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自古迁都不一，无如商者。盖自契至于成汤已八迁，而自成汤至于盘庚又五迁焉。《帝告》、《釐沃》，其书虽亡，意亦「话民之弗率，诞告用亶其有众」而已。若《盘庚》三篇，则古今告戒臣民未有如是之谆谆也。夫民至愚而神，苟诚有以利己，何至傲慢从康如此？又况邦伯师长百执事之人，岂无达时变、同心德者，何待告之以天命，晓之以先烈，诱之以世劳，驱之以刑罚而后谕也？周自武王营居洛邑，成王之时召公相之，周公又营之，龟兆既食，伻图以献，可谓常吉之居矣，然周未尝迁都徙居。九鼎犹曰国之重器也，乃若居商之顽民，不亦过乎！其告之曰：「今尔惟时宅尔邑，继尔居，尔厥有干有年于兹洛」。顾何畏于彼而待之如此其周也？夫违众而迁亳，疑若不顺也，而商卒以兴；祈永命于新邑，疑若不可易也，而周惟以居顽民。此皆不可晓也。及汉之高祖以布衣得天下，当人心未固之时，京邑翼翼，四方之极，岂可忽哉！然都洛已定，特以戍卒一言，而入关之意立决。定都大计也，微戍卒得毋败乃公事乎！彼萧、曹、良、平之智独不足以及此耶？此又不可晓也。愿并闻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