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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荆帅吴畏斋开禧元年 南宋 · 岳珂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五七、《桯史》卷七、《文章辨体汇选》卷二七一、《南宋文范》外编卷三
骑虹过贺,曾亲謦欬之承;
仓鼠叹斯,尚堕尘埃之梦。
喜拜重来之命,试伸一得之愚。
窃以宋受天命,何啻百庚申
虏污中原,又阅一甲子。
自崇、观撤藩篱之蔽,而炎、兴纷和战之谋。
诞谩败事,而巽懦则有馀;
浮躁大言,而矜夸之亡实
有志者以拘挛而废,无庸者以积累而升。
牢笼易制之人才,玩愒有为之岁月。
肉食者鄙,亡秦当可进而失机;
骨狺而争,逆亮以难从而求衅。
遂致蟠固狡兔之窟,犹欲睥睨化龙之都。
决策和亲,姑谓奉孰计
卧薪自厉,谁为勾践之盛心。
金汤恐喝于豫图,玉帛联翩于远馈。
百年弃置,亦已久矣;
万口和附,以为当然。
不特首足混于无别,而反使有加;
将见膏血困于常输,而未知所止。
有识每一寘念,终夕为之寒心。
今虽欲为,后乃益甚,窃闻九世之大议,仅积三时之成规。
踪迹张皇,已同兽斗;
议论噂𠴲,坚辟狐疑。
徒欲快一决而侥前功,讵曰计万全而为后虑。
畎亩有怀于忧国,匦旌无路而陈情。
敢忘末学之激衷,试请丈人之静听。
尝观古昔中兴之业,或因东南全盛之基。
规模虽狭于未宏,功业亦随其所就。
孙氏北无淮而西无蜀,距江尚固于周防
晋室内有寇而外有戎,渡水亦成于克捷。
彼皆未尽有今日之所有,我乃类欲为当时之不为。
边草未摇,纷纷抵掌;
塞尘一警,惴惴奉头
弛张以道,固曰随时;
勇怯任情,料必至此。
未尝有十年之生聚,但闻以千里而畏人。
惟昧以天下转移之机,所以成流俗衰颓之弊。
愿姑寘寻常,以破未识时之说,特欲举一二,以释妄乘势之疑。
江淮为唇齿之邦,关陕乃腹心之地,欲近守则不当固其内而舍其外,欲远攻则安可即所后而忘所先。
况天险可守,共守则险亦均;
地利可据,能据则利必倍。
此皆不易之常理,具有已行之旧规。
襄阳关中之喉,兵易进而亦易退;
京师,海内之腹,守可暂而不可常。
通秦蜀两道之势,则兵力不宜轻;
居陈梁四战之郊,则守备不必泥。
使灵旗再图北指,讵不先出岘之师;
而大驾一日东归,似难执居汴之策。
盖设崄象存于习坎,而趋时患在于用常。
诚由宿以下灵壁之师,因登、莱而济海道之众,淮西则出寿春而窥许境,关外则道大散而瞰雍郊,是谓正兵,皆为危道。
河南虽可得而难于持久,舟师虽可用而未为全谋。
平壤以制敌,蹉跌则不支;
用崄道以出兵,馈饷则难继。
故显忠卒成符离之衄,而至于溃;
李宝仅济胶西之捷,而不敢留。
水路贻明彻之忧,陆运制武侯之出。
非陈言之是袭,亦商监之可稽。
若夫运上流之奇,此端系大贤之责。
一军下虢、,中原之势已摇;
万骑出颍昌京畿之地旋复。
南城分徇而首尾互应,朱仙进击而手足猖披
惟是时之举,偶困于谤书;
而此日之功,难言于覆篑。
苟尽得策,岂复至今。
自两河而言,则铜梁为旧疆;
由九郡而论,则金坡限塞
平州与三关,异路而不豫计,真儿戏哉;
白沟仅一水,累世而不敢踰,亦幸安耳。
今欲为能胜而必不可胜,固当审所图而弃其难图。
岂徒舍败绩而趋成功,庶不因空名而受实祸。
宣和之捷,所以胎靖康之变;
隆兴之战,所以成乾道之盟。
惟思之远而虑之深,庶功可成而忧可弭。
大姑少置,小亦未安。
招携固上策,而纳归正乃自困之资;
用间诚至谋,而遣妄谍乃无益之费。
伪官换授,是当诛而蒙赏;
厚赀轻畀,是以实而易虚。
虽至愚犹且知其非,岂在上顾甘循其弊?
移治者,是许其弃地;
令择利者,是令其退师。
徒使全家保妻子之臣,用以藉口窃爵禄之宠。
边城保鄣,以庙堂使阙,而不免于屡迁;
戎阃事机,以主帅豢安,而常淹于难达。
偃然以承平文饰之体,巍乎居要境藩维之权。
塞下之,反内徙以自虚;
军中之弊,犹日脧而不止。
岁市骏而不能偿耗,谁兴开元监牧之谋;
曰计漕而未足馈军,孰启神爵屯田之策。
民兵文具,禁籍虚员。
奈何欲兴不世之俊功,尚尔未革易知之宿弊?
此特言其梗槩,初未效于涓埃。
已不胜贾生痛哭之私,矧欲致臧宫鸣剑之议。
试捈闷闷,毋谓平平。
恭惟某官以世大儒,助国正论,贯兼资于文武,视一节于险夷。
归自乘轺,公议浩然而归重;
畀之颛阃,天心昭若以可知。
上方勤西顾之忧,公特任北门之寄。
风露三神之顶,荐尔褰裳;
旌旗千骑之来,跫然望履。
耸列城之观望,屹外阃之蕃宣。
当尽远猷,庶销过计。
某辱知最渥,因事有言。
屡矣蹉跎,虽粗有少年之志;
斐然狂简,得毋贻小子之嗤。
或可执鞭,愿供磨盾。
其诸软熟之贡,徒致高明之烦。
嗣听策勋,别当脩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