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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六事 南宋 · 吴昌裔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一四、《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一、民国《中江县志》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八四
臣尝读《仪礼》「始见于君,执挚」,传曰:挚者,质己之诚,致己之悃愊也,故盟心以待对,积诚以告君。
在昔儒臣,率谨兹礼。
臣虽晚陋愚鄙,无所肖似,然于见君父之始,何敢不潜思积虑,输沥悃愊,求所以忠陛下之职分乎!
臣闻天下之理,有感必有应。
阴阳之屈信而冬必有春,日月之晦明而昼必有夜,寒暑之往来而雨必有旸,盈天地间,无一非感应之理也。
人君中天地而立,执感应之机,一悟而反风,一惧而销旱,一言善而星曜顺轨,一气清明而山川出云,其机曷如是速耶!
不寂未有能感,不虚未有能应,不诚未有能动者也。
动以天则物与无妄而皆诚,动以人则朋从尔思而为咎,天人證应之舒疾,顾人君所以感之者如何耳。
恭惟皇帝陛下天造神断,日跻圣功,负荷神器,袭四宗之缉熙,至孝也;
亲揽政机,制八枋之予夺,至刚也;
锐情经术,究百圣之精微,至明也。
以英睿不世之主,乘改纪更化之时,是宜已日乃孚,期年而变,风动丕应,惟上之从。
然人情玩愒,敝化未新,乾象推移,妖祲错起,月犯金宿,火入帝垣,太白经天,流星堕地,风雷雨雹之变,奉讳恶于太史者,无月不书,而四方逆贼之事,丽司马之法者,又无日而不有也。
不视其形而察其景,游声噂沓,私切惑之。
陛下试于蠖濩之居,清闲之燕,政事不干于思虑,嬖御不接于清明,此时此际,静观密察,究所以然之故,无乃澄源正本之地,天理有未纯欤?
立政造事之间,天德有未健欤?
诚身谨独之际,天命有未敕欤?
图事揆物之所,天工有未亮欤?
班朝表著,所以治天职者未公欤?
军伍府卫,所以奉天讨者未正欤?
天非昭昭之多也,非苍苍之谓也,此在陛下之心、百官之志、朝廷之政事、三军庶民之视听而已。
臣请区别其目,为陛下熟数之。
天地生物,各无不足之理,天理在人,常有不尽之分。
盖反身而诚则天理存,感物而动则天理灭,是以舜敕天叙之典,禹叙天锡之彝,汤绥帝降之衷,无日而不与天对也。
天尊地卑而君臣定,圣作明述而父子亲。
兄弟既翕而父母之心宁,夫妇有别而内外之位正。
所以维持宇宙,经纪国家,不大泯乱于民彝者,用此道也。
陛下圣心虚静,天理融明,大本大经,孰不精讲,然本末舛逆,经制抢攘,君命犯,主威夺,逆节奸萌,见间而起,倡声臆决,皆有轻朝廷之,此岂可求之陛下之身外哉!
袁丝无骄主之谏,张敞无就第之书,徐傅无暴罪之诏,盖经一世而君臣之纲不明。
子仲无命蔡之封,子安无列侯之爵,巢隐无改卜之典,盖历一纪而兄弟之伦不复。
承正统者不顾私亲,礼也,京师立庙,未央设幄,而本统之义不尊。
基王化者必本后妃,诗也,后庭数游,教坊盛选,而嫔嫱之御无节。
陛下毋谓执命之臣无关于王度,因心之友不与于邦常,并统二上,无嫌于宗社之灵,深宫闲居不显于邦家之化。
心术一形于此,而證兆著见于彼,捷于影响,甚可畏也。
陛下傥一旦赫然震怒,穆然深思,追一竦之谥以诛奸谀,录涪陵之孤以厚伦理,以奉秀园之典而抑顾复之恩,以戒张媛之言而防私诐之谒,则大纲正而等威尊,小宗法而本统重,鸰原有归而嗣息以蕃,鱼贯顺序而寿命以固,无非祈天永命、垂裕后昆之本也。
子盗父兵之语,人所难言;
蒙犯雾露之谏,非所宜道。
然人臣一言而主听随悟,盖触其天理油然之机耳。
今言及权臣者不过欲明纲常,而陛下谓之捃摭;
言及济嗣者不过欲笃恩纪,而陛下谓之轻议;
言及王邸戚藩者不过欲辨等物,而陛下必为之愀然不乐,见于色辞。
遂令天地之隐于人心者,举朝相告,以为世之大戒,岂所以立人纪而范来世乎!
