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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传论 其十 唱导论 南梁 · 释慧皎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三
唱导者,盖以宣唱法理,开导众心也。
昔佛法初传,于时齐集,止宣唱佛名,依文致礼。
至中宵疲极,事资启悟,乃别请宿德,升座说法。
或杂序因缘,或傍引譬喻。
其后庐山释慧远,道业贞华,风才秀发。
每至齐集,辄自升高座,躬为导首。
光明三世因果,却辩一斋大意,后代传受,遂成永则
道照、昙颍等十有馀人,并骈次相师,各擅名当世。
唱导所贵,其事四焉,谓声、辩、才、博,非声则无以警众,非辩则无以适时,非才则言无可采,非博则语无依据。
至若响韵钟鼓,则四众惊心,声之为用也。
辞吐俊发,适会无差,辩之为用也。
绮制雕华,文藻横逸,才之为用也。
商榷经论,采撮书史,博之为用也。
若能善兹四事,而适以人时。
如为出家五众,则须切语无常,苦陈忏悔。
若为君王长者,则须兼引俗典,绮综成辞。
若为悠悠凡庶,则须指事造形,直谈闻见。
若为山民野处,则须近局言辞,陈斥罪目。
凡此变态,与事而兴,可谓知时知众,又能善说。
虽然,故以恳切感人,倾诚动物,此其上也。
昔草创高僧,本以八科成传,却寻经道二伎,虽于道为末,而悟俗可崇。
故加此二条,足成十数。
何者?
至如八关初夕,旋绕周行,烟盖停氛,灯帷靖耀,四众专心,叉指缄嘿,尔时导师,则擎炉慷慨,含吐抑扬,辩出不穷,言应无尽。
谈无常,则令心形战栗,语地狱则使怖泪交零。
徵昔因,则如见往业,核当果,则巳示来报。
谈怡乐,则情抱悦,叙哀戚则洒润含酸。
于是阖众倾心,举堂恻怆。
五体输席,碎首陈哀,各各弹指。
人人唱佛。
爰及中宵后夜,钟漏将罢。
则言星河易转,胜集难留。
又使遑迫怀抱,载盈恋慕。
当尔之时,导师之为用也。
其间经师转读,事见前章。
皆以赏悟适时,拔邪立信。
其有一分可称,故编高僧之末。
若夫综习未广,谙究不长。
既无临时捷辩,必应遵用本。
然才非己出,制自他成。
吐纳宫商,动见纰缪,其中传写讹误,亦皆依而宣唱,致使鱼鲁淆乱,鼠璞相疑,或时礼拜中间,忏疏忽至。
既无宿蓄,耻欲屈头,临时抽造,謇荆棘难辩。
意虑荒忙,心口乖越,前语既久,后语未就。
抽衣謦咳,示延时节,列席寒心,观徒启齿。
施主失应时之福,众僧乖古佛之教。
既绝生善之萌,祇增戏论之惑。
始获滥吹之讥,终致代匠之咎。
若然,岂高僧传之谓耶(《释藏驱》七,《高僧传》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