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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中与诸甥书以自序 南朝宋 · 范晔
 出处:全宋文卷十五
狂衅覆灭,岂复可言,汝等皆当以罪人弃之。
然平生行己任怀,犹应可寻。
至于能不,意中所解,汝等或不悉知。
吾少懒学问,晚成人,年三十许,政始有向耳。
自尔以来,转为心化,推老将至者,亦当未已也,往往有微解,言乃不能自尽。
为性不寻注书,心气恶,小苦思,便愦闷,口机又不调利,以此无谈功
至于所通解处,皆自得之于胸怀耳。
文章转进,但才少思难,所以每于操笔,其所成篇,殆无全称者。
常耻作文士
文患其事尽于形,情急于藻,义牵其旨,韵移其意。
虽时有能者,大较多不免此累,政可类工巧图缋,竟无得也。
常谓情志所托,故当以意为主,以文传意。
以意为主,则其旨必见,以文传意,则其词不流。
然后抽其芬芳,振其金石耳
此中情性旨趣,千条百品,屈曲有成理。
自谓颇识其数,尝为人言,多不能赏,意或异故也。
性别宫商,识清浊,斯自然也。
观古今文人,多不全了此处,纵有会此者,不必从根本中来。
言之皆有实证,非为空谈
年少中谢庄最有其分,手笔差易,文不拘韵故也。
吾思乃无定方,特能济难适轻重,所禀之分,犹当未尽。
但多公家之言,少于事外远致。
以此为恨,亦由无意于文名故也。
本未关史书,政恒觉其不可解耳。
既造《后汉》,转得统绪,详观古今箸述及评论,殆少可意者,班氏最有高名,既任情无例,不可甲乙辨。
后赞于理近无所得,唯志可推耳。
博赡可不及之,整理未必愧也。
吾杂传论,皆有精意深旨,既有裁味,故约其词句。
至于《循吏》以下,及《六夷》诸序论,笔势纵放,实天下之奇作。
其中合者,往往不减《过秦》篇。
尝共比方班氏所作,非但不愧之而已,欲遍作诸志,前汉所有者悉令备。
虽事不必多,且使见文得尽。
又欲因事就卷内发论,以正一代得失,意复未果。
赞自是吾文之杰思,殆无一字空设,奇变不穷,同合异体,乃自不知所以称之。
此书行,故应有赏音者。
纪传例为举其大略耳,诸细意甚多。
自古体大而思精,未有此也。
恐世人不能尽之,多贵古贱今,所以称情狂言耳。
吾于音乐,听功不及自挥,但所精非雅声,为可恨
然至于一绝处,亦复何异邪?
其中体趣,言之不尽,弦外之意,虚响之音,不知所从而来。
虽少许外,而旨态无极,亦尝以授人,士庶中未有一豪似者。
此永不传矣,吾书虽小小有意,笔势不快,馀竟不成就,每愧此名(宋书范晔传,又略见《御览》五百八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