此臣辄议陛下天理之未纯也。
一日而一周天者,天行之运;
一息而无非天者,人君之德。
天德不运则化育之功闭,君德不强则物欲之私行。
是以帝德之广运,汤德之日日新,文德之纯亦不已,皆与天为一也!
威福玉食则曰辟,赏庆刑威则曰君,礼乐征伐之所自出曰天子,典礼命讨之所以行曰天王,凡经理万微,宰制群动,纳民庶于轨物者,此天德也。
陛下夙兴视朝,大昕听政,位于天德,罔不清明
然励精之志虽勤,致理之效逾邈,更化志操,衰于始初,言来而多疑,事至而少决,盱豫有悔,已开群邪窥伺之端,此岂可不求其故也?
盖系累于物欲之多则天德不健,牵制于文义之细则天德不健,黯阍于私昵之请求则天德不健,回互于旧恩之除授则天德不健,壅阏听候于𥊍御之人则天德不健,猜贰仁贤于谗慝之口则天德不健。
陛下盍不思,左右便辟非伐德之斧乎?
姻娅膴仕非累德之疢乎?
保阿女巫非溺德之渊乎?
壬人谗说非损德之阱乎?
陛下傥体《乾》之健德而闲阴邪,用《洪范》之刚德而克偏诐,行《中庸》之勇德而经纶天下之大经,使政事必归于中书宫府必统于冢宰,纪纲必一于台省,选举必本于天官,则以之式我王度岂不清?
正我朝纲岂不肃?
用之于私蹊邪径岂不杜?
用之于师律军政岂不严?
此则天德王者之政,非特如后世之励精综核而已。
司马光历事四朝,而所言不出仁明武之三德。
范祖禹进《帝学》一书,而其要不过谓法仁祖则可至天德
祖宗之所以为学,先正之所以告君,天德之外无他法也。
或者谓陛下有帝尧之神,而仅循孝元优游不断之迹,有汤文之勇,而微近文宗不能坚决之风,有可以法仁祖天德之资,而天运不息,未能尽如四十二年之治,其何以强庶政而作新民乎!
此臣辄议陛下天德之未健也。
敕天之命,惟时惟几。
时者事之宜,几者动之微也。
盖天命不已,流行于起居日用之间,时时整敕,则为吉,为永年,为无疆惟休;
一有不敕,则为凶,为不其延,为早坠厥命。
于一日二日之几,常有明徵定保之戒,此帝王君臣所共兢业也。
我国家积德深厚,受命灵长,陛下昭事小心,罔不祗肃,然天命不易,天位惟艰,灾祥之降靡常,休恤之几可畏。
必罔游于逸,罔淫于乐,而后可以敕天命;
必无敢戏豫,无敢驰驱,而后可以敕天命;
必其疾敬德其德之用,而后可以敕天命;
必知小人之依,知稼穑之艰难,而后可以敕天命。
湎于酒则天命不又,班伯号呼之戒不可以不思;
慆于色则天命多辟,南威靡曼之好不可以不远。
土木之崇非所以谨天戒,大宝琼台之箴不可不日陈于前;
忿兵之出非所以应天道,丹书造矛之铭不可不日省诸己。
夷夏大势隉杌而未定也,边方远民离散而未集也,塞外吏士反复而难养也,寇贼奸宄鸱义而难安也,天下愚夫愚妇之情怨詈而难保也。
臣愿陛下亟于此时,上下相敕,用司马光罢燕饮之戒以保太和,从王素出女口之谏以寿国脉,行王曾玉清昭应之疏以息民力,听富弼二十年不道用兵之语以阜安宇内。
深惟几康,克自抑畏,日谨一日,以迓续乃命于天,此今日最急务也。
若临朝接下,所奏皆常程文书,宫中宴处,所问多闾阎细事,而安危界分、利害机括,所以关系天运者,则不致深长之思,岂所以敕天命乎?
