仁爱著闻于中外,则宗庙社稷之福也。
陈俊卿每入,必传经启沃,且殚讽谏之益,陛下必得若人而委之辅导可也。
厥今时艰未靖,国势未强,阴邪诪张于肘腋之间,敌气滋煽于边庭之外,消弭奸党,压群疑,全在此着。
臣愿陛下上念祖宗付托之不轻,下慰生灵徯望之甚切,决意建置,无堕因循,亿万载无疆之休,实根本乎此,惟陛下留神。
取进止。
史丞相1246年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八、《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末学陋闻,误蒙睿知,擢联翠幄,获执麟经。
日昨进讲至鲁隐公二年郑人伐卫,因考寤生之无主,其恶根于城颖之寘母,以为世之大不忠,皆大不孝者为之。
夫子无其位,故诛奸臣于直笔;
陛下操必罚之柄,昭惩恶之公,傥不孝于亲,且将不利于国者幸免焉,此岂圣人作经,有望于后之明天子之意哉!
臣曩在岭海间,竦聆陛下雷发英断,山拔巨奸,至于穷陬僻区之人,莫不欢呼鼓舞,日以俟谓之渡崖,确之徙新也。
踰年而秪闻二三邪党之贬,羽翼虽剪,元恶未除,天下已共疑而切议矣。
臣今造朝,首乞明正渠魁之罪,圣意尚需迟而欠决,容德天涵,或以其未终丧,姑有待焉。
今服阕近在于旬日,而官刑未举于司败,人言籍籍,通国皇惑,臣而隐嘿,言责谓何。
臣窃观昔之所谓四凶者,非如后世大奸剧恶之甚也,投畀魑魅,舜岂少恩?
盖小人衷险裒狡,乘间辄发,一旦得志,则君子必被其祸,生民必罹其毒。
有不胜穷者操之已蹙,盛古且然。
嵩之谲诈贪婪,狠愎残忍,罪浮于四凶,前后白简之所擢数,皂囊之所鸣攻,既详且悉,臣不敢更渎天听。
大抵其挟敌要君如秦桧,其嫉贤妒能如李林甫,其阴害忤己者如卢杞,其藉权宠、厚赀积如郑注,其与近习盘结如元载,其秽行丑声如杨国忠,其匿丧不持服如李定,其怀宰相不足为之心如宗楚客
人臣有一于此,皆宜在诛绝之科,况身兼众恶乎!
去位家居,日常齧齿握拳,书空击地,愤愤然规复出,以快报复,私布驶传于道路,多设狡窟于京都,赂贵近以觇伺人主之言动,结浮士以刺探中朝之议论,群不逞为之耳目,为之爪距者,在在布满也。
鸱枭乘暗,鼷鼯睨昏,磨虎狼之牙,喷蛇蜮之沫,意欲何为哉?
鄙夫患失,无所不至,万一通神计行,回天力到,必将惩前日之轻失,积邪心而动,于恶无所不为矣,此天下之巨蠹,潜伏而未发,而曰此不复然灰耳,可惧哉!
又况国本渐,正要保持坚决,为宗社计;
人望稍聚,正要协比联固,为世道计;
岁事少稔,正要涵润苏息,为生民计。
小人之根未去,宗社之危安,世道之升降,生民之休戚关焉。
利害晓然而未即加罚,或谓陛下外示宽洪之恩意,中寓羁縻之微权,卒有缓急,或堪倚仗,又臣之所未谕也。
盖自陛下收揽大柄,亲决万机以来,区画边防,亦未尝失事机。
人才,陛下之人才,兵财,陛下之兵财,自有而用之,若大臣降心相从,商量恰好,天下事岂难办集?
彼小人者于谋身则周密,于谋国则架漏,已试明验,大略可睹矣。
臣侧闻陛下有对越高庙神灵之诗,有「奸邪终摈斥」之句,则知定见不惑,定力不移,决不至来外邪以坏局面。
然化弦更张,亦既久矣,而大纲领犹未正,大机括犹未定,此一事颠末未备,恐无以垂汗青、诏后世,陛下亦尝思及此乎!
