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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子约论语杂论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三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八
学之为言,盖指义理之蕴。
至于感孚而复有讲习相滋之说,自夫始学而所愿者外,则其本已亏矣。
谢氏「坐如尸,坐时习,立如斋,立时习」,观圣人立言之旨,有不在彼者。
尹氏「学在己,知不知在人」,微有立我之病。
以义理之蕴训「学」字,恐非字义,不成文理。
后「不重」章更有说。
「感孚」之说与「所愿者外」,意似相反。
且程子于朋来之乐何故不如此说?
恐更当细思之。
尹氏说未见立我之病。
此章是说初学入道之门,未须大段说得玄妙也。
「鲜」则和顺诸中者未厚。
所积者既厚,其于逆理乱常之事可以保其必无也。
犯上之过小,作乱之罪大,故其言之序如此,非谓未厚已厚而然也。
「务本道生」是泛言,以起下句之实。
《集注》之说,宜更详之。
「巧言令色鲜矣仁」,此章论明善之功。
此章只是戒人勿为巧言令色,如何便说得明善之功。
有所未习,其传或差。
如师之过,商之不及,不能不生流弊。
唯传而习,习而传,然后为得其正传。
「传不习乎」文势恐不如此。
曾子之学,其传不差,乃是合下见得通透的确,非习之功也。
若所见不是而徒习之,愈增其误耳。
读书穷理,须认正意,切忌如此缘文生义,附会穿穴,只好做时文,不是讲学也。
敬以事言,而信则无不尽也。
信是与民有信,期会赏罚,不欺其民。
浅言之,则魏文侯之期猎,商君之徙木亦其类也。
不须如此高说,失圣言之本意。
「行有馀力而后学文」,夫岂以讲切为可缓哉?
书固不可不读,但比之行实差缓耳。
不然,则又何必言行有馀力而后学邪?
「究义理之蕴」,言学者不可不究夫义理之蕴也。
因此语为子夏之言,而遂致疑于其间。
以子夏之言为不如孔子,亦未为贬。
不必如此回护,但当虚心观理而随宜斟酌耳。
义理之蕴,上著一「究」字,比首章稍成文理。
然首章之义实当兼践履而言,故谢说亦不可废。
若如所说,却只说得穷理一边也。
「由乎中而应乎外,制乎外所以养其中」。
「由乎中而应乎外」,是推本视、听、言、动四者,皆是由中而出,泛言其理之如此耳,非谓从里面做功夫出来也。
「制乎外所以养其中」,方是说做功夫处全是自外而内,自叶流根之意,非谓内外交相养,与此章之文本不相戾,不须如此分疏也。
如《视》、《听》二箴云:「心兮本虚,秉彝天性」,亦皆是推本而言。
若其功夫,则全在制之于外,闲邪勿听处,可更详之。
向见叔昌之弟摹刻尹和静所书《四箴》,作「由乎中所以应乎外」,尝辨其谬。
后见尹书他本,却皆不错。
然既有此误,则尹公想亦未免错会其师之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