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
治人者官,而代天者相也,道揆职任,当体造物为
抚五辰,顺四时,而后可以代天,一物失所则非天也。
镇四夷,附百姓,而后可以代天,一夫不获则非天也。
统百官,均四海,而后可以代天,一贤不得其职则非天也。
位育和同之妙,不过弥纶辅赞之间,代天工者,盍亦尽天分而已。
陛下上稽天运,下揆人情,祗遹先犹,并命二相,圣断先定,人望允孚,谓宜朝绅动色相庆,海宇延颈升平,而廷扬以来,将阅三月,未见勤彊夙夜,以行所欲为。
况今天下弊积事极,外有窥边之虎兕,内有起陆之龙蛇,四方有败,日至庙堂,萧墙之忧,近在旦夕,气象凛凛如此,此岂亢章引去所能解纾耶?
此岂杜门谒告所能镇定耶?
此岂避权远谤所能茹纳耶?
唐朝宰相政事堂更旬秉笔,为员数猥多也;
国朝宰辅遇机速事,轮日当笔,为军务拥并也。
吏礼委延赏,刑罚委浑,军旅粮储委泌,德宗之责成至矣,而言复中悔;
张浚可专治军旅,胡松年专治战舰,财用可专委一大臣,我高宗之责任专矣,而事不果行。
宰相非他官比也,非可以一职名也,非可下行有司之事也。
天下机务当共平章,天下人才当共进退,朝廷事宜当共处分,边郡吏琐当共科条。
「同寅协恭,和衷哉」,是出于衷而后为和也,据亦同耳,焉得和是乎,和者不必同也。
昔臣琦等论事如争,及至下殿,不失和气。
今于殿上唯唯可可,而退朝以后,人各有心,其不与先正之和异乎?
臣公著等日聚都堂,率与同列各尽所见。
今虽都堂会聚如昔,而人怀异见,不能自尽,其不与先正之和异乎?
该政事则问集贤,该典故文学则问东西厅,必事事公共商停,而后谓之和也。
欲知选事则问吏部,欲知财用则问户部,必人人博加诹访,而后谓之和也。
设或面从而心违,阳与而阴异,岂所谓忠臣不和之节乎?
臣愿陛下申敕二相,永肩一心,开诚布公,竭节励善,曰方今何事可忧,何人可任,何利可兴,何弊可革,何者为急务,何者为危机,爱惜分阴,力行好事,以杜、韩之公道自任,以马、吕之正学自期,以梁、贾之务崇私交、不笃义训为戒,如此何患乎经纶事业之专美于昔也?
挚与大防本同心耳,而吏额增损,乃启党论之争;
、鼎情分如兄弟也,而宾客往来,遂造谗说之间。
一隙不谨而小人乘之,迩臣不和,庶政皆惰,岂所以赞元工乎?
一世人才,所与治天职也,陛下更化以来,收召众正,白首耆艾之士、骨鲠硕大之儒,厄于柄臣、久郁民望者,悉皆录用,有位于朝,可谓治世之良瑞、邦家之景光也。
然贤者充庭而治不加昔,与乱同道,往往过之,是岂君子果无才耶?
善人果不能办事耶?
儒术果迂且腐无益人之国耶?
