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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达为非道论 东晋 · 戴逵
 出处:全晋文
夫亲没而采药不反者,不仁之子也;
君危而屡出近关者,苟免之臣也。
而古之人未始以彼害名教之体者何?
达其旨故也。
达其旨,故不惑其迹。
若元康之人,可谓好遁迹而不求其本,故有捐本徇末之弊,舍实逐声之行,是犹美西施而学其颦眉,慕有道而折其巾角,所以为慕者,非其所以为美,徒贵貌似而已矣。
夫紫之乱朱,以其似朱也。
故乡原似中和,所以乱德;
放者似达,所以乱道。
竹林之为放,有疾而为颦者也,元康之为放,无德而折巾者也。
可无察乎!
且儒家尚誉者,本以兴贤也,既失其本,则有色取之行。
怀情丧真,以容貌相欺,其弊必至于末伪。
道家去名者,欲以笃实也。
苟失其本,又有越检之行。
情礼俱亏,则仰咏兼忘,其弊必至于本薄。
夫伪薄者,非二本之失,而为弊者,必托二本以自通。
夫道有常经,而弊无常情,是以六经有失,王政有弊,苟乖其本,固圣贤所无奈何也。
嗟夫!
行道之人自非性足体备,暗蹈而当者,亦曷能不栖情古烈,拟规前修,苟迷拟之然后动,议之然后言,固当先辩其趣舍之极,求其用心之本,识其枉尺直寻之旨,采其被褐怀玉之由。
若斯,涂虽殊,而其归可观也;
迹虽乱,而其契不乖也。
不然,则流遁忘反,为风波之行,自驱以物,自诳以伪,外眩嚣华,内丧道实,以矜尚夺其真主,以尘垢翳其天正,贻笑千载,可不慎欤(《晋书·戴逵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