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吕子约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三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八、《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七五
张元德训「道」为「行」,固为疏阔,子约非之是也。然其所说「行」字,亦不为全无来历。今不就此与之剖析,而别引程子「冲漠气象」者以告之,故觉得有堕于窈冥恍惚之病(程子所说,乃因对义而言,故自有归著而不为病。)。而所以破其说者,又似彼东我西,不相领略。此乃吾之所见自未透彻,未免臆度笼罩而强言之,所以支离浮汎而不能有所发明也。若如鄙意,则道之得名,只是事物当然之理。元德直以训「行」,则固不可。当时若但以当行之路答之,则因彼之说发吾之意,而冲漠之云亦自通贯矣。今且以来示所引一阴一阳、君臣父子、形而上下、冲漠气象等说合而析之,则阴阳也,君臣父子也,皆事物也,人之所行也,形而下者也,万象纷罗者也。是数者各有当然之理,即所谓道也,当行之路也,形而上者也,冲漠之无朕者也。若以形而上者言之,则冲漠者固为体,而其发于事物之间者为之用。若以形而下者言之,则事物又为体,而其理之发见者为之用。不可概谓形而上者为道之体,天下达道五为道之用也。元德所云「道不能以自行」以下自无病,而答语却说开了(其说自是好语,但答他不着尔。)。今更为下一语云:「形而上者谓之道,物之理也。形而下者谓之器,物之物也」。且试屏去他说,而只以此二句推之,若果见得分明,则其他说亦自通贯而无所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