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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缜
进新唐书纠谬表绍圣元年九月 宋 · 吴缜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八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二八
臣缜言:准尚书省劄子节文,资政殿学士太中大夫、守吏部尚书侍读胡宗愈奏,「昨蒙恩命,侍读迩英
窃虑将来当次读《唐书》。
按,《新唐书》乃欧阳脩、宋祁据旧史所撰,脩与祁皆当世名儒,所撰《唐书》,亦杂采诸家异说,脩撰帝纪、表、志,而祁为列传。
各据所闻,商略不同,故其所书事迹,详略先后,不免或有差误。
窃见左朝散郎、前知蜀州吴缜撰成《新唐书正谬》,分二十门,是正差误。
伏望圣慈指挥下本官,令缮写进呈。
取进止」。
三省同奉圣旨,许脩写投进者。
唐家新史,久模印以颁行;
蜀地鲰生,忽著书而窃议。
迩臣建请,睿旨俯从。
祗奉诏文,伏深兢惕。
诚惶诚惧顿首。
臣窃惟唐室最近圣朝,著纪者将三百年,传世者凡二十帝。
其国家兴衰之迹,及君臣治乱之端,贤人君子功名德业之□成,元恶大奸祸败破亡之明鉴,简编业夥,淑慝混淆,讫于末年,未有完史。
暨五季天福之际,有大臣赵莹之徒缀缉旧闻,次序实录,草创卷帙,粗兴规摹,仅能终篇,聊可备数。
斯盖时异光华之旦,人非宏杰之才,辞采不足以发挥幽潜,书法不足以耸动观听,纪述取舍,乖戾舛差。
仁宗皇帝所以临文咨嗟,当宁感叹,思成书于盛际,冀垂宪于永年,申命名儒,博招时彦,访朝绅之撰述,发策府之秘藏,无使逸遗,悉归采掇。
讨论润色,积十有七年;
删削增多,成二百馀卷。
然而篇第浩博,事条猥并,刊脩之官既分,编集之员不一,好尚各异,责任靡专。
记事止于笔端,定论出于言下,曾不参考,了无适从。
善恶多相异之辞,纪、传有不同之事。
虚实详略,年月姓名,阙漏复重,牴牾駮杂。
既布传之已久,但习用而莫知。
臣虽至愚,常切私愤,从吏之暇,披卷以寻。
岁月寖深,瑕颣愈见。
恭惟仁祖,可谓圣时,集当世之名臣,成前朝之大典,期示万载,自为一家,岂容方来,复有异论。
臣是以夙夕兴念,启处不遑。
欲昧死以开陈,愿据文而刊正。
方将具稿,已睹奏封。
敢谓皇帝陛下曲赐允从,许令写进。
纶言炳耀,贲私室以生光;
管见迂疏,渎宸聪而增惧。
自量不韪,难逭严诛,仰丐睿慈,特垂矜贷。
其上件文字,初名《新唐书正谬》,寻以未尝刊正,止是纠擿谬误而已,遂改为《新唐书纠谬》。
凡二十门,为二十卷。
已脩写了毕,谨随表附递,上进以闻。
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绍圣元年九月日,左朝请郎、前知蜀州军州事、臣吴缜上表。
按:《新唐书纠谬》卷首,知不足斋丛书本。
新唐书纠谬序元祐四年八月 宋 · 吴缜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八三、《新唐书纠谬》卷首、《群书考索》前集卷一五、《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二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二八
史才之难尚矣,游、夏,圣门之高弟,而不能赞《春秋》一辞。
自秦汉迄今,千数百岁,若司马迁、班固、陈寿、范晔之徒,方其著书之时,岂不欲曲尽其善而传之无穷,然终亦未免后人之诋斥。
至唐,独称刘知几能于脩史之外,毅然奋笔,自为一书,贯穿古今,讥评前载。
观其以史自命之意,殆以为古今绝伦。
及取其尝所论著而考其谬戾,则亦无异于前人。
由是言之,史才之难,岂不信哉。
必也编次事实,详略取舍,褒贬文采,莫不适当,稽诸前人而不谬,传之后世而无疑,粲然如日星之明,符节之合,使后学观之而莫敢轻议,然后可以号信史。
反是,则篇帙愈多,而讥谯愈众,天下后世何?
我宋之兴,一祖五宗,重熙累洽,尊儒敬道,储思艺文,日以崇广学校、脩纂文史为事,故名臣缀缉,不绝于时。
前朝旧史,如《唐书》洎《五代实录》,皆已修为新书,颁于天下。
其间惟《唐书》自颁行迨今几三十载,学者传习,与迁、固诸史均焉。
缜以愚昧,众公之隙,窃尝寻阅新书,閒有未通,则必反覆参究,或舛驳脱谬,则笔而记之。
岁时稍久,事目益众,深怪此书牴牾穿穴,亦已太甚。
揆之前史,皆未有如是者。
推本厥咎,盖脩书之初,其失有八:一曰责任不专,二曰课程不立,三曰初无义例,四曰终无审覆,五曰多采小说,而不精择,六曰务因旧文,而不推考,七曰刊脩者不知刊脩之要,而各徇私好,八曰校勘者不举校勘之职,而惟务茍容。
何谓责任不专?
