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位置
作者
标签
大小品对比要钞序 东晋 · 支遁
 出处:全晋文
夫《般若波罗蜜》者,众妙之渊府,群智之玄宗,神王之所由,如来之照功。
其为经也,至无空豁,廓然无物者也。
无物于物,故能齐于物;
无智于智,故能运于智。
是故夷三脱于重玄,齐万物于空同,明诸佛之始有,尽群灵之本无,登十住之妙阶,趣无生之径路。
何者邪?
赖其至无,故能为用。
夫无也者,岂能无哉?
无不能自无,理亦不能为理。
理不能为理,则理非理矣,无不能自无,则无非无矣。
是故妙阶则非阶,无生则非生。
妙由乎不妙,无生由乎生,是以十住之称兴乎未足定号;
般若之智生乎教迹之名。
是故言之则名生,设教则智存。
智存于物,实无迹也;
名生于彼,理无言也。
何则?
至理冥壑,归乎无名。
无名无始,道之体也。
无可不可者,圣之慎也。
苟慎理以应动,则不得不寄言。
宜明所以寄,宜畅所以言。
理冥则言废,忘觉则智全。
若存无以求寂,希智以忘心,智不足以尽无,寂不足以冥神。
何则?
故有存于所存,有无于所无。
存乎存者,非其存也;
希乎无者,非其无也。
何则?
徒知无之为无,莫知所以无;
知存之为存,莫知所以存。
希无以忘无,故非无之所无;
寄存以忘存,故非存之所存,莫若无其所以无,忘其所以存。
忘其所以存,则无存于所存;
遗其所以无,则忘无于所无。
忘无故妙存,妙存故尽无,尽无则忘玄,忘玄故无心,然后二迹无寄,无有冥尽。
是以诸佛因般若之无始,明万物之自然;
众生之丧道,溺精神乎欲渊。
悟群俗以妙道,渐积损以至无;
玄德以广教,守谷神以存虚;
齐众处于玄同,还群灵乎本无。
盖闻出小品者,道士也。
尝游外域,岁数悠曩,未见典载而不详其姓名矣。
尝闻先学共传云,佛去世后,从大品之中钞出小品,世传其人,唯目之以淳德,验之以事应,明其致而已,亦莫测其由也。
夫至人也,览通群妙,凝神玄冥,灵虚响应,感通无方。
同德以接化,设玄教以悟神,述往迹以搜滞,演成规以启源。
或因变以求通,事济而化息,适任以全分,分足则教废。
故理非乎变,变非乎理,教非乎体,体非乎教。
故千变万化,莫非理外,神何动哉?
以之不动,故应变无穷。
无穷之变,非圣在物,物变非圣,圣未始于变,故教遗兴乎变,理滞生乎权,接应存乎物,理致同乎归,而辞数异乎本事,备乎不同。
不同之功,由之万品,神悟迟速,莫不缘分。
分暗则功重,言积而后悟,质明则神朗,触理则玄畅。
轻之与重,未始非分,是以圣人之为教,不以功重而废分。
分易而存轻,故群品所以悟,分功所以成,必须重以运通,因其宜以接分,此为悟者之功重,非圣教之有烦。
令统所以约,教功所以全,必待统以适任,约文以领玄。
玄则易通,因任则易从,而物未悟二本之不异统,致同乎宗,便以言数为大小,源流为精粗。
文约谓之小,文殷谓之大,顺常之为通,因变之为潕,守数之为得,领统之为失。
而彼揩文之徒,羁见束教,顶著《阿含》,神匮分浅,才不经宗,儒墨大道,域定圣人。
志局文句,诘教难权,谓崇要为达谅,领统为伤宗,须征验以明实,效应则疑伏。
是以至人顺群情以征理,取验乎沸油,明小品之体,本塞群疑幽滞,因物之征验,故示验以应之。
今不可以趣征于一验,目之为淳德,效丧于事实,谓之为常人,而未达神化之权。
统玄应于将来,畅济功于殊涂,运无方之一致,而察殊轨为异统,观奇化为逆理,位大宝为欣王,聚济货为欲始,徒知至圣之为教,而莫知所以教。
是以圣人标域三才,玄定万品,教非一途,应物万方。
或损教违无,寄通适会;
或抱一御有,系文明宗,崇圣典为世轨则。
夫体道尽神者,不可诘之以言教;
游无蹈虚者,不可求之于形器。
是以至人于物,通而已。
明乎小大之不异,畅玄标之有寄,因顺物宜,不拘小派。
或以大品辞茂事广,喻引宏奥,虽穷理有外,终于玄同。
然其明宗统一,会致不异,斯亦大圣之时教,百姓之分致。
苟以分致之不同,亦何能求简于圣哉!
