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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同甫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九七、《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六、《名臣言行录》外集卷一六、《龙川文集》附录
示喻缕缕,备悉雅意。
然区区鄙见,常窃以为亘古亘今,只是一体,顺之者成,逆之者败,固非古之圣贤所能独然,而后世之所谓英雄豪杰者,亦未有能舍此理而得有所建立成就者也。
但古之圣贤从本根上便有惟精惟一功夫,所以能执其中,彻头彻尾,无不尽善。
后来所谓英雄,则未尝有此功夫,但在利欲场中头出头没,其资美者乃能有所暗合而随其分数之多少以有所立。
然其或中或否,不能尽善则一而已。
来喻所谓「三代做得尽,汉、唐做得不尽」者,正谓此也。
然但论其尽与不尽而不论其所以尽与不尽,却将圣人事业去就利欲场中比并较量,见有彷佛相似,便谓圣人样子不过如此,则所谓毫釐之差、千里之缪者,其在此矣。
且如管仲之功,伊、吕以下谁能及之?
但其心乃利欲之心,迹乃利欲之迹,是以圣人虽称其功,而孟子、董子皆秉法义以裁之,不少假借。
盖圣人之目固大,心固平,然于本根亲切之地,天理人欲之分,则有毫釐必计,丝发不差者。
此在后之贤所以密传谨守以待后来,惟恐其一旦舍吾道义之正以徇彼利欲之私也。
今不讲此,而遽欲大其目、平其心以断千古之是非,宜其指铁为金,认贼为子而不自知其非也。
若夫点铁成金之譬,施之有教无类、迁善改过之事则可,至于古人已往之迹,则其为金为铁固有定形,而非后人口舌议论所能改易久矣。
今乃欲追点功利之铁,以成道义之金,不惟费却闲心力,无补于既往,正恐碍却正知见,有害于方来也。
若谓汉唐以下便是真金,则固无待于点化,而其实又有大不然者。
盖圣人者,金中之金也。
学圣人而不至者,金中犹有铁也。
汉祖、唐宗用心行事之合理者,铁中之金也。
曹操刘裕之徒,则铁而已矣。
夫金中之金乃天命之固然,非由外铄,淘择不净,犹有可憾。
今乃无故必欲弃舍自家光明宝藏而奔走道路,向铁炉边查矿中拨取○金,不亦误乎?
帝王本无异道,王通分作两三等,已非知道之言。
且其为道,行之则是,今莫之禦而不为,乃谓不得已而用两汉之制,此皆卑陋之说,不足援以为据。
若果见得不传底绝学,自无此蔽矣。
今日许多闲议论,皆原于此学之不明,故乃以为笆篱边物而不之省。
其为唤银作铁,亦已甚矣。
来谕又谓「凡所以为此论者,正欲发儒者之所未备,以塞后世英雄之口而夺之气,使知千涂万辙,卒走圣人样子不得」。
以愚观之,正恐不须如此费力。
但要自家见得道理分明,守得正当,后世到此地者,自然若合符节,不假言传。
其不到者,又何足与之争耶?
况此等议论正是推波助澜,纵风止燎,使彼益轻圣贤而愈无忌惮,又何足以闭其口而夺其气乎?
熹前月初间略入城,归来还了几处人事,遂入武夷
昨日方归,冗甚倦甚,目亦大昏,作字极艰。
草草布此,语言粗率,不容持择,千万勿过。
其间亦有琐细曲折不暇尽辨,然明者读之,固必有以深得其心,不待其词之悉矣。
何丈墓文笔势奇逸,三复叹息不能已。
挽诗以心气衰弱,不能应四方之求,多所辞却。
近不得已,又不免辞多就少,随力应副,往往皆不能满其所欲。
今若更作此,即与墓额犯重,破却见行比例矣。
且乞蠲免,如何如何?
抱膝吟》亦未遑致思,兼是前论未定,恐未必能发明贤者之用心,又成虚设。
若于此不疑,则前所云者便是一篇不押韵、无音律底好诗,自不须更作也。
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