夫古之脩史,多出一家,故司马迁、班固、姚思廉、李延寿之徒,皆父子论撰,数十年方成。
故通知始末,而事实贯穿,不牴牾也。
后汉东观群儒,纂述无统,而前史讥之。
况夫唐之为国,几三百年,其记事亦已众矣,其为功亦已大矣。
斯可谓一朝之大典。
举以委人,而不专其责,则宜其功之不立也。
今《唐史》本一书也,而纪、志、表则欧阳公主之,传则宋公主之。
所主既异,而不务通知其事,故纪有失而传不知(如胶东郡道彦等,纪书降封县公,而传乃郡公之类。),传有误而纪不见(如《朱宣传》叙天平节度使止有四人,而纪则有七人之类。),岂非责任不专之故欤?
何谓课程不立?
夫脩一朝之史,其事匪轻。
若不限以岁月,责其课程,则未见其可。
尝闻脩《唐书》自建局至印行罢局,几二十年,修书官初无定员,皆兼涖它务,或出领外官。
其书既无期会,得以安衍自肆,茍度岁月。
如是者将十五年,而书犹未有绪。
暨朝廷讶其淹久,屡加督促,往往遣使就官所取之,于是乃仓猝牵课,以书来上。
然则是书之不能完整,又何足怪,岂非课程不立之故欤?
何谓初无义例?
夫史之义例,犹网之有纲,而匠之绳墨也。
故唐脩《晋书》,而敬播、令狐德棻之徒先为定例。
盖义例既定,则一史之内,凡秉笔者皆遵用之,其取舍详略、褒贬是非,必使后人皆有考焉。
今之新书则不然,取彼例以较此例则不同,取前传以比后传则不合,详略不一(如《中宗纪》前与诸帝纪不同,诸帝纪亦自详略不同之类。),去取未明(如皇太子改名并诞节名及上寿皆不书,而上尊号则书之类。),一史之内,为体各殊,岂非初无义例之故欤?
何谓终无审覆?
方新书来上之初,若朝廷付之有司,委官覆定,使诘难纠驳,审定刊脩,然后下朝臣博议,可与未可施用,如此则初脩者必不敢灭裂,审覆者亦不敢依违,庶乎得为完书,可以传久。
今其书颁行已久,而疏谬舛驳于今始见,岂非终无审覆之故欤?
何谓多采小说,而不精择?
盖唐人小说,类多虚诞,而脩书之初,但期博取,故其所载,或全篇乖牾(如代宗吴皇后传之类。),岂非多采小说,而不精择之故欤?
何谓务因旧文,而不推考?
夫唐之史臣书事,任情者多矣(如吴兢魏齐公事,可以推知当日史臣书事,与夺止在其笔端。又如辛云京自立,而传止称其朝命。李德裕执政,增修其父吉甫美事之类。),安可悉依徇而书。
今之新书,乃殊不参较,但循旧而已。
故其失与唐之史臣无异(如太宗放死囚三百九十人,义阳宣城公主四十不嫁之类。)
岂非务因旧文,而不推考之故欤?
何谓刊脩者不知刊脩之要,而各徇私好?
夫为史之要有三:一曰事实,二曰褒贬,三曰文采。
有是事而如是书,斯谓事实。
因事实而寓惩劝,斯谓褒贬。
事实褒贬既得矣,必资文采以行之,夫然后成史。
至于事得其实矣,而褒贬文采则阙焉,虽未能成书,犹不失为史之意。
若乃事实未明,而徒以褒贬文采为事,则是既不成书,而又失为史之意矣。
新书之病,正在于此。
其始也,不考其虚实有无,不校其彼此同异,脩纪、志者则专以褒贬笔削自任,脩传者则独以文辞华采为先,不相通知,各从所好。
其终也,遂合为一书而上之。
故今之《新书》,其閒或举以相校,则往往不啻白黑方圆之不同。
是盖不考事实,不相通知之所致也。
斯岂非刊脩者不知其要,而各徇私好之故欤?
何谓校勘者不举校勘之职,而惟务苟容?
方《新书》之来上也,朝廷付裴煜、陈荐、文同、吴申、钱藻,使之校勘
夫以三百年一朝之史,而又脩之几二十年,将以垂示万世,则朝廷之意,岂徒然哉。
校勘者止于执卷唱读,案文雠对,则是二三胥吏足办其事,何假文馆之士乎?
然则朝廷委属之意重矣,受其书而校勘者安可不思,必也讨论击难,刊削缮完,使成一家之书,乃称校勘之职。
而五人者曾不闻有所建明,但循故袭常,惟务喑嘿,致其间讹文谬事,历历具存,自是之后,遂颁之天下矣。
岂非校勘者不举其职,而惟务茍容之故欤?
职是八失,故《新书》不能全美,以称朝廷纂脩之意。
愚每感愤叹息,以为必再加刊脩,乃可贻后。
况方从宦巴峡,僻陋寡闻,无他异书可以考證,止以本史自相质正,已见其然。
意谓若广以它书校之,则其穿穴破碎,又当不止此而已也。
所记事条,丛杂无次,艰于检阅
方解秩还朝,舟中无事,因取其相类者,略加整比,离为二十门,列之如左。
名曰《新唐书纠谬》,谓擿举其谬误而已。
肤浅之见,乌足贻之同志,姑投之巾笥,以便寻绎而备遗忘云。
元祐四年己巳岁八月望日,夷陵至喜亭,咸林吴缜序。
涪州石鱼题名元丰元年二月 宋 · 吴缜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八三
元丰元年岁次丙寅二月七日,江水至此鱼下五尺。
权知涪州朝请大夫郑顗愿叟,权判官石谅信道同观。
权通判黔州朝奉郎吴缜廷珍题。
按:同治《重修涪州志》卷二,同治九年刻本。又见《涪州石鱼文字所见录》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