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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诸方镇及诸大臣诏五月 南朝宋 · 刘彧
 出处:全宋文卷八
休仁致殒,卿未具悉,事之始末,今疏以相示。
休祐贪恣非政,法网之所不容。
汉梁孝王淮南厉王,无它衅悖,正以越汉制度耳。
况休祐吞嚼聚敛,为西数州之蝗,取与鄙虐,无复人情。
屡得王景文、褚渊、沈攸之等启,陈其罪恶,转不可容。
吾笃兄弟之恩,不欲致之以法,且每恨大明兄弟情薄,亲见休祐屯苦之时,始得宽宁,弥不忍问。
所以改授徐州,冀其去朝廷近,必应能自悛革。
及拜徐州,未及之任,便征动万端,暴浊愈甚,既每为民蠹,不可复全。
休仁身粗有知解,兼为宰相
又吾与其兄弟情昵,特复异常,颇与休仁论休祐衅状。
休祐以休仁为吾所亲,必应知吾意,又云休仁言对,能为损益。
遂多与财赂,深相结事,乃寝必同宿,行必共车。
休仁性软,易感说,遂成缱绻,共为一家,是吾所吐密言,一时倒写。
吾与休仁,少小异常,唯虚心信之,初不措疑。
虽尔犹虑清闲之时,非意脱有闻者。
吾近向休祐推情,戒训严切,休祐更不复致疑。
休祐死后,吾将其内外左右,问以情状,方知言语漏泄并具之由,弥日懊惋,心神萎孰。
休仁又说休祐云:「汝但作佞,此法自足安。
我常秉许为家,从来颇得此力。
但试用,看有验不」?
休祐从之,于是大有献奉,言多乖实,积恶既不可恕。
自休祐殒亡之始,休仁款曲共知。
休仁既无罪衅,主相本若一体,吾之推意,初无有间。
休祐贪愚,为天下所疾,致殒之本,为民除患,兄弟无复多人,弥应思吊不咸,益相亲信。
休祐平生,狼抗无赖,吾虑休仁往哭,或生祟祸。
且吾尔日本办仗往哭,晚定不行,吾所以为设方便,呼入在省,而休仁得吾召入,大自惊疑,遂入辞杨太妃,颜色状意,甚与常异。
既至,省杨太妃,骤遣监子去来参察。
从此日生嫌惧,而吾之推情,初不疑觉。
从休祐死后,吾再幸休仁第,饮啖极日,排干入内,初无猜防,休仁坐生嫌畏。
一日,吾春中多期射雉,每休仁清闲,多往雉场中,或敕使陪辇,及不行日,多不见之。
每值宵,休仁辄语左右云:「我已复得今一日」。
及在房内,见诸妓妾,恒语:「我去,不知朝夕见底,若一旦死去作鬼,亦不取汝;
取汝,正足乱人耳」。
休祐)死时,日已三晡,吾射雉,始从雉场出,休仁从骑在右伏野中,吾遣人召之,称云:「腹痛,不堪骑马」。
尔时诸王车皆停在朱雀门里,日既暝,不暇远呼车,吾衣书车近在离门里,敕呼来,下油幢络,拟以载之。
吾由来谙悉其体有冷患,闻腹痛,知必是冷,乃敕太医上省送供御高粱姜饮以赐之。
休仁得饮,忽大惊,告左右称:「败今日了」。
左右答曰:「此饮是御师名封题」。
休仁乃令左右先饮竟,犹不甚信,乃黾勉噬之。
裁进一合许,妄生嫌贰,事事如是。
由来十日五日,一就问太妃
自休祐死后,每吾诏,必先至杨太妃问,如分别状。
休仁由来自营府国,兴生文书,二月中,史承祖赉文书呈之,忽语承祖云:「我得成许那,何烦将来」?
吾虚心如旧,不复见信,既怀不安,大自嫌恐,惟以情理,不容复有善心。
休仁既经南讨,与宿卫将帅经习狎共事相识者,布满外内。
常日出入,于厢下经过,与诸相识将帅,都不交言。
及吾前者积日失适,休仁出入殿省,诸卫主帅,裁相悉者,无不和颜,厚相抚劳。
尔时我既甚恶,意不欲见外人,悠悠所传,互言差剧。
休仁规欲闻知方便,使昙度道人及劳彦远屡求启,阚觇吾起居。
及其所启,皆非急事,吾意亦不厝疑
吾与休仁,亲情实异,年少以来,恒相追随,情向大趣,亦往往多同,难否之日,每共契阔。
休仁南讨为都统,既有勋绩,状之于心,亦何极已。
但休仁于吾,望既不轻,小人无知,亦多挟背向,既生猜贰,不复自宁。
夫祸难之由,皆意所不悟,如其意趣,人莫能测,事不获已,反覆思惟,不得不有近日处分。
夫于兄弟之情,不能无厚薄。
休祐之亡,虽复悼念,犹可以理割遣。
及休仁之殒,悲悯特深,千念不能已已,举言伤心。
事之细碎,既不可曲载诏文,恐物不必即解,兼欲存其儿子,不欲穷法。
为诏之辞,不得不云有兵谋,非事实也。
故相报卿知(《宋书·始安王休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