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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尚书六月十一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六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四、《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三七、同治《玉山县志》卷九
徐倅转致五月二十七日所赐教帖,恭审比日暑雨润溽,台候起居万福,感慰之深。
伏蒙劝行,尤眷念。
近拜手启并申省状,自崇安附递,恳请祠禄,不审已得彻台听否?
孤贱无庸,学不加进,而戆愚日甚,与世背驰,自度不堪当世之用久矣。
往者犹意明公来归,必将有以上正君心,下起颓俗,庶几或可效其尺寸,以佐下风,是以未敢决然遂为自屏之计。
而今也明公之归亦既累月矣,似又未有以大慰区区平昔之望,则也尚复何望于他人,而可辄渝素守,以从彼之昏昏哉?
所以深不获已,而有前书之请。
非独自为,亦欲明公识察此意而图其新耳。
今承诲饬之勤,敢不深体至意。
愚窃谓明公必欲引内其身,不若听用其言,言行矣,则其身之出也可以无所愧,其不出也可以无所恨。
若言不用,道不合,顾踽踽然冒利禄而一来,前有厚颜之愧,后有骇机之祸,虽至愚,独何乐乎此而必为之,而明公亦何取乎而必致之也?
明公之教曰:「既到之后,若有未安,则在我矣」。
两得元履书,亦以公言见告如此。
则明公爱熹之深,而所以为谋者反未尽也。
夫事之可否,方杂乎冥冥之中而未知所决,则姑为之以观其后可也。
今此身之不可仕,仕路之不见容已昭然矣,尚何待于既至然后有所未安耶?
古之君子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
今身在山林,尚恐不能自主,况市朝胶扰之域,当世之大人君子,至是而失其本心者踵相寻也。
者,又可保其不失耶?
深有所不能无疑明公之计,惟前书之恳,敢因是而复有请焉。
如蒙矜许,固为大幸;
若其不遂,则岂敢坐违朝命而不一行?
但老人年来多病,既不敢劳动登途,又不敢远去膝下,只此一事,便自难处。
藉令单行,至彼就职,则便被拘縻,不就则重遭指目。
就职之后遽去,则又似无说,不去则自违素心。
凡此曲折,皆已思之烂熟,其势必至颠沛,无可疑者。
伏惟明公以其所以见爱之心施之于此而为之谋,则必有有所处矣。
亦非必欲祠禄,若荒僻无士人处教官少公事处县令之属,似亦可以藏拙养亲,但恐无见阙耳。
穷空已甚,若有数月之阙,即不可待,又不若且作祠官之为便也。
复因徐倅便人拜启,区区底蕴,敢尽布之,伏惟明公察焉。
进见未期,伏乞进德修业,为主眷人望千万自重,不宣。
谨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