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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正则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六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六、光绪《永嘉县志》卷三一
向来相见之日甚浅,而相与之意甚深。
中间寓舍并坐移晷,观左右之意,若欲有所言者,而竟嗫嚅不能出口。
前后书疏往来,虽复少见锋颖,而亦未能彼此倾倒,以求实是之归。
但见士子传诵所著书及答问书尺,类多笼罩包藏之语,不唯他人所不解,意者左右亦自未能晓然于心而无所疑也。
世衰道微,以学为讳,上下相徇,识见议论日益卑下。
彼既不足言矣,而吾党之为学者又皆草率苟简,未曾略识道理规模、工夫次第,便以己见抟量凑合,撰出一般说话,高自标置,下视古人。
及考其实,则全是含胡影响之言,不敢分明道著实处。
窃料其心岂无所疑?
只是已作如此声势,不可复谓有所不知,遂不免一向自瞒,强作撑柱,且要如此鹘突将去,究竟成就得何事业?
未论后世,只今日旁观,便须有人识破。
未论他人,只自家方寸,如何得安稳耶?
如来书所谓在荆州无事,看得佛书,乃知世外瑰奇之说本不能与治道相乱,所以参杂辨争,亦是读者不深考尔。
此殊可骇,不谓正则乃作如此语话也。
中间得君举书,亦深以讲究辨切为不然。
此盖无他,只是自家不曾见得亲切端的、不容有毫釐之差处,故作此见耳。
欲得会面,相与剧谈,庶几彼此尽情吐露,寻一个是处。
大家讲究到底,大开眼看觑,大开口说话,分明去取,直截剖判,不须得如此遮前掩后,似说不说,做三日新妇子模样,不亦快哉!
孟子自许虽行霸王之事而不动其心,究其根原,乃只在识破诐、淫、邪、遁四种病处。
今之学者不唯不能识此,而其所做家计窠窟乃反在此四种病中,便欲将此见识判断古今,议论圣贤,岂不误哉!
相望千里,死亡无日,因书聊复一言,不审明者以为如何?
然勿示人,恐又起闹,无益而有损也。
若见得道理分明,便无事杀决不暇读佛书。
若偶读之,亦须便见得其乱道误人处愈亲切,不至为此言矣。
试以此一端思之,可见得失。
刘智夫此间相去不百里,暑中未得款会。
同志难得,但恐自处已太高了,不肯放下就实做工夫耳。
年来见得此事极分明,乃知曾子实以鲁得之,而聪明辨博子贡者,终不得与闻于此道之传,真有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