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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交子务 宋 · 唐士耻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六、《灵岩集》卷四
有宋君临万宇,天地其量,不作不创,因民所欲,左翊右赞,使讫平允,以无困踬。
益州之壤,镇抚全蜀,直国坤维,虽车书混一初无彼此之间,然去都国几万里,了不与中原谋。
壤地西接蛮戎,虑其溢泄,赋币以铁,人疾懋迁,而质剂兴焉。
主以十六户,时改事变,贫富不齐,有券莫偿之患起矣。
讼牒纷纭,官疲决责,或者厌之,将一弃不顾,然而迟重难迁之患,民又病之。
议论复绎,事愈明白,官建专务,以主其事。
一时因随创建,岂无善意维持可传于后者?
辄补其阙而为之记曰:民生林林,不能自养,饥求之食,寒须之衣,而农出焉。
神农建耕织之教,少昊九扈之官,为圣神者亦岂能坐视其自成哉!
则必立之官师,著之训饬,以佐其所不逮,而使之至于遂事而后已。
然比之饮血衣皮之时,固已若多事,圣人不敢惮也。
耕桑衣食之馀,日用万货,非一方可具,理须服贾而商出焉。
稷佐懋迁之道,周建九府之法,亦无非左右齐民,为之表则,使无后患,然比之蚕桑稼穑之务亦稍末矣,圣人不敢厌也。
凡其由农而有商,自醇而趋便,从质以归文,皆其势之必然,理之必至,继此且有变焉,圣人乌所避哉。
我朝家法,不自神圣,凡百制度,多因前代,非喜因循,乐苟简,虑其强民而弗从者。
艺祖肇造,太宗统一,真宗守成,如出一辙,官师取其实掌,不顾名号,财用谨仍旧贯,何必改作。
罔求富强,弗务鼎新,一以便吾民而已。
至于民有所欲,起而应之,曾不旋踵,用能宏覆六幕,仁熙义恬。
钱重而券作,主户贫而券病。
薛田握六条之节,极再三之思,以为吾将禁之不为,则者不能使之轻,岂公朝爱民之仁,吾将任之自为,则贫者不能使之富,又岂公朝理财之义?
折以大中,则不若官为设职,制其盈虚,有钱斯付之券,有券必予之钱,出入无毫发之私,授受无斯须之间,母子之相权,名实之相召,经纬之相济,力役省而纷争息矣。
请之而去,寇瑊继之而又去。
天开际幸,后复起前议,清朝俞音,再畀外台漕臣张若谷既是之于其先,东川宪臣又称之于其后
天圣元年十一月戊午,诏音俞焉,通货泉之穷,极商贾之变,施之全蜀,至于今赖之。
想其负贩之夫,射利之辈,妇清之丹,卓郑所治,重锦橦布,异物崛诡,四溢外区。
邛杖传节于大夏,蒟酱流味于番禺,捆载以往,垂橐而归,执券取偿,如探诸怀。
揆厥攸元,薛田之力居多。
天圣明道之间,盖章献明肃皇后实司听断,其能决然用薛田之议,亦仁也夫?
亦智也夫?
托六尺之孤而不负章圣皇帝者,岂偶然哉!
或曰铁钱行于边,西北盖同矣,俱患其矣,则交子殆亦可行也。
今公朝独行于全蜀,而他边不与焉,何也?
汉均输亦良法也,亦便民也,然而君子患焉,以其意不善也。
夫交子蜀民创之,蜀民行之,蜀民有病之,吾特为之醇制而使之不踬焉,非敢创其端也,从民之欲也。
今而复行于他边,则是强民也,非以便民也,是以均输之意而推之交子也,其可乎?
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