章惇才免父丧,便提举洞霄宫,俄而得政,遂啸凶俦,毒善类,为国厉阶。
往辙可鉴,臣愚欲望陛下俯从舆议,独运精刚,亟烦宸札,寝嵩之服阕与宫观之命,仍削官爵,远窜荒裔,使群阴扫迹,众正伸气,于以安人心,于以寿国脉,天下幸甚!
取进止。
〔贴黄〕臣昨论奏史嵩之奸恶罪状,皆国人之公言,今既累日未蒙付出,欲乞陛下决行宗社大计,早赐区处,恭俟睿断。
列奏史丞相1246年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八、《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等各有疏论列史嵩之罪恶,俯伏俟命,未蒙报可,遂具劄白之二三大臣,冀其密勿开陈。
近闻陛下宣引宰执,必有商搉,在朝莫不欢跃耸听。
窜责共驩之命又累日矣。
嵩之得罪宗社,得罪纲常,通国一辞,谓宜诛绝。
而陛下迟回至今,罪名未正,当明主可为忠言之时,而感动之难如此,岂非臣等敷词未能真切,不足以开悟渊听耶?
岂非二三大臣无非畏避,不肯尽情以告陛下耶?
又岂非诸大臣国人皆曰之公论,不足以胜阿谀之口耶?
臣等窃谓臣之事君,犹子之事父,谏而不止,又敬不违,乃职分当然,谨不避鈇锧,联合以请,欲望陛下察臣等拳拳愚衷出于为国,早赐处分,以前所奏付外施行。
傥臣等屡言不行,而强颜宪地,岂不上负陛下之亲擢,下负海内之责望乎!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再论史丞相1246年12月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八、《南宋文范》卷二五、《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闻苏轼曰:「祖宗委任台谏,养其锐气,借之重权,所以折奸臣之萌也」。
奸谋未成,犹当亟遏绝之,既滋蔓矣,除恶本或不力焉,岂祖宗设台谏初意哉!
此臣所以早夜以思,忘寝与食也。
臣昨疏列史嵩之奸状,将涉兼旬,屡入催奏,未闻制可,圣意渊深,外庭未孚,始相顾而疑,今相语以忧矣。
陛下一则曰保全大臣,二则曰保全大臣,恶盈其贯,显灼昭白,天地鬼神所不赦,陛下独委曲包容,惟恐伤之,圣度恢恢,前古未有,臣何敢不将顺。
然事有害大祸深,与吾国势不并立者,则宁有犯无隐,求不负圣门之训,乃所以不负天子也。
夫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相须之义然也。
嵩之包藏祸心,窃据相位,不以事天事陛下,而视国家如仇,此凶人耳,罪人耳,复以大臣待之,可乎?
自其漏我师期,于是乎有京洛之败,假挟北使,于是乎有邀索之辱,导敌入寇,于是乎有淮甸之祸,是为卖国之贼臣。
席卷部内之帑藏,囊括诸路之利源,借国用匮乏之名,鹾贩货易,笼归私室,富且数倍于国,是为蠹国之盗臣。
给谏宰掾,朋分杂布,以障蔽人主之耳目,以窃弄人主之威柄,是为擅国之强臣。
科抑太繁而民怨,券给不均而兵怨,扼遏摧沮之过甚而士大夫怨,是为误国之奸臣。
抽移江上之军,入补周庐之额,用意殊叵测,向非陛下洞烛邪奸,力拒不纳,且将为害国之乱臣矣!
大臣以道事君者也,嵩之凶悖奸诈,阴险忮毒,于臣道何有!
齐豹位司寇,作而不义,《春秋》书之曰盗,嵩之尚得为大臣乎!
孟子曰:「无君无父,是禽兽也」。
以若所为,尚不得齿于人类,尚可以谓之大臣乎!
