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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封爵邵张二程先生列于从祀奏 宋 · 胡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四七、《伊洛渊源录》卷四、《事文类聚别集》卷一、《古文集成》卷二五、《南宋文录录》卷四、道光《汝州全志》卷五
臣忝预从臣,职当次对。
虽婴疾疹,尚窃祠官,苟有见闻,自当论奏,庶逃尸素之责,以酬隆厚之恩。
伏见元祐之初宰臣司马光、吕公著秉政当国,急于得人,首荐河南处士程颐,以为言必忠信,动遵礼义,实儒者之高蹈,圣世之逸民,乞加诏命,擢以不次,遂自韦布超居讲筵
而台谏臣僚朱光庭等又奏:道德纯备,学问渊博,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制礼作乐之具,实天民之先觉,圣世之真儒也。
之见知于当世至矣。
自颐之司劝讲,不为辨辞解释文义,所以积其诚意感通圣心者,固不可得闻也。
及当官而行,举动必由乎礼;
奉身而去,进退必合乎义。
其修身行法,规矩准绳,独出诸儒之表,门人高弟莫获继焉。
崇宁间曲加禁防,学者向之,私相传习,不可遏也。
其后之门人如谏议杨时右史刘安节、舍人许景衡、殿院马伸待制吴给等,稍稍进用,于是传者浸广,士大夫争相淬砺。
而其间志于利禄者托其说以自售,传者既失之蔽淫邪遁之辞,纷然淆乱,莫能别其真伪,河洛之学几绝矣。
壬子年,臣尝至行阙,有教授仲并者言:「伊川之学近日盛行,士大夫将转而为伊川矣」。
臣语之曰:「伊川之学不绝如线,可谓孤立,而以为盛行,何也?
岂以其说满门,人人传写,耳纳口出而以为盛乎」?
自是服儒冠者以伊川门人妄自标榜。
喻樗辈,又益甚焉。
或者又言非伊川门人,却皆进用,真其人也,仍不见知,近臣亦有信之而称叹者。
之改官入馆,舍人王居正命其辞曰:「顷穷西洛之渊源,遂见古人之大体」。
西洛渊源,古人大体,虽其高弟谢良佐、游酢、杨时诸人尚难言之,而况等,曷为者也,乃敢托于词命,妄加褒借,识者有忧之。
士大夫所学各分党与,互相排击,自此起矣。
绍兴五年省试举人,经都堂陈乞,不用元祐人朱震等考试。
盖从于新学者,耳目见闻既已习熟,安于其说,不肯遽变。
而传河洛之学者,又多失其本真,妄自尊大,无以屈服士人之心,故众论汹汹,深加诋诮。
夫有为伊洛之学者,皆欲屏绝其徒,而乃上及于伊川,臣窃以为过矣。
夫圣人之道所以垂训万世,无非中庸,非有甚高难行之说,离世异俗之行,此诚不可易之至论也。
然中庸之义不明久矣,自颐兄弟始发明之,然后其义可思而得也。
不然,则或谓高明所以处己,中庸所以接物,本末上下,析为二途,而其义愈不明矣。
士大夫之学宜以孔孟为师,庶几言行相称,可济时用,此亦不易之至论也。
然孔孟之道不传久矣。
自颐兄弟始发明之,而后其道可学而至也。
不然,则或以六经、《语》、《孟》之书资口耳,取世资,以干利禄,愈不得其门而入矣。
今欲使学者蹈中庸,师孔孟,而禁使不得从之学,是入室而不由户也,不亦误乎?
之文于《易》则因理以明象,而知体用之一源;
于《春秋》则见诸行事而知圣人之大用;
于诸经、《语》、《孟》,则发其微旨而知求仁之方,入德之序。
然则狂言怪语,淫说鄙喻,岂其文也哉!
之行,其行己接物,则忠诚动于州里;
其事亲从兄,则孝弟显于家庭;
其辞受取舍,非其道义则一介不以取与。
诸人虽禄之千钟,有必不顾也。
其馀则亦与人同尔。
然则幅巾大袖,高视阔步,岂其行也哉!
昔者伯夷、柳下惠之贤,微仲尼则西山之饿夫、东国之黜臣尔。
本朝自嘉祐以来,西都邵雍、程颢及其弟关中张载四人者,皆以道学德行名于当世,公卿大夫之所钦慕而师尊之者也。
司马光、吕公著、韩绛、吕大防等皆论荐之。
王安石当路,重以蔡京得政,曲加排抑,故有西山东国之贤,而其道不行,深可惜也。
所著有《皇极经世书》六十卷,有《正蒙书》一十七篇,有《易》、《春秋传》一十卷。
虽未及著述,而门弟子质疑答问之语,存于世者甚多;
又有书、疏、铭、诗并行于世,而传者多失其真。
臣愚欲望陛下特降指挥礼官讨论故事,以此四人加之封号,在祀典,比于荀、扬之列,以见圣朝虽当禁暴诛乱、奉辞伐罪之,犹有崇儒重道、尊德乐义之意。
仍诏馆阁裒集四人之遗书,委官校正,取旨施行,便于学者传习,羽翼六经,以推尊仲尼、孟子之道,使邪说者不得乘间而作,而天下之道术定,岂曰小补之!
取进止。
按:《道命录》卷三,知不足斋丛书本。