不蔽帝臣者乃所以事帝,弗共天位者非所以尊贤,盖知贤而不用,用之而不尽,则为弗敬厥职,弗克若天矣。
尊事黄耇,图任旧人,尚犹询兹黄发,此《诗》《书》之美事;
远耆德,播弃黎老,咈其耇长旧有位人,此商、周之衰形。
陛下召彼故老,凡耆寿俊乂罔不在厥服矣。
然典刑四朝、经理全蜀者,犹有未就予忌之叹;
十年躬耕、一介不取者,犹有亦不我力之疑。
彼其陈谟抗论不逊于诸儒也,服采错事不衰于晚学也,顾乃谓哲为愚,谓耄为谑,而佚之闲廪,何耶?
其惟吉士,其惟克用常人,惟成德之彦,乂我受民,此立政之根本。
勿以憸人,无以利口,无以巧言令色、便辟侧媚,此周官之法度。
陛下登崇俊良,凡庶常吉士咸布在台省矣。
然先事衡虑、力谏用兵者,常有曷予还归之兴;
竭节尽言、白发奸墨者,日有亦惟斯戾之忧。
彼其横身以抗群小,非为私也,出力以为国家,非要誉也,顾乃谓才胜德,谓利舍义,而洁其去志,何耶?
公卿大夫当用有经术、明大谊者,而唯诺供给、奉行文书之士,犹参错于其间,则得无疏粺杂糅之嫌?
法从近臣,岂无陈善道、广闻听者,而精锐销懦、莫敢尽言之人亦载尸于其列,则宁免珉瑜混淆之病?
「不懈于位,民之攸塈」,职当思其居也,自处官不亲所职,而怠事之弊生;
「靖共尔位,正直是与」,官必守其道也,自行事互观颜面,而徇情之弊生;
「鱼潜在渊,或在于渚」,谓下位不援于上也,自浮竞驱驰、计资商利而嗜进之弊生;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谓直声有闻于时也,自上下选懦、容头过身而循默之弊生。
陛下之所以治天职者三事大夫也,四辅疑丞也,台省长官与百执事也。
今上无乐与之诚,下无首公之节,良实者怨乎不任,尽忠者忧乎见疑,以身任事者惧于眷衰,以言犯颜者嫌于厌薄,周行之彦,未能一一极其妙选,而欲以补绽缺坏,支撑倾邪,求变化于期月之间,不亦难乎?
臣愿陛下谨好恶之偏,戒邪正之杂,保守初意,纯任诸贤,勿使在外失职之徒日夜窥伺,规求复用以动摇朝廷,则天职公而人心吁矣。
赏罚二枋,所以正天讨也,陛下奋发明断,总揽权纲,一纸而斥二凶,一疏而逐二帅,凡怀谖黩货之徒,次第屏斥于外,可谓得一怒之正,明五刑之公也。
然威令虽振而陟罚无章,妪柔豪强,渐用颓弛,边臣不禀于朝算,军吏不尊于王官,衙校偏裨不惮于主帅,此岂一日之故耶?