天下者祖宗之天下,所以植亿万年本根者深且固,而嵩之日寻斧斤焉,虽肆诸两观,未足以上慰祖宗在天之灵。
踰两年而罪名未正,陛下宁不动心于见宗庙之时乎!
陛下刚健中正,与天同运,傥以姑息为至仁,以不断为盛德,是有而无秋,有雨露而无霜雪雷霆,非天之所以为天也。
臣于嵩之无纤芥之怨,发于忠愤,不容但已,苟利社稷,一身之祸福所不暇计,欲望陛下尽取前后臣下所言书疏,参考其不道之本末,亟赐睿旨,并臣先所奏,付外施行,使天下臣民明知去邪之真意,千载而下竦服锄奸之伟断,臣退而渎犯天威之诛,死无所恨,区区血忱,惟陛下察之!
论帝属贵臣不趋早朝奏劄1246年12月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八、《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二十一日缀四参官起居,因俟候奏事。
窃观帝属之班,稀疏为甚,赤墀步武,殆类晨星,退而询问,则知迩者常参或秪一二人,趋趁夫鸣玉曳组,鹓列鹭行以进退,朝廷之礼貌也。
冕旒端复,威颜咫尺,而着定在前,尚多旷阙,欲门庭之外,事事整肃,难矣。
陛下大昕而南面,虽隆寒不惮,贵臣或连日不望清光,理恐未安。
昔人有盛服假寐者,有驻车待漏者,夙兴匪懈,自是臣子分内事,况清晨一觐而退,他无职业,傥复于此忽略,岂一德尊天子之义乎!
「辉辉睹明圣,济济行俊贤」,唐人形容早朝之盛若此。
陛下正朝廷百官,要以心为本,欲其平旦清明,敬心油然而生,非但贵其仆仆拜起,以侈容貌采章之美也。
臣以为其间真有采薪之忧,不能造朝者,当察其情,至于无他故而屡不至焉,是则豢安成惰,可不略加警策乎!
欲望陛下申儆有位,使咸造在朝,庶几人心不玩,主势益尊,所以肃朝仪而振朝纲,亦非小节也。
正言奏劄淳祐六年十二月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九、《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臣闻舜戒其臣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孔子论事君之道曰「勿欺也而犯之」。
人臣纳君于道,秪当辨事之是非,据理之可否,必其美而后可以将顺,如其不善,则不可以逢迎,以责难为恭,以非道不陈为敬,若夫视指意而迁就,觇辞色而转移,则是诡随容说,而非忠爱其君者也。
世之砥柱特立者常少,桔槔俯仰者常多,得丧交战于其中,操守易变于其外。
人主设或喜脂韦而疏骨鲠,爱迎合而恶拂婴,是导之从谀也,孰不俛然惟上意之所欲哉!
原其初心,亦不过求以固位而已,求以希宠而已,遂至于误人国家事。
有天下者奈何忽安危之大计,而遂邪臣之私情乎!
汉之祸成于张禹成帝之一言,唐之祸基于李绩高宗之一语。
自欲保其家而忍于负国,自欲存其身而忍于欺君,此固佞臣之罪,亦二君素不能容受謇谔,固应有此也。
国朝兵不如汉,富不如隋,土地不如唐,而鸿基骏业与天地并,恃有直言谠论以为元气耳。
有为宰相而补缀裂奏以复进者,有为执政而争事立庭下不去者。
手诏趣书,读语甚峻,而八上章,竟寝其命者,给舍也;
以弹疏之烦见厌,而上前自讼,求罢去者,言官也;
手引上衣,使复就坐,决其事者,员外郎也。
上不以犯颜逆耳为奸,事事付之公论,而私意不行;
下争以披肝沥胆为忠,事事决之正理,而身计不恤。
一脉之寿,以至于今。
陛下俯接臣邻,威颜天霁,乐闻剀切,德量海涵;
人臣遭逢明主,而不能致诸三五之登闳,则为有负。
然往往多逢迎而少正救,工揣摩而畏触突,阴模棱而欠直截,以可为忠言之时,而犹若此,岂非陛下于忠佞之间,好恶未明白欤?
