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秦松岭 唐 · 林蕴
五言律诗 押庚韵
散发长林下,松风入太清。
空山容暮色,落叶起秋声。
世险江天窄,云深草木平。
从兹归故土,勿作失群鸣。
按:(《闽诗录甲集》卷一)。
答颜太守 唐 · 林蕴
五言律诗 押鱼韵
物力孤穷甚,无由蔽草庐。
抱疴明盛世,丐食兵荒馀。
马革藏身拙,鸱夷报主疏。
勉哉吾二子,太岁易消除。
按:见《王氏刊唐人集》收《林邵州遗集》,注云:「见郑王臣《莆风清籁集》。」
上安邑李相公安边书 唐 · 林蕴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八十二
愚尝十分天下之事。知其弊者大半。二年冬。辄献书。思相公正而行之。嗟乎。无位而言轻。相公犹未为行其切者。国家有西土。犹右臂也。臂之附体。岂不固欤。臂之不存。体将安舒。愚以此辄敢重陈利病。思相公念而行之。当昔汉室。彼为内府。囊琛走马。曾不虚日。咫尺万里。烟尘不动。是以司马迁班固得弄刀笔。夸大汉功德。炳然与三代同风。洎房杜佐太宗文皇帝。刬革凶孽。天下廓清。姚宋佐玄宗明皇帝。声明文物。照耀殊俗。后之辅弼。不能嗣守。故我疆我理。陷于犬羊。呜呼。今所践者。惟北抵豳郊。西极汧陇。不数百里。则为外域。可不痛哉。可不惜哉。且驭马者。必右执策。左执绥。恐其有非常之患也。傥若臂不胜力。体不安坐。则踶齧立至。岂惟泛驾乎。此事虽小。可以喻大。相公得不念之乎。愚尝出国。西抵于泾原。历凤翔。过邠宁。此三镇得不为右臂之大藩乎。自画藩维拥旄钺者。殆数十百人。惟故李司空抱玉曾封章上闻。请复河湟。事亦旋寝。功竟不立。尔来因循。谁复尸之。故朝受命而夕寝行。日贵富而月骄慢。跨广衢而罗甲第。指长河而固允嗣。士卒穷年不离饥寒。以月系时。力供主将。死则已矣。赏终不及。如弃鸟兽。附于薮壤。故死者饮恨于地下。生者吞声于边上。五十馀年无收尺土之功者。岂朝廷不以为虑乎。命将不得其人乎。愚以此窃知不惟土地未可复。且虑犬戎驰突。不一日二日。则彼三镇。强者闭垒自守。弱者弃壁而逸。岂暇为国家以郤戎虏乎。愚所谓臂之不存。体将安舒。今刁斗不闻。烟尘不飞。盖宗社之灵也。岂禦守者之有功乎。且食租则可以备饥。衣税则可以禦寒。衣食足然后可以教攻战。朝廷既切念边军不遑。终夕飞刍挽粟。常恐后期。然而荷戈负戟者。终岁而饿。其来已久。时莫能更。虽度支有兼知之名。节度有营田之目。皆以货利相诱。彼𧵍公之宾寮。悉皆和籴斗粟。必欺于丈素一言可致。其籯金如此。则士卒不得不饥寒。将帅不得不奢侈。欲其攻战。其可得乎。此所谓借寇兵而赍盗粮也。其可谓之禦戎乎。伏料相公亦已垂意矣。愚窃谓为弊既久矣。可革而化之。化之之术。在相公暂回顷刻之虑思之。思之得人。则如班超之俦。不难得也。相公必命将取其封锡已荣者。则封锡已荣矣。彼复何求。以此战不尅。攻不得。何莫不由斯人之徒欤。因此言之。则又不唯安边之未得人也。相公必以为人不易知。傥断然有一介之士。敢露肺肝。相公复能特达奖拔。俾为千夫之长。得以自置于秦陇之外。接彼犬戎之域。三岁考绩。能则优奖。否则孥戮已乎。此贾生终童感激于前迹。其慷慨不为不至。盖时之不见信也。不知相公以愚此言为率尔乎。以其断然一介之士。亦能成功立事乎。且天下岩居谷隐之人。悉皆有心。但用与不用耳。假如登奉常之第者。未必尽能文章。为牙门之将者。未必尽能威敌。况汉之为汉。多有异材。岂唐之为唐。独无奇士也。伏惟图之。