将明以临有罪,谓之天罚;
奉王命以伐不仁,谓之天吏。
盖命讨皆以天论,一置私意于其间,则是我之赏罚,非天之赏罚矣。
籍贤家财,收冀财货,斥卖元载家产,藩货之家必录,此天也。
今夺民之产者辄贷,掊军之赋者辄略,盗库之金而有案、括京之镪而厚藏者,皆置不问,乃摘其近者一人姑惩之,适所以警馀党而为之计,此天讨之不正一也。
马谡,废商浩,系刘彦之,偾军之将必罚,此天也。
今弃师于汴洛者不斥,歼民于邳徐者不诛,救宿而委赍粮、攻唐而弃铠仗者,悉皆废法,不惟不明《春秋》责帅之谊,而其徒之轻儇屡败者亦贷之,此天讨之不正二也。
神策恃恩骄横,君子谓德宗之失刑;
禁军遮马告寒,英主叹庄宗之无法。
军法之行当自近始,天也。
今辇毂之下,咫尺天威,折箠啸呼,比屋汹惧,嗔目汰军则为之住拣,藉口罢教则为之赐缗,部辖严紧者以召怨而罢归,将领纵容者反以有劳等第行赏,此天讨之不正三也。
绛卒以无粮叛,子仪遂正行营之诛;
淮兵以防秋溃,李泌迄行军门之戮。
蟊贼内讧,法所不赦,天也。
今郡国之兵,动踰阶级,广寇以逋而佚罚,建卒以溃而稽诛。
丹徒水军,遣帐兵而始平
高沙戍卒,降黄榜而后下。
不惟疮残灰烬,未息民岩,而戎首厉阶,尚屈邦宪
此天讨之不正四也。
夫外寇未平,四支之病;
内政不理,心腹之忧。
宿卫喧谤不治,奸雄见而生心;
朝廷事柄不一,藩方归而益横。
天下之变,纷扰不齐,亦在为国者谨其政刑而已。
今政令垢玩,文法羁縻,罪以隐匿而不彰,功以嫌疑而不赏,天下大奸,犹有漏网,匹夫小人,犹敢争衡,为政如此,乱何由而已乎?
臣谓赃吏之不戢,非公也,得一李绛则人争输家财以代赋矣;
边臣之不戒,非断也,得一宋璟则人不敢求边功以希赏矣。
王驾鹤典禁卫,人惧为乱,而转移于坐语之间则一祐甫为之;
卢从史擅镇兵,或疑其变,而缚致于从容之顷则一裴垍为之。
朝廷有道,宰相明哲,天下事何有不可为耶?
臣愿陛下谨审政理,宣明典章,本常理之大公,绝姑息之私意,毋使朝廷政令一有蹉跌,而宿奸新蠹不得以遗育易种于明时,则天讨公而人心服矣。
臣之所言六事,非敢支离其辞也。
上天之,流行者曰命,秩序者曰理,得于身者曰德,授于人者曰工,措诸事业者曰职,用诸刑罚者曰讨,目虽有六而本则一也。
一则公,二则私;
一则天理,二则人欲;
一则阳明胜而君子用,二则阴浊行而小人长。
《易》曰「天下之动,贞夫一」,《书》曰「善无常主,协于克一」,《中庸》曰「天下之大本达道,所以行之者一」。
一者何?
天是也。
天者何?
诚是也。
陛下日御经帷,缉熙圣学,清明在上,湛浊在下,不知尝存养此一乎?
明师在前,劝讲在后,不知亦讲贯此一乎?
臣每惜陛下有天地贞一,而攻取于血气物欲之私;
有圣人精一之学,而蒙杂于诸儒曼衍之说。
不惟后宫之左右嬖御有以乱其聪明,而细毡之间,毁誉是非,亦得以挠其纯一。
是以天理乍明而还晦,圣断方锐而复衰。
行一善也,而犹有小不忍牵于其中;
用一贤也,而或以小有才乘于其后。
端良之士虽好,而未能坏散险诐之聚;
安静之说虽入,而未能绝去喜功之根。
一日之中,二者交战,此岂陛下之本心乎?
辅拂之任,未有官,诵说之时,不过数刻,其于学之精蕴,未皇专一讲明,而心之危微,不免攻之者众。
众说淆乱而初意转移,此正程颐所谓讲读五人,率兼他职,乃无一员专职辅导,拳拳于元祐者,盖有味乎其言也。
陛下傥能采用臣之说,礼命脩博之儒,使之日亲便坐,以正君为职,或赐之内直,相与讲论经理,薰陶之习久而德性融,持养之志一而治功起,则学焉而为孔、孟,德焉而为尧、舜,多历年焉而为商为周,无非同此一理。
如臣所言六事,亦在其中矣。
始晋罔孚,常求深,臣则有罪,惟陛下财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