臣妄谓今之世不患无文墨之士,而患无气节,不患无议论之士,而患无骨力,不于平时奖劝招徕,激昂砥砺,而遇事责其奋不顾身,何可得哉!
故论事无所避,则临大节而不可夺也,依阿以求媚,则临难而苟免者也。
至于阳附正论,内怀二心,缓急又乌可保哉!
陛下静观而密察,则无不洞见其衷蕴矣。
汲黯有「内多欲而外施仁义」之语,武帝殆不能堪,而不冠不见,最为严惮,且期以古社稷臣之事。
观人如武帝,庶乎得其真矣。
臣愿陛下于柔佞者疏之绝之,忠直者亲之信之,得如数十辈布之朝廷,为吾国之倚仗,他时宗社终必赖之,区区愚忠,惟陛下留神。
陈枢密1246年12月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九、《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闻罪莫大于背国,恶莫大于庇奸。
两地之重职,为大臣一言之发,关系不细。
倘或立异论以沮大计,怀私意以昧公非,群情为之动摇,众口从而噂沓,良由心术颇僻,识见猥庸,用过其分,不觉呈露。
事既关于宗社,责难逭于简书。
臣切见通议大夫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陈韡自负胆略,亦锐功名,江闽讨寇,虽屡书劳,妄杀平民,颇多枉滥,后来调兵过江之轻举,遂至匹马只轮之不返,志广才疏,前功俱废。
且莫当于一面,尚可望其远猷?
陛下念其久闲,擢之近辅,勉思所以上答主恩,下副人望可也。
理财专局,略无设施,褊性狠态,时复妄发,此犹未足深责也。
国本始定,神人所同喜,独出语不逊,识者骇愕。
奸相负罪,神人所同怒,犹盛称其孝,识者忿之。
陛下决天下之大计,去天下之巨蠹,断自圣心,超越前古,身为执政,不能从容密赞,乃持论悖谬如此,心事可知矣。
夫沮抑普安之事,非秦桧之奸不敢为,而营救蔡确者,虽以范纯仁、王存之贤不免黜罚。
臣采之公论,皆谓韡之叨尘已极,矧其猜忮嗜杀,使自得恣流毒,必广斥去为宜。
臣旧尝为之属,不敢以私情废公法,欲望陛下察其非忠,退之以礼,职名藩寄,华其暮途,爰示宽恩之曲全,式彰清议之不贷,使臣子各厉忠纯之节,天下明知是非之公,实世道之幸。
取进止。
赵京尹1246年12月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九、《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闻国朝旧制,不以宗室居宰辅,以其有逼近之嫌也,其为虑远矣。
畿府号众大之区,委寄隆重,有利权,有兵柄,有狡黠健悍之徒为之分布奔走。
是虽非宰辅之位,而权力过之。
纵使处是职者果宗贤,且难久任。
盖积威积惠之深,人心所重在彼,非国家之便也。
今有帅雄繁之地,涉嫌疑之迹,而顽然不知引退者,众情皇惑。
人言权故事,优畀职名,遣镇外服,不惟国本安固,可以一人心之趋向,乃所以福与󰦛于安全之地,亦亲亲之仁也。
小臣不识忌讳,罪当万死,惟陛下赦之!
取进止。
缴奏劄子1246年12月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九、《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一介孤远,误蒙睿简,擢之谏职,非由大臣荐进,举朝共知。
臣朝夕自厉,惟知报君父,惟知卫社稷,惟知利国家,一身祸福,且不暇恤,虽圣谕亦不敢阿顺,讵肯俛受他人风旨哉!
臣今早上殿读第一劄将毕,陛下问臣次劄所论何人,臣以陈韡、赵与󰦛对,天语再三止之,令不须展读,臣辩说移时,圣意坚执倍力,亦不许纳奏劄。
秪得跼蹐而退。
缘臣所言二臣皆于国本有关,既切宗社,皆是国人之公论,臣所职者言,若置之不闻,而捃摭琐碎,以塞谏纸,则物议交责,臣何颜立于风宪之地乎!