上宰相元衡宏靖论兵书 唐 · 林蕴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八十二
陆贾有言。天下有事属在将。天下无事属在相。伏惟相公兼将相之重任。执生杀之大柄。蕴以窃被教化。忝在陶钧之内。四海安平。某则与歌虞赞鲁之人为俦。苟有妖孽。某安敢不隳裂肝胆。为相公之腹心乎。愚者千虑。或有一得。伏愿相公少赐采择焉。道路云云。以为淮西凶党。侵犯疆鄙。某伏料相公制置。如在诸掌矣。然则舜有天下。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欲天下之诚毕见矣。平津侯开东阁以延天下士。欲天下之美恶毕知之矣。伏惟相公抱赫赫济时之略。佐明明圣上之朝。某切愿相公以平津之德。致圣上广帝舜之道。使天下之事可重而实诸掌。则淮西之寇。不足为患矣。某幼读书。不求甚解。但见古人之有建功立事者。心则慕之。以是十试艺于春闱。竟不成名。今为河朔一从事耳。苟不自言。其谁为言于相公乎。且人生天地之间。必合达天地之性。苟违天地之性者。是天地之弃物也。今淮西凶党。是天地已弃之物。相公诚顺天而诛。可不伟欤。某窃聆议者谓淮西兵强。不与恒郓两军犄角相应。此皆腐儒竖子之言。不足与相公计大事。何者。自兵兴已来。仅六十年。人皆尚武。各思功业。彼或有逆。此则有顺。以顺讨逆。往无不尅。爰自国初。垂二百年。时有悖逆。孰为存者。今天下藩镇六十。甲士百万。虽有依违未尽化者。不四三所耳。议者若以为申说。言淮蔡必强。则陈许安得而弱乎。况以人敌人。彼亦人也。以兵刃敌兵刃。彼亦兵刃也。或示其弱。则过不在士卒。伏计此事已经相公心矣。某请徵四年冬出师讨恒阳之事明之。初王承宗阻兵。卢从史潜应。天兵欲进。贼必知之。况内邱与临城祗二十里。北为贼境。南是天兵。两处傍山。俱置死地。尧山与高邑共据一川。若卢从史必议引兵直进。则赵州高邑。立可屠之。此既不备。彼又得计。岂得贼势彊而天兵弱邪。德宗朝韩全义统师。自取退恧。盖缘淄青诸道悉会用兵。所谓闇赍盗粮。不得不败。且兵以售死为效。国以厚锡为诚。某窃知比者行营。师徒苦役。锡赉纳于将帅。饥寒加于士卒。欲其破虏。其可得乎。又朝廷奖用。多藉旧人。盖取官崇。或言望重。殊不料彼已崇重。更复何求。以此取人。往往皆失。某辄贺相公昨者制置已得其人。则陈许李光颜安州李听唐州田秀诚切忠的立(疑)。某亦素谙。伏愿相公任之不疑。各委兵柄。但绝常郓两处。莫许知闻。其馀连城。惟在感激。人一其性。岂不易图。如此则相公之功。不后郭尚父李令公之功也。岂佐商辅周之德。独专美于前欤。议者若以为恒冀强梁。相公则有魏博泽潞制之矣。淄青暴慢。相公则有梁宋徐泗制之矣。以天下无限之勇士。破淮西有数之凶贼。孰谓不可。然则某又切愿相公用其勇敢之士。分巡诸道。将帅有不用命者。许以军法按之。士卒有被饥寒者。以其赤子保之。如此则忠勇奋起。奸谋自殄。倒戈脱剑。不日可期。某久历险难。多见成败。比被刘辟欲杀。无人荐论。本使程仆射入朝之时。再三邀请。某以谓已出万死。故求一伸。穷困蹉跎。竟无知者。程仆射礼惠逾厚。某又爱彼功名。至元和十六年方受奏请。既奉恩诏。兼授宪官。心期佐戎。必拟立事。自到河北。首末四年。偫情所难。某意独易。盖以朝廷兴法。率而行之。道路皆知。无不惊骇。况留家口。并不将去。今年八月内。蒙程仆射荐归阙庭。几欲半年。未蒙公论。伏以西南东北两处从军。自执庸愚。不失诚节。今当相公举直之日。是某幸得尽言之秋。仰望陶钧。置诸伦品。柔远之道。此为事先。不宣。某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