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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论序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二九、《大观茶论》(商务印书馆说郛本)
尝谓首地而倒生,所以供人之求者,其类不一。
谷粟之于饥,丝枲之于寒,虽庸人孺子皆知常须而日用,不以岁时之遑遽而可以兴废也。
至若之为物,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之可得而知矣;
冲澹简洁,韵高致静,则非遑遽之时而好尚矣。
本朝之兴,岁修建溪之贡,龙团凤饼,名冠天下;
婺源之品,亦自此盛。
延及于今,百废俱举,海内晏然,垂拱密勿,俱致无为。
荐绅之士,韦布之流,沐浴膏泽,薰陶德化,咸以高雅相从事茗饮。
故近岁以来,采择之精,制作之工,品第之胜,烹点之妙,莫不咸造其极。
且物之兴废,固自有然,亦系乎时之污隆。
时或遑遽,人怀劳悴,则向所谓常须而日用犹且汲汲营求,惟恐不获,饮茶何暇议哉?
世既累洽,人恬物熙,则常须而日用者,因而厌饫狼藉,而天下之士厉志清白,竞为闲暇修索之玩,莫不碎玉锵金,啜英咀华,校箧笥之精,争鉴裁之妙。
虽否士于此时,不以蓄为羞,可谓盛世之清尚也。
呜呼!
至治之世,岂惟人得以尽其材,而草木之灵者亦以尽其用矣。
偶因暇日,研究精微,所得之妙,人有不自知为利害者。
叙本末,列于二十篇,号曰《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