谨不避诛殛,连元本缴进,欲望圣意察臣愚衷,秪是为国,非出于胸臆之私,特垂省览,亟赐付外施行。
仍乞睿旨放臣归田里,实圣恩保全之赐!
宗正卿上殿奏劄宝祐二年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九、《广东文献初集》卷三
臣闻人主之心必有大警悟,则天下之势不患其岌岌然甚矣。
东南舆图,寖非全璧之旧,吾国事力,何异垂罄之虚。
外侮内攻之多虞,百孔千疮之毕露,如居败屋,东撑西柱于疾风苦雨之中,如驾漏船,左支右吾于汪洋惊涛之上,此非出一奇所能振起,亦非变一法所能维持也。
治乱存亡之基,全在人主之心。
此心虽微,而万世基业,四海生灵,关系甚大。
出理则入欲,去私则进公,上而为三代之隆,此心也;
降而为陈、隋之季,亦此心也。
自古艰危之世,岂无可以挽回之机括?
其君迷而不复,迄无幡然改易之良图,遂致圮坏,竟难收拾。
乃若穆王荒于驰骛,王业几殆,然一闻《祈招》之诗,其心止焉,而周鼎重矣;
武帝毒于征伐,海内已虚,然一下轮台之诏,厥心悔焉,而汉祚复矣。
一念之勇,不俟终日力量之决,坤转乾旋,穆王犹得享国百馀年,武帝且不失为七制之贤,而况不为二君者乎!
恭惟陛下天锡勇智,度越古先,日就缉熙,独得道要。
昔人主之退君子也,有弃置终身者,陛下洞察其忠,则不旋踵而收用。
昔人主之惑小人,有专任而不疑者,陛下既知其奸,则或斥或贬,略无留难。
明习久而利害周,知密察精而是非立决,和颜乐受于苦言,每事悉从于群议,此天下臣民所共赞咏,以为不世出之主也。
临政愿治馀三十年,宜盛而有衰之形,宜治而有乱之兆,灾谪频仍,帝怒未息,流离愁恨,民情寖睽。
强邻窥伺,敢据户庭之间;
锐旅侵凌,近在股肱之郡。
楮不行而钱币竭,物踊贵而兵民贫。
事事驾漏,色色穷空,症候转危,景象愈蹙。
陛下深居九重,虽闻知而未必尽知也。
人情隔于耳目之所不及者易疏,而日亲于左右者易入。
陛下固勤劳于时艰,而有可娱之具陈于前,则有时而纵;
固焦劳于外惧,而无可骇之言接于听,则有时而忘。
陛下揆之心,前乎几尝悔艾而复懈,几尝愤发而复沮,人欲终能胜天理,阴浊终能胜阳明,所以为此之累者必有由矣。
故言汤之美者首曰不迩声色、不殖货利,而继之曰改过不吝,汤自责之辞曰女谒盛欤?
苞苴行欤?
汤曷尝有是,而惕然恐其有此,其所以为圣也。
西邸厚藏,琼林充积,竟成何用,秪为乱阶。
孟轲谓国之危由交征利,臧孙达谓官之败由宠赂彰,其言至此遂验,可为后世戒。
臣去国八年,重违阙下,意谓陛下学力益深,义理益熟,圣德日跻,弊事日除,而籍籍涂巷之切议,彰彰封疏之敷陈,乃无异于畴昔,殆有甚焉,此臣之所甚骇也。
陛下非不知普天率土皆吾藏富之所,区区外物,于清躬何补,而认为己有哉!
如闻北司窃弄,藉势招权,掖庭嬖妮,凭宠干请,倖门四辟,贿径多蹊,前者得而后者慕,名藩巨镇,视如探囊,好官美职,争欲染指,无耻之顽,因应澜倒,尝自爱者,亦复效尤,岂所以杜群枉、厉四维乎!