若以简不由圣,岂不寄言于百姓?
夫以万声钟响,响一以持之;
万物感圣,圣亦寂以应之。
是以声非乎响,言非乎圣明矣。
且神以知来;
夫知来者,莫非其神也。
机动则神朗,神朗则逆鉴,明夫来往常在鉴内。
是故至人鉴将来之希纂,明才致之不并,简教逆以崇顺,拟群智之分。
向关之者易统,知希之者易行。
而大品言数丰具,辞领富溢,问对奥衍,而理统宏邃。
玄宗易究,而详事难备。
是以明夫为学之徒,须寻迹旨,关其所往,究览宗致,标定兴尽,然后悟其所滞,统其玄领
或须练综群问,明其酬封,探幽研赜,尽其妙致;
或以教众数溢,讽读难究,欲为写崇供养,力致无阶。
诸如此例,群仰分溢,窥者绝希。
是故出小品者,参引王统,简领群目,筌域事数,标判由宗,以为小品,而辞喻清约,运旨亹亹。
然其往往明宗而标其会致,使宏有所,于理无损。
自非至精,孰其明矣。
又察其津,寻其妙会,览始原终,研极奥旨,领大品之王标,备小品之玄致,缥缥焉览津乎玄味,精矣尽矣,无以加矣!
斯人也,将神王于冥津,群形于万物,量不可测矣!
宜求之于筌表,寄之于玄外。
惟昔闻之曰:夫大小品者,出于本品。
本品之文,有六十万言。
今游天竺,未适于晋。
今此二钞,亦兴于大本,出者不同也,而小品出之在先。
然斯二经,虽同出于本品,而时往往有不同者。
或小品之所具,大品所不载,大品之所备,小品之所阙。
所以然者,或以二者之事同,互相以为赖,明其本一,故不并矣。
而小品至略玄总,事要举宗,大品虽辞致婉巧,而不丧本归。
至于说者,或以专句推事,而不寻况旨;
或多以意裁,不依经本,故使文流相背,义致同乖,群义偏狭,丧其玄旨。
或失其引,错征其事,巧辞伪辩,以为经体,虽文藻清逸,而理统乖宗。
是以先哲出经,以梵为本;
小品虽钞,以大为宗。
推梵可以明理,征大可以验小若苟任胸怀之所得,背圣教之本旨,徒尝于新声,苟竞于异常,异常未足以征本,新声不可以经宗。
而遗异常之为谈,而莫知伤本之为至。
伤本则失统,失统则理滞,理滞则或殆。
若以殆而不思其源,困而不寻其本,斯则外不关于师资,内不由于分得。
岂非仰资于有知,自塞于所寻,困蒙于所滞,自穷于所通?
进不暗常,退不研新,说不依本,理不经宗,而忽咏先旧,毁訾古人,非所以为学,辅其自然者也。
夫物之资生,靡不有宗;
事之所由,莫不有本。
宗之与本,万理之源矣。
本丧则理绝,根巧则枝倾,此自然之数也。
未绍不然矣。
于斯也,徒有天然之才,渊识邈世,而未见大品;
览其源流,明其理统,而欲寄怀小品,率意造义,欲寄其分得,标显自然,希邈常流,徒尚名实,而竭其才思;
玄格圣言,趣悦群情,而乖本违宗,岂相望乎大品也哉!
如其不悟,将恐其所惑,以罔后生。
是故推考异同,验其虚实,寻流穷源,各有归趣。
而小品引宗,时有诸异,或辞倒事同,而不乖旨归;
或取其初要,废其后致;
或筌次事宗,倒其首尾;
或散在群品,略撮玄要。
时有此事,乖互不同。
又大品事数甚众,而辞旷浩衍,本欲推求本宗,明验事旨,而用思甚多劳,审功又寡,且稽验废事,不覆速急。
是故余今所以例玄事以骈比,标二品以相对,明彼此之所在,辩大小之有先,虽理惑非深奥,而事封之不同,故采其所究,精粗并兼,研尽事迹,使验之有由。
故寻源以求实,趣定于理宗。
是以考大品之宏致,验小品之总要,搜玄没之所存,求同异之所寄,□□有在,寻之有轨。
尔乃贯综首尾,推步玄领,究其盘结,辩其凝滞,使文不违旨,理无负宗,栖验有寄,辩不失征。
且于希咏之徒,浪神游宗,陶冶玄妙,推寻源流,关虚考实,不亦夷易乎?
若其域乖体极,对非理标,或其所寄者,愿俟将来摩诃萨,幸为研尽,备其未详也(《释藏迹》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