雀鼠之讼,亦彻宸听,虮虱之吏,上烦圣决,至于修内司之献助,取浙东西之上腴,所过需求,见谓骚扰,不几于下行有司之事,与民争利乎!
文昌八座,执政之储也,以处恩泽侯之琐庸;
卿监郎闱,侍从之选也,半是王家之子弟。
外焉郡国之麾节,类多戚属之膏粱,政事既非其素闲,民物何从而得所。
进有德以尊朝廷,选良吏以安田里,其庶乎!
夫私情胜而后女谒行,私爱牵而后恩意亵,一私胶固,始犹根蟠。
旦旦行之,明知其非,而安之以为常事;
人人言之,明知其是,而玩之以为常谈。
内降多而视中书为奉行文书之官,节贴宣谕多而待台谏为奉承风旨之地。
世当承平,犹不宜有,今何如时,私意感召,乖戾应之,为兵戈,为雨淫,为潮决,极而为开元末年宫中之怪,识者隐忧焉。
陛下不于此时大警省,大惩创,亟思所以转移之,而待何时乎!
不使冯野王为显官,恐人议其私后宫亲属,汉元帝犹能之;
邵光超以中使缣而被罪,其徒悉弃所获于山谷,唐德宗犹能之;
诏以别贮钱物,以所占陂田归之有司,唐文宗犹能之。
数君皆庸主也,曾何足道!
陛下聪明神圣,可以为尧舜,而不能勇于为善,岂不甚可惜哉!
欧阳修曰:「枉费财物,利悉归众,中外讥议,则陛下自」。
朱熹曰:「有私用而后有私人,有私人而后有私财」。
二臣之言明达的切,似为今日发。
臣愿陛下思祖宗付托之不轻,念国势阽危之已极,克己如胜敌,窒欲如防川,戒谨恐惧,无一息之间断,精粹纯白,无一毫之瑕疵,痛惩前失,猛刬宿弊,如人之久病,力救幸而有瘳,多方防其复作。
陛下悔过之心既坚,上天悔祸之心必速,则外患潜消,天下事可以渐就吾之条理矣。
不然,君臣不悛,以乐玩忧,将有如唐、晋季世之叹,可不惧哉!
臣又谓正心以正朝廷百官者在人主,而格君心之非则大臣责也。
故都俞而有吁咈焉,将顺而有正救焉,纵未能使人主严惮,正之于念虑未萌之先,亦当与人主相可否,审之于命令将出之顷,酌以道义,参以人言,从容启沃,必求其是,庶几上可以感动渊衷,下可以惬服群望。
倘遵奉之惟谨,而规正之不闻,国何赖焉。
或告唐宪宗曰:「德宗自任圣智,不信宰相而信他人,使奸臣乘间弄威福」。
宪宗曰:「朕幼在德宗左右,见事于得失。
当时宰相未有再三执奏者,皆怀利偷安,卿辈亦宜用此为戒,当力谏不已,勿畏朕谴怒而遽止」。
此又陛下所当责之大臣者也。
臣拳拳忧国之忠,不敢少隐,惟陛下留神。
乞罢幸西太乙劄子1254年9月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四郊多垒,此正卧薪尝胆时,湖山在目,日涉游观,道路颇遥,驾还必暮,意料之外,事非一端。
乞行御史洪天锡劾阉寺之言疏1255年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今岁以来,天变频仍,正当修人事以应之。
倘人事又变,是以变弭变,天怒何从而释耶!
台臣非他官比,今以劾寺珰而去,纪纲紊矣。
是非易置,去留倒施,人事之变,孰大于此!
再疏乞与洪天锡俱贬1255年 南宋 · 李昴英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九、《文溪集》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迩来北司专恣,日甚一日,他人不敢言,察臣天锡独言之,俄而解言职以去,中外莫不骇愕。
天锡登朝,臣实荐之,如不行其言,乞俱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